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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蜡笔疯叔     门阀赘婿txt下载     门阀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零七章 河东局势 桑腊王争

    过了黄河,距离太原不过七百里,可这七百里路并不好走。

    张之悌天命之年造反,可见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又做了多少准备。他不光在军事上做准备,还制造谣言鼓动百姓。他说,秦王要收回去年发给大家的土地,

    正亲自带兵前来收缴。

    张之悌派兵乔装玄甲军官兵,到处抢夺物资,破坏农田,逼迫百姓交出土地,制造紧张局势。随后张之悌带着道府兵揭竿而起,欲与秦王势不两立,

    替天行道,

    维护百姓土地。

    这一招引得百姓暴怒,纷纷加入张之悌的反叛队伍,发誓推举张之悌为皇帝,推翻腐败梁朝。

    在一些人的带领下,百姓们冲入县衙,殴打县官,抢夺仓库,烧毁官建,砸开囚门,释放罪犯。一时间河东道一片大乱,火光四起。

    张之悌这老家伙不好对付,给苏御一种感觉,这人倒是很像已故老友,孔硕。这种人花招层出不穷,虚虚实实,处处体现智慧。而他手里的兵,据说已经达到三万。

    对于这种说法,

    苏御倒不是很往心里去,因为冷兵器时代打仗,

    都有虚张声势的习惯。比如此次秦王带兵出征,

    号称五万。

    “民心不稳,我们若是一路闯过去,极有可能酿成一场持久战。到时我们后方补给不及时,很容易垮掉。若我们派先锋杀过去,后面还要留很多人保护粮道,现在兵力不足。所以我决定改变打法:稳固民心,步步为营。”

    过黄河,到泽州地界,行不足百里,就在天井关下寨,张榜安民,散播消息,宣传税改政策,并强调说,去年百姓从税改获得的土地永远不会收回。

    还说,因为被张之悌蒙蔽蛊惑而去县衙打砸抢烧的人,只要投案自首,一律算作无罪。不过呢,要来军队里服几个月徭役,帮着军队运送物资。待战争结束,发饷回家。

    与此同时,张之悌驻军泽州首府晋城,也在大搞声势,说秦王带兵三千驻兵天井关,让百姓速速撤离,远离战区,同时张之悌派兵乔装百姓去附近水源投毒。

    可不久后张之悌发现,搞舆论宣传战他搞不过秦王。秦王的花招比他多。秦王说,让百姓传递消息,传递者有功,发钱。传一户,给一百钱,上限三百钱,让百姓直接来天井关取钱。

    虽然钱不多,但秦王真的给钱,而且秦王不计较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传递消息。只要来,就给。

    苏御就是利用人们占小便宜的心理,加速消息扩散,结果领钱的消息比张榜安民效果还要好,而且传播速度奇快。

    张之悌眼瞅着搞不过秦王,决定退兵。并沿路封锁消息,搞破坏,抓壮丁。还让太原府加快节奏,再送些兵来。放出狠话,说要在潞州与秦王决战。

    秦王兵不血刃拿下晋城,并不着急走,而是继续张榜安民,同时展开税改。把当地士族富户抓起来,绑缚双手,脖子上插小旗,游街示众。把士族富户的家产拿出来赠送最穷的人。

    把近万名百姓聚集到府衙门前,秦王站在高台上,振臂高呼:

    “乡亲们,我是秦王赵御,我今日来见你们,就是要告诉大家真相,不要被张之悌那样的士族蒙蔽。我们这次税改,就是针对他们,把他们的钱,发给你们!上天只给每个人一次生命,凭什么他当士族不劳而获,而我们广大劳苦百姓却要受苦呢?我认为这不公平!我们就要打碎旧制度,旧格局,让百姓获得好处!”

    百姓们沸腾了,高呼秦王万岁。

    持续加大商业税改宣传力度,让百姓知道真相,这时百姓们咒骂张之悌,扬言肉啖不解其恨。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可秦王带兵来到河东,不打仗,成天搞舆论。

    但却颇见效果。百姓们自发的传递消息,犹如洪水一般,张之悌想阻断消息根本做不到。村与村之间、村与城之间传递,很快张之悌就失去民心基础。

    而秦王的兵已经穿过晋州,赶往潞州。

    把一些文官留在晋城,继续加深商业税制改革,而且还把第九团留下来,听文官调用。

    虽然民心动摇,可张之悌并不认输,甚至有些丧心病狂,到处抓壮丁,不参军者立杀。待第四师赶到潞城附近时,听探马回报,张之悌的兵真的有三万之多。

    ……

    长秋宫,飞香殿。

    曹玉簪倒在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各路战报。

    税改引发暴乱,虽战事频繁,可是照比胡人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人的进攻,都是星星之火。梁朝军队四散讨伐,回报皆是胜迹,曹玉簪甚至要辨别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比如康王带兵去河南道剿匪,号称剿灭万余人,俘虏数千。现在康王跟曹玉簪要粮食,说补充军用。一张口就是十万石,他可真不嫌多。曹玉簪装聋作哑,只给康王批了十万升,而且还是要求康王自己去郑州取。

    曹玉簪的大胆表现,引得康王派系不满,赵准入宫问责。

    曹玉簪不肯服软,铿锵道:若给十三师十万石,其它师给多少呢?都给十万,国库粮仓可有盈余?你作为摄政王,岂能不知国库!你还来训斥于我,理呼?

    赵准被骂跑了,曹玉簪才回到长秋宫。

    这时犁万堂走进来。

    曹玉簪屏退旁人,犁万堂道:“桑腊国师欧阳锟之所以要来洛阳,其实是在避难。他离开桑腊时,国王病入膏肓,上个月得到消息,已经死了,而王位不出预料落到三儿子慕容珲手上。同时,慕容珲囚禁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如今五王子慕容渠身在洛阳,算是逃过一劫。”

    曹玉簪道:“他之前为何不与你说?”

    犁万堂道:“之前,他或许有其它企图,现在看来无法实现,所以改换策略。”

    曹玉簪坐了起来:“他想为徒弟谋取王位?”

    犁万堂道:“正是。他说,此时桑腊国全国不足百万人,常备军力不过十万。这样小国,最怕多线作战。”

    曹玉簪凝眉:“把他的计划全说出来。”

    犁万堂道:“咱家与欧阳锟说,现在梁朝调不出兵来,而驻军兰州的是唐家的神策军。他说,不需要梁朝特意派兵,只消给他一道密令,他带着密令去找安西大将闵悦。他用闵悦的兵从西边打,而东边神策军只要做出佯攻武威之势即可。仅凭闵悦,无法撼动桑腊,但欧阳锟慕容渠师徒在西宁府有内应,只要闵悦大军开动,内应自然就会启动。到时内外夹击,再东西两路齐头并进,慕容珲必亡。”

    曹玉簪道:“他能给我什么好处?”

    犁万堂道:“他说,若能助慕容渠登上王位,愿向梁朝称臣,并让出河西走廊,双方共同管理。”

    曹玉簪冷哼:“想得美事,既然称臣,还想独霸一方,再共享河西?”

    犁万堂道:“娘娘,若不帮他们,桑腊岂能让出河西走廊?又岂能让闵悦回京呢?另外咱家听说,如今安西大将手里可不止是两万人马。”

    闻言,曹玉簪眼前一亮:“有多少!”

    “保守估计,四万。”

    曹玉簪一抖袍袖站起身来:“若舅舅回朝,那该多好。他若要粮,要多少,我给他多少。”

    曹玉簪有一个优点,脑子发热时不做决定。

    她打算先把这件事沉一下再说。她怀疑桑腊人有可能在利用她和闵悦的关系,设下圈套。本来桑腊拿交河城没办法,可如果闵悦因为曹玉簪的一封密令而出兵,结果中了桑腊圈套,那岂不是要遭殃?

    “他的话我不信,要自己人去看看才行。”

    曹玉簪冷静下来,坐回榻上:“既然他说能把密令带去交河城,就说明他们能通过关口,那他多带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即便联系上舅舅,也不着急出手。还要去西宁府看一看,他们的内应到底是什么货色。如果只是几十名杀手,我看还是算了吧。最起码是个万夫长才行。”

    随后二人详谈此事,犁万堂说会按照曹玉簪的说法去办。二人聊得兴起,后来犁万堂又提到一件事。

    这件事犁万堂很关注,可曹玉簪却没太在意:“区区江湖事,有何好说的?让他们闹去吧,只要别闹得民愤就好。”

    犁万堂道:“娘娘,这可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他们现在是在给庚王府办事。”

    曹玉簪轻哼一声:“庚王府能掀起多大风浪来?那赵准比赵御还不如,赵御没有希望当皇帝,赵准更没有。”

    “可是娘娘,依咱家看,这不是赵准的主意。”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不就是那个冯太妃嘛。”曹玉簪嗤笑一声:“都说家有贤妻夫不遭横事,家有嫌母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那冯太妃先把赵裕隆克死,又开始克赵准,我看呀,让她继续作,迟早有她好看的那一天。”

第八零八章 冒进韩坚抗命 重病沁儿渡河

    “门阀赘婿”!

    第四师先锋第七团,经渡河一战,减员严重。可不过二十日,人数就有所增加。因为有秦王照顾,从别的队伍调精兵补充。还因为韩坚有钱,沿路招兵买马。行至潞州时,队伍已扩编到1400人。

    小伙子爱当官,爱打仗,爱出风头,见诛邪克第四团紧跟自己,韩坚心中略感不爽。因为这样一来,只要韩坚打仗,诛邪克就会冲过来帮忙,那么功劳是不是要被他分去一半呢?

    不如加快速度,甩掉那个断腿的人。

    韩坚的这些小心思,没能逃得过秦王,所以在部队向潞州进发时苏御派老军师幕僚,69岁的孔孝春来告诉韩坚:无论诛邪克怎么帮你,他的官儿也不会超过督粮官,而你则不同,将来秦王若再有一师到手,你便是那个师的头人。但有一个前提,你应展现出头人应该有的度量,否则秦王可能要割爱换人。

    “这是校长亲口说的?”

    “那是当然。”

    “好,请孔先生回禀校长,学生绝不会让他失望。”

    韩坚深受鼓舞,从那以后就打消了甩掉诛邪克的念头。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诛邪克虽然是断腿将军,可他的队伍一点也不慢。无论韩坚怎么加速,第四团牙旗距离第七团牙旗总有一望的距离,这个距离不会拉长,也不会缩短。

    这一日远远望见潞州城。

    潞州城古称上党,或许是为了区别不远处的潞城,至今当地百姓还叫这里为上党城。

    身负重甲锐气十足的都尉长韩坚手指前方:“上党与潞城不过四十里,上党为城,潞城为皋,故而上党易攻,而潞城难攻。张之悌放弃上党而守潞城,也是有此考虑。传言说潞城之敌三万余,在某家看来不过草芥。虽多,实乃乌合之众耳,不足与我第七团一战。若他敢闯出城来,我定取他狗头!”

    韩都尉长的话听得身边人汗毛竖起,区区1400人就要与对面三万人硬杠,这话也就韩坚能说出口。而韩坚的底气来自于他手下的800铁甲骑兵。

    苏御给第七团的钱只够打造500铁甲骑兵,多出来三百,不用问也知道是韩坚拿韩氏财阀的钱注入。

    老爹韩耀给儿子拿钱装备队伍,那是因为老爹担心韩坚打输,把命丢了。可没想到给的钱越多,儿子越好战。

    不过钱不是白花的,在渡河一战中,这八百铁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时第七团战死的人也不少,但大多是步兵,而铁甲骑兵面对张之悌的匪兵时,犹如虎入羊群。

    张之悌不敢正面对决,只与韩坚兜圈子,带着队伍乱跑,韩坚在后面追。待韩坚铁骑追远了,张之悌侧翼部队扑上来,把韩坚的步兵消灭。

    可以说,张之悌对韩坚玩了一手“田忌赛马”,用弱兵把韩坚的铁骑引走,强兵杀出灭掉韩坚后队。这也是苏御觉得张之悌不好对付的原因,这个人很会打仗。

    韩坚与张之悌的第一次交锋,虽然韩坚杀的人多,但苏御认为韩坚在计谋上输了。韩坚能杀那么多人,纯靠铁甲骑兵的强横,有点一力降十会的感觉。

    可韩坚不认为自己输了,从杀人数目上看,明明是我韩坚赢了,另外我的八百铁甲骑兵堪称神军,犹如当年勇闯曹营的甘兴霸。

    《三国志·吴书·甘宁传》记载:甘宁选精锐一百多人,二更时,率其裹甲衔枚,潜至曹操营下,拔掉鹿角,冲入曹营,斩得数十级还。孙权大喜,赏甘宁绢一千匹,战刀一百口,并增兵二千。

    “我第七团八百勇士,各个堪称精锐。甘兴霸一百余人尚不惧曹孟德七万,我韩飞羽岂惧张之悌三万匪呼?”

    书读多了未必是好事,关键要看读书的人眼睛长在哪里。若眼高于顶,他看到的只是英雄的成功,看不到狠人也有失败的时候。

    韩坚部奔走几日,却未在上党停留许久,白天时在城内招兵,当夜起兵,发往潞城。

    作为师部五官,督粮官诛邪克派通传兵质问韩坚,为何如此?

    韩坚回曰:校长有言,先锋官应当机立断,可审时度势先斩后奏。我韩坚乃是校长钦封先锋官,诛邪克无权指问。

    “你回去告诉诛邪克,若他愿跟着,他就跟着;若不愿跟着,那就随他便。”

    在五品都尉长韩坚眼里,从三品师部督粮官就是个屁。

    韩坚常说:校长门徒只听校长的话。

    以前小伙子经常读书看报,大梁朝诸多名将耳熟能详,可说到底,他是嫉妒那些人有打仗的机会。而且那时候他没上过战场,因有距离感,故有些敬畏。

    如今,经历过龙山一场恶战,再经过渡河一战,韩坚认为自己就是名将,而且无往不利。

    回头再看当初那些耳熟能详的名字,不过凡俗之辈。想那些著名战役,经典战例,若我韩坚在,打得一定不比他们差。

    ……

    不知沁儿中了什么毒,唐怜带沁儿去见王太医,太医也是束手无策。随后唐怜去南市请来麻佬,麻佬看过沁儿病情,叹气道:“或许是铁线蛊……”

    之所以说“或许”是因为麻佬知道铁线蛊的厉害,也知道铁线蛊无药可医。如果一口咬定是这个毒,不但不会救命,还会打击人的心灵。

    他只是取出一些药丸交给沁儿,说吃了这些药,可以恢复些力气,也能运功。但并不长久,还要多注意休息。

    随后麻佬打算离开,离开前私下里对唐怜道:“老夫回一趟苗疆,问问师叔们。这多年过去,或许能有解药了。”

    说这话时,麻佬脸上毫无光彩,看来他对解药没有一点把握。

    唐怜心里难过,想着隐瞒此事,可当她回到沁儿病房,却发现沁儿不见了。

    沁儿留下一封书信,言说命不长久,要在死前去见一个人,了却一桩心愿。

    她只带走疯奴和卖根雕剩下的几千钱。沁儿卖根雕,大半年来赚了几万,可那些钱都被她花在红黑寺里的孤儿身上。给他们买糖吃,买衣穿,而那帮孩子多半身体虚弱,还时常求医。

    在苏御眼中,沁儿一直都是最大方的人。苏御自认为已经很大方了,可是照比沁儿还是略显逊色。苏御时而给穷人撒钱,是消业。而沁儿是发自内心的照顾可怜人。

    “我或许猜到她要去见谁。”唐怜端坐红黑寺大殿:“我看还是别拦着她吧。”

    屠彪愤叹一声,低下头。颜小乙侧过头抹了抹眼泪。

    当时老黄老吕也在大殿,二人对视一眼,什么没说就走了。

    屠彪愤然站起:“儒尚农,好狠毒的一个人。从今日起,我与他再无同门之情,若是被我撞见,非杀他不可!”

    唐怜劝道:“屠护法还是别冲动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屠彪吼:“打不过,我也要溅他一身血!”

    屠彪转过身:“小乙,你带几个轻功好的兄弟去查,查到儒尚农,你们不必动手,让我亲自会他!”

