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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全文阅读

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30章;还未进门,后院已有各方阵营

    屋里那秀美女子头也不抬,回应了一声;

    “说吧,又有什么新鲜事儿,惹得你脚步匆匆,想来必定是有什么贵客临门吧,估摸着也应该是端木家的师兄前来拜访了!”

    “启禀娘子,这次娘子总算是猜错了一次,今日可非是那端木家来人,而是娘子您那如意郎君来了……”

    “啊!”

    “哎呀……”

    屋里本来站着的三个侍女,和刚进来禀报的那个俏丫头,四个人看着自家娘子针线扎了手,赶紧一拥而上;

    “娘子?”

    “娘子没事吧?”

    “娘子怎么了,快叫奴婢看看。”

    “娘子怎么如此不小心呢,可心疼死奴婢了……”

    那秀丽多姿的美少女,任由几个侍女又是吹又是擦的伺候着,美少女只管坐着怔怔发呆;

    是那如意郎君来了吗?以前总是心里凄苦无比,自己的命运如此坎坷,姐妹们都陆陆续续出嫁了,就剩下自己在府里煎熬度日,迟迟无有男子家里上门说事儿。

    究其原因竟然是被家族里安排好了,要去给别人做小的,往后的一辈子都要看着那大妇的脸色行事,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勾心斗角,才能安稳的活过这漫长的一生一世。

    可是自从去年开始,她再也不是这般埋怨的心境了,日日盼着兄长们回来府中能多说些奇闻趣事,目的就是想打听到和那郎君有关的事宜……

    那郎君可真是心灵手巧至极,做出这太师椅与八仙桌,方便了全天下的百姓,自己也能坐在这舒服的椅子里绣花,再也不怕双腿麻木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郎君又弄出铁锅美食,真真的好吃至极,如今再叫她去吃以前的饭食,她可是一口都吃不下去的。

    这铁锅美食还没有传遍天下,紧接着又是马蹄靴子横空出世,解开朝廷里的大危机,直接就提升了一级爵位,成为那尊贵的县子……

    许多百姓还不知道他大名的时候,郎君又弄出来白酒五粮液,比那上等的浊酒还要好上百倍不止,听说乃是天上的神仙才能饮用的美酒佳酿。

    自己倒是没有机会品尝的,不过看着叔父,伯父们吃酒的时候,那种满足劲儿,挤眉弄眼说是辣的不行,还不住口的夸赞,真不知道那郎君,到底酿造的什么厉害物事……

    听说那郎君是个非常聪明的,想要修造几个庄子银钱不够,就用这白酒的秘法,诓骗了几十家文武大臣,心甘情愿的拉去几百万银钱的巨资,给他弄了回去,天爷呀!那可是几百万啊?不是几百贯!

    现在那郎君可不就是富的流油,真叫人想不到,一个孩童竟然和一帮子文武重臣做起了买卖,还被大家夸上了天,真真是厉害的没法去形容了!

    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那些纨绔子弟,还都在走鸡斗狗,不学无术呢,人家就已经有如此多的成就了……

    那郎君也真是个能人,知道银钱多了怕惹祸,眨眼之间一口气就把半数份子交给了朝廷,许多人都去笑话自己的郎君是个傻子,倘若是拿着份子不丢,不出三十年就能富可敌国了,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看清楚这里头的智慧如海?

    这不!摇身一变又再升一次,这回成了开国县伯,前后两年的时光里,竟然接二连三的升高爵位,除了自己的郎君,还有那个年轻人能做到如此地步?便是那些大臣们,绞尽了脑汁也不好提升一等的!

    如今已经是天下大定,没有军功在身想要提升爵位,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这种不可能,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的郎君身上呢!那平妻的事儿……似乎也不是绝对不能接受,不就是和那正妻大妇斗斗智慧吗,还怕她怎滴?

    “娘子?娘子?”

    “娘子,您想什么呢?”

    “娘子,您莫不是在想那如意郎君的事儿?”

    “娘子娘子!您上次随着夫人去杜尚书家里做客,不是见过那郎君一次吗,给奴婢们也说道说道,是否称心如意,那未来的家主的相貌如何?身高又有几许多?”

    “啊?哦,是见过一次的,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是个好样的,就是个头太小了些,还低着我两个头呢。”

    “这倒是不怕的娘子,听说那未来家主,开了年才刚束发成童,往后还要长高个头呢,不怕现在低的。”

    这美貌少女尽管面对的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几个贴身侍女,但是去评论一个男子,且还是未来的夫君,终究是个羞人的事儿,霎时间就满脸通红。

    “娘子,听说那未来家主是管皇后殿下叫娘娘的,果有此事乎?”

    美貌少女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有的,我亲眼看见他叫皇后殿下为娘娘,且母子二人亲热无比,竟不像是义子,多像个亲生子一般的近乎。”

    旁边一个丫鬟一脸崇拜的表情说道;

    “哇,好厉害的家主呀,竟然能把尊贵无比的皇后殿下哄的那般亲近他,真真是个好手段的人物。”

    另一个侍女歪着头看着自家的娘子,笑着接腔;

    “可不是嘛,咱们那郎君真是厉害至极,对了娘子,您以前不是总觉得去他家作平妻多委屈,多凄苦吗,这见也见了,听说也听说的事情不少了,

    若是娘子您还觉得委屈,要不咱们禀报老族长,老族长最是疼爱您的,咱们就请求他老人家给娘子您换上一门亲事如何,倘若换他一家,娘子定能做个正妻大妇的,娘子您说呢?”

    那美貌侍女说话故意阴阳怪气的,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娘子的脸色,秀美少女本来就脸色通红,这会更是羞的一脸晚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埋怨一句;

    “看本娘子的丑,讨打。”

    “娘子饶命,奴婢这不是心疼娘子吗,嘻嘻……嘻嘻。”

    “油嘴滑舌,你这般的没规矩,将来过去了可要惹郎君不欢喜的,以后可得赶紧改改,可莫要给我惹出祸事。”

    “哎呀我的好娘子,这不是关着门儿在咱们自己屋里吗,出了这道门您看奴婢何时犯过错处了?”

    “你们莫要说我严厉,郎君那李氏家族,可是近千年传承的望族,且郎君又是二房的族长,身份贵不可言的,可容不得你们胡闹。

    那千年望族之家,说不讲规矩那是瞎话,如今在咱们自己家里,还什么都好糊弄,将来去了李氏二房,上头还有个正妻大妇坐镇后院内宅,

    你们可得早日把各种规矩学好,免得到时候,给那正妻大妇抓住了把柄,将来收拾你们的时候,我护着还是不护着?可多难为人去?”

    四个侍女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娘子放心吧,奴婢也不是个没眼色的,怎能轻易被人拿住了把柄。”

    “就是就是,况且还有娘子您在呢,以娘子您的智慧无双,斗他个正妻大妇~还不是绰绰有余的事儿。”

    “娘子您别忘记了,您小时候那个玩伴儿的姐姐,如今不正在那郎君府里做妾室吗,上次大郎君去聚会回来,还说起过得,您那个闺房的玩伴儿,如今可是那郎君身前的大红人呐!”

    “是啊是啊娘子,奴婢也听三郎君的贴身侍女说过一些,说是皇后殿下还赏赐娘子您那姐姐,一根上等的白玉簪子呢!

    您将来去了那边可不是孤立无援的,直接就把您那姐姐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立马就能多出个有力度的帮手,岂不是妙哉妙哉的事儿?”

    “你们说她啊?可不是嘛好几年不见她了,当初听说她家落难,我都哭了好几天呢!”

    “娘子,这以后她还要倒过来管您叫姐姐呢,嘻嘻。”

    “只要姐姐她过得好就成,谁叫谁姐姐,我倒是不在意太多的。”

    “娘子,奴婢可是打听的清楚,听说那郎君身边的贴身侍女,竟然全都是戴的金钗,银钗,真是好威风啊,奴婢真不敢想像,连侍女都能赏赐这般贵重得物事,咱们那郎君可真是大气的吓人呀娘子!”

    “对了娘子,奴婢听下人们说过,说是至尊经常骂咱们那郎君,是个败家子儿,不知银钱来的不易,娘子您说说,那郎君这般的赏赐下人,会不会把祖宗的基业给败光了去?”

    “不会的,郎君他足智多谋,随便一倒腾就是常人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富贵出来,些许银钱之物,又算的了什么了,哪能就把祖宗的产业败光,你们怎么净想些不着调的事情?

    还有啊,那败家子的说法,是郎君的尊长们的玩笑话,你们可不准去重复的,哪有自家的侍女下人,去说家主的不是,这成何体统?”

    “是娘子。”

    “奴婢们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的,娘子莫要生气了。”

    “是,谨遵娘子教诲,只是……启禀娘子,先不说您还没过去的事儿,奴婢觉得那郎君能不能知道,娘子您在等待他的事儿,都不敢说个定向的。

    娘子您想啊,他若是知道娘子您一直在等待,为何去岁没有任何礼物送来咱们屋里?

    他们家阿郎在的时候,可是年年都有礼物拉来给您的,娘子您看,自从他们阿郎离开以后,这第一个年头上,连一匹布都不见送来,

    所以奴婢猜想着,恐怕咱们那郎君还不知道和您之间的婚事呢,若是还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郎君他……能否接受……”

    秀美的少女本来娇羞开心的表情听了这话立马就紧皱着眉梢,一声不语,旁边另一个丫鬟,似乎是个领头的,瞪了那话多的侍女一眼,温和的劝解道;

    “娘子容禀,奴婢以为大可不必担心这些的,想那老县南刚好离去,他们李氏二房可不是一般的门户,大大小小的事务,再有陇西的事情加起来,得有多少了?

    奴婢猜测,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交接完毕的,就说那陇西老家的许多事情吧,恐怕是一点都顾不上回去插手的,娘子您想啊,自从老县男离开以后,咱们那郎君可有空闲之时?

    庄子的修造热火朝天,这边又是太师椅八仙桌,那边又是马蹄靴子,一会儿又要修造许多酿酒的大作坊,这都忙的头不点地,家族里的事务都一圈子摆弄不下来,更别说来给娘子您安排礼物的事儿了,

    再者说了,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这事儿可是他们家老阿郎亲自出马带了三十六车的礼物,又请的程大将军同来做说客,

    咱们老族长又是不计较嫡亲庶出的脾性,又是开朗豁达,被他们家阿郎亲热的叫着几声叔父,就当场心软了,这才点头将这门亲事给应允了下来。

    不是奴婢心大,咱们颜氏女,那是清贵无比至极的,别说平妻,就是做他们家的大妇也是绰绰有余,

    娘子您一个嫡亲女,去给他做个平妻,已经够委屈的了,还轮的上他们去挑三拣四不成?

    他家阿郎虽然是不在了,可还有那秦大将军是那郎君的二叔呢,更何况还有程大将军知晓此事,两卫的大将军哪个不是对咱们老族长恭恭敬敬的?

    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咱们那郎君同意也得接受,不同意照样得接受,就没有听说过,谁家的儿女自己个儿对婚姻大事插腔说话的。

    既然跑都不跑不掉的事儿,所以奴婢觉得,咱们不能鸡蛋里头挑骨头,净是挑刺儿的捡毛病,人家都忙坏了,哪能再去添乱,奴婢也是瞎说一通,不对的地方请娘子您恕罪则个。”

    这领头的高等侍女,说话慷锵有力,有根有据,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听得那容姿秀美的少女,眉头慢慢又舒展开来,嘴角还带着浓烈的笑意,少女顺手就拿过桌上的一根银钗,递了过去;

    “郎君每次出手皆是大气无比,我今日便也想学上一学,香桂你伺候我多年了,辛苦一场,这根银钗就赏给你戴了,你们三个都跟着你们桂姐姐好好学着,也稳妥一些行事,

    我虽然不及郎君的钱多,可赏赐你们几根银钗,金簪子,倒也拿的起放得下,就看你们以后如何作为了。”

    那叫香的侍女不动声色的深蹲一礼;

    “奴婢谢娘子赏赐。”

    行了礼之后,那侍女平静的接过银钗收在了袖口里,剩下三个丫鬟看的目瞪口呆,其中一个忍不住念叨出声;

    “娘子您还来真的啊,这根银钗可是那吕匠头亲手打造的,十几贯出去呢,老天爷!这说赏就赏了?”

    另一个侍女机灵的说道;

    “娘子放心,奴婢以后紧跟着香桂姐学习,一定能学的稳稳妥妥,将来绝不会给娘子您惹祸的。”

    “说的好,只要你们三个能学的和香桂一般稳重又识大体,吕匠头亲手打造的东西求来也不难,且我另外还有几支呢!你们也都是知道的。

    只要做事踏实稳重,早晚你们都能得手一根,我也不是小气的主,更是言出法随,就看你们以后如何行动了?”

    三个丫鬟都开始表决心,要向桂姐姐靠拢走近,那美少女也听得很是满意,不停的点头,正在此事,外头门口传来一个婆子的声音;

    “启禀七小娘子,老族长叫您过去正堂里。”

    美少女听了这话,心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啊?要去正堂里相见的吗?”

第431章;倾国倾城大长腿

    一个婆子的声音,骤然打断了屋里正在说话的几个人;

    “启禀七小娘子,族长叫您过去正堂里,且要既刻起身,请七小娘快快出来,随婆子过去正堂回话,迟了恐怕族长不会喜欢的。”

    美少女听了这话,心里噗通噗通的直跳;

    “啊?要去正堂里相见的吗?”

    美少女啊了一声,还在发呆,旁边的香桂立马接应一句;

    “王婆婆莫要催促,我家娘子已经在梳妆打扮了,婆婆且请在门外稍候片刻,我家娘子立刻就要出去的,婆婆但请宽恕一二,奴婢感激不尽。”

    香桂一边催促自家娘子装扮,一边指挥侍女赶紧拿来正装,外头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再次传来;

    “桂娘子待人厚道,婆子虽是下人一个,却也知道好歹的,前番那小畜生犯错,还是香桂娘子说和,三郎君才饶了他的性命,婆子一直感激不尽的,就是多等一会儿也无妨,若是其他屋里的娘子这般的不利索,婆子可不敢答应太多的。”

    香桂看着三个侍女着急着忙的给自家娘子梳妆打扮,一边走了出去应付;

    “奴婢见过婆婆,这厢有礼了。”

    这外头站着的可不是一般的婆子,已经七十出头了,身边还跟着四个伺候的二等侍女,浑身上下绫罗绸缎,头上还插着一个明晃晃的金簪子,只那金簪子至少也得百十贯上下了,可见此人的身份很是不同凡响……

    此婆子乃是老族长的贴身侍女,一路伺候着老族长起来的,一生里严谨的不得了,一辈子没有过一次错处,还是大郎君颜师古的乳娘,连大郎君都要敬重一二的存在!

    这颜家的后院里,这婆子乃是老族长那几个贴身侍女唯一还活着的人物,可是相当有身份的存在,所以香桂一点也不敢怠慢的。

    那婆子不动不摇,站着受了香桂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桂娘子不必多礼,前番的恩情,婆子还没有报答,正巧今日便做个回报吧。”

    香桂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知道必定有好话说出来的,赶紧再施一礼;

    “先多谢婆婆您来传话,奴婢代我家娘子感激不尽。”

    “不敢当,你们屋里的娘子,这回可要心里有个数了,他那个如意郎君,可不是一般的人,

    族长一直都是惦记的不行,今日还要拿出尊长的身份,强压着他一头,才不敢反驳的,我家族长可是费劲了力气,且那郎君也是个有真本事的。

    今日听说了这门亲事,婆子当场看的清楚,似乎不是太高兴的样子,婆子今日便想多嘴一句,最好是把你屋里的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出去,

    否则可不敢保证事事顺心的,另外再奉送一句,你们屋里娘子的闺房玩伴儿,穿的是鹅黄色的衣衫,

    听说那李氏的族长很是喜欢的,还听说有个百姓庄户的贱妾,穿的墨绿色的绸缎,那郎君似乎也不讨厌,婆子也不知道具体该如何去做,只能说一两句猜测的话出来,至于成不成的婆子可不敢保证太多。”

    香桂深吸一口气,也不说话旋风一般快速进屋,拿了一锭十两重的银锭,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惹的里头主仆四人莫名其妙的不行。

    “奴婢多谢婆婆指点,不敢说回报的话,这里些许物事,婆婆空闲了去吃碗茶,算是个心意,万请婆婆不要推辞,敬请笑纳。”

    那婆子心平气和的收了银锭,脸色缓和了许多,说话依然还是不紧不慢;

    “好吧,婆子就再多等一会儿便是了,只是不可耽误太久,否则婆子也无法去跟我家郎君交差的。”

    这婆子伺候老族长一辈子了,叫习惯了郎君,至今还不会改口,香桂又蹲了一礼;

    “多谢婆婆,奴婢赶紧进去了,此情必不敢忘,他日再说回报的事儿。”

    经过那婆子点头,香桂赶紧再进屋里,看见几个侍女拿出来的衣服,立马着急的说话;

    “扔一边去,全都放下,把娘子那黄色的衣衫拿出来,快点的。”

    “啊,桂姐姐,那一身还没有晒干里,如何穿的?”

    香桂着急的直跺脚;

    “那就拿出那件浅绿色的装扮,快点的,楞什么楞?”

    那美艳动人的少女皱着眉头问道;

    “何事惊慌?”

    香桂微笑着说道;

    “娘子不必担心,听说是咱们那小郎君知道这门亲事以后,有些许抵触之情,不过不打紧的,族长已经压制了下去,跑不了他的。

    娘子只管打扮,奴婢听得咱们那郎君喜欢鹅黄色与墨绿色的衣装,于是给了外头婆婆一大锭的银钱,奴婢擅自做主,又拿出去那么大的分量,还请娘子恕罪一二。”

    饶是这聪明绝顶的美少女,事情到了自己头上也难免慌乱起来;

    “哎呀,你说那些铜臭干什么,如此重要的信儿,两锭也值得,可是我真的好揪心,那郎君他如何不喜?

    可是觉得奴家配不上他吗?奴家这都等了好几年了,心里凄苦无比,又何曾埋怨过一句出来?

    如今他总算来了家门,却要满脸不喜欢的样子,这叫奴家怎么活下去,他若是不要我,岂不是丢尽了脸面,我该何去何从,桂儿,你说我该如何去做,才能叫他个杀千刀的来满意我十分?”

    “娘子莫要惊慌失措,老族长已经把大事儿压制了下去,且又是他李氏二房上代族长,亲自来求的婚事,由不得他不低头。

    再者说了,娘子您要对自己有信心,咱们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是处处上等的,还是圣人七十二贤之首的嫡亲女儿,给她做个平妻已经万分委屈了,还想如何折腾?

    休要搭理他一句,娘子只管摆个清高的样子出去,再装扮的处处娇嫩,他自然会趋之若鹜,

    奴婢可是听说过许多怪事儿,女儿家越是不假辞色,男子们越是喜欢的要紧,越是自己上赶着去拍马屁,越是不得男人颜色,娘子您尽管听奴婢的就是了,一会儿去了正堂里,看都不要看他一眼,叫他自己在心里念想着去。”

    那美艳动人的少女,听了香桂的话,慢慢安静下来;

    “好好好,还好我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真不知如何应对了呢?”

