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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边郡箭手     颠覆晚金txt下载     颠覆晚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七章 工•农•择(上)

    自从运河转战之后,太平军的控制区扩大到数个县,军政和民政分家,何志也就和陆哲基本上再无什么来往了。不过到现在这反而是个好处,因为在何志也印象里的路哲,还是那个八白石村的农村青年。

    现如今,他也确实还是农民的打扮,看到何志也的时候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当何志也问起贷款的问题的时候,他就找到了话题,针对这个问题侃侃而谈。

    “据我所知,现在日照、即墨、胶西那边的几个县都已经搞起了自流灌溉,改成了种水稻,每年的收成是我们的两倍以上。我们八白石村以前也有人在别的村帮工的时候种过水稻,知道种植的流程,今年我们还搞了一块实验田,水稻的长势不赖,应该是可以大规模种植的。”

    何志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前几年,高郎君何先生在咱们寿张县搞水利的时候,修过不少灌溉渠,我们打算利用这些现成的水利设施,转而改种水田。可是这要打一批新的农具,还得有专业设备,改造费也不算低。说实话,我们社现在真的没钱,整个社内家家欠提留,管里的支应来过好几次了,明年要是接着欠,就要扒房子牵牛了。”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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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子何志也完全明白了:“所以你想借到一笔款子,好把你们社的旱田改成水田,把增收的部分用来还提留款,然后把欠款还掉。具体的还贷计划有没有?你有什么方案吗?”

    路哲吆喝了一声,社公所里另外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还翻出来几页纸。纸张质量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上面的字迹很漂亮,密密麻麻写的都是贷款的计划。

    何志也浏览了一遍,平心而论,农民们借的钱真不多,大致和白银四十两左右,分五年还清,利息约为三分,单利计算。

    高俊和何志也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金朝民间借贷已经重至七八分,虽然金世宗和金章宗在国内中大城市设立流泉务,专门办理对民间的低息典质贷款,但是依旧不能遏制。不过,随着战争的爆发,投资回报率大大下降,三分利息已经算得上是很良心的价钱了。

    何志也略微往后翻了翻,这里面还有白银和各类物资之间的折价,以及用实物抵偿的具体条款,也包括典押物品的清单。可以说,为了这几十两银子的改地钱,他们可是把一切都献出来了。

    “现在根据地的大商人也不少,你们的投资情况如何?”

    一听到何志野的这个问题,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路哲一下子垂头丧气起来,他摇摇头说:“现在基本上没有任何投资,我们一家都没有谈妥。”

    这下子轮到何志也感到惊讶了:“不会吧,我感觉你们的投资条件设置得清楚明白。要我说,根据地内一般商铺的管账先生也不能写得更好了。”

    “这位是我们社里的算手,林尚沃,曾经在根据地里的税收学校读过书,所以懂得这些。不过林算手给我算过,现在根据地内工业投资的回报率更高,现如今又有纺织厂的项目,商人们谁还盯着这几亩地。”

    何志也把目光转向林尚沃,后者是头一次跟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兴奋得脸都红了:“我确实打探过这方面的消息,根据地的工业投资回报率可高了,前不久玻璃厂也推出了官私合营的几个车间,准备把一部分产品的生产下放。而香皂工厂也类似,已经开始吸纳民间投资。”

    何志也当然知道这些事情,现如今,由于根据地工业产品在科技上远远领先于全国各地,所以几乎是不愁销路,以绝对的暴利倾销全国各路。除去为太平军挣出了一大笔军费之外,也让根据地的大小商人们颇为眼馋。为了工商业升级,除去纺织厂的项目之外,玻璃和香皂工厂这两个绝对的高科技企业也开始吸纳民间投资,建立合营工厂,根据地的商人们投资工业能够赚到极为丰厚的利润,确实不屑于搞农业投资。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c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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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而言,农村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只能勉强维持到明年收获的口粮,以及勉强让他们支撑下去的一点点存款,而剩下的钱都被官府拿走了,根本没有一丝毅力能够让他们改善生产环境,进行扩大再生产的资本。

    就在从胶东视察盐业回来之后,何志也又引导胡克带领技术骨干们建立了全根据地,也是全世界第一个工业技术实验室,现在玻璃工厂已经开始自行探索新产品了,用不了几年,在高何二人的点拨之下,又能转化好几个大项目。到时候,商人们就更趋向于工业投资了,至于农业,谁care?

    根据地的工业建设如火如荼,但是农业却只能维持简单重复的再生产,短时间内还没有扩大产量的可能,这让何志也意识到危机。

    回到驱口寨的时候,高俊已经跟乡亲们欢乐了两天,这段时间对于驱口寨来说,是一段温馨而又充满回忆的日子。高俊平时就坐在当初他种的那片树的树荫下,给村里的孩子们讲当初的故事:“这棵树是你们殷敏姐姐种的呢。”而殷去寒也和村民们相处得很融洽,这个美貌女子的优雅的举动让全村人都叹为观止,而她和善的性格,也让居民们感觉如沐春风。

    殷去寒花了两天的时间教村里的年轻女孩子们如何做刺绣,并且还赠送给她们几套工具,这样,这些没出嫁的女孩子们也可以想办法给自己挣点钱了。

    何志也跟高俊说了目前根据农业的问题之后,高俊也沉默了,由于摊子铺的实在太快,再加上军费花费实在太多,根据地真的不可能在现有的财政内挤出一部分给农民们办制办再生产的优惠贷款了。

    现在根据地的农业生产水平和村干部的管理方式,搞万人水利大会战也是痴人说梦。

    “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我们得想办法挣一笔外快,从外界争取资金来建设咱们的根据地农业。”高俊琢磨了一下,只给出了这么一个解决方案。

    “咱们还要从外界掏钱,掏谁的钱?”

    “谁有钱掏谁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微微浮起一丝笑容,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宋临安凤凰山上,赵扩突然打了个喷嚏。

    既然好不容易下基层一次,几个人也不想马上回去,趁这个机会再多走访几个村,看看各州县的情况,高俊又搞了一次突然袭击,直奔数十里外的兖州泗水县,当地的村民得知高郎君来的时候,惊讶的人人都说不出话来。

    高进倒是不客气,直接寄宿到了村口一个看上去还勉强的人家,并且一进去就掀开人家的锅盖,看看困难群众们吃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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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箭•斧•合(上)

    秋风瑟瑟,原野是一片昏黄。远处,敌军打着蓝紫色的旗帜,他们的士兵虽然除去盔甲外,都是自己做的衣服,但大部分也都是青绿色。这些人正在排队,尽管没有永昌军的速度那么快,但也逐渐变得井然有序,看得出来,并不是滥竽充数之辈。

    对方阵地上最前排是拿着巨型盾牌的士兵,这些盾牌远远的看不清楚,似乎是由金属和皮革制成,不是大路货。而后面是拿着短刀长刀和长枪的士兵,分排列阵层次整齐,旗鼓号令也都非常明显。

    再后方不远处是一个刚刚垒起的小土堆,上面用石头围成了屏障,敌军的军将就站在那上面,这屏障不高,但是考虑到敌我双方的距离,站在这里十分安全。那名西夏军将也很清楚这个,所以并不刻意遮挡,反而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出来,好让己方的士兵安心。

    那女墙下面就是敌人的旗鼓队,后面是数十面彩旗,可以看到敌军的弓箭手也正在列阵集结,弩兵们已经列阵完毕,正在向前奔跑,他们要跑到全军最前面,放一轮箭之后,转而抽刀,躲到后面去准备肉搏。

    更后方的烟尘就看不太清了,但应该会是骑兵。

    金军各路队伍商议收复兰州以来,已经过去了五六日,但是进展不大。西夏已经与金朝在边界连续交锋四五年了,但收效甚微,现在真正捞到自己碗里面的也只有兰州和会州两个。

    因此,此时此刻,西夏把本钱全都投在这里,一定要保住党项人苦战五年所得到的两个州。

    西夏人拚了老命,金朝人当然感到进展困难。但是在前几天,乌古论长寿所统辖的吐蕃骑兵突袭了敌军后方的粮站,让西夏人感到前景越发渺茫,因而在今天决定主动出战。而他们所选择的对象,则是初来乍到,对陕西地理情形很不熟悉的潘正永昌军。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严肃的来说,他们的这一决策不能说有大错,至少在不熟悉的情况下,潘正看上去确实是比较弱的对手,不但对陕西战情不熟悉,而且军队人数也较少。

    潘正带走了三个营的兵力,而在这里,他也收拢了陕西一带的边将军马数百人,以及被划归他指挥,补充其兵力的陕西边境弓箭手上千人。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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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代承袭宋代旧例,有弓手和弓箭手两种编制,虽然仅相差一字,但其意义截然不同。

    所谓弓手是募集而来的丁壮,由各地巡检率领,承担治安任务。宋代在全国险要之处设立巡检,以弓手作为其治安兵力,逐渐形成了县尉带领土兵管城墙以内,巡检带领弓手管城墙以外的治安体制。

    弓箭手则主要集中在陕西和河东边境地区,原本是当地民众为了抵抗外敌骚扰而自发结成的民间武装。在范仲淹时代开始受到重视,王安石变法时,将弓箭手视作是遏制西夏的重要力量。金朝也承袭宋制,继续保持陕西的弓箭社,并让这些弓箭手协助维持陕西地区的边疆。

    这些弓箭手世代为兵,其中不乏武艺精湛之人,但毕竟不是正军,因而在金军的鄙视链中还处于底层。

    看着远处旗帜鲜明的敌军,潘正也有些吃不准,敌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是西夏人的精锐,显然不好对付。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略微有一点骚动,潘正没有回头,很不满意的让身边的傔从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没过片刻,傔从拉过来一个人,说这个人就是刚才搅乱秩序的,此人声称愿意帮助统制破敌。

    “你有何破敌之法?”

    “统制请看,敌军之将就在那里,如果我们能一箭射杀此贼,则敌军军心必乱。”

    潘正一下子泄了气:“这话自然是,但是相隔如此之远,如何能射的准?此人又身穿重甲,非强弓劲射不能穿透,又如何能射的进呢?”说着,就想让傔从把这人带回阵中。

    但是这人却直接向前一步,拱手施礼:”请统制把您的弓箭借我一用,我定为统制射杀此贼!”

    这下,潘正才注意打量这个人:身形不大,年纪轻轻,双眼炯炯有神,而且两肩宽阔,身材健硕,显然是久在行伍之人。看他一脸正色,也不是说笑。”

    “你叫什么名字?”

    “请统制将弓箭借小人一用,待我射杀此贼,在回报统制也不迟。”

    “你可要知道,军中无戏言。”

    这人直接把双手举起来:“卑职定不辱使命。”

    潘正和许国、僧虔等几人互相打量了一眼,把腰间的弓箭解了下来:“叫擂鼓,为我军助威。”

    永昌军的牛皮大鼓势大力沉,响声震彻四野,对面的西夏人顿时为之一惊,但是却没有慌乱,果然是夏军精锐。而那员将领,急忙向前看看,却发现金军并没有移动的意思,真不知他们为何敲响大鼓,他还在思考。

    那名弓箭手已经把弓拉满,但是却始终没有放。几名高级军官面面相觑,许国有些不耐烦的想让大鼓暂时停下,但潘正摇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做声,且看这个年轻的射手究竟要作何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面的军兵已经有些纳闷,不知究竟要做些什么,而前排的士兵们看着这名射手拉着弓,却迟迟不放箭,也都非常困惑。

    就在这时,那名西夏军将抬起手来,示意让本方的鼓号队也做好准备,西夏人要准备进攻。

    也就在这个时候,弓箭手突然放开弓弦,在两军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支羽箭掠过长空,直直的射入西夏军将领的腋下甲胄未覆的地方,那人略微晃了晃,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西夏军队顿时一片哗然,就在这个时候,永昌军的军乐队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军兵们踏着坚定的步伐向敌军冲了过去。西夏人猝不及防,又无人指挥,顿时阵脚大乱,狼狈不堪的向后撤退。

    那名年纪轻轻的射手当然知道自己用不着再冲锋陷阵了,他带着胜利的骄傲,把弓箭高高举起来,还给潘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与自豪。

    “真是好箭法,依我看,不比老郭差呀。”潘正接过弓箭,忍不住对身边的人说:“各位,这次咱们能够一战得胜,这位小兄弟居功甚伟。你这弓箭手,现在可以告诉我等你的名字了吧?”

