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汉室风云录TXT下载汉室风云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汉室风云录全文阅读

作者:来不及先生     汉室风云录txt下载     汉室风云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者不忍

    魏王此刻非常关心临济城的现况,“现在城外如何?”

    雍齿道,“秦军几番攻上城楼,皆被臣率军拼死抵抗,已打退秦军,大王放心,即便战光一兵一卒,雍齿绝不让秦军踏入临济城半步。”

    雍齿率军苦战,的确打退了秦军的几次猛攻,他亲自率领壮兵向城楼上搬运石块,组织魏兵节省箭矢,甚至趁夜偷偷出城去捡箭矢。

    雍齿原本道出此言,魏王咎会因此褒扬一下自己,却见魏王咎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叹道,“秦军势大,临济孤城难守啊。”

    身旁的御史大夫则鼓励魏王道,“大王无忧,现今临济城军民同心,无论男女老幼皆愿入伍守城,此乃吾王爱民之德政,民愿为王守城。”

    此言一出,魏王脸色更加苍白,无论男女老幼皆从军与秦作战,恐再打下去临济城将成空城,魏王自责道,“咎非贤能,不能守城,致使军民遭祸,民有何罪,皆被秦军斩杀。寡人不忍!”

    魏王的一番诚恳之词,令御史大夫潸然泪下,令雍齿心生敬畏,雍齿曾为豪族虽向来看不上刘季,但对魏王后裔咎却是非常的恭敬,敬之为王族后裔。

    不过御史大夫曾私下对魏王咎言,“雍齿曾为沛公之将,如今叛沛公而投魏,此乃不义之人,不可重用。”

    魏王咎却道,“叛贼固然可恨,然谁能无过,且秦军攻城紧急,姑且留之,若其悔过自新可堪大用。”

    魏王长叹道,“如今齐、楚皆败走,魏相战死,如何解围,诸公可有良策?”

    雍齿道,“可再向楚求助,吾观楚军并非败走,乃被召回。”

    御史大夫道,“既被楚怀王召回,再求助亦不可用,可向赵王武臣求助。”

    雍齿道,“先前已向赵国求助,赵国未派一兵一卒,此次再去救助岂不自受其辱。”

    御史大夫摇头曰:“将军有所不知,前几日赵王武臣曾被困燕国,赵国自顾不暇,焉能有余力助魏。”

    魏王思量许久道,“谁愿突围向赵请兵。”

    雍齿请命道,“臣愿突围而请赵兵。”

    魏王咎喜,便将信物以及信件交予雍齿,“愿将军早日请兵归来。”

    雍齿趁夜偷偷从北门溜走,快马加鞭赶往赵国。

    单言赵王武臣,如魏国御史大夫所言赵王曾被燕国困住,以王为质换赵地,究竟怎么回事。

    原本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武臣派遣韩广前往燕地攻略城池,不料韩广至燕地后学他玩起了自立为王,韩广的解释是不愿为王,乃燕地人非常喜欢他韩广,当地贵族苦劝自己为王。

    韩广因有家室在赵,且有老母在堂不忍致死,故推辞不愿为王,后竟燕地人道出张楚之强尚且不敢加害赵王家室,赵王岂敢害将军老母,这才自立为王。

    武臣听闻自己部将学习自己自立为王,勃然大怒,便与张耳、陈馀商榷。

    张耳陈馀的皆以为杀一老妪无甚益处,可武臣心有不甘,还是想杀韩广家室,张耳则建议不如遣令归燕,以示恩惠,韩广必大喜,趁其不备再行攻燕不迟。

    武臣听闻此言脸色的愤怒之色才慢慢减少,直至消失。

    武臣在这辉煌的古城王宫内来回踱步,慢慢的脸色由怒转喜,用意了张耳、陈馀的建议,即刻命人护送韩广老母并妻子一同赴燕。

    于此同时,武臣命左丞相邵骚留守,张耳陈馀挂帅,他亲率大军随后。

    燕地韩广称王后内心焦灼,虽然燕国王宫保存的较为完好,恢弘大气依然透露着当年几代燕王之王者气息。

    韩广却无心欣赏此王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他真的甚是担忧老母及妻子,甚至一度自认没有刨家舍业的铁石心肠。

    便在此时燕国丞相亲自来报,“大王,好消息,大王之母被护送入燕?”

    韩广正在思虑忧愁之中忽闻此消息大喜,即可命人接应老母及妻子。

    韩广得与骨肉相见,大喜,厚待赵使,遣令归谢,将重宝赠予一车。

    重宝未至邯郸,便与途中与武臣出征的大军相遇,武臣下令将一车重宝分赠诸将及使者,使者大喜。

    诸将获赠重宝,皆大喜,武臣道,“诸将齐心,若得燕地,其重宝数倍。”

    武臣率领赵军浩浩荡荡至燕赵交界之地驻扎。

    此时的韩广还未开心一日,便有探马将赵军驻扎交界之地报知韩广。

    韩广震惊,心下骇然,原来武臣后面还跟着这一招,难怪这么爽快的将家室送还,“传寡人军令,边境戒严,增兵防守。”

    燕赵自古多侠士,早有勇将接燕王之令,赶赴前线,镇守边境。

    赵军这边刚刚驻扎,张耳陈馀出营察看,遥望燕地边境,旌旗攒动,知其有备,命探马前去打探。

    片刻后便有探马来报,“报,燕国边境戒严,燕王增兵坚守。”

    得知此消息,张耳陈馀徒步来至中军大帐,面见武臣道,“探马来报,韩广增兵至边境,已有防备,恐不能得,愿大王南归,徐作后图。”

    什么?让寡人回去?刚刚至此便班师回城,岂不让诸将笑话,这是武臣的心里。

    武臣志在得燕,那肯空回,“右丞相,大将军,寡人率千军万马来攻燕,今无功而返,岂不让那韩广耻笑,请勿多言,寡人誓得燕地。”

    燕王无投鼠忌器之忧,不仅增兵来援边境,更亲自率大军开赴边境。

    张耳陈馀见武臣不愿南归,心中无可奈何,只好领命继续驻扎。武臣恐张耳陈馀隔三差五规劝,便命张耳陈馀与他分立营帐,除有事商榷外,各守各营,不曾同往。

    这日艳阳高照,张耳陈馀未在营帐内休憩,而是徒步欣赏燕赵边境美景,渐渐距离武臣的营帐越来越远。

    武臣此刻端坐在中军大帐内,一名壮士忽然闪入帐内,武臣一脸期待的询问,“丞相和大将军可曾走远?”

    壮士回报道,“大王,丞相、将军皆去欣赏燕赵美景,不会突然来中军大营。”

    武臣脸上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左右校尉何在?”

    立刻从帐外闪入两名校将,“大王,臣在。”

    武臣笑道,“汝二位即刻点数十精兵改装易服,随寡人入燕,窥探虚实。”

    左右校尉闻言皆一脸震惊。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认有方

    两名校尉听闻武臣之言,难以置信,怀疑自己听错,特地重复道,“大王,张丞相与陈将军,可曾知晓,偷入燕境,实在危险,大王乃万乘之主,岂能亲身涉险。”

    武臣听闻此言,脸色不悦,心道,“寡人就是要避开张耳、陈馀的劝阻,亲自改装易服,潜入燕界,窥探虚实,谋求攻燕之契机。”

    两名校尉见赵王不悦,便不敢再言。

    武臣斩钉截铁道,“随寡人入燕,若能窥探虚实,刺探有用消息,寡人重商。”

    避开张耳陈馀,武臣竟率领数十仆从竟出营门,偷入燕境。

    燕兵朝夕巡逻,如遇闲人出入,皆仔细盘问方可放行。

    赵王武臣伙同数十名扮做仆从的壮士披荆斩棘,寻小路向燕境深处走去,忽遇巡逻燕兵。

    燕兵见数十名闲人闯入,观模样服饰不像是燕人,为首的武臣仪容不俗,询问何人为何入燕,武臣言语支吾,燕兵顿觉有疑。

    武臣依旧支支吾吾道,“小人乃赵国贫民,避难投奔燕国亲戚。”

    燕兵质问道,“亲戚?家住何方?姓什,名谁?”

    武臣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偏在此时巡兵中有韩广亲卒,奉令助守,曾与韩广一同效力武臣,认得武臣,大叫道,“此乃赵王,快快拿住!”

    武臣还要辨别,早被争功之燕兵七手八脚,五花大绑,那韩广亲卒道,“休得诓骗,吾认得汝,汝明明为赵王,今日擒得赵王,兄弟们皆有赏领。”

    众燕兵大喜,将武臣用铁链套上头颈,似人戏猢狲,随手牵去。

    其余仆从,亦被捉住大半,只有两三个不仅身体力壮还较为刁滑,挣脱燕兵束缚,遁入草丛中,奔还赵营。

    入赵营还报张耳、陈馀,两人听闻大惊,陈馀有些窝火,“赵王此乃不信任吾等,怎能独自入燕境!”

    张耳见陈馀有些埋怨,宽慰道,“事已至此,当设法营救方可。”

    陈馀不悦道,“怎么救?”

    怎么营救赵王?张耳瞬间也发懵,用强不行,人质在人家那,只能用软的金银珠宝,可是燕王好歹是一国之君,缺这些吗?

    张耳道,“吾等皆想想。”

    两人在营帐内苦思良策,商榷多时竟无他策,张耳自言自语不断否决自己,陈馀摇头叹息,忽然两人抬起头来,不约而同的说道,“唯有遣辨士去游说燕王韩广。”

    张耳便将赵国目前能拿出的金银珍宝交予辨士,令其往说燕王。

    两人便在赵营中默默等待辨士归来,辨士还报道,“燕王言赵国需将一半土地割让于他,方肯放缓赵王。”

    “什么?”,陈馀怒了,“卑鄙小人,竟趁机索割土地。”

    张耳忧虑道,“赵国本就不甚广阔,今若割去一半,国将不国,此事岂能应允,为之奈何?”

    陈馀摇头,“此事不能应允。”

    言至于此,陈馀继续道,“韩广本乃赵王旧臣,怎能毫无香火之情,况且赵王曾遣送其家眷至燕,亦应感恩,当致书诘责,令其知省,实在万不得已亦只能许一二城,岂能割界一半?”

    张耳闻言,踌躇不已,思来想去,委实无法,叹道,“亦只能依汝所言。”

    张耳亲写书信,复遣使者前往。

    看着使者离去,张耳和陈馀再次无奈叹息。

    未听贤言孤入燕,武臣愤怒韩广叛,

    往日情谊休再提,称王岂有功劳先。

    一连几日,杳无音信,张耳陈馀纳闷,张耳道,“再派使者前往。”

    结果呢,派遣数人打探消息,仍不见回报。

    陈馀道,“定是韩广扣押使者,此事还需再议。”

    两人正为此懊恼时,一人逃回赵营,正是张耳派遣的使者,此人回报道,“燕王韩广贪得无厌,非但不允所请,反而将丞相所遣各使陆续杀死。”

    闻听此言,张耳大怒,“韩广匹夫,欺人太甚!”

    陈馀更是愤怒的将案几掀翻,“吾当即刻挥军杀入燕境,将韩广此贼捅一个透明窟窿!”

    张耳道,“万万不可,投鼠忌器,与燕开战,胜负难料,反倒先送了赵王性命。”

    陈馀气呼呼道,“游说不成,打又不能打,该当如何?”

    两人皆是抓耳挠腮,又苦思两三日仍无良策。

    这日陈馀与张耳在营帐内继续苦思救王之策,忽闻帐外有人入报,“大王归来。”

    此言一出,张耳、陈馀皆难相信,愤怒,欲将慌报者斩杀,出帐却见赵王武臣从车驾上走下,后随一御人,两人从容入帐。

    张耳、陈馀皆震惊不已,久久难以平复心情,两人即刻拥入营中,详问情况。

    武臣赞叹道,“多亏明御夫,两卿可问之。”

    两人皆看向武臣身旁的御者。

    御者缓缓道来,原来此御者不过赵营厮卒,在军中充作火夫,除炊烟之外别无他长。

    此御者自闻赵王被擒,两将相皆束手无策,这日他烧饭完毕,忽然对同侪道,“假如吾入燕,必将救出吾王,安载归来。”

    同侪听闻不禁失笑道,“汝,莫非要去寻死不成。先前数十人奉命入燕,皆被杀害,汝有何本领,安敢夸口言救出吾王?”

    厮卒亦不与之多言,竟自顾改装易服,悄悄前往燕营,一入燕境便被燕卒拦住询问。

    厮卒急切道,“吾有要事报汝之将军,迟些误事,汝虽万死难赎其罪。”

    此言倒是震慑住燕卒,燕卒不知其来历,亦不敢加缚,恐真误了大事,当下好生将其引路,入营见燕将。

    厮卒见燕将,行礼完毕道,“将军可知臣为何而来?”

