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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5章;李氏熟食店和刨食吃的道理

    “听说了吗,那老县男的儿子,昨天从长安回来了,这换地的事儿,这回该是真的吧?”

    蓝田新县附近的,河道东北,四五里处的赵家庄。

    赵四对门口端着陶瓷盆,正在吃饭的几个邻居,显摆着,昨天打听来的新闻。

    人群里一个汉子,放下手里的空碗,擦了擦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说老四,你打听的准不准,他们李家后头那个庄子里,有两家都想来给我换,要换我河道边的那一百多亩。

    起先我也没在意,琢磨着,换了地,我以后还要多跑几里伺候庄稼,有些不划算。

    可那两家不死心,又一块来找我磨了两次,说一亩半换我一亩,还说一亩地再给我二十个大钱做补偿。

    我当然要同意了,可他们又说,要等他家的县子回来,才能进行,照我看纳,都是哄骗人的,做不得准数,哪有这等好事?”

    “大兄您这次还别不服气,大家都是一个赵家祖先,小弟还能哄你不成,换地的事绝对是真的,

    我啊姐的男人,就和李家本庄的林五郎家,对换了几十亩。

    就是一亩半换一亩,我啊姐家换给他们四十九亩,一亩地还给了二十个大钱。

    这一家伙就是一贯啊,那两天我去前头庄子里串门儿,

    我啊姐说起这事,还给了我十个大钱,叫我给两个崽子,买些胡肉饼开开荤。

    此事千真完确,那林五郎的闺女,可是县子身边的大红人,十几岁就做了管事。

    林五的消息,可是灵通的紧,如今他们来置换田地,一亩二十个大钱,都成公开价了,

    你不信问问在场的老少爷们,小弟可曾说谎?”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放下碗筷也凑了过来;

    “不错,我表兄前两天,也带着李家的一个庄户来找我,契约都写好了,还是我表兄做的中人担保。

    如今地也换了,那一亩地二十个大钱,就等他们县子回来,兑现了给我送来。

    嘿嘿,我河道边那六十亩破烂地,换他们九十亩熟田,已经不知赚了多少,

    那二十个大钱,给了也是个添头,就是不给,我已经得了便宜,何乐而不为?

    我高兴了,那些银钱还可以缓缓,我不高兴,他立马就得给我凑出来,否则,白纸黑字,我去蓝田衙门告他去。

    那契约还是请的前庄里,白老先生来写的,人证物证俱全,也不怕他跑了。”

    一个人妇人,忍不住插了一句;“也不知他们家的县子,是如何想的,

    竟然要将田地都归拢到一起,听说是,以后都要种稻谷,咱们蓝田又不比南方水多,

    还动不动就大旱,就是有河道里的水,碰上旱灾年,人都吃不饱饭,谁有力气和空闲,天天去担水浇地?这不是瞎胡闹吗。”

    “可不是嘛他嫂子,最近还在修造河道,说是要弄什么水车,将河里的水抽上来浇地呢。

    这得买多少牛来拉?要我说呀,那县子还年轻,不知深浅轻重,

    定是有下头人在教唆,那老县男留下的家业再大,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一亩地二十个大钱,都要县男府里出,老县男留下的那些,这次怕是要败个干净咯。”

    人群里纷纷又开始讨论,那老县男一去,继承家业的小郎君,恐怕不要多久,就能把家业挥霍个七七八八了。

    同样的场景,在几十里方圆的庄子里,相继上演。

    快过年了,百姓们左右无事,这李家庄的庄户们,置地换地,已经是整个蓝田,最大的新闻了。

    李钰今天依旧是雷打不动九点起床,梳洗打扮一番,才去了前院前厅,吃着丰盛的早餐,听着李忠,李义汇报工作进度。

    李义昨晚被呵斥了一顿,今日吓的不太敢说话,站在一边小心谨慎的伺候着。

    大管事李忠一句一句的报告;

    “启禀郎君,昨日,李义使人通传了几个庄子,大家得知郎君回府,就要安排那一亩地一百钱的补偿,都非常开心。

    下人们也都把话带到了各家各户,今日申时,就会来府里登记造册,领取银钱,估摸着置换的事,三两天就可差不多了。”

    “那,柳叔呢,去长安拉银钱的车队可出发了?”

    “回郎君,天不亮就走了,这会恐怕是已经到了长安。

    两百多个沙场里下来的老府兵,尽皆出动,连林管事的阿耶,都被调动去了。

    如此多的人马,保管叫那银钱马车,安然无恙的归来,家主不必担心。”

    李钰不屑一顾的表情满脸;

    “不就是一亩地一百钱吗,都以为府里拿不出来?真小家子气。”

    “都是些小门小户的,鼠目寸光,家主不用和他们置气,

    其实不说给钱,他们也就去执行了,这一说银钱之事,又开始得患得失起来,

    就不想想,当初要不是上代家主发善心,他们早饿死八百回了,说到底,还是咱们家生子才靠谱。”

    作为家生子派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大管事李忠,无时无刻不在向着家生子说话。

    李钰最喜欢喝小米粥,每天早上都得三碗,二管事李义,在旁边十分有眼色,看家主吃好了第一碗,赶紧接过空碗去装饭。

    把原本属于伺候侍女的活抢着去做,弄得几个侍女,有些不太适应,又不好多说什么。

    “你这话,一半对,一半折中,咱们府里的家生子,那是不用多说,不论忠诚上,还是听话程度上,旁人都是不能比的。”

    李钰接过第二碗小米粥,吸溜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说着。

    李忠看自己的话,被赞同,心里颇为高兴,顺口就道;“家主英明,自家人肯定是没得说。”

    李钰对百姓庄户们的态度,心里还是有数的。

    别说给一百钱补贴,就是不给,自己真的决定一意孤行,庄户们还会一心一意执行,

    倒也不可能去使绊子,只是李钰有强迫症,做事总想做的尽善尽美才心里舒坦。

    这会听李忠说话间,看不上那些百姓穷人,就想替他们说几句;

    “你们家生子的忠心,本郎君也清楚,不过,说话办事,都要有个公道,才能服众,

    倘若是一碗水端不平,如何叫旁人心里舒服?

    那些穷人庄户,也不含糊,忠诚上我是放心的,

    就拿烧砖的九老来说,他们可不是咱们府里的吧。

    一把年纪了,被该死的歹人,折磨了半夜,拼着性命不要,也没有泄露水泥秘法一个字去,这难道还不好嘛?”

    这话李忠,李义无可反驳,人家确实值得敬佩,李义小心的陪着笑;

    家主所言确实不错,那两个老人,还真是硬气,都被折腾了半条命去,依然不说一句,小人也是很敬佩的。”

    李忠也不好意思的笑着;

    “家主说的是,小人也不是说他们那些外人,就靠不住,不忠心,

    小人的意思是,咱们自家人到底是方便使唤,也没敢有其他意思,还请家主莫要误会。”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吃饭的李钰,忽然放下了碗筷,急忙问道;

    “对了,本郎君忽然想起来,之前叫你们去,四处收买的,鸡崽儿,都落实下去没有。

    说起来,只顾忙这个白酒与河道里的事情,都给忘到脑后了。”

    养鸡的事一一直是由李义负责的,见家主问话,赶紧回道;

    ““禀报家主,之前按照家主的吩咐,买了许多鸡崽回来,分发了下去。

    每家都分了几十只不等,如今都已经长成老母鸡了。

    庄户们吃起鸡蛋,也能放开了一些,这日子过得,可是比以前好了太多。

    有些不舍得吃的,还拿到县上的集市,换几个大钱回去,估摸着开春就能抱窝了。”

    “得告诉大家,这鸡要多养一些,将来弄些香料,配制上几十次,

    总能积攒些经验的,只要卤汤味儿正宗,再卖便宜点,也不怕卖不出去。

    在长安城各处,弄上几十个铺子,开些卤鸡店,将长安城的烧鸡生意,全部垄断。

    还可以制作叫花鸡,搭配着卖,猪头肉顺风耳,都可以放进卤锅中,这种熟食铺子,虽说不起眼,可胜在每日都要大量的消耗,做的好了,也能赚不少银钱。”

    “家主聪慧过人,当真是厉害,这随手一个安排,就能赚到银钱,小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义的马屁拍的是啪啪直响。

    “得了吧,你横竖就这几句,本郎君都听的腻歪了。”

    二管事李义,尴尬的笑笑;

    “家主,小人只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养太多的鸡,可是要浪费粮食的呀,

    人都不舍得多吃,这难道卖了银钱,再去买粮食回来,给鸡吃不成,这也太糟蹋谷米了些吧。”

    李钰放下碗筷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李二管事;

    “说你蠢,你还不服气,难道非要吃粮食?

    吃些粮食麸皮,麸康什么的不行?

    再说了,那老母鸡,不会去地里刨食吃?

    勤快的鸟儿有虫子吃,这道理你都不懂?

    你看见哪些庄户,天天给老母鸡撒粮食了?”

第226;十九姓氏十九族长

    “家主这么一说,小人还真是想起来了,可不是嘛,尽都是喂的人不吃的麸皮,烂菜叶子。”

    李义仔细回忆回忆,还真是这样,虽然有些农户隔三差五的,也抓过一两把麦子,可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怎么消耗粮食的。

    大管事李忠想的长远一些,皱着眉头问道;

    “家主,这每家几十个母鸡公鸡,倒是能凑合下去,可不知家主说的多多益善,是多少,说个数出来,庄户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多多益善的意思就是越多越好,这还要问吗?”

    李钰夹起一块回锅肉,顺口说了一句,又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他一顿不吃肉,就感觉身上没劲儿,心里发慌,或许是心脏血管狭窄吧。

    上一世就是这毛病,少吃一点夜里就慌的失眠,典型的供血不足。

    看见李忠皱着眉头,李钰又加了一句补充;

    “那就每家每户至少要养两百只鸡,不论公鸡还是母鸡,养多了还可以杀了吃肉多好。”

    李忠听说每家要养两百只,心里放松了下来。

    还好家主没说一千只,又听说可以杀鸡吃肉,李忠笑着解释;

    “家主可不知道,都指着下蛋的,哪个舍得杀一只去,

    不过家主说的两百只,虽然不少,却也都能承受,麸皮不够吃的话,多少搭进去一些粟米也可以的。”

    吃饱喝足的李钰把陶盆放下,侍女就递上来布巾,擦了嘴脸,这才悠悠然的说道;

    “今天,或许还要为老母鸡吃些谷梁而烦恼,明年你们就知道养鸡的好处了,告诉庄户们,说杀了吃鸡那是闹着玩的,

    可不能真杀,好好养,开春多抱几窝鸡崽儿才是大事。

    明年若是养的多了,就赶去田地里捉一些蝗虫吃,那东西有营养,生出来的鸡蛋,人吃了更好。”

    “是小人记住了,改天就通传下去,叫大家都知道。”

    李忠规规矩矩的回应着。

    “昨晚交代你们,叫十九姓的族老都来府里商议事情,你们办的如何了。”

    李义赶紧凑到跟前,回答道;

    “启禀家主,都说了,这会几十个族老都在厢房里等候,就等家主吃完就可以招见。”

    “那就去右厢房的偏厅吧,我这就过去,你去通传他们。”

    李钰说完就和李忠往偏厅而去。

    刚坐好,就见李忠带着一大群老头进来,可不有几十个了。

    不过比起铁匠来的那会可大不一样,没有一个人说话,走路都是规矩的。

    最年轻的几个也是五十出头了,其他的都是老态龙钟,还有十几个胡子都是白的。

    见了礼,李钰想让座,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么多椅子。

    这才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

    “去叫下人们弄些椅子过来,都一把年纪了,这样站着,不像样子。”

    “诺。”

    “家主不用如此,我等站着就好,不知家主召唤,有何事吩咐,但请说来,我等遵守照办就是。”

    “丈人不必过谦,先人传下来的礼仪,岂能只做口语使用,

    尊老爱幼,乃是传统美德,即便是家生子,也是出力劳苦一辈子了,哪能就这样站着说话。”

    说着话的功夫,丫鬟带着一群仆人抱着椅子进来……

    “谢家主赏坐。”

    一群老头谢过了礼,就悄无声息的开始找位置坐下。

    等着几十个老头都坐下,李钰才开始正式发表意见;

    “今天召集各位族老,主要说两件事,

    其一府里要加大白酒作坊的酿造一事。

    铁蛋对本郎君说,还是家生子牢靠,某也觉得,很是有些道理,

    开了春,就要再增加几个作坊,新的管事,已经有几个了,就叫铁蛋照看一个作坊。

    后庄的张乘风被歹人折腾了半夜,不说一个字的秘法,忠心耿耿,他大儿子某也见过,就叫照顾一个作坊。

    现在的酿酒作坊里,刘管事,他两个儿子跟随他学了十几年的手艺,也可做个管事。

    如此一来,府里开春要增加四个院子用作酿酒。

    单是人手上,就得一百多人,还不说明年府里要修造一个大大的独立院落,用来酿酒。

    为以后做准备,至少要几百人来学习这酿酒的秘法。

    某家听从铁蛋的提议,决定从咱们家生子,十六姓氏家族里,挑选一些身强体壮,不怕吃苦不怕累的年轻人出来。

    这月例的事,按说都是家生子,也可有可无,不过都是自家人,也不能亏待了,就暂时定为百钱一月。

    诸位族长族老,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大家共同商讨一下。”

    李钰看着坐在最外头的十九个老头,猜测这前头的应该是十九个族长了吧?

    坐在东边第一位,第二位的就是改了李姓的李忠的太公,和李义的太公了。

    这两人曾经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府里的大管事,二管事,穿的也颇为光鲜,精神面貌也非常的在状态。

    家生子十九姓氏,十九家族,也以此两人为头。

    只见李中的太公与旁边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点头之后,才起身说话;

    “家主的安排,就是咱们李家的走势,家生子共十九姓十九族,都应尽心竭力。

    当初,咱们从陇西李氏,搬迁过来的时候,就有三百八十六户,十九族,

    如今虽是都未分家经过,不过人头上,经过这四代的繁衍生息,已经番了数倍不止。

    家主所说的两百多劳力,顷刻之间就能凑出,只需交代一声即可,不必有任何顾虑之处。”

    说完这老头还规矩的行了一礼才从新坐下。

    这次李义的太公也站了出来;

    “李大族长说的都是实情,在场的想来也都是赞同,只是小人还有一事,需向家主说明。”

    “族长有话不妨说来当面。”

    “是,这出两百个劳力不难,可是,这人来了酿酒的作坊,

    小人也听他们回去说了,大部分时间,都在作坊里干活酿酒,这样的话,恐怕人头上分到的田地,要种不过来了,请家主定夺。”

    “族长请坐,这确实是个事,不过,府里正在对田地一事,进行整和归拢,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的,

    往后田地越来越多,需要耕种的劳力也不会少了。

    不过,府里也是有计划的,开春之后,就将所有河道两边的土地,全部安排好。

    以后也不用再去划分,这一块是哪家的,那十亩是谁的了。

    就按照人头去分,成男分多少,壮男分多少,老男分多少就是。

    包括咱们家生子,也包括五个庄子的农户,全部如此划分。

    以后每个人需要伺候的庄稼,就在一块地上,更不需要东边跑两天除草,西边去几天松土,这样就减少不必要的浪费,又能加快进度,抢收抢种。

    再归拢一起治理,不再各自为政,比如,需要浇灌的时候,水车把水抽上来,这边就不要再分谁的地,谁的田,

    有几个管事的,统一安排,大家一起,将水沟挖好,一块地浇水后,将田垄堵住,进行下一块,

    按部就班,统筹进行,共同协作,如此省时省力,就不用耗费太多劳力了。

    这般进行如何,你们也各自商讨一下。”

    一群老头这才开始三三两两的互相小声说话,其中一人和其他人商量过后直接站了起来;

    家主的意思,我等都明白,只是不知,这成男分多少,老男又分多少,请家主示下。”

    李钰对这里的劳动力投入和产出,不太清楚,或者说一无所知,就是前世,他也没有种过地,算是小白一个,这个问题上还真没有发言权,只能问计与众人了。

    “诸位族长,族老,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商讨决定,本郎君也没下过地,实在不好说出来个子丑寅某。”

    只见族长一排的后面,一个族老站了起来道;

    “启禀家主,成男力气虽猛,却没有后劲儿,四十亩恐怕都艰难,

    老男虽然伺候了一辈子庄稼,却是心有余力不足,三十亩都不好糊弄,

    只有二十八到四十八中间的壮男,力气充足,后劲也够,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壮男若是牟足劲头,可耕种八十亩上下,还请家主明鉴。”

    另一个老人,也站起来应声而和;“正是如此,刘家的族老说话,颇为中肯,

    我也赞同,基本就是这些数了,再多恐怕要累坏人的。”

    大厅里一群老头,纷纷发言,表示说的一点不假。

    李钰也是有考虑,有这些人说出来的经验,叫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不论这几百户家生子,还是其他五个庄子的农户,都是他这一世立足的根本,哪能往死里使唤的。

    可不能学习那万恶的资本家,轻来轻去搬倒山多好。

    一次性把人弄的半死,不出十年,五个庄子全是一群伤力劳损病,那等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大大的不划算。

    “诸位族长,族老,且听我一言,不论家生子,还是庄户,都是人,不能往死里逼迫,

    咱们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岂能与初衷背道而驰……

第227章;家主万万不可进去万劫不复之地

    李钰站了起来侃侃而谈;

    “咱们活着,不都是盼望着,能更好的生存下去,过上更舒服的日子,既然如此,岂能与初衷背道而驰。

    这成男,虽已长成,却是力气不足,四十亩是有些多了的,就三十亩已经不少。

    老男虽说还能下地,也是风烛残年,按说已经是该安享晚年,逗弄子孙的时候了。

    就是点了府兵,朝廷里也有规矩~六十而止。

    是以本郎君认为,今后六十岁以上者,不用再出力劳作,真要身体不错,又闲不住的,可以帮助自家的孙子,搭个手就行。

    四十八到六十之间的老男,只分二十亩足以,不知如此安排,他们能做到否?”

    李忠的太公,第一个站起来表态,感谢家主宽宥。

    剩下的陆陆续续站起来,有的说家主宅心仁厚,有的说家主心善,总之是非常赞同,年轻人三十亩,老年人二十亩的决定。

    “家主,不知那壮男要耕种多少田地才可?”

    李义的太公,站起来又问了一句。

    李钰想了想才说道;“方才诸位所说,我也考虑了一下,壮男耕种八十亩还要牟足劲去干。

    这有些不近人情了些,就每人六十亩好了,也不用太吃力,否则到了老年时,便要留下一身的伤病,太不划算了。”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开始又是一番赞美的话语送上。

    李义的太公并未坐下,而是又问了一句;

    “家主今日说有两件事,这第二件,可否一并说来?”