    这人一抱拳:“小人姓郭。”

    “你叫郭什么?”

    “小人也没个大名,只有小明,不好说出口来。”

    “不是,我等都是苦出身,懂得这些事。”潘正和善的笑了笑。

    那名弓箭手原本的自豪不见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小名就叫虾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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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箭•斧•合(下)

    原野上,一群身穿皂衣的人正赶着几辆牛车前进,他们腰上挂着的腰刀非常扎眼,黄铜做的刀格在阳光下闪烁着。

    他们刚刚在附近的村落征了税,现如今蒙古控制区内的税务非常人性化,采取自助方式,税吏想要什么拿什么,并且会根据你的反抗程度私人定制各类刑罚。

    如今,这群人齐唱凯歌,准备回县衙里面交差,但是在这其中也有几个披带盔甲的人,有些紧张兮兮的四处张望。最近一段时间,针对占领区官吏的袭击越来越频繁,以至于每一只征税的队伍都应该有20人以上,人人拿着刀剑,而且其中还有披甲人。

    盔甲是昂贵的大杀器,有了这个,就不怕那群拿着锄头的土包子。

    此时,河北的田地大多已经收割,整片田野一览无余,只是前方的田间小路附近有一片小小的草丛,也许显得有些可疑。几个人不动声色,只是在队伍里面行走,等到靠近草丛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睁大了眼睛,那草丛中隐隐约约露出一点金属的反光,有人!

    此人大喝一声,整个队伍的歌声戛然而止,一帮壮汉立刻掏出刀枪来,这群人的反应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全都拔出兵刃站好阵势,面向草丛方向展开,并且严阵以待。

    但是那几个长枪手却没有刺中任何东西,小心翼翼的拨开草丛一看,刚才那闪闪发亮的只是个破旧的头盔。

    “还有脚印呢,看样子这帮人确实是在这儿埋伏了。”

    “他们是顺着这个方向逃走了,咱们刚才怎么没有看见?”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猫着腰仔细看着地上的脚印痕迹,在草丛里仔细搜查。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草丛对面的那片泥土中间却裂开了小小的缝隙,原来这里早就被挖好了坑,用木板覆盖着,上面薄薄的铺了一层泥土,远观自然无大碍,但是靠近仔细查看就完全能看得出来。

    想抬起这样的木板也比较费力,动作也有些滑稽,并不太快,如果这群税吏能够及时回头,甚至可以从容的用长枪把这些人戳死在坑里。

    只可惜,以上两点都无法做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预先放置在草丛里的那堆破烂兵器和腐朽盔甲所吸引了。

    趁着这个功夫,二十多名看上去只是普通庄稼汉的人,从土坑里面爬了出来,他们的手上都举着明晃晃的镰刀!

    “哇呀!”最靠后的一名税吏发出了惨叫,镰刀的长刃直接从后背砸了进去,其他人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可是刀已经收回了鞘里,待他们急转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是无数冲上来的凶神恶煞的游击队员。

    转瞬之间就被砍倒了四五人,剩下的税吏急忙要逃走,但是那几个穿戴盔甲的人并不害怕,他们举刀冲来,打算把游击队员就地正法:按照李全将军新开出来的赏格,一颗暴匪的人头可值五十贯钱呢。

    镰刀当然无法破开盔甲,游击队员们连连后退,这群披戴盔甲的狗腿子发出怪叫,更加勇猛的冲了上来,原来四散逃走的那些也都重新聚拢,反身打算抢一颗人头换酒喝。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道旁那些土坑后面,第而排土坑也松动起来,又有三十多名游击队员冲了过来,他们拿的不再是镰刀,而是锤子和斧子。

    这下那些税吏薄薄的破盔甲也完全抵挡不住了,一个个被砸得筋断骨折,死相凄惨。

    “饶命啊,饶命啊,我是刚被抓来的,他们看我年轻力壮,就逼着我当税吏,跟他们做坏事,各位爷爷,我从来没跟着他们为非作歹呀,求求各位爷爷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再也不敢干了。”

    税吏被砍到只剩最后一人,这是个年轻人,年纪也就十六七岁,看到身旁的人全都被砍倒,他直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裤裆也渐渐湿了。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涕泗横流的哭求游击队员们饶他一命。

    李光喘着粗气,他知道,确实有很多势力是被拉壮丁拉过来的,也许昨天还只是个地里刨食的农民,今天就跟着这帮人为非作歹了。他略微定了定心神,冲着身旁的一个大个子努了努嘴。那人比其他所有人都高一头,虽然秋风瑟瑟,却一直敞着怀,露出极为强健的肌肉。

    那名大个子会意,把还滴着血的锤子夹到左边腋窝里,管旁边的人要了一把镰刀,直接走上前去:“老弟,放松。”说着在他脖子上打量了一下,突然用力一拍,那个年轻的税吏猛的睁大了眼,突然感觉自己的视线奇怪的旋转了起来。

    战斗迅速的结束了,游击队员们赶紧捡起地上散落的刀枪,有一些碰出了缺口,而还有一些完好无损。这些队员们兴奋的拍着手中的武器,这个年代没有鸟枪,不然的话,他们也可以用鸟枪换炮来形容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游击队的一大特点就是武器的来源极度不稳定,有的时候好得惊人,有的时候差的要命。就在两个月前,李光率领军马打得还很顺手,近乎于人均一套盔甲,个个都有上好的刀枪,要不是没人会弓箭的话,也能弄上一人一套,此外还有劲弩。

    可是这才两个月过去,由于被敌军端了一处据点,只能靠这些农民的农具来空手夺白刃了。

    不过还好,凭借着这批农具,再加上连续数日来的仔细筹划,总算是再夺取了一批武器,又有了继续战斗的本钱。

    那个大个子激动的把手中的两件兵器高高的举起来:“哈哈,还是你们靠谱,等日子过不下去了,还是要用你们的!”

    李光瞪了他一眼,让所有的人压低声音,赶紧收拾战利品,把所有的税吏都扒了个赤条条,然后迅速消失在平原的远处。在树林里,文月儿和其他游击队员正等着他们回来。

    就在最近,李光接到了两份邀请,都是约他这地方劲旅一块儿去干票大的,从此两军联合作战。其中的一份邀请来自于隶属于高俊的赵永田匡,而另一份邀请则来自于刚刚被彭义斌派到这边来的李泽。

    面对这两份邀请,他还真有些犯难,本质上来说,李光更想带着河北的兄弟们独立作战,不想跟着任何一方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联合才能生存。

    队伍里的头领们也都各自阐述了意见,有的认为可以跟着彭义斌,而有些人主张跟着高俊,还有不少人建议李光做中间人,把三家,甚至王福等人都联合起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李光还有些踌躇不定,在营地里巡查时,看到文月儿还在为全军将士洗衣,又忍不住突然发问:“月娘,你觉得咱们是跟谁联合比较好?”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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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攻•防•学(上)

    李光在踌躇的时候,高俊也同样在踌躇,由于彭义斌进入河北,整个河北地方的抗蒙斗争一下子进入了新**,根据地与赵永的联系也恢复了。

    后者在今年春季的作战中蒙受了很大损失,但是也逐渐吸纳了不少河北当地的群众,但是接连遭到李全的全力追击,丢了不少城池,只能困守少数几座。

    像抗日战争时期那种广泛的农村根据地,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实现,高俊也很清楚的明白,一旦赵永和田匡丢掉最后一座城池,在李全这样有谋略的人镇压之下,基本上就很难再翻盘了。

    于是乎,根据地也出现了讨论:是把他们二人的军队撤回来,还是继续增派力量呢?

    高静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心不把他们撤回来,而是在河北继续保持骚扰态势,与其他各路河北军一起共同作战。

    按照高俊的指示,河北的太平军应该与王福建立起紧密联系,互相策应;与彭义斌实现联合,能够协同作战;而与其他河北义军要保持亲善态度,不用争做老大,也不必强替出头,只要互相之间不内耗,就算是达到了外交上的圆满。

    苗道润被杀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这年头,所谓的复合式的反围剿体系真的没什么用,各路义军之间不内讧,已经是高俊有福气了。

    随着冬季的到来,太平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演练,就在今年的夏秋季节,太平军初级军官们一部分被挑选到武学去深造学习,而另一部分也都参与了各类短期培训班和宣讲会,小规模演习一直不断,如今又到了检验他们作战能力的时候了。

    太平军曾经放过三次大规模的冬季演习,第一次是以小山墩堡的女真军户为假想敌,演练如何攻取小山墩堡,才有了之后雪之进军的顺利进行。第二次则是以红袄军为假想敌,研究如何对付远超本方数量的轻甲无甲步兵。然后才有之后的南旺湖之战、三家林之战、乃至鲁南战役。

    之后还有一次夏秋季演习,是针对更加精锐的宋军的,而第三次冬季演习在今年年初举行,总结了和蒙古人的作战经验。

    现在太平军又进一步的扩大了兵力,培育了一批新的军官,是时候让他们接受考验了,今年冬季的演习主题是,进攻型野战。

    本次演习的地点还是郓城县梁山。

    在冬季的原野上,太平军黑色的军服显得十分显眼,他们按照军官的指令,迅速做出前进或后退的动作,列出各种阵势,表现十分让人满意。

    “夏伯阳的人马差点意思,不能光靠战场上的一腔勇猛,一定要在平时抓好训练。这次演习,你们要敲打敲打他。”高俊坐在高处,看着各军前进后退的步伐,和其他几员高级将领一块儿探讨军官们的得失。

    “有些人在战场上和战场外是两种性格,张惠在战场上谨慎有细致,能观察到敌军的细小行动,真想不到他平时是个性如烈火的人。”高俊对身旁的王浍说:“张惠可以大用。”

    王浍点点头,指着远处的军阵:“冯统制的军马还停留在防御反击的思路上,其实说来,冯统制倒是很倾向于进攻,但是进攻组织的并不好。太平军能够组织快速进攻战役的还是僧虔。现如今僧虔已在陕西,我们要在太平军中新找出一位能够打进攻战的。”

    事实确实如此,随着演习的继续,太平军暴露出来严重的进攻乏力的问题,军官们尤其跟不上思路,大家对于长程作战也没有准备,后勤运输更是个大问题,因为这个,高俊对蒲察阿虎的意见又多了一些。

    “现在的将领们还是不够成熟,依我看,等到明年年初的时候,还是要把贺万岁唐太平他们调回部队当中。”高俊看着远处的演习,心里头其实不算很痛快:“这两位打起进攻仗来确实又快又硬,能让我放心,廖法起也有些劲头,只是他也在陕西。现如今,论起防守来,冯达和楼升都不错,韩武平也打过硬仗,袁镜张惠都能抵挡一阵,但是如果说进攻的话,咱们的军官关键时刻手不够硬。”高俊很无奈的说:“这得先怪我,我就是经常在关键时刻出现犹豫,在这一点上反而不如李铭。”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cò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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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军骑兵也出现在战场上,按照模拟攻防,此时已进入全面进攻阶段,但是郭延嗣所率领的步兵在判断上稍微晚了一阵,被模拟敌军的步兵截断,结果李铭的骑兵陷入重围,高俊懊恼的站起来,这次演习算是搞砸了,唯一能证明的就是:太平军现在的进攻能力不足,缺少敢于打硬仗的军官。

