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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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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上少林

    林平之并不是像在梅庄那般,一声狮子吼,给任我行的大嗓门都压下去。

    他的声音也很大,却没运足狮子吼的功力,而是尽量平和的,延绵不绝的将一声“阿弥陀佛”唱了出来。

    这一嗓子,虽然不暴烈狂猛,却直接传遍了整个恒山派的院子。

    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越打越急,如入魔障的定逸师太首当其冲,顿时定立当场。

    满脑子的纷乱念头,不服输,自我质疑,烦躁,竟是全被这一声阿弥陀佛清空。

    嗯,林平之这一声,最后一个“佛”,维持了足有十个呼吸的时间。

    定逸满耳朵都是这个佛,脑子都嗡嗡的,直接被震懵了,自然无法思考了。

    不但是她,定静定闲,仪清仪和也都懵了,倒是一众弟子们,全都以为是三定哪位得道成佛了呢。

    “两位师姐,请外面解释一番,让众人莫要惊慌。”

    林平之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唤醒两人。

    然后才在仍在愣神的定逸师太身前不远处盘膝而坐,手捏不动明王根本印,口诵不动明王真言心咒。

    不动乃坚定,明乃智慧,林平之先是当头棒喝,又口诵心咒,平静祥和的声音,终于传入定逸耳中,让她听了进去,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林平之也松了口气。

    定逸这种情况他可太了解了,当初他在华山就有过这么一遭,都是对武功,对变强过于执着却不自知,逐渐变得为了变强而变强,却忘了当初变强的本心。

    幸好他有舍利子,而定逸则是遇到了他。

    “阿弥陀佛。”

    定逸全身已被冷汗打湿,终于清醒过来,也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定静定闲也被吓得不轻,没想到师妹竟是如此执着,竟然险些走火入魔。

    但其实,定逸的执着,又何尝没有她二人在行侠仗义上,全都站在定逸的对立面,反而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

    三定之间,定逸总归是小师妹。

    “平之,多亏有你,不然师妹可能会万劫不复啊。”

    定闲和定静都跟着林平之出来,让定逸一个人稳定心神。

    “哪里,吉人自有天相,说起来,要不是小子拿出这套剑法,又自作主张加以修改,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怎会,平之你补完恒山剑法,对恒山只有恩情,用剑法的是人,问题是由定逸师妹的性子而起,只盼她这次能沉淀心境,莫在急躁执着。”

    出了这情况,定逸也彻底明白,她之前心境出了问题,也不吵着要去少林了,而且就连林平之写好留下的二次修编的恒山剑法,她都主动说不会去研习,除非心境恢复。

    定闲和定静这才安心出发。

    一路无话,不一日来到兖州嵩山。

    “平之,怎的忽然心神不宁?”

    “哦,没甚么,晚辈想起一位前辈取笑,说进了少林寺,会被当作高僧转世供起来,很久没见那位前辈,不禁有些想念。”

    其实林平之是想起来,另一端人生记忆中,便是在这座山上,失足坠马。

    再来到这里,不由心里惴惴。

    却又哑然失笑,现在的他,就是从少室山顶一直轱辘到山脚下,他也屁事都不会有,又怕个甚么。

    这次不像林平之记忆中,定闲定逸先是来替令狐冲说情,见过了任盈盈,再来的时候,少林已经撤空了,两人便受了岳不群暗害。

    这次任盈盈可能已经离开了,但估计少林寺还没憋出搬家这个注意呢吧。

    说起来,华山搬家,恒山搬家,到了少林这里,还是搬家,林平之有点好笑,这样看来,五百年前是一家,倒也没错,搬家这招,估计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少室山脚下,便有知客僧等待,五岳剑派的恒山派掌门拜访,又都是佛门中人,少林自然要远接高迎。

    而且是方丈的师弟,林平之上次见过的方生大师。

    “两位佛友,上次坐而论道,讨论佛法,老衲记得还是五年前,有缘再见,老衲欢迎之至。”

    “大师客气了。”

    一番见礼,方生又对林平之笑道,“林少侠,上次见面,却未能与你一谈,这次却是有机会了。”

    “能有机会向方生大师请益一番,是晚辈的荣幸。”

    其实林平之很容易就能和方生攀上交情,对这老和尚有大恩的风清扬,就住在他家的海岛上呢。

    不过上一世在嵩山坠马,这一世多了一颗舍利子,林平之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便一直下意识地忽略了来少林寺的想法。

    “正好,冲虚道兄,还有嵩山派的左掌门,华山派岳掌门夫妇,都已经来了,现在正在与掌门师兄叙话。”

    林平之心说终于能见到那位左盟主了。

    跟在最后,过了天王殿,大雄宝殿等等,来到方丈院,便见正厅之中,已经坐了不少人人。

    为首一个身披袈裟,须眉皆白的老和尚,一个略显阴沉,不怒自威的六十余岁的威严老者,一个平和淡然的小老头老道士。

    还有就是教书先生似的,越发柔和的岳不群,还有眉宇间又多了几丝郁结的宁中则。

    众人一见方生带来林平之三人,表情不一。

    岳不群的眼神饱含深意,却只看了林平之一眼,便欣喜的看向定闲定静。

    那冷酷威严的老者,本是半阖双目,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见到林平之,却突然双目爆发出一股阴冷狠辣的目光。

    林平之回以一个淡然的笑容,便不再去看他。

    但看他的那一眼,却敏锐的发现,他那略显油光的健康肤色,应是涂过的,三绺长髯,仔细看下巴周围的皮肤,也稍微有点不对劲。

    可能是连带周围的皮肤,一起贴上去的假胡子。

    林平之就知道,这位左大掌门,九成九也给小左左无情抛弃了。

    “方证大师,方才说到,那位任教主之女任盈盈,便是魔教圣姑,她将令狐冲那孽畜带到少林,自愿青灯古佛赎罪……”

    这里都是一派之主或是长老,而且大事当前,也没人搭理林平之,与定静定闲见过礼,便继续说正事。

    左冷禅便道,“依老夫之意,此次正是打击魔教的大好时机,咱们不如直接将那位圣姑祭旗……”

107.冲虚老道

    好家伙,左冷禅上来就是一句要拉任盈盈去祭旗。

    以此打击那群绿林道妖魔鬼怪的士气,让他们失去理智来攻山,然后他们在此以逸待劳,还可行军布阵,多处埋伏设防,定能将那些绿林左道邪魔一网打尽,狠狠打击魔教。

    一句话就想让少林寺与魔教死磕。

    也就是这里不是一派之主,就是长老、派主夫人,没人跟他阴阳怪气,不然一句就能让他下不来台……嗯,左冷禅脸皮厚如城墙坚如铁,他也根本不在乎。

    当然林平之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小小镖局的少镖头,而虽然他在左冷禅的黑名单上,稳居前三,他也没有跟老左斗嘴皮子的想法。

    虽然知道任盈盈应该已经被放了,而且左冷禅就是这么一说,他应该派人劫持过任盈盈,只是后来又被任我行救走了。

    但林平之也挺想少林寺跟绿林道死磕的,磕死那群乱七八糟的邪门歪道。

    少林也别以魔教为名,敌不动我不动,就坐山观虎斗,少林不动,最后还不是五岳动,五岳动,都不用左冷禅下令,三定这三个义薄云天的实诚人,就直接义不容辞了。

    只可惜,这点话术,根本激不起半点波澜。

    “左盟主此法虽好,但杀戮太重,有违天和,出家人慈悲为怀,少林寺千年古刹,却是禁不起战火啊。”

    少林方丈一个慈悲为怀,就轻松化解。

    “而且敝寺已经放那位任小姐离开了,那位任小姐只是为名声所累,本性并不坏,有她来统辖那些绿林道之人,却是能将其约束一番,任小姐也是如此向敝寺承诺的,想来那些绿林道得知这个消息,便会退去了。”

    “欸。”

    “冲虚道兄因何叹息?”

    方证说完,他的铁杆盟友,武当掌门冲虚道长却一声叹息:

    “方证佛友,此事未必能如此轻松,之前在武当山,老道却是发现,那些绿林道,现在由令狐少侠统辖,大张旗鼓地要来少林寺迎接圣姑,老道试图阻拦,怎奈令狐少侠剑法入神,老道也只好赶来报信了。”

    “那个孽障!”

    岳不群气得一声高叫,调门都压不住了。

    但林平之却听出来,老岳如此深沉之人都压不住的一丝幽怨……连冲虚道长都打败了,那狗东西就是不将剑法交给他,也不听他的了!现在还傍上了魔教妖女,连闺女都要砸在手里了!

    “岳掌门莫急,老道与令狐少侠打过交道,觉得他只是误入歧途,本性其实不坏,善加劝导,定是能迷途知返的。”

    还不是知道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这种人只能拉拢,绝不能推到魔教那边去。

    林平之看着一群江湖正道最有权势,也是武功最顶尖之人,在这里开会,言语之下,各自暗藏锋锐,另一种刀光剑影……

    还不如令狐冲一声令下,统领群豪来的痛快呢。

    这样一群人商量,自然一时间商量不出个结果来,方证最后也只能说,再派僧俗弟子去打探,看看任盈盈露面了没有。

    深夜,定闲定静去了少林寺之外的女客院子歇息。

    林平之则是留在寺院里的香客居所。

    老岳应该又会来敲窗户吧?

    傍晚时分,受这千年古刹的氛围影响,林平之用了素斋就开始打坐参禅。

    却这时便有人来找他。

    但不是老岳,也不是少林寺的人,而是冲虚道长。

    “竟是老仙长大驾光临,快快请进。”

    林平之心下略感奇怪的将冲虚老道让进房中。

    “林少侠,老道可不会开坛做法,呼风唤雨,那是龙虎山的活计。”

    “哈,道长平易近人,赤子之心,晚辈佩服不已。”

    “嗐,什么平易近人,老道就是个道士,也没比别人多什么,也不用在意甚么身份地位,没的多了许多拘谨。”

    “那晚辈便当您是一位尊敬长者看待。”

    “老道不过多活了一把年纪,林小友若不嫌弃,咱们就当朋友论,老道之前与令狐老弟,也是这般交往。”

    嗯……冲虚老道这么放得下身段,这是想说什么?

    “小子上次还在岳掌门面前承诺,要找机会劝解令狐兄一番,没想到他……却是风生水起了。”

    现在都统领数千绿林豪侠,要来平灭少林,真是越来越会玩了。

    “令狐老弟本意不坏,只是无人在旁指引,欸,天意弄人,一块美玉良才,却不能为正道所用……倒是林小友你,对五岳诸派,都义气相助,只不过与嵩山左掌门,却是有些误会。”

    林平之心说没误会,我俩就是神交已久,都恨不得天上一个雷劈死对方。

    “唉……小子与左盟主的误会尚在其次,主要是听三定三位前辈说,左盟主多次去信恒山,试探五岳并派之事,均被三位师太明确拒绝,两派之间的异议,才令小子忧心啊。”

    “哦?嵩山派实力强大,若五岳并派,自能给恒山派更多护持,现如今任我行任教主脱困,必然会掀起狂澜,林小友却觉得五岳并派这种未雨绸缪之举,略有不妥么?”