    这叫香桂的侍女微微一笑,谦虚的说道;

    “娘子聪慧无比,只是到了自己头上三分昏迷罢啦,奴婢哪能及得娘子十之其一,快点的给娘子穿上正装,正堂里可都在侯着呢,耽误不得一点。”

    美少女一边在是女的伺候着穿衣打扮,一边顺口说道;

    “你不要妄自菲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你提醒着,终究不是坏事儿。”

    几个人打扮齐整,出得门外,那婆子低了一头平静的说话;

    “见过七小娘,婆子有礼了。”

    面对把自己阿耶一手奶大的乳娘,美少女哪敢托大,赶紧低下头去;

    “婆婆快快不要如此,克不敢当,烦请婆婆指引道路,感激不尽。”

    “诺。”

    一行人也不多话,一路来到后院正堂里,那婆子的四个跟班停在正堂门外,婆子一个人进去回话;

    “臣妾拜见家主。”

    “免礼起身。”

    “谢家主,家主容禀,大郎君屋里的七小娘子,已在堂外等候,请家主定夺示下。”

    “快叫她进来,唉……若是嫁人了可就不好见到啦!”

    “诺。”

    王婆子站到了老族长身边,一个小马扎旁边,朝着门口挥了挥手,这才紧挨着老族长后头坐下,这老婆子除了老族长有事,可是不去伺候任何人的!

    门口的下人得了命令出去传了话,那美少女不紧不慢的进得堂屋正间,一路上端着标准的仕女姿态,步步生莲,仪态万千,目不斜视的往上头走去,

    经过李钰身边的时候看也不看一眼,满屋都是自家人,只这一个外人,瞎子也能看出来这就是那小郎君的。

    李钰一个男子,也不好扭头去看的,也坐的笔直,装的稳重无比,只是终究忍不住好奇的心,又担心给自己安排个丑八怪,便偷偷的看了几眼。

    结果再也无法挪开自己的视线,进来的这美少女,竟然还比家里那王可馨与司徒云纱还要好看一些,

    此女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七五左右,比自己还要高了两个头去,李钰毫不怀疑,那裙下必定是一双性感有力的大长腿,这走路的姿势,只看几眼就心里美滋滋的……

    这屁股扭得真心给力,这脸蛋儿长的,啧!啧!啧!生生的好莱坞明星一个,嗯?怎么感觉还带着一点点西方人的基因,难道那圣人的门徒之首,颜回老祖先,还是少数民族不成?

    只见此女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淡气息,叫男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征服这表面冰川,内里火山的女人,说是倾国倾城也不算胡说八道。

    若是真要找一个能比对的出来,恐怕也就那个,金银首饰铺子里见过一面,又在杜如晦府里见了第二次的女子才能相提并论的,这两女各有千秋,真真的无法分出来胜负,若是都来给自己做妻妾,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看那倾城倾国的美人儿,去到中间盈盈下拜;

    “孙拜见阿翁。”

    “我的乖孙,免礼起来吧。”

    “谢阿翁。”

    李钰瞪着眼睛看着那美人儿的背影,耳朵里听着那莺莺燕燕的话语声,心里再次给她加了两分。

    “儿拜见阿耶,拜见诸位叔父。”

    “我儿免礼。”

    “侄女免礼起来吧。”

    “谢阿耶,谢诸位叔父。”

    一群叔父辈的老人都是成精的人物,看着李钰随着侄女行走而一路跟过来的眼神,都心照不宣,暗自得意。

    颜师古更是不动声色,偷偷注意着李钰的一切,上首的白胡子老头那是何等精明,耷拉着的眼皮,一直注意着李钰的举动,这会看着他那痴呆的傻样,心里总算是送了一口气下去。

    “不知阿翁召唤孙来,有何时吩咐,但请阿翁说明事由,孙照做就是,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老头立马就进入了角色,拍打着年迈的老腿;

    “我的乖孙纳,你那定下几年的亲事,人家李氏的族长来登门了,你这崽子从小就养在老夫屋里头的,真真的是老夫的心头肉一个,

    老夫今日看到李族长前来,想到你不久便要离我而去,这心里头就像刀子割肉一样的,这才心中一动,叫你前来多看几眼,老夫怕的是以后,恐怕再难相见了呀……

    你们那些什么售卖白酒的事儿,老夫听都不想听一句,老夫只惦记这亲手养大的猴崽子要离开老夫了……哎呀,老天爷,你若是把我这心头肉给弄走了,叫老夫怎么活下去呀……”

    白胡子老头刚开始是要表演的,奈何到了最后动了真情,声泪俱下,不过百忙之中也不忘记提上一两句白酒的事儿。

    美少女也是听得鼻子酸酸的,上前两步跪倒在老爷子的脚边,聪明至极的她一下就明白了重点在何处,痛苦万分的哭泣道;

    “阿翁您别说了,孙不走了,就在家里伺候阿翁就是,孙也不要嫁人,就在屋里弄个香案,做个姑子。也要伺候阿翁身边不离开的,呜呜呜……”

    李钰看的心中大急,他已经被那倾城倾国的大长腿,和扭来扭去十分有力的小屁股彻底迷住了心窍,往日的精明,自动被掩盖了许多……

    做道姑?那可不行,就这双腿都够玩半辈子的,可不能叫她做道姑,李钰急忙站起来拱手为礼;

    “启禀大族长,侄孙以为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己说话的地方?

    请老族长主持公道,这门亲事乃是我阿耶与三叔亲自来求下的,当初老族长可也是点头应允了的,再说了,为他人妇,也并不是不能回来在族长膝下承欢,还请大族长明鉴!

    哦对了,这平妻也是妻,聘礼自然不能少的,侄孙以为,那白酒售卖的事情,贵府至少也要得两座郡城,十座县城才能表示我李氏二房的诚意,不知大族长以为如何?”

    美少女听着那郎君颇有些着急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得意非凡,桂儿果然厉害,真的说中了男人的心思,越是不搭理他,反而还上心了一些。

    那白胡子老头接过旁边那王婆子递过来的丝巾,擦拭着泪水,哽咽着说道;

    “多谢李族长的美意,不过老夫都快八十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别的事情,如今除了吃饭等死,也就是惦记这一手养大的猴崽儿了,那些白酒售卖的事儿老夫可是一句都弄不明白的,还是叫孩子们做主,与李族长商议详细吧。

    “我的乖孙,老夫数年前就答应了他们李氏二房上代的族长,这门亲事可是许久前就定好了的,可不好反悔的。

    也合该你命苦,当时你其他几个姐妹,多有年岁不合适的,也有些许了人家的,就剩下你个猴崽子,是个没有下家的,所以这事儿啊,也就沦落到了你的头上。

    老夫也是没有办法了,总不能叫人说我颜家言而无信吧,便是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你也得嫁人的,莫要怪阿翁心狠手辣,都是定数,定数呀……

    这样吧,你先去拜见李氏二房的当家族长,然后叫你阿耶叔父们,陪着贵客去用昼食,咱们翁孙再来说话不迟,唉……你要是走了,日后再想与你说话,可就不容易喽!”

    那美少女哭泣着答应一声,这才起身,摇曳多姿的走到李钰身前,衣袖掩盖了半张脸面,盈盈下拜;

    “拜见李族长。”

    “啊!娘子快快请起,某家这厢还礼了。”

    李钰偷偷的看了几眼,只看清两道柳叶眉,银杏眼,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了,美少女又施了一礼,这才走了回去。

    这美少女大长腿,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就越是显得神秘兮兮,勾引的李钰这刚成童的心有些痒痒的,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几乎是素颜就能打败无数主播的小美人儿,看个真真切切……

    颜师古等人把李钰偷看那几眼的不经意动作,都看的清楚明白,一群叔父辈的也不点破,众人一块儿起身,来到正堂中间,颜师古伸出手做个请姿势;

    “昼食已备好多时了,请贤侄起移贵步,往前院用食。请!”

    “请。”

    “请。”

    “好好,诸位叔父请。”

第432章;正妻大妇牵扯朝廷风云,是如虎添翼,还是文武交合……

    李钰被一众叔父辈的,和一群兄弟辈的众星捧月引导着去前院里用饭,这后院的正堂里立马又恢复了平静,诺大的正堂里只剩下了翁孙两人,和王婆子在旁边坐着,其他的侍女和下人都在远处的门口侍立。

    那快八十的老族长立马不见了老态龙钟的样子,扭动了几下久坐的身子,变得随意了许多,对着美少女笑曰;

    “你这猴崽子倒真是机灵,不亏是老夫手把手带大的,你阿耶和那些叔父们就差的选了,整天就会读死书,抱着祖宗的一堆学问,埋头苦读,尽是些没用的东西。

    只那睿儿还算过得去,混了个天策府十八学士的名头,其他全是庸才,不堪大用的,你阿耶埋头苦读半辈子,学问是有了一肚子,却变通乏术,恐怕这一生难有大作为了。

    唉……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又智慧无双,奈何却是个女儿身,否则老夫就将这大族长的位置传到你这崽子的手里,岂不是妙哉?”

    老头说着话还在摇头晃脑,美少女方才只是做戏哪会哭出来泪痕,这会儿放下掩盖脸面的衣袖,坐在了老头旁边,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阿翁,这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无法更改,孙也不埋怨,然!还是有担心之处的,这将来头上还有个正妻大妇,恐怕以后有的是繁琐之事了。”

    “怕什么,老夫手把手的教你到大的,还怕那正妻大妇不成,你到时候多带些得力的机灵的帮手过去,再加上的你的聪敏才智,足够你在李氏二房高枕无忧了。”

    “阿翁,咱们颜家向来都是只和同样清贵的圣人门徒结亲,从来不和这些世家门阀来往的,为何却偏偏要孙去嫁个世家门阀的高门大户,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的。”

    白胡子老头站了起来缓解了身体,就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可不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

    “乖孙,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要么就是学他端木家族,彻底不出世,只去耕读传家,做学问,治经典,与世无争,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咱们颜家,和圣人后代,偏偏都是不甘寂寞的种子,代代都要出仕为官,偏偏又拿捏着清高的架子,不想贬低身价,这就很是有些无奈了,

    官确实也做了,且代代都能出一两个高官,但是却始终没有稳妥的根基,只能靠着历代的皇家庇佑,才能延续香火传承。

    老夫年轻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为何那些世家门阀从来不担心许多问题,后来仔细查看总结,人家世家门阀,枝叶繁茂是其一,银钱绢帛根基厚重是其二,雄霸一方是其三,奴仆忠心又数量庞大是其四。

    历朝历代那五姓七望都是和皇家分治天下的,你皇帝不论怎么换,人家都是安稳的不行,这样的传承真是稳妥至极,再观咱们这些圣人门徒,都是书生文人,纵是也有奴仆若干,又怎么比得上那些世家里头的雄厚实力?

    只看你这如意郎君,先不说他陇西老窝的那一大群不怕死的壮奴与诺大的家产田地,只说这蓝田县的五个庄子,过万人都是顿顿吃饱饭的,可有的是力气,又唯李氏二房马首是瞻,谁敢去轻易招惹他们?

    人家的奴仆全是孔武有力,又是誓死效忠的,去岁那几个别的世家的纨绔子弟,只不过是抢你那郎君的一个贴身侍女,且还没有成功,

    就被你那如意郎君,把那几家的浪荡子弟,全都都给打了个筋断骨折,变成了废人一个,

    即便如此都没人敢出来招惹他们,由此可见实力很重要,书读的再多,不如人家实实在在的力量握在手中啊。

    乖孙你再看人家随便把祖宗的秘法拿出来两三个,就是数不清的银钱绢帛进账入库,天知道经过这这千年的搜刮,他们还藏了多少秘法在手里?

    你看人家李氏二房,要钱?多的花不完,陇西老窝不知道到底有几个钱库,要人?人家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忠心耿耿的死士奴仆,且个个健壮,这些可都是稳当无比的根基呀……

    咱们颜家不能总是按照祖宗的老路子走,必须做出些改变才能为所有颜氏后人,谋取往后的富贵,咱们也想要代代积累,世世富贵,这就必须学那些世家门阀的作为了。”

    美少女扑闪着黑亮的眼睛,郁闷的问道;

    “可是阿翁,您不是教孙,说当今天子非是等闲之辈,恐怕要打压各大世家的,此时孙再嫁去李氏二房,将来至尊清算世家门阀的时候,岂不是很危险的事情,可别连累了我颜氏?”

    “所以老夫总是说,不能读死书,得灵活运用,话是不错的,当今皇帝是世家门阀出身,最是清楚世家门阀那惊人的力量,所以才想把祸患除去。

    可是想法归想法,怎么走还要仔细斟酌的,把世家全部杀了,倒是能彻底清净安生了,可是这四海之地,谁去治理?

    天下又需要多少个县令?州官?吏员,各地的百姓又习惯了世家的风向,想要一代人就解决世家的隐患,那是痴人说梦话。

    何况你斩杀了所有世家门阀,新朝新贵瓜分了旧的势力,便又成了新一代的世家力量,局面再次依旧。

    以老夫看来,不论任何时代,又去如何变迁,只要不出现特殊的机遇,皇家只要和代表贵族势力的那些人闹翻了脸,距离结束也就不远了。

    而新起势的霸主,又需要笼络这些人马为他所用,去争夺江山,等坐了至尊的位置又要利用这些力量,又要防止这些力量,

    如此就成了往复循环的来去,且看那过往的千多年里,一直都是如此这般的模样,所以就不难推测出以后的路子了。”

    “阿翁您从年轻的时候就大量购买奴仆,与田产,这些不是和世家一样的作为吗,只要一代一代不断努力着,咱们颜氏早晚也能枝繁叶茂,也能势力雄厚的。”

    “是啊,老夫如此作为已经快一辈子了,从年轻的时候,就与他们李氏二房的前两任家主一直交厚,也有注意那些掌权一方的实权派人物,这才笼络了一帮子大将军的后人,你看这新朝里头,许多大将军都是老夫的后辈,

    老夫与他们的阿翁,阿耶都是交厚无比的,又一直与陇西李氏二房亲近,所以咱们颜氏,才能有了比此前祖宗们都厚实许多的家底,

    咱们现在,也是不同于其他孔门弟子的后人的,如今的颜氏可不是以前那样,可以任人欺负的局面了,更不是纯粹的书生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了。”

    美少女露出崇拜的目光,高兴的说道;

    “阿翁的手段当真是厉害,又智谋远虑,孙儿佩服的紧。”

    老头的眼睛精光爆射,看着正堂门外的院子,说话依旧是不紧不慢;

    “早先的时候,我与孔门上代的大族长,就想好了这一切,也商议过要结束孔颜两族文人书生,任人宰割的局面。

    所以,孔颜两家都派出了佼佼者子弟若干,进了当时最有可能问鼎至尊宝座的秦王府去效力,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昔日的秦王终于最后胜出,荣登九五,远冲与相时也都名列在天策府十八学士里头,老夫与他们上代孔家大族长都是老怀大慰的。

    这只是第二步,往后的步子,他们孔氏家族,因为上代族长离世,远冲上位之后,又左右不定,似乎还想着以往的路子,只靠皇家庇佑,继续左右逢源,于是就走的慢下来了,而咱们颜氏一直不敢停下,下手又快了一些,是以才经营下如今的局面……

    本来的计划是等着他们二房能有两个孩子出世,你就是那次子的正妻大妇,当家主母,谁知道天不遂人愿,上代的族长就李钰这一个独子,也只能委屈你去做个平妻了。

    此处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不过为了我颜门的大事,再者又成了定局,孩子你就认命吧,好歹这李钰如他前几代家主一样,是个心存善念的,并非是歹毒之辈,这也算是不错的安慰了。

    你便是去了他李氏二房,也不必担心什么,等你将来为他李氏传宗接代,生下男婴,往好高处想,就寄在正妻大妇的名下,成为嫡亲子,

    退一步即便为庶出子,也能分家另过,再立门户,不论左右长短都是厉害的人物,未来的家产,田地,奴仆,实力,都不输与别的世家门阀,

    此后我颜氏也就有了守望相助的厉害姻亲,咱们再仔细经营一方,壮大自己的门户势力,总有一天颜氏也会是那举足轻重的一方霸主。”

    此时的老族长再不是垂暮等死的老人,身形挺拔,说话慷锵有力,智慧深谋远虑,把整个颜氏家族的未来仔细规划,那美少女从小就崇拜这敬爱的阿翁,此刻更是听得心潮澎湃,

    这美少女她本身也不是个甘愿平静的,这会儿听得老阿翁分析将来,定下大事,跟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阿翁放心,孙知道该怎么做的,只是阿翁,您可否知晓那正妻大妇乃是何等家族里的人物,孙也好有心里个准备,免得将来慌乱。”

    老头转过身来,看着孙女笑的十分随意;

    “乖孙,此一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的,他们二房的前几代族长都是能人,知道自身的不足之处,他们二房以武功擅长,缺乏谋略之士,所以几代家主皆是好文的,

    这也对,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需要水火既济,文武相辅才是王道,那李钰的阿耶可不是等闲之辈,那小子能屈能伸,又是个心大的,

    这正妻的人选他早就有了所属,又怕对方不答应,所以来我颜家求亲的时候,故意不提嫡亲女还是庶出女,其目的就是防备孔家不应,再做计较。

    只是那头还未有定音,便撒手归去,当初他与程家那小子来求老夫一个平妻,也是他们安排好的,程家上一代家主,与老夫莫逆相交半生,程痞子过来当然正好合适。

    李钰的阿耶又与秦家那小子去了孔家,秦小子与冲远十分交厚,所以李钰的阿耶才带了秦家小子去的孔家说和。

    只是孔家左右逢源,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囫囵话,不过也不曾明言拒绝,且看天意如何吧。

    若是孔冲远按照他阿耶与我定下的事,那便是孔门嫡亲女下嫁过去做大妇正妻,若是孔家不答应,最后拒绝了他们,那我的乖孙,你可就是正妻大妇唯一的人选了。

    老夫这边是盼望他孔家能答应下来的,孔颜两家继续共同进退,延续千年的守望之情,另一方面站在你的立场,老夫又盼望他们孔家不答应下嫁,你才好去做个正妻……

    唉……一切都看天意吧,两年后他李钰成男,又孝期界满,这正妻的事儿就要提上桌面了,到时候皇家恐怕也要干涉进来的,皇帝陛下绝对不会叫一个手握兵权的重臣武将之嫡亲女,与他李氏二房结亲的,那样岂不是如虎添翼?

    是以,他李钰的正妻必定是文官文人这边的门户出身,如今的皇帝可不是等闲之辈,更不会叫文官里的实权派大人物,与他李氏二房文武交合,

    所以老夫断定,李钰的正妻大妇,必定是出自文人清贵世家,拿不住实权,却又清贵无比的圣人门下,

    数来数去就这么几家了,其中出世的圣人门徒,又以孔颜两家为首,用脚指头猜就能知道,最后必定是孔颜两门的嫡亲女过去李氏二房主持后院内宅,

    若是你最后胜出那便是最好的,便是他孔家答应下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与孔家守望了千年之久,将来的孔门嫡女做大妇,你这一生里,最多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以老夫教你的那些手段,闭着眼睛都能轻松化解,又何惧之有?”

    美少女听到是孔家女做大妇,很是轻松了一大口气,孔颜两家往来甚密,这美少女对那边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那边年龄适当的,只有那一个还没有下家的人选了,都这般年纪了还没有许配人家,恐怕……就是给郎君准备的大妇主母了吧?

    “阿翁,孙猜测,那边会答应的,如今那边正好也有个和孙一样,过了年纪却不去许配人家的娘子,恐怕那边的心里也是有了定向的。”

    “不错,孺子可教也,那边的小娘子也早过了婚配的时候,却巧不巧的高不成低不就,尽管冲远想来想去的犹豫不决,恐怕最后还是要选择,完成他阿耶那遗愿的……”

第433章;这里清汤寡水那孽障几个还拿烧鸡喂狗

    皇城内!户部!