    燕将上下打量厮卒,“汝系何人?”

    厮卒道,“吾乃赵人。”

    燕将观此人直言不讳,倒是有一番胆识,道,“汝既是赵人,莫非来做说客?欲将赵王迎归?”

    厮卒摇头,燕将吃惊,示意其道出。

    厮卒道,“将军可知张耳、陈馀为何人?”

    燕将道,“颇有贤名,但今日他们亦无良策救回赵王。”

    厮卒再次反问道,“将军可知两人的志向否?”

    燕将想都未想答道,“不过欲迎回赵王耳。”

    在燕将眼里,此张耳和陈馀不过是想迎回赵王而已,未曾深层次的想过,这下倒是给厮卒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安然无恙

    听闻燕将之言,厮卒直接哈哈大笑起来,燕将脸色不悦,但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渴望知道真相。

    燕将为了保持自己的威严,怒道,“有何可笑?”

    厮卒笑罢道,“吾笑将军未知敌情,将危矣。”

    燕将更加迷惑了,“愿闻其详。”

    厮卒道,“想那张耳、陈馀皆当时豪杰,与陈王部将武臣并辔北行,唾手得赵数十城,独武臣称王,二人岂无称王之心?只因初得赵地,不便分争,故论年龄资格才推举武臣为赵王。此乃先立武臣,暂定人心耳。”

    言至于此,厮卒望向燕将,见燕将听闻痴痴,催促厮卒继续说道,“今赵地已定,两人正欲平分赵地,自立为王,苦无契机,可巧此时武臣被燕所捕,此乃天假机缘,足偿彼愿,佯为遣使,求归赵地,暗中巴不得燕人下手,立刻杀死赵王,彼二人好分赵自立,并合兵攻燕,借口为赵王复仇,人心振奋,何战不克?将军若再不知悟,中彼二人诡计,燕地将被赵所灭矣。”

    燕将闻言,频频颔首,待厮卒言毕,便道,“据汝所言,还是放赵王为妙?”

    厮卒知晓此处回话当时最为关键,一不留神当前功尽弃,便道,“放与不放,权在燕国,臣安敢多口,当为燕国计,不如放还赵王,一则打破张耳陈馀诡谋,二可永使赵王感激,日后即便张陈逞刁,有赵王从中牵制,彼二人有何计图燕?”

    燕将听罢,思虑良久便向燕王进表,燕王韩广亦觉有理有据,遂放赵王武臣,以礼相待,并增车一乘,使厮卒御王还赵。

    厮卒简要讲述完毕经过,张耳陈馀皆心下感叹,吾等在此苦思冥想,又是珠宝,又是使者,亦或是带兵攻燕,竟不及厮卒一张利口,震惊,不敢小看此厮卒。

    赵王武臣遂拔营南归,由张耳陈馀护卫,驰回邯郸。

    武臣刚回邯郸,此刻依旧是惊魂未定,内心依旧是窝火,亦后悔自己大事未曾与张耳陈馀商榷。

    此时雍齿率数百精兵突围临济,刚刚到达邯郸。

    武臣召见雍齿,雍齿言魏国危急,望赵王即刻发兵助魏。

    张耳曾闻听雍齿此人背叛沛公,刘季与张耳一向交好,故对雍齿没有好印象,在赵王询问张耳陈馀时,“丞相,将军,汝二人以为如何?”

    一国之兵毕竟关乎着生死存亡,若是救援时遭到重创,恐被燕国趁虚而入。大殿之上,张耳未曾表露意见,武臣知其要私下面授。

    武臣询问张耳,“丞相以为如何?”

    张耳道,“秦军势大,臣闻如今齐魏联军被破,齐王、周市皆被章邯所杀,楚军被击退,单单吾赵军无法与秦抗衡,且有外患?”

    武臣疑惑道,“何为外患?”

    张耳解释道,“若赵军南下救魏,胜败未可知,但邯郸必然空虚,若燕王趁机侵入赵地,何以阻挡?恐秦军面前失利,又无根基可依,悔之晚矣。”

    此番言语,武臣如梦惊醒,他深知周市的能力,绝不在他之下,如今周市和齐王皆被章邯所杀,他武臣何能敢与章邯对抗,道,“吾欲坚守城池,不发兵南下,恐天下诸侯嘲笑。”

    张耳建议道,“可派遣使者至楚、燕,邀请与其共同反伐秦,既能保存实力,亦能避不义之举,若楚、燕出兵,赵再增兵不迟,若二国皆不发兵,天下岂能独笑赵国乎?”

    武臣觉得张耳所言甚是,便礼遇厚待雍齿,令其在宫中居住,两日皆美酒、歌姬为伴,雍齿忧心魏王咎,多次欲进言赵王,皆被歌姬、酒肉拦下。

    甚至多次要求见赵王,雍齿皆被赵王各种理由避之不见,雍齿大怒,“独赵王不义乎?若魏被攻破,邯郸岂能安然无恙!”

    先是张耳、陈馀接见雍齿,后慢慢变成小吏,雍齿愤怒,赵王的答复是已向燕、楚请兵共同伐秦,望雍齿耐心等待。

    雍齿急,耐心等待,魏王咎能等否,城中粮草已尽,城中百姓爱戴魏王咎,无论老幼皆愿守城,可即便如此雍齿很清楚,临济守不住十日。

    且言魏王咎,见雍齿出城多日杳无音信,心中烦闷,御史大夫道,“恐雍齿难再回魏。”

    魏王咎其实心里亦明白,此城不过是死城,先前秦破齐魏联军,杀死周市、齐王田儋,燕赵还敢来援助吗,可能性非常小。

    况且赵必然不会独来,若燕不发兵,赵军断然不会贸然前来,此刻他登上城楼,见将士们东倒西歪,有少年嘴唇发干,脸色苍白,多日未曾进食,再看那些老者皆奄奄一息。

    魏王咎观之心痛,胃里像是食了什么苍虫,一阵阵的反胃,他感到有些头晕,不忍看此画面。

    待登上城楼后,见城外秦军旌旗蔽日,军容整齐,列队严阵以待,似乎要准备新一轮的攻城。

    忽见章邯挺戟勒马于城前,“反贼魏咎,快快投降,否则城破将屠城。”

    章邯已经攻了两日,此刻下达最后通牒,魏王苦笑,屠城,还用得着屠城吗,城中魏民大多皆战死。

    不能再战,不愿再战,这是魏咎内心的一道声音,且不断的在放大,他等不及雍齿率援军归来。

    魏王咎不愿再看魏民徒劳而死,为他所谓的复国梦,对其弟魏豹曰:“开城投降,寡人愿为魏民约降。”

    魏豹震惊,“王兄,不可,雍齿将军或许在率援军归途中,臣弟愿去楚再请兵。”

    魏王咎摇头,“恐援军未至,城破民被屠矣,无需多言,寡人投降之日,弟可前往他国谋生,万不可令吾等王族断后。”

    魏豹还要再言被魏王咎制止,“切记不可意气行事,秦军势大,当以保全性命为上。”

    魏豹含泪答应,“王兄,臣弟记下矣,他日吾定要再复魏国。”

    魏王咎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弟弟,言之过多亦无益,只叮嘱道,“当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心。”

    魏豹频频点头,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涌,他清楚王兄投降献城的后果,断然不会善终。

    章邯,这个秦将之名,魏豹在心底默默的记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魏咎陨落

    落日消失,夜幕降临。

    章邯命司马欣、司马枿从东西城门准备攻城,忽见临济城南门缓缓打开,见魏王咎颈上悬挂王印出城投降。

    章邯即刻命司马欣、司马枿停止攻城,接受魏王咎的投降。

    魏王咎匍匐在地,双手举着魏王印献于章邯,一旁小卒打扮的魏豹强忍怒火,他魏氏王族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即便当年水淹大梁,魏王依旧是大义凛然,宁死不降。

    章邯收下魏王印,道,“魏王投降,免其民罪,但率众反秦此乃大罪,魏王自己决断吧。”

    言毕,章邯将一把剑扔在了地上,这是要裁决魏王。

    魏王的御史大夫见魏王咎捡起长剑忙道,“大王不可,大王乃王者之躯岂能用将军之剑自裁……”

    魏王咎制止御史大夫再言,看向章邯道,“咎自知有罪,定当以死向秦皇谢罪,望将军给咎一个自裁之法。”

    章邯道,“然。”

    魏咎出降,其魏民皆潸然泪下,魏咎向魏民谢罪,随后便抓起身旁的火把将自己点燃。

    魏咎身旁的魏豹内心极度震撼,与众军吏上前阻止,“大王不可。”

    魏咎立刻制止他们,“勿上前,这是本王命令。”

    火苗在魏王咎身上是越烧越大,渐渐的须发皆燃,魏咎竟然没有发出一道痛苦之声。

    章邯见魏王咎如此铁血汉子,敬之,“传令,厚葬魏王。”

    章邯逼降魏国,令魏王自烧而死,便即刻拔营准备北上攻赵,忽然探马来报,“报,齐王之弟田荣一路聚集残兵,连下几座城池,现驻扎在东阿,声势浩大。”

    章邯心道,“死灰复燃的田氏,真是反秦之心不死。”

    章邯道,“传吾军令,三军即刻拔营追击齐将田荣。”

    秦军随着章邯的命令一夜之间撤离,临济城下一个背着包裹的身影股孤孤单单,在明月的映照下显得甚为凄凉。

    他眼含泪水,自言道,“王兄,他日豹定当复徇魏地,为王兄报仇。”

    此人正是魏王咎之弟魏豹,他看着这个残破不全的临济城,感慨颇多,这里是他们兄弟二人的起源地,亦是断送其兄长的地方。

    魏王咎带着自己的复国梦,带着对魏民的牵挂,带着对魏民的爱心离开了这个世界,在他临死前默默许下心愿,愿这座城池不再有流血牺牲。

    魏豹行至一十字路口,犹豫向那里谋求安身之地,思来想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八字言,不自觉的向着楚国盱台方向奔去。

    单言援助魏军的楚军,援魏之楚军原有项它率领,在与秦军别将交战后虽然不利,但依旧保持不败的实力。

    项它正在苦思如何与齐、魏联合攻秦时,他收到两个消息,一个是章邯大破齐魏联军,杀死周市和齐王,震惊不已,另一个消息便是项梁的军令,令其火速回薛。

    在薛城外,项它率军还报项梁,只见项梁正在向司马龙且、沛公刘季等诸别将传达将令。

    虎背狼腰,猿臂鹰眼的龙且手提镇山戟正跃跃欲试,齐王田儋战败被杀,令项梁震惊,田儋弟田荣收拾残兵东逃至东阿,范增建议项梁即可命项它返回,与司马龙且汇合,有他项梁亲自率军救东阿。

    项梁与范增商榷,命龙且、项它围攻亢父,命沛公攻打蒙县、虞县,扫除亢父的南面之忧,再北上攻打爰戚县,扫除亢父的掎角之势。

    项梁欲以亢父为据点与齐将田荣阻止秦军。

    亢父之守令见项梁率大军攻来,自知城中兵少将寡,难以抵抗,正欲投降,其将谏曰:“上将军章邯正率军追击齐将田荣,即将至东阿,何惧他项梁。”

    亢父守令听闻此言便不再投降,楚军搦战,守令命守将出战。

    龙且欲持戟击杀守将,项它出队道,“杀鸡焉用牛刀,项它愿做先锋取其首级。”

    项梁便命项它出战,项它在救援魏国时未曾取得战绩,此刻他志在此战扬自己军威。

    当下项它持长刀出战,“暴秦残害天下,汝为何助纣为虐。”

    守将笑道,“秦大军即将到来,劝汝快快投降,免得身首异处。”

    项它道,“既然如此,休再多言,来与吾一战。”

    守将挺枪而出,与项它大战五十回合,难分胜负,亢父守令见守将久战不下,便命车骑将助战,项它惊慌,一不留神头盔之红缨被守将之枪锋割掉。

    龙且大怒欲拍马来斩车骑将,见车骑将挺长矛欲从后夹击项它,忽见车骑将落下马去。

    再细看却见车骑将脖颈处中一箭矢,在运动中射杀大将,龙且震惊敬佩,转眼望去乃曹参周勃率一支人马杀来。

    原来沛令引军攻打蒙县、虞县,命曹参、周勃出战,樊哙、夏侯婴、萧何随刘季率中军随时响应,竟势如破竹,连下两城,实则在攻虞县时遇到了不小的阻力,原因是虞县守将乃章邯车骑,周勃与曹参合攻,立下等功。周勃更是连带着将栗县取之。

    刘季甚为开心,先前章邯在栗县曾破项梁军,其实栗县秦守军不足为虑。

    在沛公命军攻打蒙县、虞县,连克两城,因虞县守令的顽抗,破城后将虞县杀之,栗县秦令恐惧,在周勃、曹参将军队驻扎在虞县以南栗县以北时,栗县令竟主动出城献城。

    沛公军帐内,刘季、萧何、夏侯婴、樊哙、曹参、周勃等诸将在商议接下来如何援助亢父,忽闻探马来报。

    “报,卢绾将军派细作探知,沛县西南啮桑有秦军欲偷袭沛县。”

    刘季道,“再探。”

    “诺!”