    咱们跟咱们别来这个行么,刚说你赤子之心,你就马上破坏形象……但林平之也知道,不用指望第一次交谈,这位武林第二泰斗,武当掌门,能说出甚么左冷禅野心勃勃的话来。

    除非说话的对象是令狐冲那般耿直的。

    那他就有诚意一点吧,“晚辈自然是不愿五岳并派的,当年五岳只是众志成城,便与魔教数次大战,惨烈无比。

    若并派,定会引发魔教的针对,晚辈可不想恒山派变成对抗魔教的急先锋。”

    但林平之也不说左冷禅的野心,因为他没有给武当和少林当枪使的想法,别想让他冲锋在前,直接跟左冷禅对着干。

    这虽然不是冲虚老道最满意的回答,但也足够了,五岳并派,终究少不了恒山,林平之不愿当先锋官,当最后一道屏障,也是可以接受的。

    “老道之前与令狐老弟以武会友,却听他说过,林老弟的武功,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

    所以这就是要考验林平之一番,看看他有没有当最后一道屏障的资格了?

    嗯,或许还听说了他用的是佛门武学,却并不是少林寺的任何一种武学,要代少林试探他一番?

108.太极

    林平之在路上买了一把剑。

    因为他觉得,既然独孤九剑不强求用剑,只取其有攻无守、无招胜有招的核心理念。

    那么自然也不用拘泥于不用剑,用剑也是可以的。

    而且不但用剑用剑法可以,用剑用拳法,指法,应该也可以,随心所欲嘛。

    “不对,不对……”

    只不过他还没开始跟冲虚老道较量呢,就比划了几招,便微微皱眉,连道不对。

    不但是他,冲虚老道也一挑眉毛,觉得这几招剑法虽然不是乱七八糟,反而很像是那么回事,但就是感觉说不出哪里有些别扭。

    林平之这便是在试验,用剑法能不能用罗汉拳。

    能,但并不好,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有种生搬硬套,强行拼凑的感觉。

    他之前以指代剑,用的还是剑,指剑也是剑,但现在却是要用剑打拳。

    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的林平之还不行。

    他仍未将罗汉拳等舍利子传授的绝顶神功,其蕴含的至理,完全参悟透彻。

    他仍然只是在使用罗汉拳,而不是驾驭罗汉拳。

    所以他能用独孤九剑的总诀式打罗汉拳,却不能用剑用出罗汉拳的味道,差着最关键的东西呢。

    林平之想明白此点,便将其放下,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

    “晚辈一时走神,得罪得罪,冲虚道长,请指教了。”

    冲虚老道也不甚在意,抽出宝剑,摆了个太极剑的起手式。

    这起手式十分特别,林平之只见他左手虎口架着宝剑,剑身横于胸前,双手掌心相对,整个人如同抱着一个大球。

    人未动,势却已蓄满,那种动静之间的状态,让林平之这一瞬间竟感觉有些锁定不了这老道的气机。

    果然是绝顶高手。

    林平之心念一动,已见冲虚老道左手巧妙一转,长剑抡了一个圆,似是砍,似是刺的向他攻来。

    这一招浑圆如意,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林平之暗自喝彩,也用了一招恒山剑法,向上一撩。

    双剑相击,林平之忽然感觉对方传来的力量,好像轴承似的一转,又让他一瞬间的把握不住力道。

    而冲虚老道则是借着力道,左手转了一个大一点的圈,直接将剑柄变戏法似的,转到右手上去。

    跟着右手也是一转,长剑就从竖着画圆,变成横着画圆,一道弧线,正好划向林平之一招撩空露出来的空门。

    林平之被冲虚道长这股浑圆自然的韵味所感染,忽然灵光一现,不是收招变招,而是顺其自然,顺着撩空一剑的力量,带动身体一转,同时左手剑指又是一个斜撩,正好撩到冲虚老道的剑身上。

    而这一下双方力量碰撞,林平之更是暗叫一声厉害,他一瞬间便感觉到五次力量变化!

    冲虚老道不再右手换左手,而是身体一拧,带动手臂手腕一拧,同时阴阳转换,手腕圆转如意的正反转动五次,横削一剑,也飘飘摇摇,模模糊糊,却又凌厉非常的变成一记直刺。

    林平之若仍顺其自然,就要直接被这力量甩沟里去。

    所以林平之突然爆发速度,感受一瞬间的力量,一瞬间拇指食指一捏,捏住剑身,猛然一抖。

    你变换力量,我也变换,咱们干脆玩个乱七八糟!

    果然林平之乱了,冲虚老道却也剑势受阻,一瞬间乱了身形步法。

    但好个冲虚老道,他却能顺其自然,整个人浑身一阵抖动,却不是乱斗,而是如同极有韧性的竹竿一般,一抖,就将数道力量化消。

    而且还利用这个过程,再次蓄势,手腕一抖,又画个圆,攻向林平之。

    而林平之呢?虽然知道冲虚老道最擅长化消力道,借力打力,人家太极就是玩这个的。

    但他偏偏没有扬长避短,发挥自己速度与爆发力方面的优势。

    而是虽然有些吃亏,却仍继续跟对方这么打,就让冲虚老道能借到许多力量,将其化消,阴阳转换,无穷变化。

    反正又不是生死对决,林平之也不是非赢不可。

    冲虚老道这样向他展示阴阳太极的武学理念,他当然要好好观察和体悟一番。

    林平之根本就不计较胜负,冲虚道长便占到了上风。

    冲虚道长最开始只是震惊,林平之果然武功高强,武当收集过许多林平之的资料,他从开始就没有大意,上来就是六成功力的太极剑绝学。

    却发现林平之只靠恒山剑法,还有一种指功,但也只是手指坚硬如铁,其实是左右开弓的恒山剑法,就能与他较量,虽然处于下风,但仍不显败势。

    这小子果然厉害,甚至比令狐冲还要厉害一些……冲虚老道根据收集到的林平之的行迹,之前是怀疑,现在是七八成肯定,这小子也受过风清扬的指点。

    跟老道打,还敢这样藏拙……冲虚老道有点啼笑皆非,这少年表面淡然平和,实则内心骄傲的很。

    而且也很狡猾,他这样,就算输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不算丢人,而且还让老道依旧摸不清他的虚实。

    那你小子就输吧。

    冲虚老道好气又好笑,手上顿时加力,用上八成功力。

    瞬间剑影滚滚,林平之顿时压力倍增。

    他感觉冲虚老道的剑,不只是画圆,而是变成了一个个用剑光组成的光球,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剑的光球之中。

    剑影闪闪,仿佛一个球形的太极。

    让他如同置身于……极为黏稠的面糊里,还被一股来回来去,急速变换的力量,不断的带动。

    林平之极力维持着身形,或抵抗,或化消,或偏转这无穷变换的力量,感觉自己仿佛惊涛骇浪中,不,仿佛已经被卷入漩涡乱流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搅的粉身碎骨。

    甚么打不过令狐冲,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林平之想起记忆中,冲虚老道在三战赌斗中,自认打不过令狐冲,任由任我行三人离去。

    那根本就是借口,甚么圆圈中心就是破绽,他圆圈还能变成个球好吧,这就算球心是破绽,令狐冲又能捅进去个屁啊。

109.请教

    林平之相信,只要冲虚老道全力与令狐冲较量,百招之内,就能逼的令狐冲全力发挥。

    而三百招一过,令狐冲因为学了不完整的吸星神功,体内没有归一的异种真气,就会因为剧烈鼓荡而造反。

    冲虚老道所谓的比不过令狐冲,绝对是梅庄赌斗那种比不过。

    若算上他练了几十年的太极真气,或是纯阳真气什么的,耗就能给令狐冲耗死。

    好在林平之不是令狐冲,冲虚老道耗不死他,他反过来耗死这老道还差不多。

    冲虚老道只是逼的林平之放弃了只用恒山剑法对敌,而是开始随意用剑法对敌。

    甚么五岳基础剑法,泼墨披麻剑法,三十六路辟邪剑法,伏虎剑法,或延绵不绝,或刚猛凌厉,或诡谲多变,随心所欲,信手拈来。

    但却不是很快。

    林平之并没有全力发挥他的速度,而是仍就着冲虚老道的速度。

    仍在体悟老道那圆转如意,变化无穷的力道。

    只是他剑法多变,不再受限制,独孤九剑总诀式的计算力全开,这样就能止住败势,又变成让冲虚老道稍微占据优势,却又无法直接取胜的情况。

    这就更让冲虚老道震惊了,他是知道林平之的剑法只是他的强项之一,这小子还有一手狮吼功、风雷吼之类的绝技,而且一身横练刀枪不入。

    而这小子仍然只用剑,仍然留手,便能跟只差一两分力,就全力发挥的武当掌门人,战成平手?

    所以这小子全力发挥,究竟是何实力?

    不是江湖公认,而是风清扬、东方不败、任我行、方证那样的,真正的会当凌绝顶,真正站在武学顶峰的绝世高手,不,或许只有风清扬和东方不败……冲虚老道心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然而忍住震惊再接着打下去,冲虚老道又发现有点不对劲。

    他发现林平之竟然在逐渐适应他的阴阳转化力道的各种变化。

    甚至林平之在尝试让自己的力量更加圆润、圆转,让他的力量变得更柔,或者说更揉,力量出来,多留一份劲力,便多了一分余地和变化。

    又过了十几招,冲虚老道眼角忍不住想抽抽……这小子跟他打,甚至还在学他,而且还摸到点门道了!

    这是什么样的天资?

    其实只是林平之眼界到了,境界到了,身体和内力的水平到了,精神力量又因一直以来的苦修,变得十分强大,他自然学什么功夫都学的很快。

    模拟本来就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是学习的基础,林平之只是更善于此罢了。

    冲虚老道再怎么看林平之,也会下意识的将他看作年轻俊杰,即便他已经认为林平之是一位绝顶高手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还是在影响着他。

    三百招一过,冲虚老道发现林平之出剑的力量真的多留一分余力,使其更加圆转如意,真的利用上了旋转的力量。

    他便找机会顺势跳开一步,“不打了不打了,老道一把老骨头,喘口气。”

    再打怕不是太极剑法都要被对方学了去?

    虽然太极剑不只是旋转的力量,或者说核心是旋转、转化、变换,但武当前辈百多年的经验总结,对武学的完善,也不是林平之学个旋转,就能比拟的。

    但架不住冲虚老道心里发虚啊……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妖怪。

    林平之也不贪,不强求,这次交手,已经让他收获颇多,足够思索许久了。

    他便笑着深施一礼,“承蒙道长指教,晚辈受益匪浅。”

    你小子当然受益匪浅了,虽然不是老道诚心要教你的,“林小友真乃武学奇才,天资实乃老道生平仅见。”

    “前辈赞谬了。”林平之客气两句,又说道,“其实一人之力,终究不如一代又一代人的智慧结晶,武学传承,而且三人行必有吾师,人无完人,任何人身上,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林小友有此胸怀,更是比武功难得。”

    冲虚老道毕竟是道家的,就很喜欢林平之这种虚怀若谷的态度。

    “道长指点晚辈一番,晚辈心中又有了不少问题,可否再向道长请益一二?”

    还打?非给老道的剑法全学了去?

    然而冲虚老道却见林平之过去一旁,抬回来桌椅,伸手示意他先请做。

    坐而论道啊,这个可以。

    然而冲虚老道落座,接过林平之给他倒的清茶,却没听到林平之请教武学方面的问题。

    “道长,晚辈可否向您请教先天二字?”

    “哦?”

    冲虚老道心说这小子不是跟哪个无名圣僧学的佛门功夫么,还精研佛法,若不是这小子在江湖上做的那些事,明显是个胸中极有城府之人,少林寺都想给他剃度收入门中。

    “林小友是问先天之天,先天五太,阴阳之前,还是胎元精炁,生命之源?”