    “嗯,这其二吗,就简单的多了,开春之后,既然要从新修造粮仓,和酿酒的大作坊,当然是要规划土地了。

    本郎君将其规划在,府里东隔壁的地方,前面与府邸相邻作为酿酒作坊。

    后面与老粮仓隔壁,再修一个出来,如此就要占用很多,之前的老宅子了。

    大家虽是搬迁去了新屋,这老宅子确是都有后代留守,是以今天这第二件事,说的就是搬迁的事。”

    李忠的太公,再次站了起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郎君有所不知,咱们从陇西李氏过来的时候,人口不多,倒也够住。

    可是经过四代人繁衍生息,如今,家家都是爆满。

    先前,大部分都是在院子里,加盖些小屋,才能住下。

    如今新宅子虽然分配到每家每户,可是仍然还有人,不愿意继续跟过去,拥挤在一起。

    所以宁肯就在老房子里,也想图个宽松,并非是抵抗家主之前的搬迁命令。

    请家主莫要误会下头的孩子们,要责怪,请怪我们这些老家伙吧,是我等没有做好,给家主添了忧愁,惭愧,惭愧呀。”

    “李族长且先坐下,某也知道,大家的难处,才一直不曾提起这些的,也知道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家主,这家家都是老少成群,便是新宅子足够宽大,奈何人口太多。

    还是个不够住的局面,小人也纳闷了,当初我一家二十多口,一个院子也住下了,

    如今……这真是说不出的怪异,又不知到底是为何?”

    李钰微笑这解释;“没有什怪异的地方,很简单,你没有八仙桌的时候,都照样吃饭了。

    如今有了一个八仙桌,反而不够用了,大家不都是如此吗?

    很多家也请了那些木匠,又添置了一些,道理就是这样,

    说到底终究还是宅子不够,若是需要分户的壮男,每家分给他一套宅子,不就没有住不下的事了?”

    这话说的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却皱着眉头;

    “家主说的是一点不错,只是每个壮男,再分上一套新宅子,这又得浪费多少银钱呀,

    阿郎当年接过家业的时候,一辈子,都不舍得乱花一个大钱的,

    如今家主接任,上来就将咱们庄子,来个大修造,虽说都住的是满心欢喜,

    可是如此这般折腾下去,这四代人积累起来的家业,可不就是要给折腾的差不多了。

    若是为了住上新房,就把咱们李家的家业折腾净了,小人觉得,还不如住那老房子里,心里踏实一些。”

    “就是就是,三弟这话,我也赞同,咱们李家四代人的家业,可不能一年给他弄没了,否则,这后代儿孙还如何生活?

    家主您说呢,小人很是觉得,不该再大力修造了,

    不如这剩下的老宅子,就那样住着吧,多少年不都过来了吗,

    如今能吃饱穿暖,还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请家主慎重思虑。”

    “请家主三思”

    众人见最有智慧的马老三,都惦记着此事,也想起来了李家的家底并不算太厚实的事来。

    马老三做了一辈子的账房大管事,那可是精打细算出了名的,他的顾虑该好好考虑才是。

    众人都觉得,马老三说的太对了,这家家都有一大群后代,一族的姓氏,就十几大家同族同宗,后辈儿孙的事,可不能马虎大意。

    这一代是享福了,后头儿孙呢,你叫他们喝西北风去,宁肯自己吃个半饱,也得留给后来人,这是傻子都知道的道理。

    看着一群老头,刚才还开心的不得了,这说起又要大力修造庄子,立马都谨慎的不行。

    仿佛自己,已经把祖先的家业败光了一样。

    李钰觉得不是显摆,倒是很有必要,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赚钱能力了。

    咳嗽了两声,待整个偏厅静了下来,李钰激情的演说着;

    “诸位族长,族老,不必担心,我们李家经过四代的沉淀,如今也该是厚积薄发的时候了。

    好叫诸位知晓,日前在长安城,我与阿耶往日的兄弟,那些朝廷的大将们,都军商议好了,

    这白酒的买卖,想要做到进入天下百姓之家,非是一家两家出力就行的。

    是以,那些叔父长辈们,都随了份子,凑了些银钱出来。

    叫我把酿酒的作坊大力扩充,将来也好将白酒的买卖做的更大,甚至做到全天下每个角落里。

    那些银钱,已经安排柳统领,带着老府兵们,天不亮就去了长安,往府里拉钱。

    咱们不必害怕没有银钱使用,尽可将庄子的修造结束。”

    “可是家主,那银钱也是用来酿酒的花费开支,怎敢挪用过来修造庄子。

    如此这般,将来酿酒的事上,没有银钱使用,岂不是更大的危机,

    倘若只是庄子里的事,还都好说,可是牵扯了朝廷那些大将军门户,岂能随便糊弄过去,

    若是得罪了那些功勋贵族,阿郎已经不在,何人能够抵挡?”

    李忠的太公,一辈子小心谨慎,从来不曾出过差错,

    这会听说,家主要将大将军们的银钱,挪来修造庄子,

    吓的脸色发白,说道最后已经开始,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李义的太公,也赶紧站了起来支援;

    “启禀家主,李大族长说的也是肺腑之言,家主虽然贵为县子爵位,可是得罪了一群的大将军,这如何使得,又如何是好啊。

    家主万万不敢动用,那些将军们的银钱,我等就是住草屋,烂房,也不敢叫家主,做出这等危险的事来,

    还请家主三思而后行,才是上策啊。”

    这前有智慧的马老三,提起,后有这两大带头人的说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希望李钰,别走不回头的道路,惹下那塌天的大祸。

    这规规矩矩的场面,聊着聊着就弄得草木皆兵,剑拔弩张,叫李钰也是哭笑不得。

    “诸位诸位,安静下来,本郎君还未说完一半呢,何必就如此惊慌,乱了阵脚?”

    众人看家主大声说话,都又从新坐了下来,不过,虽然不好开口说话,却是互相点头,互相看看周围,

    那意思是,坚决要阻止家主,这有可能毁掉李家的错误决策。

    李钰看看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才开口解释,他不得不解释不然把这群老头吓坏了怎么办?

    “诸位族长,族老,本家主心中自由定数,不会将李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酿酒的事,我已摸索了门道,咱们得美酒,比长安城最好的浊酒还要好上十倍,

    诸位可是都有品尝过得,之前也叫各自家族后背,分了一些回去带给长辈。

    大家说说,这如此美酒,若是和那最上等的浊酒一般,十千一斗,可值得?”

    “这倒是绰绰有余,家主那先秦的秘法果然厉害,小人活了七十又六,

    也曾跟随阿郎,东西奔走,却从未吃过如此美酒佳酿,便是十千之数,都是少了的。”

    李忠的太公,像是回味起了白酒的滋味,还砸了咂嘴。

    “那本家主且来问你,咱们的美酒,若是卖上五千一斗,那又是怎样一番光景,你不说亏与不亏,直说五千一斗,如何?”

    “这,如果不计较成本,单说五千一斗,那些功勋贵族,与豪门大户自然不用说,

    只说一般的富户,和一般的官员,恐怕都要乐开了花,还不得抢着购买。

    只是不知,这五千一斗的买卖价格,又要亏损多少银钱,还请家主明示。”

    李忠的太公心想,五千一斗肯定是卖的大好了。

    能不好嘛,不知要亏了多少去,这种打开买卖路子的降价之法,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是好能好到哪里去?

    所有老头几乎都是这样想的,纷纷朝着李大族长点头,暗暗传达自己的意思。

    “倒也不会亏损,本家主的先秦秘法,耗费的谷米,一石可出成酒数斗。

    成本加上人力,车马,也就千钱一斗,卖五千之数,难道还怕亏损不成?”

    这话一说完,整个偏厅里,全是倒一口凉气的嘶嘶声。

    不等众人继续反应,李钰就托盘而出;

    “如今卖五千之数,虽然能叫更多富户吃得起,不过,想要走进千家万户,那还是万万不能。

    正常百姓还是吃不起的,本家主也想好了对策,这年关将近,我要拉上百车前往长安,

    只卖五千一斗,如此这般,先赚他一些银钱再说,也顺便将五粮液的名头,在长安城里彻底打响。

    待来年春暖花开,五粮液的名头贯穿长安城之时,再降低至三千之数。

    那时候,长安城的百姓,便都可以吃上这五粮液,诸位还担心没有银钱使用乎?”

    这下一说,一群老头才安心了下来,不过带头的几个,还是谨慎小心,李大族长又站了起来;

    “家主,若是有如此巨利,挪上一些,也无有不可。

    只是也不能弄得窟窿太大,以导致来年填补不上,却是麻烦,还请家主明查。”

    这领头羊一说话,剩下的都开始纷纷附合起来。

    “诸位放心就是,这酿酒所需的粮食,也用不了太多,毕竟这次要拉回来一百多万贯银钱……”

    这李钰一百多万贯的话,刚说出来,就有一个老头应声而倒,从座椅上滑落下去。

    大部分老头都捂住心口,不停的喘气,那几个五十出头的,赶紧将地上的老头扶起来坐好,

    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好大一通忙活,才将老头弄醒过来。

    醒过来的老头,向天长出一口浊气道;

    “我的阿娘哎,一百多万贯纳,我活了快八十了,今日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数。”

    旁边一个五十出头的接口;“可不是嘛,这比前四代家主积累起来的,还要多上许多嘞。”

    “你先坐好吧三叔,家主还没说完呢。”

    “哦,好,好好,我这坐好就是。”

    李钰看看救过来的老头,已经相安无事,也放心了下去,要是说说话开个会,就吓死一个家生子的长老,可要笑死多少人?

    “仔细斟酌了一番用词,李钰才敢开口说话;

    “这些银钱,只需动用小半数,就可以讲酿酒的差事,支撑到赚钱的时候。

    如此这般,一直不停的赚钱,就永远不需要动用剩下的那些,剩下的大半数,可不就是咱们府里的了?

    因此,诸位不必担心,且不说,修造房屋的劳力不用给钱,都是自家庄户的匠人。

    便是红砖,黑瓦,水泥,也都是咱们自己,制造出来的。

    只需要买些木料,用作梁柱即可,就是将五个庄子全部修造完,也不过用掉几万贯而已。

    所以诸位,更不需要担心,本家主将李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这庄子的修造一事,还是要继续进行下去的,岂能半途而废?”

    “如此这般,家主的决定,自然是可以施行,我等也都赞同家主的话,势必尽心全力的支持下去。”

    李族长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既然人家郎君都想好了一切,还就干吧,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228章;老鼠~贼

    “兄长,小弟有礼了。”

    李钰进了萧统的家的大门,在院子里就开始行礼。

    “哎呀,是贤弟来了,愚兄还礼了,贤弟快快屋里请。”

    吃过早饭的萧统,还在新鲜这座大院子的各个房间,昨晚与邻居们畅饮半夜,萧统还未来得及观看,这新家新宅。

    今日起来吃过饭,才来得及仔细查看,越看心里越是舒坦,干净的庭院,除了两三个留着种树的土窝,其他地方,连一点泥巴都找不到。

    水泥地面,打造的平整结实,妻妾老小对这新居,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就是长安县衙,和这里比起来,也成了可比窝棚的存在。

    老母亲住的榻上,温暖如春,这边烧火那边,整个屋里都是暖和的,还不见一丝烟熏火燎的气味。

    正自开心,却见李大朗,已经到了院子里。

    “兄长,不知伯母,可曾起来,待小弟前去问个安,咱们兄弟也好说些正事。”

    听到这里,萧统立刻正了身子,欠下了腰身;

    “有劳贤弟挂念,家慈已经起身,也吃过了的。”

    带着李钰进入正堂东边,上首的屋里,李钰还未进去,就听见那老妇人的声音,苍老中带着喜悦;

    “可是吾儿大朗来了?”

    几步走进屋内,那慈祥的老妇人,坐在干净的榻上,正微笑的看着门口,等待着李钰的进入。

    “见过伯母,伯母安好。”

    “吾儿快些起身,哪来这么多规矩。”

    慈祥的老妇人,急忙伸手,虚扶在半空中。

    “伯母,昨日车马劳顿几个时辰,又换了居住之地,也不知伯母安歇的可好,又是否习惯?”

    老妇人亲热的拉住李钰的手臂,开心的笑道;

    “好好好,有劳吾儿惦记,还多亏了你的照顾,这一家老小,不但免去了回川蜀的辛苦,

    还能住上这等气派的新宅,当真是喜事一桩,老身更是一切都好。

    只是,吾儿这个头,却并不高大,

    平日里,可要多吃一些肉食才行,有道是,身大力不亏,长高高的最好。”

    李钰还未搭话,搬进新居的萧统,就兴奋的插了一句;

    “阿娘,贤弟才止十几岁,以后还要长……”

    “放肆,老身自和侄儿说话,还要你来提醒不成,

    只搬个新宅,就叫你得意忘形至此,连规律礼仪都不顾了,成何体统!这以后还能当大器?”

    老妇人对儿子轻易的插话,明显是有些不满的情绪,轻声呵斥了几句,脸上挂起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萧统这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放肆两个字打断,他知道,已经惹了祸事,

    赶紧弯下腰,直等自家母亲将话训完,才小声相劝;

    “请阿娘息怒,阿娘息怒,儿再也不敢了。”

    萧统的两个妻妾,在外头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进来,

    见自家男人正在受训,也不好说话,规规矩矩的伺候在榻边。

    这汉朝萧何的后代,当真是规矩严谨,做母亲的说话,

    萧统作为儿子,都不能胡乱插嘴,李钰直感叹,这家规门风真是叫人羡慕至极。

    为了替萧统解围,李钰赶紧对老太太说道;

    “启禀伯母,侄儿想与兄长说些话,还要托付一些大事。”

    床榻上的老妇人,又切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出来;

    “快去,莫要为了老婆子耽误了大事。”

    “那伯母,我们这就去了。”

    “好好,

    铁牛,老身与你唠叨几句。”

    “是,阿娘请讲当面,儿谨记教诲。”

    正要转身离开的萧统,又停了脚步,重新站好,态度恭敬无比。

    既然有话要说,李钰也就安静的等待一边。

    老妇人望着窗外,面色平静,说话四平八稳,仿佛又想起了祖先的荣光;

    “咱们萧氏一门,也辉煌过一百多年,跟着汉王打拼天下。

    也曾位列公侯,如今没落了,老身也知道,乃是天意如此,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永远好,风光了一百多年,已经很是不错了,哪能祖祖辈辈都风光下去。

    汝在长安任县令之时,也辛劳为民,勤政奉公,老身心里清楚的很。

    奈何时不待我,也是天命不该在这一代,重新收拾家族荣耀。

    非汝之过,如今你离开官场,跟了大朗来到蓝田,老身是有些遗憾的,祖先的风光恐怕很难在你手里恢复了。

    不过,咱们身后没有什么后盾靠山,凭借你一人之力,想有一番作为,实在不易。

    眼下这样也好,一来,离开了官场是非,一家老小也跟着踏实,

    这其二嘛,跟着大朗你也可以积累一些家财,为萧氏子孙,创下些许基业,以便后世子孙,时机成熟之日,厚积薄发。

    日后跟了大朗,还要像在长安县上那般,严己律身,规矩做人,本分行事,莫要手长,去抓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银钱,汝可知晓?”

    “回阿娘话,儿记住了。”

    “去吧,记住就好,跟着大朗做事,多吃些苦,别怕劳累,力气是奴才,用了还回来,老身就不啰嗦了,你们赶紧去说正经事吧。”

    “是。”

    “侄儿告退了。”

    兄弟两人先后走了出来,萧统笑道;

    “贤弟,不如去西厢里,坐下详谈,如何?”

    “行啊,对了兄长,伯母年近古稀,头脑却如此清晰,说话行事,都按着章法进行,当真了得。”

    李钰和萧统走着聊着,就进了厢房厅堂。

    待两人坐下,萧统才回复道;

    “贤弟有所不知,家慈出身良好,乃是前朝的勋贵门户,也读了不少的书,

    于这大道理上,可是丝毫不含糊一点,我家又是萧氏正宗血脉,

    阿耶在时,就是上一代萧氏大族长,是以门风严谨,规矩也是不少,贤弟肯定也不习惯吧。”

    李钰尴尬的笑笑;“确实有些拘束,不过对后辈要求严厉一些,也没啥坏处不是。”

    “对了,贤弟今日前来,说有要事,不知是何事嘱咐?”

    李钰想了想,才缓慢开口;

    “兄长刚来新地,按说应该熟悉一段时日,再说正事不迟,

    奈何如今的李家庄,要做的事太多,只能劳烦兄长出手相助了。”

    “贤弟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你我兄弟一场,有什么不能说的,还熟悉什么,直接说吧,要愚兄如何行事。”

    李钰尴尬的笑笑,本想说些场面话,人家直接就给戳破了西洋景,到底是做过县尊的,自己这两把刷子,递不上招啊。

    “是这样的,路上咱们不是说道那大型酿酒作坊的事,今日小弟可不是睡到巳时方起了,

    这一大早我就和家生子那十九姓氏的族长族老,商讨过了,

    这才赶来你这里,就按照原计划进行就成,只是,我府里的两个管事,处理府中的事物,倒也中规中矩,可这种大事就显得捉襟见肘了些。

    所以小弟想请兄长出面,担任酿酒一事的总管事,所有和酿酒有关的事物,都托付给兄长,包括将来的粮仓,稻米的收购,

    所有酿酒作坊如何进行,各个小作坊又如何处理,如何统筹等,

    小弟也说不好,反正就是,和酿酒有关的一切,都要有兄长点头处置,才行,以后我就不用操心了,免得胡乱指挥,反而本末倒置。”

    萧统倒是不怕这些,长安县人口几十万,各种各样的事一堆,他都干下来了,还说这酿酒的作坊?

    “贤弟,愚兄没有话说,只是我一个外边来的,刚一过来,就拿了大权,这可不太合适吧。”

    李钰可不讲这些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五个庄子,可是他的王国。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兄长放心就是,咱们这庄子的庄户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不会排斥你的。

    再说了,小弟可是这里的大家长,最大的哦!

    只要我决定了得事,庄子里都会拥护的,兄长有啥不放心的,快快说完,然后咱们回府里用昼食。”

    “这……”

    “哎呀我的萧兄,亏你也是宰相之后,怎么如此磨磨叽叽的,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吧。”

    李钰能不着急吗,这萧统可是个大才,做那一方县令真是委屈了,李钰这里缺什么?