    萧何道,“定是秦军知沛县对沛公的重要性,故欲以此扰乱吾军的行军路线。”

    刘季点点头。

    樊哙晃着脑袋,“此事好办,给哙一千人马定拔之。”

    刘季道,“命周勃率一千马步军攻啮桑,与沛县刘交、卢绾呼应。”

    周勃领命,“诺!”

    刘季见樊哙一脸请战的模样道,“樊哙率一千人马至沛县,凡有欲响应叛军者格杀勿论。”

    樊哙道,“诺!”

    周勃率军攻爰戚,刘季与诸将继续商榷如何援助亢父。

    萧何道,“爰戚,此地与亢父互为掎角之势,当破之。”

    刘季采纳萧何的建议,欲拔营前往爰戚忽闻探马来报。

    探马道,“周勃将军攻破啮桑先登。”

    刘季喜,“即刻传令周勃,率军北上至爰戚县。”

    战绩瞬息万变,刘季知晓需尽早定爰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北攻亢父

    刘季是有军令在身的,是要协助项梁军北攻亢父的,为了能够有效的配合北攻亢父,萧何、刘季等商榷需先破爰戚。

    爰戚距离巨野比较近,南北皆有湖泽,风景秀丽,不过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紧张的气氛,将有不少流血。

    曹参、周勃率军攻爰戚,曹参采用先礼后兵的策略,射帛书劝降,爰戚令观之,“此小小亭长,吾岂能降之。”

    爰戚令看不起刘季,并以箭回帛书将刘季谩骂一顿。

    刘季在阵前观后,命曹参将此帛书传令三军知晓,曹参道,“沛公,此帛书有辱沛公名声。”

    刘季道,“不妨,要让将士们知晓爰戚之令的狂傲。”

    帛书之内容被兵卒们知晓,皆愤怒不已,曹参道,“愤怒之力可用。”

    曹参即刻命大军攻城,城池坚固,但守军并不多,爰戚令恐坚守不住,便对县丞道,“吾欲遣人向亢父援助,南北夹击,汝以为如何?”

    县丞道,“空难调兵,臣闻项梁军正在攻打亢父。”

    爰戚令道,“该当如何?”

    县丞道,“可冒险一试向昌邑请兵。”

    曹参、周勃指挥大军进攻第一波并不顺利,此时忽有人向曹参道,“城中细作探知爰戚令欲向昌邑借兵,当截杀使者,来个偷梁换柱。”

    曹参以为然,便命一支军更换旗帜,换做秦军旗帜,假意援军已至。

    爰戚令援军已至,既有喜悦又有失望,喜的援兵已到,失望的是竟然只派遣一两千人马。

    曹参命人假意向城中传言,请爰戚令率军出城,来个里外夹击。

    爰戚令道,“谁可出战迎敌?”

    县丞道,“吾愿率军击破贼寇。”

    爰戚令喜,“吾当为县丞摆上庆功宴。”

    县丞哈哈大笑,显得很畅快,“小小亭长有何惧之。”

    县丞开城门,率军出战,正欲攻击沛公军,原本同样是大秦旗帜的兵卒忽然向县丞杀来。

    县丞大惊,这支令县丞惊恐而不解的军队由周勃带领,周勃持怒天锤,在县丞军中横冲直撞,直取县丞。

    可叹县丞还未反应过来,欲持刀挡架,却被周勃一个怒天锤,砸下马去,就此与这个世界再无瓜葛,大破县丞军。

    与此同时,趁内城空虚曹参率先士卒,率军借助云梯攻城,城楼守军见城外县丞军大败,士气受挫,曹参持盾牌先登上城,持长刀近身厮杀,“降者活。”

    曹参是一边厮杀一边劝降,投降者近一半,剩余皆被斩杀。

    爰戚城这场仗打的很漂亮,可谓大破之,刘季很开心,算是破亢父与爰戚的掎角之势。

    登城的曹参看着周围的战场惨状还未回过神来,便接到刘季的军命,命其即刻开拔与周勃率军进攻亢父。

    刘季在爰戚县率军稍作听令,补充粮草和兵源,并趁着此次克城看能不能来个小憩,见爰戚城女子美,欲留宿一晚,被樊哙劝住,当下迎即刻率军与周勃、曹参会合,攻亢父要紧。

    刘季看了看这座城,看着城中来往的行人,他忍痛道,“既然如此,哙,汝去购置美食,犒劳诸将。”

    樊哙笑道,“这才是吾心中之沛公。”

    曹参、周勃率军至亢父,巧遇车骑将夹击项它,项它危机,周勃善射运动之物,故而弯弓射之,救下项它。

    车骑将被射杀,亢父守将震惊,心神不宁之际被项它一刀削掉半边脑袋,龙且见此即刻挥军掩杀。

    大败亢父守兵,守令见守将被斩,守兵大败,恐惧无心守城。

    项梁、项伯、范增等稳坐中军大帐,探马来报项它斩亢父守将,曹参射杀车骑将,项梁见爰戚被拔,亢父亦不在话下,通向东阿的大门已然打开,便道,“小小亢父还敢阻楚军,命沛公留军攻亢父,司马龙且随吾北上东阿,援助齐军。”

    龙且领命道,“诺。”

    曹参趁势围困亢父,沛公亦率军及时赶到,命樊哙率军围剿城外残兵。

    项梁大军开拔,但留下项它与沛公一起攻打亢父,此时项羽已别攻他城归还,与项梁一同军救东阿。

    曹参、项它两路大军轮番攻城,亢父守令有些坐不住,对亢父郡监道,“如此两路大军轮番攻城,如何是好?”

    亢父郡监知晓亢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便道,“一亭长和刑徒能有如此厉害。”

    郡监不相信,“待吾出战取诸将首级。”

    亢父县令欲劝谏,郡监不听,挺枪出战,刘季命樊哙出出战,战至三十回合被樊哙一斧砍下马去。

    周勃趁机率军掩杀,大败秦军。

    曹参、项它见秦军大败,乘胜再次攻城,亢父城守兵难以抵抗,曹参依旧是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长刀率先登城,进行厮杀。

    曹参率领登城之兵开城门,迎沛公军入城。

    亢父守令被缚至沛公前,沛公道,“明知小小亢父难敌楚军,为何还要置亢父父老于不顾,抵抗楚军?”

    守令则非常有气节道,“吾乃秦令,汝乃反贼,何言抵抗?”

    沛公见其有节,下令释放亢父守令,亢父一校尉别将见沛公赦免守令之死,心中暗喜,则向沛公谄媚道,“降将愿追随沛公,为楚军先锋。”

    沛公首次率大军与战斗力极强的秦军交锋,正不知如何立威,当下道,“汝乃秦将,不知为亢父守城,竟想着率军叛秦,此乃不义,留之何益?拖出去斩首。”

    校尉惊恐,大叫道,“沛公绕命……”

    项它见已克亢父,便辞别沛公率军北上东阿与项梁会合。

    沛公道,“将军先行,刘季随后便跟上。”

    项它走后,刘季召集诸将于帐前,刘季看着曹参道,“曹将军连攻两成皆先登,当迁为五大夫。”

    曹参喜道,“多谢沛公赐爵。”

    刘季打断曹参道,“勿先谢赐,刘季有言告知。”

    曹参道,“沛公直言无妨。”

    刘季道,“曹将军乃军之统将,虽身先士卒值得赞扬,但谨慎行事,万不可为登城而涉险。”

    曹参听闻刘季之言,内心感动,道,“沛公之言,曹参已记下。”

    在刘季的眼中,攻城略地固然重要,但攻城之将却更重要,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第一百四十章 项梁救齐

    话说项梁引项羽、龙且军救东阿,准备与驻扎东阿的齐将田荣合击章邯军。

    这次是项梁亲自与章邯正面交锋,章邯的战绩项梁太清楚了,破周文,逼死陈胜,灭魏王咎,杀齐王田儋,这战绩历历在目,章邯不敢大意。

    项梁命大军驻扎,准备长期与章邯对峙,领项羽、龙且、范增、黥布等诸将至高岗之视察敌情……

    单言田荣,其兄长被杀,他来不及悲伤,即刻收集残兵欲东山再起,向东败走,边退边战,手持青虎枪的田荣勇猛异常且身先士卒,败退之兵元气渐渐恢复,士气大振,接连攻下几座城池,至东阿已经恢复如初。

    齐军虽然恢复,但惨败于章邯之军,此时闻章邯军而色变,士兵死战秦军之心受挫。

    齐王被斩,联军深夜悄无声息犹如天降,那厮杀声,焚烧的痛苦声依旧在齐军的心头久久不能离去。

    秦军,章邯率领的秦军,不仅令齐军胆寒,田荣自己内心亦无再战之决心,此刻听闻项梁率楚军已至东阿,大喜。

    田荣即刻命探马传递与楚军联合之诚意,表示愿意尊项梁为齐楚联军盟主。

    项梁领诸将观秦军阵容,感叹曰:“章邯治军果然不凡,难怪连败义军,诸位各有退敌之策?”

    龙且道,“吾观章邯军旌旗蔽日,军容肃严且士气正盛,当分兵击之。”

    范增观之则道,“秦军新胜,士气不可夺,当引诱,逐破之。”

    待沛公率军赶至东阿,楚军得到另一支军队的补充,士气亦大盛,项梁乃召集沛公入营帐商榷破敌之策。

    几番商议,项梁采纳范增、刘季、龙且等诸将的意见,令龙且吸引章邯之军,刘季引诱司马欣之将,项羽、黥布则主攻司马枿。

    章邯接连打胜,秦兵有骄色,但章邯始终有种居安思危的思想在,他感觉这次至东阿的楚军要比先前的义军强盛很多。

    楚军、秦军、齐军成三角排列,但秦军一家独大,兵力与齐楚合力旗鼓相当,司马龙且挺戟搦战,大骂,“暴虐无信之秦,谁敢与吾一战。”

    章邯即刻命别将司马欣出战,司马欣持赤血长刀来战龙且,龙且待要出战,沛公之将曹参请战道,“杀此将无需大司马上阵,交予末将来战。”

    龙且道,“曹将军神勇,当可擒此将,吾予将军擂鼓助威。”

    言毕,龙且当真走至战鼓处。

    咚咚咚……

    擂鼓阵阵。

    章邯在中军前默默观察,见曹参生的广额阔面,虎体熊腰,知其不凡,嘱咐司马欣道,“此将不凡,多加小心,稍有不敌不可恋战。”

    司马欣道,“诺。”

    司马枿接触过沛公之军,亦知沛公之将皆不凡,嘱咐小心。

    司马欣引一百余骑出列,与曹参对峙,曹参高声喊道,“吾曹参不杀无名报上名来。”

    司马欣道,“果然狂傲,秦将司马欣在此,劝尔等早日下马受降。”

    司马欣没有立刻亲自出战,命一校尉前去交锋。未到五个回合,此校尉便被曹参刺于马下,道,“将军遣一校尉想拿下曹参,未免小瞧于吾。”

    司马欣即刻持长刀来战曹参。

    两人大战,斗至五十回合,难分胜负,打的难解难分。

    司马枿见此状况,心下着急,挺枪助战,欲合击曹参。

    项羽见此怒道,“欲二攻一,谁与吾拿下此将。”

    黥布道,“布愿领教一二。”

    黥布挺八尺破秦槊来阻杀司马枿,见其只有独臂,乃道,“汝乃被朱鸡石斩臂之人。”

    司马枿似乎被提起痛处,道,“杀汝,一臂足矣。”

    黥布道,“好狂傲,战了再言。”

    司马枿与黥布大战,枪与槊交锋。

    一时间战场上四将厮杀。

    司马枿独臂难敌猛将黥布,在六十回合,渐觉不敌,拨马便走,黥布挺槊追击。

    黥布欲斩司马枿,给秦军一个当头棒喝,章邯见状不妙,即刻拍马而出迎接司马枿。

    黥布持槊与章邯大战,不敌章邯,拍马欲走,章邯大叫,“贼寇休走。”

    章邯持龙虎戟来取黥布之命,黥布回身射箭皆被章邯躲避。

    便是在黥布败走之时,章邯非常善于利用势,即刻命军掩杀。

    龙且见黥布不敌,即刻引一千马军阻击,暴呵,“龙且在此,休得猖狂。”