    仓部司今日可是热闹非凡,卢继善知道今日的情况必定是人山人海,生怕出现纰漏之处,弄乱了账本数目,提前就把家里的各大账房先生,召集起来,今日全部带来了仓部司里。

    另外皇帝陛下还不放心,又派了皇后殿下手里会记账的过来做帮手,其实卢继善心里清楚,皇帝陛下是派人来监督的,最后总账的,干活的还得是仓部司本部的人马,和自己带来的那些账房先生了。

    上午不到巳时,皇城门口就来了几百家的车马,带着少许银钱绢帛,过来排队,卢继善按照李钰传授的,先给大家排队,每家发一个写着数字的牌号,折腾完毕才开始一家一家进来。

    在仓部司里的大院里,放好了六个八仙桌,其中三张桌子,是收钱登记造册的,另外三张桌子,是复核审查对账的,一切井然有序,所收银钱当场清算明白,交给朝廷里派来收钱的那些人,暂且全部收着。

    卢继善带着三四个吏员,跑前跑后的四处查看,一路和相识得,不相识的都热情的打着招呼,再次回到仓部司的二进院里,卢继总算坐下休息片刻,忙着问旁边的人;

    “打发走几家大户了?又收了多少银钱进来?”

    “回郎中的话,已经收了一百三十六家的银钱绢帛,每家拉走三十斗五粮液,又再十五斗仙人醉。

    五粮液都是暂且按照五千七百钱一斗收取的银钱,仙人醉也暂且按照”二十七贯的数目发放下去。

    所卖五粮液一共收取银钱两万三千两百五十六贯,仙人醉一共进钱四万六千九百二十贯,两种收入一共七万多贯银钱绢帛。

    等规定售卖期限过后,各大门户再来报数,哪一家拉去了何处售卖,再按照朝廷里工部的记录,两百里外另外退钱一斗七十之数。”

    卢继善听着下头人报上来的数目,心里震惊不已,尽管他知道今日尝试售卖的数目很大,可是也没想到不到半数以上的大户就已经凑出来七万多贯,看来这次朝廷能分走的足够陛下解开燃眉之急了吧……

    卢继善不动声色的问道;

    “还有大半数都在等待排队,若是全部领完,还需要多久结束?”

    启禀郎中,下官觉得今日恐怕不能全部领完的,若是今日全部结束,恐怕得到半夜去了,到时候宵禁开始了,恐怕那些拉酒的都回不去家里,要住在皇城门外的大街上了。”

    卢继善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

    “这样,你们去通知大家,就说今日仓部司就是弄到半夜也叫所有人家把酒领回去,宵禁的事儿,我现在即刻进宫里,去找陛下解决麻烦就是。”

    “下官遵命这就去传话。”

    卢继善打发走下属官员,稍坐了片刻,吃过一碗清水湿润了嗓子,起身就走,一路过关来到上书房里打听,陛下正在皇后处,于是又来到皇后殿下的寝宫门外求见。

    不多时得到内侍出来传命,准许觐见,卢继善提起衣衫的一角,匆忙进去皇后殿下的正宫里,看到皇帝陛下正在和皇后殿下有说有笑,卢继善低头参见;

    “臣拜见皇帝陛下,恭请金安,拜见皇后殿下,敬请福安。”

    李世民笑呵呵的回应;

    “爱卿免礼请起。”

    长孙皇后也微笑着说道;

    “郎中免礼请起。”

    “谢陛下,谢殿下。”

    李世民随口问道;

    “今日你的仓部司里应该是热火朝天的,爱卿想必也是忙碌至极,因为何时来到我这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启禀陛下,无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只因来的大户太多,还要查对各家大户的银钱绢帛数目,太过繁琐,这会已经申时快半了,才只弄好一百多家。

    还有大半数的大户,没有领取到白酒库存,在继续排队中,下头的官员禀报上来,若是全部结束恐怕到半夜了!

    担心拉酒的人马宵禁后无法回家,主张明日继续,臣想着那些大户今日兴冲冲的拉着银钱过来,若是今日得不到美酒,恐怕也不太好看。

    是以臣交代下去,今夜必须把所有来领酒的大户,都给安排妥当,所带来的银钱绢帛就不用再拉回去一次,所以就想来禀报陛下,求陛下给想个万全之策应对。”

    李世民今天坐在书房里都无心看奏本,只一心惦记着那银钱的事情,想好了只要银钱进库,明天就立马把所得银钱全部派发下去给天下各县,能发几个县就是几个县。

    所以没有心情处理别的事情,就来到皇后处两人说着闲话,耐心等待仓部司里的结果,这会儿因为宵禁的事情就要拖到明天,他可是一会儿都不愿停留的,立马开口安排;

    “爱卿莫要担忧,此事我会安排妥当,今夜的宵禁所有去仓部司拉酒的人马,皆可通行,不受宵禁限制,爱卿可以放心去了,

    对了,不知爱卿这会处置了多少,又得钱几许,说来听听我也好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

    “遵旨,这会已经领走白酒的大户差不多一百三四十家,得钱七万多不到八万之数。”

    李世民听了这个数非常开心,一脸笑容的说道;

    “好好好,我就不留爱卿了,仓部司里还一堆事情呢,爱卿自去,那个往来的银钱数目,爱卿可要仔细再仔细,可别错了哪里。

    还有,大户们的银钱绢帛,也要仔细核对,多耽误一会儿不打紧的,只要一切清楚明白就好。”

    “遵旨,陛下放心,皇后殿下派去的好手负责最后一关对账,臣家里拉来的那些算账能手,负责第二道关口,

    仓部司里的原班人马,负责第一关登记造册和接收银钱,此三关各自核对,所有数目全部对准为止,绝不叫出了一处差错,也不会少了一贯银钱。”

    李世民听着卢继善安排三道关,查对账目,不禁喝彩出声;

    “好!真是好手段,爱卿果然安排的明明白白,我就知道选择爱卿去坐镇仓部司是明智的,爱卿果然不负众望,爱卿辛苦了,过了今日,明日可在家好好休整一天睡个安生觉,明日里爱卿不用再来暑衙了当值了。”

    “遵旨,多谢陛下挂念,臣感激不尽,我仓部司里人满为患,臣不敢耽误,这就请退了。”

    “准。”

    “臣告退。”

    看着卢继善退出去,李世民站起身来,搓着双手来回走动,嘴里嘀咕着;

    “卢爱卿方才所说还有多半数没有弄完,那么已经进来七万多了,若是全部弄完,差不多应该得钱二十万了,朝廷拿走一半份子,得有十万贯上下,确实不少了,但是如今四处要钱的情况下,这点钱数还是杯水车薪纳。

    唉……还是太少了些,若是这些都给我还能解决一点小麻烦,能多顶几天,才能尽量撑到那个拍卖大会开始,若不然还是不敢上朝的局面呀……”

    长孙皇后和自己的夫君十几年夫妻,当然知道夫君惦记的是什么,等皇帝又兜了一圈回来,就及时出声提醒;

    “启禀陛下,去年参与进来的那些重臣都是新贵,且又是陛下您的心腹重臣,家里又多是不太宽裕的,

    这次尝试售卖白酒,虽然所得银钱不多,可多少也能分得一些回去,垫吧垫吧日子,何况都在准备着重启丝绸之路的买卖,正在往上头安排银钱事务,差不多都是捉襟见肘,陛下可不敢动用这次那些重臣的份子钱,免得寒了臣子们的忠心纳陛下。”

    李世民长叹一口气又回到长孙皇后身边坐下,无奈的说道;

    “是啊,观音婢你说的很对,那些新贵,家底什么样子我也清楚明白,去年拿出来的二十万贯,都是我这些年赏赐他们的底子,他们都不是豪门大户,也不是世家门阀,又没有什么沉淀,便是去年那一次份子,差不多也把那些重臣们,挤兑的不剩下几个了,这会儿都等着分钱呢,咱们只能忍忍了,确实不能伤了他们的心去,唉……

    哎呀观音婢,咱们都忘记了还有那孽障的份子钱在里头呢,他一个孩子家的要这许多银钱作甚?

    他蓝田的库房里头,还放着许多银钱没动呢,他不缺钱的,张口就是七贯的利头赏赐出去,哼!败家子儿一个,这次他那份就不给他了,算作他出手阔卓的惩罚,不知柴米贵的孽障……”

    长孙皇后听得皇帝把那孽障的这次利头扣下做惩罚,这罪名也是够呛了,真真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拿丝巾掩着嘴笑道;

    “陛下这次扣了他的份子钱,虽说对他来说不当个事的,不过妾身估摸着那孽障要难过的至少吃不下饭两顿,况且去年他弄那些银钱回去,今年也确实花了不少换的谷子酿酒,并没有全部藏起来的,请陛下明鉴。”

    “买谷子?他买谷子能花几个钱,我也不是不会算账,就他那酿酒的谷子,拉回去一次能用好久,可以出很多的烈酒。

    所以观音婢你别听他哭穷,且用不了几天,白酒尝试售卖结束,那些大户尝到了甜头,不参与的,往后浊酒都没人要了,做什么买卖?

    参与进来的得了甜头,岂不是又要等着让他来宰一刀,就像去年几十家重臣抢着给他送钱一样,

    你等着吧观音婢,十天不到,他个孽障又要弄许多银钱回去,去年的事情又要再演一次,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世家门阀与豪门大户,来抢着给他送钱,和去年一样换汤不换药。

    我估摸着,这次他又要弄个几百万贯的,至少比去年拉回去得那些,还要多出两倍上下,他要这些钱做什么,又没地方花,肯定又是赏赐这个,赏赐那个显摆的不行,纯属败家玩意儿!”

    李世民缺缺的,那恨不得卖房子拆屋子,想起李钰那孟尝君的名头,就总是恨铁不成钢,没有一次是痛快的。

    “陛下有所不知,前日那孽障给我来的书信里,还说最近谷子又涨价了些许,他如今买一次谷子就要多花许多出去,他那庄子的修造,又是到处用钱的局面,也是弄的他不好招架。”

    李世民立马一副你又上当了的表情出来,歪着身子说话;

    “观音婢你怎么能信他那些话,他那嘴巴就跟个屁股一样,随口就是胡说八道,总把他自己说的可怜兮兮,下一顿好像就要断顿一样,这话你都敢信?

    他也就是在你这里装穷叫苦,他就是知道你心善,偏偏吃他那一套,所以每每有事就愁眉苦脸的来你跟前,又是这里不对,又是那里不好,

    他怎么不来找我说,我压根儿就不吃他那一套,他就算舌绽莲花,我都一句不当回事儿,你以后可别听他叫苦,他那日子过得,你都没见过多奢华?

    昨晚我去叔宝家里闲逛了一趟,想着去看看丽质这两天吃喝是否如常,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孽障,和丽质,还有叔宝家的小怀道,就他们三个人,弄了一满桌子的炒菜,还上了两个烧鸡,你说他们能把一桌子吃完?

    还有你那闺女,一个鸡腿没吃几口,顺手就扔给了她脚边的一个黑狗崽子,你去看看,那两只狗崽子吃的浑身滚圆,比多少穷人百姓吃的都好许多?

    丽质吃的油光满面,生怕我带她回宫,吓得都不敢和我多说话,拼命的往那孽障怀里钻,你看看,好好的女儿,才去几天,就学的如此这般浪费,

    宫里还两个月没发例子钱呢,都紧张的清汤寡水的,你那女儿自己个儿就吃一只整鸡,一半儿都喂了她那黑狗崽儿,这叫什么事啊你说这……”

    长孙皇后强自忍耐着剧烈的笑意,抿着嘴回应;

    “陛下且不要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孩子们的事情,陛下何必去多管,不就是吃些东西的事吗?

    孩子们都小,贪吃一些又不是大事儿,再说那孽障不是也给陛下包了七只大鸡拿回来了吗,且还个顶个的都是大头货……”

第434章;斗鸡走狗又架鹰

    长孙皇后强自忍耐着剧烈的笑意,抿着嘴回应;

    “陛下且不要气坏了身子,龙体要紧,孩子们的事情,陛下何必去多管,不就是吃些东西的事吗?

    孩子们都小,贪吃一些又不是大事儿,再说那孽障不是也给陛下包了七只大鸡拿回来了吗,且还个顶个的都是大头货……”

    “你还别说,那孽障每次送我烧鸡最低都是七只,倒是挺会查数的,阿耶哪里送去一只,咱们夫妻两只,四个贵妃每人一只,刚好够用,这孽障也不说多弄几个过来,我也好赏赐几个重要的大臣们。”

    “陛下您就别鸡蛋里面挑骨头了,他那庄子里的鸡都有用处的,如今都是鸡崽儿刚长大,还要下蛋呢,等以后鸡崽儿多了,陛下想吃多少没有?

    如今还是忍耐一下吧,对了陛下,他那份子钱您扣下可以,倒是不能直接说不给他了,得说借他的先用用,这样即便是扣了不给他,也能叫他心里舒坦不是?”

    “好吧,听你的,就说借他的好了,回头你再说说他几句,快点弄那个拍卖大会,朝廷里太缺钱了……

    这眼看着今年春天是不指望下雨了,到了夏收就是大麻烦,不过夏天收成少一些还勉强能撑过去,要是秋天继续一场,可就真的是灾荒年了,

    所以我这里着急的不行,下了死命限定天下各县,都要在秋收前修造好各地的义仓,并且全部都要储存好粮食,以应付灾荒。

    如今死命都下了,却银钱迟迟不到位,这都被逼迫的不敢上朝了,他还在东游西逛,昨晚听说他今天又要去颜家拜访,你看看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下头人打探回来的消息,他几乎天天都是这几样,这里拜访一下,哪里吃几顿酒,弄得满天下都是他的兄弟好友一样,整日东游西逛,就没见他安安生生呆到后院书房的时候,还好他不是承乾,否则我得给他气死过去。”

    “陛下也不要怪他,他又没有什么大志的,整天嚷嚷着要做一个大大的地主爷,您不叫他如此享受,还能叫他干啥,总不能叫他去学着治理一方,或者去跟着几位宰相学习处置政事吧?”

    “观音婢你这一说,还真是如此,他学乾儿学的那些,可是大大的没用,也不能叫他去学,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这样也好,将来做个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也挺好的,不用勾心斗角。”

    “陛下圣明,吃喝玩乐就是他的日子,将来成男了,也给他个一官半职,把他套住磨炼一番,他不就安生了?”

    李世民抚摸着胡须,抬头看着房梁,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观音婢你这话是不错的,可是我怎么还是觉得他就是个纨绔子弟呢?”

    长孙皇后耐着心思继续解释;

    “他无非就是好吃懒做,东游西逛,别的也没见走鸡斗狗,怎么能是纨绔子弟呢,陛下您别老是把精力都放他身上,您这样整天盯着他转,自然就会越看越不顺眼,您多看看其他的事儿,放松他下来就好了。”

    “怎么没有走鸡斗狗?观音婢你没看吗,他弄来那两个狗崽子,我昨夜里听怀道给我炫耀说,他家兄长蓝田后院还有四五只狗崽儿呢。

    上个月他还弄一堆大公鸡打架,打输的就给杀了做烧鸡,你看这不就是鸡狗齐全了?

    这要是再架个鹰,后头跟一群恶仆,这……和那些痞子恶霸们有何区别?他要是好好的在家里看书,我能到处挑他的毛病?”

    长孙皇后不想叫说李钰的不好,便想着法的把话题转移开来;

    “陛下息怒,他养那些鸡,陛下您可是吃的不少了,养几个看门狗逗弄几下也不是多大个事儿,陛下您怎么不看看他给您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说到这生发之道上,妾身就觉得他很有一番功劳的。”

    李世民听皇后说养的鸡他也没少吃,就没办法接口了,确实没少吃他的,果然是吃人家的嘴软呀;

    “说道这生发上头,我也不贪墨他的功劳,这孩子确实有些本事的,前头把一堆文武大臣弄得,心甘情愿成车成车的给他拉钱,

    这要不了几天,又要变成世家大户们给他拉钱了,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路数,把别人的银钱绢帛给诓骗过去,还弄得人家高高兴兴,这点我就不如他的。”

    长孙提起这个立马来了精神,说话也是眉飞色舞;

    “可不是嘛,妾身也是佩服的紧,就这个白酒能被他玩出这些花样出来,也真是没谁了,这天下间恐怕再难找出像他这样擅长生发的人了。”

    李世民跟着点了点头应付着;

    “确实不好找第二个的,朕这几天也在想着,这白酒的事这回折腾完了,他该没有什么别的买卖了吧,毕竟这种秘法也不是常有的,拿出来一个就少一个的。”

    “这可说不准,您看这白酒的事情还没有折腾明白呢,这不是又弄出来个重走丝绸之路,陛下您等着吧,妾身有种预感,这次恐怕又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就拿铁锅去换人家草原上的战马?观音婢你别想的太简单了,那草原上的贼子能这么好哄骗?

    拿着丝绸去换一些牛羊回来,才是正经事儿,还真想着去换人家的战马呀,就他个孽障才敢这样想的,不说多的,他能换一千匹草原那种耐力极好的战马回来,就该记他一大功了。”

    “妾身心里莫名其妙就觉得能成,陛下您等着吧,肯定又是大买卖的,到时候兵部还得出钱去买他手里的战马,他又要大赚一笔了,只是妾身猜不透,若是换些牛羊赶回来,他如何处置,总不能都杀了吃肉吧?”

    “当然是都杀了吃肉了,那草原上的牛我是见过的,小了许多,没有咱们汉人的牛大,又不会耕地,铁定是杀了吃肉,

    估摸着那孽障会留着一些牛羊做种,圈养起来以后就有的肉吃了,他那性子当然要自己养自己吃了,谁想赚他的银钱,我看艰难,将来多余的还能拿出来换钱,何乐而不为之?”

    “对了陛下,前天孔祭酒家的夫人,带着他家几个娘子来宫里请安,其中一个还没有许配人家,妾身觉得挺不错的,有模有样,知书达礼,您说给那孽障做个正妻大妇如何?”

    李世民仔细想想才开口说话;

    “好是挺好,不过人家可是圣人的后人,哪能看的上世家的门户?

    人家千多年来只和七十二贤后人通婚的,观音婢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者说了,几年前叔宝亲自出马,去找孔祭酒都没有说成,

    叔宝和孔祭酒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当年孔祭酒连礼物都不收下的,我估摸着悬乎,可不好轻易定论的,我看观音婢你也别开口,人家若还是不同意,岂不是闹得下不来台面?

    那颜家倒是承诺过知节,当年也收了老县男的几十车礼物,我看着似乎能行,他今天不是去颜家做客了吗?

    谁知道是否会提起这茬事儿,以颜家那个老怪物的脾气,一句话就是个定死不变的承诺,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就是不知道会给个嫡亲女,还是给个庶出的,若是给个嫡亲的,到时候做个正妻那是再好不过了。”

    长孙皇后也不敢确定这两家具体什么想法,关键人家太请贵了,世家门阀在人家眼里,可不算多吃香的;

    “陛下,若是颜家只放个庶出的过来,那我儿可不能拿去做正妻的,没得惹了天下人的耻笑,您看要真是颜孔两家都不如人意,又该当如何?”

    李世民听到这里也是头疼不已,谁知道该当如何?他背后已经有了整个李氏二房做后盾,又有秦程两大将军做叔父,要是再给他许配个拿兵权的大将军家的嫡亲女结亲?

    这也太疯狂了,将来谁还治得住他?李世民自己都不敢想下去,这个武将嫡亲女的事儿……

    换个文官吧?太小的看不上眼,也不陪衬,合适的吧都是将来要大用的宰辅级别的人物,这文武要是合并起来,还能有承乾的好日子过?