    不缺银钱,不缺忠心的手下,最缺的是啥?~唯有人才而已。

    骑兵都尉柳万泉,冲锋陷阵,那绝对是一把好手,

    保护几个庄子的安危,那没话说,去长安城拉银钱,更不用担心。

    只是也仅限于此了,除了打架斗殴的事,你找他也是没用,别看块头不小。

    后宅内院倒是有两个厉害的,一个思路清晰,账目明白,还反应快速。

    另一个统筹大局,也不是一般人物,奈何都是女儿家家的,一件事两件事,暂时委屈一下可以,总不能天长日久的总在外抛头露面,那也不合适啊。

    公输族长可是个相当厉害的了,人老成精,就没有不会的,

    别说几百人的酒厂,人家几千人的工程,都给你安排的严丝合缝,管理的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可人家除了有关工程上面的事情,其他的全都没有任何兴趣,

    自己也去客客气气的请了两回了,四大坛美酒倒是收下了,正经的,却始终连个屁都没答应。

    李钰缺的就是萧统这种方面俱到,能抓管理的高层人员,当初在大牢里,一听说他有可能要被开除,李钰立马就打上了注意,为的就是今天的事儿。

    “成,贤弟如此看的起我,愚兄也不矫情了,接下了这差事。”

    李钰听见这话眉开眼笑的,

    “既然兄长答应了,今日就去府里吃,我叫厨房弄一桌地道的席面,兄长有所不知,最近我研究出来一个新鲜吃法,今天叫兄长尝尝。”

    萧统除了在大牢里那些日子,能跟着大吃大喝之外,其他时候哪有多少机会,吃那些漫天要价的席面?

    听说又有新鲜的吃法,赶紧问到;

    “是何等吃食,愚兄这刚吃过还没多大一会,听贤弟这么一说,

    又要饿了,不如咱们边走边说,先去府里如何,

    若是我阿娘听到,我这馋嘴的话,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

    “那是,那是,”

    两人像老鼠一样,开了厢房的门,蹑手蹑脚的出去。

    萧统门外,李钰的几个丫鬟,和仆人,看着两人,贼一般的走路姿态,

    都是目瞪口呆,一个堂堂县尊,另一个是县子爵爷,怎么如此这般做怪……

第229章;

    “兄长,这席面也吃了,作坊你也去看过一遍了,

    下人们都交代过的,你这酿酒作坊总管事的身份。

    下一步需要如何做,就看你的了。”

    李钰这开头一句,就充满着无赖的口味,吃你个席面加半斤白酒就讹上了还?

    还好萧统也不计较,知道李钰也是玩笑话,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

    萧统方才开口道;

    “贤弟先说说,想要日出多少白酒,说个限度出来,愚兄也好下手的时候,心里有个数。”

    “一万斤!”

    看着李钰伸到自己的面前的一根手指,表情严肃,萧统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这一天一万斤白酒,这一年得有多少银钱,要被这李大朗赚去?

    “贤弟若要日出一万,就要统筹安排,详细计划。

    其一,需要专门的粮仓,储存谷米,

    其二,需要贤弟交给我的,五个作坊同时运转,

    其三,要给我留下随时可以调动的银钱,好去采购谷粮。

    其四,需要培养一批手头熟练的匠人。

    其五,需要至少三个先生,登记诸般事物,与进出账目。

    其六,愚兄需要一定的权威,对于不听调度的匠人,我会给他们一些对应的处置,

    吃苦耐劳的人,就要有相应的奖赏,赏罚分明,才能服众。

    即便如此,还要先熟练上半月才行。否则不堪使用,也难以做到贤弟说的数目。

    还不说配套的车马队伍。打杂的苦力等等。

    倘若这些没有,那就无从谈起,更别说以后卖与全天下人了。”

    萧统到底是做过一个大县的父母官,只思索片刻就将条条框框给摆了出来。

    李钰也是佩服了,一会的功夫,人家就大概把要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还说的有板有眼的。

    既然人家这就走马上任了,自己也得表个态,李钰严肃的说道;

    “兄长放心,既然把作坊的事都交到你手里了,你说了算,

    人手的事,我早上已经和十几个族长说好了,今天他们就会回去抽调青壮两百人。

    至于几个作坊怎么分配,如何进行,兄长看着办就是。

    粮仓,暂时可以借后头的大粮仓,用它多少,就从长安拉回来给他补上就是。

    反正也快过年了,这剩下十几天就是叫匠人们,熟悉一下酿酒的差事,待开春,你们都差不多熟练了,就开始放开了酿造。

    这边我也和公输族长商议过了,开春后,第一件头等大事,就是修造作坊和粮仓重地,

    且周围的老宅子就这两天就要最先拆除,明年开春,不用废话,直接破土动工。”

    至于银钱的事,开春以后,需要多少,你说个数,直接给你安排一个小库房存放,你需要怎么调度,可以自己去安排。

    车马的事,这几天就安排庄户们出去采购一些回来,骡子,驴子便宜还能吃苦耐劳,就都多买一些回来。

    剩下的慢慢添置,等酿酒重地修造完毕,你就可以大力进行,我也不再多说一句,毕竟小弟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贤弟放心,只要一切具备,无非是开头要乱上些日子,最多一个月,就能各就其位,日出一万也不是难事。”

    “太好了,不过还有一事,需要兄长劳心费神,我欲置办一些田地,再把五个庄子的土地全部归拢起来,不出两年,咱们以后就不用去外头采购米粮了。

    最近庄子里都在找别的庄子置换,我说过的话,一亩地补给庄户们一百钱,柳叔已经带了护卫车队,去了长安,也差不多快回来了,一会庄户们就要过来登记造册,顺便领取银钱,这如此杂乱的场面,兄长整好有用武之地,就帮忙照看一下。”

    李钰说完还给萧统挤眉弄眼的笑笑。

    萧统算是看出来了,这生怕自己闲了一会。

    “贤弟放心,此事交给我就成,银钱拉回来,留下一些,再安排几个账房先生,来一个领一个走一个,有何难处?”

    萧统也想好了,既然都来投奔了,不拿出点本事来,别人能服了你的调度?

    今日整好是个机会,就露上两手,也叫这李家大朗看个高低。

    “郎君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当值的秋香,见郎君坐了起来,就赶紧过来伺候。

    揉了揉眼睛,李钰问到;

    “这都什么时辰了,看着像是要天黑了?”

    “回郎君,申时都快过去了。”

    秋香乖巧的回答了李钰。

    “申时都快过去了?

    那前院里,庄户们都来没有?

    还有柳叔拉银钱可回来了?”

    “回郎君话,柳大统领已经回来半个多时辰了,庄户们都在排队登记中。”

    “哦,那我得起来去看看,也不知都进行的如何了。”

    李钰爬起来就穿衣服,侍女又给他梳好了两个大包,这才往前院而去。

    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声,也没有收租纳粮时的乱哄哄。

    李钰来到前院的时候,看到的是四条长龙。

    前院中间,摆放了四张八仙桌,坐着四个账房先生,每一桌的旁边都放了五六筐银钱。

    轮到谁,就上来登记造册,然后有专门的人核对,再有府里的下人,数出来对应的钱数。

    领了银钱的,就从侧面离开,然后下一个。

    整个前院,基本没有人多说话,排队的百姓都伸着头,盼望快点轮到自己,

    领了银钱的,欢天喜地而去。萧统正坐在四个桌子后头,一个太师椅里,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去。

    李钰心里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什么是专业人士?

    这就是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人家这场面安排的,井然有序,规规矩矩。

    哪像自己当初,安排收粮食那会,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难怪前世那些企业,都要高薪聘请总裁,经理什么的,还别说,什么事儿,就得什么人来干。

    放下心来的李钰,这才想起那些银钱来,转身就匆匆而去,来到地库入口,就见府里的家生子们,都在一筐一筐,一堆一堆的,往里面搬运。

    这府里的规矩是,外人只能将银钱弄到前院,

    这入库的差事,除了家生子奴仆,任何人都不准靠近的,

    就连账房先生,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全是家生子的派系。

    “不用多礼,你们忙你们的,先生们呢?”

    “回家主的话,萧县尊调配去前院四个,剩下的全被叫回了府里,

    这会儿,都在前后两个银钱库里忙活,王家娘子带着管事,在后头库里,登记,

    司徒家娘子,带着账房在这个库里核对入库的数目和成色。”

    “好,那本郎君也下去看看。”

    “是。”

    几个仆人同时闪开了两旁,几个侍女也都留在了库房外头守候。

    李钰顺着地库入口的台阶,就走了进去。

    下了地库,只见十几个账房先生,各自忙碌,仔细查对每一筐银钱,然后才能往身后的内库里搬运。

    一群家生子奴仆,各自排队在不同的先生面前等待查验。

    司徒云纱,正在拿着两块银饼过称,然后又仔细端详银饼的成色。

    见李钰下来,所有人都开始行礼,李钰直接摆摆手,叫大家各忙各的。

    “郎君来了,”

    “娘子看什么呢,如此专注!”

    “回郎君,奴家在看成色,今日柳叔拉回来几十车,其中有娟,有银饼,银块,还有金饼金块,不过大多数都是银钱,单是绢就占据了十分之一还多。

    郎君请看,这新饼成色可是非常一般,恐怕拿去换银钱的时候,折损不小。”

    “我就不用看了,这不是有你们的吗,成色不成色的,也无妨,都是赚来的,还要不满足吗?

    这些绢太多了,明年拿出去换成稻谷回来酿酒,又不是银钱有他干啥?”

    司徒云砂诧异的看着李钰;

    “郎君怎么说些这话,这绢可是通用的,很多时候比银钱还要瓷实一些。

    全拿去换了粮食不是可惜,”

    来自后世的思维,叫李钰觉得,拿一匹绢当钱花,也太难以接受了,他总觉得银钱才是硬通货。

    “对了,娘子,今天拉回来大约多少,”

    李钰关心的数目而不是绢。

    “柳叔说是大概有三十万贯,奴家按照郎君的吩咐,前日已经把这外库里的,全般去了后头,

    今日,又挑选成色上好的银钱银饼,金块,往后库,塞了不少。

    这样再拉几次的话,恐怕前后库都要满了。”

    “快满了?这才多大点,就要满了?

    长安城里还有一百多万呢,咱们库房也太小了些,不经装啊。”

    “噗嗤……”

    司徒云砂笑着说道;

    “当年咱们李家的祖先,修造这两个地库的时候,哪会料到,后世子孙如此厉害,竟然一次弄回来近两百万的银钱。

    就是奴家与王家姐姐,初听这个数目,也是心肝都快跳出来了。”

    “这有什么,以后还有更多的银钱进来,难道要吓死过去不成?

    再说了,一部分都得花掉的,也不全是咱们的。”

    “花掉,郎君,这一百多万纳,可不是一百多钱,如何花掉?”

    李钰刮了下司徒云砂的鼻子,

    “亏你还掌管府里的账房,怎么忘记了,这些钱,还要去买稻谷酿酒呢。

    开了春,修造了粮仓,至少也得,拉回来十万石粮食吧,难道不用花钱?”

    “哎呀,可不是嘛,奴家只顾高兴进了这么多银钱,却忘记了还要购买谷梁的事了。

    那照郎君的意思,这些都不咱们得,只是寄托在这里,为何还要吩咐往后库里拿钱呢?”

    “这就是本郎君的本事了,粮食买一部分,够用就行,比如咱们只存上三个月或者半年的用度,

    这之后呢,酿造出来的五粮液,就卖出来银钱了,

    再拿着赚回来的,去维持开支用度就行,这些银钱可不就是,永远都留在了咱们的库中?”

    尽管司徒云砂十分聪明,又如何敌得过一千多年的,人类的智慧结晶。

    后世的集团公司,那七天制服,让七天的银钱,永远留在了自己口袋,

    只用第八天的去支付第一天的,都被用烂了。

    可是在踏踏实实做生意的唐朝,这个理念无疑是很新鲜的,当然也是无耻至极的。

    司徒云砂小声凑到李钰耳边说道;

    “郎君这计谋可不是要把那些将军们坑了?

    “坑什么?

    不过就是周瑜,黄盖罢啦……

    好啦,不说了娘子,紧着成色好的,上等银饼,金豆,银钱

    往后库里多拿一些,这前头的,留着以后去换谷梁使用……

第230章;断

    “啊贵,你都说清楚了?”

    “启禀郎君,都说清楚了,大将军也说了,长安城里,那些将军们找出来十几个铺子,很容易的。”

    “找十几个铺子是很容易,问题是都扎堆在一排有个什么用处?

    本郎君说的是,在长安城里找的铺子,要在各个角落里都有才行。

    你到底是怎么听得,又是怎么跟叔父说的?

    你从头说,碰上你们俩我真是服了,大牛像哑巴一样总不说话,你又是个指望不上的,唉……

    李钰又后悔的不行,不该安排这俩人去长安城报信的。

    两人回来两天了,这眼看再过六天就过年了,

    让他俩去通知秦琼,安排好铺子,明天准备去长安大动干戈,

    生怕出了差错,还提前两天让他们去说,结果回来两天了,还是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阿贵也很郁闷,两天了,郎君问过来问过去的,

    结果把他也给绕迷糊了,这会实在弄不清楚,到底是哪里说清了,哪里没又说清,只能硬着头皮再说一遍。

    刚要端起茶碗润润嗓子,李钰就看见大牛在傻乎乎的,站在旁边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李钰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牛又不知道他想的什么,肚子里正好也饿了,咕隆,咕隆叫了两声,就顺口问道;

    “郎君,今天的昼食,咱们还吃烤羊腿?

    李钰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今天不吃烤羊腿了。”

    “那今天吃什么,小人觉得总不能老是吃烧**,有些太浪费了,那些母鸡还能下蛋呢?”

    “今天也不吃鸡,也不吃羊腿,今天吃人腿。”

    “怎么能吃人……”

    正在说话的大牛,被啊贵拽了一下衣角,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郎君,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赶紧闭住了嘴巴。

    啊贵眼看郎君就要发火,赶紧说话解围;“启禀郎君,我们俩去了大将军府之后,先是回了咱们的那个院子里……”

    “你直接说,就说你们和叔父说话的经过。”

    李钰无语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阻止啊贵再说废话。

    “是是,郎君,小人当时跟大将军说,我家郎君说了,两日后,会拉着很多五粮液,来长安城售卖,

    请大将军,在长安城的各处,弄出来十几个铺子,

    再叫下人们,放出风声,两日后就有五粮液售卖。”

    说到这里,啊贵停了声,看着李钰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自己心里也轻松了许多,看来得按照郎君的意思说才对,

    至于那天,到底是如何说的,被郎君问来问去的,早就记不住了,不如就顺着郎君的话,加几句进去,也好糊弄过去赶紧吃饭……

    “后来尉迟大将军说,他家就有两个铺子,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现成的,拿去就能卖。”

    这一句,阿贵可说的是实话。

    “嗯,我要的就是这种铺子,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才好,你继续说,还说了什么?”

    李钰听说尉迟恭两个铺子相隔很远,心里高兴了一点。

    “是郎君,大将军说,当晚就和老兄弟们弄一起商量商量,又说还要找陛下说了这事,

    程大将军还说,这兔崽子,断了长安城十几天的五粮液,都不知馋坏了多少人,”

    阿贵模仿者程咬金的模样说话,还两个手掐在腰两边,架势倒也像是那回事儿。

    李钰总算听到些有用的,露出了微笑;

    “你说说,当时那几个叔父,还说了什么,咱们十几天都不去卖酒,他们都是什么意思。”

    “是,当时程大将军说,牛大将军不要脸,骗吃了程府最后几斤白酒,小人听他们抬杠了半天,

    也听不大懂,不过其中好像牛将军说,好几家大商贾富户,

    托人问了牛将军,叫帮忙打听打听,卖酒的侄儿,到底啥时候再来长安。

    还叫牛将军,到时候也通传他们个信,也好多买一些存着,免得没有卖的时候,又要馋嘴。”

    “嗯,不错不错,这就对了嘛阿贵,你说了两天了,一直不明不白的,今天总算是说了个清楚,大牛,去交代厨房,今天午时吃烤羊腿。”

    “是郎君,”

    看着欢天喜地,去厨房报信的大牛,李钰忽然觉得,大牛也挺可爱,

    这种人也不用想什么麻烦事,吃了睡,睡了吃,真是叫人羡慕。

    “看来本郎君断了十天的酒,确实急坏了不少人。”

    “可不是嘛郎君,别人我也不知道,只看那几个大将军的馋嘴样子,真也急的够呛了,

    小人想着,这次再去卖酒,和以前就大不一样了,

    第一次的时候,没人知道咱们的酒有多好,

    这一次再去,好多人都等着盼着呢,就不说富户,单是长安那些文武官员,都不够卖的。”

    “嗯,虽然那些世家门阀,功勋贵族,大门富户也能他赚不少,

    不过以后的眼光,还是要长远一些的,咱们最终的目的,

    是要将五粮液卖给天下百姓,可不能只盯着那些高门大户。”

    “那是,小人就是再糊涂,也懂这些的,高门大户有几个,还是老百姓占据了多数,卖给百姓当然会赚更多的银钱。”

    “这点上,你倒是明白了不少,算啦不问了,叫他们上菜上饭,

    吃过了饭,也去几个作坊里看看,这几天那些新来的,都干的怎样了。”

    吃过饭的李钰独自带着秋香,几个侍女去了东厢房后院,

    这里接着七个小院子,如今都划分给了萧统,不是酿酒就是存放成酒,

    走进院子里,遍地都是端着碗吃饭的青壮汉子,都是二十多岁,正是龙精虎猛年龄,看家主来了,都要起身行礼,被李钰强烈的制止了下去。

    扭头一看,萧统也在角落里和刘管事边吃边聊。

    李钰明显觉得很是诧异,已经交代过厨房了,自家兄长可以吃小锅饭,而且府里又不是就一个厨房,一处是给主家做饭的,

    一处是给下人做饭的,一处是专门给这些管事做小锅饭的,

    如今酿酒的家生子来了两百多个,又专门腾出来一个大厨房。

    萧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要来处理酿酒的事情,一问三不知那可不行,所以这几天一直和匠人们一起吃饭,干活的时候,他也亲自下力,把整个酿酒的过程熟悉了两遍,还要不停的请教刘管事的半生经验,可谓是深入人心,

    本来对一个外头人来坐镇总管事,这些家生子是很有意见的,奈何家主说了,谁也无法反驳。

    却不相这县尊大老爷出身的总管事,居然和他们一同干活,吃饭也不去管事的小灶台。

    顿顿都是和他们吃一样的大锅饭,还吃的津津有味。

    众人这才慢慢的改变了看法,与萧统亲热了起来。

    “贤弟,你来啦,”

    “兄长不用起来,你吃你的,吃你的。”

    就看着大家有的席地而坐,有的靠在墙角,有的蹲在墙边,干脆也一屁股坐在了刘管事的对面。

    惹的秋香几个侍女,不停的埋怨,说地上太脏,岂能是家主坐的。被李钰又给制止了。

    “两位,明天就要去长安城售卖了,这存酒到底有多少?”