    “都不是,或许也都是,晚辈是想问武学中的先天,是否有更高的先天境界,人的内功是否可以返本溯源,逆反先天,让真气从后天之气转化为先天之元?”

    林平之这么问,不是他利用另一段人生的记忆,跟冲虚老道装杯。

    而是他借用那些记忆,思索前路。

    他即将贯穿奇经八脉的最后一条经脉,届时全身经脉畅通,内功更加精深醇厚,但之后呢?

    他内功的量会逐渐积累,但内功的质,却会逐渐接近极限。

    他看得到的极限,他感觉可以突破,却不知该如何突破的极限。

    打通任督二脉,贯穿天地桥?

    说起来很有道理,但那是他另一段记忆里的故事,而不是这个他生活的世界。

    林平之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功法,只知道辟邪心法,问过三定的恒山心法,问过风清扬的华山心法,刘正风的衡山心法,曲洋、黄钟公的心法,都没有这种法门。

    甚至他的罗汉拳、伏虎剑、狮子吼等功法,都没有这种心法。

    尝试直接莽,就用真气硬冲?那根本不是经脉,气可以传输,却不能维持畅通,真冲击出一条经脉出来,若不得其法,给自己冲瘫痪了的可能性更高。

    武功绝顶是跟其他人比。

    到了林平之这个武学层次,他已经不是很在意这种输赢问题了。

    他更在意的是,他看不到前路了。

110.何谓先天

    “这……”

    冲虚老道听林平之问何为武学先天,他一下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这是武当不传之秘,这就相当于林平之直接问他太极剑法和太极拳经的精要,乃是大不敬。

    而是——“武学上的先天之说,自古有之,传说中三丰真人,便是一位先天高人,陆地神仙,但那些也都是近乎于故事的记载,现如今,嗯,甚至往前数一百年,都没有林少侠你说那样的先天高手。”

    “方证方丈,还有那位东方教主,也都不是么?”

    冲虚道长见林平之是真的要跟他探讨这个,而且林平之也有这个资格,便直接摇摇头,“方证佛友不是,东方教主嘛,老道就不知道了,但至少七八年前他不是,之后他深居简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界。”

    “冲虚道长,您是道家高人,道家典籍中对先天的描述,您尝试过和内功理念结合么?”

    “道家武学,本就脱胎于道家典籍,亦有先天修行,但那也只是对内功修行的一种描述、解释,向林小友你说的,内功修行精纯且浑厚到极致,真的发生质变,返本溯源,突破为先天生命之源的功法……”

    冲虚道长不知想起了什么,有点唏嘘,“老道听说过不少,年轻时还特意寻找过,但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一本真的。”

    嗯,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呢。

    “总之老道认为先天武学,或许真的有过,但已失传至少百年以上了,人生而有涯,知也无涯,老道这辈子,是达不到那种极致,去追求先天之道了。”

    冲虚老道一声轻叹,却又看看林平之,“但林小友你天资卓绝,功力精深,或许真的能做出前所未有的突破。”

    去吧,快去闭关潜修,突破先天吧,武林中不需要你这么一个武功绝顶,却又不属于少林武当的高手。

    “道长赞谬了,一人之力终究有限……若是能让这天下所有绝顶高手之力,您、方证方生大师、风清扬老前辈、甚至任我行、东方不败,都聚到一起,集合众人之智,或许能摸索开拓出一条前路吧。”

    “哈,若是武林真能消弭争端,无人争权夺势,天下太平,或许能有那一天吧。”

    冲虚老道打了个哈哈,又说道,“不过林小友若是愿意坐而论道,老道是很愿意的。”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不过今日天色已晚,老道有些乏了,林小友,咱们改日再叙。”

    见林平之仍很有兴致的样子,虽然冲虚老道也愿意,但他终究是武当掌门,武学不是他的全部,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考量和处理。

    “这世上,心无旁骛,一心潜修武道之人,终究难寻啊……”

    冲虚老道告辞,林平之也没回味两人的交手,而是一声长叹。

    即便是风清扬,也没有了一心求索武道的精神,他已经没了自我超越的动力。

    或许只有那位至今素未谋面的东方菇凉,放弃了教务,除了爱情,就是一心研究葵花神功,能给他更多的期待吧。

    感叹一番,林平之才回味起方才与冲虚老道的交手,回想对方圆转如意,阴阳转化劲力的技巧,思索如何更好地利用。

    他没有心法口诀,运劲法门,但自己思索,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

    但有趣很快就被打破。

    因为岳不群来敲窗户了。

    即便这是少林的地盘,但左冷禅在,岳不群就要装到底,谨守中庸之道,绝不做让他家左老大忌惮他的事情。

    老岳内功轻功又有精进啊……林平之心说自己是不是还是给的太多了?

    从几不可查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判断,老岳的辟邪心法又精纯了许多,想必剑法亦是如此。

    嗯,不这样,也不足以取信于他。

    只希望他家左老大不要被他超越,不然到时就不好玩了。

    即便只有两人,岳不群仍躲藏在阴影之中,传音入密,“贤侄方才似与冲虚道长讨论许久啊?”

    “嗯,冲虚道长仔细向我打听了一下令狐兄的为人,我说他豪爽义气,秉性善良,剑法绝伦,若善加规劝,一定能成为正道栋梁。”

    “……”一句话给老岳噎的,般天才一声叹息,“唉,造化弄人啊,老夫又何尝不是对冲儿极为痛心?又何尝想将他逐出师门?他毕竟是老夫一手养大的啊。”

    你还知道啊?“您这话留着对令狐兄说去吧,他一定感动无比。”

    “那咱们就说说五岳之事,此次少林事了,那位必然会再次发动计划,最近一段时间的偃旗息鼓,必定是酝酿着更大的动作,届时又会是新一轮的狂风暴雨,贤侄,恒山即便有你护持,仍不足以独善其身,仍是风雨中飘摇。”

    “那就要看二叔你的了啊,你不是忘了答应我的,要冲锋在前,与你家左老大对着干吧?”

    “这是自然,但老夫也不能孤军奋战,必然要有足够的支持,贤侄,你能说服恒山支持老夫吗?还有天门道长,嗯,莫大先生应该也对你印象不错,若你能为老夫说项,我等众人众志成城,定能与那人对抗。”

    “只要二叔你肯打头阵,这些都好说。”

    “平之,老夫知你……嗯?”

    老岳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一下,才确定林平之说的确实是“这些都好说”,而不是他预想的“二叔你想的倒挺美”。

    这小混蛋怎么转性子了?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别意外,正如二叔你所说,你家左老大最近几个月都没搞事情,肯定是酝酿一波大的,那么会是多大呢?带几百人去攻打恒山还是华山?

    他是要当五岳掌门,不是真的给四岳灭了。”

    “嗯……”

    林平之继续道,“你也想得到的,你家左老大必然是会毕其功于一役,那么他会怎么做?”

    “他会放弃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直接召开五岳会盟,以力压之,强行推举他自己为五岳派主,到时顺其者昌逆其者亡。”

    “照啊,所以我能怎么做呢?我只能支持二叔你了啊,不然又能支持谁呢?”

    “平之你当真这么想?”

    幸福来得太突然,老岳有点消化不了。

111.也割了,也更强了

    “二叔,我即便支持你,也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跟左冷禅做过一场,终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

    而即便你赢了,然后你出尔反尔,你也五岳并派,又如何?

    你敢当场弄死左冷禅吗?

    到时左冷禅还活着,嵩山派还有十几位一流高手,数百弟子的势力,你不先将其摆平,你会动恒山派吗?

    到时你就慢慢跟嵩山派的人斗去吧,还要防着武当少林魔教给你使绊子,争取十年内能彻底收服嵩山派,再有五年统合其他四岳,二叔,到时候你也八十了吧?也到了预备一块好风水的时候了。”

    “……”

    林平之一番话,说的老岳忽然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虽然他很想反驳,却知道林平之说的是实话,即便赢了左冷禅,又如何?

    五岳盟主好当,但五岳并派,以嵩山派的实力,尚且如此困难,他区区一个华山掌门,要在少林武当和魔教的影响力下,斗倒嵩山,整合五岳,林平之说的十年、五年,那都是高看他一眼了。

    他岳不群彻底闭上眼之前,能不能看到左冷禅先闭眼,那都难说。

    不然到时候真的找机会弄死左冷禅吧?……老岳眼神闪烁不定,时而无奈,时而发愁,时而发狠。

    但终于,他压下了颓丧之气,重新激发动力。

    林平之说的这些,他自己不是没想过,他比林平之清楚得多,只是从未跟人说过,现在突然被林平之当面说出来,给了他一些打击。

    但不足以动摇他的信心和大志。

    无论如何,林平之选择了支持他,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要说五岳之中,岳不群最头疼的,不是左冷禅,那是斗了一辈子的对手,他习惯了。

    他最头疼的,偏偏就是林平之这个时常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总是摸不着脉络的小子。

    而林平之现在这样将话挑明了说,就说明他选择支持不是假的。

    大家都看得很清楚,那就到时候做过一场,再说其他。

    事无绝对,他有信心,他一定能找到破局的契机。

    毕竟这么难搞的林平之,现在不都终于被他说服了么?

    岳不群也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离开的时候还挺高兴。

    但他却不知道,林平之只是将他快点打发走,好迎接下一位客人罢了。

    老岳勤修辟邪心法,内功更加精深,但他比起林平之,还是要差得多,基本没什么可比性。

    而且他不但比林平之差,也比房上潜伏的那位差。

    房上那位,在他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来房上趴着了,而且这位呼吸和脚步声,比岳不群还轻许多。

    老岳要专心用传音入密跟林平之说话,没能察觉,但林平之五感敏锐之极,内功精深无比,那人一来,他就知道了。

    还察觉到那人的呼吸和脚步,跟老岳是同一个路数,林平之不由得暗自撇嘴。

    便在这时,虚掩的房门,仿佛被一阵风吹开一道缝隙。

    不,是真的被一道黑风吹开,一个如鬼魅似的身影,直冲林平之而来!

    不愧是左老大,这份武学天资,果然是岳不群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辟邪剑法,才能与之抗衡的。

    这位比老岳晚了几个月,才抛弃了小左左,但现在,功力却比老岳还强了!

    电光石火之间,林平之还有心感叹,黑衣蒙面人却已冲到他身前,一柄乌黑的细剑当胸刺来!

    呲一声轻微响动,细剑却只刺在林平之的剑鞘上,蒙面人只觉一股诡异的力量一扭,就将他的剑势带偏。

    跟着林平之拔剑出鞘,一剑电射刺出,正是三十六路辟邪剑法!

    而蒙面人一剑还击,与林平之抢攻,比拼速度,正也是辟邪剑法!

    但蒙面人却发现他迅捷诡异的一剑,速度竟不比林平之快!

    那当然是不能比林平之快,林平之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身体已经被打熬到连武功高手,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境界,单用身体力量与内力结合,就能跟上蒙面人的速度。

    而这还是林平之只用了六七成功力,而蒙面人是全力施为。

    便是这般,两人长剑都是呲呲作响,都是极速抢攻,却都中途变招,呼吸间三十几招过去,双剑竟是未相击一次。

    而蒙面人确定他无法用速度超越林平之,果断变招,开始与林平之击剑!