    士兵们也都知道这件事,一个个显得垂头丧气,晚饭也吃不好。各级典史已经被叫去紧急开会,要他们回来教育士兵,不能拿模拟敌军的各单位撒气,也绝不能口出怨言。

    而军官们都到高俊这里来吃饭,小心翼翼的,连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都听不到。

    “别死气沉沉的了,这件事也算是在预料之中。”东坡肉都凝固了,但还没人敢动筷子。高俊终于发了话:“演习就是为了发现问题,现在咱们的骑兵被自己人截断,总比在战场上被敌军截断要好。”

    但是军官们没有人把这句话当作是高俊的赦免,恰恰相反,这是隐含着的不满和期望,更是一道命令,所有的太平军军官必须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努力的把自己的进攻水平提高上去。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表现不佳,至少有两名指挥引起了高俊的兴趣。

    第一个是已经荣获英雄称号的崇丛方印,这次,他再一次表现出了高超的越线攻击能力,率领军兵假扮敌军连续行军十二里,在敌军各部中穿行,丝毫没有引起怀疑,比起他在济南的那场突袭更加成功。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另一个更有趣,在今天的战斗中,高俊看到了一面认旗,上面绣的是六牙白象,这个旗帜下的军使就是该旗的指挥。在进攻战斗当中,面对敌军的第一次反突击时,本来他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预判,并且提前下令让军兵收缩。但是当冯达的命令下来时,他们又不得不尴尬的重新展开,因此蒙受了更多的损失。

    这名旗指挥叫白长岁,是押剌百户人,在此以前,高俊对他的印象不深,但是他们这个旗的典史高俊非常熟悉,是原本的材官队正祝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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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攻•防•学(下)

    进攻型野战演习的第一天在愁云惨淡中结束了,之后的长途行军是另一场重头戏。

    太平军军兵们要从梁山出发,目的地是青州,在这一路上不会得到任何沿途补给,所有的军需物资都在出发地,要通过沿途设置粮站,想方设法的走到青州。

    有两个营参与了这次演习,分别是冯达和郭延嗣,尽管明面上没有说,但有个别低级军官挤眉弄眼,说这是让最好的部队和最差的部队一块走一走,看看太平军的上限和下限分别在哪里。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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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营统制带领军马料开大步,但是很快就发觉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一切补给物资都要从后方运过来,沿途设置粮站也非常困难,还经常的遭遇小规模的遭遇战,导演部动不动就宣布后方的站点遭遇敌袭,士兵们屡屡断顿,士气低落。

    又饿了一整天的夏伯阳气恼的带着他的都前进,按照军令,他要到前面去问路,顺道搞点吃的。但是刚刚进村,立刻有两名承局走了过来:“军使,你的队伍在村里遭遇全歼,你现在留下5名重伤的士兵,剩下的人可以回梁山去休息了。”

    夏伯阳顿时怒气勃发,伸手就想要理论一番,身旁的几个人赶紧把他拽到边上,军佐章权伸手点了五个人:你们五个留在这里。”

    “我要提醒你们一下,你们5个现在算是重伤人员,如果两个时辰内没有医护兵来的话,你们也要算死。说真的,军佐,要不然你就带着队伍先留在这里,反正估计两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有人来的,一个都就是要整整齐齐。”

    “我去你的!”章权也有点生气了,但是片刻之后还是笑了起来。

    “军佐,当初你在宝胜寨招我们当兵的时候,可说咱们的认旗是鸟踏祥云,有好兆头,可咱们的好兆头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有士兵已经就地而坐,还把盔甲卸了下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两个营的军马又被导演部事先串通好的村民指错了路,而导演部也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宣布按照地图来看,他们已经陷入沼泽之中,损失了若干兵员和牛马。

    两个营的部队走了七天,就已经损失了8%的兵力,而且仅仅移动了二百里左右。

    结果让人大吃一惊,绝大部分部队在走到兖州之后就以困苦不堪,而牛马的损耗量也远超过原先的预计,这次演习不得不暂时叫停。

    高俊固然感到气恼,但也知道这结果并不出乎意料,牛马的数量还是太少,其他各项准备也不够,部队没有长途远距离作战的经验,后勤部门更是极端薄弱。习惯于本场作战内线打击的太平军还缺少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能力。

    楼升是太平军最早的后勤负责人,但现如今他还在带部队,而现在的总判张大春今年冬季则要跟孙庭一起渡海北上,到辽东去作战。因而,组建合适的长程运输部队,提供远程作战能力,这一任务就落到了助判胡光祖的身上。

    这位江西老表倒也没有推辞,表示一定会争取练出一支符合要求的运输兵站部队,为太平军反攻河北做好准备。

    按照高俊当时的想法,参谋与管军的职位还会不断轮换,过一段时间可能又要把富有经验的楼升调到联勤曹去抓这件事,而胡光祖则可能一段时间之后就调去某个营当统制。

    不光他是这么想的,楼升和胡光祖二人也是如此认为的,谁也没想到,胡光祖在后勤这摊子上越干越大,一干就是一辈子。

    高俊在梁山又呆了几天,意在让张亮和孛涅察尔也过来,谈一谈有关在淮北放牧牛马的问题。按照这两个人的书面报告,到明年冬季,砸锅卖铁也只能提供一万匹战马和数量稍少一些的牛和驴,远远不能满足太平军全面北伐的需要。

    但是,却突然有一位不速之客来访,这个人黑着脸,两条辫子甩来甩去,一进到高俊的会客厅,把二郎腿一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说,是什么风把武宁军节度使吹到我这里来了。”高俊看见是纥石烈志上门,已经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也不动声色,吩咐上茶待客。

    “我来做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纥石烈志怒气未消,茶水端上来,他想都没想一饮而尽,虽然喉咙都快烫脱一层皮,但却强装镇定,哑着嗓子兴师问罪。

    “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了郎君您不高兴啊?”

    “别装了,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说咱俩打住吧。”高俊站起身来:“你是不是想说,为何我没能堵住彭义斌,反而将此人放到河北去了?”

    纥石列志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我看温敦郎君不是没能堵住,是根本没想堵!别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不但我清楚,现在就连蒙古监军也知道了。温敦郎君啊郎君,我真不清楚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居然连这种事都敢干。官家问下来,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咱们两个也是有日子的交情了,你对我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是想叛国投敌,今天不妨明明白白告诉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要是把我放了,以后再见面是敌非友!”

    纥石烈志杀气腾腾的说出这些话来,高俊反而倒是一点都不心急了,足足安静了半晌:“我手上两万多禁军,只听我一人号令,官家从未施以恩德,你说,他如何敢杀我?”

    这下,纥石烈志从脚趾头到耳朵跟前都哆嗦开了:“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奴高俊,你果真是要造反!”

    “谁说我要造反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守着山东,保境安民吗?要我说,完颜珣不会杀我,但也许会杀驸马安贞,也许会杀你,他也守不住这片江山,大金眼看就要玩完了。”

    “你!你胡说八道!今上圣明,虽有播迁之难,但总会转危为安,安贞乃是朝廷倚重的一方元帅,怎么可能会被杀!”

    “这话你自己信吗?我问你,你tmd那圣明的今上怎么丢掉了半壁江山?而且还把猛安谋克户全部内迁至河南,以至于河北民众从此寒心。现如今,金朝只剩下一点残山剩水,朝廷内还在内斗不休,高琪见宠于内,排斥忠良在外。至于驸马安贞,如果朝廷果真能够任用将才抵御蒙古,或许还能团结民心,但现如今朝廷只想窝居河南,他这样的危险人物,恐怕活不了几天了。”

    “你说什么鬼话!”

    “不信的话,咱们就等等看,朝廷如果真的想要收复中原,也许还可以收拾民心,但恐怕安贞就要见杀。你跟我一道南征宋家,应该知道那些老将是怎么死的,宋朝发生过的那些事情,金朝还会再发生一遍,第一次是悲剧,第二次是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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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法•理•情(上)

    纥石烈志嘟嘟囔囔的从高俊这里出来,碰到什么都想踹一脚。高俊暂时稳住了他,但这并不是高俊的劝说多么高明,只是就连纥石烈志也知道,高俊向他分析的那些事所言非虚。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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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郁闷,他知道,高俊说的没错,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皇上必然不敢擅杀此人。而且,就算是他现在站出来指证高俊是个大逆不道的叛贼,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信。

    这就是高俊的底气所在:“我们不妨拭目以待,你那位圣明的今上马上就要问罪安贞,到那个时候,金朝的命运也就决定了。”

    “官家会问罪安贞大帅吗?”纥石烈志解开坐骑的缰绳时,心里面还有些犹豫不定,但随后他就摇了摇头,把心思全都赶走:“安贞大帅是国之栋梁,今上怎么会对他下手呢?这肯定是高俊这厮的缓兵之计,回去之后要立刻调动军马,随时准备围剿这厮。”

    纥石烈志带着扈从走了,但是却迟迟不忍心告发高俊。

    而就在此时,何志也已经在齐州重新开会,商讨太平军的机构简化,为农民减负的问题。

    有一件事特别能反映宋朝和金朝在治理方略上的差别:榷盐。

    自从炎黄以来,盐一直是国家收入的重要一项,汉武帝实行盐铁专营,为国家增加了巨大收入。无论男女老幼都要吃盐,这是一种隐形税收,而宋金两朝也在盐业上获得了巨大收入。

    既然盐业如此重要,那么查禁私盐自然也就成了重要事务,北宋政府严厉的绞杀私盐贩子,并命令各州盐政采取手段。设立了专门的巡盐官和弓手到各处去查禁私盐,并且采取了连坐制度。而养这群人的支出当然也折进了盐价里面,北宋时期官府卖给盐商的盐引是每斤40文上下,再加上几笔过路关税,卖出时在60文以上,南宋由于通货膨胀,盐价一度膨胀至2000文左右。

    金朝一开始沿袭两宋的做法,设立了巡盐官和弓手查禁私盐,但是由于巡演弓手经常扰民,甚至故意携带私盐栽赃陷害。因而后来禁止他们随意入室搜查,但这又是放纵了私盐发展,以至于河北河东皆用私盐。

    金朝生产盐的成本大约在文左右,而卖出则是38文左右,在这种情况下,似乎应该学习南宋,提高盐价,设立更多的检查机构来消灭私盐。

    朝堂上讨论之后,觉得与其费力设立更多的检察机关,倒不如想办法降低成本,于是撤掉所有的巡盐官和弓手,将官盐的成本大幅降低,卖到和私盐一个价,也是20文一斤,走私盐的路,让私盐无路可走。

    现如今,农村的提留款欠款相当之多,为了征收,各县单位都加派任务,增加税吏,委托地方商业机构协助核查,反而为了征税花更多的钱。这次走访基层,何志也拿来了泗水县的县衙支应纪录,全县去年的支出居然有近14都是在征税,这样的浪费实在太过惊人。

    “农村里的提留款全都取消,过往三年征收的提留款,今后也分三年发放回去。你们养的那些多余的税吏通通给我赶回家,有这身的力气,还不如上前线去扛枪!”何志也有些罕见的动怒了:“孔主席,你是户政府主席,这件事你先做检讨!”

    孔元政也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的站起来,做了一番自我检查,表示自己太过心急,以致苛政害民,争取以后适当的放宽对根据地民众的索取。”

    “我也知道轻徭薄赋的政策实行不下去,咱们现在前线打仗,需要共之你搞财政改革,为前线提供足够的军资。但咱们税收不光是要多,更重要的是有效率,为了收税浪费更多的钱,这就是买椟还珠,咱们要是这么做,对根据地是有罪的。”

    何志也顺便提起乡村发展贷款的问题:“我说了,提留款分三年还清,今年是第一年,我想应该还有不少剩余提留,各县机关可以用这个来办理公廨本,放给商人们做本钱,如果明年能够有盈余的话,我要在其中抽一部分做一个农村发展基金,共给各村进行小规模的发展贷款。而这笔收入的大头,还是给各州县管社机关作为办公经费。不过,给商人也有可能会折了本钱,要看你们的眼力如何,明年能不能收回来,也要看你们的本领,但是谁在跟我玩儿扒房子牵牛那一套,我第一个撸了谁!”