    ……

    谭沁儿已经来到黄河边上,黄河渡口因战乱而封锁,沁儿只能望河兴叹。

    赶驴车的车夫说,认识一个会编竹筏的人,若赶上好天气,再有河水不急,可乘竹筏渡河。只是费用稍高一些。

    沁儿问,要多少钱?

    车夫说,怎么着也得一千钱,而且竹筏不能送你,回头人家还要渡河回家。

    沁儿一笑道,那是当然。

    闲言少叙,沁儿登上竹筏。那竹筏在黄河之上,仿佛一片树叶,两名强壮船夫,腰间别刀,奋力划桨。

    船夫为何带着刀?说来也是河面行船的老规矩了,只不过平时他们把刀藏在船舱里,而这竹筏无有藏刀之处,所以别在身上。为此沁儿也没太在意,不过此时沁儿也挺操心,因为谭不疯怕水。

    听颜小乙说,去泡浴池他都害怕,不过一群人哄着他,倒也能泡上一会儿。可来到滚滚黄河之上,竹筏晃荡,谭不疯吓得双目紧闭,双手捂着脸,浑身僵硬趴在筏上,生怕别人把他的手掰开。

    这时两名船夫对视一眼,突然不划水了,二人同时伸手道:“战乱时,半渡给钱。”

    谭沁儿有些恼火,可也没说什么,掏出一千钱给那虬髯男子。

    虬髯男子收了钱,而另外一名光头男子的手却没收回去。

    沁儿眨眨眼,看着秃头男子。

    男子盯着沁儿道:“我的那份呢?”

    “什么?”沁儿气道:“说好的一千钱,怎还涨价?”

    光头男子冷哼一声道:“我们说的是一人一千。”

    沁儿小豹子脾气岂能容他,怒从心头起,可刚要发力,却觉得浑身无力,而这时疯奴却依然趴在竹筏上不敢动弹。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给他钱。

    二船夫虽然半路加价,可他们并没有再提出其它要求,顺利渡河。

    踏上岸边,谭不疯撒腿就跑,发现一家饭馆,扭头钻了进去。

    那饭馆孤零零立在河岸,左右无人家。

    感谢书友“光阴易老莫恨别离”打赏1500钱;

    感谢书友们投票、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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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零九章 河边缘客来 屠彪战尚农

    俗语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

    即便是个好人,去那些行当干几年,也会受到环境熏染。当然不排除出淤泥而不染者,只是相对少了点。

    这穷乡僻壤之地,冒出孤零零一家小客栈,而且还是被匪船送来的终点站,

    沁儿觉得这里不会是个太好的地方。可谭不疯肚子饿了,便不听话,沁儿呼唤他不住,眼瞅着他闯入小饭馆。

    沁儿身体虚弱,使不上力气,而麻佬给她的药丸也并不是很多,

    估摸着也就是十几天的药量。

    店里只有一男一女,那男的脸色阴沉,而女的看起来却是个热心肠的。那女的见谭不疯衣衫不错,

    便也没拦着他,谭不疯掀开锅盖就抓肉吃。

    不久沁儿走过来,妇人见是病恹恹的一个女子,更是放下心来,随后擦拭桌椅板凳,让他们坐到屋里吃。

    见谭不疯已经吃了好几块肉,沁儿干脆不管他了。可沁儿依然不吃,只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块油饼。店家送来白水,沁儿也不喝。

    不久后谭不疯突然脑袋一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来那肉有问题,不知放了什么蒙汗药,在锅里煮过也能把人吃昏睡过去。而店家夫妇,压根就没打算对沁儿下药,在他们眼中,这病恹恹的女子不值得下药。

    脸色阴沉的男人走过来,

    仔细看了看沁儿和谭不疯,

    对妇人道:“女的可以煮,男的做猪肉大葱包子。”

    听到这句话时,沁儿首先不是害怕,而是感到恶心。也就是说刚才谭不疯吃的不是猪肉,难怪那肉有一股子腥臊味……

    沁儿苦笑一声,快速吞下一颗药丸,一拍桌子站起来。调动气息,内力翻滚,现在外家功夫基本使不上,只靠三境内力。攥紧拳头,一前一后举在身前,两脚前后岔开,做好战斗准备。

    沁儿突然发功,反而把冷脸男子看笑了:“区区三境,也拿出来献丑。若没有点本事,我能在这河边开店七年?”

    说话间,男子一拳袭来,沁儿躲闪不及,被砸中肩膀,整个人掀飞起来,撞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

    一拳就被破功,沁儿内力倾泻而出,瘫软在地。

    她的包裹被震开,一堆小零碎落到地上,其中一颗拇指大小的金笑佛滚了出来,格外显眼。那多物件,沁儿不顾,只想伸手抓住金佛。可这时一只脚踩了过来,正踩在沁儿手上。

    妇人笑得狰狞:“看来是个练家子,这肉更劲道些。”

    妇人想了想,又扭过头道:“我说当家的,这妮儿长得不错,若只是炖了,岂不是亏了?把她武功废掉,舌头割了,带去窑子能卖个好钱儿。又或者留在这里,招待客人也不错。”

    “万一她会写字怎么办?”男人冷冷道:“还是留下来招揽客人吧。”

    妇人一笑道:“先把这男的做了再说,女人嘴堵上,绑在柱子上。”

    男人没说话,依计行事。

    不过一刻钟,后院摆下小方桌,把谭不疯衣服退下,放到桌上,桌前撂下一口盆。

    一刀插入谭不疯喉咙,血喷涌而出,顺流而下,涌入盆中。

    庖丁解牛般,不多时谭不疯已骨肉分离。沁儿全程看着,她被绑在柱子上,堵住嘴,奋力挣脱不得,目露悲愤,泪流满面。

    肉被放到一边,骨头敲碎,妇人拿去焚烧,本打算烧得脆生,碾碎当骨粉喂鸡,可烧着烧着,竟在火光中见到金光。

    “舍利子?”妇人惊喜喊道:“当家的快来看,这人骨头里烧出金丹了!”

    “什么?”男人快跑过来,伸手去火里取出金丹,烫手,连忙放到地上。

    二人趴在地上看金丹,目露惊喜之色,男人慢慢抬起头:“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哈哈哈哈哈!有此金丹,吾毒可解!再也不用干这营生了!七年,七年啊!”

    ……

    “有人吗?店里人都死了不成?那我可随便吃了呀!”

    “马勒戈壁来,开店不留人,还想不想赚钱了?”

    “锅里有肉,我先吃啦。”

    谭沁儿悲愤交加,被气得精神恍惚,可听到这几句话,陡然精神了些。

    多么熟悉的两个声音。

    ……

    ……

    “报屠护法,那人找到了。”

    屠彪暴怒而起,吼问道:“在哪里!”

    颜小乙等人追查儒尚农,发现他竟然出入庚王府,而且他身边多了三名黑衣女子,各个绝色。虽然女子长得好,但眼神狠辣,一看就是狠人。

    颜小乙道:“道光坊不适合动手。但经我观察,儒尚农每几天就去平康坊玩耍,而那时他不带三名墨家女子。”

    屠彪忍耐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平康坊等着他。”

    颜小乙苦着脸问:“屠护法自己去?”

    屠彪眉头一松,略显悲哀:“在他面前,你们帮不上忙的。”

    颜小乙凝眉道:“屠护法怎变得如此冲动了?我看还是不着急办才好,容我先去秦王府与马修说一声,看他那边能否调来高手。”

    屠彪没拦着颜小乙,于是颜小乙来到秦王府,通报进门,来找马修。

    马修一皱眉,呢喃道:“是庚王府的人……”想了想,又道:“很奇怪,儒尚农为何变得如此不小心,会让你们在庚王府门口发现呢?这岂不是告诉秦王,现在庚王赵准是在针对他?我看这里有些蹊跷。”

    马修也没个定论,但没让颜小乙走,而是带着颜小乙去王殿东头。

    小东仓里住着一名老者,年纪比胡荣小一点,可他看起来比胡荣还要苍老。秦王离开时曾对马修说,休要瞧不起这老人家。若有什么教派事务不能决断,可问之。若他依然不决,再去郡主府问胡荣。

    马修带着颜小乙来见陈逊,陈逊正与牛马二婆婆小声斗嘴。

    见有人来了,而且是正经事,陈逊精神一震,腰板也变得挺拔起来。

    待马修将事情始末说个清楚,枯木般老人陷入沉思。

    陈逊思考问题时有一个习惯,右手食指仿佛敲打木鱼般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过不多时,敲击声停止,陈逊沉声道:“告诉屠彪,不能去。此乃阳谋。”

    “阳谋?”马修与颜小乙对视一眼。

    陈逊道:“庚王故意制造与秦王对立的局面,这对庚王来说不是坏事。而在康王派系当中,会让他站得更稳。只不过他这般办事,却显得有些暴露野心。可即便他不这样做,别人也一样怀疑他有野心。他倒是将计就计。既然他们故意让你们找到儒尚农,我看儒尚农身边不会没有保护。若此时屠彪去了,便好似闯入龙潭虎穴。”

    可屠彪还是去了。

    大罗汉一刻也不能忍,把颜小乙骗走,便来到平康坊。

    既然明知不敌,为何还要来呢?

    这与屠彪的功法和强悍体格有关,就好像恶斗鬼见愁,抓住对方,互怼刀拳,与之同死。这一招别人学不来,唯有身高九尺的硬功大罗汉能做到。九尺,用苏御的话说,两米零七,楚无霸在他面前都显得娇小。

    “哎呦!和尚也来喝花酒了?”

    “你瞅瞅,这世道可真是变了呐!”

    “哇,好大的体格,想来那物好有棒槌大小!”

    “休要多嘴,赶紧伺候着。”

    彩云阁,与万花楼美仙院齐名的大馆子,西门财阀控股。

    屠彪眼瞅着儒尚农一个人走进去,他便追来。

    他们太熟悉了。在聚奎山共同生活十余年。

    虽然门外弟子与这些亲传弟子交往不多,可在大罗汉心里,一直把他当自己人看待。就好像对待谭方鼎、花听风、雁悲鸣那样奉为尊上。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儒尚农,你死了!”

    大和尚推开身旁伎人,咆哮一声,破开人浪杀向儒尚农。

    儒尚农见是一名门外弟子找来,轻蔑一哼。

    正如陈逊所言,儒尚农身边有保护,但儒尚农觉得,对付一个屠彪还需要别人帮忙的话,显得自己没能耐。

    “既然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中九境的高手,世间并不多见。想那雁悲鸣、朱雀也不过是九初境界,已名声大噪。而龙啸天成名时,也不过是九初境界,却连斩剑客谱前几名的高手。

    屠彪自知内力不如儒尚农,便耍开外加功夫,见一物便砸出,不久后,彩云阁大厅里桌椅板凳连串飞起。紧接着听到“嘭嘭嘭”的炸裂之声。

    儒尚农不惜内力用“伏虎拳”炸碎桌椅,似有表演成分,让众人瞧瞧,什么才叫做高手。

    彩云阁打手们听到动静,迅速赶来,见只是二人恶斗,而且武功高超。不分敌我时,彩云阁打手并未出手,只是维护场面。

    恶斗几个回合,儒尚农突进屠彪身前,一拳击中大罗汉心口,屠彪身形不稳,紧接着见到儒尚农的拳头雨点般砸来。

    “嘭嘭嘭嘭”

第八一零章 缘尽留忠骨 父爱比天高

    黄河北岸,孤零零一座小饭馆,门前挂着破破烂烂的幌子,风化干裂的牌匾上书“缘客来”三个字。

    两名长途追奔,踏水而行的白发老者,饥肠辘辘。路过此处,心想快餐一顿,

    继续赶路。可近了一看,只见肉锅却不见人,故而失声叫骂。骂得血淋淋,脏兮兮,真个难以入耳。

    “金枝,你去前面瞧瞧,

    我在这边收拾。”

    “嗯。”

    听到叫骂声,冷面男子连忙把扭动反抗的沁儿打晕过去,藏到柴房里;又把火上人骨,和盆里血肉挪开。而这时妇人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走到门前,见两名白发老者正在猜拳。

    二老者衣着不俗,只是其中一人头发蓬乱,衣衫邋遢,那么好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依然感觉像个乞丐,估计是他从哪里偷来的不合身衣衫吧。而另外一位老者却颇有些风度,二人激烈猜拳。

    “金刚锤!”

    “锤!”

    “锤!”

    “锤!”

    “哈哈哈!你输啦!”

    结果风度老者获胜,于是伸手去锅里抓肉吃,而那乞丐老者则是从兜里掏出一块饼来,气鼓鼓地吃着干粮。

    看来二人有分工,出来闯荡江湖,见到这家小饭馆蹊跷,二人以猜拳决定谁吃肉,

    谁吃干粮。

    很显然是老黄输了,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而老吕大笑着抓起一块肉,

    猛咬一口,可肉刚进嘴里,又被他吐了出来。这时见有妇人从门口走出,老吕瞪问道:“为何又骚又涩?”

    妇人连忙道:“山里老野猪,未曾敲过,故而骚涩。”

    这时老黄偷笑,继续啃食油饼,躲过身去,不给老吕吃饼。

    老吕气道:“有腌肉可吃吗?”

    夫人连忙赔笑道:“当然有了。您二位且进屋歇***家给您上来。”

    “快些上来,洒家还急着赶路!”老吕指骂道:“若再让我吃出腥臊味来,砸你家店!”

    老黄讥笑出声,陪着老吕一起坐在屋里。可老顽童的眼珠子并不老实,在屋里横扫,忽而把油饼放下,紧了紧鼻子,一皱眉头,眼睛扫向后门。

    这时后门响动,一名脸色冰冷的男子掀开油滋滋的破布帘子出现在老黄面前,男子没说话,转身走进柜台。

    老黄盯着男子,男子也盯着老黄。男子目光坚定,脸色平稳,看不出什么异常。可十一境后期的高手,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老黄也说不清楚具体是因为什么,只是感觉这里气息不对。

    显而易见,冷面男子没把这两个老头放在眼里,而且此时后院那堆骨头还没炼完,他希望能炼出更多的舍利金丹。

    那金丹只有一颗,或许也能治他身上的毒。可如果能多少出一颗来,可以卖个好价钱,下半辈子就只剩下享福。否则男子早就跑了,何必再来应付这最后一桌客人。

    不久后夫人端着一盘腌肉上来。

    其实,哪怕是没有肾脏的鲨鱼,其肉苦涩含毒,经过这般发酵腌制,肉也是能吃的。可老吕夹起一片肉放到嘴里,咀嚼品咂,总感觉这肉不对劲。

    当年专门保护皇帝的两个人,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老吕感觉不对劲,一拍桌子站起来:“吗的!这要是野猪肉,我把你家门槛吃了!”

    老吕一闪身就来到妇人面前,抓住脖领:“说!这是什么肉!”

    虽然只是一闪身,可还是把柜台里的冷面男子吓了一跳。

    作为一名一掌就能把三境谭沁儿打破功的人,他当然能察觉到老吕的厉害,于是连忙走出柜台,换上一副老实人面孔,说些恳求的话。只说小店偏僻,客人不多,可能是肉放的时间长了。

    老吕道,不是味道的问题,而是这肉肯定不是野猪肉,而你们却来骗我!

    老吕与夫妇争吵,老黄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抿了抿:“吗的,人肉!”

    一听这话,男子慌了,丢下妇人撒腿就跑。

    老黄坐在那里,左臂一展就是一招“擒龙手”,龙形飞影,虚空一抓,就把跑到门口的冷面男子抓了回来,落到地上,被老黄踩住:“兔崽子,在哼哈二将面前耍花招,你还嫩了点!”

    稍一用力,踩碎那人肋骨,只听噗嗤一声,冷面男子口中喷血,眼珠暴突,一阵抽搐,死在当场。

    妇人吓得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老吕眨眨眼:“装昏。”

    老黄眨眨眼:“你抓她痒痒肉试试。”

    老吕蹲下来,伸手抓向妇人腰间。

    妇人继续装作昏厥,瘫软不动。

    老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探出一根手指,“噗”的一声戳向女人腰间,只见那妇人“嗷”的一声叫唤着坐起。

    连忙换做跪姿,磕头如捣蒜:“两位爷爷饶命吧,小女子也是被这恶人逼迫,故而做这缺德营生!哎呀!爷爷饶命啊!”