    叮叮叮一阵几乎连成一片的金属相击之声,却因只是一触即分,竟是声音不大,反而像音叉鸣音。

    林平之第一次与蒙面人双剑相击,就感觉一股冰冷刁钻的真气冲击过来。

    寒冰真气……左冷禅并没有放弃他特地修炼的寒冰真气,只是将其嵩山心法的真气转化为辟邪真气,两种真气一起使用,竟能激发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林平之感受了一下这股“寒冰辟邪”真气,觉得内力与左冷禅差不多,甚至比他强一些的高手,若与他久战,也会被这种诡异的真气所影响,不知不觉中减缓速度。

    不但要变得更快,还要让对手变得更慢……老左可以的,非常有想法。

    林平之暗自感叹,二叔,你要自求多福了。

    然而林平之的内力,却不只是比左冷禅强一点,而是强很多,而且他的内力最是刚猛凌厉,根本就是阴邪真气、寒冰真气的克星,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但他不会让老左知道的,而是最细微的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微不可察的减速。

    但林平之却用出了更犀利的剑法,仍然与老左僵持着。

    这可比林平之与冲虚老道打快多了,百几十招转眼而过,蒙面人发现林平之虽然比之前慢了一分,但剑法更加犀利,竟仍与他不分轩轾。

    这小子果然留了一手,甚至不只一手,他能藏一手剑法,就能再藏一句心法。

    蒙面人却没有因为心里的这个判断而停手,而是继续全力以赴,要看到更多林平之剑法的精妙之处。

    于是又过了百几十招。

    蒙面人就发现,林平之不止藏了一手剑法,而是二三四五六手。

    这奸猾的小子!

    但其实,只是林平之比之编这套剑法时,武学境界又有长进,自然又进一步改进了当时编的不足之处罢了。

    还要再打下去吗?……蒙面人还想再看下去,但他已经耗费了不少寒冰真气了……

112.为什么

    少室山。

    却不是少林寺。

    而是山里无人之处,一块巨大的岩石背后。

    林平之与黑衣蒙面人拆了两百来招三十六路辟邪剑法,对方便不打了。

    而是一句“跟我来”,便飞速离开。

    林平之也不怕对方有阴谋诡计等着他,以他的灵觉,感知到危险,扭头就跑,也没人追的上他。

    而对方果然只是想和他谈谈。

    “你竟然也练了。”

    这话不是林平之说的,而是黑衣蒙面人说的,一开口,自然是左冷禅的声音。

    看来之前的辟邪剑法对攻,让他误会了。

    至于表面上看不出来,左冷禅能装,林平之自然也能装。

    “江湖传言,本就是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林平之也没承认,也没否认,“我练不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左老大你也练了。”

    “为什么?”左冷禅忽然问道。

    “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老夫想问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今天打了两场,累得很,没事我就先回去打坐调息了。”

    林平之才不跟他斗咳嗽呢,有这工夫念一段不好么。

    左冷禅声音变得冰寒彻骨,“林平之,老夫这是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想清楚了。”

    林平之微微翘起嘴角,“姓左的,你知道上一个这样威胁我的人,怎么样了吗?”

    “上一个威胁你的人,不是嵩山派的掌门人。”

    “是又如何,你比冲虚老道、方证方生又如何?”

    “不如何,我一声令下,或者我有事,交代嵩山派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先灭恒山,再灭福威镖局,就算找不到你父母妻子,有恒山三定给老夫陪葬,老夫九泉之下,也不寂寞。”

    比起岳不群的伪君子,左冷禅就是个真小人,任我行还占个霸道呢,而且还有个向问天捧哏,难听话都交给手下说。

    左冷禅却真张的开嘴。

    “你别忘了这是哪,你一死,我一柱香的工夫就能赶去嵩山派,杀人放火,再四处打听,专杀嵩山十三太保,绿林左道的高手,别人不说,华山派肯定帮我,到时只剩一群二代弟子,不过虾兵蟹将,还想动恒山派和福威镖局?去哪里都让他们有去无回。”

    若是别的也就罢了,无非话术交锋,尔虞我诈。

    口头便宜,林平之不会在乎。

    但左冷禅却不该提及父母妻子。

    “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只会让少林武当忌惮你心狠手辣,你敢这样做,你就是下一个江湖公敌。”

    这话说的林平之一愣,心说这位左老大可以的,大概在他的字典里,脸面这个词的解释,就是用过的擦屁股纸。

    “是啊,没有好处的事情,谁会去做呢?”

    “那为何老夫能练辟邪剑法?”

    “左掌门果然猜得到。”

    林平之就很奇怪,左冷禅的武学天赋和眼光,都不比岳不群差,阴谋诡计也不比他差,是怎么被岳不群一本假辟邪剑谱糊弄的?

    不会真的认为岳不群是个傻子,被劳德诺骗得死死的吧?

    反正林平之眼前这个左冷禅,看起来没那么傻。

    “劳德诺潜逃出福州城,行动过于顺利,岳不群半点没起疑心,此其一,你不管是交易,还是赠予,你给了岳不群辟邪剑法,必有原因,你也是诡计多端之人,你也没起疑心,此其二。”

    总之就是怀疑劳德诺根本玩不过我和老岳两人,却直接给我们都骗了,感觉很不真实呗。

    “但其实是那本剑谱,老夫感觉有问题后,特地找了书法名家,和岳不群的亲笔书信做了对比……所以老夫才想给你一个机会,问问你为什么要如此做?”

    林平之也没觉得左冷禅你真是个名侦探什么的,反正他就没想过要瞒过谁,发现又如何,还不是割了?

    “原因很明显吧?就是岳不群纠缠不休,想尽办法死缠烂打,我无奈只能给了他辟邪剑法,所以才要再给另一个人,那个岳不群心心念念要击败的人。”

    “老夫得了真正的辟邪剑法,又能压过岳不群一头,到时灭了华山,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岳不群又是什么好鸟了?他赢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总不会比老夫赢了岳不群差。”

    “不然,你赢了岳不群,对四岳便是雷霆扫穴,岳不群赢了你,五岳纷争不休,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尽早结束尔虞我诈,互相残杀,也不是坏事。”

    “老夫以为,你一心反对五岳并派。”

    左冷禅表示他不会了,你这混账小子之前百般阻挠嵩山派的计划,现在却说想雷霆扫穴?

    难道……这小子其实是支持并派的,是想用恒山做为他的资本?

    “是啊,能反对当然要反对,但那只是我最开始的想法,在这江湖大染缸里浸泡的久了,我却看明白了。

    正所谓大势不可挡,其他四岳加起来,都没有嵩山派实力强,再怎么阻挠,杀几个高手,破坏几次阴谋诡计,越是如此,越是在逼你弃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直接一力降十会。”

    “老夫从未想过大肆杀戮,从不想伤害五岳根本,就好像杀了刘正风,就可以让衡山派其他人不受魔教蛊惑,杀了岳不群这个野心家,华山派有剑宗带领,也就不再有嵩山和华山的内耗。”

    那你老小子找了十几个一流高手,两伙绿林左道,要将恒山派斩尽杀绝呢?

    林平之忍着反胃,反而点头赞同:

    “正是如此,五岳并派,实乃大势所趋,唯有如此,才能与少林武当三足鼎立,就算被他们推出来做对抗魔教的急先锋,也才能集中五岳的力量抗衡,而任我行的脱逃,便让我打消了最后的疑虑。

    左掌门,我是支持你的。”

    “林贤侄竟有如此眼界,实在是英雄所见略同。”

    你还算雄吗,舔着个脸这么说?

    “但这里面仍有不少关节,比如说恒山派……之前我的所作所为,虽然是伤害到了贵派的利益和感情,但也是一种自我证明的手段,我证明了我说的话,是你必须要考虑的,左掌门以为然否?”

113.风波过

    “林贤侄有何话讲?”

    “我可帮左掌门劝说恒山派,支持你的并派之举,但有个条件。”

    左冷禅一听,心中一动,“林贤侄有话不妨直言。”

    “并派之后,恒山派离开恒山,另寻他处建白云庵修行,左掌门可找人再建恒山派。”

    “嗯?”左冷禅听着一咧嘴,这算什么狗屁主意,老子找什么人去再建恒山派去?

    “恒山会将剑法留下,从入门剑法到绵里藏针,一样不少,左掌门找些尼姑去练就是了,你手下那么多绿林左道,抢几个尼姑想来也是不难。”

    “嗯……不妥,不妥,此举未免惹人争议,会被人说成嵩山派没有道义。”

    典型的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

    “那都是并派之后的事了,到时就是派门内部问题了。”

    “嗯……”左冷禅又沉吟片刻,“老夫原则上同意,但还有细节需要商量。”

    “当然,不急于一时。”

    林平之也无所谓,他本就是找个说辞,看似是在和左冷禅认真谈条件,但其实他只要稳住这个真小人,暂时不对恒山派下黑手就行。

    此事便暂且按下,左冷禅又问道,“时方才交手,贤侄的剑法,却是比老夫的凌厉诡谲许多。”

    “左掌门将辟邪真气与寒冰真气结合,更是别出机抒,令人大开眼界,剑法嘛,个人理解不同,是建立在个人条件,与使用剑法的总体思路上的,我的调整,未必适合左掌门。

    你对剑法已经有很深的理解,因为别人的看法,对自己的剑法产生疑惑,未必是好事啊。”

    “三人行必有我师,取他人之长,补己之短,才能精益求精。”

    “左掌门,我一时之间,又如何将自己对每一招的理解,全都说清楚明白,若忙中出错反而不美,不若等此次少林之事过后,再行讨论。”

    “嗯……”左冷禅沉吟片刻,便说道,“那便先讲几招剑法,最开始老夫使这几招,你为何……”

    左冷禅逮着机会就占便宜,拉着林平之讲解剑法,不说出点真东西来就不放他走。

    林平之也是服了,心说你舍得听我还舍不得讲吗?

    思索片刻,便讲了几处改动,看似更为精妙,但其实并不符合左冷禅的路子。

    毕竟他练了几十年的嵩山剑法,大气森严,如同长枪大戟,他本就对辟邪剑法有所改动。

    而林平之给他说的改进,一则与他路子不和,二则这几处改动对上别人自然是好的,但唯独对上岳不群……曾经林平之与岳不群练剑,教给他的那些诀窍,正好就直指这些改进的破绽。

    这就叫贪心不足,林平之都没想坑他,他都要主动往坑里跳,还求着林平之给他两铲子。

    好不容易给左冷禅对付走,天都变得灰蒙蒙了,林平之赶紧溜回去,也没入定参禅,而是思索与冲虚、岳不群、左冷禅的对话,感觉一个比一个难缠,一个比一个更让人心累。

    恍惚间,天就大亮了。

    从近千,到上千、数千绿林左道群豪要围攻少林,事情越闹越大。

    也不只是武当和五岳剑派的人来少林关切。

    林平之和定闲定静两位来了之后,泰山派的天门道长,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也陆续赶到,五岳剑派掌门来齐了。

    “天门道长,莫大先生,有一年多没见了,晚辈甚是惦念,见两位精神健硕,晚辈不胜欣喜。”

    “你小子又灌黄汤,不过还行,托你的福了。”

    “哈,林贤侄,听闻你娶了恒山派的俗家弟子,咱们这就不算外人了。”

    这两位都是对林平之感观很好的,虽然出发点不太一样,林平之与两人一番叙旧,却没来得及好好谈谈。

    因为之后正派人士越来越多,昆仑派掌门乾坤一剑震山子、丐帮帮主解风等等正道大派,或是散人高手,也陆续来到。

    林平之跟冲虚、任我行、左冷禅那样的单独对话,都觉得心累,就更不愿意跟这样一群能代表正派的领袖人物开会了,他也没必要出这个风头。

    于是也不去管众人如何商量,如何应对,只是呆在客房,念经打坐参禅,思考自身的武学之道,该吃吃该睡睡。

    就这样讨论了两天,似乎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好在”,江湖上没传出任盈盈出现,喝退绿林群豪的消息,数千绿林左道已经进入兖州地界,不一日就要抵达嵩山。

    一众正道巨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讨论真正的应对方法。

    也终于憋出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的计划。

    少林寺彻底动员起来,准备搬家。

    “千年古刹,今日却要遭受磨难……”

    林平之跟在五岳掌门身后,看着少林寺老和尚大小和尚忙忙碌碌,听岳不群如此感慨,心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是看少林寺光习武的和尚就上千,又羡慕嫉妒恨了吧?