    所有的人都唯唯诺诺,表示绝对不敢再搞那一套了。

    “翟院长,这件事我还要问问你,管社干部这么无法无天,也是咱们根据地的物权法和民法始终没能编定出来,六条政纲立了一年有余了,该给你的人也都给了很多了,可是到现在一部成文法都没出来。你老说要培养人才,究竟要培养到什么时候!”

    “何先生,法律此事最是要谨慎,一旦颁布就很难收回成命,所以每一条都要仔细斟酌,万一有所缺漏,那涉及的可不仅仅是扒房子牵牛那么简单。”

    “如果放在平时,我确实不急,可现在咱们是火烧眉毛,几万蒙古人就在北方等着咱们,你要是编不出法律来,根据地行政就无法可依,大家思想行动不能统一,力量就不能往一处使。你说说,你说说,你倒是要追求完美,可现在根据地哪有给你准备完美的机会!”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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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志也还没把话说完,翟呈信已经站起身了:“何先生,我得说,你不懂法律,也不懂司法!”

    旁边的赵汝凡差点晕倒,吴广庭一脸急切的想要站起来说几句说和的话,但是何志也脸色铁青的一挥手:“管好你自己那摊子!”

    “何先生,你和高郎君都说过,要以法律为依据,法律是基石。既然如此,我们就绝对不允许在法律中出现差错,一定要制定足够合适的条例,想要让法律有尊严,首先就要注意其稳定,绝对不可轻易增补修改。正因为如此,我和全体司法院的干部才宵衣旰食的研究根据地过往案例,争取编定完美无缺的法律!”

    大家看得出来,何志也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但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必须提醒你,没有完美无缺的法律,法律就是在不断进步的。法律的威严也不来源于我们的推崇,或者是你们制定的合乎多少大道理。而在于它切切实实保护了百姓们的生活,维持了社会的发展。你要是不能这么想,我会找到这么想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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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法•理•情(下)

    高俊从梁山返回之后才得知这件事情,也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一向好脾气的何志也这次也居然如此动怒。

    在泗水县吃的那几个生米团子对何志也的刺激太大了,让治下的百姓只能吃冷食,这让这个山东的父母官感到由衷的自责和愧疚。

    “如今大计是抗击蒙古,何先生何苦这么与人较真?高郎军说了,他也是支持你的意见的,但是现如今只有略微让步,让司法官员们切实认识到他们所做的不对。。”王浍来劝何志也。

    “但是根据地的百姓们还能耗得起吗?何必非要流血才能进步?”

    “高郎君也说呢,有什么办法不流血呀,为今之计,要么你让翟呈信放手去干,他吃了亏,自然会灰头土脸的过来承认错误。要么你就把他免了,我敢保他一定撞死在军民元帅府大门的柱子前,到时候你再换个人。”

    何志也被逗笑了,勉强同意了高俊的想法。

    当天晚上,高俊又以何志也的名义,让小双去给翟呈信送了一篮子老根据地新摘的秋梨,意思说前几天何先生在会上说了几句重的话,现在觉得不应该,给翟院长赔个梨(礼)。

    “这梨我可不敢收,何先生挂念根据地百姓的心思之重,够我们学一辈子的。”翟呈信心里面还有点芥蒂。

    也就在10月底,另外一位客人回到了山东,王汝弼从开封回来了,准备渡海再回辽东。

    他向完颜珣汇报了辽东的情况,这对于金朝朝野来说是一次人心上的振奋,王汝弼因而也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在开封风光的呆了几个月。然而,完颜珣却无法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保证,只能给坚守东北的金军将佐加官进爵,并要他们继续坚持,声称朝廷很快就会北伐,收复沦陷江山的。

    王汝弼当然知道这都是瞎掰,朝廷根本不像是要北伐的样子,前线的局势也没有明显好转的迹象,只能说是能安一日是一日。但是回到山东的时候,接连而来的消息却让人振奋。

    高俊再一次以非常隆重的礼节接待王汝弼,并且在时间提出,山东这面愿意派出些人手去援助辽东。

    这个提议让王汝弼吃惊非常:“既然山东这边能腾出手来,为何在我去开封前不说?”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们也是到现在才最终下了这个决定,在胶东的东莱公孙庭我早有交情,他近日打算带一支军马渡海去辽东,而我替他看守后院。”

    王汝弼在辽东呆的久了,对于山东这几路义军实际上的关系并不了解,真的以为高俊孙庭燕宁等人是平级关系。听完这一番话,顿时大喜过望:“如果孙公果然能够率军渡海援辽,可谓社稷之幸。

    几个人迅速交换了意见,按照约定,孙庭会派出一支约50人的先遣队随王汝弼一到前往辽东,勘探海陆情况,商议后勤事宜。随后,孙庭会亲自率领两个营的兵马前去辽东,协助和事业还端作战。

    “两个营的精锐人马可是有四五千人,全都是盔甲蔽体,刀枪精良,对于辽东来说,可是一支生力军,只是战马不足。”

    “这件事好说,我虽然离开辽东已有半年,但是想必辽东的情况并未发生根本变化,只要孙将军愿意率军前来,直接给孙将军500匹战马不成问题。”王汝弼心情大好,连忙向高俊和孙庭做保证,说辽东绝对不缺战马。

    这次孙庭选的两个营分别是张惠和陈秉彝的,而孙庭的老搭档张大春自然也要带去,并且兼任其中一个营统制。在高俊的主持下,军队的人事进行了新一轮的调整,并且确定了跟随孙庭去辽东的部队名单建置:

    太平军辽东阵

    阵将军:孙庭

    阵副将军:张大春,张惠网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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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长史:陈秉彝,阵佐史:程辟

    阵总判:赵永(暂缺),阵助判:刘俊海

    一营统制张大春(兼任),副统制齐昭;

    二营统制张惠(兼任),副统制袁镜;

    轻骑兵旗指挥桑真。

    陈秉彝这下子又不带兵了,算是高俊对前一段时间风波的最后回应,这也对他是一种保护。除此之外,近一段时间,这两个营要开展一些低温状态下的训练项目,尤其是在沼泽湿地的作战。东北地区多沼泽湿地,不光是著名的北大荒,在这一时期,在沈阳辽阳西面就有面积广大的沼泽,也就是明代大大有名的辽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先遣队抵达辽东四十天后会派人回来,这个时候,已经完成相应训练的两个营就要分批开赴登州,并准备坐船北上。

    很明显,孙庭手下的人才梯队不如潘正,但是,作为全军第三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高俊还是给予了孙庭极大的保障。

    “这个军佐叫夹谷陀里满,是胡里改人,这次我特意把他调出来,安排到远征辽东的军马里,他在那里说不定可以鼓动同乡来参军。”高俊很细心的将军队中辽东籍的人挑出来,几乎全都交给了孙庭指挥。新八一中文网首发

    太平军的籍贯成分如何,这也是个让人感兴趣的问题,根据赵昉曾经给高俊的一份保密统计,太平军的地域成分在现如今的全国所有军马当中,也许也是最广泛最混杂的,其统计如下:

    山东两路:39%

    河北大名三路:12%

    陕西五路:8%

    淮南两路:8%

    河南路:7%

    中都路:4%

    辽东三路:4%

    江南东路:3%

    荆襄两路:3%

    江南西路:2%

    河东三路:2%

    广南两路:2%

    蒙古:1%

    其他:3%。

    短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军队的成分已经产生了不少变化,但毫无疑问,广泛的各方精英为高俊的顺利扩张提供了条件,即便是从来没有去过辽东,在一大群辽东老兵和难民的口述下,材官队还是制作出了一幅辽东的地形图,而且在高俊的记忆里大致吻合。

    也就在十一月一日,孔元政等人宣布本财年结束,并且进行了相应核算,在四天之后将初步账单交给了高俊,开始了本财年的总结大会。

    在这一财年,太平军拓展了整整一倍的人力财力,获得了北部五州这样富饶的地方,但是依旧面临艰巨的斗争形势。高俊确定了下一财年的工作目标:努力发展工业,吸引外地投资,积攒军资军储,扩大短期收益。为后年的北伐创造条件,把以往的政策争取变现。

    根据指示,军费支出将从今年的77.2%提升至85%。

    今年冬天将继续开展煤铁工业,打造军器,暂停收益太慢的水里建设,全面为战争做准备。

    但是何志也辛辛苦苦保住了几个项目,包括在黄河沿岸设立水文站——未来想要繁荣昌盛,就必须治理黄河,想要治理黄河,必须提前了解黄河,今天设立水文站,二十年之后,必然是丰富的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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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荫下行夏启牵情网,灯前对夏师弹箜篌(上)

    根据地的婚姻观究竟是怎样的?这也是后世争论的一个有趣的话题。尽管在这些学者们所处的时代,国家已经完全的实施了一夫一妻制度。但是,高俊刚刚开辟山东根据地的时候,显然没有心情在炕头上做文章,自由恋爱什么的也是飘渺无影的事情。

    恰恰相反,为了维护根据地的稳定,尽快进行北伐,高俊对于家庭的稳定和谐极为看重,子女对父母的违拗,很有可能使他们在劳改营里呆上三个月到半年。

    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一名青年军官和一位女学生在林荫道上散步,这情景就像是根据地新出的玻璃屏风上的气泡一样扎眼。

    这名青年军官是夏启,可是在他身旁的女生却并不是阿红,恰恰相反是带头霸凌阿红的邰真静。

    “既然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

    “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为难阿红,这姑且是看在一位太平军军官的面子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我应该遵守协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夏启没有想到真静眉毛一挑:“难道你觉得女人就不会遵守协定吗?”

    “啊,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在故意说什么蠢话,难不成是觉得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女生很好骗?”

    夏启心里腹诽,只能不咸不淡的回一句:“咱们可已经说好了。”

    “你们这帮蠢材,我简直要后悔了。”真静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后快步走开了,留下夏启在后面直莫名其妙,这个姑奶奶可真不好伺候。但是,眼下又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先委屈一下自己,勉强哄她开心一下。

    夏启是趁着部队休假的时候回到根据地,才得知女学里面的霸凌事件,思来想去,他没有直接去找阿红,也没有捅破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是去找始作俑者。如今来看效果还算不错,虽然真静嘴上说的厉害,但也答应了他以后不再进行霸凌。

    除此之外,夏启也开始多方打听阿红在学校里的情况,毫无疑问,她过得不快乐,而且缺少朋友。夏启只能想想办法从侧面入手,争取为阿红赢得一两个真心朋友。

    这当然有些困难,但是夏启在贴军当中也认识了一位好朋友,这位兄弟叫顾晖,他妹妹顾贞也在女学读书。

    顾晖答应帮忙,在探亲回家聊天的时候,婉转透露了一下,说阿红在两年前的汶阳保卫战中立下功劳,而且是高郎君亲自点名的,所以尽管她家境贫困,也能够入学读书。

    至于什么人贩子的女儿的事,那都是子虚乌有,是敌人散布出来的,真正的根据地群众要提高警惕,冷静思考。

    顾贞对哥哥一向相当信任,听了不显山不漏水的一番闲谈之后果然信以为真。一想到过去一段时间大家对阿红的冷眼,顿时觉得是自己不应该,所以等到返校的时候,对阿红殷勤得过了份,让后者大惑不解,还有些戒备。

    但是,很快两个人就消除了误会,得以融洽相处,这件事也让阿红感到了久违的快乐。

    尤其是当她看到学校外面有一位身材挺拔的青年军官等她时,那种快乐更是掩饰不住了。

    “上个月,我听说很多军马要调到辽东去,那时我真是担心,害怕你一块被调去了,得知你现在还在这,真好。”

    “可惜我也不会呆的很久了,阿红,等到冬季结束,我们还是要出发打仗的,而且还会走很远的路,这段时间,你要在学校里多交朋友啊。”

    阿红点了点头,但又黯然神伤:“要不然,你申请一下调入地方军当中吧,我听说各位节度使的地方军一般不会轻易出征,如果你能留在这些军马里该多好啊,那样的话我们也能相处的更多一些。”

    “那怎么能行呢?这时正是保家卫国的重要时节,像我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高郎君在六年前的大度收留,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在这种时刻,绝对不能有丝毫懈怠!”谈到这个问题,夏启就变得无比严肃,阿红也只能放弃劝说。

    看出来气氛有些尴尬,夏启连忙对阿红说:“这次我可是给你带了很好的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阿红当然猜不出来,夏启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掏出两块小小的牌子:“今天晚上在齐州会有音乐演出,据说是开封来的一个谈什么的大师,我们也分到了四张票,刚好有个兄弟家里有些事不能去,我就花了点钱把他的符印借过来,今天晚上你扮上男装,跟我一块儿去看看演出如何?”