    “嗯……朕也说不好谁家合适,不过那老县男喜文,我看就别从武将家里安排了吧。”

    长孙皇后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物,自然不会多说,点了点头回应道;

    “陛下和妾身想到一块儿了,妾身也觉得应该找个文官的门户配对儿,陛下您觉得房尚书家的女儿如何?”

    “这个房爱卿的女儿我听说私下里已经有人家了,还是换一家吧。”

    李世民生怕长孙皇后再提杜如晦家,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出来;

    “杜爱卿家的闺女身子骨不太好,我见过一次,看着不好生养的样子,也没什么挑头的。”

    长孙皇后也学着李世民那样揉着额头鬓角;

    “这个有人家了,那个不成的,妾身也是头疼至极,陛下您智慧如海的,要不您给臣妾出个主意,叫他孔祭酒乖乖的把他家那个嫡亲小娘子拿出来,给我儿做个正妻大妇多好。”

    这烫手的山芋李世民也不好接过来,只能尝试着说道;

    “朕也不好强按着孔祭酒,叫他点头同意吧,好在那孽障还有两年的孝期,倒也不着急的,

    要不再等等吧,我好好想想,然后找个机会探探口风,若是孔家真的不同意,我再去找颜爱卿说说,只要颜家那边能给个嫡亲女过来,就不用在孔祭酒这里费劲了。”

    长孙皇后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罢啦,这事儿确实头疼,就按照陛下说的,徐徐图之吧……”

第418章;熟女洗脚妇

    人贩子焦哪能在手下面前丢脸子,眼睛一瞪有些不悦的呵斥;

    “怕什么?就他们几个人,能吓住我义气焦,他再厉害也敌不过人多,一会儿老七那边只要来了帮手,咱们两边一块上就是了,哎呀老七你过来了?”

    白老七对着人贩子焦拱了拱手,咽下去一口吐沫强装镇定;

    “兄长请了。”

    “贤弟不必多礼,有话请讲当面。”

    “兄长,依我看来,一会儿咱们还是要同舟共济的,这陇西来的土包子,不过就是仗着几个有力气的奴仆,出来吓唬人罢啦,

    咱们兄弟若是今天认栽,不出半年咱俩得名头就算彻底毁了,都是混半辈子的人,小弟也不多啰嗦,兄长自己衡量一番长短再做计较不迟。”

    人贩子焦严肃的点点头;

    “贤弟且放宽心,我知道怎么处置,大家都听好了啊,一会儿不用说什么江湖规矩,几个伺候一个,弄翻就是功劳,今天绝对不能叫一群外来的在咱们长安城里撒野,听到没有?”

    看着一群手下跃跃欲试的样子,人贩子焦满意的点点头,鬼不缠白七看着自己这边跟过来的十一人,淋淋拉拉的答应着,不禁皱着眉头,

    他心里也清楚所以也不埋怨,老焦的手下一直靠墙看热闹,事儿到底是没发生在他们自己头上,当然是觉得无所谓了。

    这边自己的手下,可是亲眼看着两个同伴,平日也是生龙活虎的好手,一个回合就被拍出去一个生日不明,

    一脚又踢的另一个半死不活,自己这边剩下的十一个兄弟,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白七狠狠心咬着牙说道;

    “你们不用如此害怕,一会儿咱们那些兄弟来齐整了,五六个伺候他们一个,尽管招呼,打倒一个野人,我重重有赏,今天这买卖宁肯赔钱,也不能陪了脸子,任何人打倒下一个陇西来的,赏钱五贯,我就不信了,还伺候不了他手下那八个泥巴腿子了还?”

    有道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有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贯银钱对这些痞子小喽啰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了,直接刺激的一群人眼睛发红,其中一个恶狠狠的说道;

    “正是如此,他们再厉害也就八个人,咱们何必害怕他们,若是都吓得不敢上前,铁定一个一个被收拾,若是一拥而上,保准能把他们打倒在地。”

    鬼不缠白七爷和人贩子焦都不停的点头赞同,正在此时一个方才还吓的尿裤子的痞子提高了一点声音叫喊着;

    “快看快看,那些野人走了一个,这下好了,就剩下七个了,胜算又再大了一些……”

    不说这边鬼不缠和人贩子焦合计着两拨人马弄在一处,只说那边马四抓着两个孩子回到李钰身边;

    “启禀家主,俺把这俩洗脚的丫头抓回来了,请家主查看。”

    李钰上下打量着面前傻傻的马四郎,要多满意就多满意,那收拢好披头散发的妇人,听得洗脚丫头两个字,灵机一动扑通一声就跪倒在李钰脚边;

    “启禀郎君,我这大闺女今年十三了,可会伺候人的,一定会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她很有眼色不会多吃饭的,求郎君搭救,求郎君发发善心~搭救我们母女脱离苦海,奴家拿命来报……”

    那妇人磕了几个头之后,赶紧又拉着两个闺女一起跪下,两个闺女很懂事,也看出来了这个年龄不大的男童就是主宰她们姐妹命运的贵人,也跟着磕头不止,那马四傻傻的跟着求情;

    “启禀家主,俺看这妇人不像是个歹毒的,不如家主您也收留了吧,要只收她两个闺女,她又没地方吃饭了,肯定要饿肚子的。”

    李钰点了点头,扭身仔细审视着地上的母女三人,这妇人也就是和邹淑仪差不多的年纪,

    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桃子熟透的时候,这女的把她仔细收拾一番,比前世里挂了两三斤白灰在脸上那些主播什么的,至少好看三四倍以上,

    收留了也看着不恶心,若是弄几身行头一换,再香咦子洗的香喷喷的,这身材啧啧啧,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偏瘦,再看那两个突出点,肿胀的吓人,这要是脱光了……不定多勾引人呢……

    这大闺女长得和这妇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乎还要更高两筹,要是吃上几年饱饭,再教些规矩立马就是个贴心的知己人儿……难怪那鹰钩鼻只卖小的不舍得卖大的。

    只是今年才十三未免有些太小了,要是等自己成男的时候,阿耶正好孝满,这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可正是嫩的能掐出水的时候,现在就比自己高一头了,再过几年妥妥的大长腿一枚,到时候来个鬼子扛枪……不知味道如何……

    迎香看着李钰不接话,地上三个母女,跪着茫然无措,就忍不住小声提醒了起来;

    “郎君,您可是看不上眼这妇人,照奴婢看,洗干净,换了好衣裳,应该还是好面容……”

    “嗯?哦!好,你说的都对可以进行。”

    李钰咽下去两口吐沫,他只在心里幻想了,哪听到迎香说的什么,赶紧不着痕迹的又问了一遍;

    “娘子你方才的安排不错,可再说一遍我听听。”

    “是郎君。郎君容禀,奴婢觉得这妇人的面容说得过去,若是仔细收拾打扮一下,过得去眼,再穿两件上等料子,说是二十多的也没人诧异,又懂规矩,何况看着挺面善,不像是歹毒之人,请郎君定夺。”

    地上的妇人听到接二连三有人给他说情,感激的不行,又听这戴着银钗的娘子说自己面善,心里暖暖的赶紧把逃难路上的事儿说了一些好听的;

    “多谢大兄弟和这位娘子替我们说情,启禀郎君,奴家真是个心善的,从来没有坑过谁,逃难的时候,我们娘三个还一起给饿死路边的两个老人,埋葬了,好人家的儿女,总以行善为主的,请郎君明查。”

    李钰听到这妇人如此行善,不由得肃然起敬;

    “先起来说话,我这里没有下跪的规矩,不兴这些的。”

    “是,这……”

    那妇人看着李钰没有明说收留他们的意思,有些犹豫不定是否要站起来说话,迎香也是个穷苦出身的,对这可怜女人很是同情,出口温言相劝;

    “这位娘子,你不妨起来再说,我家郎君生性善良,又宅心仁厚,见不得苦难人在眼前,你站起来仔细说清是何来路,我家郎君也不会看着你们母女,在今日被强人分离东西的。”

    “是,奴家知道了,多谢娘子安慰。”

    李钰看着起来的妇人,扭头吩咐马四;

    “去吧你兄弟十九叫回来吧。”

    “可是家主,您让他看着那个手腕流血的呢,不看了?那家伙公然挑衅家住的威严,难道就放过他了?”

    “当什么?我那个嘴角说放过他了,当时我说任何人敢再动她们娘三个就是与我为敌,那混账东西还要下手,他打的不是这妇人,他打的是我李氏二房的脸面,岂能绕过他,你去把他双手双脚全部打残,叫你兄弟回来。”

    “是家主。”

    马四一说打人就高兴的嘶哑咧嘴,接了命令扭头就走,所有人都像没看见一样,只有那站起来的妇人,听得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的搂着两个闺女。

    李钰吩咐完马四,又扭过面前的妇人平静的说道;

    “你这两个女儿,如今已经安全的站在这里了,再没有人能来用强,你可以放心说话了吧?

    你且说明白你的来路,另外还有一事,你们母女三人与那叫什么老七的,到底是什么瓜葛与路数?

    你说清楚了,我也好琢磨一番,倘若你是真的受苦受难,是个可怜样的,我方才已经安排下人回去,取那两百四十贯银钱了,

    我向来说得出做得到,既然来的时候开口许诺过得,当然一个大钱都不会少他老七,若是你真的是人家的妻妾,也只能另外找人说和此事了。

    毕竟正经妻妾可不能胡来,大唐的律法我也不能视若无睹,别人的家事我更不好霸王硬上弓,去随意的插手。”

    迎香生怕这妇人撒谎隐瞒,导致自家郎君不喜在撒手而去,赶紧又出声提醒起来;

    “娘子你回话的时候,可要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明白,千万莫要说谎,我家郎君可是很讨厌撒谎的人和事儿,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即可。

    特别是你们和那个对我家郎君说话不敬重的什么老七,与他有哪些往来,何时认识,何时纠缠在一起的,一个字都不要隐瞒,这关系到你们娘三个的将来,你可知晓轻重乎?”

    那妇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娘子放心,小妇人一定会句句属实,不敢胡乱编排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即便郎君不救我们母女,我也不会多说一句子虚乌有的事情!”

    李钰满意的看着那妇人;

    “很好,瓜清水白,恩怨分明,我要的就是你这种性格!”

第415章;俺活撕了他……

    那地上的妇人本来也知道,这白七是很有些本事能耐的,很少有人敢来招惹的起他,待她得知要卖掉他小闺女的时候,她疯了一样带着两个闺女逃命。

    奈何这里是人家的天下,还没跑出几十米就被追上在堵在这胡同里,哭喊了半天都没有任何人敢出来多管闲事,可想而知这白七的名头不是一般的大!

    附近的邻居街坊们,都是能躲就躲,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装聋作哑,生怕被牵连进来,惹了祸事。

    总算有个路过的来想要救她,这妇人立马就把李钰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的,待到看着李钰的样子,一脸的善相,天真无邪中透漏着她没见过的威严,

    再看看这小郎君身边跟着的一群侍女,个个都是绸缎一身,其中三个侍女更是穿的拔尖,头上插着很粗的银钗,依着打扮也最是讲究,比这白七的正妻大妇穿的还要排场了许多,相貌上也都是个顶个的上等姿色,

    八个奴仆高大威猛,把那小郎君紧紧护住在圈子里头,这妇人心里断定,这小郎君绝非是那等闲之辈,应该能救她娘们三个脱离苦海!

    待听到这小郎君说,要花两百四十贯的天价~把她们娘几个买回去,地上还被按着的妇人,心里一百个愿意,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上苍,这白七见好就收把她们卖给这郎君吧!

    卖给了这一脸和善的有钱人家,自己两个闺女也能吃饱饭了,以后也能穿那群侍女穿的那种好衣裳了,也能戴那种小筷子般粗的银钗了……

    待听到那郎君说,和程大魔王认识还是亲戚,那妇人心里很开心,她逃难来长安城一年多,当然知道那程大魔王并不是坏人。

    正好相反,人家还是个十分高贵的大将军,这小郎君说是他叔父,地上的妇人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下来,她知道只要求得这贵人出手相助,今天自己母女三人非但不是祸事,反而有机会要去这种大家里享福的!

    老天真是有眼,自己吃尽了苦头,流浪千里从中原之地逃难过来,可是即便数次都要饿死路边,也没有做过一件坏良心的事儿,

    路上碰到过一对儿老年夫妇死在路上,他们娘三个还亲自动手,给挖了土坑埋葬,她当时就知道,这种善事一定能感动上天的,还真是善有善报,这刚来了祸事就立马有贵人出场搭救!

    果不其然真的来了好事儿,这妇人一点也不怀疑这小郎君说谎,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郎君说的一定是真的,即便后来那郎君说认识至尊,她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

    李钰看着哈哈大笑的人群,有些不耐烦了,脸色不悦的说道;

    “废话少说,那妇人,你且仔细道来,你遇到的一切,还有和他们是何关系,不得有一句瞎话,否则我扭头就走,再也不管你的闲事。”

    地上的妇人流着眼泪,狠狠地点了点头,忽然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一点三个男子的手臂,换了个姿势变成朝着李钰跪在地上,抓着她的三个男子以为她想逃跑,重新把她按倒在地上。

    李钰看着那地上可怜的妇人,面无表情冷到了极点,嘴里再次出声;

    “你心里对我敬重就好,不必那些虚礼,说吧!”

    地上的妇人也不顾白七冷笑的表情和眼神,仔细将她的事情一一说来;

    “启禀小郎君得知,奴家……”

    那妇人一句话没说完,这边的迎香就立马呵斥了起来;

    “把你嘴里的小字去掉再来回话,我家郎君尊贵无比,岂能任由你个妇人胡乱称呼!”

    那重新被按倒在地的妇人,挣扎着回答;

    “是,娘子教训的是,奴家记住了……”

    “呦呵,看见没白老七,人家架子大着呢,你可要看仔细了,别阴沟里翻船,死在不知名的人手里。”

    “焦兄且放宽心,今日这桩买卖一定要叫你做成的,我就不信了,黄土高坡来的外乡人,也想在长安城里撒野?

    我白老七的名头,虽然比不过那混世魔王,可这鬼不缠的称号,也不是白白得来一场的,就是这贱货能说的枯木逢春,舌绽莲花,又能怎滴?我们兄弟十五个也不是好惹的。”

    那鹰钩鼻说完,有些信心不足的看看李钰这边,人家那边虽说成男只有八个,可是面对自己一群人,再加上人贩子焦的一群人马,竟然没有一个露出害怕表情的!当真是奇怪至极?

    便是那一群侍女都掐着腰,瞪着眼睛,看来这些边塞之地的土包子,个个都是人傻胆子大,不行!我得再叫些人马过来,万一打不过他们八个多难堪?

    亮过了自己鬼不缠的名号,鹰钩鼻白老七,扭头看着一个手下;

    “去,把孩子们都叫来,被欺负到家门口了,他们还要在家里挺尸吗?”

    那被点名的闲汉,快速点了点头,飞奔而去,这边迎香担心的凑上前来;

    “郎君,要不咱们也立刻派人回去,大将军府里还有家生子奴仆几十个,全部都叫过来,奴婢怕一会儿这些浑人伤了您尊贵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李钰摇了摇头,看着身边的马十九兄弟两个,笑着问道;

    “他们若是想要过来伤我,你们这些家生子要如何应付?”

    马十九的兄长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回话;

    “回家主的话,哪个敢对家主不敬,俺活撕了他。”

    马十九自从在仓部司里说了大话,说自己能抗动一石再小半的谷子走路,这两天睡觉心里都不踏实,生怕家主哪天来亲自印证,然后自己就要因为说瞎话被赶回家去了。

    这两天马十九天天按照家主指点过得那些,吃羊肉,喝羊奶,还模仿着见过的大牛,阿贵那两个贴身跟班,趴在地上用两个手臂支撑身体,

    爬下再起来,再趴下再起来,他也不会数多少数,反正每次都做到手臂做不动了再起来,还好家里的厨房从来不禁止下人吃喝多少的。

    特别是家主身边跟随保护的人,哪一顿要是吃的少了,厨房里的二管事大厨,就不高兴要骂人的……

第414章;信不信我挖了你的舌头

    李钰听了那呼叫解释的女孩的话,又扭转了身子停留下来,不等他们两人商量好价钱就直接开口打断;

    “先把他们娘三个放开,你们如此多的人围着她们,还怕跑了不成?”

    李钰说完又上前几步,与对面两大群人就隔着十几步遥想对望,盯着那鹰钩鼻男人的脸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又冰冷的像是九幽黄泉的来音;

    “今日之事,倘若真是你的妻妾儿小,便一切都好说,你自卖你的妻儿,与我也毫不相干,我无非就是个过路的生人,继续赶路就是,

    若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有一点假,我就扯出你的舌头,拿去喂我的牛牛和黄皮。”

    李钰嘴里的牛牛和黄皮,可不是耕地的黄牛,也不是养的黄鼠狼,而是李家庄子里那粮仓大院,

    按照李钰的交代,把那些最强壮的猎狗配对儿走窝之后,出生的六七窝猎狗崽子,禀报了李钰,叫他去亲自挑选的几只最强壮的小奶狗。

    李钰挑选出来六只最强壮的,养了起来,其中一只个头最大的黑色猎狗,李钰给起名叫做牛牛,还有个土黄色的拔尖儿大种,李钰给起名叫做黄皮。

    这两只都是个头最大,长的最快的种,这次来长安城,李钰把那两只壮实的小狗崽子也跟着抱来了大将军府里,秦怀道最是喜欢,看见两个可爱的小狗,高兴的手舞足蹈,每天都要和两个小狗玩耍的,连睡觉都要放在榻上的。

    李钰身边的八个家生子奴仆,进胡同口里的时候,就把胡同里二十多个成年男子仔细的看过了一遍。

    虽然对方两拨人马不少,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个之多,可这些陇西基因的家生子奴仆,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好勇斗狠,和不服输的劲头,

    压根儿就没把这群闲汉放在眼里,他们非常自信要是真打杀起来,绝对能把这些闲汉痞子全部放到在地,一个都不会叫他们逃跑了去。

    别的不说,就这领头的马十九兄弟两个,若是惹毛了发起疯来,他们俩就能把这些人给揍的满地找牙,

    特别是那马十九的兄长马老四,可不是一般人,在李家庄那是数一数二的力气大,能背两石粟米正常走路,一只手便能把一袋六十斤的谷子举起来到头顶上,且还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他那两个巴掌跟大猫的爪子一般厚实,要是挨瓷实了,一下就能把一个人打昏死过去,虽然不怕这两群痞子,不过八个壮奴家生子,还是谨慎小心的护在李钰身边,

    生怕家主被哪个不开眼的碰上一指头,可是大大的不妥,到时候,就是把他们这些痞子全部打死也晚了,他们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可不能被侮辱了,更不能丢了丝毫的脸面!

    所以李钰往前走那几步,前头的马十九兄弟俩,和另一个同伴,三个人紧紧的贴在李钰的身边,瞪着眼睛看着距离李钰最近的那几个闲汉,

    只要谁敢上来动一下,立马就是往死里弄的结果,马十九三个人浑身抱劲儿,一刻都不放松,狼一样的警惕。

    李钰和三个奴仆靠近的瞬间,那鹰钩鼻男人的手下人群里,立马也上来了四五个最忠心的,

    鹰钩鼻男人看着几个手下贴上来,这才放松了心神,对李钰的那些大话,仿佛就是没听见一样的不屑一顾;

    “呦呵!好大的口气,面生的紧纳,还未请教尊下祖籍何处,哪方人士,竟然开口便是如此狂妄的言语?”