    总之少林寺虽然有将近十年没跟魔教有大的摩擦了,但其组织调度能力和行动力都很强。

    数千绿林群豪到少室山脚下时,少林寺全都撤进更深的山里,更有少林高手和各派高手准备着,绿林群豪一上山,就开始堵路。

    当然了,少林应该也准备了后手,他们绝没有献祭寺庙,拆家也要将绿林群豪留在这里的打算,肯定会找人故意让群豪发现逃走的密道。

    果然绿林群豪发现上当,被众高手和火攻、放箭、暗青子堵在少林寺内,只三天,就发现了一条逃生秘道,顺利逃走,各自散去。

    一场乱七八糟的风波,就此告一段落。

    前来支援的江湖高手,门派代表,也跟着散去。

    只有五岳剑派等少数大派掌门,还留在少林。

    任我行还会不会来,还有没有赌斗呢?

    这时少林僧人还躲在山中,只有林平之跟着方证为首的正道巨擘,返回少林,正要去方丈院,便听到一处偏殿中,传来了惨叫声。

    众人急忙赶去,正好见到任我行和向问天大开杀戒,杀了八个先行探查寺院内情况的少林僧人,他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美艳绝伦的小姑娘。

    不是这次事件的根源任盈盈又是谁?

114.赌斗

    “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

    “贫道年纪或许比任先生还大着几岁,但执掌武当门户,确是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

    “这位左大掌门……”

    众人一见任我行,有认识的,也有认不出来的。

    任我行自然又是一番装杯,倚老卖老。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平之躲在天门道长高大健壮的身躯之后,尽量躲避任我行的视线。

    他本不想进来,如果定闲定静两位师太不在的话。

    怎奈这里不像他记忆中,三定都活的好好的。

    而任我行这老家伙太霸道,谁知道他是不是看见定闲定静,就想起林平之,火往上撞,上来就先来个下马威什么的?

    他也只好进来看着点了。

    “你这小混蛋,躲什么躲,你躲得了吗?”

    任我行跟冲虚老道,左冷禅,宁中则等等装完了杯,一声没好气的笑骂,让众人视线都转向……天门道长。

    尽量装小透明的林平之只得闪身而出,一声讪笑,“月余不见,任教主火气还是这么大,生命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少耍贫嘴,你这小混蛋,老夫那一鞭子好受吗?”

    有只是听说过林平之的名声,没见过林平之动手的,便震惊无比。

    被任我行抽一鞭子不丢人,至少林平之现在这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不丢人。

    “吃不消吃不消,小子上次莽撞行事,冲撞了任教主,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这事情只有三定知道,嗯,向问天和躲着的令狐冲也知道。

    其他人就更是好奇,这位林少侠,是怎么惹到那个老魔头的?

    任我行也不再搭理林平之,他并不担心林平之会为难他,林平之曾说过的要与东方不败一战,他听得出其中的决意,而只有他,最有可能带林平之上黑木崖。

    “任教主,三位一来少林,便害我少林八位弟子,又是为何?”

    “这八人敢对老夫大呼小叫,还不该死吗?”

    任我行面对方证冲虚,还有一群正道一流高手,还敢这么说,这份霸道嚣张,确实江湖独一份。

    方证作为武林泰斗,正道之首,自然也不能虚他,要任我行给个说法。

    于是任我行那霸道的“老子任我行,不是任你行,就这么简单”的说法,就给出来了。

    方证自然不能同意,要留下任我行三人,在少林寺诵经礼佛,还江湖上一个太平。

    任我行表示老子还你老木,不如你这老秃驴先还俗……好吧,总之就是大概这样一番扯皮。

    正道有左冷禅拱火,被任我行说成最不佩服的三个人中之最。

    又有向问天混不吝的骂战。

    好一顿争执,才决定赌斗三场,三局两胜,三战定输赢。

    任我行便说他要一挑三,林平之瞪着他,他嘴里但凡吐出半个定字,他就准备在少林寺剃度出家吧。

    好在任我行根本就没看二定一眼,挑了其他三个软柿子。

    当然这也是扯皮,正派这边自然自己出人手,左冷禅为了彰显存在感,抢着说“自然是方证和冲虚,还有他左大掌门。”

    “林小子,你若替老夫战过一场,你那约定和誓言,都可以免了,黑木崖不用你去了。”

    而在方证说要讨教任教主潜心修行十几年的内功时,任我行却又找上了林平之。

    林平之见众人目光又集中到他身上,不由得眼角抽抽,老任这是看出来了,他肯定要上黑木崖,到时候他还不是要找老任带路。

    不然他还能赶在老任带着令狐冲组团刷东方菇凉之前,自己一个人杀上黑木崖?找日月神教单挑?

    林平之是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但并不是心里没有逼树。

    “免了,人无信则不立,小子言出必践,说到做到,任教主另请高明吧。”

    “林小友,你与任教主约定上黑木崖?”

    却在这时,林平之耳边响起细微却清晰的,冲虚老道的声音。

    “若老夫将那解药直接给了你,全了你的朋友之义呢?”

    任我行也没放过林平之,继续加码,这次他倒是会做买卖了。

    我要长俩嘴多好……“这条件确实诱人,反正一共三战,请让小子考虑一番,先决定其他人选吧。”

    林平之话音一落,冲虚与方证对视一眼,任我行与向问天对视一眼。

    然后十分有默契的,开启了新一轮的扯皮。

    林平之也有工夫跟冲虚老道说话,“晚辈曾说,希望探索武道前路,自然是要去会一会那位天下第一人的。”

    “嗯,其实若不是这次因任大小姐而起了误会,任教主的目标,本不在少林……林小友,老道有个不情之请。”

    唉……林平之暗自叹息,他就知道,少林武当本就不想强留任我行,而老任这一提黑木崖,而且还知道了林平之要去挑战东方不败。

    他们就更得给老任体面的送走了,嗯,是真的礼送出去,不是直接送走。

    “这……”

    但林平之也不能直接答应冲虚老道。

    那不趁机提点条件,弄得跟假的似的,冲虚和方证也不能相信啊。

    “林小友,老道知道此举会让你受到非议,但少林武当过后会帮你澄清的,老道也欠你个人情,你想要探索先天之路,武当乃至道教的典籍,应该可以帮到你。”

    这一个个的,真会做生意。

    “也罢,嗯,道长再和二定两位前辈知会一声。”

    “这是自然。”

    林平之与冲虚和方证各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边就停下扯皮,林平之也对任我行说道,“任教主,十颗永久解药,一颗完整的丹药,你答应了,我替你战那第一场。”

    “可以,但赢了才是这个条件,输了什么都没有,嗯,平手也不行。”

    虽然其实任我行和方证、冲虚,早就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任我行就怕林平之使坏,故意输,然后方证和冲虚借机留下他也不是不行啊。

    他要再想走,就要许诺更多的条件,付出更大的代价。

    “好,既然任教主信得过我,那便是我来战这第一场了,那位来指点晚辈一二?”

    “方证佛友自然是要对上任教主的,便是老道来领教林少侠的剑法吧。”

    冲虚老道说着,持剑站到林平之对面。

115.选人

    “道长,这不合适吧?”

    “不合适吗?”

    “众目睽睽,怎么也得像那么回事,道长故意藏拙,不合适吧?”

    “不合适吗?”

    “这样小子赢了您,必然被在场高手,尤其是左掌门看出破绽,那也不合适吧?”

    “这嘛……”

    冲虚老道和林平之,一个太极剑法,一个随便剑法,看着剑影纷纷,你来我往。

    但看两人还有心传音入密,众目睽睽之下私聊,就知道两人都是做样子。

    比武较量就是这样,若是演给别人看,有的是方法弄虚作假。

    鼓荡内力,耍的呼啸带风,但力量不用到实处,除非旁观者的武功比对打的人高出一个层次去,谁也看不出来其中的猫腻。

    而又有谁能比林平之和冲虚老道的武学境界高出一层?

    冲虚老道又最擅长力量变化,阴阳转换,借力打力,想演戏那可太简单了。

    所以观战的人都看得很过瘾。

    “两位师姐,没想到你们将恒山剑法全都传给林贤侄了。”

    定闲定静听天门这么问,心说哪是我们教他,是他给我们三个当师父啊。

    “呦呵,莫老哥,这不是回风落雁见吗?”

    “嗯,上次在衡山城,指点过这小子两招,没想到他过目不忘,嗯……这剑招使的,奇怪,当真奇怪。”

    但林平之都动上手了,自然觉得打的很是不过瘾。

    难得有再与冲虚老道好好打一场的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以害怕左冷禅看出端倪,到时候心生间隙为由,也不啰嗦,直接开干。

    林平之加了力道,冲虚老道自然也要跟上。

    好歹也是武当掌门,就算输,也只能是一时间稍有不慎,一个疏忽,输了半招这样的。

    他也不能让林平之给他长剑搅飞了不是,又不是左冷禅,还是要顾及一下脸面问题的。

    两人逐渐认真起来,林平之便又有机会好好感受一下冲虚老道驾驭力量的诀窍法门了。

    正好与自己这几天潜心钻研的一些成果,一一做出验证。

    “林小友,你可真是会把握机会。”……冲虚老道没空传音入密了,但眼神大概是这样子的。

    但打都打上了,冲虚老道又只能败不能胜,只好陪着林平之。

    这一打就是百多招,在场众人无不赞叹,人的名树的影,林平之那些战绩,不是谣传。

    这一战过后,林平之就要真的成为名满江湖的一流高手了。

    “林老弟,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

    两百招一过,冲虚老道开始瞪林平之了,两人几个眼神交汇,让林平之明白,他要再打,冲虚老道就敢豁出去老脸,直接把剑一扔。

    好吧,那就收尾吧……将心中所想,一些疑问,一一实践验证,还又有了不少新的灵感,感觉收获不小的林平之,与冲虚老道使了一个眼神。

    林平之先让一招,冲虚老道再让一招,两人瞬间又从真打切换成假打。

    再过十几招,冲虚老道故意卖一个破绽,似是一时疏忽,林平之长啸一声,连环杀招用出,终于用剑刃蹭到了冲虚老道的袍袖,将他最外边的道袍划破一个口子。

    林平之便后退一大步,故作缓缓吐出一口气,面皮微微涨红,脑门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有些疲惫的说道,“侥幸,老仙长承让了。”

    “这不算数!不过剑刃碰到衣衫,你并没有余力继续进击了,这自然不算你赢。”

    然而冲虚老道还没说话,左冷禅就抢着叫道。

    “好臭!好臭!谁在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向问天自然立刻冲锋在前,混不吝的与左冷禅争吵起来。

    “罢了,罢了,是老道一时疏忽,林小友即便只是胜了半招,那也是胜了,小友剑法高绝,老道甚是佩服,这一场,老道认输。”

    待双方吵了一阵,冲虚道长才来做和事佬,又自己承认失败。

    “咱们还是来比过第二场吧。”

    方证大师也紧接着开口,拦下左冷禅,“第二场便由老衲来领教任施主的高招。”

    方证大师一下场,众人变都不说话了。

    任我行也点点头,“盈盈,既然方证大师点了你的名字,你便去领教老和尚的高招吧。”

    此言一出,正道中人,有一个算一个,瞬间脸色发黑……还有这种操作?