    章邯第一次与龙且大战在一起,见其虎背狼腰,猿臂鹰眼倒是一员虎将,拼尽全力与之一战。

    龙且的镇山戟遇上章邯的龙虎戟。

    两戟相杀,倒是难解难分。

    龙且佯败,引章邯追击。曹参与司马欣此刻挥军掩杀,亦将司马欣引出阵营入山林。

    沛公命周勃、樊哙前去助战,沛公军正是与司马欣军纠杀在一起。

    项羽在龙且援助黥布后,便认准了独臂司马枿,率军即可展开掩杀,先是弓弩手放箭射杀,随后项羽持虎头枪充作先锋厮杀进司马枿军。

    在司马枿军中,项羽当真是如入无人之境,大有横扫千军之威,项羽一骑一枪接连杀死数十位位执旗将和五大夫将,司马枿惊恐,不敢与之战,率军遁走,被项羽追击。

    项梁见沛公、龙且、项羽成功分散章邯军,大喜,项梁便令探马告知田荣,此时乃攻击章邯大本营的最佳时期。

    于是项梁亲自引本部人马杀向章邯之营寨,以恒楚为先锋。田荣指挥齐军与项梁共同杀入营寨。

    恒楚为先锋,入营门竟如无人之境,直杀入至营寨后方,在此遇到一股不小的反抗力量,原本溃散的秦军竟然慢慢聚集起来向项梁、田荣掩杀而来。

    原来是章邯被龙且引出大战,虽然章邯遇到平生棋逢对手之将,战的酣畅淋漓,非常畅快,但章邯立刻意识到不妙即刻回军至营寨,没有与龙且恋战,巧遇项梁、田荣联军杀入大本营。

    章邯见败势已成,不愿与项梁、田荣久战,便整顿秦军向西而退。

    项梁对田荣道,“此乃击杀章邯为齐王复仇之好时机,齐楚共追北,当能定之。”

    田荣以为然正当率军随项梁追击章邯,却不料齐国有飞马来报,“齐人闻齐王战死,另立假为齐王。”

    田荣大怒,“齐王新死,齐人安能不报便立假为齐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楚独追北

    东阿城下齐楚联军旌旗蔽日,有一人在默默观察刘季,正是韩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沛公,早听闻项梁帐下有一员大将,乃沛公其麾下战将如云。

    此刻韩信在项梁手下依旧默默无闻,眼看着他人皆建功立业攻城略地,一向沉稳的韩信有些沉不住气,一旦天下大定他韩信就只能默默老死,默默被掩埋在历史的长河里。

    韩信欲寻找机会在刘季帐下某个攻城略地的差事,或许是项梁帐下太多能征善战的大将,韩信始终未被项梁看在眼里。

    韩信默默观察刘季一行,见名为萧何的身受刘季信赖,便悄悄给其留下书简,萧何观后深以为然,对留书简之人甚为好奇,出营帐左右顾未曾发现何人。

    萧何对刘季道,“秦军新败,齐楚联军当分路击之,再合围,必可破,若待秦军休整后不可破。”

    刘季亦觉得如此便向项梁进谏,项梁采纳故火急火燎的劝田荣与楚军共击之。

    偏在此时齐国人飞马来报,言齐人闻齐王战死便立田假为齐王,田荣闻之,愤怒。

    田荣曾亲眼见兄长田儋兵败于临济城下,被章邯所杀,先前随与兄长分路逃之,但后遥望其兄长欲谋重振旗鼓,不料其兄被杀。

    田儋为齐国生存,为援助魏国死战到底,刚被杀齐人不思悼念反而立刻立他人为王,田荣愤怒。

    田荣决定引兵东归,料理家事,遣人告知项梁,项梁无奈,只得决定楚独追北。

    韩信听闻齐军东归,知楚不可再追章邯军,韩信对章邯的多次战绩进行研究,发觉章邯最善应敌而变,且秦军未伤元气,独楚军兵力不足以灭之。

    故韩信又留书简给萧何,萧何再告知刘季,刘季在项梁诸将会议时发表此言,被范增驳之,项梁未采纳,坚持继续追击秦军。

    章邯见独楚军紧追其后,不与之战,避楚军锐气,项梁率军始终只能见到秦军之尾,数日未尝一战,不免有些窝火。

    章邯故意令秦军分兵引项梁疲于追击,见楚军士气已减,乃命司马欣击项梁,项梁命项羽、吕臣与之战,战不利。

    范增进谏道,“秦军犹盛,非请齐兵共击之不可。”

    项梁乃引军回东阿休整,数日后,有一支彪军向东阿城奔来,言欲投靠楚军,早有飞马来报项梁,项梁出城见乃齐军。

    项梁喜,对身旁刘季、项羽、黥布、龙且等道,“齐军先锋已到,可谋划破秦之策矣。”

    刘季望此军,旗帜凌乱,士气低落,非一支先锋劲军,进谏道,“非齐军先锋,武信君当心有诈。”

    项羽已发现可疑道,“叔父,且稍等片刻,待籍儿前去询问。”

    项羽纵马来至齐军前,声如洪雷,令齐王田假差点从战马上落下,“来者何人?”

    齐王田假亲自回答道,“吾乃故齐王田假,被田荣赶出齐国,望武信君收留。”

    项羽回马告知项梁,项梁内心颇为感慨,自己才援助田荣,田荣引兵东归数日便将田假赶出齐国。

    田假穷途末路来投自己,当收留,但若是如此那么不知田荣是否会因此怪他项梁。

    范增道,“齐将田荣赶田假出齐,武信君收留则田荣怨,不利齐楚联盟,不收则有损武信君大义,望君慎思之。”

    项梁默默思考,他人穷途末路来投不收,则寒天下才德之人,且他日若落魄还需他人救助,若收留则天下归心,不悦田荣一人而已,况田荣当不会因个人恩怨毁齐楚联盟。

    这些念头仅仅在一瞬间便完成,项梁微笑道,“齐王田假穷途投吾,若驱逐不义。”

    项梁乃引田假入东阿城,并遣一千精兵护送其归楚王都城盱台。

    齐王田假再次拜谢,乘车离东阿奔盱台而去。

    田假刚走,去齐国的飞马便回到东阿城,还报项梁,“田荣言,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乃发兵。”

    闻言项梁怒道,“吾发楚兵军救东阿于他田荣,此刻岂能为田假一人而误灭秦大计,实乃忘恩之人。”

    此时项梁身边聚集了诸军吏,各执其词,有人谏项梁杀田假成就灭秦霸业,有人则坚决反对,杀之不义,恐失天下义士之心。

    大司马曹咎则认为,杀不得,杀田假一人失诸侯后裔之心。

    范增则是主张杀之,为反秦大业有可为,有不为。

    项梁询问刘季的意思,刘季则道,“天下未定,人心望归,武信君举义帜天下豪杰归之,杀之不益。”

    项梁思虑片刻道,“杀之不义,吾欲留假,既然齐不发兵助楚,楚当自力,吾欲分一支军散秦军兵力,诸位以为如何?”

    范增见项梁不愿杀田假,倒是一人仁义之君,便献计道,“秦军聚则强,分则弱,可分出一军攻城阳,再下濮阳,即可分秦兵力,破之再北上请赵兵,可共西击秦军入关。”

    项梁闻听范增之言以为然,来回踱步片刻,项梁便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独自亦楚之兵力来与强大的章邯军对抗。

    项梁道,“诸将听令,楚军分军,遣项羽、刘邦为帅领精兵十万攻城阳,其余随吾进攻定陶。”

    项羽、刘季合兵共击城阳,项梁为项羽调遣了诸多能征善战的虎将,诸如黥布、龙且、吕臣等,刘季则率领本部人马,刘项二人共同进攻城阳。

    此言一出,刘季知晓和项梁叔侄并肩作战的日子正是到来,先前虽然军救东阿,但主要还是项梁军为主力,此刻分军,他刘季便是另一支军的主帅之一。

    在诸多将领眼中刘季有着一个长者的身份,在与项羽共同作战中,项羽肯定不会太过压制刘季。

    不过刘季心里甚是清楚,项梁对这个侄子非常宠爱,若能和项羽打好关系,对他自己的发展有莫大的帮助。

    东阿城下,项梁亲自点将为项羽、刘季南征践行,刘季看着前方的楚军旗帜,内心感慨颇多,虽同为楚军旗帜,但有着明显的刘、项两字作为区别,他刘季自起兵之日一直非常被动,尤其丰邑失守,大本营丢掉,过的很狼狈。

    刘季一度不知狼狈的日子还要过多久,那时他能想的便是借兵,但借兵谈何容易,首先此人需有多余的兵借给他,其次是愿意借。

    很幸运,刘季寻到项梁,此刻看着刘字旗帜随风飘扬,刘季顿觉踏上正途的日子到矣。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田氏之乱

    临淄城内有一家三层酒肆,这是临淄城内最大的酒肆,据言在这里饮酒、住宿者非富即贵。

    尤其是三层皆是贵族方能踏入,此刻这里被两人所包下,两人服饰皆华贵。

    一人道,“角兄,可向齐王求得吏职?”

    田角摇头叹息,“假兄有所不知,吾等同为田氏宗族,吾二人智谋和身份不输他田儋、田荣,至少当做个大司行、大司田之类官,竟然许吾一县帅,着实气煞吾也。”

    田角对面这人仪表不俗,谈吐雅致,姓田名假,此刻正在为田角斟酒,“角兄言之有理,此等小吏岂能展吾等抱负。”

    田角继续道,“吾闻魏国遣使者向齐王求救出兵,吾等是否找机遇建立军功以博得出相入将之资。”

    田假则感叹道,“恐这些显要之位皆为田儋心腹,今秦军强势,天下未定,吾等且观之。”

    田角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此田假正是上文所提及亡走楚之齐王,本来两人在田儋为王之时很难有出头之日,不料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太戏剧。

    项梁下令楚军分军,命项羽、刘季为帅别攻城阳,大军开拔之后,恒楚不解道,“田假乃田荣怨恨之人,君为何留此人。”

    恒楚被项梁视为心腹,此刻便道,“田荣智勇双全,恐日后成气候令齐国成楚之劲敌,故留田假以克制。”

    恒楚恍然大悟道,“君乃效仿秦孝公送晋文公归国之谋。”

    项梁笑道,“知吾者,恒楚也。”

    田假得项梁收留,内心感激,在车驾上他的思绪乱飘,想着他为齐国公子,难料风水轮流,竟然做了齐王,可惜太过短暂,不过他想到田儋内心恢复了平静。

    如果不是齐王田儋在魏国求救,突然心血来潮决定御驾亲征,不会有他做王的一天。

    田儋带领田荣、田巴等诸将前去援助,留田横在齐国镇守,他自己绝没想到这次出兵竟然是最后一次,被章邯杀死在临济城下。

    田儋被章邯所杀,消息传回齐国,齐国上下惊恐,田角、田假便带着诸多田氏兄弟再次在这座酒肆商榷大事,其中有一位名间的田氏族人,生的魁伟异常,大胆道,“如今齐王被杀,齐军惨败,国不可一日无君,田间愿拥立假兄为齐王。”

    田间发言,田假听闻内心窃喜,田角亦道,“吾弟言之有理,如今齐王被杀,田荣生死不明,吾等需尽快选一人为齐王,号令齐国,以防诸侯趁虚而入。”

    田角、田间兄弟的言语像是一个激起水波的石子,彻底激发了众人心中的欲望,人人皆想封侯拜相。

    如果此刻参与拥立齐王的事件中,那么要比自己苦苦努力要快上百倍,于是乎田氏众子弟以及各邀请的齐吏皆纷纷表示拥立田假为齐王,田角为相国,田间为将军。

    众人商定,田角即刻命人写诏书,传知齐人,齐人听闻多数皆拥立,这超出田角和田假的想象。

    此二人万没想到称王会如此顺利,实则田角有预感田荣可能还活着,但他要先下手为强,在他心中生米煮成熟饭,他田荣能怎么样。

    事情便是如此戏剧,田假、田角两位公子哥便摇身一变成为齐王、齐相。

    不过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立王未过几日,在临淄的宫殿内,田假和田角正在商榷如何进一步平定齐地,不料田间急冲冲的冲入大殿。

    未曾传报便闯入大殿,田假、田角皆知有大事发生,齐王故作镇静,道,“将军,可有紧急国事?”

    田间道,“田荣率十万大军杀回临济,言吾等皆为谋逆之人。”

    什么,田荣率大军杀回临济,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这是田角的第一反应。

    田角道,“殿上诸公,可有谁能与田荣一战?”

    殿上雅雀无声,齐王田假直接询问田间,“将军抵御田荣,可有胜算?”