    那鹰钩鼻嘴里说的挺客气,可是脸上却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

    李钰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祖籍陇西,今日出来拜访友人。”

    那鹰钩鼻男人方才还多少有些发怵的心情,听了李钰是陇西人,明显的一愣,再看看李钰身边的八个随从下人,果然就是陇西人那种体型~全是身高马大。

    鹰钩鼻男人只愣了片刻,就回过神来哈哈大笑;

    “我当是哪家大户的郎君出来,却原来是那黄土之地过来的土包子一群,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哎呀笑死我了。

    焦兄,这长安城里,几时间连黄土之地的土包子,也敢来施展威风了,真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既然这样,我就放开他们娘三个,说上几句又有何妨,我看你能奈我何?”

    那带着十几个闲汉的人贩子,起初也是有些紧张的,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郎君,走路之间不急不慢,看到他们二十多人,一点也不惧怕,还敢上来多管闲事,明显是见过阵仗的大户里出身。

    又穿的绫罗绸缎上下,带着侍女奴仆一群,那人贩子焦,方才还在心里小心琢磨着,这小郎君估计来头非是一般,可别没问清楚就给得罪了!

    万一是哪个世家大户,自己可要平白的惹出祸事来,没想到白老七这么随口一问,对方的底子竟然是陇西来的土包子……

    人贩子焦,大大的放心下来,又重新靠在了胡同里的墙上,与旁边几个手下有说有笑起来。

    外地来的就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了,便是有几个钱,有些背景又能如何,猛龙还不过江呢,强龙不压地头蛇,怕他个外来人什么?

    鹰钩鼻身边的一群手下,听说是千里之外的他乡人,便彻底放下心来,在鹰钩鼻的眼神示意下,松开了捂住那妇人的手,地上的妇人刚被解放了嘴巴,又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郎君救命,郎君救命呀,小妇人非是他的妻妾,我这两个闺女更是良民户籍,囫囵个儿的自由之身,

    吃他一些粮食不假,可我闺女也是有天天干活的,绝对没有白吃一场,请郎君行行好,救救我两个闺女,小妇人就是拿命换,都愿意的……”

    李钰点点头沉声问道;

    “你且说个详细出来,若是真有冤情,自然会有大唐的律法,为你们娘几个来主持公道,你和你这两个小闺女,我就出手相救,

    若真是人家的妻妾家人,我也不好胡乱出手的,毕竟都是你们的家事,外人就想要插手?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鹰钩鼻男人冷哼一声奸笑着开口;

    “说啊,老子也想看看你这贱货能说个什么花样出来,说到天边你也是我花了银钱聘礼,弄进门的妾室,这两个小的也是我的继女,这是铁的事实。

    且我白七也不是吃素的,随便一个外来人就想指手画脚,插手长安城里的杂事不成?

    你这贱人就别痴心妄想了,这长安城里可不是随便谁都能乱来一气的,你指望随便来个外乡人,就能救你脱离苦海不成,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贱货?

    平日里你装的清高无比,我也总是依着你的意思,如今我的耐性都被你磨光了得,等会卖了你的闺女,再把你捆绑起来,尝遍你的味道瞅瞅到底美不美?

    你要是好好伺候我还罢啦,总归我府里能给你养老一场的,也不缺你一个的谷梁,要是叫我一个不满意,把你也卖出去伺候客人,我看看你还能有多高贵,哼!吊着老子胃口几个月了,今夜等老子玩了你的身子,也叫兄弟们爽快爽快,哈哈哈哈……”

    那鹰钩鼻狂妄的说完,又扭头斜着眼睛看着李钰这边的一行人;

    “有些人想要逞英雄,装门脸也至少在自己心里琢磨琢磨,能不能拿得下来,掂量一下自己,觉得拿得出手镇得住场面,再来充好汉不迟!

    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那黄土高坡之地,你自家门口想怎么就怎么,来了长安城,是条龙也得趴下,是头虎也得卧着安生一点,还真当自己是那混世魔王程咬金了,什么闲事都敢管?”

    白七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说完,立马惹来一群哄堂大笑,那靠在墙上的人贩子焦,忍不住调笑起来;

    “哎!我说白老七,你还别说,万一真是有能耐有来头的呢?你没听人家刚才说的话吗,人家可是来长安城里访友的,保不准,还真就是访的那程大魔王也难说,

    到时候,你得罪了程大魔王的亲戚好友,可是大大的不妙,恐怕你身家性命都难保的。”

    两群闲汉听了两个领头,轻松至极的调戏话语,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只有李钰这边的人马,全是怒容相向,

    李钰的八个家生子奴仆,尽管很是不高兴,可是李氏二房的规矩十分严谨,家主都没有多说话,他们哪能胡乱接口?

    迎香想要辩解几句,我们正好就是那程大将军的亲人,却没有得到李钰的点头同意,只能站在李钰的身后,瞪着眼睛掐着腰。

    李钰依然是面无表情,见他们提起大魔王的名头,似乎是颇有些害怕的,就想着若是抬出大魔王的名头,不用闹事儿就能把风波平息,也是再好不过的事结局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巧了,程大将军正好就是我的叔父,不如这样吧,叫这妇人把话说完,咱们先理论一番,

    若真是你的妾室,你不想要了,我出钱买下来就是,你无非就是想要换钱吗,别人出二十贯,我给你两百贯,把他们娘三个买下来,怎样?这价钱应该不低了吧?”

    李钰这一番话说完,那鹰钩鼻白老七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真是胆大包天,倒也聪明的很,知道和那混世魔王攀上亲戚来压我!

    不错,我白七虽然也有些能耐,不过和那混世魔王一比,确实还有些不足之处,不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把我们长安城里的人都当傻子不成?

    我们随口一说那混世魔王,你就说是你叔父,那我要是再顺口提上一提,当今的至尊,你是不是也要说和至尊见过几面,说过几次话?

    那要是我再提了当今的皇后殿下,你这外乡来的土包子,是不是还要说那皇后殿下是你的娘娘?”

    李钰风平浪静的接了几句;

    “你猜测的很对,陛下我确实见过许多面,当今的皇后殿下,我也确实叫的是娘娘。”

    李钰这话说还没说完,对方二三十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其中几个笑的眼泪都呛出来许多,还有几个笑的扶着墙,眼看着一会儿就要笑翻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那人贩子焦本来听李钰要出两百多贯的傻逼价钱,来和他抢生意,立马就一脸的不高兴,

    正要准备发火,却没想到李钰顺杆子往上直爬,一会儿说认识皇帝陛下,还说过几次话,见过几次面,

    一会儿又说自己问当今的皇后殿下叫娘娘,直笑的那人贩子焦浑身发抖,一只手扶着自己身边手下人的肩膀,另外一只手里的瓜子儿,也随着颤抖的身子,撒落在地上许多……

第435章;太原王氏紧急聚会

    太原王氏二房的嫡亲长子王庭,今日邀请了王氏上下八房的人马,到自己的府里聚会,想要商讨一下如何对待朝廷售卖烈酒的事情。

    太原王氏上中下一共有八房,都算挺给面子,包括已经参与进去售卖烈酒的那三房,也派人如约而至。

    这王庭是个火爆脾气,嫡亲大子被李钰当街打成了废人,一直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的,接连找了十几个医术高超的能人,回来救治那个惹是生非的畜生,请回来的先生每次离开的时候都是摇头叹息。

    许多人都安慰他,把重点放在次子的身上培养吧,言外之意这个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官司打到太和殿上,又被皇帝给压了下去,更加烦躁的不行,回家又看到那个废物整天在榻上拉尿,吃喝,气就不打一处来。

    终于有一次听够了那废物的话,王庭心一横,觉得与其让他这般窝囊的活下去,还不如早死早安生,吩咐身边的得力手下,买了苦药,让他沉睡过去,泪流满面的看着下人,送他归了地府。

    找了块好地将那废物安葬了下去,对外声称他自己断了气息,可是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家人,更是瞒不住自己的内心。

    老家的阿耶正巧去岁来长安城里过年,不见了溺爱二十年的大孙子,逼问之下才知道了结局,二房的族长,那王庭的老阿耶,一句话没说,狠狠把王庭抽了一巴掌,扭头又回了太原老家。

    至此这笔杀子之仇,王庭就全部计算到了李钰的头上,作为二房族长继承人的王庭,实际上早就掌控了王氏二房的一切,族长阿耶已经不问事多年了,一切都交给了这嫡亲大子处置。

    王庭当然不会选择参加售卖白酒的事情了,王氏家族像其他家族一样的情况,上三房一直是紧密联合共进同退的,王庭两封书信回去,分别叫人带给了大房和三房族长叔父,

    上三房便统一了意见,全部都对白酒售卖的事情嗤之以鼻,不假辞色,唯独王氏的,四房,七房,和八房,这三房做的最大的买卖就是浊酒,死活也绕不过去的,只能跟着朝廷走下去……

    此时王庭的正堂里坐满了各色人等,老老少少,王庭现在正堂中间,朝着大家拱手为礼,做礼做了一个圆圈;

    “诸位,今日我太原王氏,一共八房的老少聚会在这里,是在下带头发起的,先多谢各位族老,和诸位族兄弟们给了我脸面过来。

    已经参与了白酒收买的三房,我也知道你们的苦衷,都是以酒为生的,若是不参与进去,只能关门大吉了,是以我也不去埋怨。

    大家各有各的路要走下去,不过在下这里提醒一句给诸位族人,特别是没有参与进去的五房老少爷们儿,一旦参与进去就要被朝廷牵着鼻子走的,了不得不防啊。

    我已经打探清楚了,过了这几天售卖结束,就要开那个什么招商大会,到时候天下各郡,县,州,道,都要被逐一买卖出去的。

    皆时,你出钱就能在买来的地盘上售卖烈酒,你出钱去买可是依然不得路子,还是死胡同一条,可能有许多族人心里也想过,那就买吧,诸位族人有没有想过,多少银钱绢帛要扔进去?

    去岁他们一帮子文武大臣,每家拿出几十万贯,来倒腾这些白酒的事情,如今听说又要去不自量力开通汉时的丝绸之路,哼哼,丝绸之路打通那是倾汉时天下之力才勉强完成的,

    凭他们几十家的力量和皇家一起,就痴心妄想再次开通古路?各位想象一下是否有可行之处?成功的机会又有多少?将来又能能维持多久?

    这里需要大量的银钱,绢帛往里头砸进去的,他们没钱了,朝廷也没钱了,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诸位心里都是清楚明白的,非是在下信口开河。

    如今他们没钱使用了,就想出这个办法,来嫁接到五姓七望这些世家,和那些沉淀下来的豪门大户头上,过几天那个招商会,恐怕就是宰羊的场面,到时候大家几十万,几百万贯的扔进去,又得多久才能捞回来本钱?

    都想挣钱我也知道,可是天下的买卖就真的只剩下这白酒一事了吗,我看未必吧,几百万贯不论扔到哪个行当里头,不能赚些银钱回来?

    何必非要去冒那个不必要的惊险,还要被皇家掐住咽喉要处,将来他李氏二房,好好的酿造白酒还罢啦,无非十年捞不回来,就二十年,三十年,总归要捞回来的,

    若是在本钱没有捞回来的时候,再出个什么变故……请问诸位,银钱也已经扔进去了,除了被继续牵着鼻子走下去之外,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

    孰轻孰重诸位族人心里也仔细揣摩一番,都在心里考量考量,我说的是否在理,再做定夺也不迟。”

    今日太原王氏大房派来参加聚会的是,大房的九族老王启,和王圭的次子王坦,这王坦和李钰也是个死对头,

    手下总揽生意买卖的光头,先是被李钰打断双腿,后来在家里榻上修养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被江湖上不知名的剑客割断了脖子。

    结果光头的那些手下,都做了鸟兽散,又重新去找了东家,王坦的黑暗生意彻底崩溃,

    又因此被自家阿耶知道了他背地里的黑手买卖,执行了家法,把他打个半死不活,躺着修养了三个多月,才能下地走路。

    买卖也没了,又被阿耶打死了半条命去,王坦却不思考自己的过错之处,反而把原因找到了李钰身上,恨不得吃了李钰的肉,喝了李钰的血。

    这白酒的售卖一事,如果和李钰没有关系,他王坦自然是不会参与进来任何意见的,但是这白酒是李钰酿造出来的,立马就招惹了他无限的激情热火。

    前头一段日子,他不停的往清河崔氏的大房次子崔旺家里跑,就是想要组织更多的五姓七望,站出来阻止李钰的买卖扩大,

    也确实收到了效果,许多大户正在左右摇摆的时候,听了那次聚会的事儿,都选择了隔岸观火,有的甚至直接回了老家,不再参与进来。

    本来想要再组织一次长安城里的五姓七望门户聚会,结果那崔旺的长安主事大权,被老家开了祠堂给拿个干净。

    改由他大兄崔广接任,听说昨天那崔大就趾高气昂的带着百多人马进了长安,如今崔旺没了话语权不说,还要面临族长继承人身份被夺的危机,自身都是一屁股屎,也就没了精力和兴趣,来管白酒售卖的事儿了。

    王坦一直注意着自家大房的动静,看是九叔来代表大房与会,他又和九族老来往甚密,直接就紧跟着过来王庭这里,想要找准机会好好添油加醋一番。

    听得王庭的话音落地,王坦立马在座位上站了起来;

    “诸位族老,族叔父们,庭叔父所说,我以为不无道理的,我私下里也打听过几次,听说那一郡之城的售卖权,就要在百万贯上下,请问族老闷这何年何月才能赚回本钱,正如庭叔父所言,若是半路上再出新事,咱们参与进去之后又该何去何从?

    恐怕将来一旦上了人家的船,不太好下来的,还请族翁与族叔们仔细斟酌小心考量,莫要做那冲动的决定。”

    大房的九族老王启也跟着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错,庭弟说的没错,又不是只剩下了白酒的买卖可做,不卖烈酒,咱们可以卖别的吗,布匹,绸缎,粮食谷子,当铺,车马行,哪一样不能做,非要赖在这上头不活了?

    我们大房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处酒铺子的,如今大族长直接就叫我们改成了绸缎铺子,你们其他几房若是不听忠言逆耳的劝告,将来吃了亏……可别来我大房里诉苦。”

    这三人说完开场白,整个正堂里立马开始议论起来,三三两两的互相交头接耳交换意见,还有太原王氏的分支门户十几大家,分坐两边的角落里,这边王氏四房的三族老王坪站了起来,愁眉苦脸的说道;

    “诸位族人也都知道,我们四房和七八两房一样,几百年来一直做的浊酒买卖,做的也是很大,对其他行当很少有涉猎的,如今那五粮液一出,比最上等的浊酒,价钱低了近半不说,个中滋味也提升了十倍不止,

    先不说他李氏酿造的烈酒的好赖,也不说将来能有多少利头,只说我们四房若是忽然之间什么买卖也不做,难道叫我们坐吃山空不成?

    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皇家走下去了,可不是我们四房不顾及上三房的想法,也不是不想跟着你们走下去,皆因我们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还请诸位族人,多多谅解了。”

    四房三族老王坪说完,抱着双手朝着正堂里的四房,转了一个大圈,礼节十分到位,也简单说明了情况,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四房的族老简单说明了之后,七八两房也陆续有人站了起来,说法和四房如出一辙,大家也知道这三房是以酒为生的,所以都没怎么说话,个别族人还说了几句,不打紧的话,安慰这三房的几个族老不要多想。

    没有参加过的其他房里,基本都保持着和大族长的大房一样的态度,充分说明太原王氏的号召力多强大。

    即便是参与进去的三房族老也是心里不太踏实的,互相探讨着将来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半路卡壳,再冒出新鲜古怪的事情横生枝节。

    王庭和王坦互相对望了一眼,两人对王氏族人的凝聚力非常满意,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王坦看着忧心忡忡的四房七房八房的几个族老,忍不住出声相劝;

    “几位兄长也莫要太过担心,朝廷弄出这等事情,咱们王氏总要去趟趟浑水看看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的,诸位族人已经参与了进去,整好给王氏查看明白,他们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后买卖郡县售酒权的时候,兄长们这三房,也不要购买太多,免得将来泥足深陷,不好处置,可灵活运用,进可攻退可守,保留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之棋,切不可把所有身价都扔进去,将来出现变故,就后悔莫及了。”

    还是那四房的族老率先说话;

    “庭弟所说很有道理,昨天我们四房还在商讨此事,我的意见就是这般,和庭弟想的不差一点,

    我家族长也同意族老们的看法,更是与大族长通过了书信,不敢贸然行事,到时候看情况行事,大族长那边也有回音传来,同意我们四房,为王氏做个马前卒,若是将来真的被陷进去太深,大族长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王坦又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族叔不必担心,既然大族长都同意了你们三房去试试路子,那就放心的参与进去,只要不是把全部身家丢进去,留着后路,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即便将来他们李氏二房,又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太原王氏上下八房抱团在一起,定会给族叔们的三房,想个完全的应对之法,不可能看着自己的族人出事,而无动于衷的。”

    王坦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正大光明至极,惹的许多王氏族人点头赞同,许多人都夸王坦懂事了许多,和以前大不一样,夸的王坦心里美滋滋的四处行礼。

    两边角落里的王氏分支,倒是有几家想要参与进去赚些银钱的,可是看到这种局面,都不敢表露出来。

    人家四房和七八两房,都是经过大族长点头同意的,即便将来出了事情,也有王氏的大族长统筹一切做后援。

    他们这些分支哪有这种待遇,一旦后边出了事情,恐怕就得自己家里独自承受了,哪敢胡乱作为,几家想说话的都咽了下去,热情的联络着族人之间的亲情,把白酒售卖的事情抛之脑后。

    太原王氏今天的聚会,很是成功彼此之间互通有无,可不是一盘散沙,所有人都很满意,热情洋溢的交流着,探讨着,诉说着族人之间的血脉之情……

第420章;可怜还是狡猾?不可说

    迎香本来听着很舒服,但是听到这梁二最后说要全部打死,立马瞪着杏眼,轻声呵斥;

    “打死什么,你把这许多人都打死在青天白日里,郎君如何去交代?你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这得给郎君带来多少麻烦?

    还有,我可有问你什么了,你就抢着来说话,你哪里学的规矩?

    你们梁家可是咱们李氏二房家生子十九姓氏里头很大的门户,就没有教你规矩吗,今日你的吃食不准再用,饿你两顿也长个记性,下次你再来无礼我就禀告李忠大管事,记住没有?”

    那梁二本来就不会说话,情急之下更是说不成个一二三,这下好了,只一句话今天就不叫吃饭了,垂头丧气的抱着手;

    “是韩管事,小人记住了。”

    那梁大胆眼看就能请命出去,好好去耍耍威风,又被自己兄弟给搅黄了,眼睛喷火的看着兄弟,又想到兄弟本来就不会说话的事来,且又不是故意搅黄,最后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

    迎香看着唉声叹气的梁家兄弟,又出声安慰;

    “你俩也不要如此这般,那白七的那些帮手,狗腿子一会儿就来,今日必定有你们兄弟施展拳脚的地方,若是你俩个没人的时候牛气吹的不小,上了场却敌不过人家,护不住家主,到时候……可就真要请出李氏族牌了。”

    这次梁大胆聪明了,生怕自家兄弟再胡乱说话,赶紧横了一步挡着自己的兄弟,行礼回话;

    “韩管事放心,来多少人也不怕他们的,我兄弟二人誓死都要护住家主不掉一根头发。”

    李钰在一旁听着自己的奴仆如此有种,忍不住就顺嘴夸奖一句;

    “不错不错,到底是我李氏二房十九大姓出身,有种气!”