    任我行表示怎么没有?我闺女不姓任怎的?

    “任我行,你无耻!”

    任我行毫不在意面皮的举动,让左冷禅大急,任我行那边已经赢了一场,没有方证大师对任我行本人,第三场谁来胜他?

    “任施主竟要用田忌赛马之法,可是惧怕了老衲?”

    方证大师就算心里有想法,但他也想的是到时候找机会稍微输给任我行半招啊?

    结果任我行玩这么一手,他顿时下不来台,他总不能真的去赢任盈盈吧,那不是摆明了给自己送了,保任我行赢第三场吗?

    “哈哈哈!”

    任我行仰天长啸,震得房顶落土,烛火摇曳,“老夫这一生,从不知怕怎么写,方证老和尚,老夫只是不愿与你不死不休罢了,你要么对战盈盈,要不然,今天咱们俩人,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任我行危险无比的眼神瞪着方证,让他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任施主已被杀气迷了双眼,堕入魔障了。”

    冲虚老道赶紧开口转圜,“也罢,谁让咱们就是这么定的规矩,依老道看,这第二场暂且搁置,任教主,第三场你们打算出谁?”

    “向问天,是你来会会老夫吗?”

    左冷禅站了出来,他一想,他就先打死向问天,扳回一局,也能激怒任我行,到时候他一出手,方证自然出手,让他二人去拼个你死我活。

    而且即便是任我行亲自出手,他左冷禅辟邪剑法加寒冰真气,他又怕得谁来?

    岳不群几十年来心心念念要战胜左冷禅,曾经败在任我行手里的左冷禅,又何尝不是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十年?

    但他却得到任我行一个鄙视的眼神,“左冷禅,你的对手既不是老夫,也不是问天……令狐兄弟,你出来吧!”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吗……好吧,躲在房梁上的令狐冲,并没有这样的激动。

    他被人叫破偷看,这么多武林前辈,还有他师父,他只有满心的尴尬。

116.没眼看

    “任我行,你临阵换将?好,那我方也换,我方换林平之打这第三场!”

    那边任我行还在和令狐冲说话,方证和冲虚老道也跟令狐冲说了两句。

    这便左冷禅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所有人,包括林平之自己,都用“还有这种操作”的眼神看着他。

    “呸,左冷禅,你在说笑话,林老弟是我们这方的代表,你怎么不说你要让……任教主替你上场呢?你若想换也行,那我方再换方证老和尚对战林平之!”

    向问天啐了口唾沫,鄙视的瞪着左冷禅。

    其实他差点给东方不败说出口,才想起来这名字他是不能提的。

    “姓向的,你这才是笑话,林平之乃正道人士,你用得,我们用不得?”

    左冷禅表示我方只是不率先使用林平之,你能用,我当然也能用。

    他自然知道令狐冲在路上受过冲虚老道的阻拦,却没能拦得住,他自然不想贸然对上这么一个剑法高绝得对手,而令狐冲不是能赢冲虚吗?

    他就找个也能赢冲虚的。

    到时候林平之再赢了,看他任我行再来让任盈盈出手啊。

    “姓左的,林老弟打死你两个师弟,你还能拉得下这个脸来,你这金钟脸铁面皮的功夫,姓向的佩服无比!”

    “为了将你们两个魔头和妖女留下,老夫自然可以暂时放下私怨。”

    “呸!姓左的你快别说话了,真真让姓向的作呕,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林平之听着两人新一轮的斗嘴,就很无语。

    甚么你用我,他用我的,除了仪琳,谁也别想用我!

    他都有心先捶左冷禅一顿了,却实在拉不下脸来,给逼格拉到左冷禅一个层次。

    会被他用丰富的不要脸经验碾压的。

    “诸位!”

    两边正在争执不休时,一直一语未发的岳不群,突然一声沉喝,然后直接冲到场中。

    “令狐冲这小子,便由老夫亲自与他了结!”

    他怒视着令狐冲,拔剑就刺!

    “师父!”

    令狐冲再厉害,见到岳不群,瞬间变成老鼠见了猫,畏畏缩缩,只敢闪躲。

    “冲儿,你不还手,难道真要把小命丢在这里吗!?”

    任我行急得都叫上冲儿了,令狐冲实在躲不过,也只敢招架,不敢还手,独孤九剑根本用不出来。

    岳不群则是用华山剑法连连抢攻。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左冷禅和向问天,江湖上名声那么大的两个人,没皮没脸的吵个没完,真的是有点没眼看。

    众人看了一会儿,正派这边又有点尴尬。

    说好了比武赌斗,比的是武功。

    现在岳不群却仗着自己曾经是令狐冲的师父,而令狐冲有情有义,都被逐出师门了,还这样敬重岳不群,打的令狐冲不敢还手。

    虽然这不算做错了,但终究算不上光棍。

    而且场面也不好看,因为两人用的都是华山剑法。

    现在令狐冲内功也不差了,剑法更是高明,他就算只用华山剑法,比之前也不可同日而语。

    他再全用守势,虽然不去攻岳不群的破绽,却知道怎么将自己的破绽藏起来。

    岳不群也只用华山剑法,五六十招,也抢不到令狐冲的破绽。

    他也真是拉得下脸来,见令狐冲不还击,干脆不顾自身破绽,只攻不守。

    这架打的,简直比之前左冷禅跟向问天斗嘴,还更没眼看。

    令狐冲终于抵挡不住了,也只能见招拆招,不过他抓到岳不群的破绽,也不真的攻上去,只是逼的岳不群变招。

    想着再打个几百招,不胜不败,既没有对不起盈盈,也不算太对不起正道,就好像林平之常说的,差不多得了吧。

    “方证老和尚,这架打下去,也就是个不分胜负,再换了你我较量,必然是个两败俱伤,不如就此作罢,老夫给你赔个礼,扰了你的清静了,这就下山,如何?”

    方证听任我行这么说,就想答应,输赢其实真的无所谓,现在这个样子,当真有点难堪,“阿弥陀佛,如此不伤和气……”

    “不行,我们绝不能放这魔头下山,让他涂炭生灵!”

    左冷禅却表示难堪什么的,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不介意今天能体验一次,有本事你们就让老夫能觉得羞臊。

    于是左冷禅和向问天这边又开始了斗嘴,给那边打斗助助兴。

    但岳不群突然招式一变,连使浪子回头,苍松迎客,跟着却是三招乱七八糟的剑法。

    然后就给令狐冲弄了个大红脸。

    给所有人都整不会了。

    林平之却猜到了,这应该就是那什么“冲灵剑法”了,令狐冲跟他亲亲小师妹自娱自乐闹着玩的,老岳这臭不要脸的,却连这个都偷看了去。

    岳不群跟着又使了弄玉吹箫,萧史乘龙这两招。

    令狐冲脸更红了,但这次不是羞臊,而是热血上头,他师父这是暗示他,只要他浪子回头,就让他做乘龙快婿啊!

    林平之看着,心说这一世没有他在这方面的影响,令狐冲会不会直接弃剑认输呢?

    但好巧不巧的,岳不群和激动不已的令狐冲变换身位,让他见到了含情脉脉注视着他的任盈盈。

    果然能打败令狐冲热血上头的,只有另一种热血上头,任盈盈情深义重,同样让他很上头,上头对上头,令狐冲又纠结了。

    岳不群本以为事情这就要成了,却不知令狐冲这一纠结,顿时心中不再考虑剑法,人却本能的凭借肌肉记忆,用出了独孤九剑,下意识地一剑,刺中了他的手腕!

    “师父!弟子罪该万死!”

    见岳不群右腕鲜血淋漓,令狐冲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岳不群面色铁青,直接飞起一脚,正中令狐冲胸膛!

    “啊!”

    虽然给令狐冲踢飞了出去,但令狐冲却没吐血,只是闭气晕了过去。

    岳不群自己却一声惨叫,还伴随着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老岳够狠,竟是给自己腿骨震断了,他又是紫霞神功,又是华山剑法,又是不要面皮,这么努力的演戏。

    却没注意到,左冷禅惊讶的背后,隐藏着的那一丝不屑和嘲讽。

    任我行检查了一下令狐冲,这个未来他攻上黑木崖的主力之一,见他只是闭气了,松了口气,“这一场却是我方胜了,方证老和尚,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便转身要离开。

    “停步!”

    左冷禅却高叫一声,冲了过去,一掌打向任我行后背。

    岳不群演完了,该他了!

    正道众人却看得又直咧嘴,诺大个嵩山派掌门,竟然这般死缠烂打,没完没了。

    真的没眼看了。

117.找个帮手

    任我行还是全须全尾的下了少室山。

    虽然左冷禅才不管甚么任我行的目标是东方不败,他不需要任我行去和东方不败死磕。

    反而他需要现在这样,魔教一潭死水,与少林武当相安无事,他好借这机会,横扫五岳。

    他更想将任我行留在少林,去了这一变数,但最好放了向问天,说不定还能让已经倒戈任我行的魔教中人,跟少林干一波。

    然而不用辟邪剑法,只用嵩山武学,虽然他有十几年潜心钻研的,防备吸星神功的内功运劲法门,也有寒冰真气。

    左冷禅是打不过任我行的。

    虽然他最后阴了任我行一下,大量寒冰真气,猛然送给任我行,让他无法化消。

    但终究他弄不死任我行。

    而且三局两胜,任我行一方已经赢了两场,除非他真的完全不顾脸面,还要连嵩山派的声望都不在乎了,他也只能任由任我行离去。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

    少林和尚往回搬家,各路正道人士相继离去。

    左冷禅却先借了一间偏殿,跟五岳掌门开了个小会,又与方证冲虚告辞,第二天才各自散去。

    定闲定静两位师太,跟林平之一起下山的路上,面色都很沉重。

    林平之心里有点发虚,他答应左冷禅答应的挺痛快,但恒山三定都是心智坚毅之人,当初为了仪琳,就让他绞尽脑汁。

    现在换成让他劝三定,暂时不与左冷禅对抗,默许五岳并派,他真没想好怎么张嘴。

    “平之,左盟主单独叫住我二人,说在少林时,你主动找过他,谈起五岳并派之事?”

    我日你先人板板的左冷禅,你个阴阳人烂屁股,敢这么阴我?……林平之眼前一黑,好悬没岔了气。

    他是真没想到,左冷禅是如此生冷不忌,就硬给他身上泼粪。

    “两位前辈,你们是了解晚辈的……晚辈这就杀上胜观峰,甚么左冷禅,甚么十三太保,有一个算一个,全让他们去找丁勉陆柏作伴去。”

    林平之咬牙切齿的,左冷禅这是真不怕他直接上嵩山杀人放火啊!