    其实齐王也是心知肚明,首先初登王位,无兵无权,如何和能征善战的田荣想抗衡,最为要命的是人家手里有兵。

    田角亦觉得此事棘手,初为齐相,未曾来得及招募士兵,训练齐军,先前齐军大多被齐王田儋带去援魏。

    田角道,“田荣善战且手握重兵,兵多为故齐王征伐之卒,现临济城兵力不足一万,即便急征齐国兵卒亦需些时日,恐田荣早破城,当需到赵、燕求援。”

    齐王以为然,“相之言正合寡人之意,何人愿杀出重围向赵、燕求援?”

    言毕,皆沉默不语,大殿之上陷入可怕的寂静,甚至可以听见众人的心跳声,有人心跳加快,似乎是怕极了。

    出城求援,谈何容易,惹怒田荣的乃田假、田角等人,谁愿意此刻冒生命之危险,况且殿中诸军吏中多为田儋旧部,从心底并不拥护这位新上任的齐王。

    田间朗声道,“间愿往。”

    齐王田假大喜,即刻命人草拟求援帛书,兵亲自盖上齐王印,将此帛书交予田间,实则交付自己的性命。

    田假、田角亦无心议事,命诸军吏散去,仅留下心腹之军吏。

    田间领王命欲挑选快马趁暮夜飞驰而去,田角送田间至殿门,小声道,“吾弟,为兄有言望谨记,若到赵国闻齐国已变,在赵国寻安身之处,吾亦前往。”

    田间道,“弟,遵命,兄长放心。”

    田间走后,田角长舒一口气,暗道,“真是福祸相依,世事无常。”

    转身向大殿走去,立刻面带笑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见齐王田假急切的在殿内踱步。

    田假见田角回,即刻两步并作一步上前,道,“相国……角兄,田假恐赵兵未至,城已破,当有备策方可。”

    田角道,“齐王无需多虑,赵距齐不过快马四五日,若能坚守十日田荣必退。”

    田假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显得惶惶不安道,“若亡走,投何处?”

    田角缓缓捋胡须,思虑片刻道,“当今天下属楚最强,大王可投项梁。”

    闻听此言,一直惴惴不安的田假方才慢慢安定下来,长舒一口气,“惟有如此耳。”

    田假未曾想称王不到二日,便面临如此危境,早知如此他不愿称王,料想那田荣最恨的当属自己。

第一百四十三章 强势田荣

    田荣兵至临济,未做休整,即刻发动攻城,面对如此强势的田荣,田假体内的血液亦沸腾,难道只有挨打的份,那田荣当真如此威猛。

    田假便下令谁能让田荣暂缓攻城,击退敌兵,便封其为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有几位武将愿提刀去战田荣。

    田假亲自至城上督战,却见田荣持青虎枪仅仅三个回合便将一位武将刺于马下,余下二位见独自难敌,两人便使眼色同拉马辔,两人欲前后夹击田荣。

    田荣丝毫不惧,挺枪便战,青虎枪舞动如青色的流云略过两人的身体,两人被刺于马下。

    一枪刺死一个,三位在重赏之下的战将皆被田荣杀掉,田荣未做停留,即刻命大军掩杀,出城兵卒多被斩杀,剩余皆降。

    城上田假惊恐,觉城中无人能敌田荣,便急命监门人关城门。

    可是令田假惊恐的是城门刚关闭不久,再次打开。

    此时田荣已分军从临济城东西方面同时攻城,自己率军从南门正面攻击。

    田荣兵借助云梯刚攻上城,田荣却发现城门已然打开,心下疑惑,不知是哪位武将出战。

    田荣却看到一熟悉面孔,此刻率百骑冲出城外,大喊,“荣兄,快快攻入城中。”

    田荣定睛一看乃田横,话说这田横本是被田儋留在齐国镇守,但闻齐王被杀,田荣生死不明,他除了感伤外亦无可奈何,眼睁睁着见田假被拥立为王,只好隐忍。

    田横的军位亦被田间所夺,他默默承受,田横乃田荣之弟,他始终相信兄长定然还活着,果然后来打探到田荣率田儋余部,向东遁走。

    边战边退,逐步的征收兵卒,至东阿齐军声势已经恢复,听闻自己兄长田荣率军杀回临淄,他立刻率老部下至城门,杀死守门兵卒,开城门迎接田荣。

    田荣未做迟疑,立刻命大军进入临淄城,城上,城内皆有田荣兵。

    田假恐慌,趁乱换上布衣,引百十武士从密道逃走,寻山林,过湖泽,闻项梁军在东阿,便向东阿投奔而去。

    话说田间,他刚至赵国便从商贩那里探知齐国已变,田荣攻破临淄城,驱逐田假,田间默默道,“兄长果然了事无神。”

    当下便在赵国寻安身之处,不敢再回齐国,一切安顿后便将消息传至田角。

    此刻的田角在城未破时便已悄悄遁走,快马加鞭向赵国疾驰而来,心中感慨,“拜相不过两日竟如此狼狈,田荣,田荣害苦吾矣!”

    田荣军进入临淄城,街上无一人敢露面,田荣命人传言齐军与民秋毫无犯,慢慢才有人出家门。

    田荣用凌厉的手段处理田假残余,用柔和的手段安抚临淄子弟父老,可谓田荣入城,有人欢喜,有人忧。

    田假势力还未来得及培植就被拔掉,欢喜的有田都、田安,即便是齐王建的孙子田安亦接到意外之喜。

    或许是田荣想安抚各方势力,开始寻找一种平衡,田荣找到了田安,封为其将,田安有些受宠若惊。

    田安是齐王建的孙子,和田假是一支的,当他听闻祖父辈田假被田荣赶走,他内心是不忿的,齐地之广仅次于秦楚,凭什么田荣要谁当齐王谁便是齐王。

    可是田安一无兵马,二无雄厚的钱财去养士,故而与田荣没法比,田荣回归他本想着就此难于有所建树。

    在齐国即便你是田氏一族,但无平台便是无翅之鹰,虽为鹰非鹰。

    田安接到田荣的封将,他一度和家人商榷是否接受,家人劝其隐忍发力,当今天下大乱,好男儿当建功立业,何故在意过多。

    田安便接受田荣的调用,成为齐国的一员战将。田安此人少年习武,使得一手好叉,因齐人少有用叉,故练习此叉,田安成为少年中的奇类而博得闻名。

    田荣独率军归来,一个人心情较为负责,既喜且伤,此刻他站在田荣宅院前急切的等待,脸色苍白,神情沧桑。

    他喜的是田荣叔父归来,伤感的是自己父王被杀,此人便是田儋之子,田市。

    田荣将军队驻扎安排完毕,便匆匆赶回府邸,远远望见侄子田市在府邸前。

    田市见田荣归来,喜不自胜,即刻上前拜见田荣,“侄儿拜见叔父。”

    田荣笑道,“快快请起,叔父正欲归家后找侄儿商榷一事,侄儿既在此,随吾同入府。”

    田荣引田市入自己的私密书房,关起门来,田市知叔父自然有要事告知,当下鼻子一算,眼眶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当齐王田儋被杀的消息传至齐国,田市是不相信的。

    田市只相信田荣、田横之言,此二人与他父王田儋交好,田市哽咽道,“叔父,莫非吾父王当真被章邯所杀?”

    言至章邯二字,咬牙切齿。

    田荣拍拍田市的肩膀以示安慰,“汝父,吾敬爱的儋兄却是被秦将章邯所围杀,当此时不宜过度悲伤,叔父正欲与侄儿商榷复仇之事。”

    田市擦拭眼泪,“复仇?吾听闻齐魏结盟尚且无法战胜秦军,吾如何复仇?”

    田荣则道,“齐魏惨败,但齐楚联军则击败章邯,破其不败神话,故而只要吾叔侄二人能掌控齐国,定有杀章邯为吾兄,汝父王报仇。”

    田市有些不解道,“吾二人掌控齐国?”

    田荣点头,直截了当道,“叔父欲立侄儿为齐王,可好?”

    田市震惊,“侄儿哪有当王之料。叔父休再取笑侄儿。”

    听闻此言,田荣怒,训斥道,“汝忘记复仇耳?”

    田市恐慌,点头认错,“侄儿不敢忘。”

    田荣道,“汝乃齐王之子,继位齐王理所应当,齐国王位岂能是田假等人所能觊觎,有违吾儋兄者,吾誓当杀之。”

    其实在田荣心里田假自立为王,实乃首恶,须当杀之,田角、田间倒可从轻发落。

    田市还有所犹豫,被田荣强立为齐王,自立为齐相,封其弟田横为大将,封田都、田安为左右副将。

    田荣立田市为齐王后,欲遣田安徇略济北郡诸地,田都攻略胶东诸地,进一步平等齐地,便在这时听闻楚收留田假,赵收留田角、田间。

    尤其是楚收留田假,田荣内心极为恼怒,内心不平,“吾田荣立田儋之子为王,逐田假,汝项梁收留田假是何用意?”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合攻城阳

    田荣的内心恼怒,项梁早就预料过,是否收留齐王田假,还曾与诸军吏商榷过。

    只是项梁未曾想到,这田荣当真以私欲而不顾灭秦大业,当真不发兵助楚。

    楚军追逐章邯兵团,先是章邯避之不战,后发觉章邯军却是越集越多,项梁发觉不妙,知秦正在全力增援章邯。

    章邯这才紧急与诸将召开会议,采纳众人意见,决定楚军分军,分而制之。

    刘季、项羽为帅引一部楚军浩浩荡荡,过范阳向城阳奔袭而来。

    这个分兵的决定果然起到作用,项梁发觉章邯兵团开始变少。

    城阳东面巨野泽,西临俊山,不仅景色怡人,更是一个农副产品、水产品聚集的地方,可以说城阳是个粮仓,更是挡住义军西进入关的一道关卡。

    城阳城内,一个商贩匆匆忙忙收拾货物,什么鱼虾野味皆顾不得,只顾收拾细软,有城阳子弟询问何故匆忙。

    此商贩道,“楚军派两员战将打过来,迟些命休矣。”

    言毕,顾不得再言语,匆匆而走,城阳子弟震惊,此商贩之言不胫而走,瞬间在城阳城传开。

    有少年出城探查,发觉楚军已经接近都关,距离城阳不远,此消息证实后城阳城内人心惶惶。

    城阳令惊恐,急忙遣人送信简至甄城、都关,相约成首尾相连三足鼎立之势,相互救援。

    这个传楚军之强大,致使城阳城内人心惶惶的商贩乃项羽、刘季商榷之后派遣的一位密探,一是进城扰乱军心,二是刺探虚实。

    项羽、刘季两支楚军在巨野泽旁驻扎,一是取水方便,二是遥望城阳、都关以定攻取之策。

    项羽帐下有龙且、黥布、吕臣、薄将军等诸将,刘季斩下亦猛将如云,皆为刘季故人。

    两支楚军领袖在商榷进攻城阳之策前,各自在营帐中小议。

    项羽帐中,薄将军则谏曰:“吾观沛公虽名为武信君之大将,实则有不臣之心,可令沛公攻都关、甄城协助将军从攻城阳,削弱其战功。”

    薄将军言毕,项羽未言,吕臣摇头道,“大战在即,分兵实有不妥。”

    龙且则哈哈大笑,“攻城阳,吾龙且一人足矣,吕将军无需忧心,若沛公愿从击秦军,可见其忠心。”

    黥布亦道,“吾愿助大司马破城阳,主帅可邀沛公从公。”

    项羽此刻却在想城阳城不足为虑,功劳要是全让自己一部占,刘季部诸将定心生怨言,若叔父怪罪下来,临敌内讧可不是闹着玩的。

    项羽打算命刘季为先锋,先城阳试水,若不能攻克,再让其攻甄城、都关协助他攻城阳,刘季定无言而对,正要开口时忽闻帐外探马来报。

    项羽命其进,探马报,“有一支秦军忽至城阳以北,驻扎在甄城以南。城阳城内闻援兵至皆坚守城池。”

    项羽道,“再探。”

    探兵领命飞上战马,疾驰而去。

    项羽喜道,“章邯果然分兵助城阳,叔父胜算多一成矣。”

    龙且亦惊喜道,“如此甄城当需一支强悍之兵去攻打,此时可与沛公商榷,敦促其攻甄城。”

    项羽道,“如此倒是一次展示楚军声威的时机,即刻相邀沛公商榷拔城阳之策。”

    议事大帐,单独命士卒另立,此刻诸将皆分作两旁,为首的项羽、刘季面对而坐。

    项羽道,“章邯分兵助城阳,已在甄城以南驻扎,沛公可有拔城之良策。”

    沛公与项羽作为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得益于项梁叔侄,感激之心是不言而喻的,故而刘季道,“季愿为先锋攻城阳。”

    项羽观薄将军、龙且皆使眼色,没有理会,直接道,“善,拿酒来,为沛公壮行。”