    妇人名叫张金枝,冷面男子名叫罗甲英。

    说来,这女子还真的就曾是罗甲英的一个“猎物”。

    张金枝已婚,却觉得自己俊俏而家中丈夫窝囊配不上自己,故而委屈,时常与丈夫拌嘴。

    那一日二人吵得激烈,张金枝便离家出走,在河边散步许久,结果撞见这样一家小店孤零零立在那里,又见到罗甲英一人在门前收拾下水。

    七年前,罗甲英才三十四五岁,正是男人成熟而不失体魄的好时候,而他冷冰冰的一张脸,不但没让张金枝感觉可恶,反而觉得这男人很有男人味,便与罗甲英攀谈起来。

    攀谈得知罗甲英一个人开店,而且锅里常煮着肉。张金枝心想,若是嫁给这样有魅力的男子,还天天有肉吃,那该多好?

    于是她就准备来这里吃饭,而且还要一壶酒,打算喝两口酒,就佯装醉去。

    可当时罗甲英没这样想,见张金枝醉倒,他把张金枝抱入地窖,退衣挊了一下,就开始磨刀,准备杀掉。可这时张金枝却醒来。张金枝见到地窖里摆了几副骷髅骨架,她不害怕,反而求罗甲英收留。

    张金枝哭着说家里的不幸遭遇,说了很久很久,她说对罗甲英一见钟情,已爱上这个有男人味的男人。与家里那个窝囊废相比,你才是真正的男人。最后还说,罗甲英拿刀的样子特别帅气,让奴家多看两眼。

    男人最下不去手的是什么样的人?

    避开血缘亲属不谈,那就是欣赏自己的人,尤其还是一个女人。

    谁人不怕孤独,罗甲英也是如此。心道,自己沦落至此,竟然还有新欣赏,便有些不忍心下手。罗甲英指着一旁人骨对张金枝说,你吃的肉可不是猪肉。张金枝一笑道,能跟你过,吃什么都行,而且我还会包包子。从那以后,二人合作干了七年。

    具体细节张金枝没对老黄和老吕说,只说自己是被迫留在这里。而老黄老吕通过张金枝找到谭沁儿,也找到了谭不疯的尸骨。当时谭不疯骨肉分离,惨不忍睹。沁儿被放出之后,趴在肉盆前,嚎啕恸哭。

    虽然疯奴不会说话,可疯奴一直紧随沁儿一年有余,即便是条狗,养一年死了也让人心痛。

    想当初,紧急关头,疯子撕开铁笼冲出,持笼拍死恶匪康无古,否则沁儿焉有命在。

    那一幕一直留在谭沁儿脑海里。

    其实她已经知道谭不疯就是乔装龙啸天的人,也就是说疯子是杀父仇人。可沁儿下不去狠手对付这个没有判断力而又对她忠诚如狗的疯奴。

    那么疯奴为何会忠于沁儿?

    鬼头鹰、鬼见愁死后,或许只有雁悲鸣能说得清楚。

    疯奴下体确实有问题,因为*丸长在骨盆里面。但他年轻时能行,疯了以后才不行的。他曾有一个女儿,被人拿去用油锅烹死。那女儿本来活泼可爱,一头卷发,眉眼灵动。看着女儿在油锅里尖叫挣扎,雷瘟乾的十一境天才义子杨问鼎,就这样疯了。

    杨问鼎二十二岁跻身十一境,比黄顶天还早三年。

    那孩子是杨问鼎的女儿,也是雷瘟乾的爱孙,从小儿膝下成长。闻听噩耗,雷佬暴跳如雷,亲赴仇家,抄灭满门。

    一场恶战,浑身沾满鲜血,依然愤恨难平。

    这时有两名斗篷男子出现,一个手持重剑,一个亮出鹰爪。

第八一二章 秦王援韩坚 孟相谋孟狠

    前方传来消息,说韩坚带兵去打潞城。

    当时党茂第一团、邱垚第二团、典奉第五团保护师部,正在赶往上党的路上。

    第九团留在泽州税改,第六团,第八团在秦王中军之前,紧随诛邪克第四团;而中军之后,还有石敢当的第三团殿后。

    师部里秦白刃带领四百中郎将卫骑,

    也是一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可这只队伍几乎不打仗。如果他们也参与战斗,就说明形势紧急。

    而比秦白刃更清闲的是吴杀金的三十亲王卫队。如果吴杀金也杀参与战斗,那就说明秦王危险了。

    很显然秦王不是那种能带着队伍冲锋陷阵的人。

    第四师一共九个团,外加一个师部。如果是标准配置的话,每团一千人,

    师部也是一千人。师部里有中郎将部200人,监军部200人,督粮部200人,参将部200人,副将部200人。每个部都有文职武职,还有相应的后勤。

    可第四师不一样,中郎将卫队就400人,其它部卫队一律减半。

    而且师五官下放到各团兼任都尉长。比如督粮官诛邪克就带着第四团,而现在执行督粮任务的是副督粮官,是校长门徒。

    可以说,整个师部都完全掌握在校长手里,而不是五官手里。

    在万隆帝时期,这种情况是绝不被允许的,可现在曹玉簪无权管第四师,而贤王只看苏御一个人,连赵丰也被撤走,

    所以苏御才能获得如此大的权力。

    “诛邪克也是够猾头的,

    故意让韩坚吃点苦头才去支援。”苏御把战报丢给邱垚,又道:“让第六第八团跟进,

    一定要把第一团救出来。若有可能,直接拿下潞城。”

    邱垚道:“中军需要全速前进吗?”

    秦王笑了笑。

    邱垚掀开车帘,

    对车外传令兵道:“告诉第二团全速前进,其他队伍跟上。”

    或许诛邪克有些闹情绪,所以没有紧跟韩坚,结果韩坚在潞城南门下,与一万人剿杀一处。虽然打得火热,而且凭借装备优势,并不处下风。可时间久了,人少的劣势终于还是体现出来。

    人打不动了,马也跑不动了。

    反观张之悌的队伍,虽然减员严重,可他们毕竟人多,死三千人又如何,还是韩坚数倍,更何况韩坚的队伍也在减员。

    可韩坚这个犟种,明知战势不妙,他还不选择突围撤退。韩坚认为,诛邪克不会见死不救,所以他才敢这么嚣张,也能坚持这么久。

    可事实证明,诛邪克想的与韩坚不一样。

    韩坚带队刚走,诛邪克就把第四团拉出城去,但诛邪克没走,而是快马加鞭给秦王送信。

    诛邪克在算一笔账,如果自己去了,能不能把韩坚救出来?如果救不出来,到时候自己也会搭进去。

    直到后来听到秦王的部署,说后续部队马上赶到,诛邪克才出兵。

    当诛邪克赶到潞城时,双方打得惨烈。满地都是尸体,韩坚身边还剩下不足八百,与几千人顽抗。

    本来韩坚银盔银甲大白马,可现在像个血葫芦似的,正与一名黑马风刀的敌战迎头对砍。诛邪克一声感叹,摊上这样好战而不计后果的队友,真个无奈。

    真不知秦王为何一定要让他当先锋?

    ……

    各团纷纷回应秦王命令,加快步伐,全速前行。

    接到回应,邱垚面色诚恳地道:“秦王不止一次叮嘱韩坚不要冒进,可见秦王知道韩坚有这个毛病。可既然如此,秦王为何还要任他为先锋呢?邱垚百思不得其解,愿听秦王教诲。”

    苏御一笑道:“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且不说这个缺点是什么,我只问你,你觉得像你我这样的人,适合带兵冲锋陷阵吗?”

    邱垚恭敬道:“秦王能否冲锋陷阵,卑职不知,但卑职确实不如韩坚勇猛。”

    “缺少战场上的闯劲。”苏御道:“这是你的缺点,也是我的缺点,这样一来,我就更需要一个与我性格相反的人,替我去冲锋陷阵,才能弥补我的不足。比如刘玄德那般沉稳老练,可关云长、张翼德如何?赵子龙又能打又听话,可天下有几个赵子龙呢?我能获得韩坚典奉,已是很欣慰了。”

    邱垚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样想来曹孟德帐下虎痴也是如此。”

    “没办法,人无完人嘛。”苏御笑了笑,又道:“打仗要有军师计谋,还要有勇士去执行。可勇士太多也不成,九个团各个都像韩坚这样,那我可就吃不消了。所以也需要你和诛邪克这样的人。而且我还要压制一些人,比如典奉。”

    邱垚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

    苏御又道:“如果韩坚真的折在这一仗上,那典奉就是下一任先锋官。可韩坚还在,典奉就要留作后手。不能把他也放出去。否则他两个在前面给我一个劲惹乱子,我想救也救不过来。反倒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我疲于奔命,那就没有计策和纵深可言了。”

    ……

    艳阳普照,大地生辉,荆州城里热闹繁华,车水马龙,正阳午时依然喧嚣。

    白鹤楼,梁丞相孟丹青站在顶楼窗边,背手遥望滚滚长江。江上时有大船驶过,时有轻舟如叶,仿佛一道动态长卷。即便亲眼观之,依然让人神往。

    孟相身边只有贴身剑客常必胜,不久门口传来脚步声,常必胜一回头,见是二位幕僚。

    蓝袍儒冠的方悦(字闻道)面带愧色,前先一步上前道:“不愧是飞虎将,他真的有胆量来荆州。”

    孟丹青转过身,一笑道:“闻道何须羞愧,先前我也是拿不准此事,才让你在复州布置。这不是正说明,我也有一半看错。世事无常,皆因人无常,或许他孟狠心中也有起伏,只是勇气使然,让他来到这里。”

    精美长髯的郭煜上前一步道:“十七郎何出此言?在卑职看来,六郎心胸坦荡,这是在向十七郎示好。”

    “呵,他向我示好。”孟丹青转过头去,继续望向长江:“这样的示好,他自己都觉得太薄了吧。”

    屋里半晌无声,孟丹青依然瞭望江水,此时只有常必胜知道孟丹青的计划。

    那计划让杀人无数的剑客感到紧张,而孟丹青却好似忘却一般。

    大约两刻钟,楼下传来急促脚步声,刚从燕云归来的孟朗执行这一计划,看样已经动手,只是不知结果。

    脚步声越近,常必胜越发紧张,青筋暴起的手紧了紧剑柄。

    孟朗身披铠甲,一阵风似的闯进屋里,面带喜色,拱手道:“禀十七叔,孟狠已被擒下!”

    孟丹青猛然转回身,放声大笑。

    常必胜也长出一口气,面带笑意,擦了擦额头。不经意间一瞥,见孟丹青额头也有汗水。只是刚才他不曾抬手去擦,以为他毫不紧张。

    拿下孟狠,下一步该如何做,孟丹青没去与幕僚商量,而是指着孟朗道:“你刚才很是失礼。孟平山是你六叔,岂能直呼其名?”

    傍晚时分。

    孟丹青把各师中郎将、监军、督粮官、参将、副将等一大票人都唤来白鹤楼,举办一场盛大酒会。在酒会上,孟丹青让人把孟狠推了出来。

    屋里有孟狠一派的人,竟不知孟狠何时被捉,众人惊魂站起。

    大家以为孟丹青要杀孟狠,可没想到的是,孟丹青竟解开孟狠绑绳,跪到孟狠面前,高呼六哥恕罪,并解下身上短刀,递给孟狠:

    “有一事,非要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清楚不可。在三叔寿诞之日,闯入侯府的刺客,绝非我孟丹青所雇佣。那时六哥正在气头上,如何与六哥说,六哥只道不信。今日,在这众将面前,弟坦诚相告,并把刀送给六哥。若六哥还不信,请用刀杀弟!”

    屋里空气凝固半晌,鸦雀无声,突然听到飞虎将放声狂笑。

    孟狠把刀重重摔出,插入地板一寸有余,伸手扶起孟丹青,欣赏道:“老十七,果然有你的。你我兄弟,就应该这样坦诚相待。我长你二十几岁,还能有几年好时光呢?见弟如此,吾心甚慰。有弟在,吾孟氏家族,必再昌盛五十年!”

    当天晚上孟狠交权,但孟丹青依然让他带飞虎军最能打的第五师。

    消息传到洛阳,承福坊里皆大欢喜,南北两府合并事宜进入日程。不久后接到消息,孟丹青要把税改大权交给孟狠,而孟丹青已在返回洛阳的路上。与此同时,常必胜秘密进宫,送给曹玉簪一封信。

第八一三章 韩坚功过相抵 左使深藏不露

    韩坚说:置于死地而后生,遂勇不可当,战无不胜。

    这位财阀少爷为何如此勇猛?

    看看后世,神州第一批飞行员都是什么出身,就大体能想得明白。有些人天生勇敢、好战、铁血,是别人学不来的。这种品质,不是可以用贫贱富贵来区分的。

    潞城一战,

    第七团打得太惨。

    若是秦王亲自当先锋,绝不会这样打仗,也不会因此获得如此出彩的胜利。第四师以为四个团的兵力歼灭张之悌一万人,勇夺潞城,险些连张之悌一并拿下。

    这是第四师重建以来,获得的第一场攻坚战胜利,大大提振士气,士兵们高唱军歌,

    昂首阔步进入潞城。不久后中军赶到,秦王车驾顺利进城,畅通无阻。

    秦王的顺利,得益于第七团的巨大牺牲。战后统计,第七团1400人还剩下不到300。当然,获胜后这个数字会在一个时辰之内迅速恢复到500以上。

    因为有很多兵是累垮的,或轻伤失血无力站起,而不是真的死在战场上。可假如战败,那么这些人就回不到队伍里,要么被敌军打扫战场补刀,要么被俘虏。

    第七团八百铁甲战马损失二百多匹,有的被打死打残,有的则是无主跑掉。

    派人去附近寻找,找回来三十多匹。

    秦王不着急北上,决定在潞州税改,

    同时要把那些丢失的铁甲战马找回来。相信百姓不敢私藏军马,除非是穷疯了。秦王一贯喜欢用钱来收买人心,果然奏效,

    百姓发现战马一定会牵来潞城,

    因为秦王在钱上很有信誉。

    在苏御看来,铁甲战马就是冷兵器时代的坦克。花点小钱买回坦克,值。

    “继续搞舆论攻势,另外我觉得民众基础好于预期,那就没必要一个州留下一个团。告诉第九团,分两个营来潞州。泽州那边留一个营就够了,若人手不足,在当地招兵扩充军力,或直接成立五百人左右的民团。将来用民团补充府兵缺口。若钱不够,就直接拿税改收入填充。若文官不给,就抢。太后那边我去交代。”

    秦王鲜有表现出一些匪性来,这也是带兵打仗之后才有的变化。或者说以前就有,只是一直没被激发。

    第四师在变化,秦王也在从文职向武职发生着转变。这种转变体现在心灵层面上,也体现在外表,此时的秦王看起来更有将军气质了。

    对于韩坚的表现,秦王说,不予表彰胜利之功劳,也不予处罚冒进之罪过,功过相抵。

    但秦王没说“下不为例”,反而说这一仗以少胜多,是“非寻常之案例”,让重建的第四师打出威风,让同僚不敢小觑。

    韩坚听秦王话里话外的,这俨然还是在夸他。至于封赏,财阀少爷不那么太在乎。

    他主动拿几千万补贴军用,岂能在乎秦王赏他的一两百万。

    不在乎钱,也不着急获得官位品阶,因为第四师副将一定是他的,而且现在他已经不考虑副将之职,考虑的是校长说的那句,你是新师的头人。

    什么是头人?要么是中郎将,要么是实权监军。玄甲军一共才二十个师,那自己可就上档次了,是韩氏财阀五十年来,唯一掌握一师之权的人,回到家族倍有面子。

    其实现在韩坚回到韩氏财阀也已经很有面子。家里有什么重要礼会,韩家三少爷都是上席端坐。若不为此,老爹也不会一口气拿出五千万支持儿子。

    先锋第七团打残了,需要迅速补充。

    虽然捕获两千多俘虏,可把那些俘虏直接编入先锋团是不合适的。俘虏士气低落,缺乏训练,不足以打硬仗。因此秦王决定,把那两千群俘虏都送去邱垚第二团,和诛邪克第四团。并让韩坚去第二团挑兵,弥补缺损。

    韩坚可真不客气,第二团一千正规军,被他挑走八百,几乎把第二团掏空。再让他挑下去,邱垚说就没法管理俘虏了。

    可韩坚还是嗤之以鼻,讥讽邱垚不会练兵:“你第二团的兵,看起来士气不足,若是到我手里,不出十日,焕发精神。”

    师监邱垚苦笑一声,背着手骂道:“我说三少爷,你可别蹬鼻子上脸。秦王让你来挑兵,可没说让你来数落我。再说了,我第二团主要是干什么的,你心里没数吗?按照秦王的话说,第二团是搞思想教育工作和特工培训工作。那些俘虏放到我这里,经过我的教育,会在短时间内让他们看到希望,有荣誉感,故而有忠心。这难道不是功劳吗?”