    “平之,莫要妄动无明,我与师姐是了解你的人品的,也与左盟主相识太多年了。”

    定静和定闲都示意林平之少安毋躁,你当着恒山派掌门的面,说要去嵩山派杀人放火,像话吗?

    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是知道左冷禅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区区挑拨离间,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但这就是左冷禅蔫损坏的地方了。

    因为林平之是真的要劝恒山派暂忍一时之气,暂避锋芒,不要跟嵩山派正面对抗的。

    “平之,左盟主是不是找过你,用恒山派威胁你了?”

    “唉,两位前辈明察秋毫,正是如此,晚辈才不得不与其虚与委蛇,答应帮他劝说两位还有定逸前辈。”

    “平之,我知你胸有城府,必有计较,但……有些事有所不为,有些事有所必为,人生在世,总要有所坚持。”

    “平之,我们知道,恒山派势单力孤,派小力薄,但这不是我们与左盟主妥协的理由,总要有人发声,说出个是非分明,我想天门道长、岳掌门、莫掌门,也都是同样的想法,我们不能做第一个妥协的人,而且也不能做最后一个,恒山派必会坚持到最后。”

    别看定静定闲一个随和,一个沉稳,却在大是大非上,都是宁折勿弯的性子。

    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三定不愿弄什么阴谋诡计,暗中算计,只想堂堂正正,不想玷污了心灵。

    林平之佩服是真心佩服,因为他知道,三定心里是真的干净,就没有自己,只有公道二字。

    却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是非要逼他杀上嵩山派不可啊。

    而这天气,就仿佛感受到了林平之的心情,忽然一阵北风起,飘飘扬扬的落下了雪花。

    “平之,你不用再劝我们,唯有五岳并派,恒山派是不可能妥协的。”

    定闲是领教过林平之的能说会道的,知道要是听林平之劝说,听着听着,准得被带进沟里,干脆就直接防患于未然了。

    林平之叹气连连,有心扭头就走,今晚就在嵩山派杀人放火了,却知道二定也不愿意看到他这样。

    “好,那便不劝。”

    林平之点点头,又说道:

    “两位前辈,既如此,咱们也不能被动挨打,五岳内部,已成合纵连横之势,四岳虽然心有默契,却没有正式谈过,正好这次走的匆忙,也未能与天门道长和莫大先生好好叙旧,咱们不如寻两位前辈畅谈一番?”

    林平之心说你们不听我说也不要紧,我拉着莫大一起,总不能让我开不了口了吧?

    “这嘛……”

    “也好,咱们加快脚步,或许还能追上莫师兄。”

    林平之见二定点头,稍微松了口气,却忽然一挑眉毛,“呃,两位前辈,你们知道江湖上哪一位轻功最高吗?”

    “轻功最好?”

    二定不知道林平之为什么这么问,而且也不大说的上来,这江湖上又没举办过轻功大会,轻功高手多如牛毛,谁知道谁轻功最高?

    “嗯,轻功最好,当属莫大先生,因为说莫大先生,莫大先生就到了。”

    二定闻言都是一愣,然后运功侧耳倾听,也隐约听到了凄凄切切的胡琴之声。

    莫大是在天门之后,岳不群之前走的,却在这下山必经之路上停留,林平之不由得心中一动。

    胡琴声逐渐清晰,便是这呼啸的北风也阻拦不住,果然不多时,便见道旁一块大石头上,一个枯瘦的老者,正在拉琴。

    “莫师兄好雅兴。”

    “莫大先生。”

    “哈,北风呼啸,忽有所感……唉,老朽那不成器的师弟走了之后,老朽也时而多愁善感起来。”

    莫大先生收了胡琴,与三人见过,“正巧碰上,一起下山吧。”

    三人同行,莫大先生又道,“唉,老朽又想起昨天左盟主所说的并派之意,两位师妹严词拒绝,左盟主脸色十分不好看啊。”

    “可不是么。”

    林平之为了跟莫大混合双打,也顾不得礼貌了,“晚辈听说之后,真是忧心不已,左盟主对晚辈本就有误会,若是再因为三位前辈对晚辈的爱护,对恒山加以敌视,晚辈只感觉五内俱焚,愧疚噬心啊……”

    莫大果然上道,跟林平之一对眼神,便心领神会,“贤侄莫要如此,左盟主的霸气,养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两句看看定闲定静,让二定都很无奈,这俩人也忒能说了,根本就不给人张嘴的机会啊……

118.有话说

    定闲和定静两位老师太,今日算是领教了何为魔音贯耳。

    不像别人,觉得林平之念经,就很魔音贯耳,她们觉得念得很好,听着很舒服。

    但林平之跟莫大先生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嵩山派势力强大,句句不离不可硬拼,只能智取。

    两人还一个赛着一个发愁,一个忧心四岳无力抗衡,即便公道自在人心,却没有降魔护道的实力,终究要被左冷禅得逞,颠倒黑白。

    一个自责,都是自己的错,惹了左冷禅,给恒山衡山两派填了许多麻烦,若因此导致两派受到嵩山派的打击,他简直百死莫赎。

    说着说着,两人越发愁苦,竟然一个哀声连连,声音嘶哑,眼圈通红,另一个更是直接老泪纵横了……

    一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在两个老尼姑跟前抱头痛哭。

    定闲和定静表示这比左冷禅泼妇骂街,岳不群没脸没皮,还要更加没眼看,有种恨不得直接瞎了的感觉。

    要说莫大先生为何这样配合林平之,而不是跟二定商量,大家就摆明了对抗左冷禅,大家齐心协力,也未必怕了嵩山派。

    那自然是林平之从见到莫大,隔着八丈远,就开始传音入密,跟他私聊,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两人走在二定前面,一路明着说,也私聊不断。

    最后林平之成功说服了莫大。

    道理也很简单,无论怎样,也免不了做过一场,而除非其他四岳全都搬家,将力量集中在一起,不然根本不足以对抗嵩山派,总会被各个击破。

    不如就等最后毕其功于一役,最后见分晓,到时候林平之必然顶在最前,与左冷禅对抗,现在不过是虚与委蛇,麻痹对方,保存有用之身。

    而“林平之顶在最前”,和“保存有用之身”,这可太符合莫大的心思了,他当然要帮着林平之劝二定,不要逞一时之义气。

    而且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筹码,那就是林平之又向上次说服三定似的,搬出“我认识一位前辈”之法,说自己学了几招衡山剑法,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到时候单独向莫大先生请教。

    “莫师兄,林贤侄,莫要如此。”

    “有话慢慢说,何至于如此。”

    “唉,让两位师妹见笑了,实在是老朽一直忧心忡忡,为了衡山派,所有的事情都要憋在心里,老朽心里苦啊。”

    “唉,为难莫大先生,为衡山基业殚精竭虑,操碎了心。”

    “林贤侄。”

    “莫大先生。”

    “林贤侄啊……”

    二定一阵无奈,这二位,没说两句,又要开哭。

    “唉……”都说叹气会传染,定闲也忍不住一声长叹,“二位,你们的心思,贫尼明白,有话好说。”

    “当真有话好说?”

    “只要你好好说话。”

    好吧,具体对话不是这样子的。

    但也是二定终于被林平之两人的魔音贯耳磨得受不了了。

    于是干脆在山里找了个躲避风雪的山洞,燃起篝火,四人一番详谈……

    而只要肯谈,林平之一人都有信心真正说服二定,更何况现在还有个捧哏的。

    再回到下山路上的时候,又变成林平之与二定三人。

    这下却变成了林平之神清气爽,看这漫天飞雪都更有了几分禅意。

    而二定却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时而发愁,无声叹息。

    林平之也不在意,二定女中豪杰,巾帼英雄,可比左冷禅岳不群之流要脸多了,只要答应了的事情,再为难也要办到。

    “咦,这倒是有意思,谁在道路正中堆了四个雪人?”

    下山之路趋于平缓,再有几里路,就能进登封城了。

    却在这道路正中,并排一列摆了四个胖胖的雪人。

    林平之知道,这应该就是正在化解寒冰真气的任我行,和帮他的令狐冲三人了。

    二定却心里正愁着呢,自然没甚么童心,只是绕过四个雪人,直接离开。

    林平之则先对最先一人传音入密,“任教主,便不打扰你静修了,我在登封城里静候大驾,莫忘了在少林时说的条件。”

    说完他也想走,却在这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三人一起回头,便见到竟是岳灵珊,陆大有和梁发三人。

    “拜见定闲师伯,定静师伯……义兄,好久不见了。”

    岳灵珊三人翻身下马,先给二定见礼。

    小姑娘再见到林平之,先是一喜,又一股惆怅涌上心头似的,开心的笑容却忽然有些勉强。

    “义妹,陆梁两位兄弟,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好得很,就是小师妹时常思念大师兄,茶不思饭不想。”

    还是一样的格式,还是一样的语气……林平之看着梗着脖子的六猴儿,有点无奈,本公子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好不好?

    “六猴子,去一边去!”

    岳灵珊一瞪眼,六猴儿只能嘟囔着站到一旁。

    然后林平之三人才知道,岳灵珊她们是去少林寺接应岳不群夫妇,但上山走的另一条路,没能遇到,没见到人,又急忙往回赶。

    “那便同行吧,我们也是进城。”

    “嗯……义兄,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岳灵珊犹豫片刻,忽然对林平之说道。

    “小师妹,这天寒地冻的,赶紧去县城吧,别让师父师娘等急了。”

    对对对,六猴儿说得对……林平之看着定闲和定静迷之注视的眼神,很想赞同六猴儿的话。

    却见到岳灵珊眼神中,那一丝化不开的惆怅。

    林平之忽然就想起,福州城外小酒馆的宛儿,那时的她,眼睛是那样清澈,没有一丝烦恼。

    她终究只是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她本不该有这太多烦恼。

    “六猴儿你别管,你和梁师哥先下山,我随后就到。”

    岳灵珊说完,又看向定静定闲。

    “嗯,平之,你看顾好你义妹。”

    二定是长辈不假,但她们是出家人,而且义兄义妹说说话叙叙旧,她们也没理由盯着。

    待人都走了,林平之说道,“义妹,咱们也慢慢走吧。”

    “……义兄,听说你与仪琳师姐结为连理,还没有恭喜你呢。”

    岳灵珊却背对着林平之,面对着一个雪人,一声叹息。

    不是,咱换个地方行吗?这里其实还有四个听众呢。

119.心声

    “义兄,你和仪琳过的好吗?”

    岳灵珊想要倾吐心声。

    林平之却满心尴尬,他又不好说,义妹你快别说了,这里还有四个听众呢,再说下去,你就要体验何为大型社死现场了。

    “还好,仪琳还有你义母,都时常提起你,什么时候得闲了,便再去福州游玩。”

    “义兄,你是什么时候对仪琳师姐……是不是你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

    闻言,林平之忽然想起那山林小溪,回头一眼,见到仪琳略显慌张,却又十分好奇的样子……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呢?

    “或许是吧,我也不清楚,不知不觉,便已经那样想了。”

    “我懂的呢,我……”

    岳灵珊看向林平之,欲言又止,却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林平之也不好说什么,他可以说些好听话,也可以说清楚。

    但他望着如今的岳灵珊,正是花样年华,眼中却有了些凄然。

    他终究不忍。

    “为兄在少林时,见到令狐兄了呢。”

    “大师兄……”岳灵珊心里闪过另一个身影,神色又变成了另一种复杂,“大师兄他和那个……那个人,也是那样吗?他二人两情相悦?”