    龙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只听项羽继续道,“若攻城阳不利,沛公可即刻向北进攻甄城、都关,断其城阳的左膀右臂,吾项羽率军继续围攻城阳。”

    刘季道,“季定当率兵奋勇杀敌。”

    刘季部下诸将诸如曹参、萧何等皆听出话里音,皆隐忍不发。

    议事完毕后,刘季回自己统军帅帐,樊哙率先忍不住,“武信君命沛公、项羽为统军之帅,凭什么项羽可号令沛公。”

    樊哙怒气冲冲,刘季反而笑道,“吾能收复丰邑,全靠武信君之助,今又为楚军一路统帅,何怨之有,当尽心攻城略地,图谋发展。”

    萧何知刘季心意,道,“沛公之意,不论攻何城,拔之皆有功,武信君乃赏罚分明之人,哙将军无需再愤懑不平。”

    樊哙叹息道,“既萧县丞和沛公皆如此言,吾樊哙暂且不与项羽计较。”

    刘季见自己这个妹夫着实为自己着想,倒是内心莫名的感动,笑道,“吾观项羽乃少年英雄,此等之事恐另有他人,此事放下休得再提,当务之急乃商榷如何攻城阳。”

    萧何寻思道,“城阳有甄城、都关为应,攻之恐有前后夹击危险,需有一支军压制方可。”

    曹参赞成道,“攻城阳之西、北皆有腹背受敌之危险,可从城阳东、南方向进攻,后有项羽军接应,无忧。”

    刘季道,“然。武信君既命吾与项羽为统军,项羽见城阳援军一动,不会袖手旁观,他亦需军功提升威望。”

    刘季命曹参、周勃为主将开始攻打城阳,城阳军已知章邯援军在城北,并是司马欣为将,故而死守之心坚定。

    曹参命七大夫将出阵搦战,挑战一日坚守不出,见无法引蛇出洞,便与周勃商榷决定强攻。

    城阳之城开始遭受强弩石块轰砸,攻城之兵攀云梯一波落下,一波又上。

    从旭日东升至夕阳西下,虽然皆为橘红,但却有着不同的红润,就如城阳城下的阵亡士兵流的血。

    此时的六月烈日高照,在烈日下很快干涸,不过空气却因巨野泽的湿气显得没那么燥热。

    城阳城南的林中有一刘字帅旗,本软踏踏无精神,忽然迎风摆动,狂风大作,一场暴雨来临。

    地处东郡的城阳之天如孩童般,说变脸便变脸,此时坐在营帐中的刘季虽已然保持着坦然自若的微笑,但帐中的气氛依然压抑。

    一骑飞马踏着泥水冲向帅帐,“报,曹、周二将久攻不下,伤亡渐增,请主帅定夺。”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人而为之

    从旭日战至黄昏降雨,刘季听到的便是攻不下,此刻刘季内心亦在反复考量,该不该向项羽低头,承认用兵能力不足以攻克城阳,他刘季退而攻甄城。

    萧何望着帐外的雨水,南方六月算是进入梅雨季节,雨夜火把无法点燃,漆黑如墨,最容易遭受偷袭,便道,“吾观此城非一日可下,强攻不下恐遭城内守军突袭,当收兵再图之。”

    闻言,刘季心里亦觉有理,但他内心最为担心的是那个司马欣,藏在城阳以北,默默观之,即不发兵助城阳,亦不发兵突袭,这司马欣够鸡贼的。

    两军作战,越是头脑清晰的对手越是可怕。

    刘季抬头道,“鸣金收兵。”

    话说曹参、周勃两人使各种招数城阳守军偏是不出,强攻不下,但未接到刘季的退军命令,只好缓攻。

    此时周勃对曹参道,“天忽将大雨,视线受阻,敌吾难辨,需谨防偷袭。”

    曹参亦有此意,正待吩咐一将引数百精兵方知突袭,此时飞马来报,“沛公有令,即刻收兵。”

    周勃、曹参心中感慨,此丈平生第一次难打,随引兵欲回营,忽闻城门打开,喊杀声隔着雨水传来。

    曹参、周勃猝不及防,急忙迎战,城阳守将持双钩引兵勇猛追击,沛公军败退,曹参、周勃暗叫不妙,曹参发觉城阳守兵身上皆有亮光照路,即刻大喊,“身亮着杀之!”

    此言一出,沛公军方才识得敌吾,军心稍稍安定,曹参挺枪刺杀,引军撤退。

    周勃持怒天锤刚击退守将,忽闻从城西北杀来一支彪军,周勃方未未定便与为首一将交锋。

    一战方知乃章邯别将司马欣,周勃惊慌,不愿与之久战,若是两军夹击,危矣。

    怒天锤与赤血刀在雨夜中交锋,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赤色的刀刃如一道雨夜长虹横贯两人之间,怒天锤砸的雨点如石子般疾射向司马欣。

    两军交战,周勃、曹参深感腹背受敌,非常危急,欲派勇士冲出重围向沛公刘季告急,让刘季遣樊哙、夏侯婴等前来接应。

    接连派出三名勇士皆被司马欣斩杀,曹参怒,挺枪与司马欣大战,周勃则与城阳守将战。

    两名曾经的狱掾,一锁魂枪,一赤血刀。

    两人斗的难解难分。

    噌!

    枪与刀在雨水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左右晃动一时间无法向对方杀进分毫。

    赤血刀与乌色枪僵持在空中。

    雨滴滴落在两刃上,像是发出切割的声音,又像是一首催眠曲一样。

    酣战五十余合竟难分胜负,却暂时遏制了司马欣军的凌厉攻势。

    可是僵持是无法长久维持,曹参的汗珠滴落后,司马欣率先撤刀,引军绕过曹参去攻击周勃背后。

    就在此时雨水中传出一声暴喝,曹参寻声望去见后方有一支人马杀来,见其将旗上皆悬挂腊灯,于雨夜中如同鹰军。

    借助腊灯之光,曹参认得正是项梁大将司马龙且。

    司马龙且勇猛异常,持镇山戟来取司马欣,司马欣正欲全心攻击周勃,不料身后有龙且杀来。

    司马欣大惊,急忙拨马回身与龙且大战,周勃亦持怒天锤夹击,司马欣哪能招架两名悍将。

    战不五个回合,深感力怯,便寻机拔马便走,司马欣军大败。

    曹参、周勃引军回沛公营寨暂且不提,龙且击退司马欣,又将城阳守将杀败,逃回城内,坚守不出。

    龙且去追司马欣,司马欣退驻甄城,与其守城秦军共同抵御龙且。深夜不明,龙且恐中埋伏,被都关、甄城守军以及司马欣三路夹击,故引军回营。

    雨夜是凄冷的,但葛各军将领内心却感到一股股的热意,一场大战正在酝酿。

    雨一直下到黎明时分方停,营寨前后,丛林之间皆有青蛙鸣叫,一轮红日缓缓爬上树稍。

    刘季仅引曹参、樊哙前往项羽大营商议。

    昨夜初战,刘季无进展,龙且未能斩杀一将,大雨是一部分原因,此地的原驻秦军似乎对打雨仗很有一套。

    项羽道,“初战不利,诸将可有对策?”

    刘季率先开口道,“城阳守军难打,季无法攻克,愿为将军挡住后方援军。”

    项羽听闻道,“谁愿再攻城阳?”

    龙且和黥布同时出列,黥布道,“布愿为先锋,提槊斩守将。”

    龙且亦道,“且昨夜未战酣,愿率军攻入城阳。”

    项羽则看向刘季道,“甄城章邯援军就交予沛公,可拖住几日?”

    刘季道,“三日可否?”

    项羽点头道,“二日足矣。”

    项羽便命龙且为攻城主将,黥布为副将,薄将军为末将攻城,他与吕臣镇守大营,若有变即刻支援。

    议事后,刘季亲自引兵绕过城阳,向甄城之南悄然进发暂且不提,单表龙且率黥布、薄将军引兵至城阳城下。

    黥布派遣旧部刑徒之将前去搦战,却出乎意料城门大门,纵马闪出一将,引数千守兵出战。

    此将乃城阳县丞,原来是城阳县令接到城北司马欣之信,信中言,“公可引兵出战,欣当引军截杀。”

    城阳县令接到司马欣之令,等于接到章邯军令,知其非出兵不可,便与郡监商榷道,“久困城中,恐章将军怪罪,该当如何?”

    郡监思之道,“楚军强盛,战不足,守有余。倘若非战不可,当用卜算激励守将。”

    县令闻言倒是觉得新奇,“愿闻其详。”

    郡监道,“武将爱酒,酒之烈如将之武,可借酒……”

    言之后来,便耳语县令,县令频频点头。

    须臾,县令召集诸军吏,在案上放置酒卮,盖上赤布,命有统兵之将才者皆取酒卮,言,“若谁手中酒卮有酒,则天授之将,待立功之时,吾当上表陛下为其请功。”

    诸军吏皆知出城九死一生,皆不愿出战,诸皆伸手取酒卮皆惶惶然,见酒卮中无酒,脸上一副如释重负之色。

    有一人大笑,“城外楚军有何惧之,如此恍恍惚,吾愿引兵出战。”

    众人视之,乃城阳县丞,县令笑曰:“既如此,县丞可取出一卮,吾亲自斟酒为汝壮行。”

    县丞取一酒卮,城阳县令欲斟酒,发觉酒卮中有酒,喜道,“县丞乃天授之将也。”

第一百四十六章 坚而不降

    城阳县令之言立即迎来诸军吏的观看,皆言县丞乃天授之将,县丞感叹曾经一统天下的秦军威名去哪了!

    黥布手下,刑徒之将持长刀来取县丞,黥布亲自为其擂鼓。

    咚咚咚!

    此县丞生的倒是相当威壮,若不是他有县丞印绶,压根认不出他是县丞,看样子便是一个威武的战将。

    县丞挺枪来战,另有吃惊的是未战二十余回合,城阳县丞竟然一枪将刑徒之将刺于马下。

    初战不利,黥布有些恼火,便亲自为自己擂鼓,自己持破秦朔出战。

    龙且知其为猛将,故而告诫不可初战就将秦将杀死,而是表现很吃力的样子才与之战平。

    枪与槊倒是一场很激烈的厮斗,黥布与县丞斗的浑身发热,加上天气炎热,黥布慢慢让自己的力气变弱,城阳县丞窃喜,舞动长枪更疾。

    黥布乍败而逃,这个时候黥布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命士兵将战旗和战鼓丢掉,县丞引军追击却发现队伍散乱,无法组织有效的反击。

    县丞不愿错过立功机会,继续追击,城上县令见县丞打败楚军,大喜,再派守城之兵合击。

    城门大开,又有一支秦军追出,龙且见此情况,心下大悦,总算将敌军引出。

    仅仅乍败恐难引军出洞,但楚军的旗帜和战鼓却是非常的诱惑人,一些士兵为缴获战旗和战鼓,奋不顾身杀敌不知多少次方可,如今轻而易举,便有战旗和战鼓缴获,自然何乐而不为。

    缴获战旗和战鼓那可不仅能领赏,亦能获得赐爵,爵位可是非常诱人的东西。

    城阳守军打的非常欢实,越追越来劲,慢慢已忘记出城几里,城阳县丞很快发觉不妙,追击楚军,楚军似乎一直在逃,士兵皆为抢夺战旗争相奔跑,完全不顾前方是否有埋伏。

    县丞即刻命令士兵停止追击,接连杀了几个贪功的士兵才阻止追击,城阳县丞回望来时路,已经路漫漫其修远兮。

    士兵们看着前面丢弃的战旗眼睛已经发直,可县丞发觉诡异之处,败军首先不进行有效抗击,其次战旗像是丢不完似的。

    县丞感觉脊背一阵阵发凉。

    不觉间已距城过远,必须立刻返回,县丞命秦军士兵即刻回城。

    忽然一阵风吹过,满天的沙尘竟然向县丞刮来,秦军队伍散乱,眼睛竟然能以睁开,城阳县丞更是恐慌,深怕有楚军突然杀出。

    城阳县丞顶着沙尘向前走,慢慢的他发现沙尘中竟然有黑色的物体在运动,随后便是马蹄声,接着便是土黄色的楚军旌旗。

    震惊,惊恐!