    萧统直接张口就来;“贤弟,眼下,共计存了,两千六百八十斗。

    明天若是全拉长安,一车也只能装下二十坛,一次拉过去大概要一百三十车。

    是否一次拉走,贤弟你自己定夺就是。”

    “这有了兄长在,就是不一样,数目详细,连多少车都算的现成的,小弟佩服,看来小弟很有眼光啊。”

    “贤弟见笑了,随便来个记账的都能弄清楚,为兄也没出多大的力气,

    这几日一直在学习刘管事酿酒的活计呢。

    贤弟将大事托付,为兄可不敢大意,想着既然要做这个差事,就得从里到外,都心里清楚明白,才能踏实。”

    汇报完毕,萧统咬了一大口,胡肉饼,又开始吃喝了起来。

    长安城,太子东宫,太和殿东偏殿,李世民正与皇后说着话,钱得海就凑了过来;

    “陛下,翼国公大将军秦琼,觐见。”

    “哦,宣,”

    “诺。”

    “宣,翼国公,左金吾卫大将军~秦琼上殿。”

    “臣拜见陛下,吾主圣安。”

    “爱卿免礼,赐座。”

    谢陛下。

    臣拜见皇后殿下。

    “大将军无需多礼,快快坐下。”

    “谢殿下!”

    “爱卿午后进宫,可有要事?”

    “陛下容禀,蓝田李县子,逼逼人来报,说要来长安城售卖五粮液白酒,叫臣安排一些店铺子,

    臣昨日已经和老兄弟们都商量过了,大小找出来,二十六家铺面,分散在长安城各处坊里街面上,今日特来禀报陛下知晓。”

    “哦,总算来了,这五粮液的辛辣,与厚纯,天下也只此一家,别处再也无法寻找。

    李县子,断了长安的美酒已经一十三天了,所有人只能挨打饿十三天,

    朕也十几天没吃到了,明日就不必再辛苦忍耐了。

    说起来,这断货的十几天,爱卿可知道各家的反应?”

    “启禀陛下,这十几天,臣的家中,就从来没有断过客人,

    每日里不太交厚的同僚,都来纠缠五粮液的消息,文武都有,

    还有那些商贾富户,也都托了人情,想在来酒的时候,抢先购买一些。

    大朗若是今冬不来,恐怕这长安城的元正,都要过得失去一些颜色了。”

    “这孩子,不好好的卖着,非要断上十几天,

    前几日本宫去给太上皇请安的时候,还被问起此事,只好将存下那五斤,送去给太上皇享受。

    弄得前日里,杨妃妹妹来本宫那里,都无有美酒助兴。

    这不知又是倒腾的什么怪主意,整日里就没个正形的样子。”

第231章;言而有信

    长孙皇后看似埋怨的说道;

    “昨个,杨妃妹妹来本宫那里,都无有美酒助兴。

    也不知这大朗,又是倒腾的什么怪主意,整日里,就没个正形的样子……”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

    “什么主意,他无非就是让想吃他酒的人,保持在一个饥饿的状态,

    好等他拉来美酒的时候,叫大家哄抢罢啦,雕虫小技,贻笑方家。

    谁还看不出来?

    也就是能哄骗观音婢你。

    “爱卿你说是不是这样?”

    秦琼当然知道了,不这样怎么赚得银钱?

    “陛下圣明,一语中的,大朗他确实是这样说的。

    要让长安城想吃酒的,都馋嘴的不行,又买不到一斤。

    之后,再售卖五粮液美酒,才可收到奇功。”

    “这孽障,整天就是那些,鬼精灵的心思,真不知他是如何想到的。”

    秦琼什么都清楚,却装作木头人一样,我啥也听不见。

    看着长孙皇后,嘴里把李钰说的厌恶至极,

    脸上的表情,却恨不得将他夸上天去,李世民不忍不住,开始左右摇头。

    这是没救了,如今看来,谁要说那孽障一个不好,恐怕这观音婢,就第一个不答应。

    “以爱卿看来,这次售卖,能否赚到银钱?”

    收拾了心情,李世民又把重点放在了钱上。

    上次弄了几百万贯,李世民最近,说话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

    前几天的朝会上,兵部上了奏本,说是要更换兵器,装备三军,来提升十六卫的战力。

    李世民二话不说,大手一挥,准了,还批示~即刻进行。

    把满朝文武都惊呆了,两百六十万贯银钱啊!

    陛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朝廷的银库,横竖也只剩那两万贯上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这满朝文武,谁还不知?

    前几日,为了争抢两万贯修造义仓的银钱。

    朝会上,吵的像东西两市一般热闹,今儿个,这两百多万贯?

    你大袖一挥,倒是挺潇洒……

    五姓七望那些世家门阀的官员,都在心里暗自高兴。

    装吧,叫你大方去吧,过过嘴瘾,哪个不会?

    这可是两百多万贯纳,可不是两千贯。

    过两天,兵部拿不到一个大子儿,看你李世民如何收场。

    也不是李世民挥霍无度,心里没数,半个月时间,就把那六百万的银钱整出去一半儿。

    主要还是,哪件事都是必须行动的,就没有一件是能拖的。

    这李世民自己,也纳闷的不行,以前没有这几百万的时候,不也熬过来了?

    如今有了几百万贯,不但全都有地方花,还显得非常捉襟见肘,

    李世民恨不得,再它弄两三次,才心里踏实。

    毕竟是家中有余粮,地主不慌张嘛。

    谁叫自己,想做一个千古名君来着?

    这想要一个盛世大唐,没有银钱支撑,

    难道,靠耍嘴皮子功夫,就能做到?

    这样样都得花钱,处处都有需要,大唐天下,几百万户子民,哪里都得照顾,光耍嘴皮子可不行。

    “启禀陛下,这得看大朗拉来多少五粮液了,

    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两百斗的,左右也就是千把贯的数。”

    秦琼根据李钰这四次,拉来售卖的数目,自己觉得,基本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世民听到这次,只有千把贯,很是有些失望。

    不过回头想想也能通达,这买卖上的事,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哪能一口吃个胖子。

    仔细算算,他弄来一次千把贯,也算不错了,毕竟只是个开头嘛,以后不定能赚多少呢。

    再想到那千把贯,还有自己一半份子的,也得谨慎处置,别叫谁黑了去。

    虽说没有给他出银钱,可自己这九五之尊的皇帝,都给他做后盾了,还不值它个几百万贯?

    “虽说是,只有千把贯,可也是真金白银纳,爱卿不可小看。

    只要这次赚了,往后不知道要有多少个千把贯进账。

    是以,这第一次公开售卖,也要多仔细一些才好。”

    “陛下圣明,确实应该仔细对待。”

    李世民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秦大将军了,这一千贯里头,还有自己五百呢。

    前阵子,后宫里还紧衣缩食,处处都紧张的不行,这能吃饱饭的日子,才过去几天?

    五百贯,放在前几个月,可是要慎之又慎,重之又重的考虑,才能花出去的。

    “嗯,不是朕太过谨慎,而是那李县子,终究是个孩童,

    且还有几十位卿家的份子在里头,岂能儿戏。

    再说他一个孩童,又没做过这么大的事儿,恐怕也不好处置。

    万一……再把爱卿们的赚头,弄得乱七八糟的,可如何是好?”

    “陛下所虑,正是重点,还请陛下定夺。”

    都是君臣老搭档了,李世民一开口,秦琼就知道什么意思。

    长孙皇后哪里不知其中之意。

    立马接口道;

    “启禀陛下,妾身宫里头,倒是有些能算能写的,

    左右也就是几天的事,不如就放去铺子里帮个忙照看着。

    也免得将军们的赚头,出了差错,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大善。”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表示很有这个必要。

    腊月二十五,距离过年也就五天时间了。

    过了冬至的天,就开始亮的早了。

    不过,这早上四点,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蓝田县李家庄,开国县子府里,那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们,来回穿梭,将一坛坛的美酒,装满一个个的马车,用草绳仔细围好,忙碌的场景,都赶上过年了。

    “好了,这一车不要再装了,拉出府去。”

    “是总管事。”

    萧统昨夜就在府里前院,下人的厢房里将就。

    生怕起不来,耽误了今天的大事儿。

    转身看到一个下人空着两手,萧统一把就拦住了;

    “你,去二道门那里问问,看贤弟起来没,今日,可不能再睡到巳时了,再去催催。”

    “不用催了,兄长,小弟起来了。”

    李钰打着呵欠,走进了存酒的院子。

    “贤弟,今日就拉四十车?”

    “正是如此,这四十车今天拉去,就叫他们回来,晚上可歇息歇息,

    明日一早,兄长还是这般安排,叫另外四十车,发去长安城,我在长安,叫人接应就是。”

    “贤弟,如此这般四次,可不是剩下一天就要元正了?”

    萧统实在想不通,庄子里,也有足够的车马,

    要不一次拉去,要不分两次弄完,为何要分四次折腾?

    李钰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

    “兄长这就不知道了吧,统筹安排,做总管事,兄长是把好手,

    可这术业有专攻,于售卖一道上,也是大有学问的,不足道也。”

    “贤弟总有奇思妙想,愚兄也是佩服的紧,想不通就不想,愚兄只管干活就好。

    反正有贤弟在,我也落个清闲不是。”

    两人正在有说有笑,一个下人上来禀报;

    “启禀家主,总管事,酒都装好了,一共四十车,五百三十斗。”

    “装好了那就出发,

    兄长,你这下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了,小弟这就去啦。”

    “贤弟慢着,总是晕,还要吐,这一路又要受罪了,今早起身可有吃过东西?”

    “多谢兄长挂念,别担心,小弟啥都没敢吃,好了好了,不说了赶紧出发,六十多里呢。”

    拉酒的啦空坛子的,加起来五十多辆马车,一两百号人马,乌泱泱的,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李钰蜷缩在马车的被窝里,无奈的承受着一路的颠簸。

    看的旁边的容娘,心疼的不行。

    这几天可不是她当值,不过听说要去长安,容娘不放心,就跟了上来。

    摇摇晃晃的几个时辰,总算是到了长安城的通化门处。

    “郎君,到了。”

    容娘小声呼唤着,将似睡似不睡的李钰叫醒了过来。

    “到了?什么时辰?”

    容娘把头伸出去,看了一会又缩进来汇报;

    “奴婢看城门已经打开,估计是刚到巳时吧。”

    “哦,九点多了呀。

    还好,还好,那些天,放出去的风声,可说的是今日午时三刻,开始售卖五粮液。

    总算今天没有耽误,这得赶紧回大将军府。”

    容娘奇怪的问道;

    “郎君为何将巳时说成是九点?

    奴家还从未听别人说过呢。”

    “哦,本郎君觉得,十二个时辰也太麻烦,就把它分成二十个钟点了。

    用一到二十四分别代替,从子时的一半,算是一点开始,

    然后到晚上的夜里,又到了子时半,刚好是二十四,就这样记着非常省心了。”

    “郎君,奴婢心里想不明白,这子丑寅某,十二个时辰多好记的,

    为何还要分成二十四个,如此麻烦,还怎么省心?”

    “额,这是本郎君自己弄的,你们还按照老办法就成,不必计较太多就好了。”

    “哦,奴婢知道了,等进了长安,回到大将军府里,郎君就能歇歇了,再忍一会就好。”

    容娘说着话,还拿丝巾给李钰擦了头上的冷汗,看样子难受的不轻。

    李钰换了个姿势应了一句;

    “回了大将军府,可不算没事儿了,也不能消停,

    赶紧叫各位将军的下人带着,把酒拉去各个铺子里,才好安顿下来的。”

    “放心吧郎君,一切都在郎君的控制下进行,不会出差错的。

    等回了大将军府里,叫下人们去售卖就是,郎君也可歇息一番,也好用些肉食,

    奴婢阿娘说,郎君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一些肉食才好。”

    “不可,今天不是往日,怎么懒散都行,

    说好了午时三刻,开铺子,必须准时。

    这做买卖,仁义礼智信都得有,尤其是这个信字,至关重要,

    今后咱们的所有买卖,都得遵守这些,否则必定不会长久。

    为了一个信字,少吃一顿也无妨,晚吃半天,若能换来百姓的信任,更是值得。”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通化门,城门处的军侯,例行公事的查看了一下。

    依然还是那几个老府兵,看到李钰的时候,充满了热情,李钰也用善意的微笑回应着。

    今日秦琼的府里,可是人多的不行,不但上次凑份子的三十多家来了,每家都还来了好几个人,

    安排有铺子的,还带了下人过来,一大早就来了秦琼这里,

    这投出去二十万贯,半个月就能见到回头钱,哪有不高兴的?

    都是兴致勃勃的想来看看,自己这酿酒的买卖,第一次售卖,到底能弄出来个什么名堂。

    说白了就是看看,能赚多少,以后心里也好有个数。

    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尉迟恭有些沉不住气了。

    “叔宝,你没记错日子?”

    秦琼看着昔日的兄弟们,战阵上厮杀都没有如此紧张的。

    就出声安慰起来;

    “敬德放心,诸位老兄弟放心,没有记错,就是约定的今日午时三刻,各处铺子都要开门售卖。

    且某已经安排了人,在通化门处等候,一有消息立刻快马来报,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一直不说话的李靖,也开口安慰尉迟恭;

    “敬德宽心,那蓝田到此,六十多里,也不是行军打仗,自然要慢上一些的。

    老夫猜测,也差不多该到长安了,大朗又不是没心没肺的,

    怎能不知这第一天的要紧之处?

    我等再稍后片刻,说不定一会就到了的。”

    牛进达心里着急,面上也只能宽松几句,可别把尉迟恭这老匹夫给急坏了身子,多不好;

    “李尚书说的不假,大家都等着吧,你这老杀才,不等又能如何?”

    “老夫这不是着急吗,我可是投了银钱的?”

    尉迟恭横着脖子,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立马引出所有人的起哄。

    都数落起来,哪家没有投银钱?

    “报,”

    正在热闹的正厅,被传令兵的吆喝声弄的鸦雀无声。

    秦琼今天特意从大营里,调拨了八个军侯,在通化门处等待,交代过的,一有情况就快马来报。

    “报大将军,贼兵……额,郎君一行人马,已经进了通化门。”

    “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

    “唯!”

    尉迟恭高兴的冲到正堂门口,往外张望,嘴里还念叨着,来了来了,总算来了。

    惹的一群将军苦笑摇头……

第232章;狡诈

    李钰从蓝田带来的几十辆车马,终于到达了延寿坊,翼国公大将军府门口处。

    下了马车,李钰还来不及消停一会,门口的护卫头子,就立刻凑上来禀报;

    “郎君,各家的将军们,早就来了,正厅里等着呢,您赶快进去吧。”

    “哦,好。”

    正堂里的一群重臣,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了,不好去门外,只能憋在正堂半天。

    看着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李钰,尉迟恭开心的摆手;

    “贤侄快来,贤侄啊,

    老夫可是等你半天了,这饭也吃不下一口……”

    “侄儿拜见尉迟叔父。”

    “哎呀呀,不用那些虚的,你这次……”

    “叔父,侄儿先给众家长辈见了礼,再说详细可好?”

    “额,行,好好,”

    见过了礼,一群人立马将李钰围在了中间,只有那几个自持身份的,李靖,李绩,房玄龄等人还坐着不动。

    牛进达最先说话,着急问道;

    “贤侄,这今天拉来多少?

    至少也得两百斗朝上吧,少了,还不够咱们自己分的?”

    尉迟恭一听牛进达说分,就忍不住一头火气,

    他大部分身家,都投了五粮液,巴巴的等着看,

    到底能赚多少银钱,你这都分去吃了,如何能成;

    “你这杀才,分什么分,谁也不能分,这是赚钱的买卖,陛下还等着呢。”

    尉迟恭的话说出来,立马的到满堂的赞同。

    牛进达也是第一次,被尉迟恭呛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着脸,等待李钰下文。

    清了清嗓子,李钰直接说道

    “启禀诸位长辈叔父,侄儿拉来了五百三十斗。”

    “好好好,叔宝还说最多两百斗呢,这一回就拉来五百多。

    哎呀叔宝呀,这孩子真是辛苦了。”

    尉迟恭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拉着秦琼。

    秦琼微笑着回应;

    敬德且放宽心,大朗做事,不会疏忽的,

    如今已经巳时过半,咱们可不能耽误了时辰,落下言而无信的名声。

    以兄弟看来,先把五粮液拉到各个铺子里,才是正经,

    等卖出了银钱,今夜我等兄弟不醉不归就是。”

    “对对对,叔宝说的有理,

    我还有两个铺子呢,皇后殿下安排的内侍,恐怕早就到了,

    可不能再耽搁,众家兄弟,我先去了啊……”

    尉迟恭一句话说完,不等众人回应,就要转身离开。

    李钰赶紧出声阻拦;

    “叔父请留步,这还没说好呢,

    几家铺子,每家分去多少,总得弄清楚吧,别弄乱了阵脚。”

    李靖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敬德莫要慌张,看大朗如何安排,再行不迟。”

    众人都七嘴八舌的,表明自家的铺子,在那条街等等。

    李钰也将每家铺子,分得多少做个简单的安排,

    又重点重复,必须每家都有一个自己府里的人坐镇,

    售卖的时候,不能阻拦,得有自己安排的下人做决定等等。

    商议好了之后,一群人这才朝门口走去,看到府门外几十辆马车,装的全是美酒,

    个个激动的不行,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伙的买卖,哪个不着急去赶紧变成银钱?

    李钰最后一个出发行动,拉着三百多斤五粮液,赶到了秦琼的铺子,也顾不上吃饭了。

    铺子门前,已经围起来一大群人。只能从后门进去。

    指挥下人赶紧将白酒分成两斤一壶,分装完成之后,还有半个小时到预定开门时间。

    “不等了,大牛,啊贵,开铺子。”

    “开铺……”

    随着一声吆喝,几个下人就去摘门板。

    和以前超市开门几乎差不多。

    人群蜂拥而进,唯一的区别,这里没有大爷大妈。

    来的不是贵族家派来的下人,就是那些富户的管家了。

    很多富户都是本人亲自到场的。

    “诸位,诸位贵客,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

    李钰扯着嗓子,安抚了人群,等安静下来,李钰才继续道;

    由于,我家的五粮液,酿造的有限,是以每人只能购买两斤。”

    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惹来人群的爆炸声。

    “你这郎君,又不是不给你银钱,为何只卖两斤?”