    李钰的话夸的梁家兄弟心里美滋滋的,正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惨叫;

    “啊……”

    一声未停又是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午时的长空;

    “啊……”

    原来是方才那马老四,离开这里去了马十九看守那个手腕流血的痞子旁边,马十九还在忠心耿耿的执行着族长的命令,也不管那白七手下其他旁人,

    只两手掐腰,铁塔一般的把那痞子一个人,堵在墙角里许久,坚决不让这家伙跑出视线,马老四过来之后也不说话,只一把就推开了自家兄弟;

    “十九,俺就不放心你办事儿的,总怕你干不好,没想到今天你做的不错,没叫这家伙逃脱,不过,你也不必浪费时间了,家主叫我来找你回去那边里。”

    “可是兄长,方才族长叫我看住这人的,我不能乱走,要不然他跑开了,我找谁去,不好交差的。”

    那痞子只面对马十九一个大汉,早就软泥巴一样瘫痪在地上多时了,本来一个就够他呛了,这会儿又来一个瘟神,顿时屎尿齐流,爬在地上求饶;

    “好汉饶命,两位好汉饶命啊!”

    马老四嘴里不耐烦的嘀咕着;

    “看什么看,不用看了,族长叫俺把他的手脚打断,然后咱们就回去保护族长……”

    那痞子听了这话亡魂皆冒,一身冷汗,他刚才趴在地上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胸口一层黑毛的野人大个子,一巴掌就把付大郎拍飞出去七八步,这会还在那边不知生死?

    三五脚下去就把那付旭,付老八踢的口吐鲜血,两个同伴~半死不活还在眼前不远处的地上,一东一西躺着挺尸,

    这会又要来打断自己手脚,还他娘的说的轻松至极,又煞有其事,这痞子如何不怕?赶紧继续求饶;

    “好汉们饶命,可别因为小人个瘪三,脏了好汉们的双手,好汉饶命……”

    马老四本来就性子憨直,也不会拐弯抹角,谁跟他说话多了,他就弄不大清楚意思,

    所以他向来不和生人多说一句的,除了李氏五个庄子里的自己人,他从小到大都没和外人说过一句闲话,今日已经说的够多了!

    这会儿也不去和地上的痞子啰嗦,直接弯腰俯身,抓住那痞子的一条胳膊,用力一掰,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正在求饶的痞子,那惨痛的呼叫声冲天而起。

    “好汉饶命,好汉~啊……”

    马老四像是杀鸡宰鸭子一般,不等那痞子昏死过去,直接又抓住他另一只胳膊提溜过来,摆周正了位置,两手发力,重复施行一次,

    那痞子嘿社会的两只手臂弯曲处,森森的白骨露出一大截来,地上的痞子又惨叫了一声,这才彻底晕死过去。

    十几步外的鬼不缠白老七正在和人贩子焦商量,安排一会儿怎么对付李钰的六个手下,

    看着李钰那边再走一个壮男,两人的手下都整齐的长出了一口气,走的越多越好,最好再走几个,一会儿兄弟们来个整齐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乱棍打死这俩野人,看他们还如何嚣张跋扈?

    人贩子焦这边的手下还没觉得如何,鬼不缠白七的手下人马,刚被那五贯银钱提起来的士气,又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剩下的十一个无赖,看着十步之外那同伴露出来一截带血的骨头茬子,个个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害怕到了极点,也都做好了打算,一会儿就是自己这边兄弟都来了,也不能冲到前头去,只管大声的呦呵,小心靠后才是上策。

    自己这种体型要是被那野人抓住在手里,这长安城立马又要多一个废物出来了,可得多看形势,再做决定,倘若众家兄弟将那几个野人打倒在地,一定要快速的上去表现忠心,倘若是情况不对……靠在后头也方便能及时逃跑……

    这边正在李钰身边站着的妇人王素谨听到不远处的惨叫声,浑身直哆嗦,还好只有两声,就没了动静,那种声音听得她头皮发麻,

    尽管那叫声的主人,刚才还在欺负她,她心里也有想过,叫老天爷狠狠地收拾这些王八犊子,可是终究是妇人心善,又是个胆子不大的,听到凄厉的惨叫声~王素谨两只手都在打颤。

    “你不用害怕,任何人做事都有代价,或者说做任何事都有果报,你在难处时还能一心向善,埋葬不认识的两个老人,苍天便叫我今日出现,搭救你脱离苦海。

    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任何人再动你一指头就是和我为敌,那家伙非要尝试一下来挑战我的权威,那他就要承担这废人一生的果报,这一饮一啄都是定数,只怪他不机灵,还能怪谁?”

    再说了,他们平日欺负良民百姓把穷苦逃难人家的女儿变卖的时候,可曾考虑别人的感受,他们可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就去欺负弱小,我就能仗着身份高贵将他们打成废人,别看我今日只带了八个仆人,照样叫他们有来无回,

    前世今生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败坏道德横行不法,仗势欺人的痞子,无赖,人渣,所以今日~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人人都要变成废人,我才能安心的去用昼食。

    此举也算是为长安城里的医馆,药铺多弄一些进项,如此一来朝廷还能多一些税收,长安城从此又少了许多恶霸,如此既可解我心头之恨,又能增加朝廷和药铺的进账,百姓们还能举手称赞,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四方皆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之?”

    王素谨听这小郎君把欺负恶霸的事儿说的合情合理又头头是道,心里也佩服这郎君的口才,只是对这郎君说的前世今生颇有些听不懂,不过也不耽误他对李钰的崇拜之情;

    “郎君您真是侠义心肠,与那行走世间的剑客,真是多有相像之处,我在那白府住了三个多月,也确实听说一些白七的过往,皆是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坏事儿,所以奴家这才想要逃跑。”

    “哦?看来今日打废他,也不是巧合之处,是老天爷安排我来替天行道的了,那更放不得他们任何一个啦。”

    迎香等着李钰话音落地,小声开口;

    “启禀郎君,这王家娘子,只说了身份出处,还没有说清楚她与那白七的瓜葛呢?”

    李钰点点头又看着眼前的熟妇;

    “把你和他的纠缠之事说个清楚明白,我也好对症下药。”

    “是郎君。那白七在我们母女三人衣食住行皆无靠处的时候出现,当时奴家正在路边乞讨,想要给一天没吃东西的两个闺女讨几个大钱买个胡饼充饥,整好白七路过,奴家就要到了他的身上。

    他看奴家有些姿色,就惦记着上了心思,一番花言巧语,也确实把奴家哄骗的十分轻松,加上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奴家也想找个殷实人家好好过日子,就点头答应先回去做妾室,然后等着他把我扶正……”

    李钰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他给了你多少买身钱?”

    “回……回郎君的话,给了一锭成色不错的银子,估摸着有十两出头。”

    李钰思考了片刻才又开口;

    “我说话只讲公道之处,白七在你困难之时,出了十几贯之资买你为妾,此事已经成为事实,难怪他说卖自己妻妾儿小还怕别人来管闲事,你……”

    李钰话没有说完,那妇人就着急开口解释;

    “郎君您听我解释,奴家想着……”

    妇人刚开口说话,李钰跟前的探春就轻声呵斥起来;

    “不得放肆,我家族长已经答应出手搭救你们母女三人,也差人回去拉来银钱为你们赎身,

    若非我家族长出手,今日你们母女就要天各一方,便是你闺女被卖到勾栏院里都不稀罕的,今日卖的是你女儿,恐怕不日之后就轮到你了。

    即便如此,你也没得其他选择,所以说,我家族长出手相助你们母女,乃是天大的恩惠,也算是你们行善积德的福报,如此看来,你们母女三个终究要入我们李氏家门享福的。

    既然族长要收你进来,这规矩还是要早点讲清的好,我家族长话未说完,你怎能轻易打断,如你这般没有规矩的人,将来入了我们李氏家门,岂不是要带坏其他人去了?”

    这还是探春看着王素谨母女三人可怜,这才没有大声呵斥,她可不是迎香那种穷苦出身,

    她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家生子出身,没挨过饿,没过过苦日子,所以对这妇人也就没多少感冒的地方,顶多就是同情一些罢啦,这天下的苦难人可多了去,哪能同情得过来?

    再说探春的阿娘就是高等侍女,伺候上代家主三十多年,探春家里从来都是身份高贵的,再说这探春年龄虽说也算不大,可是跟了李钰多年,

    再加上李氏二房的差,都是从祖辈手里得来,从小就被阿娘手把手的教训,最是讲究规矩的,探春也有足够的资格,去训斥不敬重家主的任何人!

    从探春的记忆里,除了族长的那些尊长之外,打断家主说话的情景,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妇人还未进李氏大门就如此不懂规矩,那还了得?

    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必须把她无情的打压下去,否则~以后她还要继续犯错的。

    那女人也知道自己太过失礼,低下头羞的满脸通红,小声回话;

    “这位娘子莫气,奴家知道错了,请郎君责罚。”

    李钰温和的微笑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知道错了,也不来和探春抬杠犟嘴,单此一点就是个可取之处,也是个能说清道理的,方才之事~不罪。”

    “谢郎君不罪之恩!”

第436章;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

    长安城东南角升平坊第六排最里头的一家,这是清河崔氏大房嫡亲长子崔广在长安城的落脚之地,这是他十几年就分下来的宅子,崔广在长安的根据地之一。

    昨天崔广带着奴仆护卫紧赶慢赶的结束了大半个月的行程,入了长安城,舟车劳顿许久的主仆们,安安生生的歇息了半日又加一晚上。

    崔广今日起来精神大爽,仆人们出去了很多,开始购买各种所需用品,崔广挪动的两百多斤的身体在下人的伺候下,享受早食。

    崔广正在用食得档口,下来进来禀报事情;

    “启禀大郎君,岳云岳管事在堂外求见,请教郎君是否放行进来。”

    “请啊,还禀报个什么?”

    那岳云字子鹏,乃是这崔广从小到大的玩伴儿,比崔广大了三岁,是崔广的贴身跟班。

    此人从小到大机智百出,把崔广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又是个忠心耿耿的,崔广手下的所有产业都是这岳子鹏一手搭理,乃是崔广这边最有权势的奴仆了。

    岳子鹏进来屋里规规矩矩的行礼;

    “拜见大郎君,恭请福安。”

    “哎呀,好吧好吧,子鹏免礼。来人呐,快快赐座,都愣着干什么?

    真是的,就没几个叫我省心的,若是嫣然在此就能好多了,唉!不知道那美人儿最近可好,是否还在受那该死的七婆子的气……”

    岳子鹏端坐在崔广对面,看着唠唠叨叨的崔广,微笑着回话;

    “郎君您不用担心太多,嫣然娘子是个心灵的,吃了那次大亏,必然会有所警惕,只要不再犯错处,那七娘子即便在内宅后院里权势滔天,也是不好随意处置的。”

    崔广听了这话放心了许多,又开始唠叨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进来不用通报,子鹏你总是不听我的,咱们从小到大的交情,我又给你放了良籍多年,你怎么还是不改?

    如今你早就是个自由身,已经不再是我的奴仆了,以后可别再讲那些个虚无得礼节了吧?”

    岳子鹏淡然一笑,回复的从容不迫尽显大管事的稳重之色;

    “郎君您看的起小人,那是我的福气,我可不敢那样放肆的,这多少下人看着,怎么能从我身上坏了规矩,若是都不讲礼,还显得什么尊卑有别?”

    “我也说不过你的,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子鹏你是知道我的,从来没拿你当做下人看待。

    说起来嫣然了,咱们是不是该把嫣然弄回来了,如今我也得手了大权,嫣然继续放在阿耶那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阿耶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恐怕就是明年的事儿了,咱们应该在阿耶走之前,把长安城的一切买卖,拿捏稳当,多结交族里的族老获得更多人的支持,为明年上位做好准备。”

    “郎君从来不把小人当做下人看待,我如何不知,心里一直是感激不尽的,今生必定忠心侍奉郎君一辈子,以报答郎君的恩情。

    至于那嫣然娘子的事儿,郎君不要多想了,我总觉得阿郎那边有什么事咱们不知道,即便阿郎病入膏肓了,还有那七娘在呢,郎君千万不敢大意,还是把嫣然娘子留在那里,也好知道一些老宅的风声。”

    说起崔氏老宅的七娘,崔广一脸的不屑之情;

    “嗯,子鹏说的有道理听你的,那就让嫣然继续留在老宅,给咱们查看动静好了,至于那个七娘,子鹏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的,何所惧?

    不就是个妾室吗,阿耶只要去了,我上了位立马就把他赶出老宅,回他们娘家养老去,多大个事儿了还?”

    岳云一脸无奈的表情,手抚着额头,揉搓了一会儿,又开始好言相劝;

    “郎君您千万别小看那个七娘子,他们周家繁衍生息了八百多年,可是成了气候的,又是咱们清河崔氏家生子第一大姓。

    周家族里的壮男,就有一万六千多人,八百年来一直就是崔氏大族长手里的禁军,除了崔氏大族长以外,任何人都调动不了的,

    那七娘子又是周家上一代家主,唯一的掌上明珠,深得家里的喜欢,其娘家亲生兄弟四十九个,全部都在重要的位置上稳坐不动,

    谁也不敢小看七娘子的,否则必吃大亏,郎君您可有想过,若是七娘子在最后的关头,来假传圣旨的话,咱们该当如何处置?”

    “这个……”

    饶是崔广作为嫡亲长子,从来没有把那家生子周家当个事儿,这会儿听了假传圣旨的话,也是一头冷汗,可不是嘛,若是那贱人拿出族长令牌,周家立刻就会倾巢而出,不论拥护哪个上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若是再有大族长的“遗言”做噱头,那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崔广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挪动着肥胖的身体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第二次转回来的时候,崔广着急的说道;

    “子鹏你说的很对,她天天伺候在阿耶身边,又是阿耶最喜欢的妾室,大族长的令牌铁定是在他手里藏着的,周家的那些人马,只要收到大族长的令牌就会立刻行动,这是千年以来咱们清河崔氏的铁规矩,一直无人可破。

    那贱人若是与老二里应外合,再调动整个周家出动,咱们就彻底没有任何机会了,我不甘心啊子鹏,我不甘心做一辈子的族老,我一定要登上那个可以号令整个清河崔氏的位置。”

    崔广越说越激动,咬牙切齿的攥着两个拳头,忽然间他一动不动,眼睛转了两圈之后,俯下身子右手伸出去做个手刀的样子狠狠地往下砍去,嘴里小声说道;

    “要不子鹏,咱们派出人马死士,送她去地府伺候我阿娘,你看可好?”

    屋里伺候的都是崔广的人马,崔广自然也不用害怕什么的,这句话一说出去,崔广眼睛都不敢眨,仔细盯着面前的岳子鹏,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儿。

    崔广脑子不灵活,不是那种领袖群雄的人物,从小到大都是这岳子鹏在后头出谋划策,与其说崔广在和那崔老二争斗,其实背地里一直都是这岳子鹏和崔旺过招,

    本来只要一切都听岳子鹏的,啥事都没有,偏偏这岳子鹏曾经几次下去搭理买卖的时候,崔广自己做主干了几个不冒烟的事情出来,无一例外他自己做主的全是愚蠢至极的事儿,

    这几年岳子鹏有事不在崔广这边的时候,都是叮嘱下人们,有事不要和大郎君禀报,自己不在老宅的时候,就把崔广看住,不叫他出门惹事儿,

    崔广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惹那几次祸事也是后悔的不行,这几年崔广慢慢的懂事了许多,只要岳子鹏不在身边,不管谁去叫他,也不论何事,他都是称病不见客人,也不出去乱跑,怕的就是胡乱惹事儿又不懂应对之法,

    他的主心骨几乎全在这岳子鹏身上长着,更何况这种刺杀的大事儿,他那里敢擅自做主决定,只能等着岳子鹏说话开口,才能拍板的。

    岳云听了崔广的建议,没有立刻回话,而是认真考虑分析着利弊,直到眉头紧锁,他思考了许多方面的问题,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回郎君的话,此事不好贸然行事的,七娘子她整日里不出老宅,咱们没有机会下手的,除非她离开老宅子,要不然断无可能成功。

    周家的禁军里有七八十家住户,围着咱们崔氏老宅两三层,老宅里周家的壮丁,每天都是三班人马穿插来去,从来没有低于过一百零八个壮男,

    死士进不去后院,就要死在周家人的手里,除非进去禀报事情的时候可以下手,只是那样做的话,可就是死罪,

    大族长还没有走,依然活着,虽然说话艰难可终究是能说话的,犯了死罪别说竞争族长位置了,大族长的令牌一出,咱们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受那三刀挖心的酷刑。

    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就不能贸然行动,郎君您别再想这个事儿了,七娘子那边暂时只能顺着,躲避着,不能对着干,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崔广一脸无奈的放松了肩膀,又去坐回了椅子里,岳子鹏说不行的事情,现在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曾经他也冲动过,做了几次子鹏反对的事情,无一例外招惹了一堆的祸事和麻烦。

    “好吧,子鹏你说不行那肯定是行不通的,既然如此就只能由着那贱货在后院里耍威风了。”

    “郎君也不要烦恼,想开一点就好了,况且不只是咱们,二郎君哪里不也是被七娘子压的死死的毫无办法?

    七娘子哪里只能顺着来,得借势才行,不可逆势而行,等到哪天二郎君终于忍不住对周家出手了,郎君您就胜出了,他忍不住的时候就距离他去地府也不远了。”

    崔广刚坐进椅子里,听了这话立马又向前俯下身子问道;

    “那贱货就如此厉害?老二可是我崔氏大房的嫡亲次子呀,还养着那么多死士,难道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岳子鹏语重心长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郎君您别看二郎君他养了许多不要命的,您不想想,族事里记载的那些个被三刀挖心的罪人,哪个不是嫡亲子?哪个不是曾经掌控许多力量?

    周家保护了崔氏大房八百多年,一直都是大族长的铁槊,所到之处穿甲透盔,势不可挡,可不是表面上那一点东西,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很多。

    二郎君那几百个死士,在周家人的面前屁都不算,他若是安安生生的,即便当不了大族长还能一世富贵荣华,

    他只要敢做一个出格的事情来,大族长的令牌一出,顷刻之间就能叫他土崩瓦解,他所拥有的一切富贵,权利,都会化为灰烬。

    所以郎君您只需要忍耐就行,千万不可犯了族规,只要咱们不犯错处,就算做不了大族长,也能快活一生尊崇无比的,

    郎君您要是有了危难,他周家还要拿出壮男来维护您的安全,这个也是族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坏,若是没有了规矩,咱们清河崔氏早就不存在了,哪还能千年不倒?”

    崔广皱着眉头嘀咕道;

    “老二不可能轻易触犯族规的,我有子鹏你在后头时提醒,人家老二背后也是有能人点拨的。

    他从小就在二叔屋里长大,原本就是要过继给二叔为子的,只是惦记着大族长的位置这才没有正式过继,

    虽然没有正式过继,可是二叔一直把老二当做亲生子一样照顾到大,有二叔在后头坐镇,怎会叫老二做那些蠢事出来?”

    崔广轻轻的一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郎君您别担心,二郎君那脾气忍一时半会儿没有问题,可要一直忍耐下去,恐怕是不太容易的。”

    崔广听得眼睛一亮再次焕发出激动的光芒;

    “子鹏,那能不能做点什么事儿,叫老二快点疯狂起来,到时候他一旦犯下什么什么不可饶恕的族规,咱们立马通知几位叔父,禀报大族长祠堂定他的罪,就可以出动大族长的令牌,把他抓回老家祠堂受刑了!”