    前后夹击,如何得逃。

    龙且没有给县丞阻止抵抗的机会,便率先杀入秦军阵营,其后的楚军如高山的激流一样冲向秦军。

    秦军大败,县丞挺枪与龙且镇山戟交锋,龙且勇猛异常,每次挥动镇山戟像是抓起一座小山砸向城阳县丞。

    城阳县丞被砸的是虎口震裂,长枪变弯,人胸口像是被石头砸了一击,一口气喘不上来,落下马去,被龙且一戟要了小命。

    黥布杀将回来,两面夹击,将秦军歼灭。

    出城秦军被歼灭,快马还报项羽,项羽得知喜,“龙且不会误吾。”

    当下项羽挥军攻打城阳。

    项羽的中军军帐内,龙且、黥布皆归,此刻在与项羽、吕臣商榷事宜。

    原因是接二连三的快马来报皆是城阳守军顽强,军民共同守城,难以攻克。

    听闻此言项羽是愤怒的,对诸将道,“秦如此暴虐,城阳父老子弟何故为秦守城!”

    吕臣思考片刻,他认为城阳父老子弟肯定是被秦军胁迫,道,“定为胁迫。”

    龙且摇头,“若为胁迫,楚军攻打秦军,其当助楚军才是。”

    黥布则是快意道,“既然助秦反楚,当诛杀之,以告天下助秦者死。”

    项羽很喜欢黥布的做法,皆以武力解决,助秦吾诛,反楚吾灭。

    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有立场的异同。

    城中之兵在诱敌出城一战中损耗不少,守兵本已不多,奈何城中之民却组织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项羽入城。

    项羽道,“向城中射箭发布,若不降,城破必屠。”

    吕臣进谏道,“不可,若攻城至此,若城破必屠,定会殊死抵抗。”

    项羽道,“亦吕将军之言,当如何攻之。”

    吕臣道,“可令沛公回军,从东、南、西三面轮番攻击,令城阳守兵顾此失彼。”

    项羽此时方想起刘季,这股盟友的力量不能忽视,万没想到城阳如此难攻,当需刘项二人合攻。

    刘季年龄可做项羽叔父,项羽虽然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当老年人的威力亦不可小觑。

    项羽便道,“传言至沛公,相约子时共破之。”

    刘季正在与司马欣对峙,双方各有胜败,总的而言,曹参、周勃胜多败少,刘季心中琢磨再有几战,司马欣便会败走。

    刘季与诸将商议如何给司马欣最后一个痛击,令其远离甄城,远离自己的视线,忽然帐外快马来报,言,“项羽约沛公子时共破城阳……”

    消息一到,刘季犯难,按照项羽的作战部署,刘季负责攻打城阳以西,城阳以西是山,并不好翻越,且刘季军并不强弩,无法远攻。

    即便有亦无法搬至山上,刘季犯愁,此时曹参献出一计,城阳水源一半皆在山中清泉,只要出兵用石块、木筏挡住山泉,城阳不出二日必然大乱,定会出兵夺水源。

    听闻,刘季大悦,乃命樊哙率八百勇士上山断水源。

    城阳水源多是城西清泉引入城中,以砖筑水井蓄之,其次便是靠天下雨,虽昨夜瓢泼大雨,但城阳实则很久未曾下雨,水源需每日借助山上清泉。

    城中水源已断,城阳县令心急如焚,他心里明白被楚军困住只要坚守,待楚军军粮不足必然撤退,可若是水源被截,那么他们三日亦难熬。

    多年未曾开的西门被打开,县令遣将引秦军去抢夺水源,被曹参安排好的伏兵伏击。

    刘季便从西门攻入城阳,樊哙先登城阳,城中大乱,项羽亦亲自率军攻城,命攻坚队不断撞击城门。

    两军夹击,城阳破,县令被俘。

    如何处置城阳县令,刘季和项羽意见一致,首恶必办,但对于城中助秦之民当如何处置,两人有不同的意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智取甄城

    城虽攻下,但项羽的怒火并未消失,此次攻城不仅折损他一员战将,更为不解的是城阳之父老子弟皆助秦。

    项羽就一个字,杀,刘季则认为暴秦苦民久矣,民有何罪,城阳父老子弟定有难言之隐,对楚军有误解,不当屠,可将几个胁从杀之。

    项羽心有所思,黥布道,“助秦之民,不降而无罪,助长其气焰。”

    项羽最后道,“吾意已决,沛公无需再言,屠之。”

    城阳之父老子弟为何助秦,刘季属下的萧何已悄然熟知,乃黔首与秦军多有连襟,且身有爵位,城破归楚,他们的财产未可知,三老又闻言楚军占据城池,虽与民秋毫无犯,但诸多豪族财富被瓜分,故三老、豪族子弟皆不愿降楚。

    人为财死人之常情。

    刘季从萧何那里了解详情后,便与项羽有出入,项羽不听,命黥布屠城。

    城破之日,城阳之民皆在恐慌中渡过,听闻要屠杀他们,城阳之民努而起。

    黥布引马军虽如砍瓜一般砍杀城阳之民,但很快遭遇抵抗,一秦军偏将趁机收集散兵,召集父老子弟与黥布对抗,竟杀出一条血路,逃离城阳,向濮阳奔逃。

    刘季、项羽引军向濮阳追击,途中二人商榷,若此时甄城、都关有变,前后夹击,有腹背受敌危险。

    故刘季遣周勃引马步军攻打甄城、都关,以绝后患,命曹参引军继续追击秦军。

    话说城阳残兵在一偏将带领下向西而逃,途中遇司马欣的援军,此时的司马欣与刘季多次交战,亦是损兵折将,便收其兵,重振旗鼓。

    单表周勃引军至甄城,此刻甄城外无援兵,知楚军至,守将欲坚守,甄城县令闻楚军屠城阳,恐惧,欲献城。

    甄城县令是一个身子肥胖之人,他努力挪动身体对秦守将颐气指使,“吾闻城阳被屠,皆因坚守不降,今城阳大败,楚军强盛,吾愿献城于楚军,汝当为使前往约降。”

    甄城守将闻言不悦,暗道,“胆小如鼠,搜刮民之财富胆子贼大,与楚军交战却胆小如鼠。”

    甄城守将进谏道,“末将听闻楚之大军皆西追城阳兵,来攻者必为小股,定无长期粮草攻击,欲速战速决,吾等只需守的两三日,必退去。”

    甄城守将自认分析的没错,县令当能认同,坚守几日便可退敌,却不料甄城县令却道,“吾献城已决,汝无需多言!”

    生死!

    作为秦将亦曾驰骋沙场,他是一名老将,在始皇命王翦征战楚国时,他作为一兵卒参加过这场旷世大战。

    那时何等的威风,灭除立功,因其奋勇杀敌被赐爵成为甄城守将,即甄城的郡尉,按说他是郡官,要比县令高一级,奈何甄城县令乃秦国贵族子弟,反而矮人一头。

    此守将看着县令慢慢挪动肥胖的身体,他愤怒,愤恨。

    其身旁副将道,“县令平日里欺压吾等如家常便饭,不如杀之守城,成则城归将军,不成则逃而已。”

    守将听闻点头道,“汝言之有理。”

    秦守将便缓缓拔出佩剑,轻手轻脚走至县令,轻喊县令,县令回头被守将一剑刺入心窝,砍下其头颅。

    甄城守将对部下道,“此县令贪生怕死,欲献城于屠城阳之楚军,城破死,逃亦是死,固守甄城如何?”

    众秦卒皆听其号令,愿守城。

    秦守将望着县令头颅,忽生一计,“将县令头颅献于楚攻城主将,乍降,待其入城一半时,忽然关闭城门,来个瓮中捉鳖,定可大破之!”

    副将以为然,“将军好计策,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秦守将闻言哈哈大笑,听闻副将言自己好计策,他从今后亦是能谋略的将军,以此城为根基,再联合都关,收取城城阳,他定能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

    周勃引兵至甄城没有立刻发起进攻,反而派出细作混入城中,打探虚实,须臾便见细作出城入帐。

    细作将秦守将杀县令以诈降之事告知周勃,周勃大喜,“此乃天授此城,不取反受其祸,当将计就计。”

    果然未过多久,城门打开,有秦兵举白旗示降,秦守将亲自出门,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向周勃这里喊话,“吾乃甄城守将,愿杀县令献城于将军,望将军受之。”

    周勃命人接过,验其真假,其实周勃没见过甄城县令,焉知真假,但周勃假装大悦,“将军弃秦投楚,乃甄城之幸也。”

    甄城守将又恭维几句,便亟不可待道,“愿周将军进城入驻。”

    周勃故意道,“今日暂且城外休整,明日再进吧。”

    甄城守将有些慌乱,恐计不成,乃道,“降臣亦为将军备置酒宴,接风洗吹,城中下榻亦有可人儿尽心服侍,岂不胜过城外风餐露宿,望将军体察降臣一片忠心。”

    在周勃道出今日不进城,甄城守将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惊慌,虽然短暂却被周勃捕捉到,周勃确信城中果然有伏兵,当下心定,将计就计。

    周勃命一千弓弩手走在前列,周勃自己居军中,缓缓进城,甄城守将初时诧异,诸多将领在接受投降进城时皆独自骑马在前,以示威严,为何周勃命弓弩手在前,自己居中。

    不过甄城守将亦未多想,便随周勃在侧一同进城,军未至一半,周勃忽然舞动自己的怒天锤,砸向甄城守将,其猝不及防,被周勃一锤砸中脑袋,当场死亡。

    周勃即刻大喊,“射击!”

    走在前侧的一千弓弩手即刻向两侧射击,城中两侧的伏兵默默在等待甄城守将的命令即刻发动伏击,不料守将被杀,所埋伏的方向射来弩箭。

    伏兵反而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可惜未曾弯弓便被一千弓弩手射一个措手不及,周勃命军左右掩杀。

    失去指挥之将,甄城守军犹如一盘散沙,大败而逃。

    正所谓机关算尽反丢了卿卿性命,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山自有一山高。

    周勃以迅不及掩耳之势消灭甄城守将,将甄城秦军旗帜尽皆换成楚军旗帜。

    周勃攻下甄城消息,很快传至两个方向,一个是刘季引军曹参为先锋的沛公军,一个是甄城的临城都关。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破濮阳东

    都关闻之皆惧,都关小城未有郡监、郡尉之类官驻扎,只有一县令、县丞、主吏掾、狱掾等人驻守。

    县令问计,“楚军势大,该当如何,吾听闻楚军主帅之一刘季,常侮辱傲慢上级,若是城破…”

    后面之言他没有再言,都关狱掾欲开口,被县令又抢先道,“且那刘季好美色,诸位妻妾可好看好。”

    前面一句话并未让诸军吏有所反映,倒是此言令诸军吏瞳孔一缩,皆打了一个冷颤。

    主吏掾则傲然道,“诸位无需恐慌,楚军皆在追逐城阳残兵,现在濮阳东,此乃不过一区区小支楚军,不足为惧,坚守不出定能守城。”

    都关狱掾、县丞皆以为然。

    濮阳之东,刘季、项羽围追秦军至此,二人正在商议间忽闻帐外报周勃破甄城,围都关。

    两人皆喜,后顾已除,可全力击秦军。

    项羽道,“如商榷之意,沛公可回营组织侧击。”

    刘季归营,途中思虑加入项梁军,食其粮,用其卒,当有所作为,他可不愿一直处在他人阴影下。

    刘季对樊哙开玩笑道,“汝若为司马欣,此时做何想?”

    樊哙咧嘴道,“自是先果腹,吾等追着其打,他司马欣未曾一次安眠,未有一次饱食。”

    刘季笑道,“善,吾有一计,快回营寨。”

    至营寨,刘季去战袍,取头盔,“真是又热又沉,诸位别愣着,取下头盔,商议侧击之法。”

    萧何在营中登记兵卒、细发粮草,忽闻刘季归来,即刻放下公务去见刘季。

    刘季见樊哙、曹参、夏侯婴三人皆取下头盔,询问曹参,“破秦军之策,曹公可有良计。”

    曹参见刘季心花怒放,知其有策,道,“沛公途中言有计,参知司马欣军好日到头。”

    刘季笑道,“适才樊哙之言提醒吾,若攻其厮灶之卒,令其食不得,必然怒而躁,空腹作战必无站心,可破。”

    樊哙悦道,“此计若成,秦军必破,如何攻之?”

    曹参思考片刻道,“命细作探秦军何时进食,吾引军突袭,沛公随后掩杀,秦军必乱而躁,项将军若再发动猛攻,定破之。”

    刘季点头,命细作探查,知司马欣诸将与士兵分餐而食,且士兵亦按时分餐。

    刘季疑惑道,“司马欣遭突袭,分时而餐,当何时突袭为宜?”

    话说项羽在营中自与刘季分开后,便与龙且商榷,“探马来报,濮阳城增兵予司马欣,恐孤军难抵秦军。”

    龙且点头,“当与沛公合力攻之,需待沛公作战计划、时间确定后。”

    黥布则冷笑道,“沛公至军已三炷香功夫,竟依旧悬而未决,吾观其为胆小怕死之辈。”

    项羽已无耐心等待,取战甲套身,戴上头盔道,“命探马催之,不可等秦军恢复元气再攻。

    未至午时,秦军大营已是炊烟袅袅,乃是司马欣与诸将午餐时分,恐遭楚军偷袭,故司马欣命诸将早食。

    忽然一阵风吹来,秦军一杆旗帜折断,秦兵喧哗引司马欣前来观看,“何事喧哗?”