    “正是,正是,我们可都带够了银钱来的,先给我来十斗。”

    一个管家模样的,说话老气横秋,看着似乎是来头不小。

    “这位贵客,不是某家不多卖,实在是,这人间佳酿,出之不易啊,

    且今日,也拉来没多少,这位贵客一口气就都要了,

    其他人如何处置?

    总不好都给你一个人拉走吧,诸位贵客都说说……”

    李钰话一落地,人群里就开始起哄了。

    “正是如此,凭什么你一个人就拿走了……”

    “就是,就是,我们等半天了,你来一家伙弄走,这是何道理?”

    “刘七,你当我不知吗?

    你家郎君,就是个五品的,还敢口出狂言,

    一次十斗,那我是不是得全包了去,

    哼!口气倒是不小。”

    得,李钰看这阵势,估计这位来头更大!

    李钰装模做样的,朝着人群拱手做礼,;

    “诸位贵客,都是小店的衣食父母,不如,今日且按照一人两斤来买,

    待明日,再有美酒拉来,诸位还可购买如何?”

    “好是好,可你这一次两斤,还不够我家侍郎一顿吃的。”

    “就是,我家贵客从来不断,二十斤还能拿来招待一次,

    这两斤嘛,还真不够我们家主自己吃的。”

    “就是天天有卖,也无济于事呀!大家说对不对……”

    李钰也不去管柜台前,乱哄哄的场面,直接叫大牛啊贵,将两斤一壶的,拿出来几十壶放在柜台上。

    啊贵打起精神卖弄起来;

    “哎,各位贵客请了,有需要买这神仙酒的,

    还请那边交钱,一壶两斤,

    一贯银钱,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了啊。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了啊……”

    人群里一个中年人,也不说话,直接去柜台东边,交了一贯银钱,这边领了一壶,扭头就走。

    正在嚷嚷的人群,一看都开始了,得,也不吵了,

    赶紧交钱领货,这要是被别人抢没了,回家如何交差?

    家主等了半个月了,你空手而归,还不得挨板子?

    一炷香的功夫,拿出来的一百多斤美酒,瓜分了干净。

    许多人还不肯离去,将美酒打发同伴送回府里,

    自己却留在铺子里,想看看还是否能弄些便宜。

    李钰众人正要收工回去吃饭,一个眼尖的贵客,叫了起来;

    “你这郎君好不实诚,说是卖完了,为何某家看到你身后,还有许多坛子?”

    那贵客说完还故意将身子,倾斜好多,盯着李钰身后的脚下。

    留下的十几个客人,连忙凑了过去。

    “可不是嘛,你这郎君太小气了些,这里可还有许多的?”

    “就是就是,小郎君,快快拿出来,我等再买两斤。”

    李钰十分为难的哭丧着脸,

    “诸位贵客,这些是我留给叔父长辈们的,

    可不敢卖给诸位,否则也太不好交差了,诸位见谅诸位见谅啊?”

    最先说话要十斗那个,又开始冒了出来;

    “你什么叔父,竟然敢要这许多去?”

    “贵客有所不知,尉迟叔父好酒,每日都要七八斤才能过瘾,

    卢国公,程叔父,那也是千杯不醉,还不说……”

    李钰这番话直接把长安最不好招惹的那些说了一遍。

    人群里才安静了下来。

    若是别人还能说几句,这些大将军们,还是不说话为妙,

    免得惹了那几个憨货,打死你都是正常。

    众人看看没戏,也抢不过那些大将军们,正准备离开,

    先前发现美酒没有卖完的那个,又扯着嗓子吆喝;

    “小郎君,你方才也说,明日还有美酒拉来,

    不如明日,再给你那些叔父留下,这些就再卖些给我等如何?”

    阿贵也凑了倒跟前;“是啊郎君,大将军们也没说何时要,这些……”

    “你胡说什么,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郎君。”

    什么情况?

    正要离开的一群人,明显看到李钰挤眉弄眼的,朝阿贵打眼色,难道这些不是送给将军们的?

    发现美酒那个客人,这次直接走上前来,将一大把银饼,金豆放在柜台上,

    “这位小郎君,就可怜可怜我吧,今日若是只买了两斤回去,我家郎君还不打断我的腿去,

    这些银钱,至少也有一百多贯了,就再给我十壶如何,

    反正郎君明日还要拉来的,就是明日,再给你那些叔父留些,也不晚嘛……”

    “这个……”

    一看快说动李钰了,剩下的赶紧凑过来应和,都表示,愿意出同等银钱再买十壶。

    李钰纠结了半天,无奈的说道;

    “也罢,谁叫我心软呢,见不得你回去受罚,

    不过,只能给你十斤,若是你要,就此成交,若是……

    “要要,郎君快些取来。”

    阿贵得了命令,赶紧又拿一个小坛子,打了十斤出来,递了过去。

    那人眉开眼笑的,抱着坛子就走。

    剩下的十几个,看抱着酒坛子离开的那人,欢天喜地,

    哪肯落在人后,纷纷上来抢购。

    银钱不够的,拍胸担保,说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人送来,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了。

    叫李钰只管放心打酒便是。

    没一会的功夫,就将剩下的一百多斤,又分了个干干净净。

    看看这次确实没有了,众人才不舍的离开。

    李钰走到收钱的宫人身边,问道;

    “如何,今日得了多少银钱?”

    “县子还请莫要催促,

    这银钱有些多了,咱家正在数,正在数……

    皇后派来的内侍,赶紧擦了一把汗,仔细计算。

    心里念叨着;

    好家伙,十斤就卖了一百多贯,这一斗酒,可不比最上等的浊酒还要贵了许多……

第233章;憋一肚子坏水

    皇后寝宫正殿。

    李世民午睡了片刻,刚起身。

    宫女伺候了梳洗,由长孙皇后陪着,刚坐下没多久。

    内侍统领钱得海,满面春风的进来,笑着汇报情况;

    “陛下,方才下头人来报,县子的五粮液白酒,都卖完了,这会已经回大将军府里赴宴了。”

    李世民颇有些诧异;

    “如此快速就卖完了?不是说这次拉来五百多斗吗?”

    “对啊,本宫也听说这次拉来的可是不少,不到一个时辰就卖净了?”

    “启禀陛下,殿下,确实是拉来五百又三十斗,比前几次都多出许多。

    只是分散到长安城,四处的铺子里,一间铺子就分那十几斗,二十斗的,压根儿就不够抢。

    派出去的百骑回来报说,开铺之后,差不多一炷香就没了。

    只是陛下就寝小歇,奴婢不敢打扰,是以陛下,和殿下都不知道情由。”

    “看来这长安好酒之人不少,也被憋坏了的,十几天不见一滴,哪能不着急。”

    “殿下说的正是,听说没开铺子,门口就堵了一堆人。

    多是世家门阀,与功勋贵族家的管事到场。

    那些富户商贾,身份低微,拿着银钱也不敢上前的。

    是以,他们还弄不到手里,白拿着钱去了一趟,落个干着急。

    奴婢也觉得,那些富户们,怪可怜见的。”

    长孙皇后心软,听说富户们都买不到一点,也有些同情他们。

    扭过头对着李世民说道;

    “陛下,这孩子就不好多拉一些,

    毕竟那商贾富户,也是陛下的子民呀,

    拿着银钱却买不到一点,还真是有些可怜见的。”

    李世民冷冷的来了一句;

    “可怜?

    他们灾年里,哄抬粮价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朕的那些灾民可怜不可怜?

    观音婢也不用惦记他们,你那宝贝义子,能看着他们手里拿着银钱花不出去?

    等着吧,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

    说起这个,长孙也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嘛,陛下总是能猜中他的痛处,

    这孩子,整天都是些鬼精灵的注意。

    估摸着,也不会放过那些富户手里的银钱,就看又要怎么折腾他们了。

    那些商贾富户,也就是对着百姓,灾民耍耍威风。

    这对上我儿,可是要差上许多了,收拾他们一番,也当是给百姓们出出气好了。”

    李世民还是头一次觉得李钰的想法符合他胃口的,收拾富户他可是双手赞同;

    “这件事儿上,朕还真是支持他,

    要收拾就狠狠收拾才好,

    朕巴不得,把他们的银钱通通弄出来,给百姓们也做些好事,

    奈何就像观音奴婢说的那般,都是朕的子民,那些富户商贾,又好好的经营着,哪能胡来乱来?”

    几个人正说着话,就见长孙派出去的,内侍总管夜庆芝回来了。

    “奴婢拜见陛下,殿下。”

    长孙皇后手一摆;

    “起来吧,这都消停了,也给陛下说说情况。”

    “诺。”

    只要进账,不论多少,李世民都是开心的,对着长孙笑道;

    “今天这五百多斗美酒,顷刻间卖了个干净,朕那份一千多贯,也该拉回来了吧。”

    长孙今日也是高兴,笑着回话;

    “陛下放宽心,妾身派出去那些,都是手脚麻利的,

    每家铺子一个,定给陛下算的妥妥的,决不会少了一贯。

    庆芝,那一千贯银钱,拉回宫里了吧?”

    “回殿下的话,只有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家铺子,尉迟大将军的那份拉了回来,

    尉迟大将军这间铺子,分去了三十斗整,

    共计售卖一千三百六十贯,咱们拉回来六百八十贯,

    半数绢,半数银钱,少于银饼金豆,

    不知是交到朝廷户部,还是进陛下的私库,请陛下明示,奴婢也好叫他们入库。”

    李世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然,扭头看向长孙皇后;

    “观音婢,这提前都说好了,卖五千一斗,这五百多斗美酒,可不就是两千多贯?

    怎么这三十斗,又卖了如此多的银钱,当真是怪异至极!”

    “是啊,妾身也是摸不着头脑。

    庆芝,到底是何缘故,你细细说来。”

    “诺,回殿下,奴婢在尉迟大将军的铺子里盯着,

    李县子安排了下人售卖,奴婢就只管收银钱一事。

    那售卖的下人,只出了一半,就要关铺子,勋贵门户的管事们,也无可奈何,

    尉迟大将军府里,一个管事冒充买酒的客人在其中,

    就吆喝起来,说是明明看见还有许多,为何不卖。

    李县子府里的下人答说,要留给自家郎君的长辈,

    却禁不住在场买酒的客人劝说,

    尉迟大将军府里的那管事,又假模假样的拿出一百多贯银钱,

    说可怜可怜他,否则买不到白酒回去,定要受家主惩罚,

    县子府里的下人,不忍心看到那管事的回去受罚,就将十斤五粮液出售给他。

    剩下的也都开始起哄,也要拿一百多贯换十斤。

    就是这般了,三十斗白酒,卖了一千三百多贯银钱。”

    李世民可不管你使啥手段,只要不出格就行。

    他关心的是能弄回来多少。

    “如此这般,这次咱们能得多少?”

    “回陛下,奴婢也不知其他铺子,不过根据县子府里下人所说,二十多家铺子,差不多能卖出几万贯吧。”

    长孙一听说卖了上万贯,惊奇的要不得立马问道;

    “就拉来五百多斗,卖了这许多银钱?

    庆芝,你可弄清楚了?”

    “回禀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内情,

    那县子府里管售卖的那人,和尉迟大将军的管事,二人说话,奴婢在旁边记账的时候,听来的。”

    “陛下,若真是这般,那今日就能拉回来上万贯了?

    这和劫道的有何区别?

    妾身怎么听着有些太玄乎了?”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道;

    “玄乎什么,朕觉得很有可能,他那脑袋瓜子,

    能安安生生的售卖下去,才是怪事了。

    等着看吧,这还只是世家贵族,和朝廷的官员。

    那些商贾富户,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指不定他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长孙听皇帝说那孽障肚子里憋的坏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第234;陛下,大事不好了

    长孙听得自家夫君,说那孽障肚子里憋的都是坏水,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陛下莫要怪他一肚子坏水,正是这坏水,前阵子给陛下弄出来几百万贯,才解了燃眉之急。

    且今天,又弄出来一万有余,倘若这一肚子坏水,日日都是这般进账,陛下也就不用担心,朝廷的库存空虚了。”

    刚才还好好的,这提起来那几百万,李世民的心情又糟糕透顶;

    “唉……观音奴婢你有所不知,那几百万贯银钱,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万了。”

    “啊!”

    长孙皇后一听几百万就剩下这点了,也忍不住惊呼出声。

    “陛下,按说后宫是不能干涉朝政的,只是妾身有些话忍不住想说,还请陛下恕罪则个。”

    “你我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又不是在朝会上,也不是讨论政事,

    不过是夫妻之间,说些家常话罢啦,哪有许多的忌讳,观音婢你尽管说来就是。”

    “谢陛下宽宥,

    妾身想说的是,往日里过得紧巴巴的,也就那样了。

    如今那六百万的银钱,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剩下二十万了,当真是吓坏了妾身。”

    “唉,谁说不是,朕也和你想的一样。

    这以前吧,一百贯银钱的支出,都要慎重考虑一下,十万八万贯的,也能咬着牙撑上两三个月。

    这多出了几百万贯,非但没有盈余,反而还多一些饥荒出来,朕自思之,也是怪异至极。

    说起这些,观音奴婢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兵部上奏,要更换十六卫儿郎们的兵器铠甲,

    此乃国之利器,怎能拖延,朕自然是大力支持的。

    满朝文武还不相信,以为朕是夸口。

    等兵部领了那两百多万的银钱出去,那些文臣这才醒悟过来,一时间,各种奏请下拨银钱的折子,雪片一样飞来。

    偏偏还都是十分紧要的,这里要钱,那里要钱,

    竟然没有一个是不要银钱的,唉,这朝廷的银库,就没有不缺钱的时候……”

    别说长孙皇后了,李世民自己说着说着也是哭笑不得。

    “也真难为陛下了,这新朝初立,百废待兴,

    天下万民,都是嗷嗷待哺,处处都需陛下操心。

    这需要用到银钱的地方,也确实很多,还好那孩子折腾出来美酒佳酿,能缓解一番。

    且这次,又有一万多进账,听庆芝所说,明日还要拉来一些白酒售卖,

    以妾身看来,朝廷里虽说也不充盈,却至少还剩下二十多万可以支撑,

    陛下的私库,却已经捉襟见肘多时了,

    不如,这次售卖的银钱,就充了陛下的私库如何,

    妾身愚见,还请陛下定夺。”

    长孙皇后熟知自家夫君的跟底,

    如今夫君的私库里,老鼠都没有一个,已经空的不能再空,

    做皇帝的,现在连个臣子的家底都不如,也真是叫人惆怅,

    趁着这次,那孽障又倒腾出来这一万多银钱,赶紧劝劝自家夫君,先把私库,充实一些,才是正经事儿。

    李世民何尝不想?

    他早就想充实些银钱,进入自己的私库了,

    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这等的就是,李钰这次来长安卖酒,

    本来想着,弄个三几千贯就行,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能折腾出来这些花样。

    自己弄几个人,唱了红脸又唱白脸,几十斗白酒,也能榨出来上万贯。

    可真是意外惊喜了,长孙皇后的一番话,直接说道他心坎里去了,哪有不同意的。

    “大善,就按照观音奴婢说的办。

    得海,你去跑一趟,将银钱都拉入朕的私库。

    这几天,李县子若是还有白酒买卖,全部充进去,不用再入户部了。”

    “诺,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钱得海欢喜而去,李世民不禁摇头感叹;

    “观音婢,你说这银钱之事,就如此勾引人的魂魄?

    人人见了都是喜上眉梢,竟是没有一个不爱银钱的。”

    长孙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陛下怎么会有如此疑惑,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还嫌弃银钱多了扎手,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也是,倒是朕烦心朝廷的事,钻了牛角尖。

    对了,说起这卖酒的事,观音婢你派出去的人,可要叮嘱仔细一些,都是朝廷重臣,算错了那边,都不好看。”

    长孙皇后跟了李世民快二十年了,哪能不知自家夫君的心思?

    “陛下放心,妾身放出去的,尽是些能写会算的老手。

    陛下那些银钱,一贯都不会短少的,至于那些将军们的份子,妾身就不好插手了。”

    “只要拉够咱们得,将军们那些,就别再掺和了。

    就是这些,都是平白多出来的,再不叫臣子们得些好处,谁还能信服于朕?”

    “陛下所言极是。”

    李世民刚说完话,就看见内侍钱得海进来,面色还带着些古怪,就顺口问道;

    “出了什么事?”

    “启禀陛下,”

    “樊国公左骁卫段大将军,在大业坊的铺子,被几家浊酒铺的人给砸了。”

    李世民面色不悦的问了一句;

    “段志玄的铺子被砸了?”

    “正是,奴婢刚听百骑回来禀报的,说是那几家浊酒铺子,看段大将军的白酒卖的太好,

    心生妒忌,因段大将军,平日里也不声长,是以那些贼人,以为背后无主,就去闹事儿,还砸了铺子。

    段大将军大发雷霆,和牛大将军一块动手,

    去那三家浊酒铺子,回砸了个稀巴烂,又将闹事儿的几个,揪出来狠打一顿,送去了长安县衙。”

    “陛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段大将军,即便再不张扬,难道左右铺子那些邻居,都不知道背后的主家是何人?”

    长孙皇后面色凝重,显得十分关心此事。

    李世民黑着个脸;

    “观音婢你猜的不错,哪有如此简单,朕就知道,这白酒出世,必定要惹出祸端,

    只是没想到,他们第一天就忍不住动手了。”

    “陛下,大朗弄出来的美酒,可不就是压了他们的买卖,那些世家站在背后如何能善罢甘休,

    不闹事反而是不正常,这冒出来也好,陛下也能借机会看清楚,到底是那些人在挑事。”

    “不用猜,朕都清楚,除了那些世家门阀,和前朝的功勋贵族,没有旁人了。

    怎么,你如此古怪,还有何事,一并说来,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样,总不会还有铺子被砸吧?”

    “诺,回陛下,被砸的还有……”

    “说,朕听着呢。”

    “诺,被砸的一共九个铺子,恐怕明日,李县子拉来的白酒,只能去剩下那些铺子里售卖了。”

    李世民一听说砸了九家,脸黑的像天上的乌云一般,

    表情冰冷的问道;

    “你倒是说说,都砸了哪些大臣的铺子。”

    钱得海抬头看了长孙皇后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小声回到;

    “还有左武侯大将军,长孙尚书的店铺也……”

    “啪……”

    长孙皇后一掌拍在八仙桌上,

    怒斥一声;“放肆,欺负长孙家族无人乎?”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非是奴婢所为,和奴婢没有干系呀……”

    钱得海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如此这般模样,

    还是对着自己恶狠狠的,哪像平日里的亲和?