    韩坚笑了笑:“与老哥开个玩笑,怎还认真起来?”

    邱垚掐着腰:“若再把部队打残了,你还得来我这里要兵,否则你小子也不会跟我客气。”

    ……

    福善坊,天龙寺。

    犁万堂身穿便服,在大雄宝殿烧香礼佛,随后身形一转,去往偏殿,来寻桑腊国师欧阳锟。

    欧阳锟与他的四名弟子在这里,可小王子慕容渠却不知藏在哪里。到现在为止,犁万堂也没见到慕容渠。据说那小王子藏身在南市,身边只有一名妾室陪伴。

    屏退旁人,犁万堂沉声问道:“敢问国师是真心帮小王子吗?”

    欧阳锟苦笑道:“不知犁总此话怎讲?”

    犁万堂道:“若有辅其上位之能,何不取而代之?”

    欧阳锟叹了口气:“桑腊一域,鲜卑人之所在,我一个汉人,很难统领。”

    犁万堂因为欧阳锟的坦诚而点头道:“扶持傀儡。”

    欧阳锟不语,会意一笑。

    犁万堂道:“太后答应了。”

    欧阳锟眼睛一亮。

    犁万堂摆了摆手:“不要急,虽然答应,但太后对你不放心。”

    欧阳锟沉声笑道:“不错。若太后娘娘如此轻易相信我,我反而觉得缺乏诚意。”

    犁万堂点点头:“太后希望派几个人随你去一趟交河城,再去西宁府看看你们的内应。你能办到吗?”

    欧阳锟凝眉:“几个人?”

    犁万堂道:“三个。”

    欧阳锟迟疑一下:“太多了吧,我当然不是忌讳太后,而是……,我反过来问犁总一句,太后的人会说鲜卑话吗?”

    犁万堂摇摇头。

    欧阳锟苦笑道:“我手里的户籍倒是够用,可不会说鲜卑话,就只能装作哑巴。我一共就带几个人过关,却有好几个哑巴,犁总以为……”

    犁万堂道:“那好吧,咱们先约定一个人,我回去与太后说说看。”

    欧阳锟问:“这个人能耐如何?”

    犁万堂微微一笑:“照比我,差不许多。”

    欧阳锟问:“何人?”

    “姬凌云。”犁万堂很快地道:“也就是曾经的红黑神教追风左使,陆笑。”

    神教陆左使在江湖上活动的时间并不长,却因为几次大事件名扬天下。

    他的武功来源比较复杂,不光来自玄苦大法师,还来自陈千缶。

    陈千缶是胡荣的爱徒,也算是玄苦的徒孙,但陈千缶的厉害之处在与他能像玄苦一样自创武功,故而号称宗师。

    那时姬凌云年纪尚轻,而他刚与玄苦学不到半年,大法师就圆寂。故而大内将姬凌云送去聚奎山,与陈千缶学艺。

    陈千缶自创霹雳内功,进而创造或改编《霹雳剑》《霹雳掌》《流星指》《伏虎拳》《雷公手》等武功,其实陈千缶的“流星指”与老黄的“灵犀指”都出自玄苦一脉,所以也有很多相通之处。

    比如苏御也会点穴疗伤,但苏御的主要精力从没放到过武学上,所以他的点穴实在是马马虎虎。比如给赵锵止疼,说能有效果,可还是把赵锵疼死过去了。幸亏后来赵锵活过来,否则还真就说不清楚。值得一提的是,赵锵的命很硬,已经回到第七师。

    说到指法,包括胡荣的暗器指法,和无两和尚的“拈花摧灯”“弹指飞火”,都是一脉相承。如果苏御不当秦王,还当那个成天嘻嘻哈哈到处乱逛的赘婿,或许他能成为一代武学宗师。

    但姬凌云学过那些武功之后,都觉得不爽,反而对陈千缶拿来修改的一本古书感兴趣。

    那本古书上记载的,只能算是二流功法,就是苏御用来糊弄康王独女赵檀的“鹰爪功”。

    姬凌云对此功颇有悟道,在原本基础上创新,把二流功法升级为一流,称之为“幽灵爪”,曾在洛阳擂台上大放光彩。尤其是几次外国人来摆设的擂台,神教追风左使给中原武林争来许多面子,名噪一时。

    值得一提的是,姬凌云在修炼“十三鬼穴”之后,是唯一看不出心智变化的人。或者说他原来藏得就很深,而他的心智特点就在这里。就好像张密的特点是狠辣暴躁,他修炼之后比以前更狠辣,更暴躁。而姬凌云,比以前更深了。

    李漠白发现“十三鬼穴”有问题,于是不升十境,并且退出,可姬凌云没有。他不但升到十境后期,而且还展现出异于常人的高级段位。指尖绽放金芒,俨然是十一境的高手。

    但是,姬凌云的内力是否达到十一境的水准,现在还很难说。因为爪功本来就是集中内力于指尖,这就好像压力与压强的关系,集中一点瞬间爆发,故而指尖格外锋芒毕露。但也有可能是攻强于守,与真正十一境高手比,就是外强中干。

    放挂小鞭,迎接舵主。

    感谢书友“光阴易老莫恨别离”的长期支持,并感谢此次打赏。

    感谢书友们投票、留言。

第八一四章 二老奴用心良苦 十九姐硬闯监牢

    疯子惨死,沁儿难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仔仔细细给疯子整理遗容,其过程悲惨而血腥,不此赘述。

    在河边为疯子立坟,祈祷他到阴间能恢复神志,

    别被小鬼欺负,为此沁儿和还给他雕了两个持刀木俑,放到棺材里,作为陪葬护法。

    老黄说,你那护法看起来太秀气了些,保护不得疯子,

    看我来给他雕两只恶神,狰狞金刚。随后把缘客来的老板娘扭送过来,割腕放*,

    洒到木俑上,老黄称之为开光。

    这几日,老黄老吕没少折磨这稍有姿色的妇人。说这妇人也是够贱的,还勾引二老奴。可她不知,这二老奴的乐趣不在那方面。就好像猫戏老鼠一般,故意给她留出逃跑的机会,然后再把她逮回来,折磨一番。

    三番过后,妇人彻底服了,再也不跑。因为被逮回来之后,让这两个老不死的给玩成狗了。

    可老黄老吕并不心疼她,说来这恶妇在河边不知杀害多少良人,若好生待她,何以对得起那些冤魂,

    和冤魂的家属?更何况,她还是杀谭不疯的帮凶。

    “杀掉算了,

    还留她作甚?”

    “不不不,少奶奶身体虚弱,行走艰难,而这里又没有个骡马,那就让她背着少奶奶走路。”

    二老奴也是好心,可当沁儿爬到妇人背上,还是下了狠手。杀恶人既是行善,这不是空话。万一被她逃掉,找个地方再装好人活下去,岂不是便宜了她?天理何在?

    老黄老吕没辙,去把门板和门帘卸下。

    二老奴担着门板,沁儿坐在上面,三人一路向北,去寻秦王。

    有一幅画叫做《步辇图》,唐太宗李世民坐着步辇,接见吐蕃使臣禄东赞。画上是六个娇小宫女抬着硕大唐太宗,侧后方两个宫女举着仪扇,还有一个宫女象征意义地举着红罗伞盖。

    老黄说,此时沁儿坐的就是步辇,将来是要当王侧妃的。

    沁儿可没老黄老吕那么容易忘记悲哀,没心情与他们开玩笑,不时抹眼泪,一路来到晋城,已经是三日以后。

    亲朋好友故去,最悲哀的是前三天,过了三天心境自然会打开一些。若过了三天还没见好转,反而更重,那可就麻烦了。郁症,郁气伤了肝。再重一些,还会伤到心神,从此神不守舍,人就可能疯掉。

    为哄沁儿开心,二老奴使尽办法。竟说些好听的话来,只说他家少爷如何如何想念沁儿,如何希望把沁儿带回家去,只是家中王妃严厉,一时不得操作。

    沁儿反问,冯瑜作何解释?

    老黄说,冯瑜是试女,要不要她,她也是少爷妾室。那小妾被困大仓,三伏扛麻袋,三九守空窗,还被郡主府姓王的恶奴欺负,太苦啦。咱家少爷那么善良的一个人,能忍?所以少爷才把她带回家中。

    沁儿又问,那孔婷作何解释?

    老黄稍一迟疑,老吕道:少奶奶谅解,咱家少爷年轻少壮,英俊潇洒,那孔婷见我家少爷风采便不能自拔。那一日,孔婷去皇族大姑奶奶家中求亲,却被辱骂出门。求而不得,还被羞辱,姑娘便在家中悬梁上吊,差点死了。我家少爷心软啊,不忍如此,于是过去看看她。为劝孔婷保全花季性命,少爷陪她饮酒。不曾想那孔婷在酒中下药,故而我家少爷不能自持……

    “唉,我说老吕,你过分了啊!”老黄听不下去了:“孔少奶奶可没你说得那么不堪。你这般胡说八道的,以后沁儿进了门,岂不是要与孔婷产生嫌隙?你乐见少奶奶们吵架不成?”

    “闭了你的臭嘴!”老吕骂道:“俺的话还没说完,老黄狗插甚嘴来?你怎知我不能挽回?”

    “你给我滚鸡拔山上去!”老黄瞪视:“你老吕几斤几两,多大口才,当我老黄不知?”

    二老奴越骂越凶,撂下门板,殴打一处,打得砰砰作响,沁儿还得去劝他们。为了拉仗,累得沁儿一身汗。

    可经此一招,沁儿倒是觉得舒服一些,心境有些开朗。

    二老奴达到目的,也就不打了,继续陪伴少奶奶去找少爷。到了晋城,买一辆小毛驴车,一路踢踏而走。

    为了继续给沁儿分神,老黄说,他也遇见那竹筏摆渡之人,而且也是要两份钱。结果呢,那两个人不但没要到钱,反而被老黄老吕打劫。把二人身上的钱全收了去,还把他们的刀丢进河中。

    老黄在竹筏上刻下一道痕迹,告诉那二人说,你们不必着急下水捞刀,等到了河对岸,水浅,你们从记号处跳下,捞取方便。

    ……

    景行坊,京统监狱。

    这里关这三个人,其中还有一名病号。

    按理说蹲监狱的滋味并不好受,可这三个人看起来泰然自若。而那名病号得到及时救治,断腕已经接上,肩头刺穿剑伤也已结痂。

    断骨之所以能接上,是因为屠彪只是断了一根骨头,而人的小臂上有两根骨头,一粗一细。儒尚农掐住屠彪手腕两根骨,只掐断其中一根。当然,这也得益于屠彪超大的体格和长久以来练就的硬功。若换做普通人,两根骨头就都断了。

    谭沁儿被儒尚农下毒的消息,是唐怜告诉雁悲鸣的。雁悲鸣气愤难当,非要来洛阳找儒尚农不可。她早于颜小乙发现儒尚农,可有古月山在,一直拖着雁悲鸣没下手。因为古月山那人办事一向沉稳,觉得没等到好时机。可这时屠彪来了。

    大罗汉血灌瞳仁,还管什么时机?见到儒尚农就拼命,雷霆万钧势不可挡。两个人野兽撕咬一般在下面缠斗,而这时儒尚农还唤来帮手,雁悲鸣便持刀出现。

    “那姓李的会不会是骗我们?这都十日了,为何还不放我们出去?”

    即便是在监狱里,雁悲鸣一如往日气派,坐得笔直,就好像坐在红黑神殿里当教主一样:“若是耍诈,他以为这样的牢笼能困得住我们?”

    古月山笑了笑:“小师妹,你急什么。千里传书,哪有那么快。再说了,秦王正在北面剿匪,我们还给他添乱,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的。”

    屠彪叹气道:“给我疗伤时,听那姓李的说,即便秦王的信到洛阳,还需要送到太后那里。太后发话,他才能放过我们。这个姓李的,倒也是谨小慎微啊。”

    古月山郑重道:“咱们话分两头,李大人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屠彪道:“那是当然,蹲监坐狱还有酒有肉的,还想怎的?”

    古月山想了想,思考着说:“他把我们留在监狱里,也可以说是一种保护。如今秦王不在洛阳,我们大闹彩云阁,谁能替我们解脱?而此时我们蹲在监狱里,彩云阁倒也觉得有面子。可庚王那边还没动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月山一皱眉:“我突然有些担心,他们会去北市闹些事端。比如美伶馆。还有孔家!”

    就在他们说话时,听到脚步声,还听到钥匙声响,狱卒把门打开,走进来两名华杉女子。

    这两名女子,只看气度就不同寻常。而其中一人便是彩云阁大总鸨乐青鴍[wén],而她身旁的女子比她还要高贵,从二人走路的顺序就能看得出来。而且这名女子更年轻,也更傲气,一双长眼,眯成两道缝。

    傲气长眼的女子盯着牢笼里三个人,轻哼一声:“我当是三个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是三个草寇而已。”

    “唉!”乐青鴍连忙拦了一句,春风一笑道:“十九小姐,您还是不了解江湖。让奴家给您介绍,这位女子可不是旁人,正是红黑神教教主雁悲鸣。也是秦王的师姐。”

    这乐青鴍,虽不再是少女年纪,可一笑间依旧千娇百媚。这位彩云阁大总鸨与朱雀不同,她是瘦马出身,十四岁从艺,从二楼一直拼到八楼,十八岁时曾拿过洛河花魁,因其交友极广泛,故而被提拔为大总鸨。

    此女子今年二十八岁,从事演艺行业十四年,依然保持雏女之身还能有如此成就,可见其人能耐。据说西门真森也见过她,甚是喜爱,却不忍摘花。

    彩云阁,西门氏控股,本来这里听西门氏代财权人三寸钉西门端管理,可他由于前一阵的糟糕表现而被撤职。如今西门氏还没选出财权人,彩云阁相关事务暂时归承风郡主西门圭管理。

    西门圭年老体衰,有些犯懒,平时让小妹西门婉婷跑腿办事。

    西门婉婷不是同辈中最小的姑娘,但她是唯一没嫁出去的姑娘,所以称之为留家老姑娘。

    老姑娘有心嫁秦王,这已经不是秘密,这时乐青鴍给她支一招。

    之所以二人能走进京统监狱,还是调动西门氏的势力,促成李甫去金吾卫总衙开会的机会。指挥使不在京统坐镇,十九小姐带着楚国公卫队来到这里,赤马画戟“小奉先”薛醉开道,谁人敢阻拦?

第八一一章 韩坚冒进被围 屠彪断臂不退

    大兴二年,八月初一。

    韩坚部孤军深入,兵抵潞城,城下叫骂,让张之悌出城迎战。

    张之悌站立城头,观韩坚部一千余人。年过半百的他突然冷哼一声,不屑一笑。

    此时张之悌手下一共三万多人,

    太原方面还陆续送来新兵,起义军不断壮大。但张之悌并没把所有军队都布置在潞城,其中两万已赶往慈州,再走绛州、泽州,绕到第四师背后。打算给秦王来一个大包围,一口吞掉第四师。

    大梁朝六十五万兵,只吞掉一个师,

    并不会伤筋动骨。可这对于起义军来说,

    能消灭朝廷一个正规军整编师,

    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不但提振士气,而且把第四师装备收归己用,必然让起义军实力猛增。

    “报大将军,第二批探马回来说没发现后援。”

    “再探!”

    “喏!”

    第三批探马回报,说城下这1400人果然没有后援,而距离他们最近的第四团,还留在四十里之外的上党城。

    闻言张之悌轻撵胡须,看着那800铁甲骑兵,一笑道:“送到嘴边的肥肉,岂能不吃?”