    有士兵报曰:“无端端,大风令旗帜折断?”

    司马欣道,“大风无故吹折旗帜,主何事?”

    士兵们皆默不作声,司马欣环视四周,再次询问,一厮灶之人在人群外开口道,“风从何方吹来?”

    执旗将道,“风从东南方来。”

    此厮灶再问,“折断者乃何色旗帜?”

    人群中士兵答道,“红色。”

    厮卒道,“若将军信吾,进餐时必有楚军来袭。”

    众人皆言厮卒诳语,一炊饮之人岂能预见此事。司马欣闻听此言开始琢磨,该不该相信此人之言。

    信则重新部署军队的分布,严加防守,若觉此人不过一乱打诳语之徒,军法处置。

    司马欣暗道,“连战不利,遁逃至此,若真主吉凶,非听恐伤性命。”

    司马欣制止喧哗,传达军令道,“传吾军令,快速进餐,将计就计,擒杀楚军主帅。”

    当下加速进餐,命人另起炉灶,疑惑楚军。

    刘季与萧何、曹参、樊哙等诸位商榷多时总算定下攻寨时间,欲趁司马欣食饭时发起突袭,此时樊哙随口道,“周勃已下甄城,都关已围,还需再攻否?”

    刘季道,“传令周勃围困即可,不可强攻折兵,能扒之固好。”

    言未毕,便闻帐外传来探马之言,道项羽催促之意。

    刘季将攻击时间和作战要点简要传之,便发起进攻。曹参为先锋,第一个杀入秦军厮灶之处。

    曹参引军,樊哙为先锋,悄然靠近秦军,见其果然在生起炉灶做饭,等到秦军开饭,樊哙即刻舞动弑神斧冲入秦军大营。

    樊哙仅引百余人,正要冲杀,却见这些本欲食饭之卒皆拿起武器,或从炉灶中,或从柴堆中。

    樊哙知中计,即刻大喊,“撤退!”

    忽见寨门缓缓关闭,樊哙震惊,纵马欲出,砍杀数十人已未能及时冲至寨门前。

    在外引军的曹参欲等樊哙信号,却见寨门关闭知其不秒,心中焦急,命战车兵冲上营救,早有秦军拦截。

    曹参惊慌,素知樊哙和刘季关系,若折在此处,祸矣,便挺枪厮杀,竟杀出一条血路,装有刺刃的战车从此血路冲向寨门,欲撞碎寨门,救出樊哙。

    樊哙早有快马知刘季,刘季大惊,即刻命夏侯婴驾战车随他救樊哙。

    且言项羽,知刘季欲劫厮炊之营,便亲率大军以龙且为先锋,冲向司马欣中军旗仗。

    龙且持镇山戟接连斩杀数位执旗将,秦军大乱,项羽则舞动重达九九八十一斤的虎头枪,当真是扫到必亡,点到必死,可谓神勇无二,以一当百。

    项羽如入无人之境,杀的秦军丢盔弃甲,杀的司马欣藏入步军中,不敢露面。

    故而厮炊之营虽困住樊哙且有秦军围困,兵力亦不下于刘季所率本部人马,但幸甚司马欣无法与此地秦军收尾相连,大有各个击破之意。

    曹参挺枪与秦军副将大战,此副将乃从濮阳出城援助的战将,战斗力虽然不弱,可惜遇到的是曹参。

    战至十八回合被曹参一枪刺于马下,引军左冲右突秦军大败,正厮杀见忽见一支人马奔来,见为首之旗帜乃沛字,知沛公亲自赶来定为曹参故。

    大战虽然惨烈,时间不过一炷香,秦军本已溃败见又有楚军杀来,四散奔逃。

    刘季急切道,“樊哙被困几时?”

    曹参道,“将有一炷香的时间。”

    刘季不悦,他不愿身边的弟兄有闪失,急急道,“即刻用火攻,焚烧寨门。”

    曹参、夏侯婴异口同声,“不可,沛公,不可。”

    刘季下马诧异道,“为何?”

    刘季之言险些淹没在战车撞击营寨之门的噪音中,曹参道,“现秦军尚不知此地陷,若火攻无意为秦军点烽火,且恐伤樊将军。”

    刘季着急,看着被围困在内的樊哙,他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无奈,“该当如何?”

    曹参、夏侯婴皆一时发懵,萧何道,“比攻城则易,快用云梯翻寨墙而过!”

    此言一语惊醒梦中人,曹参、樊哙即刻传令步军将云梯抬来,不料传令之音被一声暴呵掩盖。

    一把斧头居然破门而出,斧头如劈柴一般很快砍出一个窟窿,透着窟窿可见浑身血染的樊哙。

    战车被加长绳索,两匹马拉着战车再次猛然撞击,寨门破碎。

    只见樊哙和剩余的十几人皆身负刀剑之伤,浑身染血,刘季见樊哙还活着,大喜。

    刘季拍着樊哙的肩膀,“小子命大,作战需仔细,切记命比城池和战果重要。”

    虽有波折,但刘季军却是成功破敌,项羽一方亦是杀得司马欣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大破秦军于濮阳东!

第一百四十九章 转战定陶

    章邯军先是在东阿败于项梁,后被项梁追着打,章邯别将司马欣在濮阳东被项羽、刘季所大败。

    接连战败,司马欣恐慌,此消息两个人较为震惊。

    一个是章邯,章邯闻司马欣战败,便上表秦二世请求增援,章邯不与项梁战,回军至濮阳收司马欣残部,入濮阳。

    秦咸阳皇宫内,秦二世闻言慌乱,甚至有些恼怒,赵高好言相慰,乃发兵增援章邯。

    秦军重新整顿兵马,且闻二世已派兵增援,军势复振,有裨将谏章邯趁势反击,但章邯认为时机未到,他的军中细作早已探知,项梁此刻整军后亦从东阿出发,正在向他追来,此时援兵未到,若项梁与沛公、项羽合击,秦军危矣,需另谋计策。

    秦此时亦意识到天下诸郡当属楚地最为折腾,故调遣三川郡守李由前往东郡增援,三川郡的版图东边狭长,与东郡、砀郡接壤,故李由在思考是直入东郡与章邯军回合,还是先入砀郡,南北夹击?李由便遣快马与章邯取得联系。

    章邯此刻站在濮阳城上向北望,见有河水(今黄河)浩浩荡荡,奔流不息,章邯眼睛一亮便有了守城之策。

    章邯对司马枿道,“将军引三千精兵,决河水,环城以自卫。”

    司马枿喜道,“诺!任楚军再强盛,亦能等到援军。”

    项羽、刘季二人大破秦军于濮阳东,如今见秦军复振,又决水环城自卫,不与之战。

    刘季与项羽商榷道,“吾闻秦增兵将至,章邯又环水自卫,难破,不如转攻定陶,再去宛朐以定魏地。”

    项羽亦觉秦军声势复振,当避其锋芒,且章邯亲自率军,先前的战绩依旧可以令被打的低迷不振的秦军重新复苏。

    他项羽做的是打一次大胜仗,彻底打垮章邯的信心,打垮章邯的军心,项羽接到项梁之信,此刻已从东阿出发向定陶而来。

    定陶,这个地方秦嘉曾攻过,未克,诸多义军皆欲拔之而不得,其战略地位确实一个西进的钉子。

    项羽帐下第一猛将司马龙且道,“快马来报,三川郡守李由,丞相李斯之子引兵增援,欲入东郡,若其与章邯前后夹击,楚军危矣,”

    项羽则道,“避其锋芒,出兵定陶,疾打令章邯自出援助,若不出,定魏地以绝李由军直入东郡之念。”

    于是项羽、刘季乃引兵南下至定陶。

    定陶在东郡之南隅,靠近东南角落,连接东郡与砀郡是个非常重要的地理位置,故而这里不仅有县令驻守,还有一位东郡郡尉,守军众多,粮草充足,项羽、刘季皆知此城拔之不易。

    定陶守将早已快马报之东郡郡尉。

    郡尉即刻召集诸军吏商议。

    郡尉道,“吾闻围城楚军主帅虽不是项梁,但屠城阳,大破司马欣军于濮阳东,此势甚盛,项籍、刘邦二人不可小觑,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左校尉则道,“项籍、刘邦二人,一猛,一缓,一武,一文,恐不可独守,当攻守兼备方可。”

    定陶县令则道,“臣闻项梁已率军南下,趁此时机当出城击之,遣人与上将军章邯约南北夹击,定可破之,若项梁军至,未可知。”

    右校尉则道,“言之有理,当出城击之,即便不能破之,亦可与楚军对峙,万不可令楚军围城。”

    东郡郡尉以为然,乃亲自引军,命左右校尉为先锋出城迎击,县令则亲自督办粮草,以供军需。

    项羽、刘季引军至定陶北,以掎角之势驻扎,互相支援。

    刘季听闻三川郡守李由军即将到来,恐秦军声势大振,当速战速决,便命快马令周勃自都关南下融入沛公军。

    虽同为楚军,但两位主将不同,楚军旗帜遮天蔽日,迎风招展,东郡郡尉见两路楚军为首的帅旗,一是项字,一是刘字。

    郡尉知其项军威猛,八千子弟兵自江东出兵未尝有败,便欲避其锋芒,转向刘季军。

    郡尉挺枪出马,立于阵前,大喊道,“素问刘将军乃长者,兵对兵,将对将,以将定胜败,可否?”

    刘季此刻亦是披甲持矛立于阵前,“何为以将定胜败?”

    郡尉道,“命坐下战将出马,将败者退兵可否?”

    东郡郡尉知其防守有余,胜算不大,故想拖延时间以待章邯援军至。

    刘季此刻打的便是仁义之军,故道,“谁予吾率先出战。”

    刘季言未毕,樊哙早已急不可待,“沛公且稍等,俺樊哙取其首级献于沛公。”

    刘季道,“善!”

    东郡郡尉命左校尉出马,持长枪与樊哙两马来至战场之上。

    樊哙大吼一声,声震大地,左校尉马惊,险些落马。

    樊哙大笑,“拿命来。”

    樊哙的弑神斧与长枪交锋。

    弑神斧如刀解狗肉,斧法诡异却不凌乱,看似笨拙却能打的左校尉慌乱招架,一不留神被樊哙一斧砍于马下。

    东郡郡尉大惊,樊哙拨马回到阵营。

    此时楚军分左右以掎角之势列阵,项羽居右,刘季居左,此刻项羽见刘季帐下勇士出战便一斧砍敌军于阵前,为其鼓掌,“好壮士。”

    右校尉大怒,向东郡郡尉请战,“吾与左校尉情同兄弟,愿前往擒拿此贼,为弟报仇。”

    东郡郡尉道,“然。”

    右校尉策马出列,至刘季阵前搦战,“逆贼杀吾贤弟,出来受死。”

    此时樊哙正与刘季谈笑,刘季道,“哙弟斧法如此精妙何人教之?”

    樊哙笑道,“何须人授,吾天天屠狗,刀法自然,吾杀暴秦如屠狗。”

    樊哙言毕哈哈大笑,刘季亦笑道,“于自然中领悟斧刀之法,季敬佩。”

    正在大笑,忽闻阵前有人叫骂,樊哙怒道,“沛公,容吾再斩一将。”

    刘季道,“善。”

    樊哙正欲出列,刘季急忙叮嘱道,“吾观此将仪表不俗,若不敌即刻退下,不得逞强。”

    樊哙道,“诺!”

    樊哙再次出战,与右校尉大战三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樊哙暗自惊叹,“这厮倒是有一身本领。”

    右校尉不知樊哙曾为屠夫,亦觉此人斧法特别应是将门之后,乃道,“吾观将军斧法乃将门之后,为何助贼盗反秦?”

    樊哙哈哈大笑,“什么将门之后,吾樊哙屠狗耳。”

    樊哙道出实言,右校尉听闻大怒,“吾好生相劝,为何羞辱于吾。”

    右校尉认为樊哙将自己比作狗,樊哙无奈,“吾句句实言,奈何不信!”

    言毕,樊哙又哈哈大笑,“再战!”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2529/ 第一时间欣赏汉室风云录最新章节! 作者:来不及先生所写的《汉室风云录》为转载作品,汉室风云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汉室风云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汉室风云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汉室风云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汉室风云录介绍:
两汉数百年,除那些耳熟能详的人物,还有多少英雄故事淹没在历史长卷里,让我们一起挖掘出来,来不及先生感谢每个打开这本书的人。
书友群:760932811汉室风云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室风云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室风云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