    可把他吓了一跳,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李世民听说长孙无忌的店铺也被砸了,就知道皇后铁定要生气,赶紧好言相劝;

    “皇后莫要动怒,为了背后的那些蠢材不值当。

    朕的心中自由定数,

    得海你说,剩下的七家还有谁。”

    李世民的脸色,此时已经没有表情了,

    这明显是故意为之,

    根本不是钱得海汇报的那样,不知背后的主家是谁,才闹事儿的。

    钱得海快速的将剩下七家说完,又把事情经过,全部重复一遍,就悄悄退到了一旁。

    李世民嘴里平静的念叨着;

    “段家,长孙家,刘家,房爱卿,公瑾,张亮,敬德……

    这些……全是朕的心腹大将,也是没有根基的新朝功勋,

    看来上次的那事,他们不但没有吸取教训,还都憋着呢……

    不好,有敬德家的铺子在内,

    得海,快速派人,分头行动,

    翼国公家,敬德家,牛爱卿家,卢国公府,都要派人,

    传朕的口谕,将那三个憨货,全部带来宫里,迟了可是要生出大祸,速去。”

    “遵旨。奴婢这就去。”

    钱得海也吓得不行,赶紧小跑着出去传旨,

    他可知道的清楚明白,惹毛了尉迟大将军,

    那等于是惹下了塌天大祸,那尉迟大将军,脾气暴躁如雷,

    瞪他一眼,就能把人打个半死,这砸了他的铺子,那还得了,岂能叫你挺松过关?

    “陛下,是否把段大将军也招来宫里?”

    长孙皇后害怕段志玄火头上,再惹出来大事,就赶紧提醒一句。

    “皇后莫急,段爱卿与牛卿家虽生死之交,却不是糊涂人,只要将牛进达那厮弄来宫里,

    没人挑唆,再加上段爱卿也去砸了人家三个铺子,算是出了气了。

    应该不会再生锅端,倘若两人一起,牛进达那厮,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

    段爱卿又是那厮是生死兄弟,店铺被毁,他岂能不去惹祸?

    且知节,与敬德,进达三人,于外人看来,互相不和,

    朕的心里,可是清楚得紧,这三个憨货,向来是同进同退,

    好的穿一条裤子,如今敬德那店铺同时遭殃,这三人,哪能善罢甘休,

    得尽快将他们三个弄进宫里,不把他们三个看起来,朕这心里如何能踏实。

    一个处置不好,就要和世家门阀,提前撕破脸皮,

    朕登基还不足一年,可不是冒险的时候……

第235章;将军府里的大管事

    “秦管事,请上座,请。”

    长安城永和坊,贵阳大酒楼,二楼雅间内,七八个商贾富户围着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

    “哎呀呀,吴三郎,莫要客气,莫要客气,诸位都请坐,请坐。”

    一群人客气一番后落座。

    一个五十出头的富户首先开口:

    “今日,听说贵府的侄儿,拉来了美酒五粮液,到长安售卖,

    我等这里先恭喜了,贵府的侄子,当真是大才也,

    竟然寻得先秦酿造的秘法,以后天下百姓都有口福了。”

    秦琼府里的大管事,秦英郡,大大咧咧的坐在雅间上手位置,气定神闲的说道;

    “诸位客气,某家替郎君多谢诸位称赞,多谢。

    不过话说回来,我家郎君还真是颇具慧根,

    先前,打造八仙桌,太师椅出来,叫天下百姓解放了双腿,

    后又制作铁锅,美食,满足百姓口舌之欲。

    如今,又酿造出这等神仙佳酿,这每次出手,皆非凡品,也确实当的大才一说了。”

    “正是如此。”

    “然也。”

    “当得,当得。”

    这七家富户,哪个不是做了半辈子的买卖,人老成精,都是老油条了,立马爽快的送上马屁一堆。

    第一次说话的那人,看着似乎是七人中的领头羊,开口让道;

    “这酒菜已经上齐了,大管事请,

    虽说,没有贵府里售卖的五粮液醇厚,确也是长安成城里最上等的浊酒了,

    此浊酒十五千一斗,大管事今日先将就一下,

    来来来,先吃菜,吃菜。”

    秦英郡客气的谦让了一番,这才拿起筷子,

    虽说都是低等身份的商贾富户,不过这礼法上,倒是一点不含糊。

    直等着秦府管事夹了一筷子,剩下七家富户,这才开始动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领头的吴三郎趁着管事秦英郡,落下筷子的空挡,拱了拱手问道;

    “不敢请教,贵府的侄儿,那李县子此番,拉来多少美酒,”

    “好叫吴家郎君知晓,这次我家郎君拉了五百多斗五粮液,

    只是咱们长安城的百姓,竞相购买,一炷香的功夫,就给弄了个精光,

    还好明日,还有五百多斗拉来长安。

    诸位有所不知,百姓们都盼着再拉多一些,都不够卖的呢。”

    秦英郡说完又开始大口吃喝了起来。

    七家富户互相看了一眼,均在心里想着,什么长安百姓购买云云,净扯些没用的。

    全都是那些官员,功勋贵族,世家门阀抢去了,

    他们这些富户,都不敢到跟前竞争,害怕惹恼了那些大门大户,

    那些百姓,敢去上前挣抢购买?

    “贵府这种神仙般的美酒出世,百姓疯抢也是常情,

    谁叫只此一家呢,这天下人哪个想吃,都得找贵府的侄子购买,旁处也无有售卖呀,

    大管事吃菜,吃菜。”

    秦管事今天来赴宴,也是心知肚明,家主早就叮嘱好了说辞,

    郎君也交代过数遍了,怎能不知这些人心里的想法?

    又吃了一通,才放下碗筷,装作随口一问;

    “对了,诸位都是此道好友,今日可曾去打上两斤?

    不是我夸口,实在是那五粮液,比这浊酒不知强了多少,

    自从有了五粮液出世,某家再吃这等浊酒,显得没滋没味了许多,

    这人呐,真见不得好东西,整天就馋嘴这一口两口的……”

    秦英郡说的煞有其事,还摇头晃脑的,似乎还在回味,那五粮液的贵处……

    废话,谁不知道那美酒的滋味,厚重香甜?

    先前总有人在街坊里跑着售卖,众人都是吃过的,

    且每天都要安排下人,四处寻找那些卖酒的车马,

    那美酒五粮液,配上这铁锅美食,当真是绝配,

    最多三五天,就得吃上一回,不然那肚子里的酒虫都压制不住。

    奈何忽然就断了货,接连十几日,不见卖酒的小厮出现在长安,

    这群富户早就不耐烦了,整天馋的那是夜不能寐,

    对于他们这些低等的商贾来说,又不缺银钱,积累大半辈子的财富,十辈子也花不完,

    唯一的乐趣就是享受了,自从铁锅美食出世,他们顿顿都是一整桌的席面,

    反正话费的银钱又不多,自家又有厨子。

    享受起来那是美美的,

    再后来,出了美酒五粮液,日子更加滋润了,

    平日里,这些人互相聚聚,吃着美酒佳酿,晕晕乎乎的,再去平康坊找上几个老相好,快活快活,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

    可这美好的日子,都被这该死的五粮液打破了,众人已经十几日吃不到一口了……

    总算又拉来不少,可是这些富户,哪敢去和朝廷里的官员,世家门阀挣抢,自家有几斤几两,都是清楚明白的。

    不过商人也有商人的路子,明着不敢去抢买,私下里可以走走后路嘛。

    这不,吴三郎,就和大将军府的管事,交厚多年,颇为熟悉,几个人一合计,就计上心头,将这秦大管事给请了过来。

    其中一个有些着急了,还不等吴三郎说话,就插嘴起来;

    “大管事有所不知,我等倒是想去卖他十斤回来,

    只是百姓们,将各个铺子围的铁桶一般,我等体胖身宽的,

    也挤不进去啊,是以将大管事请来,想要请教一番,给我等也指条明路,还望大管事,不吝赐教。”

    “正是,真是。”

    “还请大管事伸出援手啊。”

    “大管事若是插手此事,我等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奉承起来。

    别说这秦府的管事喝不下去浊酒了,就是他们自己,吃着以前的上等美酒也成了泥巴汤,

    实在难以下咽,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不吃那五粮液还好,吃了一回就再也不想碰浊酒了……

    大管事秦英郡开始装起了糊涂;

    那明日再拉酒过来的时候,你们可要,使劲往里头挤了,不然一会的功夫,就又没有了。”

    领头的吴三郎也不想再躲躲闪闪,直接就把话挑明了;

    “秦兄见谅,兄弟就直说了,明日即便再拉来几百斗也不够那些世家门阀,功勋贵族买的,哪能轮到兄弟们,

    是以请兄长想个完全之策,我等众人,也不会叫兄长,白白跑腿的。”

    “这个……你们说的倒也是实话,几百斗确实还不够,他们那些官员世家吃的,如此下去岂不是一直吃不到美酒?”

    “正是如此,兄长英明。”

    吴三郎赶紧拍上马屁,众人高声随和。

    “也罢,谁叫我吃了你们的席面呢,有道是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就给你们想个法子,也不算过分。

    那李县子送给我家大将军的,倒是有几十坛子,不过我家大将军也是出了银钱的。

    大将军什么脾性,诸位也知道,从来不贪便宜。”

    “那是,那是,翼国公的美名,长安城哪个不知,那个不晓?”

    吴三郎看有戏,赶紧接过话茬,他自己算是最馋嘴的了,惦记的不行,酒虫都快爬上来了。

    秦英郡等吴三郎话音落地,这才继续说道;

    “只是我家,就大将军一人吃酒,又身体抱恙,吃不了那许多。

    是以,那些美酒也就是放在库里,壮壮门面。

    为兄添为府里的大管事,也多少能与家主说上几句,

    这样吧,今夜回去,我就与大将军说了此事,倘若事成,也算全了咱们兄弟一场,

    若是不成,诸位也别怪愚兄,毕竟,我就是个下人嘛,力有穷尽不是。”

    “大管事太客气了,谁人不知,秦大管事您可也是一方人物呀。”

    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赶紧谦虚客套了起来。

    “正是正是,这长安城里,各大功勋贵族的大管事,您秦老哥可也是排的上号的。”

    吴三郎看秦英郡松口了,也高兴的不行,越发的敬重起来。

    秦英郡赶紧摇头晃脑的,还一直摆手;

    “哪里,哪里,这长安城藏龙卧虎,可不敢夸大,不敢当,不敢当啊。

    对了,我家大将军万一若是同意匀一些出来,诸位可不能叫我难看,那银钱事上……”

    秦英郡,话还没说完,立马就被吴三郎打断;

    “兄长说的这是哪里话来,我等几人,平日里的买卖,也曾被大将军照看,

    便是没有这五粮液的事,孝敬一番,也是应该,诸位以为如何?”

    吴三郎说完,扭头看着桌上的其他人。

    那两百斤的胖子,第一个站起身来;

    “三郎说的不错,去年我被郑家欺负的时候,还是大管事您,托了大将军才给我上下说合成的,

    秦大将军,那忠勇仁义的名头,天下人哪个不知,

    就是没有这五粮液的事,

    我周**,能孝敬些银钱进去,也是应有之意,

    去年的事,小弟就托过大管事,想要递进去一些,

    奈何大管事当初死活不允,小弟一直心里惦记着呢,

    这次怎好叫大将军亏本,来满足小人的口舌之欲,

    若是如此,也太不厚道了些。”

    众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起哄。

    说秦大将军怎么怎么照顾他们了,怎么怎么仁义了。

    这确实也是实情,秦琼此人,为人厚道,对于街坊附近这七八家富户确实有所照顾,

    关键的问题是,这七家,做买卖不会缺斤少两,

    也不做丧尽天良的事,这一点才是秦琼,做个顺水人情的基础条件。

    否则一切免谈!

    “诸位的心思,愚兄知道,不过这五粮液的事,可不是我家大将军找上诸位要钱的,

    愚兄也是紧着咱们兄弟一场,做个顺手人情,

    成与不成也是两说,可别事情没弄成,传出去我家大将军,喜欢银钱的事来,可是不太美了。”

    “哪里哪里,大管事也太多虑了,我等怎会那种人?”

    “兄长放心,我等平日里什么样,兄长也是知道,不会胡来胡说的……”

第236章;这边下套那边上吊

    大管事秦英郡也知道,该松松了,也不能一直绷得太紧;

    “愚兄也没有其他的意思,诸位只要不在银钱上,叫我为难就成。”

    “秦兄放心便是,我等也知道今日的酒价,

    那些要留给李县子叔父们的礼物,卖到了一百多贯十斤,

    我等也不叫秦兄作难,直接两百贯十斤可好?”

    秦英郡听着两百贯只为了十斤白酒,直感叹这些人怕是得了失心疯了,偷偷咽下去一口吐沫,秦英郡故作轻松的说道;

    “多少银钱倒不是重要之处,

    只要脸面上好看些,愚兄说合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说成的希望,也能大上一些不是。”

    “正是,正是,来来来小弟敬兄长一杯,兄长请。”

    “贤弟请。”

    “诸位兄弟,不能再吃了,愚兄这就回去,

    好歹也用上一番苦心,哪怕给众家兄弟,弄上十斤二十斤的,

    也叫众家兄弟的脸面,在长安城的富户圈子里,好看上一些。”

    还是吴三郎带头说话;

    “正是如此,秦兄也知道,我等众人,就是有几个不过天命之年,也差不多了,也无有其他念想,家财称不上多,倒也够用,

    如今剩下的,除了脸面上的事,也没有其他值得卖力的了,

    兄长回去,可要用些力气,弄出来多少是多少,

    当然了,还是多多益善。”

    “大管事放心,我等不会亏待大管事的,必有重谢。”

    其中一个不怎么说话的,终于也开了口,还是直奔主题。

    人家如此赏脸,在不知趣,也白混了大半辈子了。

    “好说,好说,主要还是吴家兄弟,和周家兄弟的面子要紧,至于谢不谢的,也无关紧要,好了,也不多说,愚兄去也,诸位等我消息便是。”

    “大管事请。”

    “兄长请。”

    “秦兄请。”

    众人赶紧起身相送,尤其是吴三郎,和周**两人,大将军府里的大管事如此看待他俩,

    岂能不热情,将秦英郡一路送到酒楼门口,这才挥手告别。

    两人送过秦英郡,高兴的回到雅间里坐下,

    这将军府里的管事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家兄弟了,

    总算不用再拘束了,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就讨论起来。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给吴三郎竖起了大拇指;

    “三郎当真好本事,和翼国公府的大管事交厚至此,却瞒着我们兄弟这么多年,该罚一盏。”

    吴三郎开心的大笑起来;

    “好好好,兄弟认罚就是。”

    另一边两三个人,也围着周**,询问走的什么门路,

    竟然挂上了国公府的线,将兄弟们,都忘记到了脑后。

    周**今天可是显足了面子,美美的吃了一满盏,这放下酒尊,仔细道来;

    “众家兄弟有所不知,去年三月的时候,那世家门阀的郑家,

    欺负我背后无人……

    不说那边商贾富户,被李钰安排秦大管事去下套。

    只说这边尉迟恭,亲眼看着自己的一个铺子,

    一炷香时间,就卖空了几十斗美酒,直乐的合不拢嘴。

    打死他也不敢想,不过就那几十斗白酒,居然能榨出来,上千贯的银钱。

    尉迟恭急的一个人,躲在铺子后头的小屋里,拿了一大捆算筹,

    摆弄了好大一会儿,还是算不出今天五百多斗美酒,到底能卖多少银钱出来。

    更算不清楚,自己那二十万份子,能分到多少,

    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就是个开头,来年大卖的时候,肯定要比这小打小闹的,厉害上许多。

    开开心心的回到府里,准备换个衣衫,就去翼国公府邸赴宴。

    “族长回来了,见过族长。”

    管事的尉迟庭,乃是尉迟恭刚出五福的族弟,也是个穷苦出身,

    自从尉迟恭从龙以后,以尉迟家族,族长的身份,

    把老家穷的掉渣的家族,都弄来了长安享福,

    机灵一些的,安排到大营里点选了府兵,

    厚道老实的,尉迟恭不放心,就弄到府里做个管事什么的。

    想要识别尉迟家族的人,非常简单,他们尉迟家族的基因特点非常容易辨认,清一色的北方壮汉。

    尉迟恭今天十分高兴,还哼着小曲儿,背着双手。

    “哦,阿弟呀,走走走,

    你快去换一身上等的衣衫,我带你去叔宝的府里,见识见识。”

    尉迟庭看族长高兴,也跟着高兴,;

    “族长稍待片刻,小弟立马去换。”

    “快去,快去。”

    高兴的尉迟恭匆忙进入后院,半路上碰见正妻,

    也不说话,拉了衣袖就走,进入屋里才兴奋的说道;

    “夫人可知,今日咱们铺子里,那些美酒,卖了多少银钱?”

    尉迟夫人为了那二十万贯,都闹腾一个月了,

    今日那李县子拉酒来长安,她也一直惦记着呢。

    这会听自家夫君说起此事,凑上前去,着急着忙的问;

    “当家的先说说,都拉了多少美酒来长安?”

    尉迟恭伸出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得意的放在正妻眼前;

    “五百多斗,这次可比以前拉来的,多多了夫人。”

    尉迟夫人,满心想着趁过年的时候,拉来个几万斤白酒,赶紧卖出些银钱,也好心里踏实,

    这一听之下,竟然只有五百多斗,瞬间就炸了毛,嗓音提高了十倍不止;

    “什么?

    才五百斗,按照之前卖的酒价,斗酒五千,才两千多贯,

    还要分给陛下一半,剩下的不过千把贯,

    咱们这三十多家去分,这要几辈子,才能把那二十万家业挣回来呀,

    老天爷呀,这日子是过不成了,

    你去,你这就进宫,禀报至尊,

    咱们不干了,把那二十万家业要回来,

    你要不去把我那二十万家业要回来,我就不活了,

    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天爷呀……”

    别看尉迟恭脾气火爆,除了李世民谁都敢打。

    这回到家里,立马就安生的不行,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在正妻面前威风过。

    这少年夫妻老来伴,尉迟恭夫妻两人,那是从最可怜的平民百姓里走出来的,

    起先打铁的时候,正妻起早贪黑,不知受了多少苦头,

    如今终于起了势,夫妻两人恩爱无比,相敬如宾,除了这次二十万的事,从未红过脸。

    自从那二十万坚持拉了出去,尉迟恭整天最怕的就是回家……

    这会听到正妻,嗓门越来越大,紧皱眉毛,耷拉着头,

    准备听她发完火再解释,谁知道这妇人性烈如此,还真去撞墙。

    赶紧抢上去一把抱住。

    “哎!哎!哎!