    随即张之悌走进门楼,众将随之而来,张之悌来到地图面前,指道:“张蒙带三千人出南城迎战韩坚;张丰、方广各带千人从东西二门冲出,

    迂回到韩坚侧后方,

    待城南杀得焦灼,你们听我一声炮响,合围韩坚;李凌,陈到各带千人也从东西二门冲出,迂回到大后方,防止韩坚败走突破第一道封锁;满敬,金洪各带一千,拦截上党可能增援之敌人。”

    布置完之后,张之悌环顾众将,瞪视问道:“屋里,有怂人没有?”

    众人高呼:“没有!”

    张之悌咆哮:“出发!”

    人马呼啸,三千人从南城门冲出。当时城头有弓弩手掩护,韩坚倒也不能冲杀。只能等敌人冲过来,两伙人混到一起,城头弓箭手自然就不能再放箭了。

    张蒙骑黑马,手持扑风刀,高高举起,一挥,前队千人列队向前。

    观敌人上来了,急不可耐的韩坚咆哮一声:“杀!”

    白马银枪的都尉长亲自带领三百铁骑迎头冲上,距离尚远一阵箭雨,距离稍近换成马刀。

    敌军多是步兵,前面一排持巨盾,后排手捧长矛长戈,队伍听号令,站住脚,对准奔来骑兵。

    这是专门对付骑兵的步兵列阵,若骑兵闯来,巨盾阻挡,长矛刺人,长戈断马腿、剖马腹、刺马颈。骑兵跑得越快,受伤越重,铁甲亦能刺穿。

    可突然韩坚马头一转,三百骑兵左右分开,而背后又冲过来二百骑,他们手里捧着四尺长的奇怪东西,看上去好像铜管,也像大号的烧火棍。只听一阵爆响,那烧火棍喷出火来,火光中铁砂喷射而出,将手持长矛长戈的匪军喷倒一片。

    见长矛兵倒地匪军阵型留有豁口,韩坚带领骑兵杀回,从薄弱处冲入敌军阵中,左冲右突,敌军瞬间大乱,阵型松散。

    这时梁军阵中又有三百骑兵冲来,加入战团,狂刀怒马,杀声震天。

    铁甲骑兵所过之处,死尸残肢,叠股枕臂。仅一个冲锋,敌军前队阵型大乱,进入剿杀阶段。骑兵打步兵,犹如砍瓜切菜,杀得韩坚好不痛快。而此时城头观战的张之悌却心惊肉跳。

    之所以敢以少打多,韩坚心里有底气。秦王花那么多钱打造第四师,钱都花哪去了?

    其中一半花在第七团。尤其是刚才出现的二百人,秦王称之为神机营。手持火铳,喷射铁砂,一打一大片,专门用来破开敌军铁桶阵型。一旦步兵的阵型被破开,铁甲骑兵肆意驰骋。

    沿河一战时,张之悌见韩坚八百铁甲骑兵难以阻挡,所以他根本就没打,而是让队伍逃跑,引韩坚追杀。没碰见铁桶阵,就没用喷沙火铳。所以那时张之悌未见识过神机营的厉害。

    这时见到,惊呼一声不好。连忙放炮,仓促间让出城各部放弃原来计划,就在南城前全体合围韩坚,速战速决。

    第七团骑兵冲杀,步兵组成圆形刺猬阵固守。刺猬阵外面是长矛长戈盾牌,内部则是一阵乱箭,四面发射。

    正规军装备好,纪律好,训练好,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敌军几个冲锋,冲不夸刺猬阵。

    刺猬阵坚如磐石,阵前满是尸体。

    匪军畏缩,手持短刀,不敢靠近。

    “不要慌!我们人多!耗也把他们耗死!”张之悌赤膊擂鼓,高声咆哮。

    ……

    彩云阁,众目睽睽下,大罗汉恶斗儒尚农。

    好一个魁梧大汉,连吃儒尚农十几拳,并未倒下。顾不得内力震伤,口鼻穿血,大罗汉毅然抓住儒尚农发髻,决然拼命,还以老拳。

    屠罗汉拳大如斗,石锤一般,砸得儒尚农鼻歪眼斜,眉骨断裂。儒尚农以伏虎拳,打得屠罗汉*腹血肉模糊。

    二人纠缠一处,打得皮开肉绽,怎一个惨字了得。

    秦王曾说过,屠罗汉不是武功最高的,但一定是最猛的。人有三勇,气勇,血勇,神勇,屠彪正是血勇之典范。愤怒时血灌瞳仁,仿佛煞神附体,只有杀敌一念,无有生死之想。

    “来人!来人啊!”

    儒尚农怕了,不敢再与屠彪拼,于是双手掐住屠彪手腕,使出全身内力,欲震断屠彪一臂,同时呼唤帮手,群起攻之。

    他本来有三个帮手,可却出现四个人,而且都是女人。

    三名黑衣女子,自然是赵灵、赵柏、赵梧,而另外一名黑衣女子,腰间两把狭刀。

    平时雁悲鸣只持一把刀,今日双刀出鞘,刀锋所到之处,刀影成片。赵灵三人突然分成两伙,赵灵拔剑,单独对阵雁悲鸣,而赵柏、赵梧拔剑刺向屠彪。

    冯太妃说,三女武功超过儒尚农,指的是三个人加在一起。单打独斗,她们可不是中九境道修的对手。

    雁悲鸣跻身九境,再无突破,可是照比儒尚农也差不许多。比如重伤的朱雀,也能与儒尚农抗衡几招。可雁悲鸣没伤。双刀在手,罡风舞动,连斩数刀,赵灵就有些招架不住。

    可雁悲鸣没心思与赵灵纠缠,击退赵灵便转回身去助屠彪。

    当时已有一剑刺中大罗汉肩膀,剑从肩头刺入,背后刺出。可大罗汉依然不松手,咆哮一声,拎起儒尚农爆摔于地。与此同时听到大汉手腕上传来“咔吧”一声。

    儒尚农可不是那么好摔的,一动之下,便把大汉的腕骨掐断。恶战之中,大罗汉失去一臂之力。

    手腕严重扭曲,可即便如此,屠彪还不松手,蹲下身子,继续砸拳。

    可手臂已断,还哪有力气,被儒尚农挣脱,兔子蹬鹰一脚,便把大罗汉蹬飞出去。

    “我*你**的!”

    儒尚农咒骂一声,高高跃起,升龙一拳,准备断送屠彪性命,突然背后一刀袭来,刀锋劲猛,儒尚农不敢大意,收招,反手夺刀。

    是两把刀,儒尚农掐住一把,另一把迎头斩下。

    “铛!”

    赵柏赵梧两剑飞来,架住那刀。

    刀力微微下行,二女咬牙力挺。

    “闪开!”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人,手持连弩,噗噗噗连续发射。持弩者不是旁人,正是三师兄古月山。

    古月山与谭方鼎一样,都不是从几十万人中选出来的,只是陈千缶捡到的孤儿,既然能练出气来,觉得材料还算不错,便收为门徒,从小养活到大。可他们照比姬凌云、冯真青、李漠白、儒尚农这样优中选优的苗子差距甚大。仅靠内力,无有取胜可能,只能在外家下功夫。

    非三石弓不能伤九境以上高手一寸,但连弩刺入半寸,也是够收的,若是碰到眼睛等要害,也是要了亲命。

    彩云阁惊现连弩,惹恼大总鸨,命人封锁门窗,定要拿之。

    可还没等彩云阁打手关闭大门,雁悲鸣、古月山已将屠彪带走。

    彩云阁一到三层连体回廊结构,身披青彩长袍的大总鸨乐青鴍[wén]居高临下,喝道:“追!”

    锋利目光急速侧转,瞪视卫队长:“吹号通知金吾卫,捉拿持械狂徒!”

    金吾十卫,除左右骁骑一直留在道光坊保护王族和功勋街贵族之外,其它八卫交替换岗。所以在洛阳城,只要碰到金吾卫,就有一半几率碰到秦王的人。

    今日负责洛河北岸包括平康坊片区安全的,是京统二营。这不是屠彪故意设计的结果,只是凑巧。

    但凡有点政*概念的人,都知道京统是谁的。根本不用抓捕,雁悲鸣三个人直接就跑去当兵的面前说“我们是秦王的人”,然后就被带走。权当是被京统逮捕,执勤小队长还喜滋滋立下一功。

    感谢书友“·无”打赏1500钱;

    感谢书友“limit月初”打赏1500钱,还送沁儿鸡腿以安慰;

    感谢书友们的留言、投票。

关于这三章

    准知道这三章要惹祸……

    由于问题较多,就不逐一回答,而是小作文形势统一回答。

    1、谭不疯竟然能烧出舍利子?

    《印光法师文钞》有云,舍利子乃修行人戒、定、慧所成,此殆心与道合,心与佛合者之表相耳。

    雷瘟乾、谭不疯本是佛家,而且是高手。

    2、舍利子能治病?

    香帅传奇第15集:童颜查阅典籍发现可用舍利子解香帅身毒

    《香帅传奇》是根据古龙小说《楚留香传奇》改编,虽然不算典故,可我小时候看这段,也就记住了。既然古老敢这么写,我就追在巨人身后模仿。万一暴雷,拿古老大名扛一阵。

    另外我还真就去查了查,果然有舍利子包治百病的说法。将舍利子冲水喝,可有效治愈疾病。如果是孕妇的话,服用舍利子可免于难产,产下的婴儿也有福气、好养活。当然,这就跟卖假药的胡说什么包治百病假一赔十差不多,大家权当一乐,可别当真。

    3、既然猜到沁儿去找谁,就不安排人照顾?神教的情义呢?

    嗯……

    那话是唐怜说的,不是我说的,唐很人儿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太清楚……

    屠彪和颜小乙不去照顾,是因为屠彪忍无可忍了,要杀儒尚农给沁儿报仇。而颜小乙是轻功路数,要替屠彪去查儒尚农行踪。屠彪舍命去搏儒尚农,能体现情义。

    4、以后都三章吗?

    亲,你觉得呢?

    我就说我不能写三章,看,出问题了吧?(奸笑中)

    5、谭不疯22岁跻身11境,是不是太早了点

    英雄出少年嘛,再说22也不算少年了,男主天赐十年进洛阳时也就才三境,这也就两年半时间,已经九初境了。再往后就是瓶颈,很难提高。这就好像人的身高,蹿个子也就那么几年,到了十八岁基本就不怎么长了。还想长,就打断骨头,骨头长好之后会变长些。而瓶颈期后练功也是这样,犹如断骨再生,缓慢而痛苦。

    6、佛是秦王送的吗?

    那不是必须~~~的麽,别人送的,沁儿也不会在意。那么多小零碎,姑娘只选金佛。

    7、老书友留言说看得有点崩

    在这里笔者送来深深的安慰和真诚的歉意。

    回头看来,当初没把孔婷写死,是正确的选择。可现在少了一个侧妃名额,我也是头疼。

    壬寅年葵卯月葵未日卯时留言

第八一五章 秦王进退两难 老黄忠心护主

    潞城

    秦王赵御端坐县衙大堂,文武群臣两班列立。

    刚来县衙时,大门没了,桌椅板凳也没了,棚顶半露,窗户只剩下一半还耷拉在外面。

    “这大夏天的,倒也凉快。”

    “呵呵呵呵。”

    秦王诙谐一语,

    群臣苦中作乐地笑了笑。

    县衙被暴民损毁严重,此时随便弄些桌椅板凳将就使用。县令被打断一条腿,依然坚持来见秦王,诉说悲惨的同时声称要为秦王效力。秦王只是道一声辛苦,便让县令回屋养病去了。

    张榜安民,同时要求暴民主动投案。只要肯服徭役,

    便既往不咎。

    可响应者寥寥。

    秦王下令称,

    八月初十之前,再不自首者,就按暴乱罪逮捕,并以奴役身份充军。这时来服徭役的人多了起来。可通过一番盘查,还是有些人不来。秦王决定动手,一时间抓捕千余人充军。

    第四师杀进河东,短短一月间,通过俘虏敌军、充徭役、招义士、逮捕暴民等方式已扩充六千余人。

    这六千人不是常备军,待税改结束自然放归故里。

    其实第四师想超编也不行,康王那边盯着呢。

    若一个师超出千八百人,康王倒不至于发作。可多出六千人,就不能容忍。

    抓捕暴民之后,秦王便在当地宣传税改政策,把曹玉簪的那些文官放出去,一阵操作。

    税改期间,秦王自然不会忘记捞点好处。结果惹来御史指责,甚至放出狠话,要到太后面前参秦王一本。可秦王根本没把御史的话当回事,

    然而不久后,

    那御史就被吴杀金用大巴掌扇了出去。从县衙大堂,

    一直扇到门槛外面去。

    殴打御史,这可就不对了,而且罪过不小。

    在梁朝,御史是超然的存在。《大梁律》规定,即便是皇帝,也不可以斩杀御史言官,最多因为言不符实等罪打几下。除了皇帝,任何人不许以任何理由殴打辱骂御史,若御史犯罪,由皇帝亲自惩处。

    当然喽,万隆帝卸朝,陈太后就开了斩杀御史的先河。从那以后,这帮嘴炮御史挨打就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事。但曹玉簪上台以来,真就没杀过御史。这也让御史的胆子变大了起来,竟敢直面指责手握生杀大权的秦王。

    要说这帮年轻儒家学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也有骨气。

    因为吴杀金殴打御史,秦王还假模假样的把吴杀金绑起来,说要挊死他。可这消息传出来三天了,吴杀金还活得好好的。

    弄到钱,放起来,一部分打仗用,一部分留着给贤王。

    “下一步如何打,大家畅所欲言。”

    这一日在破破烂烂的县衙里,秦王召集文武,研究下一步作战计划。

    韩坚说:直取太原!

    幕僚孔孝春说:张之悌虽败走,但其麾下最少还有两万余人,不可小觑。往太原走,路途漫长,东边有仪州,西边有汾州,我们是从夹缝中闯过去。万一我们到了太原不能快速攻下,反而被仪州、汾州之敌断后路,截粮道,那当如何?

    韩坚说:我引五千兵马攻取太原,余者保粮道,一战可成!

    孔孝春反问:若张之悌固守不出,当如何?若一战不成,当如何?若敌人分而围之,当如何?让秦王突围呼?

    群臣各持己见,争论不休,秦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探马来报,后方出现敌军,约万余,绕过绛州,杀去泽州。第九团抵挡不住,已带文官撤退,准备撤往潞州。

    闻言,众将大惊,韩坚咆哮,要杀回去!

    与此同时,晋州地区还冒出一伙儿匪徒。他们并非张之悌一伙,却也举起推翻梁朝的大旗。而这帮人本就是山间土匪,趁乱攻占城市,强取豪夺,肆意杀戮,逼迫男人当兵,俘虏女人随队当军伎。若无粮食,便烹食之。

    晋州之匪有两个头人,陈月、吴典。二人带拜把子兄弟三十六人,号称三十六天罡,凶悍异常。队伍迅速扩大到八千人,其势力已扩散到沁州、汾州、慈州、隰[xí]州。

    据说张氏起义军路过隰州时,两伙匪人曾相遇,张之悌之侄张敏欲诏安陈月,被陈月拒绝。陈月说,若汝等果能消灭第四师,我等便与张之悌同伙打天下,大功告成时,东西分治。

    双方分歧很大,并未谈拢,各自离去。

    此时张敏带兵一万杀向泽州,泽州只有第九团一个营和几百民团,根本无力阻挡,故弃城而走。

    本来张之悌给张敏带两万人,之所以少一万,是因为张之悌战败,于是唤回一万固守太原。而张敏部继续带队袭扰第四师后方,断其粮道,攻占城市,牵制第四师不敢进攻太原。

    张之悌趁机封锁太原城,强行增兵,又扩充万人。

    一时间战争形势趋于被动,秦王眉头紧锁。

    这时诛邪克提议,引夜霆第十一师支援,让第十一师夺回泽州,再杀去绛州,走西路向北,到时与第四师齐头并进,合围太原。

    秦王觉得诛邪克之计可行,故命斥候闯过敌控区,给十一师送信。

    ……

    谭沁儿在黄吕保护下来到晋城,可刚一进城就听说匪军杀来。

    二老奴心急,带着沁儿与逃难的百姓一起冲出东城门。

    之所以没跟着官兵一起向北走,是因为老黄说,一个营外加一个民团,一共才几百人,他们的存在反而更容易招惹敌人,我们应该分道而行才更稳妥。于是三人急匆匆奔去东北方向陵川县,而没去距离更近的高平县。

    陵川地处太行山脉,道路崎岖,驴车难行,亏得二老奴体力惊人,遇到沟沟坎坎,二奴当牛做马,将驴车拽出,苦行三日,终于把沁儿送进县城。

    到底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仅凭内力能支持多久?