    “啊,你花了多少钱啊?”阿红的关注点让夏启措手不及:“也不算多,也就是十道会左右。”

    “你该把这些钱存起来,何必要看什么音乐演出呢?”阿红有些责备,这可不是娇嗔,但是夏启却兴致很高:“没关系,你早点换衣服,咱们一起去,到那个地方要小声一些,咱们座位左右边的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但别人不知道。”

    阿红只能心有怏怏的答应了,当天晚上,军民元帅府果然灯火辉煌,高俊等人换上正装,在阶下正色而做,而在台上的,是一个年近三十,但风韵犹存的华衣妇人,容长脸,皮肤白皙,而她身旁的乐器,在场所有的人都认不出来。

    包括高俊,在这位乐师刚来拜访时也完全认错了,直接惊呼:“这不是竖琴吗?”

    还是何志也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没文化的高俊:“这不是竖琴,应该是箜篌。”

    确实如此,这个妇人是跟随购买龙骨的使者回来的,她叫夏芳师,是演奏箜篌的名家,在河南一带早有盛名,曾经住在转运使王质府上,王质去陕西后又重回民间。听说来开封购买龙骨的使者是高俊派来的,当即愿意和使者一起抱琴东去,为高郎君演奏。

    这让高俊简直受宠若惊了,询问之下,夏芳师淡淡答道:“奴婢的家人住在河北,全赖高郎君血战才得以保全,如此大恩难以为报,愿以一曲聊慰宽心。

    高俊倒也是脸皮厚,向这位杰出的演奏家请求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希望能允许高俊带根据地的军民一块儿听演出,而夏芳师爽快的答应了。今天,军民元帅府外的广场上聚集了四五百人,不光是军兵和学生,还有本地士绅,邰真静也和她的父亲坐在后面。

第二章 荫下行夏启牵情网,灯前对夏师弹箜篌(下)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关于形容箜篌的那些古诗,高俊倒也记得几首,但是直到今日亲耳一听,才知道什么叫三月不知肉味。一曲演奏完毕,全场极度静默,就连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大家都被神乎其神的演奏所彻底震惊了。

    一共要演奏六首曲子,在前三首结束的时候,大家可以略微休息一下,高俊不住的摇头,对何志也说:“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高俊,你别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要我说,你这是穿越了七年很少听音乐,所以说感知度下降,随便什么样的音乐都能让你非常感慨。”

    “这么说,演奏并不好?”

    “谁说演奏的不好了,夏师的技巧神乎其神,让人叹为观止,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看到那箜篌了吗?是用木头做的,以丝为弦,全凭匠人自己慢慢调试,所以音域不宽,音色也谈不上十分清亮。说实话,后市的工厂产品也要比这个强。”

    “此话当真?”

    何志也叹了口气:“其实,最好的乐器还是手工制作的,不过那是因为成本。但是这个时代,手工制作的乐器却远远达不到咱们那个时代的工业产品的水平,不是不能进行精加工的原因,而是本时代的乐理知识还不够先进,连十二平均律都没有呢。咱们所熟知的各类民族乐器,包括琵琶,扬琴,古筝,古琴等等,都是在新中国建立之后,根据西方乐理知识,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完善,才终于确定了形制。”

    高俊点点头,同意何志远的看法,确实,虽然夏芳师已经发挥出了人演奏的极限,但受于乐器所限,如果仔细回忆两个人以往听过的各类音乐的话,《我的滑板鞋》配乐可能都比这强一截。

    但是对于在场的其他人而言,心情却截然不同,即便生活困顿,音乐也足以震撼心灵,在清脆的箜篌声当中,有人流下了滚滚热泪。

    真静不是个能平心静气欣赏音乐的人,但是也被演出的效果所吸引了,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事实:全山东最有权威的人恭敬的坐在台下,听一个年已三十的女人演奏,而且无比恭敬,无比尊崇,他们深深被这个女人手中那件有魔力的武器所俘获,牢牢的被其所操控着。

    这真是美妙而又可怕的事业啊。

    演出结束的时候,真静还陷入这种震惊之中,以至于退场的时候差点撞上别人,她的父亲赶忙道歉赔礼,但是真静却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了,这让差点和她撞上的高俊感到有些惊讶。

    但这也只是暂时的,音乐听完了,正事还要继续去做,就像电视剧里所演的一样,主角总是不能平心静气的听完一场音乐会,大概是演奏到第五首曲子的时候,傔从给高俊递来一封急报。

    “看样子我们不得不出兵了。”

    “北边出事了?”何志也考虑了一下:“不应该啊,虽然说河北大军压上,对义军运动又产生了一些抑制,但是他们不能这么快就又能对根据地发动进攻吧。”

    “不是北面。”

    “南宋就更不可能了,现如今他们还嫌自己的力量不够弱小吗?”何志也觉得更奇怪了。

    “也不是南面。”

    这下何志也明白了:“蒙古纲要搞摩擦!”

    情况确实是这样,而且一下子就戳到了高俊的痛点:蒙古纲直接动手截留了高俊运往河南内地的一大批商品,其中包括不少贵重的玻璃制品和香皂,这些东西本来是要换根据地急缺的硫磺的。而另一方面,更是直接扣留了采购人员刚刚从河南那里弄来的煤矿设施,这些东西要是十天内运不进来,新开的沂州煤矿整个都要摆工。

    是可忍孰不可忍,面对蒙古纲这种灼灼逼人的态势,高俊和整个军政院的主要干部连夜开会,确立了基本原则:

    既然对手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那太平军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商业路线的畅通和军事物资的供应,太平军必须立刻出动。

    这场打击有两个要求,第一是一定要迅速猛烈的挫败敌人,震慑蒙古纲,迫使他让开商路,绝不能黏糊不清,拖泥带水,甚至与敌军陷入长期纠纷当中。但是在另一方面,也不能展现出过于强大的实力,刺激金朝朝野,要把威慑力控制到一定的范围内。

    “这种活我可干不了,这是要打得强硬,但又不能强硬,什么事嘛!”张惠第一个发起牢骚,他对高俊的这一方针有些不满:“蒙古纲扣留我们的合法物资,其曲在彼,既然他们理亏,咱们就应该堂堂正正的挫败他们,干嘛这么扭扭捏捏,好像是咱们做亏心事一样。”

    “这是策略!”高俊有些没好气的说:“现在我要求在座的各位,把咱们太平军想象成一支孱弱的兵马,现在为了捍卫利益要进行最后一搏,摆出无比拼命的架势,在这个基础上,咱们探讨如何进行军事行动。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只要高俊摆出不要命的姿态,蒙古纲必然会感到事情棘手。而太平军真正的实力与意图,都应该妥善的掩盖好。

    在这种指导思想之下,太平军即将进行的战斗变成了一场武装花衣游行,按照要求,五个营都要出动,摆出一副全力一搏的姿态,采取突然袭击的形式,在敌军低估了太平军对这件事的反应力度的情况下,突然发动全面攻势,迫使对手放弃刚刚占据的商业要道,造成既成事实,随后再进行谈判。

    总而言之,气势上一定要又猛又弱,要让蒙古纲知道这次输了,但又觉得下一次能赢。。

    但是谁来具体负责这次作战行动呢?高俊明确表示,他虽然会随部队行动,但只能做个旁观者,真正筹划这次行动的人要另外挑选,孙庭正在选训要随他北上的队伍,也不能把时间浪费到这里。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眼睛一亮,长久以来,根据地里能够独当一面的只有高潘孙三人,多少人想抢第四个位置而不得。

    路哲曾经有过机会,但是如今已经卷铺盖回家了,冯达也是强力人选,不过,在前不久的演习当中,他表现出了缺乏进攻才能的一面,而僧虔等人也各有各的薄弱之处,直到现在,高俊还是举棋不定。

    这下大家终于看到了一丝机会,也许这次战场上的考验就是一个试金石,看看谁能在一场大规模的主动进攻战役里完全的逼退蒙古纲这支还算不错的部队。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毫无疑问,在高俊这里能获得极好的印象分。

第三章 调五味诸将论敌策,布七路冯达调军兵(上)

    按照高俊的要求,各位军官们各回自己的营内,在一天时间内提交一个初步的进攻预案,高俊择优采纳,可以和本营的参谋班子们讨论。

    虽然对自己手下的进攻能力已经有所认知,但是各位军官提交上来的进攻方案依旧让高俊哑然失笑。

    李铭的战术是“鱼香肉丝”:既然太平军已经有了一群如虎似狼的好兄弟,当然要趁这个时节一拥而上,从不同的方向发动进攻,各展身手,让敌军感受到你的冲击力,甚至一时间不能琢磨出你的特点和实力。青椒,胡萝卜,木耳,泡辣椒一起上,转瞬间给你极丰富的滋味感受。

    但是,尽管转瞬间烈火烹油,收兵却也要收得及时,使得口味能够届于小糖醋口和小酸辣口之间,既不让对手看出你并没有真的想大打特打,又不能将敌军彻底惹火。

    战术的思路倒也不是不对,但是要从各个方向一同发动进攻,很容易力度不够,毕竟高俊现在手中的佐料也不多,不足以烹制蒙古纲这么一大坨好猪肉,而且万一真的炒出了鱼香肉丝,各种菜都混在一起,想要及时收手也是很困难的。

    张惠的战术是“爆炒腰花”,不要搞百菜百味的混合型香料,只以一道鲜爽取胜。和李铭从不同方向上一起发动进攻不一样,张惠主张以一个到两个纵队的形式完成单向突破,插入蒙古纲的阵营当中,撕裂对手的几个主阵地。

    但是同样炒的也要注意火候,稍有不慎,腰花炒老了,那可就麻烦了。所以,一定要插到正到好处,让对手被你插的浑身通电一般,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只会咿咿呀呀的一瞬间猛的抽出去。高俊只能付之苦笑,两路纵队真的插进去,那可不是想收就能收得回来的。一旦蒙古纲稍微有所预备,选择反击,那这仗就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直到一方彻底被击垮,毫无疑问,另一方就变成了叛军。

    冯达的战术是“清蒸螃蟹”:螃蟹虽然个大味美,但最好吃的还是那一点蟹膏,但要想吃到,必须先热水砂锅好好烹它几个时辰,让这螃蟹松掉,才可以从容卸开。而在冯达的计划当中,绝大部分部队就要充当软化螃蟹的热水,让蒙古纲的军队警戒当中逐步松懈。随后,以两三支有力部队作为拆开蟹壳的器件——按照冯达的意见,他手下那位丛方印是穿越战线发动进攻的老手,可以让他们的军马稍作准备,各路大军齐上,而丛方印率军打个空隙进去,直接夺回各类物资,占据中枢的有利地点,迫使蒙古纲松口。

    这份计划倒也挺符合高俊的意见,但是螃蟹煮没煮熟,总是不好轻易观察,万一钳子刚伸进去,就被螃蟹那一对大螯足死死夹住,高俊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楼升的战术是“潮汕牛肉丸”:上好的整块牛肉,任凭木锤如何捶打,乱成一片,但终究是筋络相连,包起来依旧是极具弹性的丸子。按照楼升的意见,太平军就应该像这块牛肉一样,死死地包住敌军各部,夺取船运,破坏后勤,任凭敌军如何叫骂挑衅,我方绝不与其兵刃相见,可以后退,绝不松口,打不烂,摆不脱。