    岳子鹏一脸奸诈的笑容抿着嘴;

    “大郎君莫急,事情要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吃,咱们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耐性磨光,总有他疯狂的那一会儿……”

第437章;俏探春持宠放纵,大管事心细如发

    秦琼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府里各大管事都聚会在前院的正堂里,仔细交代过府里的下人,今天要打起精神来,

    不能有丝毫马虎之处,一定要处处讲究礼法,遵循祖宗们的规矩,绝不能让传承孔圣人学问的上三家清贵,小看了他秦氏后人是个不懂礼数的武夫。

    仔细交代过两三遍之后,秦琼才放心的离家而去,往城外的大营里当值,这边李钰的院子里,很久不再过问李钰的生活起居琐屑小事的~内宅大管事林容娘,早早的来到李钰的屋外。

    一路上已经起来打扫庭院的下人,看到容娘带着贴身侍女走来,都弯腰行礼;

    “见过林大管事!”

    “见过大管事!”

    容娘露出温和的笑容一路回应着;

    “都免礼,大家可要打起精神的,今日不同以往了,圣人门下最是清贵上等的三族大姓来咱们屋里做客,

    你们都把规矩记在心里,行在身上,莫要忘记了什么,可不要等板子家法落在身上,才想起来自己的错处。”

    “是。大管事。”

    “诺。”

    容娘面对下人们精神抖擞的回答,很是满意,点着头来到李钰的院子里,探春迎面出来,整好撞见,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自从容娘做了大管事之后,不再多管李钰这七个贴身侍女,都有些松散了,特别是探春仗着李钰的宠爱,懒惰了许多,这会见到顶头上司到来怎能不心虚?

    “见过大管事,大管事万福。”

    “免礼,郎君呢?可否起来了!”

    “回大管事的话……郎君他还在歇息,未有起榻。”

    林容娘稍微皱着眉毛,脸色不悦的开口;

    “平时怎么睡都不打紧的,可是今日却偏偏不行了,端木家族下任家主到来,又有孔门后人,颜门后人前来坐陪,程家的大郎君最是踏实谨慎,恐怕一会儿就要来的,都辰时二刻了,郎君还没有起榻,这叫怎么个说法?”

    探春听到询问,头再低了一些,声音小的都快听不见了;

    “奴婢错了,请大管事责罚,奴婢方才去叫过一次的,郎君……郎君他还想再睡一会儿,奴婢……”

    不等探春话说完,容娘继续发问;

    “昨夜是哪个当值在郎君的屋里?”

    “回大管事的话,是奴婢。奴婢昨夜带着两个三等侍女伺候当值。”

    容娘上上下下的把探春看了两遍,声音难免有些微怒;

    “你自己照照铜镜,头发散乱,银钗戴的歪歪扭扭,衣衫不整的样子成何体统,就这样接待圣人的门下?还不快回你屋里仔细收拾?还要等待何时?”

    “是是,奴婢立刻就去。”

    “速去。”

    “诺。”

    探春答应了一声,赶紧小跑着离开正堂,心里暖暖的,林家姐姐到底是贴身八女出身的,对待自己当真宽厚,若是换做上代大管事碰见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恐怕今日就是受罚的好时机。

    容娘黑着脸面,径直走进李钰的屋里,伺候的侍女们已经起来个七七八八了,看到林大管事黑着脸进来,都赶紧低下了头。

    容娘扫了一眼屋里,七八个侍女靠墙站立着,清水,布巾,等等都一应齐全,这才放心下来,再看榻上,郎君面朝里头,躲在被褥里。

    容娘就在榻前一丝不苟的行礼;

    “奴婢拜见郎君,郎君万福金安。”

    看着榻上也不见回应,容量直起了身子,坐在了榻边,趴在李钰身上小声说话;

    “郎君,辰时二刻了,今日可不敢久睡的,您该起了,程家的大郎君恐怕一会儿就要到了。”

    李钰迷迷糊糊的翻了过来,搂住容娘的脖子;

    “哎呀,叫我再睡片刻嘛!”

    容娘顺势躺下在旁边,屋里靠的最近的两个侍女刚要过来伺候,容娘的贴身小雨干脆利索的弯下腰,替容娘脱了两只绣花鞋。

    容娘收了双脚上来,半躺在李钰的旁边,小声回应着;

    “郎君咱们可不能再睡了,等今日招待了贵客,郎君您想睡到几时,便都是可以的。”

    容娘说着话,就右手伸了出来,容娘贴身的小青干脆利索的拿过旁边侍女手里的布巾,湿了温水,轻轻拧了下水递过来到容娘的手里。

    容娘拿着布巾轻轻的擦拭着李钰的脸,李钰闭着眼睛把头往容娘的怀里躲避带水的布巾,容娘紧追不舍往后靠了一些身子,没三两下就把李钰的睡意擦走了七八分,李钰这才睁开了眼睛;

    “娘子起来的好早呀,听说昨天娘子被大兄的妾室,崔三娘子请过去吃茶到好久才回来,怎么不多睡会呢?”

    容娘一边把李钰扶了起来坐正身子,一边嘴里回应着;

    “回郎君的话,今日奴家不敢久睡的,奴家还当着后院的大管事,有贵客临门奴家哪敢放肆,惦记着郎君怕您耽误了时辰,就想着赶紧过来看看。”

    “哦,娘子确实是个操心的,做这个大管事也真是够格了,只是咱们二房的内宅大管事,几百年来一直都是在那刘家传承着,也只能给你过过瘾,可不好叫你当一辈子的。”

    “奴家做不做大管事都不打紧的,只要伺候在郎君身边就好,就是做个三等侍女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李钰算是彻底醒了,盯着容娘仔细看了看,容娘还是那样的小家碧玉,李钰拉着容娘的柔荑;

    “娘子也不必担心许多,做三等侍女那是不可能的,伺候你的两个都是二等三等的,怎么会叫你去做三等。”

    容娘笑着点了点头,扶着李钰下榻,这种伺候的活计容娘从七岁做到了现在,那是轻车熟路至极。

    可是李钰顾及容娘的身份,坐到榻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躲避了过去,容娘也是个聪明伶俐的,哪能不懂郎君的照顾之情,便也不再坚持,抬头看着七八个三等侍女;

    “伺候郎君起榻。”

    “诺。”

    一群三等侍女接了命令立马围了过来,李钰配合的站起身子,容娘这边也有贴身的小青,小雨,一边一个给伺候着穿了鞋子。

    容娘先出去正堂里,安排人去通传厨房端早食上来,又仔细查看了正堂里的桌椅,和地面,是否都干干净净,又扭头问屋里当值的侍女和下人;

    “你等可用过了早食?”

    其中一个带头的二等侍女上前一步回应道;

    “回大管事的话,奴婢们起早之后不敢耽误,一直打扫到现在,刚停下手里的活,还未曾来得及用食。”

    “这里有我照看着,你们都去用食吧,吃饱了才能有力气伺候,昨夜我就交代过厨房,今日做些好吃的给大家,

    不在乎这一时片刻,你们也不用着急着回来,可都记得要吃饱吃好,今日有许多贵客临门,单说这站规矩就是个力气活,你们也都心里有个数,今天可是要受累一些的。”

    “诺。多谢大管事心疼,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分内之事,没有怨言的。”

    容娘满意的点点头柔声说道;

    “都去吧,这会儿还早呢,都吃好了再回来。”

    “诺。”

    容娘才排好一群下人,李钰就梳洗打扮结束,来到了正堂里坐下,正好门外的下人进来;

    “拜见郎君,万福金安。启禀林大管事,饭食已经准备妥当在外边侯着,请教大管事可否能端进来。”

    容娘站在李钰旁边平静的吩咐;

    “快些拿进来,郎君用了早食也好有力气安排其他事务。”

    “唯!”

    厨房里的来人答应一声退下,指挥两个下人端着饭食进来,仔细放好才退了出去,在门外等候。

    李钰扭头问正在盛饭的容娘;

    “娘子可否用过?”

    盛饭的容娘将一大碗粟米粥放好,这才直起身子回答;

    “谢郎君惦记,奴家这边已经都用过早食了的,郎君您请用食吧。”

    “哦。”

    李钰也不再说话,拿过一个古肉饼就大口咀嚼了起来,吃过了几口粟米粥李钰问道;

    “娘子今日怎么不见丽质和怀道来热闹了,好生安静的。”

    容娘笑着说道;

    “回郎君的话,方才奴家来的时候,看见夫人那边的人马,来请小娘子和叫小郎君去了后院,夫人觉得郎君今日事务繁重,就把她们请过去了。”

    李钰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匆匆的吃过了早饭,李钰正在擦嘴,外头就传来程处嗣的声音;

    “阿弟,为兄来了。”

    容娘作为伺候李钰的贴身领头女使,既便现在做了内宅大管事,也是不用刻意回避的,

    可是容娘的心里有些心思,也是玲珑至极的,生怕为以后留下什么不好的地方,给人说三道四,连忙带着两个贴身侍女从另一边的小门退了出去。

    李钰连忙起身相迎,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程处嗣衣冠整齐的走了进来,看的李钰傻傻的发愣,

    今日的程处嗣可不是平常那般的随意了,一身穿戴尽是上等丝绸,连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两个小厮,都是从内到外一身的新装,

    程处嗣头上的冠带明光大亮,一只白玉簪子插的倍儿直,还施了淡妆的样子,腰间佩戴者一把三尺清锋,红色的剑穗垂下来多半尺有余,这是重要场合里头正宗的文人打扮,标准至极。

    程处嗣看着自家兄弟呆呆的看着自己,不放心的问道;

    “阿弟,可是为兄有哪里不妥?你且说个详细,为兄赶紧收拾利索,可不能在今日出了丑,方才出府的时候阿娘还再三叮嘱,要礼数周全,莫要丢了程氏家族的脸面呢!”

    回过神来的李钰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大兄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大兄今日收拾的丰神俊秀,真好男儿一个,小弟心里羡慕不已,竟然有些出神了,大兄莫要怪罪才好!”

    “阿弟你真会说话,这长安城里熟悉你的,哪个不知道阿弟你的口才,可比那千年前齐国的卿相晏婴,为兄心里听着阿弟的夸奖甚是开心的。”

    程处嗣也不是外人,李钰也就不必忌讳太多,扭头问前院管事李义;

    “大兄头顶金冠,又插玉簪,再佩戴宝剑而来,当真是英姿飒爽,尽显好男儿的威风。”

    李义陪着笑脸回应;

    “启禀郎君,咱们还不到加冠的时候呢,郎君您且再忍耐几年,等秦大将军和程大将军为郎君您加冠之后,便也可做这种打扮了。”

    李钰无奈的耸耸肩膀;

    “大兄屋里请,可曾用过早食,若是没用,小弟安排下人赶紧端来。”

    程处嗣和李钰并排走进屋里,坐到八仙桌边,笑着说道;

    “多谢阿弟惦念,为兄在府里的时候多少吃过了一些,想到今日来做陪端木家的下一任族长,为兄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吃也吃不下的。”

    李钰捂住嘴笑了两下,还是惦记程处嗣的打扮,又看着李义问话;

    “冠带是不成的,还不到时候,也没人来笑话我什么,这种佩剑,咱们屋里可有?”

    “回郎君的话,咱们家里是有几把佩剑的,不过除了咱们蓝田第三代家主是个文人,佩戴过以外,上代阿郎一直都是军侯,铁槊倒是有几把上等货色,这佩剑却是没有用过的,

    咱们那几把佩剑,都放在阿郎的库房里好多年了,这次也没有带来长安,是小人疏忽大意,请郎君责罚。”

    “罚什么,你又不是算命的,来之前还能算到端木家来人,岂能怪你。”

    “阿弟莫要着急,这会儿还早,我叫下人赶紧回去,我屋里一共两把佩剑,把另一把拿来叫你带上就是了。”

    李钰点点头开心的笑着,他也想见识见识,这古时候的佩剑和后世里,练习太极剑太极拳那种~五十块一把的有何区别;

    “多谢大兄……”

    李钰感谢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启禀郎君,夫人交代后院的一个管事娘子,送来一件礼物,说是夫人当年娘家的嫁妆,要赏赐给郎君,在屋外侯着呢,请郎君示下。”

    李钰点了点头顺口说道;

    “嗯,长着赐,不敢辞,快请那管事进来。”

    “唯!”

    下人出去之后,秦夫人的后院管事之一,带着一个侍女进来;

    “拜见两位郎君,郎君们万福。”

    “免礼。”

    “娘子免礼,有劳娘子辛苦这一趟了。”

    “不敢当,都是奴婢分内的事情,启禀郎君得知,我家夫人知道郎君未从蓝田带有佩剑,昨夜查了库房,将当年娘家阿郎赏赐的宝剑一把取了出来,差奴婢送来给郎君佩戴,请郎君收下夫人所赐的礼物,奴婢这就回去交差了。”

    “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今日有事在身,你回去先替我拜谢婶娘,待我照顾了贵客,再亲自去后院拜谢婶娘厚赐,迎香,这娘子辛苦了,赏!”

    “诺。”

    “奴婢一定将郎君的话一个字不差的带回去给夫人,谢郎君赏,奴婢不敢耽误郎君的时光,这就告退了。”

    “娘子慢走。”

    “谢郎君。”

    旁边的程处嗣嘴里念叨着那句踏破铁鞋无觅处,情不自禁的点头,又好奇的问了一句;

    “阿弟,你这句诗词听来怎么像是下半阙,不知那上半阙可有出处?”

    李钰就是顺口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上半阙的,只好含糊其辞的应付着;

    “回兄长的话,小弟得婶娘赏赐心有所感,这才偶然所得,或许那上半阙将来机缘巧合的时候,能再补齐也说不定的,这会儿却是没有的。”

    程处嗣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诗词歌赋这些全靠灵感一现,若是思如泉涌之时,下笔万言都不多的,可若是刻意为之,很多时候一两句都难凑的齐整,好的诗词问世也需要机缘的,想来今日也不是这首诗词的命生之日吧,那就等以后阿弟灵感再来之时,补充完善了。”

第428章;颜氏后人上宾之礼待贵客

    探春听着家主的口气,似乎并不抵触自己的话,反而还有些高兴的,她就知道,男人嘛!哪个不喜欢玩耍女人的身子?

    探春坚定的认为,自己教唆那些是很正确的选择,无非就是家主脸皮薄,需要个替罪羊出来,提起那些家主不好意思开口安排的事情,既然方向是对的,自己当然要坚持下去的……

    探春想通了一切,又忍不住嬉皮笑脸的起哄;

    “郎君说的是,奴婢以后私下里跟郎君说就是了,不再当着许多人的面,咱们悄悄的进行。”

    “你看看,我就说你改不了你这嘴上的毛病吧,没一会儿就又开始了,你那悄悄的进行说的跟贼一样的,还不如你公开说出来呢。

    本郎君乃是我李氏二房的一族之长,想叫谁来侍寝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提出来,何必还弄得悄悄的,偷偷摸摸的进行?”

    探春故意有些为难的说道;

    “可是郎君,奴婢公开说的时候,您又说奴婢太不讲究场合,这悄悄的进行吧,您又说奴婢鬼鬼祟祟,这到底该如何说嘛,奴婢都糊涂了的。”

    李钰捂着嘴笑了两下这才接话;

    “不知道如何说,那就不说好了,你看迎香和你姐姐什么也不说,不也没有憋死不是?”

    李钰这句话引起好多人的偷笑声,弄得探春脸红的不行,撒娇的来了一句;

    “郎~君……”

    李钰带着一行人出了近路的胡同,一眼就看见颜府门口,六七个少年正在两边张望,李钰大步而出嘴里吩咐;

    “好啦,到颜府了,可不是咱们家里,都规矩一点。”

    “诺。”

    “诺。”

    “是。”

    李钰身边的男女都整齐的答应了一声,跟在家主身后,往前走去。

    颜府门口站着的一群子弟,一看这边李钰带着人马从小胡同里出来,赶紧互相提醒彼此,都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起来。

    李钰来到颜府门口,率先弯腰行礼;

    “有劳诸位兄长久侯,弟心中不安,实在不安纳!”

    颜家这一代的嫡亲长子,站在最前头,将李钰扶了起来;

    “贤弟快快请起。”

    众人在颜府门口互相做了一遍礼,折腾了好大一会儿,也叫围观的许多百姓大长了见识一回,兴奋的指指点点一行人才亲热的并肩而行进入府内。

    一群颜府的嫡亲子带着李钰先去拜见颜家当家的老族长~颜思鲁,一路上李钰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颜思鲁可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儒家大能之一,更是上一代的儒家大能颜之推之子,颜之推可是和孔颖达一样,都是第三十六世孙的当家族长,

    孔颖达乃是孔圣人第三十六世嫡亲孙,这颜之推便是孔门十哲之一,七十二贤之首颜回的第三十六世嫡亲孙,颜家的当代大族长。如今的当家大族长颜思鲁,其第一任正妻乃是朝~御正中大夫殷英童之女,继室乃是五姓七望里的大家门户,太原王氏正宗大房的嫡亲女,其嫡亲子有四个,个个都不一般,全是厉害非凡的儒家名人。

    嫡长子颜师古就任秘书监,嫡次子颜相时~崇贤馆学士天策府十、嫡三子颜勤礼,夔州长史、上护军、继室所出的嫡亲少子颜育德,太子通事舍人。

    其中,那嫡三子颜勤礼可是是唐代名臣、后世书法大家颜真卿的高祖父。

    李钰有些紧张的不行,去见儒家的大能,他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的,那从来不出世,只做学问前年的端木家下一任族长来访,可是愁坏了李钰。

    除了孔圣人的后人,和七十二贤之首颜回的后人,李钰实在找不到别的有资格又同级别的陪客了,也只有这两家才是唯一的足够级别……

    李钰众人刚拐进一座大院子,就听见院子里站着的下人高声唱诺;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陇西李氏,蓝田县开国县伯,陇西李氏二房族长到。”

    三道唱诺,依照次序传了进去,一路上等着接待客人的下人,左右各站了十六人,全是做的大礼。

    从进这个大院门口开始,到通往大院里正堂的中间,一路上铺着三尺宽的大红色崭新绸缎,

    其他颜氏小辈的子弟,全部走在红绸缎之外,又靠后三步相陪,只留李钰一个尊贵的客人走在最前头,阵仗和礼仪无可挑剔到了极点。

    只感觉着这些礼仪,李钰就头皮发麻,李钰的侍女和下人,都有颜府安排的人马请着去了别院里就坐。

    这会就剩李钰自己来面对那传说中曾经见了前朝皇帝都架势十足的老人,李钰心里真的没底。

    李钰目不斜视的进了中堂门里,偷看了一眼,最上首坐着一个头发眉毛,胡须全部发白的老者,十几个子侄辈分坐两边,看见李钰进来,除了那白发老者没有动其他人都站了起来相迎。

    李钰不敢托大,礼仪必须不能叫人笑话的,上前一步稳稳妥妥的站定,仔细拂了衣衫,双手合拢,一鞠躬到底;

    “末学后进,侄孙辈李钰,拜见颜老夫子,敬请金安。”

    李钰不提陇西两字,就是表示十分尊重对方的意思,一个苍老至极又十分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愧不敢当,李族长请起,李族长大驾光临我颜氏府邸,当真是蓬荜生辉,

    老夫应当亲迎门外的,奈何垂垂老矣,久暮之色已经不堪大用,还请李族长,千万莫要怪罪我颜氏无礼才好。”

    如此客气尊敬的话语出自这大能老人的口,李钰还真是诧异的不行,让他很有些意外之处,他一直想的是这等清贵的族长,肯定是架势十足,又清傲无比的,实在没想到对方如此好说话。

    李钰轻轻抬起身子一大半,稍微低着首,回应一句场面话出来;

    “侄孙不敢。”

    李钰这话有些无赖的,什么也不提,开口闭口侄孙,如此可省去很多麻烦又能拉进距离,何乐而不为之?

    那老者再又开口;

    “你们还不去拜见李族长,更待何时?”