    来到陵川,用老黄的话说,把我俩累成狗。

    沁儿心疼二老奴,难过起来,欲甩下二老奴,独自行走去找秦王。可这两位老先生实在是不容易甩掉的。而且老黄还说,从那张金枝手里获得一颗舍利子,听说这玩意能治病,沁儿不要太绝望才好。

    谭沁儿道,那是疯奴骨髓,不忍吞服。

    老黄道,我也没说让你直接吞了,好药都是“君臣佐使”相辅相成,而这金丹必然是君药,还需要其它药物辅佐才行。

    老吕道:那我们不如回去,找太医配药。

    可沁儿不肯,只说机会渺茫,若错过,死前就再也见不到秦王。

    “这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铁线蛊。我没救了,你们别劝我了。”沁儿执拗地道。

    老吕骂道:“死老黄,你怎不早说。若早点说来,早回洛阳找太医配药!”

    老黄骂道:“你懂个鸟儿,这是毒蛊,麻佬都没有解药配方,太医有何办法?”

    老吕道:“也不尽然,之前没有这金丹舍利,他们当然没办法。现在有了,或许就有办法。再说南市又不止一个蛊师,何不再问问别人?”

    二老奴争执不下,老黄也担心错过治疗良机,于是二奴猜拳。结果老吕赢了,便带着舍利子返回洛阳寻求救治办法;而老黄继续陪沁儿去找秦王。

    听说秦王已拿下潞州,二人便要从山岭间走小路去寻,这样能避免匪军。可毛驴车走不过羊肠山道,干脆把车丢弃,让沁儿骑驴。

    山间路难行,带着几日干粮,很快消耗殆尽。战乱时,能弄到干粮已实属不易。老黄颇有些经验,去山间摘果子打猎,倒也能勉强维持。

    这一日,二人一驴行至山顶,遥望壶关,估计到壶关还有大半日路程。过了壶关可就有大路通往上党。官道多有客栈,以后就不必这般辛苦。

    “咬咬牙,一口气走到壶关,路就好走喽。”

    老黄高兴地说了一句,于是加快脚步向山下快走,不久见到一条小河。

    人有精神支撑,可毛驴疲惫饥渴,便不肯走了。而老黄沁儿也饥肠辘辘,于是让沁儿坐下来休息,老黄去山间寻觅些吃食。

    沁儿体弱,嘴唇干裂。剩下的药不多,不舍得吃,只等着见到秦王再吃。于是浑身无力躺在河岸鹅卵石滩上。

    毛驴拴在树上,绳子足够长,毛驴可吃草,可饮水,吃饱了就往地上一趴,休息起来。突然一群狼从树林里冲出,扑向那驴。沁儿一惊坐起,听身后有恶风,一扭头两匹狼恶狠狠盯着她,呲牙低吼。

    穷山恶水不见人,群狼声和沁儿喊叫声响起,大老远被老黄听见,一惊,丢下怀中野果,撒腿奔回河边。

    见一群狼按住那驴撕咬,还见沁儿被两匹狼拖入河中,准备溺死。

    老黄几个闪身,从山上奔下,一阵龙吟之声呼啸而来,群狼一惊,放弃猎物,冲向老黄。

    见狼来了,老黄吼:“沁儿骑驴快走!不要管我!”

第八一六章 第九团败走泽州 十九姐大闹京统

    第九团在撤退过程中被敌军追赶上。敌军千余骑兵风驰电掣,第九团第一营和半个团部,经过顽强抵抗最终落败,几乎全部牺牲。

    面对这种以少打多的硬仗,指望不上民团。还没等敌军冲过来,民团就跑没影了,比那些文官跑得还要快。

    当然那些文官逃得理所应当,

    因为秦王说过,你们只负责税改,不参与打仗的事。

    第九团二营、三营和另外半个团部,老早接到秦王命令赶往潞州。此时正在上党城里组织税改。他们倒是躲过一劫。

    团都尉长、督粮官、参将殉职后,团监军和团副将负责管理。师里给他们拨款,让他们快速招兵,

    尽快恢复建制。要求把壮丁安插到部队里,

    不能让那帮新兵单独编队,否则一击即溃。

    “张敏的骑兵还在往北赶,难道他是打算与太原之敌合围我们吗?”破败的县衙里,秦王背着手,看着地图说:“我觉得张之悌还没有那个勇气。”

    孔孝春道:“只要我们的斥候一直盯着太远,他们的合围计划就很难实现。我们随时可以撤出潞城向南走,到时我们第四师全部南下对阵张敏,张敏根本抵挡不住。”

    “看来张之悌最开始的计划是固守潞州,让张敏带两万人绕后,最终实现合围。后来他们调回去一万。现在看来就显得单薄了些。”苏御揉了揉手指:“张之悌的初始计划是正确的。若张之悌不出城,而是能坚守潞城十日,现在张敏带来两万人从后面杀来,我们还真的很难办。”

    孔孝春苦笑道:“这都得益于秦王爱徒打破张之悌的计划。”

    “确实如此。”苏御感叹道:“仗要想打得出彩,还是要看猛将。”

    苏御转回身坐下,笑着说:“一直这样猛下去,迟早会折,所以要省着点用。”

    秦王做出决定,

    让第三团石敢当部联合第九团第二第三营,在上党南五十里埋伏。若张敏先头部队还敢往前闯,

    就在那里揍他一顿。

    这次就不派猛将了。

    苏御看着参将部送来的战术图样,

    上面写着各种精细计算,包括各小队的行进速度,到达地点的时间,各地点的伏击人数,敌军败退后追击多远,等等。

    要想执行这场作战计划,就需要性格沉稳纪律严明的将官来指挥。若是把这张图交给韩坚典奉,说不准就拿去当擦*股纸了。

    甚至还会反问一句:打仗还用看图吗?老子都是拎刀就上。

    当然,这话他们不敢当着秦王的面说。

    孔孝春在图上留字,特别叮嘱先观望敌军人数,若只有一千骑兵,可以下手,超过这个数,便没有胜利把握,应该继续隐蔽起来。另外,一定要等敌军渡过一半再动手。如果刚露头就动手,反而容易中敌军诱敌之计。

    果不其然,张敏走到距离上党城八十里就不走了,停在那里等待步兵,可他并不老实,不时派一小股骑兵向前试探勾引。

    结果石敢当未能打成这场伏击,张敏也未能把石敢当引出来。

    某种意义上说,这也算是打成平手。

    而此时泽州城里火光冲天,张敏扬言,是秦王打了败仗,恼羞成怒,为了不给起义军留下物资,所以烧毁泽州城,这件事与我们起义军无关。而且我们起义军入城之后,积极帮助百姓尽快重建家园,功德无量。

    这小子竟然与秦王玩舆论宣传战,看来他不知道秦王的厉害。

    秦王带兵出征,可秦王的能耐根本不在指挥打仗上。

    结果秦王非常愉快地接受挑战,趁战争间歇又展开一轮舆论宣传战。秦王还是老办法,发钱。这一招真是百试百灵,而且通过这一招,还能把更多的难民百姓引来潞城,方便招兵,并持续树立秦王的信誉。

    同时制造危机感,说朝廷震怒,要派十万大军过来清缴河东张氏匪徒。到那时,凡是与张氏有关联的人,都不得好死。不过呢,只要能主动投靠第四师,就可以免罪。一个男人来,可以保证一个家族的光明。

    什么是“光明”?秦王没解释,他就是这样说的,红榜上也是这样写的,似乎富有诗意。

    制造专属名词,这一直都是“营销”的常用伎俩,秦王信手拈来。

    结果不久后“光明”一词就被发扬光大,有些姓张的人大老远跑来第四师参军,说自己投靠光明,还说他们家族好几十口,都是良民,云云。

    ……

    淮南道,土地和商业税改同时进行,虎贲军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即便是楚国公亲自坐镇,也是战乱四起,一时间西门家族兵权大佬纷纷赶往淮南。

    尊长不在家,剩下这帮小字辈也就没人管了。以十九小姐为首的一群人,撒开野,动不动就把半队国公卫带出去转一圈,看谁不顺眼就揍谁,把韩浩之流吓得嘚嘚瑟瑟,待在家中。

    这一日,窈窕迷人而又颇有大姐风范的彩云阁大总鸨乐青鴍给西门婉婷献上一计,言说可以在秦王的师姐身上做些文章,逼迫秦王就犯。

    乐青鴍道:“秦王远在战场,若洛阳出事,他鞭长莫及,必然心急如焚。若此时我们出手相助,他定会感谢我们。”

    西门婉婷反问道:“他在北面打仗,我给他添乱,你觉得他能喜欢我?”

    乐青鴍道:“当然不能让他知道制造麻烦的人是我们。而且帮他办事,仅凭感谢是不够的,需要他做出一些承诺,我们才肯帮他。”

    西门婉婷道:“虽然他不在家,可唐灵儿在家,若有急事,唐灵儿可调用唐家势力,也能解决大事。”

    乐青鴍道:“那咱们就找唐氏办不到的事。”

    西门婉婷凝眉想了想,一喜道:“这样的事,还真有。”

    ……

    西门氏突然上告,说雁悲鸣就是刺杀西门祥和的群匪头人,人证物证俱在,请求太后做主,把人犯移送立德坊受审。

    上告人西门端。

    三寸钉自从上次挫败之后,立德坊经济财权已不可能再落到他手上,他在家族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那些见到他就点头哈腰的人,现在变得不那么客气了,几乎都是鼻孔眼看人。

    当然,人家未必都是故意冷落他。只要不是像以前那么恭敬热忱,而是正常站立,以他的仰视视角,看谁都是在用鼻孔眼看他。

    而一如往常对他好的人,已剩下不多,十九小姑算是一个。而且他发现,小姑有继承部分财权的可能,于是听命于她。但这案子只说是为十二叔报仇,话里话外都没提到西门婉婷。

    见到状书,曹玉簪眉头轻蹙:“西门氏果然有人证物证?”

    曹小宝抱着拂尘道:“既然娘娘怀疑,不如让奴去看看。”

    曹玉簪眉头皱紧了些,拿起秦王刚从战场上发回来的信笺:“我刚接到赵御的求情信,这点小忙,我怎好不帮呢?”

    这时犁万堂道:“不如先把人放了,再让西门氏自己去抓。”

    曹玉簪一笑道:“我正有此意。”

    可雁悲鸣哪是那么好抓的?

    要说放出去,就相当于放飞的鸟儿。

    于是西门氏决定,堵在监狱门口。

    你放人,我就抓人。

    而李甫在金吾卫总衙开会,得到的消息是“京统可以放人了”。

    李甫当然是高兴的,他为秦王保护三个同门,然后等到放人的一天。可一回到京统,李甫皱紧眉头。虽然他不知道西门婉婷是来干什么的,可他预感这里面一定有事。于是他决定,不放。

    “李甫!”西门婉婷火了:“我问你,你是几品官?”

    李甫个子不高,而西门婉婷却瘦长身材。李甫站得笔直,还要微微仰头。

    李甫本是军人出身,却有些文人气质,不卑不亢地道:“京统隶属于金吾卫,京统指挥使相当于金吾卫统领,自然是正四品。”

    “区区四品,敢违抗总衙命令?”西门婉婷细长眼瞪圆,指着监狱门道:“我要求你,现在就把他们放了!”

    李甫道:“对不起十九小姐,这里是京统,我说了算。”

    西门婉婷瞪眼指道:“怎的,赵亚夫管不得你?”

    李甫不紧不慢道:“你说对了,赵亚夫真就管不了我。”

    西门婉婷吼:“那你说,谁管得了你?!”

    李甫背着手,笃定道:“秦王。”

    西门小姐被气得要打人,后来被一群人拉开,她胳膊被人抓住,两条腿不停跳起来蹬。可还是被一群人拉走了。

    “小奉先”薛醉劝慰道:“小姑奶奶,要知道您今个是来打金吾卫统领的,说什么我也不能来。即便如此,今个这事要是让国公爷知道,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薛醉上马,对西门婉婷抱了抱拳:“对不住了十九小姐,这可是《太平之盟》里的规矩。咱不敢破坏,您好自为之,咱们走了!”

第八一七章 秦王挥师南下 王妃密谋夺权

    现在河东道有三股势力,分别是秦王带领的官兵,张氏家族创建的起义军,和陈月吴典组织的土匪团伙。

    由于匪军不得民心,所以即便他们发展迅速,秦王也不担心他们。而张氏起义军才是这次出征的重点。

    在舆论战期间,敌我双方的人数都有所增加。

    张氏起义军已多达四万,

    不过他的兵有一半都是被迫参军,士气远不如第四师高。而第四师已经接近一万八千人。

    起义军增兵的速度比第四师快,主要是因为太原以北地区是秦王够不到的地方,而那片区域的百姓受张氏家族蛊惑最为严重。

    敌军势大,秦王还故意把第四师分开,分别驻扎在上党城和潞城。这样布置有意勾引张之悌或张敏进攻,

    可这叔侄却一直不来。估计张之悌是在蓄积实力,

    当他觉得有绝对把握时才会过来。

    秦王特别关注信息收集工作,

    培养了一大批斥候探马,他们已经延伸到了敌军的营寨前。

    用秦王的话说,斥候就是我的眼睛,时刻盯着敌人在干什么。如果张敏的部队也在持续增加人数,那苏御就不打算再等了。万一夜霆接不到信,无法来支援,到时候自己就要被张敏拦住后路,回不去家了。

    泽州成为敌控区,通信被阻断,秦王已经很久没接到朝廷和大胖媳妇的信了。

    可张敏的招兵工作看起来并不顺利,十天过去,也没见他招来几个兵。而张氏叔侄看起来不像陈月吴典那么丧心病狂,男的不参军就弄死,女的带走当军粮,简直是一群来自地狱的兵。

    “报秦王,吴典带领五千匪军,

    拿下沁州后还在向东进发,

    已进入潞州境内。”

    听到斥候报告,苏御眉毛一挑:“我不去找他,

    他却来找我?”

    韩坚冷哼一声:“一群土匪而已,只消校长一支令箭,第七团出兵歼灭之!”

    苏御笑了笑:“七团的兵可精贵,不能浪费。我看这一仗没必要正面打。他们这群土匪不是正缺粮吗?那就给他们送点。”

    当然不是真的送粮食给土匪,而是假装往铜县运粮,其实车里装的都是干草包或空箱子。只消把那帮土匪勾引出来,就打他们一个伏击。想正规军打土匪伏击,一定是风卷残云,那样己方一定损失更小。

    秦王说,打仗也是在做生意,尽量降低成本,追求利益最大化。

    这次去铜县打伏击的是党茂的第一团和典奉的第五团。两个团渡河以来一直没打过仗,反而是招来不少兵。这两个团加在一起,竟多达四千人。让他们去,也是给那群新兵创造练手的机会,可以说是以战练兵。

    面对五千土匪,虽然还是以少打多,可这次苏御并不担心什么,结果三天之后得到消息,典奉刀劈恶匪头目吴典,同时斩杀三十六天罡中的七位天罡。

    党茂带领第一团,在这次战斗中也表现不俗,可惜这孩子很听话,严格按照参将布置的方案去打仗,所以他出击比较晚,就没有典奉捞到的好处多。

    当然,一般战将休想比典奉捞得多,那小子打三胡时就是出了名的猛。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表扬淘气的孩子,否则就相当于批评乖孩子,所以不会单独统计战功,而是在功劳簿上写两支队伍合作取得的成绩。战后统计两个团一共歼灭敌军两千余,俘虏一千余,其他土匪鸟兽散去。

    又增加一千俘虏,而且还有很多女子。那帮女子的惨状真的是难以描述,总之是衣衫不整,神形憔悴。

    他们被匪军逮捕后,就用绳子拴起来,一条绳子栓十几个。从第一天起就不给她们吃东西,只给喝水。哪个熬不住了,就会被匪军*掉。

    此时第四师的军粮也要出问题,由于士兵人数激增,难民蜂拥而至,粮道又被掐断,督粮部报告说,粮食还剩下不到一个月。而这时夜霆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要被饿死。”苏御召集众将,做出部署:“韩坚为右路,典奉为左路,一起向泽州进发。你们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你们身后一定有援军,”

    秦王一抖袍袖:“现在,我们第四师将近两万人,就算他夜霆不来,我也会打这一仗了。”

    一拍桌案:“出发!”