    意见是个好意见,如果高俊像李云龙那样手中有八个营,当然也愿意采用这种办法。只可惜,高俊的两万多部队还不足以完全包裹住蒙古纲的人。更何况万一对手不是用木槌,而是率先使用钢刀,高俊不能冒这个险。

    最可恨的是郭延嗣,他的战术居然是“东坡肉”!换句话说,既然敌军如此难熬,那我们就要跟他们比比劲头,将队伍列在黄河东岸一线,对对方造成威慑,而蒙古纲也必然不得不出兵相抗衡,看谁熬的过谁,不消一个月,对手粮食不济,也就只能服软求和。

    看到这份作战计划,高俊气得差点没掀桌子。

    整体来说,鱼香肉丝,爆炒腰花和清蒸螃蟹三个办法所采用的手段类似,也最符合高俊的要求,所以,本次战役的指挥官,就要从李铭、张惠和冯达三个人当中挑选。

    这可不是好办的活,以至于中午的时候,高俊面对热气腾腾的猪肉包子也失去了胃口。

    为了厉行节约,军民元帅府已经采取了食堂制度,统一的食堂成批量制作工作人员的饭菜,不再依赖外卖或者是各类承包(要不是害怕有失体面,何志也恨不得亲自做个代言来赚钱),而目前军民元帅府的食堂负责人正是当年十字坡上有名的馒头西施孙玉娘,自然各类荤素馅的好大馒头也成了根据地食堂最常见的美食。

    食堂有四级分等制度,根据地干部根据自身的行政等级,可以分别在四个食堂里自由选菜。就餐区域是隔开的,但是干部们也经常性的到普通官吏的区域里来就餐,甚至整个部门直接包下一张桌子。

    如果本人愿意加钱的话,也可以跨级来选,吃腻了九品以下的青菜,也可以加点钱去买七品以上的鸡蛋。只不过,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何志也总会笑眯眯的凑上去,对这些青年干部嘘寒问暖:“多大啦?”“是不是喜欢吃这个呀?”“你现在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年轻人不要大手大脚的花钱,注意储蓄,回头也要多孝敬父母。”

    何志也绝对没有任何恶意,但大部分人听完之后都浑身不自在,这种现象也越来越少,大家都指望着早日升官,以便能享受品级稍高的菜肴。

    王浍是特殊中的特殊,根据高俊的亲笔批示,老先生享受专人专灶,要做到老领导想吃什么就能现做什么。每天晚上,王浍的仆人会将第二日的菜谱交给食堂,然后食堂就去紧急备料,做到精益求精。

    但是今天,王浍却选择来到食堂,并且也向其他干部一样,自己拿了个盘子去打饭,顿时吸引了一片目光,而王浍却不以为意,坐到了高俊旁边。

    “宣帅,可是为选何人主持对西战役而感到踌躇吗?”

    “王先生所言不错,不知余先生所见,应该选何人?”

    “我看郎君是已经有了想法,只是不知如何避嫌吧。”

    王浍一语道破,让高俊顿时哑口无言:“没错,我确实是想用冯达,但是这么说出来,我怕会寒了其他将领的心,大家会不会觉得我是提拔亲信,而不愿意选择他人?”

第四章 调五味诸将论敌策,布七路冯达调军兵(下)

    “高郎君,你现在可真是菩萨心肠。”王浍哈哈大笑着把盘子拿开了。

    高俊有些纳闷,勉强啃了一个馒头才突然恍然大悟:现如今我持接山东,掌握数万军马,何必如此瞻前顾后!诸位弟兄都是跟老了我的,对我的为人也当有所了解,哪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哀怨嗟叹,以后立功的机会有的是,这些事情应该我做主!”

    想通了这个关节,高俊顿觉遍体通泰,又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大馒头,直到腰带勒得慌,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让颜青去通知各营统制来自己这里开会。

    得知高俊的选择之后,各位将领的表情确实都写在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掩饰,也并不特别失望,更没有人觉得自己是陪太子陪跑。大家都知道,高俊并不是这种一心只顾嫡系的人,某种程度上,高俊也没有真正的嫡系。

    既然计议已定,高俊直接将自己的符印交给冯达:“这一仗怎么打,就看你的表现了。”

    冯达接过令箭的时候手都在抖,但是很快稳定了心神,拱手对高俊施礼:“我定然不负使命!”

    太平军紧急动员起来,各部队都接到了命令,开始向西调动,包括兖州泰宁军和鲁州天平军,就连驻扎在河北的太平军队伍也在调动之列。现如今河北大乱,准备好南下的木华黎已经将主力部队带回河北平叛去了,现如今山东北部空虚,根本不劳太平军费劲防备。

    得到一展身手机会的冯达与他的参谋们夙兴夜寐,终于架好了煮螃蟹的大锅。

    “蒙古纲的军队是以归德府为核心的,其队伍北到东明,南到夏邑,分布在数个县当中,绵延数百里。这其中当然有很多的缺口,但我们工作的重点,是要快速打击归德府。大家来看,延津分河之后,黄河岔流南下,是从开封的东北面过潘岗、杞县到达睢州,然后从归德这里再流经虞城,重新与黄河主流汇合。这也是我军与开封之间的主要商道,蒙古纲就是在归德这里截了咱们的船只,现在根据报告来看,这些船还停在归德府一带,所以我军就是要通过频繁的调动给蒙古钢压力,等他出现空隙的时候,派遣军队从中间插过去,快速插到归德府,夺回船只,占据有利地势,使敌军前线不能相顾,这个时候咱们再摆出决战态势,逼迫蒙古刚服软。”

    “至于南边徐州的纥石烈志,轩帅已经说了,这方面的问题他会亲自解决,咱们不用考虑,只要想着如何在正面战场上,逼迫蒙古刚服软,知道他大势已去。

    诸位将领轰然陨落,表示一定会坚决服从冯达的安排,而冯达倒也不客气,干脆利落的分配的任务,也将真正跨越战线完成战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的部下陈方毅,但是这也没人好说什么,毕竟从方运起,济南就已经体现出了其卓越的能力。

    不过,相应的预案也做了不少,避免出现意外情况。

    按照恒达的域名,张大春与陈炳仪率领一个营迅速北上,到潮州一带,在那里监视东明的敌军。

    张会率领一个主力营进驻善洲,并且日常操练震慑敌军,并做出准备在这里发动进攻的样子。

    果然是一个人南下至冀州一带,与夏邑的敌军相对峙,与此同时,日常监视徐州军军的动向,以防出现最坏情况。

    泸州天平均合,兖州泰宁军与张慧在一起,帮助其增强声势。

    冯达的军马则派驻到赣州东南方向的鱼台县一带,秘密打造木料,准备渡河器材。

    楼生的军马作为全军总预备队,留守兖州,随时准备增援,并防止蒙古刚抢先大举发难。

    既然冯达成了这次战役的总指挥,那么依旧留在营部里面,把自己变成一个营同志似乎就有所不疑了,按照高俊的要求,冯达也将留守兖州,居中调度全军的行动,而冯达英控制的这个指挥官该由谁上任,则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现如今的副统制是,福建翔酱汤贵,但是,无论是高峻王慧还是冯达都觉得汤贵这个人“不行”。

    于是乎,久经考验的光荣一样,经历了一次奇怪的临阵换将唐贵接着当他的副统制,而暂时出任统治的是,原四营副统制奇招。

    兵马的部署已经确认完毕,随后就是大规模的侦察,这也难不到太平军,山东,河南本属一体,跨界商人众多,太平军的侦查工作完全没有露出任何痕迹来,很轻松的就获取了蒙古刚在黄河南岸的布防情况。

    甚至于,蒙古刚截流的那些船,还好好的停在归德府那边,据说蒙古国还要将这些货物卖出去。好几个探子都亲眼目击到了一排排的船只,并将消息传回给高俊这里。

    兵马已经全面行动起来,粮食也夜以继日的向西调动,后方,仓库设在兖州,前线,仓库设在善洲,并且根据这次牺牲的要求,才关队和斥候队已经铺设了完整的网络,可以确定各部之间的沟通流畅。

    战争的阴云已经逐渐向西移动,然而蒙古刚对这一切却并无察觉,在他看来,无论如何,太平军也不会因为扣留几条船只而突然发难。

    而蒙古刚进行这样的操作,也并非是单纯出于嫉妒,只是希望高俊意识到,他商贸的命根还牢牢的攥在蒙古刚手上,最好消停一些,顾及朝廷的颜面,不然的话,朝廷大军从黄河南岸数路北伐,荡平山东,也绝非是他高俊能够承受得起的。

    只可惜,和古往今来所有搞摩擦的那些人一样,蒙古刚第1低估了高军的军事实力,第2低估了山东人民反抗欺凌的决心,第三,又自以为攥住了高俊的命根,根本不知道高俊早已狡兔三窟,多条商路并行。

    所以,当11月初,蒙古刚得知太平军已经全线洗掉,几乎全都压到了黄河岸边,向朝廷连发三条奏报,要求蒙古刚放船的消息时,是多么的震惊。

    太平军这次是玩真的,其兵马已经集中到了潮州和单州,从这里渡过黄河,只消两三天的工夫,就可以抵达开封城下,绝不是闹着玩的。

    开封朝廷已经全是来问蒙古纲,究竟是与高峻发生了怎样的冲突,大有从中调和之意,而徐州的和是劣质态度暧昧,很明显,现在蒙古刚要靠自己来解决问题了。

    这一点,他也不怕,在河南东部扩充实力之后,他足足已经有了3四万兵马,实力相比于高俊,也称得上是高出一筹来。

第五章 掌新兵军马同西走,隔长河鲁豫大交兵(上)

    夏伯阳感到生气和郁闷,这可以理解,他辛辛苦苦训练了一群新兵,好不容易建立的一个都现,如今却要把他调出去,到另一个都去当军师。

    为什么要搞这么一次平级调动?我在这个都干的不好吗!

    “干的当然是很好的,但是,你的君主张全也干得不错,现如今他也要被提拔成军事了,而你没有及时进步,一个当然只能有一个军事。”

    “那为什么是我这个军事给他这个军佐来腾地方,凭什么!”

    楼生笑呵呵的,把夏伯阳拉到一边坐下来:“你要知道,人家是当年这个都留下的一根独苗,这些兵也是人家招来的,因为经验不足,给你打次副手,如今你也要给人家1:00发挥的空间吗?而且,我们还对你有一个额外奖励?”

    一听这个,夏伯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同志,你快说要给我什么?”