    李钰哪能真叫一群叔父辈的上来拜见自己,那不是傻子了?赶紧抢着上前三步,深深地弯下了腰;

    “侄儿拜见诸位叔父,恭请福安。”

    一群叔父辈的都抚摸着胡须,露出赞同的微笑,颜师古上来搀扶起李钰,顺坡下驴;

    “贤侄快快免礼,快请高坐。”

    那白发白胡须的超级老人,满脸的赞同之色,频频点头,李钰也是聪明至极,并不去坐老者下首第一个空着的座位,

    而是自己挑选了东边最下首的一个空位坐下,一群陪着进来的小字辈兄弟们,与一群长辈行过了礼,各自站在自己阿耶的身后,目不斜视规规矩矩。

    “李族长是如何奇思妙想做出这放开双腿的物事的,老夫当真是好奇,老喽老喽,永远都是年轻人的天下,祖宗果不欺我也。”

    李钰抬头看着上首的老人,想要插科打诨几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不敢相瞒老夫子,侄孙是个懒惰又好吃的,因坐的久了两腿发困,就查找鲁班秘书,又仔细琢磨弄成了这太师椅,八仙桌……

第426章;要是废了以后怎么玩女人

    地上的鬼不缠哪里敢接这些银钱之物,这蓝田李钰可是出了名的狠毒无比,出手就要打断别人的双手双脚,别说自己一个小小人物了,就是世家门阀的子弟,他都照样打成废物,还有传言说他是至尊的私生子……

    自己今天真他娘的倒了八辈子血霉,碰到这个煞神,早知如此这三个臭娘皮不要也罢,不出来追赶她们母女,哪能有今天的祸事临头?

    一头冷汗的鬼不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着脖子看着李钰;

    “县伯这是说的哪里话,何必见外,县伯既然也看上了这妇人水灵,小人拱手想送便是,县伯若是喜欢他人熟妇,小人还有三个貌美如花的妾室,且都在三十上下,也可以拱手想送,

    若是县伯也喜欢小的嫩的,小人家里还有六七个十几岁的丫头,都不要一个大钱送给您……

    县伯不要误会,可全部都是处子之身,干干净净的,也来历清白,小人绝不敢谎言欺骗县伯,还请县伯您高抬贵手,把小人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您如此尊贵的人物,来和小人这种渣子计较个什么,小人是个拿不到台面上的,怎能和您这种身份尊崇无比的贵人相提并论,没得污了您的名头,叫别人笑话,还请县伯明查!”

    王素谨听白老七说话,您若是看上她水灵我就拱手想送,羞的满脸通红,低着头拿手搅拌着自己的衣衫。

    方才她听那个管事的娘子,报上门头庙号,才知道今日碰到的郎君,竟然是如此高贵的身份,还是皇后殿下的义子,日后若是这小郎君要那个……自己可不能再像躲避白七那样了……

    李钰还没说话迎香就呵斥起来;

    “住口,你这贼子说话好生无礼,我家郎君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要你碰过的妇人,你这是嫌弃命长吗?”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娘子您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啊,小人是情急之下口误,小人的意思是县伯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皆可以双手奉送,没有别的意图,更不敢胡乱做想,娘子饶命啊!”

    李钰平静的说道;

    “好啦,事情都说清楚了,赎身钱我已经给你了,她们三个今后是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了,今日之事也算是结束了,我还要去颜府做客,不能在你身上浪费功夫了,来人呐!”

    “在!”

    “在!”

    看着宽肩厚背如同野人一般的马十九兄弟两个又站了出来,鬼不缠魂都快吓没了,大声呼唤;

    “县伯请慢,小人有话要说,请县伯听小人说完之后再行定夺,求求您了族长?”

    “我还要去赴宴,你已经耽误了我好大的功夫,还有什么要说的,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碰到我也是你恶有恶报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情急之下的鬼不缠顾不得什么了,一心想要活命,他生怕李钰把他打死在这个胡同里,人家尊贵无比的身份,打死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这白七如何能不惊怕?

    “县伯容禀,小人是买卖过妇孺,三次,可都是送去给有钱人家做侍女了,小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和这勾栏院里姓焦的接触。

    皆因这妇人,拿了我的银钱却不叫我碰她,又四处躲闪,小人才动了火气,平日里小人可没往勾栏院里送过一次货的,您不信可叫人去查,查出来一个,杀了我全家,小人都毫无怨言的。

    我之前收留过八次穷苦逃难的,除了养在自己家里伺候的,送去有钱人家享福的有三个闺女,就是现在,她们还要时不时的回来感谢小人,便是在我家里那几个妇人,也是吃喝不愁,小人把他们收留在家里,难道不算善事吗?

    族长您是个大善人,小人也知道的清楚,您见不得苦难人被欺负,可是小人真的没做过大恶不赦的罪事啊,

    小人无非就是狗仗人势聚拢一些闲汉,发生过一些仗势欺人的小事儿,可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事情,确是一件都没干过的,

    且小人事寡母至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族长您就放过我吧,我真的就是耀武扬威耍耍威风,没干什么大坏事的,就是这妇人在我家里吃喝三个月,我也没有为难过她的。

    族长您是个讲道理的,您想象一下,小人花了几十贯银钱买了她回家,却不叫小人碰她,这去哪里说理去,小人这才法脾气要卖她闺女的……”

    李钰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是个孝顺儿子,知道孝顺母亲,单这一点,此人估计也没说瞎话,且他也不敢说瞎话哄骗自己,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孝顺子,你说的这些我会叫人去查个水落石出,若是你有一句谎言,来欺骗我,到时候我就要了你的性命去,你可别有怨言。”

    白七一看这贵人是个喜欢孝顺的,赶紧开口再行解释;

    “族长您尽管去查,小人家就在前头的胡同里,又跑不掉的,小人每天都有去阿娘屋里请安问候的,且每次都是跪着请安的,小人真不是大恶之人呀……

    李钰不等白七说完,看着面前的王素谨问道;

    “他说的可是实话?”

    “回家主的话,他这些没有说谎,奴婢这三个月确实见过很多次,他天天都要去给他老阿娘跪着请安的,也确实对他阿娘很是孝顺。”

    李钰又问了一句;

    “他方才所说送出去的还回来感谢他,可有此事?还有他屋里那些收留的苦难人,是心甘情愿还是被看守着不能逃脱?你且说个详细出来。”

    “是家主。奴婢只去了三个月,时间不长,只见过一次被他卖出去的,回来还给他买过一些浊酒,至于享福不享福奴婢不清楚。

    至于他收留那些妇人,都是穷苦人出身,跟着他才有饭吃,根本不会逃跑的,都是出去逛过街的,没见谁去看她们,只派人看着我们母女三人,奴婢不敢说谎,都是实话。”

    李钰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鬼不缠;

    今日之事暂且给你记上一笔,你说的那些,我自然会有本事全部查个一清二楚。

    你也别想着离开长安,你应该知道我的能耐,只要我去求叔父们出马,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长安城的。

    等我查清楚一切,你若真的是个孝顺子,又没有大恶之事,今日这些就算是结束了,不过你以后该长个记性,恶事不做天照顾,若非你事母至孝,又不行大恶之事,我岂能轻易饶你?

    所以说,多多行善总是好事儿,不会错的。

    但若是你敢说谎骗我,我就送你去阴曹地府再次投胎转世。”

    这鬼不缠白七很是聪明,抓住了李钰喜欢孝顺的事儿,说话十分严肃,斩钉截铁;

    “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请族长派人去查,若是有一个人说我白七不孝顺,不用族长动手,小人自己结果自己性命给族长您一个交代!”

    李钰点了点头吩咐旁边的下人;

    “去一个人禀报县令这里的事情,这些银钱全部留下,两百贯是素谨母女的赎身钱,剩下的所有废物,每人赔偿他们五十贯。

    做事总要付出代价的,既然打伤了他们家人,就赔偿一些也是应该的,留下两人,等着这些废物的家人过来领人回去。

    你们要把银钱,交给他们的阿耶阿娘,和正妻,五十贯分成两份,他们的阿耶阿娘三十贯,正妻二十贯,便是要改嫁他人,也足够她们衣食无忧了。”

    “是家主。”

    地上的鬼不缠白老七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心里想着:

    还好我平日也行善积德过一些小事情,又对待母亲百般孝顺,总算天不绝我白七,胳膊脱臼的事儿,修养半年就好了,还照样能生龙活虎。

    这以后可不能再出去瞎混了,还是多做一些善事的好,若非我是个孝顺子,恐怕今日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方才自己可是对那贵人白般无礼,比那人贩子焦更加肆无忌惮的!

    结果他义气焦被打成了废物,我白七却靠着老阿娘的保佑,躲过了这一场劫难,真是天幸之事……

    至于贵人要派人去查我说的那些,我可是不怕的,虽说我白七也有欺负过穷苦人,可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是?又没有十恶不赦的大恶处……

    况且我确实也收留了七八家逃难来的穷苦人家,这些可当然得算成是善事了,我又没有看守她们,也没有不叫他们自由?

    再者说了,叫她们跑她们也不会跑的,一无所有的她们,只用付出身子给我玩耍玩耍,就能吃喝不愁一辈子,何乐而不为之,傻子才会逃跑呢!

    想我白七也不缺银钱使用,又不用操心吃穿用度,这次虽说挨了打,又被抢走了一个妾室,不过人家也给我两百贯做补偿了,两百贯银钱纳,可不是小数了,够多少家穷人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况且家里还有那逃难来的母女花五六家,以后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吧,这次能侥幸逃过性命,也是苍天照顾,以后谁敢保证能每次都逃脱过去?

    这贵人说的也是大道理,多做善事总不会错的,以后碰见可怜的我还要继续收留,只是不拿去卖了,留着自己把玩那些白白的妙人儿,这总不犯法吧?

    我白七生来就好女人这一口,买些走投无路的穷苦妇人,给她们个活路,我也有了玩耍的宝贝儿,两全其美的事儿,又顺便做了善事,多好?

    以后可不能乱来了,好好锻炼自己的体魄,吃饱了就在家里玩女人就好,十几个貌美如花的,我想玩哪个就玩哪个,多滋润的美日子,何必再去惹是生非,哪天再碰见个瘟神,把我也打成废物一个,往后一辈子想玩都玩不成了……

第424章;四猛将显威风下

    李钰这番话说的,所有人都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都在佩服他胆量的同时,也真服气,自家的郎君能如此镇定自若,又洞若观火,提前就把一切算计的秦楚明白。

    难怪郎君在大将军的后书房里,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看来还真没有白学一场,这市井之间的打架斗殴,都可以将兵法兵书套进去,真真是厉害至极。

    迎香一脸笑容的看着李钰;

    “郎君当真高明,还未开战就知道了结局,奴婢真是佩服至极,只是今日这一场,恐怕多少要耽误一些昼食的时刻了。”

    “晚吃一会儿也没事的,只是叫颜家几位兄长久等,这个可是很失礼的事情了,奈何今日有特殊情况发生,也算有情可原的,一会儿我要去给众家兄长好生赔礼才行。”

    “那是,奴婢也觉得去的太晚确实失礼许多,可是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真是叫人烦恼,要不郎君您先过去,这里有奴婢帮您看着,您说个章法出来,奴婢交代他们照办就是了。”

    旁边的王素谨看着主仆两人的对话,心里暗自猜测,这到底是什么人家,什么门户,说话竟然如此轻松,得罪了两大混子头头,还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地头蛇,居然不知道后怕,还要惦记去赴宴吃饭的事儿……

    李钰摇了摇头,否决了迎香的提议,正要开口,就听见急骤的马蹄声,从后边响起,李钰头都不回猜测着应该是府里的人拉钱过来了。

    果不其然,迎香只看了一眼,就笑着禀报;

    “启禀郎君,咱们的人马来了,要不再派几个出去,快点结束,您也能快点去颜府里赴宴,您说呢?”

    迎香的话刚说完,九个骑马的壮汉整齐的下了马匹,靠近过来,刚才离去那个壮汉凑过来回话;

    “启禀家主,小人回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拉了银钱一千贯,放在后头的马车里,又带了八个兄弟回来支援,请家主示下。”

    李钰点点头平静的开口;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新来的九个壮汉整齐的站在李钰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全部穿的清一色的衣衫,都是好料子,可不是粗布。

    李钰看着迎香点了点头说道;

    “娘子说的不错,尽快结束这里的杂乱事情,某家好去赴宴才是正经,来人呐!”

    李钰身边刚才没有派出去的两个大汉立马上前一步;

    “在,请家主吩咐。”

    李钰看着还没结束的场面,有些不耐烦了,随口交代;

    “你们两个出去,那人贩子焦丧尽天良,坏事没少干,我今日要替天行道,去把那人贩子焦拿来,还有那什么狗屁鬼不缠白老七一并拿过来问话,我要看着他在我面前变成废人。

    再去交代十九他们四个,除了那鬼不缠白老七,和人贩子焦两人,剩下其他的祸害,全部都要打断双腿和双手,一个都不能落下。”

    “唯!”

    “还有,记住了我的话,包括地上躺着的,除了咱们自己的人马,我不想再看到这胡同里的其他任何人,以后还能下地走路,明白吗?”

    “唯!”

    两个壮汉终于等到了大显神通的时候,府里又来了人马,不用再担心家主的安危了,可以放心去厮杀一通了,两人二话不说几乎是跑着出去的,两个人看了半天大戏,早就分出来了哪个是哪个,直接奔着人群里杀将过去。

    推土机一样的前进方式,一路上碰撞上两人的,全部都被撞出一丈开外,剩下的一二十个痞子被前后夹击,毫无生路正要准备拼了性命也要把后头的马十九打死当场,先不说他们的计划能否执行到位,只说刚提起来的一口狠气,又被新杀过来的两个壮汉击溃了心境,六个野人合在一处,彻底把剩下那些人的斗志,全部弄的没了踪影,两人也不说话,一个盯着鬼不缠过去,一个冲到人贩子焦面前,那人贩子焦也是个狠人,刷的一下从腰里摸出一把匕首,咬牙切齿的叫喊着;

    “来吧咱们今日同归于尽。”

    杀到他面前那个大汉,看着他拿出来的家伙什,嘴角的肉抽动了一下;

    “你还敢掏家伙,活腻歪了你……”

    人贩子焦一匕首狠狠得刺了出去,还没有接近那大汉的身体,就被一脚踢断了右胳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直往头里拱去,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被那大汉捏住骨折的胳膊,反剪着双手抓了后心的衣衫,提在手里。

    那家生子壮汉手里提着人贩子焦,威风凛凛的站在当地,爆喝出声;

    “家主有命,今日要替天行道,除了人贩子焦,和鬼不缠白老七之外,其他所有人包括地上躺着的,当场全部打断双手和双脚,既刻执行。”

    马十九,马老四,梁大胆,梁二郎,四个人同时轰然应诺;

    “唯!”

    那鬼不缠白老七到底是正在壮年的时候,也不愧是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一方大佬,和欺到身前的陇西壮汉,拳来脚往的过了四五手。

    那壮汉十分暴躁,又着急的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家主也是眼睛利索的,今日就在后头观阵,

    自己居然四五息的功夫,还拿不下这鬼不缠白老七,当真是丢脸至极,大汉着急的不行,情急之下看着白七打出来的拳头,也不闪不避,直接对着冲了上去……

    “砰!”

    “砰!”

    白老七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可是还没等高兴劲儿传到大脑里,就失去了意识,身体斜飞了出去。

    白七那一拳确实打到了陇西壮汉的胸膛上,那家生子奴仆的一铁锤也砸中了白老七的太阳穴,两人同时命中了对方,白老七被砸晕在地,那陇西家生子也被白老七的全力一拳,打的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咳嗽了好几声,才喘个匀实过来。

    暴怒的家生子,喘匀了气息,两步就跨到了白老七的身边,抬起脚就要把白老七结果在当场,却迟迟没有落下那大脚丫子。

    大汉深呼吸了两口气,收回大脚,二话不说冲进人堆里抓住一个痞子,一个呼吸就扭断了一只胳膊,

    听着手里的无赖那惨叫声,这家生子的心里才痛快了许多,干脆利索的把手里的痞子,双手双脚全部一一掰断,这才长处一口气,一把抓起地上的白老七提起来就往回走。

    两个人也不理会马十九,梁胆大四人,一前一后的回来李钰这里交差;

    “启禀家主,此两人已经拿了回来,请家主发落。”

    李钰看着挨了一拳的家生子,关心的问道;

    “说,你挨了那一拳,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之处,敢说一句瞎话,家法伺候。”

    “是,回家主的话,还有些气不顺畅,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李钰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来人!”

    李钰身后,那刚来的九个奴仆立马站出来两个;

    “在。”

    “带他去找医馆,说明事由,抓几副苦药顺气,再叫先生好好查看一番,你们两个就陪着他住在医馆里头调养,什么时候养好了身子,什么时候出气利索了,再回来府里。

    我李氏二房的人马,不论随便哪个,哪怕就是个普通的庄户,在我看来,命都是金贵无比的,本家主在乎的是李氏人马的身子,不是那些金银屙堵之物,所以,不论花多少银钱都不要心疼,去吧。”

    “唯!”

    这大汉名叫张召忠,家里废了许多力气,托人情才把他送来家主的护卫队伍里,不过一月时间,哪里经受过这种待遇,好好的汉子,双眼通红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回话;

    “谢家主照顾!”

    李钰平静的说道;

    “没出息的东西,哭什么,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这白七虽然也有些本事,但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我心里清楚的很,也看的明白。

    若是你不贪功冒进,大约十息之后你就要完胜于他,你看着身边的兄弟今日都是大显神威,你便行事鲁莽,性子匆匆这才挨了一拳。

    如此也好,叫你长个记性,日后就能审时度势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不论何时,也不论何事,第一要紧就是保全自身,

    然后才是执行家主的命令行事,要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你当耳旁风才有今日一拳的祸事,回去好好休养生息吧,没事的时候也想想我的教训,下次别再吃这种亏了。”

    “是。”

    王素谨在一旁看的傻眼了,小声对着迎香说道;

    “娘子这要是住在医馆里头,天爷呀,那得花多少银钱去了?”

    迎香笑了小声的回应着;

    “我们李氏二房的规矩一直就是这样的,以后娘子你就习惯了,当初李忠大管事,还在很小的时候得了温病,

    换个门户,就等着埋葬了,上代家主安排人套的车马,来长安城里住了一个多月才把他救活过来,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一百多贯银钱呢,

    不论家生子还是庄户穷人,只要是我们李氏二房的人马,花多少银钱治病都可以去账房支取,这是几百年的规矩了,所以我才说你们母女三人进了我们李氏的家门,就算是掉进福窝里头了,今后还用担心饿肚子?”

    王素谨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在心里琢磨着,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大户?如此看重下人的生死?

    打发走了三个家生子,李钰又吩咐道;

    “来人,去附近的乡亲们家里,借来一桶水,把他泼醒问话。”

    “是家主。”

    看着离开的下人,去胡同里百姓家门口敲门借水,李钰看着地上那抱着胳膊痛苦叫喊的人贩子焦,冷着脸问话;

    “你一定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仗着什么靠山,竟然敢来得罪你们长安城里的风云人物对不对?

    你肯定很纳闷儿,我一个陇西来的,竟然敢在长安城里撒野,真是胆大包天对不对?

    来人呐,告诉他某家的身份,叫他这亏吃的死心塌地。”

    迎香听到李钰的叫喊,立马结束了和王素谨的对话,在旁边答应了一声;

    “诺。”

    答应过后迎香,看着地上一边痛苦呻吟,眼睛还在一边四下查看的人贩子焦,娇嫩的声音响起当场;

    “今日就叫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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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