    哎呀夫人纳,你就不听我把话说完……”

    尉迟夫人一边干嚎,一边怒斥;“叫我怎么听,阿?

    拢共就那五百多斗,还能卖个天价不成?

    难道他李家的崽子,能卖个百贯一斤的花样出来?”

    抱住正妻的尉迟恭赶紧劝解;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听我一言……”

    “我不听,上次奴家就不该让你拉出去……

    你去不去,

    你不敢去找陛下是不是,好好好,奴家自己去。

    来人呐,取我的冠带霞披来,我好歹也是三品的郡夫人,

    你不去,我去,

    我亲自去参拜陛下,咱们尉迟家不贪那个便宜了……放开……

    尉迟恭看进来几个丫鬟,赶紧喝斥道;

    “出去,都出去,取什么衣衫……”

    “诺。”

    “诺。”

    两个丫鬟刚踏进屋里一步,就赶紧又退了出去,守候在门口。

    “夫人且不要如此,那李大朗可是神通无比,

    今天就我去那个,咱们的铺子里,只卖了三十斗,就弄出来一千多贯啊夫人……这要是……

    “什么?”

    尉迟恭想赶紧把事情说个清楚,奈何话刚说出来,就被打断。

    尉迟夫人听说三十斗白酒,一千多贯,也顾不上不闹腾了,瞪大了眼睛问道;

    “你这莫不是来哄骗奴家,好叫我宽心的?”

    “夫人说的哪里话来,老夫这大半辈子了,何时哄骗过你?”

    “夫人且坐……哎,这就对了,

    好好坐着,听老夫与你说个明白…………

    尉迟夫人听完事情经过,心里舒坦,面上却不以为意;

    “那李家的崽子,尽是些鬼主意,也就他才会想到,

    这卖一半留一半的事,还打着留下部分美酒,给各家长辈送礼的旗号,来哄骗人,我呸,”

    尉迟恭见夫人总算是不生气了,也就放下心来,

    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说话,哪次李钰来,她不都是稀罕的跟自家崽儿一样。

    “他李家大朗说给长辈们送一些五粮液,怎么不见送来咱家?”

    “夫人有所不知,牛进达那厮也是说不够分的,

    老夫第一个就不赞同,当需赶紧卖回银钱才是正道。”

    尉迟夫人这会也不生气了,眉开眼笑的;

    “当家的,你这次可算是说对了,可不能分,都拿去分吃了,去哪里弄钱?

    忍忍口舌之欲,还要给子孙后代,积累些家业才是大事啊。

    牛进达那杀才,整日里无酒不欢,当家的这次可得把他看住了。”

    “夫人放心,这次一定看住他,哦对了,只顾与你劝解,

    约好了今夜,去叔宝家赴宴呢,都给忘记了,

    赶紧的,给老夫找一身衣衫换上,我得去看住那匹夫。”

    尉迟夫人这次也不叫丫鬟进来了,亲自动手,取了衣服,伺候尉迟恭换装。

    这回总算是安抚住正妻,以后再也不用发怵回家的烦恼了,

    尉迟恭穿戴整齐,就安心的扬长而去。

    门外伺候的几个丫鬟,看的是目瞪口呆,

    这刚才还闹腾的翻天地覆,一会的功夫,就又好啦?

第237章;点我亲兵三十,去砍他几个狗头回来

    一身轻松的尉迟恭来到前院正厅,族弟尉迟庭,已经收拾好在等候了。

    正要说话,就见院子里一路小跑,过来一个下人,慌张的叫着;

    “族长,不好啦,出大事了,族长……”

    尉迟恭眉毛一拧,不悦的说道;

    “出什么事了,如此慌张,稳住慢点来,先把气喘匀了再说。”

    “是,呼……族长……呵……

    您前脚刚回来,咱们那个铺子,就被人给砸了……”

    “嗯??”

    尉迟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如此荒唐的事情,叫他很是诧异,砸他家的铺子,不太可能吧……

    “什么铺子砸了,谁家的,你再说一遍。”

    “是,族长,那些世家支持的浊酒铺子,有两家联合了起来,去了三四个活计,把咱们一个铺子给砸了,

    砸完之后人也不跑,就那么等着,县衙已经把人都抓进大牢了,请家主定夺。”

    “什么?真是气煞我也。”

    这还了得,蹬他一眼都敢打你个半死得人物,砸他的铺子……

    尉迟恭这次听得是清清楚楚,还真是砸了自己的店铺。

    霎时间就怒火攻心,旁边的大管事尉迟庭,也是须发皆张。

    北方人特有的火爆脾气,立马暴露无遗。

    “啪……”

    尉迟恭一把抓起将桌子上的陶瓷摆件,扔出半间房开外,摔个粉碎。

    尉迟恭之所以张牙舞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出身低微,

    朝廷里的文武官员,皆有来路出身,唯独他自己,从良民百姓,爬起来,

    既无家族背景,又无深厚的底蕴沉淀,全靠一身勇武,拼命厮杀,才得来如今的身份地位。

    某种程度上来说,尉迟恭的火爆脾气,不通文墨,素质偏低,只占据了三成,出于自保的潜意识,就有七成。

    尉迟恭是个打人不废话的,直接爆喝一声;

    “来人,

    聚我尉迟家族的血脉,再点我亲兵三十,

    老夫要叫他们狗头落地,敢欺我尉迟家族无人,绝不轻饶……”

    “是,族长。”

    报信的下人,满脸激动,兴奋的跑出去传话,一路上扯着嗓子呼唤家族成员。

    “族长,小弟这去,点三十亲兵来见。”

    尉迟恭扭头看着尉迟庭;

    “速去。”

    “是。”

    尉迟恭黑着脸,站在前院的正堂门口,接过下人递来的铁槊,往地下一顿,不动如松,

    铁塔一般,威风凛凛的注视着,满院子奔跑的族人。

    尉迟宝林刚从外头回府,看着大动干戈的家人,不禁吓了一跳。

    拉过一个族人,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真相。

    尉迟宝林虽然比他老子,要稳重许多,可那是没事的时候,

    这都欺负到头上拉屎了,哪还能保持平日的洒脱,

    二话不说就回了自己屋里,拿起三十斤的铁槊,就直奔前院。

    “阿耶,可知是哪家的贼人?”

    尉迟恭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喝道;

    “老夫可不是大理寺,也不是刑部衙门里的堂官,难道还要去查办问案不成。

    如此欺压我尉迟家族,

    不论是谁,也不管他几家,不砍杀他几个狗头回来,难出我胸中恶气。

    你庭叔父已经去点亲兵三十,待人马整齐,老夫就叫他们知道,我尉迟家族,可不是谁都能欺的。”

    尉迟恭已经是怒火攻心,话一说完,就将手里一丈长短的铁槊底端,狠狠地砸在地上,青石板应声崩烂一角。

    还是那个报信的下人,再次跑近前来;

    “禀报族长,陛下身边那个钱统领来啦,已经到了府门外。”

    “哦!宝林吾儿,快快随我出府迎接。”

    “是,阿耶。”

    父子两人,将铁槊交给下人,就快步往府门外走去。

    尉迟恭再火爆,也不至于乱了方寸,这天下间,他只敬佩和忌惮皇帝李世民一个,

    先不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文武双全。

    只说这尉迟家族,上下满门的富贵,可全部得仰仗于陛下一人。

    他可一点不傻。

    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要抱住陛下的粗腿,还怕谁来?

    钱得海奉皇帝陛下的旨意,前来通知几卫的大将军进宫。

    哪敢怠慢,骑马带人,亲自来尉迟大将军府里宣旨。

    到得大将军府门处,那边有人进去禀报,这边钱得海,也顾不上等着迎接的礼仪了。

    带着两个内侍,就急忙朝里面走去,刚进府门,就见整个大将军府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人来人往,还都带着铁枪,铁槊,钱得海暗自庆幸,还好没有来晚,陛下当真料事如神。

    这尉迟大将军,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若今日来迟一步,恐怕这猛人就要出府闹事去了。

    “钱内侍,老夫这厢有礼了。”

    尉迟恭刚出院子,就和钱得海在前院的隔墙处相遇。

    “不敢当,不敢当,大将军不可如此多礼,咱家还礼了。”

    “不知大将军府里,为何这般人来人往。”

    钱得海装的一无所知的样子。

    “里面请,也无有他事,族人们久不活动,老夫恐他们武艺生疏,特来操练一番,请。”

    “大将军请。”

    尉迟恭大手一挥,院子里忙碌的众人,皆四散走开,躲进两边的厢房不见人影。

    父子两人陪着钱得海,一路寒暄,来到前厅正堂。

    分宾主落座,尉迟宝林行过了礼,站在自家父亲身边一动不动。

    “不知,统领今日造访,有何要事?”

    尉迟恭疑惑的问道。

    钱得海严肃的站起身来,将来意说明,

    尉迟恭也整理了衣服,接下皇帝的口谕。

    “今日朝会上还见过陛下,也未没听说,有大事商议,统领可知,其中情由?”

    钱得海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把尉迟恭弄去宫里,怎肯说出内情,装模作样的答应道;

    “回大将军,咱家也是不知,

    不过,看陛下的样子,甚是着急,还望大将军不要拖延,咱们这就进宫如何?”

    “好,好,老夫这就随你进宫,

    宝林吾儿,且把族人都先安抚好,待我去宫里拜见过陛下,回来再行操练不迟。”

    “是,阿耶放心去见至尊,儿明白的。”

    钱得海面上随和,心里却是清楚明白,这明摆着,是叫人马准备齐整,

    只等从宫里回来,就要去报那砸铺子的仇,谁还看不出来?

    两人也不说话,骑马来到东宫外,下了马匹,尉迟恭才发现,牛进达程咬金也已经到来,正在递换腰牌。

    这进了宫,钱得海就不再惧怕他们出去闹事了,远远的站在一边。

    尉迟恭上前一步与两人打了招呼,;

    “知节,进达,又不是朝会,你二人何以也来宫里?”

    牛进达黑着个脸没好气的回道;

    “别提了,我家兄长今日卖酒的铺子,被些贼人砸了,

    我等怎能咽下去这口恶气,回去将那几家铺子也砸了个干净,

    还不解气,正要与知节调集家人,去砍几个狗头出气,

    陛下派的内侍,就传来口谕,要我与知节进宫,说有大事商讨,

    也罢,一会进了宫里,说完了正经事,再去报仇也不晚。”

    三人疾步而行,尉迟恭惊奇的问;

    段将军的铺子也被砸了?

    实不相瞒,老夫的一个铺子也遭了殃,我正要点齐整人马,去砍杀一通,

    却被陛下的内侍统领,将我唤来,喏那儿呢!”

    尉迟恭说着还朝前头的钱得海努努嘴。

    牛进达看程咬金只顾走路,一句话也不说,有些不高兴了;

    “兄长,你这是为何,

    这进了宫,也不说个半句,咱们兄弟一个槽里搅拌吃食多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着,总不是怕惹了祸事吧?

    这会听说兄弟们被欺负,就不想插手了?

    那倒也是,老杀才你说说,这砸了你家铺子,和我家兄长的,

    到是咱们程大将军的,那些门面店铺都完好无损,人家也确实犯不上跟着惹祸不是?”

    尉迟恭到底岁数大了些,赶紧推了一把牛进达;

    “匹夫,你这臭嘴就不能少说几句,知节怎会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再说浑话,老夫可就要翻脸了啊。

    知节,咱们三人交厚多年,你也知道大家的脾性,

    别往心里去,就当他用嘴放个屁就是了。”

    程咬金听尉迟恭上来劝解,这才拧着眉毛说了开来;

    “这厮的嘴里,就没出来过人话,我与他一般见识,怕是难以长寿,早晚都得气死升天。

    某家是想着,只有老段的铺子被砸,还能说是浊酒铺子里那些蠢货,没有打听清楚背景,偶尔所为。

    怎么你家的店面也被毁了,

    这可有点不对劲儿,方才你也说了,那些人砸了铺子也不逃窜,

    就等着衙门里去抓人,这太古怪了些,某家揣测,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并非巧合。”

    三人的组合中,程咬金一直就是领头的角色,最是心思慎密,闻听这话,都开始心里疑惑了起来。

    牛进达也不埋怨了,歪过了身子询问;

    “那依兄长的意思,这些贼人是受了谁的指使,敢来如此嚣张?”

    尉迟恭边走边看着程咬金,他也知道自己的事儿,打仗冲锋,那毫不含糊,可要是不打仗的事儿,还真弄不明白,太多的弯弯道道。

    “这满朝文武上千家,我哪里知道是谁的阴谋,

    不过想来也不难查找,只看那些浊酒铺子,平日里与谁人亲厚,找出来背后的靠山,就清楚明白了。”

    “知节说的不错,咱们去打杀了那些浊酒铺子的人,

    也出不来鸟气,还是要将那背后的阴人,抓出来才是。”

    尉迟恭若有所思的总结着。

    牛进达看尉迟恭说的煞有其事,弄得跟诸葛武侯一般,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你这匹夫,最近说话总是叫我觉得有理,

    今日巳时,在秦府里还说,不能分吃那些美酒,要拿去换钱,

    这会又开始顾全大局起来,难不成,你这老了老了,

    还学那二李一般,想混个三军统帅不成,哈哈哈哈……

第238章;相声演员……

    “郎君,慢点吃,一会那边正厅里还有酒宴呢。”

    容娘拿丝巾擦了李钰额头上的些许汗珠,关心的劝解着。

    “嗯……嗯……”

    李钰嘴里吃着饭,含含糊糊的答应了一声。

    他太累了,一大清早四点起来,从蓝田赶过来长安,因为怕晕车,不敢吃不敢喝的。

    总算到了长安城,又马不停蹄的去铺子里卖酒,

    还要配合自己人,演戏给那些买酒的人看,真的很累。

    收了工,这才回到大将军府里,厨子赶紧弄了一桌子端上来。

    风卷残云一般,就把桌子上的四五个菜打扫干净。

    李钰捂着肚子,靠向太师椅的后背里,

    “呼……嗝……”

    旁边的昔春,指挥两个三等侍女过来收拾桌子,容娘擦净了李钰的嘴角。

    李钰仰着脸,看着屋顶的房梁,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容娘,我写的那个账本呢?”

    “这儿呢,郎君,”

    容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账本递给李钰。

    容娘不解的问;

    “郎君,不是有各家的账房先生登记吗,郎君何必还要麻烦自己。”

    “他们?”

    “你指望他们把来去的账目,弄清楚,恐怕都明天了。

    那些大将军们,嘴上不说,心里都是伸着脖子惦记着。

    一会我去了,肯定要问,所以本郎君,就先弄个明白清楚,一会去给他们念上一遍。

    好歹人家都投了银钱的,也该叫各家长辈心里有个数不是。”

    “哦,这样呢。

    怪不得郎君回来,不吃饭就埋头苦干,原来是要给那些大将军们些惊喜啊。”

    容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话,跟班的曾贵,就从外头小跑了进来,凑到李钰跟前;

    “郎君,大事不妙啊,这下可是出大事了。”

    “瞧瞧你那副德性,整天慌里慌张的,就没个稳重的样子,什么大事,这还能天塌了不成?”

    现在的李钰,可不是当初刚穿越来那会了,吓得整天蛋都提溜着。

    现在也摸清楚了府里的一切,几个庄子里,上万的庄户,就是他最踏实的底子。

    再加上两个国公大将军,做叔父,又和最牛的一领导,合伙做生意,还攀高枝,攀上了万岁爷。

    如今,可是财大气粗,底蕴深厚,一般的大事儿,还真不放在眼里。

    曾贵着急的手脚并用,赶紧比划着,解释原因;

    “启禀郎君,方才,有人把段大将军的铺子给砸了,

    然后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一块,带了家人,

    又去把对方的铺子给砸了,

    后来听说,牛大将军发了性,六亲不认,把尉迟大将军的一个铺子也给砸了,

    也不知道尉迟大将军,会不会找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拼命,

    现在到处都在砸铺子呢郎君,可了不得了,

    依照小人看,咱们还是赶紧打道回府吧,

    这长安城里,怕是要大乱了郎君呐,咱们回了蓝田就不怕了……”

    “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

    李钰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曾贵。

    “不是啊郎君,您这样看着小人,小人心里有点发怵,

    还有林大管事……他们都这样看着我,我有点……”

    李钰拍拍额头这才说道;

    “呦呵,还羞答答的模样,你这说的吐沫横飞,激情四射的,大家不看着你,还能看谁去?”

    旁边站着的容娘,拿丝巾掩着嘴角强忍着笑意,都不敢看曾贵的样子。

    后面的二等侍女探春,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赶紧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巴。

    “启禀郎君,小人真的没说瞎话,外头现在,都传的满城风雨了,郎君您不信,可以问问大牛,就知道了。”

    李钰看着后头跟进来的,另一个大神,开口询问;

    “大牛,你说说,到底是不是阿贵说的那样?”

    “回郎君,这次阿贵没说瞎话的,外头真的是砸开了,

    只是小人脑袋不好使唤,到底是谁砸谁的铺子,小人没弄明白。”

    看着大牛一脸严肃的表情,李钰估摸着,砸是肯定有人砸了……

    不过到底谁砸谁的,还得从新问清楚才是,;

    “还是你来吧,继续表演。”

    “表演?郎君表演是啥?”

    “就是继续像刚才那样比划,顺便把事情说清楚喽。”

    李钰没好气的呛了一句。

    “郎君放心,小人不比划就是,小人这次只说事情就成。”

    “哎呀天,你赶紧说吧。”

    李钰对自己,从大牢里弄出来的两个活宝大神,也是无语至极。

    “是是是郎君,郎君不是和尉迟郎君交厚吗,

    小人最后特意打听清楚了,尉迟大将军府里,说是要去城外的大营里,

    点上三十个带甲胄的军士,要回来,砍杀牛大将军,和段大将军的狗头……

    “噗……”

    李钰听见曾贵说两卫大将军要大动干戈,刚喝下去的漱口水,直接就喷在了曾贵身上。

    接过容娘递过来的布巾,李钰慌忙擦净嘴角,这才呵斥起来;

    “你放屁,尉迟叔父,牛家叔父,和咱们程大将军,这三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

    平时里或许动过手,可那都是小打小闹,怎会像你说的这般,竟然要点上亲兵,拼杀死活?