    “给你一个自己设计都齐的机会,新成立的这个都是刚刚组建的,你回去挑四五个一年期的老兵跟你走,准备接收新部队。你是这个新的都的创建者,所以任期由你来设计。”

    “敢情是又要让我去练新兵蛋子啊。”夏伯阳一下泄了气。

    “你看看你,怎么遇事就往坏处想呢,我可告诉你,这次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好副手,这位同袍可是能文能武,拉开弓来百步穿杨,又写得一手好字,只是说话慢一点,不是太清楚,你要压住脾气,认真听一听。”

    “会射箭又不会说话,这怕不是个傻子。”夏伯阳,撇撇嘴,很显然对统治的话非常不相信。

    “注意点儿,你可要跟人家好好相处,互相学习一下。”谋生,命令夏伯阳:“现在立刻跑步回你的队伍,挑选好人手之后,到营长史那里去报到。”

    夏伯阳没有办法,只好挑几个看得顺眼的军兵,赶到了新部队的驻地,营房已经预先打好,新兵们还带着好奇的神情打量着4周,这让他满眼的不舒服。

    新的军佐也如期来到,让他一见就皱起了眉头,这人看上去甚至有点儿呆愣愣的,说话很慢,口音也特别走样,至于百步穿杨,夏伯阳暂时还没有机会验证。

    最特别的是此人的名字,叫做平高盛,夏伯阳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姓平的人。

    但无论如何,新班子好歹也算是搭起来了,在大部队整体西调的情况下,这支新部队也随之行动,在没有完成全部预期训练的情况下,就有可能直接参与军事行动,这更是让夏伯阳心急如焚,要是让这帮新兵蛋子出了丑,他老下也别在弟兄们面前露脸了。

    “你们啊,你们啊,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一届新兵。”夏伯阳无奈的摇头说道。

    夏伯阳和他们都跟着全营,已经开拔到了兖州,作为全军的总预备队行动,而在他们西面不远的上州,太平军作出了全力一击的姿态,招致了对面蒙古纲的激烈反应,这位元帅左监军开始收缩兵力,应付高俊可能的激烈行动。

    在此期间,蒙古刚也连续两三次遣使到高俊这边,则问高俊为何在大敌当前之际与同袍刀兵相向,而高俊也很不客气的回信,要求盟主刚立刻停止摩擦,将军队从沿岸撤回,并且开放河道,允许高峻的商船行动,不然的话,就算是闹到关键那里,高俊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现如今,蒙古刚已经紧张起来了,是时候将部队派到前线,通过一连串的进攻准备,,给咱们的老朋友松松筋骨。”冯达很快就给一线部队下令,在汕州进行集结,做出即刻要进行进攻的打算。

    蒙古刚果真以为如此,立刻也将自己的队伍向赣州对岸集中在归德府到黄河沿岸之间,台下数李大战,严爵勾号,操练军马,骑兵往来奔驰,试图震慑太平军。

    这样的摩擦连续持续了三四天,太平军却一直没有动静,让蒙古钢这边也心下狐疑。

    从十一月初八开始,蒙古刚又在西北方向增加兵力,尤其是新东明县城一带,布置了近万人马,以阻止太平军从这个方向突袭开封。前线传来的消息错综复杂,有不少蛛丝马迹显示,太平军可能会选择在这一方向进行突破,以一种近乎于逼宫的方式来向金朝朝野上下讨要说法。

    山东与河南的两位大将出现了这样的摩擦,让整个朝廷为之震惊,金宣宗已经第3次遣使向两位主将这里来说和严厉斥责他们的愚蠢行为,要求两家立刻罢兵言和,而高峻与蒙古刚二人则,各自在上表里大倒苦水,声称是对方率先制造矛盾。

    黄河沿岸一日三惊,让开封城内也人心惶惶,翰林院这边也一片乌云惨淡。

    今天开封市组的聚会里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监察御史冯必,他刚刚在归德府一带,清查完当地屯田,赶回开封述职,刚好赶上黄河沿岸的两将摩擦,因此这些开封市组们也请冯莉一同来参与聚会,向他询问蒙古刚那边形势如何,如果高俊真的发难,能否应付。

    “蒙古刚也是9站均价,在治军上颇有心得,据我所知,其下辖均码批假者有3万之众,临阵又可募集精壮近10万人,绝不可小视。一旦两军交手,恐怕高峻自保有余,但进攻不足,也不可能威胁朝廷,而蒙古钢能否跨过黄河攻打高俊,那也不大好说。”

    “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对面的成吉思汗铁木真率军亲征,都不能荡平山东,蒙古刚连铁木真手下的木华黎者勒蔑都抵挡不住,想要荡平山东,恐怕是痴人说梦。”李献能的意见非常明确:“朱伟,北鼻比赛入侵,朝廷危如累卵,此时能救天下者,为高俊一人而已,现如今还要禁锢此人,与其屡生间隙,蒙古钢城可杀也!”

    “倒也不然,蒙古刚虽然与高骏履声渐息,但高峻所作所为又岂是臣子之道,就算蒙古刚有所期五,他也应该率先向官家奏鸣,怎么敢调动大兵直接威胁?这不是兵变是什么?”王若虚又与李献能意见相左。

    “永福,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武将不改率直之气,因而动以刀兵,这也是常理,如果朝廷能妥善排遣,也可以高峻为己用,可现如今却只以内外之分,处处护卫自家人,倘若北边再有景,谁人能用命呢?”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下来,你现能在口不择言的时候,居然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又不敢说的,金朝弊政全都点了出来:,尽管已经过去了100多年,尽管某安谋克组织在事实上已经混杂了各民族的成分,但今朝廷依旧是一个抓权,非常谨慎,以自家人为核心的带有深重骑士的王朝。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再开口的时候,曹之谦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来:“蒙古刚上表朝廷,说高俊正在秘密打造船只要渡河兵变!”

第六章 掌新兵军马同西走,隔长河鲁豫大交兵(下)

    这件事确实震撼了所有人,也让集会暂时进行不下去了,但是两天后就传来新的消息:高俊并没有渡河,只是蒙古刚反应过度。

    王汝刚一直认为,高俊的进攻重心会放在汕头这边,但是前不久得知高俊在善洲下游处打造木料,他不由得大惊失色,率领上万军马,一天一夜疾驰到黄河岸边,及时的堵住了对手可能的渡河。

    而此时在营地里,冯达面对地图露出微笑,在一系列频繁的扰动之后,蒙古刚的队伍不断奔驰,果然松懈了不少。

    “冯同志,我们刚刚得到消息,蒙古刚将他的主力军马就地扎营不动,也开始收集木料准备造船,他们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啊?”

    冯达研判了一下地图,考虑了半天之后,还是转头问,一直在旁边喝茶休息的高俊:“沈帅,你看咱们是不是要做应对?”

    “这事还是由冯统制你来定,你觉得应当如何?”

    冯达考虑了一下:“既然是咱们要炮制蒙古,那么就不能被蒙古刚牵着鼻子走,管他怎么调动,咱们还是把重兵调回鄯州这边,到时候就算是两句一起渡河,他也只不过击破了我军侧翼,我军却可以指导该新鲜拿鱼承载下归德府,不怕他不撤回来。”

    高俊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果不其然,在连续34天的烹煮当中,太平军的频繁的强弱信号,让蒙古刚不得不不断调整步伐,前线已经开始出现松动。

    “这几天的调动,我们也逐渐摸清了对手的布置,大家请看,这里是虞城县,这里是黄河,黄河往上游走三十里,在虞城县与东明县交界的地方,这里正对着我们的栖霞山。”

    在场的所有军官都围了过来,不用观察地图,他们也知道冯达指的是哪里。

    “栖霞山虽然谈不上特别高兴,但毕竟有沟壑不平,不宜用兵,所以敌方定然料不到,我们会在这里渡河,中方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我们能吸引周围的守军,制造出一个半天的空隙,他就能率军直过黄河,插到敌军的阵地当中。”

    从十一月初九开始,高俊新的一轮诱敌行动开始了,加强了在汕州到砀山河北岸一带的布防,尤其是泡水南岸方向,原本的渡河地点上再次集结重兵,做出了将蒙古刚晃回虞城一带之后,又要从原来的渡河地点再次渡河的姿态。

    然而,大概也是看出了,高俊只是打算使用疲兵之计,蒙古刚到也不在工作,调动防御,反而在归德到虞城一线继续增加布防,大有对手,一旦空虚就从这里渡河直扑扇舟的意思。

    这下子两员将领摆出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姿态,一时间谁都不能让对方轻易的调动,而蒙古刚的人马更多,沿河布防也更紧密,至少从目前的消息来看,还没有能够让太平军1000人渡河的足够大的缝隙。

    这下子冯达也有一些冒汗,在谨慎考虑之后,指挥部向高俊提出一个建议,略微扩大事态等级,向敌军发动小规模的试探性进攻,迫使蒙古刚应战。

    这让高俊又踌躇不定了,尽管他本人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但是人民共和国在边境冲突中有丰富的经验,从第三世界不入流的猴子到熊霸世界的毛熊,各种各样的对手都进行过边境摩擦,其中一条很重要的经验就是:如果不是全面升级,得一击的话,谁一点点扩大事态,就说明谁要玩。

    这个时候,如果不升级,双方就这么耗着,最后倒是也能好赢蒙古纲,但是今年好不容易积攒的军姿就白白浪费了,如果不好这主动认输,那就等于放弃了整个河南的市场,如果发动全面进攻,那高峻简直是疯了。

    能不能升级事态?能不能发动小规模的进攻,迫使蒙古纲继续调动,这让高俊感到非常为难。

    11月11日,大雪纷飞。

    今年冬天的大雪来得很早,而且下的也很大,正在泸州一带考察的核试验,还专门抽调时间来了兖州一趟,他的神色很轻松,瑞雪兆丰年,希望明年的农业生产还能继续保持稳定,与此同时他也提醒高俊,煤矿马上就要停摆了,最好快些解决与蒙古纲的争端,赶紧将煤矿设备运回宜州。

    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高俊真的陷入了踌躇之中,也许真的要趁雪天发动进攻,迫使蒙古刚全力应对让出空隙,但是直接的武装战斗会带来更多的变数,无法保证后续发展还会不会如同高俊所料。

    在经过连续,一天一夜的连续会议之后,高俊终于作出决定,在虞城方向发动进攻,迫使蒙古刚回援。

    尽管下了纷纷扬扬的雪,但黄河上只有飘碎的冰渣,并没有完全冻结,想要在这个时候渡河,需要极大的勇气与技巧,太平军以往并没有水军,这次是在泡水沿岸,修造了一批小船,趁着黑天,第1批先遣队偷偷渡过黄河。

    他们是快要到对岸的时候才被发现的,但是迎接他们的却并不是狂风骤雨般的乱箭,反而岸上的敌人无比惊诧,甚至还主动后退了一步,团团围住了先遣队的登陆地点,却没有发动进攻,任由先遣队成功的搭建了桥头堡,设置渡口,并且等待第2批人渡河。

    这是蒙古纲的错误,在连续几天的作战之后,蒙古刚认定高俊只敢搞些疲兵之计,因而,小玉猪叫,认为对手不会发动主动进攻,所以,当发现太平军渡河的时候,军队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诧,甚至不知该如何处理。

    但是,蒙古干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双方的战斗不可避免,太平军在进行了4批渡河,有600人,登上对岸之后,立即主动发动进攻,将敌人驱赶出桥头堡附近,而蒙古刚也随即意识到高俊玩,真的,立刻向朝廷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作文,与此同时率军向东移动,还语文给已经率军赶到砀山一带的纥石烈志,要他迅速出击,帮助自己亦同挫败高军。

    高俊趁热打铁,又从定陶方向发动进攻,东明和楚秋的敌军守军也迅速赶来,团团围住了高俊在桥头堡上的队伍。期待已久的空气终于出现,从方印率领军马从白雪皑皑的景山里偷偷移动出来,他们身穿黑衣,但外面却罩着白色的斗篷,在雪地上行走时,把斗篷系上,而渡江的时候又将斗篷摘了下来。

    这次行动,他们要徒步数十里,奇袭归德府。

第七章 铁血日张惠战滩地,风雪夜孤军袭宋州(上)

    “根据情报来看,敌军已经分别被吸引到南北不同的地方,根本无暇顾及到这个小小的空隙,全军渡过河流之后立刻重新整军,然后向西南方向前进。”丛方印下达命令。

    士兵们很听从长官的话,事实上,他们连自己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太平军的传统,决战之前肯定要进行动员和宣讲,然而,这次渡河却是十分秘密的进行的,丝毫没有声张,绝大部分士兵都以为是一次普通的调动,个别人意识到这是在发动进攻,但他们还以为这是与友军们共同发起的,自己并非主攻,不少人还因此生闷气。

    这支队伍隐蔽旗号,继续向前进,这个时候,军兵们才感觉和日常的进攻任务不一样,各种奇特的传闻立刻流传开来,但是丛方印日常治军很严,士兵们的争论没有引起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在大雪中行军非常困难,不得不广泛地派出侦查人员,时刻贴合着事先侦察好的道路路标,绝对不敢偏移半分。