    ……

    第四师的消息断了,唐灵儿在家坐卧不宁,时常梦中惊醒,醒来觉得气闷,难以入睡,大半夜的跑去东边密室拜佛祈祷。急速敲打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几十日的折磨,眼瞅着她衣带渐宽。

    王珣见郡主如此煎熬,不禁难过落泪。

    锦衣婢知道,现在她的压力格外大。前些时她以清化坊财权人的身份要求召开家族大会。其实仅凭她现在的资历和身份,还不足以召开家族大会。可在四哥唐宽和十二哥唐典的支持下,大会还是如期举行。

    这是唐氏家族一百多年来,头一次由女子召开家族大会。

    按常理来说,此时的唐灵儿作为嫁出去的王妃,本没有资格再管理家族事务。可唐振依然让她掌握家族财权,让她住在清化坊。而苏御给她一门两府的超级待遇,让长安郡主戴着秦王妃的光环办事,使她更加耀眼。

    因为她的存在,也把唐氏家族和皇室重要成员秦王赵御牢牢绑在一起,同时也联系到玄甲军实权大佬贤王赵选。

    七十八岁的唐炯认为,自己还能行,希望再干一年。

    可唐灵儿有些等不急了。

    虽然五公子唐剑被斗倒斗臭,可还有其他公子要从长安回来。

    因为唐振要彻底清除军队中的宁侯府势力。也就是当年唐宁留下的老底子,这其中甚至包括神策总参唐离。

    如果八公子唐离回来,那唐灵儿就会前功尽弃。这几那年来一直讨好唐炯,都是一场空。

    唐离的功劳太大,根本没办法抹杀。他不像唐剑有那么多的污点。即便有污点,也不足以撼动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那么这里有一个问题,十二公子唐典作为长老会成员,还是唐离的亲弟弟,他为什么帮着唐灵儿呢?

    因为唐振允诺,只要唐典帮着唐灵儿进入长老会,他就帮唐离继承唐恂的位置。也就是说,十七公子唐延没有机会进入长老会了。最后还是牺牲这位庶出少爷。

    唐延在家里等了几十年,还只是个财务协办,继续当他的工构总管,木瓦匠大头领。

    不过唐振也对唐延允诺过,如果家族长老会再有变动,就是你递补。

    唐延没有军权,没有外戚势力,在唐振面前他没有叫唤的资本,只能听十八弟指挥。否则他还能怎么样呢?他敢在盖房子时偷工减料,那他就彻底被排除在家族核心之外。

    而现在,只要他听话,依然让他有面子。去哪里参加礼会,也都是唐氏代表,首席上宾。毕竟还是有希望进入长老会的人。

    “四叔还不肯交权,三位哥哥有何建议?”

    唐灵儿把唐宽、唐典、唐延请到霄凤阁,商讨大事,预谋强行把唐炯赶下台去。

    唐典道:“其实灵儿也不必太着急,即便不违(唐离)回来,不还有一个位置嘛。”

    唐宽一笑道:“话虽如此,但这是两码事。这些年灵儿如何对待四叔,我们是看在眼里。四叔不让,让七叔让,七叔和灵儿心里都别扭。再说,老八何时回来,现在还没个定数,而七叔还年轻嘛。”

    唐延似乎是刚饮酒,精神不振,闷头不语。而唐典不着急,唐宽也只是说些敷衍的话。

    唐灵儿眯了眯眼睛道:“唐明,唐福,唐晓,提为督办。”

    这三个人分别是唐宽、唐典、唐延的儿子。唐灵儿要把他们提升为清化坊七大工厂或者寿安造纸厂、洛西码头、玉石矿、京畿道农田片区的头人。

    这句话让三个人精神一震。

    唐典与唐宽对了一下眼神,再看看唐延。

    唐宽道:“我们去找四叔谈谈。可我们不敢保证他一定能让,灵儿还应该再加些条件才好。”

    唐灵儿道:“本来三个督办名额是给他家准备的,既然他不肯主动交出,我就给你们。现在我手里已经没有好处给他。”

    唐宽想了想:“他们三个升任之后,不是会留下三个协办位置?”

    唐灵儿道:“我突然拿掉三个督办,我也要适当补偿。”

    事情僵住了,一直不说话的唐延却苦笑一声道:“这么多年,我对七叔怎样,我想大家是清楚的。可七叔根本就是在糊弄我。现在也休要怪我不仁不义。我倒是觉得,灵儿应该把七叔的部分好处拿掉,让给四叔家里的。这样一来,四叔那边就平衡了。而且,我们应该先斩后奏。”

第八一八章 夜霆败走泽州 庚王怒斥太妃

    张氏匪军侧翼迂回,偷袭泽州,截断第四师粮道,销毁驿站,封锁消息。

    十几日联系不上第四师,让垂帘听政的皇太后忧心忡忡。派人去联系贤王,遣第十一师夜霆部渡河作战。

    此时,

    驻守小平津的第十三师已被康王带走,若第十一师也撤走,黄河沿线可就没兵了。若匪军突然南下,那当如何?

    曹玉簪命金吾大将赵亚夫,带领左骁骑驻兵小平津,与此同时贤王遣曹人凤带领右骁骑驻兵孟津。

    两千铁甲骑兵轰轰隆隆赶赴八关。路见者惊呼,

    要出大事。骁骑轻易不出城。上一次出城,还是在抵抗三胡时,支援郑州张云龙。那时可是王朝存亡一战,

    可如今紧急出城为哪般?

    夜霆部号称是神策军中最训练有素的队伍,果然渡河速度创下玄甲军记录。

    渡河后夜霆马不停蹄,可他不走天井关,而是兵出险招,将十一师三千骑兵全部带出,大迂回,走濩泽,过隗山,绕到泽州城北方。同时让步兵七个团闯过天井关,与骑兵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要一战歼灭张敏一万余人。

    用老黄的话说:有正道你不走,非要耍花*眼子,结果玩砸。

    夜霆路过濩泽时陷进去三百多匹马,翻过隗山时已经人困马乏。而步兵还是按原计划,对一万三千人把守的泽州城发起攻城战,

    结果可想而知。

    在梁军攻城时,

    匪军从侧翼杀出。在没有骑兵保护的情况下,梁军攻城部队损失惨重。三昼夜,未能拿下城池,反被歼三千余人。

    当夜霆疲惫不堪赶来时,张敏带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合围夜霆。一场大战下来,夜霆仓皇败走,撤兵天井关。而张敏收获颇丰。

    战后统计,夜霆此去一战,没能解决问题,却给匪军送去两千匹马,八百俘虏,和无数粮草。

    战报传回京师,朝野大哗,贤王震怒,发八百里加急怒斥夜霆:汝之才,只堪一团耳!

    紧急撤销夜霆中郎将之职,唤花甲老将呼延郃重新入伍。贤王要求呼延郃,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但二十日之内必须攻克泽州,打通粮道,支援第四师。

    老将军抖白髯,披铠甲,提刀上马,疾驰而走。

    可老将刚赴任,还没开始动手,前方传来消息,秦王回来了。

    第四师用大炮轰开城门,第七团第五团先锋杀入,仅一昼夜夺回泽州。张敏夺门向西逃,被诛邪克阻挡。又向南逃,结果碰见老将呼延郃。

    老将军微微眼,指道:“拿下。”

    活捉张敏及其残部,第十一师与第四师在城中会师,老将军问秦王:“何为大炮?可让老朽一观否?”

    值得一提都是,唐代有火药,南宋有大炮。此时的梁朝,基本与北宋时间差不多。秦王的出现,让这玩意早出现一百年。

    老将军一观,大笑道:“不过大号突火枪耳。秦王果然有钱,造出如此重器。”

    秦王说,虽然消灭张敏,但不足以扭转局势。战争应该加快速度,否则拖延越久,张氏势力越大。而且陈月匪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壮大,也成为了一道障碍,现在必须把两股敌军一起消灭。而且一定要在入秋之前。否则他们会去争割麦子,造成河东大面积饥荒,到那时河东遍地难民,朝廷将失去民心。若失人心,这仗更不好打。

    老将军感慨说:秦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真知灼见,实在难得。秦王着眼大势,高瞻远瞩,照比夜霆那莽夫强上百倍。难怪贤王常夸赞秦王,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说到夜霆,那老小子被贤王一撸到底,让他回家反省。可夜霆不服,写信恳求贤王,让他担当一团之都尉长。见信诚恳,贤王让他带第十一师第九团,但没在旅部兼职。

    老将军此来也只是带来些粮草和几百老将老兵。粮食的问题解决,可第十一师依然建制不全,亟需补充。但此时泽州连续遭兵灾,人都跑没影了,等他招兵买马补全队伍,不知猴年马月。

    “十一师缺多少人,我给老将军补全。”苏御笑笑说:“不过我手里也多是些新兵和俘虏。老将军不会嫌弃吧?”

    “呵呵,讨饭还不嫌馊,岂敢嫌秦王赏赐。请秦王放心,老臣虽筋骨不如当年,可这说俘虏的本事,却不会退步。”

    ……

    全国税改持续进行中,局部地区战火连绵,因为税改不针对穷人,而且有利于穷人,所以产生一个奇怪现象,携家带口逃难的反而多是衣冠楚楚的富人。

    他们并不知道京畿道也会税改。只是现在曹玉簪还没开始动手。因为京畿之地,富户太多,在全国形势不稳定的情况下,曹玉簪不敢动手。

    于是乎,携带巨款逃到洛阳避难的富户就更多了。只看城门口,排着队进城的人都是高冠锦衣,相貌堂堂。家中女眷几十口,绫罗绸缎,环佩叮当。从那附近走过,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气。

    最近山匪变得猖獗,对他们来说,每一票都是大肥肉。可与此同时,江湖上冒出几名侠客,专杀土匪。其中最著名两位侠客是剑仙李漠白和剑神龙啸天。当然“剑神”称号是龙啸天刚刚获得,因为他除暴安良行侠仗义,才扛得起这个侠号。

    富户越来越多,洛阳城里房地产价格在一路飙升,价格日新月异,看得人心惊肉跳。

    北市富户孔家,本来就有百亿资产,其中五十亿现金放到唐氏门阀周转,虽然孔祥手里还只剩下一半,而且都是房地产,但这一半资产已在几年间驴打滚般翻番儿。尤其是北市孔家仓,给多少钱都不卖。货物满仓,坐地赚钱。

    要说这小子不是跑出去盗墓,就是和丧偶公主鬼混,可他的资产却依然在暴增。真的让人感叹一声,人命天定。

    这一日孔祥正在家中捣鼓古玩,突然闯进来一伙人,手持官府文书,欲捉拿孔祥,并没收他家里所有古器。

    “唉!这位官爷先别着急动手,或许你不知道,我是秦王的亲小舅子!”

    “呵,抱歉,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闻言,孔祥拉沉脸:“我说这位官爷,还没打听打听,你是哪个衙门的人?”

    那人掐着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抄家,封门,大门封条上书“庚王府封”四个大字。与此同时孔家所有门店一律查封。调动坊署,把北市各宗孔家势力一网打尽,金银财宝统统押送庚王府,被逮捕缉拿者送入万安县,以暴徒嫌疑人身份暂押。

    在孔家被抄家的同时,一伙官人闯入红黑寺。

    为首一人手持批文,站立大殿,高声道:“谁是这里的方丈?”

    颜小乙跑过来:“方丈不在,请问官家何事?”

    当官的说:“我不管他在不在,现在我要求你把所有僧人聚集到一起,然后跟我走一趟。”

    颜小乙皱眉问:“你们有鸿胪寺批文吗?”

    当官的冷哼一声:“庚王府调查,需要鸿胪寺批文吗?”

    “可是……”

    当官的瞪目道:“休要再废话!若不配合,就强行逮捕!”

    在查封红黑寺的同时,美伶馆也被查封。可唐怜拒绝配合执行,带领几十教徒公然抗法。引来金吾卫(康王派),欲将唐怜带走。可刚带走,唐云来了,说,唐怜可以带走,但门市封条应该撤销。

    唐氏门阀的面子够大,否则美伶馆一关门,里面上百艺人也要遭殃。

    但唐云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他不可能连孔家和红黑寺一起保下来。后来唐云把这件事告诉刚刚升任唐氏长老的长安郡主唐灵儿。

    ……

    庚王府,王殿。

    庚王赵准正带领几十幕僚辛苦办公,八月天气闷热,即便有婢女扇风,摄政王依然额头浸出汗水。

    突然听说有人去北市大干了一场,闻听详情庚王赵准暴怒而起,摔掉手中文卷,大踏步向内宅走去。

    “娘!这事是你让干的?”

    “是又如何?”

    赵准额头青筋暴起,瞪目道:“为何不告我一声?!”

    “告诉你,你能同意吗?”

    一股邪火蹿升,赵准将王冠扯下重摔于地,长发陡然蓬乱披撒肩头,指着自己脸道:“娘看清楚了,我是万隆皇帝的儿子!我是赵准!我是庚王!我他吗是摄政王!”

    赵准咆哮:“摄政王!”

    赵准抬手,指着破壁残垣的裕王府:“即便到了今天,你还瞧不起我,你还觉得他好?!”

    赵准突然疯笑起来:“那我来问你,他现在何处?我在何处?你说他有灵性,可他为大梁朝做过什么?他这样死了,见到列祖列宗,他说什么?说自己举兵造反失败,成为皇室叛徒!连皇族墓都进不去!哈哈哈哈哈!”

    冯太妃拍案而起,咬牙指道:“没出息的东西,我看你是疯了!不识好歹!娘所作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第八一九章 秦王分兵两路 山谷诡影传说

    带兵打仗有些时间了,秦王总结出一些经验,为此他还提出一个公式:装备+士气=战斗力。

    就好比明朝四千勇卫营打十几万起义军,鏖战多日,杀数个来回。虽最终悲壮落败,但场面并不难看,没有出现一边倒的情况。所以铁甲包裹的第七团一千四百人能扛住张之悌一万起义军三个时辰,

    这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秦王说,装备和士气还能继续细分,比如:士气=粮食+钱+精神教育。

    每一项都还能再分,不此赘述。总之秦王格外重视装备和士气两项。为了能达到目的,偶尔也有些不择手段,比如从税改文官手里抢钱。虽然被御史骂过,可秦王依然抢。御史再来骂,

    吴杀金再把御史打出去,

    然后秦王再把吴杀金绑起来,

    声称要杀掉。周而复始。

    这战争时期,不能太讲人情。

    起义军头领张敏把夜霆第十一师打残,并抢走两千战马,一千铁甲。张敏获得那么多好装备,还没稀罕够,就被秦王第四师吞了去。而那些装备到了第四师手里,就很难再吐出去了。

    老将呼延郃与秦王要装备,秦王装聋作哑。

    老将不依不饶,这时第四师监军邱垚脸一沉说:我们缴获的匪军物资,凭什么给你?

    呼延郃说,之前那是我们第十一师的!

    邱垚说,我们缴获时,那是张敏的,

    不是你们的!

    呼延郃说,你媳妇被山匪抢了去,

    我帮你把媳妇夺回来,那媳妇就不是你的了吗?