    林平之真的被难住了,他能说什么?令狐冲和任盈盈就在这里旁听呢。

    但管他呢,又不是他犹犹豫豫,左右摇摆不定,令狐冲做得,他说不得?

    “或许是为兄看错了,但令狐兄确实对那位圣姑有情有义,不过令狐兄也始终放不下你,你可能不知道,岳伯父与令狐兄交手,故意使浪子回头,苍松迎客,还有三招很奇怪的剑法,令狐兄他见到,心就乱了。”

    林平之说着伸手比划了三下。

    “啊,这是……”岳灵珊忽然也有些脸红,“大师兄他还记得呢。”

    嗯,脸红就好,林平之心里松了口气。

    “义妹,或许再给令狐兄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他和那人在一起,还能想的明白吗?”

    那倒是,比心眼,任盈盈那是能跟岳不群过招的,她又对令狐冲一心一意。

    “义兄,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我对大师兄,只是妹妹对哥哥,只是希望哥哥一直心疼我,照顾我,疼爱我,我只是舍不得他,听不得他对别人好,但实际上,我只是想要华山上的生活,大师兄一直陪在我身边,当我的大师兄。”

    岳灵珊像是终于吐露出真正的心声,松了口气,却也一声叹息。

    林平之也跟着无声叹息……行了,现在可以正式宣布,义妹你彻底斗不过任盈盈了。

    “义兄,多谢你听我倾诉,我也只是想要把心里话说出来。”

    “为兄懂的,义妹,令狐兄永远会是你的大师哥,即便有了那人,他也不会不管你的,为兄也永远是你的义兄,也会一直照顾你的。”

    “嗯。”岳灵珊点点头,笑着,眼里却噙着泪水,“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难为你了,走吧。”

    林平之心里也被触动,却只能无言的陪伴在她身边。

    却在这时,前方不远处岔路口,忽然一阵马蹄声,跟着便有十余骑出现,拐了个弯,向这边疾驰而来,更弯弓搭箭,同时兵分两路,要从两翼包抄,一看便知不怀好意。

    谁跑少室山打劫来了?那几千绿林左道没走干净的?

    “义兄。”

    “莫慌。”

    一声莫慌,已有十几支利箭向岳灵珊的马射去。

    却见林平之身形一晃,岳灵珊眼睛一花,便见到她义兄已然出现在她的马儿身前,双手突然挥舞成一片虚影,又是眼一花,便见十几支箭一支不少,被林平之双手抓住。

    林平之心里正有点不痛快呢,便有人撞到枪口上。

    风雪未停,来人也是刚见到林平之的面孔,再见到林平之的身手,顿时一惊,似是反应过来。

    却为时已晚。

    林平之双手一甩,十几支利箭电射而出,天女散花一般,给当先三个骑手扎成刺猬!

    而他人也不比箭慢,箭到,人也到!

    林平之冲到一名骑手身侧,一手抓住他的脚腕,咔嚓一声便捏了个粉碎。

    却还不等那骑手惨叫出来,林平之便单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抡了起来,抡到另一个骑手的身上。

    这饱含内力的一击,直接让被击中之人,整个后背猛然一鼓,衣服撕裂,更是嘭的一声,后背都破了一个血洞,鲜血碎肉,顿时将这白茫茫一片染的斑斑点点。

    “饶命,少侠饶命,误会,都是误会!”

    兔起鹘落间,林平之已经完成了他的杀戮,十几个骑手,只剩这最后一个骑手,才来得及告饶。

    “不是误会,是本公子看你们不顺眼,下地府见了地藏王菩萨,记得说清楚。”

    林平之一掌拍在这人天灵盖上,将他拍死,心里那点不痛快,也消散干净了。

    “乱七八糟……义妹,咱们下山吧。”

    “……嗯。”

    岳灵珊是第一次见到林平之这样的杀戮,杀那些武功高手,却如杀鸡宰羊一般,那让人心底忍不住升起寒气的收割性命,甚至让她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

    她是真的有些吓到了,翻身上马,跟在林平之身后,默默离开。

    她却不知道,临走时,林平之又对第一个雪人传音入密,“任教主,可莫要忘了约定的条件啊。”

    林平之不求老任还了这差点被惊扰冲撞了的人情,好好答应之前的交易,总行吧?

    一路无话,回到县城,当夜。

    “你这混账小子,三番两次在老夫耳边聒噪,老夫在你心里,便是那般不堪?”

    被任我行叫到无人之处,这老货上来就给林平之这么一句。

    这两天人生百态看得太多,林平之实在是没心思斗咳嗽了,只是淡然的看着任我行,伸出右手。

    丹药,拿来吧。

    “解药和丹药都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任我行却一摆手。

    就这,你老小子还怪我聒噪?

    林平之没说话,给个眼神让老任自己理解。

    “你要答应老夫,发下誓言,你即便找平一指研制出解药,除了你至亲之人,你也不许使用。”

    要不是你老小子这个德行,我至于跟你费这个劲吗?

    林平之又给了老任一个眼神,这次却点点头,“我答应你了,拿来吧。”

    拿到两个瓷瓶,林平之又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去黑木崖?”

120.准备

    “两位师姐,劳烦你们来探望我,老夫谢过了。”

    “哪里,岳师兄腿上的伤可要紧?天香断续胶对接骨活血都很有好处,岳师兄不妨用一些。”

    “谢过两位师姐了……之前在少林寺时,老夫没能支持两位师姐,在这里向两位赔罪了。”

    “……哪里,个人有个人的想法,贫尼等怎会怪罪。”

    “两位师姐可否听老夫细说一二?”

    “嗯,岳师兄但讲无妨。”

    下了少林之后的第二天,定静定闲两位师太去探望岳不群的腿伤,岳不群便趁机解释一番,他不是阿谀奉承之辈,他虽然没有反对左冷禅的并派之举,但态度是模棱两可的,其实只是忍辱负重,争取时间,他是不支持并派的。

    二定表示理解,也说自己二人之前太过强硬,不是谈话的态度,弄僵了五岳内部的关系,于事情发展毫无益处。

    嗯?岳不群听着就心里纳闷,恒山三定向来是宁折勿弯之辈,要不是林平之那小子护持,而且那小子心黑手狠,三定但凡出事,不管是不是他岳不群做的,那小子都得找上他,他都想……

    总之怎么突然就缓和下来,知道迂回了?

    林平之那小子给这两个老尼姑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两位师姐,怎么不见平之贤侄,他回福州了?”

    听闺女和徒弟们说,他们是在路上遇到了林平之了,也不知道闺女跟那小子谈了什么,那小子竟然半夜给他扔了一本辟邪剑法的增补和改进的剑招的图谱。

    却一句话都没说,第二天再想找就人影不见了。

    “平之他去找那位任先生,完成他们之间的约定去了。”

    二定说着,眉宇间尽是担忧,虽然相信林平之武功超群,甚至都强过了冲虚道长。

    但他将要面对的,可是那位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而且还是去帮任我行复仇,其中凶险,想想都觉得胆颤心惊。

    那小子要去黑木崖,跟东方不败较量?

    岳不群闻言一喜,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林平之真的是太狂了,好,赶紧去,与那东方不败,还有任我行三败俱伤,同归于尽。

    这老银币神色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一股子阴沉,看向定闲定静两位师太的眼神,也一瞬间变换……嗯,既然那小子劝住这两个死脑筋了,倒是不急于一时。

    而且他至今也没看透那小子,万一东方不败都降不住他呢?

    且再等等。

    岳不群却不知道,林平之临走之前,却与二定商谈了许久,然后也给两位师太留下一本剑谱,名叫恒山绵剑三十六式。

    这是林平之加入了他跟冲虚老道两次对战,感悟的转化力道,借力打力等等运劲法门,还有太极剑法无始无终,浑圆一体的思路,再对照独孤九剑的进攻,将衡山剑法的守势,演绎到了极致。

    而这套剑法,就是专门针对他编的三十六路辟邪剑法的。

    恒山三定若能将这套剑法练熟,对上岳不群,至少能支撑三百招不败。

    而打上几百招,对辟邪剑法有了最直观的了解,三十六式最后三式,便是针对辟邪剑法,针对岳不群和左冷禅的用剑习惯,给他们准备的真正的杀招。

    ……

    “任教主,就咱们三个上黑木崖?令狐兄呢?”

    话分两头,另一边,天一放亮,就跟着任我行离开的林平之,却发现只有他们和向问天三人同行。

    “别提那条醉鱼,为了一个水性女子,就如此颓唐,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原来令狐冲变成雪人的时候,听了他亲亲小师妹吐露心声,心里大受打击

    虽然其实吧,令狐冲有了任盈盈之后,也是想着亲亲小师妹就一辈子当他的小师妹,但小师妹跟他想到一块去了,他就感觉梦破碎了。

    令狐冲回到县城就喝的烂醉如泥,而能让这酒缸成精转世的喝的烂醉如泥,可想而知他喝了多少,又是怎样的内心悲痛。

    “咳,任教主,那‘水性’女子,乃是我的义妹。”

    “怎的?老夫说错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那女子左右摇摆,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大战在即,难得任教主还有八卦的心情。”

    林平之见任我行又要瞪眼,向问天也准备好了开启嘴炮模式,心说这是在少林寺跟左冷禅撕逼撕上瘾了……也懒得跟俩人矫情,抢先问道,“不说这个了,就说令狐兄还能不能去吧。”

    林平之倒不是非让令狐冲去不可,只是好奇令狐冲还去不去了?

    “有盈盈陪着他,而且他现在也在东方不败的追杀名单上,他躲不过这一遭。”

    “那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急什么,要去黑木崖,也要筹备妥当,老夫的计划,还在排设当中……你小子要是肯帮忙,倒是能加快一些。”

    “我也不是那么着急见东方不败。”

    “那你小子就老实跟着,别那么多废话。”

    “我也别跟着了,即将与天下第一高手一战,我也要调整好状态,任教主,我先走一步,先去平定府,你们准备好了上黑木崖,便来找我。”

    “端的这般麻烦。”

    蹭不到林平之的帮忙,任我行有点不爽,但也没强求。

    三人商量一番,就此分别。

    林平之行走坐卧念经,什么时候都能修行,主要是看不见任我行,心情就会很好。

    他先去了趟开封,平一指隐居的地方,将三尸脑神丹和解药都给了他。

    平一指的进度并不快,毕竟就只有一粒丹药,一个秦伟邦,可不敢随便尝试,用完了就没了。

    但现在有了新的解药,平一指便拍胸脯保证,一定能将其复刻出来。

    然后林平之却没赶回福州,跟仪琳见个面,见见二老什么的。

    开玩笑,他又不是风萧萧兮易水寒,上了黑木崖就不下来了,用不着弄得跟不见就没机会了似的。

    去了黑木崖,会会东方菇凉,再回福州也不迟。

    林平之最强大的,其实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平稳的心态。

    要见天下第一高手了,他会兴奋,也稍稍有些紧张,心却不会乱。

    不一日,到了平定,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遥遥在望。

    林平之心态依旧淡然。

    与这里的纷纷扰扰,颇为格格不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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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的公子增加了介绍:
林平之觉醒了另一个完全不同人生的记忆,又有了一颗神秘的舍利子。
他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他为这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残酷江湖,注入了一股清流。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正经的公子增加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正经的公子增加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