    直到当天下午,军队抵达了预定的目标:四颗并排的大松树,丛方印这才松了口气,看样子行军路线没有出现偏差。

    现如今,这支四百人的队伍已经快速通过了由太平军引导敌军调动形成的小空隙,真正的插到了敌军防线以后,下面就是穿越战线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然而,此时雪停了,气温却急速下降起来,在初冬时节,似乎从来没有过如此寒冷的天气。

    极度降低的气温再次对丛方印的行动造成了严峻考验,由于是孤军深入,他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补给,每名士兵随身装载了两天的食品和衣服,几辆大车上装着箭矢和药品,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有。

    快速降低的气温很快显示了效果,不断有士兵冻病冻伤,下午的行军不但缓慢,而且出现了非战斗减员,士兵们议论纷纷,不知为何行走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共同作战的友军,大家深深的怀疑是不是本方这次行军迷失道路,已经走偏了,亦或者是今天的任务根本不是对敌人发动大规模进攻。

    快到晚上的时候,丛方印已经几近弹压不住军队的情绪了,不过他也感到了最重要的一个补给点:襄垣县小碧村。

    这村庄说普通也普通,如果说不普通的话,那就在于本村有一位楚员外,楚员外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偏偏嫁给了殷有祯。

    也正因为如此,高俊才果断采取行动,利用殷去寒的名义给该村去信。

    楚员外早就知道,现如今战乱时期命如草芥,攀附一员大将才有生路,尽管高俊和蒙古纲之间有间隙,但两个人顶多是互相进行几次攻防,决然不会生死相斗,因此,自己就算帮助高俊,也不至于遭遇屠村灭族的惨祸。

    在这种情况下,楚员外当然也想傍上一位有兵有权的一方边将。所以决心接待太平军,村子里面早就烧好了热水,还杀翻了好几口猪,给士兵们准备了晚餐。

    填饱了肚子短暂的让士兵们的怨气消散不少,但是,他们依旧不明白这次行军究竟是以何目的,再这么下去的话就要出现逃兵了。

    也就在此时此刻,丛方印召集了全体军官,终于向他们公布了此次行军的目的地:归德府。

    在很短暂的一瞬间,有一些军官以为丛方印这是投敌,但更多的人随即就领悟到:他们在演习中越线攻击的表现受到了高俊的重视,现在,是要他们真正实践演习时所演练的内容了,越过敌军的战线,直捣他们的后方,奇袭归德府!

    但是人数也太少了吧,只有四百多人啊!

    所有的军官们都又惊讶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透露这个消息。但是丛方印却毫不留情地要求他们必须立刻做好军兵的安抚工作,明天一天长途奔袭,直奔归德府黄河岔流,夺取港口里面的船只,阻碍敌军的粮道,彻底卡住敌军的咽喉,配合正面战场上的大部队完成对敌军的全面压倒。

    军官们本身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事已至此,想要回去怕不是和继续进攻一样困难,在这种已经置之于死地的情况下,没有任何继续讨论的必要了。

    丛方印心里同样忐忑不安,但是此时却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犹疑,不过当他要合枕安睡的时候,却听到了外面军兵们此起彼伏的惊呼,毫无疑问,军官们已经把消息告诉他们了。

    这个晚上,承局们注定是不能好好休息的,他们带领应该今天值夜的士兵沿着整个村落巡逻,还好,大雪让一切痕迹都无从掩盖,想要逃跑的士兵都会被轻而易举的被截住。

    “你们干什么去?”

    “我们,我们想到附近去打水。”

    “好啊,我陪你们去。”

    士兵们对军官的畏惧还是时时刻刻存在的,此时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拖着主人家的木桶一步三回头,而军官则跟在后面,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帮人出丑。

    但也并非真的无人逃亡,本来应该围绕村庄进行巡逻的一名承局偷偷逃走了,而且还想方设法弄乱了脚印,让人无法追击。不过有起夜的村民目击,说这个人披着黑色斗篷,偷偷从东边离开的。

    这件事让丛方印恼火非常,要知道这个逃跑的承局还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叫李艮,本来是寿张县押剌百户的一个小小驱口,家贫无钱无粮,老母卧病在床,是高俊在雪之进军之后解放了他们,给予他们自由,并且分配土地,而他居然敢临阵脱逃,这可真是忘恩负义的狼心狗肺之徒。

    最要命的是,这个人也许会叛逃到蒙古纲那里,将奇袭的军情说出来。

    军官们又一次临时开了会,毫无疑问,叛逃是不可能被制止的,承局们也都很疲惫了,后半夜的时候也许还会有士兵偷偷出逃。

    有经验丰富的军官估计,全军大概会逃跑二十人以上。

    丛方印仔细考虑了一下:“一旦他们泄露出消息,咱们就全完了,现在只能让士兵们停止休息,抓紧时间做最后一搏,我下令,全体人员整理资装,连夜出发,摸黑前进!”

    士兵们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叫起来,不大情愿的穿好全套行头,不意外的发现他们的旗帜已经换上了蒙古纲的军旗。

    此时天已经完全放晴,积雪反射着月光,照出了灰白一片世界,军兵们踏着前人的脚印,在积雪中前进。

第八章 铁血日张惠战滩地,风雪夜孤军袭宋州(下)

    在雪天的黑暗当中行军,太平军还从来没有进行过针对性训练,毕竟这种天气实在是太消耗人的体力了,也极容易迷路走失,就算是太平军,目的也是打仗而不是送死,这样的天气就不是出兵的天气。

    所以,当士兵们用毡布裹着脸,踏入风雪之中的时候,大部分都怀着必死的心情。

    雪虽然停了,但是风依旧很大,仿佛是在用刀割脸。走在人群前面的丛方印感觉眼眶已经冻得发麻,似乎用手轻轻一碰就会把肉推下来,这样可怕的冬天,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判官提出建议,在下一个休息点的时候把随军携带的所有的酒都分发给士兵们,让他们饮酒取暖,也可以略微减轻后勤压力,让全军走得更快一些。这项建议得到了批准,士兵们有些迫不及待的围在马车旁边,看着被倒出来的那些香醇的液体。

    喝下酒之后,果然就像裹了一层内棉袄,士兵们挣扎着又往前冲了好长一段。等到后半夜,星星又不见了,天空上乌云密布,就连地上的皑皑白雪都近乎没了反光,士兵们又冻又累,一个搭着一个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穿过平原。

    已经没有人想逃跑了,跟着队伍还能活命,而这个时候在雪原上不辨方向,瞎跑就是死路一条。

    在遥远的黄河对岸,兖州这边也遭遇到了降温的影响,不过并没有那么明显,高俊看着窗外正在点火取暖的士兵,同样忧心忡忡,不知道黄河南岸那边到底雪下的大不大,风吹的狠不狠,丛方印和他的队伍现在是什么情况。

    丛方印觉自己眼睛里的水都要冻成冰了,但是还在咬牙坚持,即便是如此艰难的时刻,太平军依旧是一支具有纪律的队伍,健全的士兵拖着轻伤员,马车上装着重伤员和女性医护,大家都把毛毯留给了后者,并且牢牢的保护着一切军用物资。他们既没有脱下铠甲,也没有丢掉武器,用多余的换洗衣服缠住自己的手来勉强取暖,还紧紧捏着长枪的枪杆。

    就在这个时候,后排一名军使派人将一个年纪轻轻的绣工几乎是抱到了丛方印面前,据说这名绣工有话对指挥说。

    那个绣工脸上已经冻出了青色,艰难的调动着僵硬的肌肉,告诉丛方印军里面还有酒,就是医护人员用来消毒的生杀毒水,这个东西取暖起来要比普通的酒还要快。

    “你在胡说什么?我也不是不懂医理,那东西是用来杀伤口的邪气的,怎么能给人喝?喝完之后,五脏六腑都要烂成一包脓水。”

    “指挥大人,你要相信我!”这名绣工的睫毛上染着霜,她就是小花,正是想起了庄佐当初喝生杀毒水的感受,她才在此时此刻提出这个建议。

    他也知道,高俊严禁饮用生杀毒水,但是此时也不得不事急从权了,毕竟庄佐当初喝完虽然花了几个时辰的酒疯,但之后也并无大碍。

    丛方印决定亲自试一试,兑进去一定的水之后,毒水确实散发出一股类似于酒的香气。他闭上眼睛,颤抖着把竹筒举起来,轻轻吸了一口,顿时脸上的表情就急剧变化。

    “指挥,你怎么了!”几个随从一下子架住了丛方印,而后者摆摆手,好半天才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居然出了汗:“这东西好厉害啊。”

    士兵们在小碧村已经吃过了饭,而且行军的时候还可以吃专属的能量棒,他们的体内不缺热量,但是短时间内难以抵御低温,这点酒精恰好帮助了他们,于是,消毒药也几乎被引用一空。

    天快亮了,而远处就是襄垣县城,军兵早已冻得麻木,但是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丛方印大摇大摆的从县城旁边通过,而城内的守军居然一点怀疑也没有,经过城门的时候,据说还有几名士兵跟城门的守军说笑了几句。

    这支队伍经过很久之后,一名守门的军兵才有些好奇的问他的同伴:“我怎么觉得刚才和我打招呼的人口音不像是咱们这片儿的,倒有点像胶东人。”

    而他的同伴们未可置否,大家也不能相信敌军会在一个风雪夜里突然渡河,然后强行军数十里,在县城下面大摇大摆的通过,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士兵们确实不要命了,丛方印下令部队用饭,然后继续急行军,他已经开出了赏格,只要能全须全尾的回去,都是一条勋绶保底。

    发挥奇袭济南的作风,再增加荣誉!

    他们很幸运,此时后方的军队已经不多了,蒙古纲的主力正在向黄河沿岸调动,并且与高俊产生了激烈冲突,在单州东南面的渡河桥头堡那里,太平军渡河军马已经达到了两个旗,这800多名军兵已经修建了木栅,并且多次出击,给敢于靠近的敌军突然重锤,但是,对手的援军源源不断,很快就站稳了阵脚,开始反推滩头的太平军阵地。双方在木栅一带爆发激战,尽管太平军苦战不休,却始终无法将敌军击退,在第一天结束的时候,阵亡人数已经达170余人,而对手也阵亡了近300人。

    当天晚上,蒙古纲的大军及时赶到,并且对渡河滩头发动了全面袭击,上万名军马同时出动,而留守的太平军兵们则依照冯达原本的命令,决心在拖住敌军两个时辰。

    这六百多多名勇士在滩头殊死搏斗,并且大量使用太平军特有的武器,喷火枪已经足够骇人,而强劲的弩箭更是让对手胆战心惊,林一舟在前方甚至突发奇想,在船上装载弩箭,抵近岸边进行射击,效果非常之好。船上有挡板可以保护弩手,而且还可以装载大量弩箭,来去又相对自如。但是先后有两艘船不幸搁浅,敌军涉水杀到船上,水手和弩手们血染黄河。

    前线军队打得确实不错,然而,从兖州赶往单州的冯达却紧急下令,让他们立刻全部撤回来,不再继续坚守。

    毕竟,太平军还要隐藏实力,如果真的坚守了两个时辰,是对蒙古纲的重大打击。

    滩头阵地的太平军再发动一轮短促的反冲锋之后,掉头逃到船上,然后就立刻开拔,他们丢弃了所有的辎重,并且点燃了营寨里剩下的军资来阻挡敌军的追击。

    尽管如此,高俊在得知之后,依旧立刻给予他们嘉奖。

    这些人的拼命起到了效果,丛方印行军一天一夜之后,在傍晚抵进了归德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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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211年,这是还沉浸在四方战功自我麻醉中的金朝大安三年;
是尚在舔舐开禧北伐惨败伤口的南宋嘉定四年;
是已经沦为了蒙古附庸的西夏皇建二年;
是在一片古佛青灯中昏昏然的大理天开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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