    你到底是怎么打听的,一会这个大将军,一会那个的,又砸过来砸过去,本郎君都听得迷糊了。”

    “郎君是真的呀,所以我才说咱们得赶紧回蓝田,这长安城恐怕顷刻间就要大乱了。”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就你这几句,放在外头,足够被县衙抓去打板子了。

    本郎君也知道,问你也是白问,你就歇着吧,

    无非就是那些卖浊酒的铺子,看咱们五粮液卖的火了,心生妒忌。

    这同行是冤家,就是砸铺子,八九不离十,也是那些人干的。

    等我去了正堂,就一切知晓了,大牛,你看着他,

    别让他出咱们的院子,嘴痒了,就和咱们府里的人说,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是郎君。”

    李钰不急不忙的走了出去,这在大将军府里,他是不用别人跟着的。

    “林管事,小人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林管事?”

    “你与他们说吧,我去歇息,昔春,等郎君今夜赴宴回来,你可记得叫我起来。”

    “是大管事。”

    昔春看看也没人了,就咯咯笑道;

    “阿贵,你家的女人,几天没收拾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和我家里的女人,又有何干系。”

    曾贵觉得,昔春这话,问的很是有些毛病。

    旁边的探春,也凑了过来,

    “阿贵,你要是和大牛一样,吃了不说话,也没人说你什么。

    可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想起来,郎君说的那种人物了。”

    “哪种人物?”

    探春故意装作严肃的表情问道;

    “你先说你一天三顿,加起来有没有一桶饭?”

    “这肯定啊,我一天不吃一桶,夜里睡不着的。”

    曾贵被问的莫名其妙。

    “郎君说的那种人,就叫饭桶,一天能吃一桶的就是饭桶,”

    探春实在绷不住了,勉强说完这句,笑的弯下了腰去。

    实在的曾贵,见众人把他千辛万苦打听来的消息,不当回事儿,很有些着急;

    “你们别笑啊,可得小心了,若是闹起了乱子,

    到时候,你们紧跟着郎君,别走丢了,我和大牛保护你们回……”

    门外的李钰,听了这一小会儿,可劲儿的摇摇头,

    叹着气,往大将军府的前院正堂里走去。

    翼国公大将军府的正厅大堂里,今天是客满为患。

    几十个将军欢聚一堂,互相庆祝着今天五粮液的大好事情。

    六张大桌子,几乎快坐满了,秦琼陪着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低声交谈。

    酒菜已经摆上了桌面,有些桌子,已经开始吆五喝六的进行了起来。

    李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热闹的画面,和曾贵说的马上就要大乱的情景,根本就不搭边。

    好心情的李钰,一桌一桌过去行礼问安,老将们看见财神爷来了,

    一个比一个热情,拉着李钰喝了好几杯。

    李钰也不想扫大家的兴,每次都是盏到酒干,次次见底。

    惹的叫喊声不断,把整个宴会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等走到上头主位秦琼这一桌,李钰已经有点上头了。

    “侄儿这厢有礼,给诸位叔父问安了。”

    李靖依旧和秦琼那样四平八稳,不悲不喜的说道;

    “大朗免礼。”

    李绩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李钰点点头。

    房玄龄还是见人就笑;

    “贤侄真好本事,这次可叫他们出了回血。

    不过自古以来,物以稀为贵,那些功勋贵族世家门阀,你卖的少了,他们还觉得趁不上身份。

    明日,大朗再去售卖,可得改变一些策略。

    也不必每人十斤,直接一坛三十斤,价高者得之,如此一来,必有人多买,也有人买不到,五粮液就更加火热,岂不是更妙?”

    旁边的老搭档杜如晦,接过了话茬子;

    “然也,一家就出那一百多贯的事儿,还算不上出血。

    依照老夫看来,大朗就该说明酒价,五百十斤,自然会有人愿者上钩。”

    李钰听得目瞪口呆,难怪这两人号称房谋杜断,享誉千年,还跑到教科书上。

    如今看来,确实有些本事,这房玄龄真是厉害,居然价高者得之,这个,和后世的拍卖行何其相像?

    杜如晦当真不亏了那善断的名头,

    今天刚看到一些甜头,就立马将市场反应抓在手里,直接建议自己明天去卖,五百贯十斤。

    如此快速的反应能力,也难怪能做到,秦王府十八学士之首。

    本来还觉得,今天自编自演,十斤卖了一百多贯,已经是天价了,没想到这两人更狠……

    “两位叔父的谋断,惧是高人一等,侄儿钦佩,只是,再抬高许多银钱,会不会有点过分了些?”

    李钰害怕引起市场反弹,颇有些纠结。

    秦琼看李钰皱着眉头,犹豫不决这才出口;

    “你了放心去做,你两位叔父之能,早就将全盘都看个清楚,就是有事,也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顶着,你只管放开手脚便是。”

    “善。”

    惜字如金的李靖,直接一个字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李绩眯着眼睛笑道;

    “明日也可不卖,关门大吉。待他们吃不下饭的时候,再拿出来。”

    李钰稍微有些上头的脑袋瓜子,立马被这几个人精刺激的清醒不少。

    谁说古代人好忽悠的?

    这些人哪个是好相与的?

    每一个都把事情看到透亮,没有一个是吃闲饭的……

    “可是众家叔父,侄儿听说,咱们的铺子被人砸了,可有此事?”

    李钰尝试的问道。

    秦琼知道,有些事有些话,这些人不方便说,自己就不同了,于是不等别人说话,就直接劝解;

    “确实有几个铺子被贼人砸了,本来想着,由你那几位叔父,去折腾一番,也未尝不可。

    奈何,陛下怕事情闹大,将你那三位叔父弄去了宫里。

    如此看来,陛下还是考虑的大局为重,暂时不想和他们闹翻,

    不过这些都与你不相干,你只售卖你的五粮液就是。

    其他的不用操心,他们不好对付,咱们也不是泥巴捏的,等你几位叔父回来,再做定夺不迟。”

    “是,侄儿知道了。”

    秦琼一脸微笑着说道;

    “今日一共卖了多少,你可有数目,若是详细,就说与这些长辈们,也叫长辈们开心一番。”

    李钰自怀里掏出来,记账的本子,用手沾了下嘴角,翻开到第三页,简单看了一遍。

    旁边一桌的常何,早就听着这边的谈话内容,这会听说要总账,赶紧站了起来;

    诸位老兄弟,且先停上一停,大朗要将总账数目拿出来了,都先停下来……”

    正在热闹的场面,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都瞪大眼睛看着这边。

    李钰转过身,对着大堂里,又翻开一夜;

    “申时三刻,截留下来的一百五十斗白酒,分别卖给长安城的三十一家富户。

    以两百贯十斤的酒价出手,得钱三万六,应分与陛下一半,剩下的才是咱们的……”

    李钰这话刚一说完,正堂里立马一片,倒吸一口冷气的嘶嘶声。

    其中好几个人都拿袖口去擦头上的汗珠。

    众人心里都在默默地回忆,当年,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拼命厮杀一场下来,陛下赏赐个千把贯,都要高兴上半月。

    这一百多斗酒水,便弄出来几万,听着真是又舒坦,又别扭。

    李钰又翻了一页,仔细念道;

    留下三十斗,将其余三百,分了二十多家铺子售卖。

    其中尉迟叔父家,两个铺子,一个得钱一千三百六,另一个铺子得钱两千九百又四十,…………

    二十多家,共计得钱四万三千七,零头不计。

    这些照样的给陛下一半……”

    好几个将军都在袖口里,偷偷的计算着自家能拿多少。

    秦琼一桌五人,尽管心里有些准备,却还是不妨,这第一天就能弄出来这许多的银钱。

    连李绩,也表情放松了许多。

    房玄龄,杜如晦二人,虽说是书香世家,可也就是吃饱不饿,多少有些余下的。

    这一天就能分到手里千把贯的事,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两个老搭档窃窃私语,均是满脸的笑容。

    一群将军们,也都开始三三两两的讨论了起来。

    整个宴会彻底被李钰推上情感的巅峰……

第239章;陛下,应将他们满门诛杀才是

    李世民在太和殿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如今不是和世家门阀,撕破脸的时候,他生怕那几个憨货,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弄得不好收场。

    就在太和殿走来走去,看到钱得海进来,直接上前几步问道;

    “如何,可去的及时?

    他们几个,应该还没有惹出来乱子吧?”

    钱得海一脸轻松的回道;

    “启禀圣上,幸不辱命,

    奴婢去的时候,尉迟大将军正拿了铁槊,在集合族人呢,

    好险纳,还好陛下料事如神,

    奴婢若是晚去一炷香的功夫,恐怕,就要带着家将,出府而去了,陛下当真是英明神武至极。”

    李世民听到把几个人恰到好处的阻拦了下来,才放松下去。

    这会儿听钱得海,又拍上一溜烟的马屁,李世民不由自主的得意起来;

    “哼,就他们三个,朕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人呢,都带进宫里了?”

    钱德海圆满完成任务,也是轻松无比,一脸笑容的回答;

    “启禀圣上,

    三卫大将军都来了,在殿外侯着呢。”

    “宣。”

    “诺。”

    钱得海转这才转过身,又亮起了招牌式的嗓门;

    “宣,

    鳄国公,右武侯大将军,

    琅邪郡公,右武卫大将军,

    卢国公,右金吾卫大将军,

    上殿见驾。”

    随着殿外一声重复,程咬金三人,陆续走了进来。

    “臣等拜见陛下。”

    李世民从新走回案几后坐下,这才四平八稳的说话;

    “三位爱卿免礼。”

    “谢陛下。”

    尉迟恭最是性急,直接开口询请示;

    “不知陛下唤老臣前来,有何要事,还请陛下明示。”

    “哦,也无有他事,

    只是今日,那蓝田县子,又叫人送来几坛子美酒佳酿,

    朕回忆起当年之事,咱们一般老兄弟,一起吃酒,吃肉是何等快活,

    忍不住又想从来一遍,这才叫人去请你等过来,也好重现当年的场面。

    又叫厨房做了几个小菜,立马就会端上来,今日不论君臣礼仪,只叙兄弟之情可好?”

    尉迟恭被李世民这一番说辞,弄得有些头晕,却也不好拂了皇帝的脸面,只能应承了下来;

    “额,陛下有此雅兴,老臣自当奉陪便是。”

    李世民看着诧异的牛进达,一脸轻松的调笑道;

    “如此甚好,进达,知节两位爱卿,可是不想与朕同乐?”

    “陛下宽心,老程今日就陪着陛下痛饮一番不醉不归就是。”

    牛进达一看就剩自己了,赶紧也表态,要陪皇帝进行。

    李世民这才满意,扭头看着钱得海;

    “得海,叫人去催促一下,这厨房里,今日上菜如此的艰难。”

    “遵旨,”

    钱得海装模作样的指挥一个宫女,前去厨房催促。

    又转身看向皇帝;陛下,在何处吃酒,请陛下明示。”

    李世民大手一挥;

    “今日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偏殿里既可,快将桌椅摆好,我们老兄弟要痛饮一番。”

    “诺!”

    尉迟恭看了牛进达,程咬金一眼,心想得了,今天哪里也去不成啦,就安安生生陪着吃酒吧。

    三人,等李世民坐下上首的位置,又招呼他们落座,这才谢过一番,各自坐下。

    宫女内侍,整好端进来美酒,肉食,一会就摆满了一桌。

    看样子早就准备好了的。

    “来来来,三位爱卿尝尝,这厨房里最近可是用心了的,做出来的吃食大有进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世民不经意的顺口来了一句;

    “尉迟爱卿,听说你在操练族人武艺,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尉迟恭的铺子被砸个稀巴烂,本来就一肚子气。

    中午又没怎么吃饭,只顾忙碌五粮液的事,

    这会连续吃了三大杯白酒,已经有些上头了,听李世民问起,

    也忍不住就直接说了出来;

    “陛下有所不知,今日李大朗的白酒售卖的甚好,本是要开心的,结果臣的铺子被砸了一个,

    气的老臣是怒火攻心,正要点齐了族人,去砍杀几个后头出气,还未有进行,就被陛下召唤来宫里了。”

    尉迟恭洋洋洒洒的将不开心的原因说了一遍。

    牛进达也赶紧将自家兄长的事,凑合到一块,说了个大概。

    李世民挥挥手,旁边的钱得海立马会意,

    赶紧带着一大帮伺候的宫女退下,整个偏殿,就剩下君臣四人。

    “知节,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启禀陛下,臣觉得这不是巧合,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所为,且不是一家两家,臣猜测恐怕那些世家门阀,参与了不少,

    大朗的白酒出世,损害了整个长安城的浊酒铺子,

    有些反应也算正常,可是两家大将军的铺子,前后都被砸毁,这就耐人寻味了,

    咱们不得不防,谁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想的什么。”

    李世民悠悠然的接了一句;

    “不错,知节说的有道理,

    你们可知,赵国公的铺子也在其内?

    方才我在皇后处小歇,观音婢听了这消息,雷霆震怒,

    我好言相劝,才将她的怒火平息下来,这才连忙招见你们进宫商议。”

    尉迟恭正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听见这番话,来不及咀嚼,赶紧一口吞下肚子;

    “啊?

    陛下,这些贼人竟敢如此猖狂,欺负到皇后殿下的头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老臣以为,这次应当杀鸡儆猴,绝不能心软。

    否则,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别的幺蛾子来,请陛下速速决断。”

    牛进达也听懵了;

    “我的老天,敢去砸皇后殿下,娘家的铺子,

    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陛下若是再不震慑宵小之辈,恐怕他们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如今虽说砸的是,我等重臣的铺子,可这等同是给陛下示威,可不敢放任他们所为呀。”

    牛进达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李世民漫不经心的看过三位手下爱将,尉迟恭,牛进达两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动用手段,

    程咬金一句话不说,坐在那里沉思,李世民这才停下手里的筷子,不急不缓的询问;

    “那依照两位爱卿的意思,此事应该如何处置,且说个详细,朕也好参详参详。”

    尉迟恭赶紧抢在牛进达头里,激动的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应当把幕后主使,全部纠察出来,砍头示众。”

    “噢?”

    “陛下”

    牛进达生怕尉迟恭又要抢了头功,将身子凑了过来,急声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尉迟大将军说的不错,不但要查出来,还要诛杀他们满门,这才解气。

    敢欺负到皇后殿下的头上,臣就心中不服气。

    陛下只要一句话,臣立马就像当年那般,去砍杀他们个干干净净,给殿下出气报仇,

    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牛进达一斤白酒吃下肚,精神焕发,提起杀人放火的事儿,

    激动的满脸通红,只等着皇帝下令,就可以去大展拳脚……

    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倘若像知节说的那般,不是一家两家,却是十家八家,或者更多人参与此事,可如何是好。”

    牛进达听到这里,激动的浑身发抖;

    “陛下怕他作甚,就是三十家五十家的,臣也能将他们满门诛杀,

    陛下只管下诏就是,臣拼尽全力,也要将陛下交代的大事办好,”

    “正是如此,陛下,牛大将军说的是,

    敢欺到皇后殿下的头上,老臣以为,有多少就该杀多少,

    也叫其他人都知道,陛下的威严,不可冒犯,犯之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尉迟恭说话,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程咬金看着昔日的两个好兄弟,张牙舞爪,激动的仿佛下一刻,就能去杀人报仇一样,

    再看看对面的陛下,程咬金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低头皱眉,装的正在慎重思考,此杀人大计,是否可行。

    李世民夹起一块肥肉,也不吃下去,就着姿势看着两人;

    “嗯,两位爱卿所言甚是,这都砸到皇后娘家了,倘若不严加惩处,太也说不过去,再说,朕这脸面往哪里放去?”

    李世民说完,才把肥肉松紧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陛下圣明,就是如此,不杀了他们那些狗贼,难消心头之恨。”

    尉迟恭说话的样子,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心中暗道,敢砸我尉迟家族的铺子,哼哼!老夫叫你们顷刻间就狗头落地。

    牛进达直接了当来一句;

    请陛下下令,臣当效犬马之劳。”

    李世民咽下去一口烂肉,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

    “也好,此事就交给两位爱卿去办,可不要走脱了一人。”

    尉迟恭站起身子,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帅帐里,

    “得令,”

    “陛下放心,臣人老刀不老,倘若走了一人,臣愿提头来见。”

    尉迟恭仿佛看见那些贼人,被自己一铁槊扎个透心凉的场面。

    牛进达也表示了决心,一定把那些幕后黑手,全部杀个干净,给皇后殿下出气。

    “两位爱卿且先坐下,不必着急一时,坐下说话。”

    这终于拍板决定下来,两人也踏实了许多,稳稳当当的坐下。

    程咬金一副单手捂脸,惨不忍睹的样子,将头转向了另一边。

    “朕还有一事,两位爱卿可得为我解惑。”

    “陛下请讲当面,老臣万死不辞。”

    尉迟恭把自己的胸脯子,拍的那是啪啪直响。

    牛进达有些不太高兴,当年这尉迟老黑,总抢他的功劳,

    都多少年了,这老不要脸的,还是这般抢着表现,牛进达哪肯落在人后,也跟着表态;

    “陛下请明示,只要陛下说来,臣就是不要了吃饭的家伙,也要给陛下办到不可。”

    李世民慢条斯理的说道;

    “朕之所虑,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位爱卿,不必抛头颅,撒热血就能办到,

    朕在想,倘若把那些参与进来的门阀世家,杀个干净,这势必要空缺许多位置出来,

    尉迟爱卿。”

    “臣在,”

    尉迟恭觉得有点心里不太踏实,答应着也多少有些迟疑起来。

    “朕听说,你的族人不少,倘若将他们杀个干净,这朝中无人可用,尉迟爱卿的族人,可能担当重任乎?”

    “这……”

    “爱卿教我。”

    尉迟恭憋的脸脖子通红,只的如实回答;

    “陛下,他们都是些铁匠出身,恐怕……恐怕不好胜任……”

    牛进达总算听出来了话音,匆忙将身子坐了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起筷子就去吃肉夹菜。

    李世民一个也不打算放过,扭过头,看着牛进达,慢吞吞的问;

    “牛卿家,你的族人,可能坐堂问案,梳理政务?”

    “回陛下,……臣的族人……都是乡下人,多有不识字的,不好去各大衙门里办差……”

    牛进达这是在说谎,他老爹当年也就是个主薄,已经是家族里唯一的文人了。

    那些族人不是很多不识字,而是基本都不识字。

    李世民心里清楚明白,也不去揭穿牛秀。

    “唉……”

    朕也想快意恩仇,将乱麻一刀斩断,奈何这天下万民,不得不考虑,朝中大小事务,不得不考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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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