    邱垚说,你媳妇是不是你的,这事儿还真就不是你说了算,关键是你媳妇认不认你。你媳妇不认你,你跟我要什么媳妇?那些战马,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邱垚与呼延郃争吵激烈,后来秦王老好人似的做出让步,还给呼延郃500匹马,300套铁甲。而剩下的1500匹马和700套铁甲,那就别想了。

    呼延郃也认栽。

    这种事虽然有些窝火,可老将军戎马大半生,倒也见得多了。别说抢装备、抢战功,就是打劫友军军粮的事情都发生过。只要最后打了胜仗,上头往往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很显然现在的秦王越来越有侵略性,老将军在秦王面前也是没辙。

    如今第四师越来越强大,给人一种以战养战的感觉。不光收回第十一师的损失,还俘获不少起义军的战马和装备。一些短兵器留着没用,就送给第十一师做人情。而那么多俘虏,有些养不起了,干脆也送给十一师,

    补充军力。

    经过三日休整,第十一师恢复一万人的规模,单兵也都有了武器。虽然照比以前差了点,好歹是恢复建制。

    于是秦王找呼延郃商量,分兵北上。秦王让老将先选线路。

    呼延郃说,西线路途遥远,而且有两股匪军,而我第十一师尚未恢复元气,所以我要东线。

    这老东西可真不客气。

    之前秦王走的就是东线,攻占两个州。不过基于刚坑了老将一次,再出于对战争形式的考虑,秦王真就答应了。于是带兵向西,赶往敌控区绛州。

    呼延郃带兵去潞州,声称等待秦王消息,到时与秦王合围太原。他还说,如有可能,他会攻占沁州、汾州、仪州,为将来合围太原清除周边障碍。

    苏御心想,老头子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那边要是有好东西,他一定会去打,如果没有,他一定懒得动弹。

    第四师一万八千多人,浩浩荡荡向西而去。三日拿下绛县,继续向西,准备进攻绛州城。

    绛州城守将张浩兵少,不敢与第四师较量,带领三千起义军望风而逃。秦王兵不血刃进入绛州,开始税改。

    其实河东道西南角还有两个州,是蒲州和虢州。

    虢州是河东道的飞地,在黄河南边,紧挨着京畿道,也没有被起义军占领,所以秦王没派兵过去。而蒲州只是派第九团带着文官过去。第九团监军马闯已总结出经验,让自己去,就是去抢钱的。

    当然不能全抢走,否则文官就撂挑子不干了。他们是太后的人,辛苦一场,最后带个空箱子回去,太后非摘他们乌纱不可。做人总要留一线,这一直都是秦王的办事方针。当然这是针对可互相利用之同僚的方针,而对待敌人则是另外一套办法。

    “现在我们的粮食装备都很充足。所以我决定兵分两路。韩坚为右路先锋,攻取晋州,由我压后阵;典奉为左路先锋,攻取慈州,由监军邱垚压后阵。众将有异议否?”

    “没有!”

    ……

    八大金刚没一个是正常人。

    有的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让人以为他是个哑巴;有的好战,还没等上峰下命令,他就冲出去,先把敌人揍一顿再说;有的装傻子,除了凡羽,别人说话他一律听不懂;有的爱女人,一辈子只爱一个,爱到被辱骂被羞辱也不悔;有的爱捉迷藏,藏起来几天几夜不露头。等等。

    苏御为何称老黄为老顽童?

    对于十一境的老黄来说,弄死这几匹狼,与摔死几只兔子也没什么区别。

    别说老黄,就是三境的沁儿若没伤,也不会很害怕几匹狼。

    可老黄非要装出一副“我就要死在这里啦,少奶奶骑驴快跑呀”的样子来,搞得很是壮烈。

    若是以前,沁儿或许会信他的诡话,可现在不信了。

    老黄见沁儿不上当,也就不玩了,摔死两匹狼。

    其它狼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人类,吓得撒腿跑了。

    “少奶奶,有狗肉吃啦!”

    老黄扛着两匹狼跑下山,一阵收拾,再经火烤,便有了肉吃。

    不一日穿过壶关,来到上党城,结果听说秦王已撤走,说是攻打泽州去了。

    主奴二人好一阵泄气。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留在陵川,何必翻山越岭。现在还要往回走。

    不过这时张敏已被消灭,官道畅通。

    可这时老黄发现沁儿越来越虚弱,而且开始浮肿。

    麻佬送的药还有五颗,沁儿说,除非自己不能动了,否则就不吃。老黄心里难受,可也没有办法,于是不多言,只是去买来一辆驴车,挂在毛驴身上,滴滴答答向南而去。

    这一日来到长平关,老黄说,不如在关里休息一晚再走,可沁儿坚持继续走。结果半路上遭遇瓢泼大雨。远远望见山谷里有几户人家,还有一家小客栈,老黄一喜便赶车过去。

    此处是官道,发现客栈很正常,老黄也没多心。通过界碑得知,这已是高平县管辖,此处山谷叫“省冤谷”。

    那家小客栈一看就是个正常人开的,由于地处官道从不缺少生意,所以掌柜和店小二懒都洋洋的,没什么好脸色。

    上了一盘小菜,店小二丢下就走,咣当一声。

    老黄瞪眼骂道:“马勒戈壁来,我欠你钱不成?”

    店小二回骂道:“老不死的你骂谁?再骂一句抽你信不信?”

    老黄将那店小二举起,丢到柜台里,掌柜的出来劝架,息事宁人。

    店小二骂骂咧咧走去后院,看样子很不服气。

    吃过晚饭,把沁儿安顿好。老黄又去找那小二,将他脑袋按进粪坑,距离粪水半寸,问他服不服?

    店小二说服了,可老黄刚把他放掉,他就去找斧头,结果被老黄按进粪坑里。

    ……

    到了后半夜,一伙人砸门闯入客栈,高声叫骂。听言说,是什么沁州来的义士,号称三十六天罡的手下,要替天行道推翻大梁朝,但是手里没钱,需要大家提供“义饷”以为资助。

    老黄心想,现在打劫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吗?

    老黄没吭声,先把沁儿从窗户送出,随后准备几块铜钱返回二楼回廊。

    那伙持刀匪徒挨个屋搜,不时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和男人的惨叫声。他们所到之处无人敢反抗,都把钱给了,而且是“倾囊相赠”。

    突然店小二手持斧头冲了进来,与土匪搏斗。

    回廊狭窄,只有最前头两个土匪能与店小二打,所以即便土匪人多也没占多大优势。

    可店小二武功实在一般,不会坚持太久。

    老黄叹了口气,弹指飞出一颗铜钱,便把土匪手里的火把打飞出去。

    随后一道诡影在客栈里乱窜,把店家和百姓放出去,而十几个土匪诡打墙般出不去。刚跑到门口,不是被人蹬回来,就是被人拎着脖领摔进屋里。而这时火把点燃客栈,火苗四处升起。

    俗话说“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今天刚下过大雨,可还是没能挽救这家客栈,一场大火,烧成灰烬。

    后来省冤谷里多了一个传说,一名白发老者带着一个病恹恹的女儿投宿客栈,那天晚上来了土匪,结果土匪遭了报应,一颗炸雷劈向客栈,无辜百姓都跑了出去,而那群土匪却被烧死。

    结果大火过后却没人见到白发老者和他的女儿,有人说那老者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雷公下凡。

    放挂小鞭,迎接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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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零章 张氏匪谋绝计 秦王妃见庚王

    秦王的队伍高歌猛进,这时第十一师又过来凑热闹,把起义军南下的路封死。义军首领张之悌愁眉不展,刚刚年过半百的他,短短几月间头发全白了。他之所以敢起义,是因为他手底下有一群敢打仗的人,可经过潞州一战,损失一半强手,而此时侄子张敏也被俘虏,更是让张之悌心情跌入谷底。此时身边最能打的,是跟他一起从潞城逃回来的风刀战将张蒙。张蒙是张之悌的义子,曾与白马银枪的韩坚正面对决,数十回合不落下风。要不是有张蒙在,可能张之悌就逃不回太原。

    战况不妙,河东张氏家族在家族祠堂召开大会。老族长张英七十多岁,头戴小帽,双手拄着拐杖。他虽然脸上皱纹堆累,可依然精神矍铄,两眼放光,瞪视家族百余人,高声训话:

    “既然我们张氏家族决定起义,那就一定要坚持到底!当初,是我推举张之悌来做族长继承人。他既不是我儿,也不是我亲侄子。可我觉得他能行,所以我就推举他!他参军二十余年,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你们要相信他,一定会带着我们推翻梁朝。到那时我们张氏便是皇王贵族!”

    老族长和几位家族长老力挺张之悌,走到今天这步,张氏已经没有退路。既然如此,只能横下一条心,模仿陈月匪部,也开始强行征兆壮丁。

    来就活,不来就死。

    阿爷无大儿,那阿爷就要来当兵。

    一时间许多白发老兵出现在太原城里。急速扩充兵力,已达五万。

    “可是这样的兵,能打仗吗?”张蒙忧心忡忡的问。

    张之悌叹气道:“能不能打,全看对手。若对手是一群精兵强将,那么这五万人就是一群稻草人。如果对方也是一群乌合之众,那就看谁人多了。”

    张蒙道:“听说天罡军在潞州遭袭,通天大将吴典被梁军一个都尉长劈死,据说这件事对天罡军影响不小。但这个影响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张之悌一愣神:“好事?”

    张蒙道:“陈月吴典一群拜把子兄弟,一开始共患难,可队伍壮大之后,两个头人产生分歧,于是分道扬镳。如今吴典死了,吴典手下的人纷纷投靠陈月,反而让天罡军变得团结。陈月放出豪言,若秦王敢闯到他的地盘,一定要割掉秦王人头,给好兄弟吴典祭旗。”

    “有这种事……”这时张之悌觉得机会来了:“再派人去查查。”

    ……

    几日后探马回来了,张之悌组织开会,会上众将围拢过来,他指着地图说:“第十一师驻兵潞州,不打算再前进。而秦王的兵已向西进发,并拿下绛州。依我看他是想从西路北上,再与十一师合围太原。”

    张之悌冷笑一声:“想得美。他却不知这样打反而是帮了我们。”

    张之悌转身,又取来一张地图,铺到桌面上,抬手在孟津和小平津点了点:“本来这里驻扎两个师,可现在都已撤走,十分空虚。此时我们应联合陈月,让他在西路阻挡秦王,而我们五万大军集体南下,生吃呼延郃第十一师,然后快速南下,渡过黄河,直取洛阳!”

    张蒙皱眉道:“可是听逃回来的人说,张月不肯与我们合作。”

    “呵呵,他不想合作,那是因为张敏给的条件不够。”张之悌环顾身旁众将:“这次我们再去与张月谈谈,他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而且这次去,给他们送些军粮和武器。只要他们能挡住第四师,我们就成功一半!”

    张蒙面色凝重:“可凭借他们的队伍,恐怕拦不住第四师。”

    张之悌道:“告诉他,不要与秦王正面打,否则就是自取灭亡。他们不是习惯于在山间乱窜么,让他们发挥特长,沿路骚扰,破裤子缠腿的打法,拖延第四师。

    ……我们有五万人,可以布置很多种战术。我们可以分兵围住潞城,而另外一支部队直接南下。

    ……洛阳城里一共才一万兵,只要我们快速拿下洛阳,那里金山银山随便我们取用。城里百万百姓,随便我们抓壮丁。到时就算八关的兵杀回来,我也要跟他们碰一碰!

    ……我倒要看看,梁朝还有没有国运?若有,我等这一遭算是白费心机;若没有,我等便一战功成,从此天下就是我们的!”

    ……

    刚刚升任家族长老的唐灵儿,身穿盛装,在家里招待客人。

    她是长安郡主,是唐氏门家族有史以来唯一女长老,同时她还是秦王妃。

    今日秦王妃身上穿着的,就是那件看着都热的拖地长袍。

    当初苏御给他订购这件衣服,是为了冬天穿的,可她非要在盛夏八月穿,因为那件衣服实在是够气派。

    唐灵儿难得奢侈一回,在家里大排筵宴,可突然接到消息,说北市出事了,孔家、红黑寺被查封,美伶馆老鸨子唐怜被带走,说是庚王府的人干的。

    唐灵儿脸色一沉。

    自从秦王摄政以来,就很少去北市见孔祥,但孔祥可没少往秦王府跑。

    以前是来见义父义母,后来是来见姐姐。当然,见姐姐只是噱头,主要还是来见义父义母。很显然辈分有点乱,可这小子却没改口。只是碰到官差时,他才拉高辈分,可还是没管用,依然被人带走。

    听到消息,唐灵儿有些坐不住了。

    赵准这次行动目的太过明显,就是冲着北市秦王势力去的,这也太不给秦王留面子。而且孔家与唐家也有联系,孔家有五十亿放在唐氏手里周转,那么孔家也是唐氏门阀照着的。

    “好你个赵准,突然下手,也不打声招呼。”

    宴会还没结束,唐灵儿也没换衣裳,就坐着驷车赶往道光坊,直接来到庚王府。

    秦王妃好大的派头,穿一件大红袍,需要四个婢女端着裙摆,否则就走不动路了。

    而王妃身后跟着一众扈从,大摇大摆进入王殿。王妃挺腰昂首,颇有些声讨的气势。

    可当时赵准并不在王殿,据说去了内宅。

    既来之则安之,唐灵儿也不着急,就坐到王榻上等。结果等了半天赵准才出来,而且是披头散发,神情恍惚。见到赵准这邋遢一幕,唐灵儿一惊,大眼瞪圆,差点笑出来。

    要说赵准,平日里是相当注重仪表的。看着他,仿佛就能看到当年太子盈、皇子誉、皇子牧他们的风采。这群在宫里长大的皇子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似乎有那种所有欲望都已得到满足而微微厌世的傲慢。

    但他们这种傲慢并不让人觉得可恶,因为他们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普通百姓有那么多欲望。见到皇子们的傲慢,百姓也不觉得稀奇,还认为那就是他们应该有的气质。当然,事实上并非所有皇子都傲慢,也有礼贤下士者,也有在街上乱跑的。

    今天赵准看起来与往日大有不同,像个落败的丧家犬,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眼眶发红,目光呆滞。一开始唐灵儿还以为他喝多了。

    赵准坐到榻上,手扶几案,盯着唐灵儿。

    唐灵儿轻咳一声:“听说表哥今日大发神威。”

    赵准不吭声,继续直勾勾盯着唐灵儿。

    他这个眼神,让唐灵儿有些不自在了,指嗔道:“病呼?”

    “我没病!”赵准没好气地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今日来,是以长安郡主的身份来,还是以为秦王妃的身份来?”

    “有何区别吗?”

    “现在是我问你问题的时候,直言回答!”赵准还是那副表情,极严肃地道。

    若不是咬文嚼字,叫唐灵儿郡主或王妃都没问题。

    可现在却要仔细考虑考虑了。若说自己是以秦王妃的身份来,那么嫁夫随夫,唐灵儿便是赵家人;若说是长安郡主,那她是唐氏门阀的大城郡主,代表的是唐家,便是外姓人。

    唐灵儿拿捏不准赵准是吃错了什么药,感觉他精神状态不大对劲,于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在与秦王成婚之前,我凭母戚关系,与殿下是为表兄妹;与秦王成婚后,便算是赵姓皇亲。里外都不是外人,何必一定要分?若一定要分,那我今日一人代表两家,就要与殿下谈谈北市的事。”

    赵准苦笑问:“在你眼里,我与赵裕隆,谁更胜一筹?”

    唐灵儿瞬间明白赵准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看来这是有人刺激到他了,这时见唐灵儿跑来,他其实是在向表妹诉苦。

    要说赵准这人就是太情绪化了些,很容易让人看穿,也正因为此,在他小时冯太妃就说他办不成大事。

    唐灵儿立刻道:“乱臣贼子岂能与摄政王相提并论?”

    赵准怒容大笑,突然袍袖一挥,对秘书郎道:“告诉万安县,放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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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阀赘婿介绍:
梁朝一百余年,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帝弱后悍,外戚干政。
西北唐氏、荆州孟氏、淮南西门氏,三大军阀拥兵自重,朝堂之上与皇权分庭抗礼。
十年战争终于告一段落,正是百废待举之时。壮年陈太后诡异驾崩。天赐皇帝性格懦弱,重疾缠身,不能朝政。曹皇后临危受命,携手太子垂帘听政。
曹皇后大开言道,连布恩策,重视科举,举贤使能,大梁朝国力复苏,蒸蒸日上。
从此拉开江北梁朝辉煌大幕。
帝都洛阳更是精彩纷呈。门阀赘婿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门阀赘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门阀赘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