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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全文阅读

作者:黄金菜     大唐逍遥地主爷txt下载     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74章;

    “是说清楚之后不用打了,还是厮杀一半的时候……”

    “压根儿就没开始打呢!”

    “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要是有个万一出现,老夫回去都没办法跟妇人交代了,这回踏实了。”

    听说压根就没有厮杀,那么外甥铁定是完好无损的,宋大将军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旁边的谋士一脸的笑容;

    “这回大将军踏实了吧?属下早就说过多次,康将军的命局和面相,都是长寿的,所以不必担心。”

    “嗯,你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只是刚才的局势你也明白,换谁都要揪心的,你嫂子娘家就这一个滴亲子继承家业,要是有个好歹,你嫂子不得哭死过去了?”

    “那是,换谁都惦记的,大将军仁义无双,性情中人,更是牵肠挂肚,况且嫂子的软心肠,前年嫂子养的那条狗死了,嫂子还难受半年多呢!”

    “是啊,这回是老天爷照顾,真是感谢天地啊,以后本将要吸取教训了,再有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叫康儿去打头阵冲杀的。”

    “可不是嘛,今夜大将军您同意康都尉首战出行,说良心话,属下是不太赞同的。”

    “我看出来了,你那会儿是不太高兴的,可是康儿年轻气盛,学得一身能耐,却躲在这一方土地上,他哪能服气?可不是求战心切?”

    “我想着些许宵小之辈,且只有七人过来,还叫他带了几百个儿郎迎接,足够保护他性命了,没想到对方会出现三个百人队,更想不到的是,居然有骑兵一两百,还带着精良的甲胄兵器?”

    “军师说的没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呀,以后可得注意了,切不可大意失荆州啊。”

    “好了,总算没有出事,大将军不必自责了。”

    倒是咱们这里的事需要尽快决断,既然三将军安排过来的,必定是草原上两军对峙的局面不太理想,过来请救兵的,否则三将军不会来书信,夷男更不会安排三个百人队过来,既然如此,说明送来的书信非常的重要。”

    “没错,你分析的很对!三师兄必定是回来搬救兵的。。”

    要说宋大将军的年龄,实际上是超过中车令很多的。

    可是妖风的手下都是以入门前后排队的。

    比如妖风最前头的入室弟子有三个,跑去草原上给夷男做中车令的就是老三了。

    宋大将军平时也被称为四将军,前头的三个都是妖风从小在身边养大的,跟亲儿一样的待遇。

    所以妖风其他的二十多个徒弟,都是从老四开始往后排的。

    所以不论岁数大小,宋大将军都得恭敬的叫中车令三师兄。

    不过这后来的二十多个入室弟子都是正儿八经磕头拜师后,才开始学习妖风那些兵法手艺的。

    宋大将军叫停了手下的百人队,下了马站在路上跟手下的谋士讨论。

    “既然三师兄回来搬救兵,自然是要答应的,不过第一还不知道三师兄的书信里怎么安排,到底是要大将,还是要将军和儿郎们同去助阵?”

    “这个倒也简单,都是老师手把手带出来的,我猜测,三将军不会把咱们这边的儿郎拿去太多帮助夷男,不知大将军以为然否?”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

    “然也。”

    他手下的谋士称呼妖风做老师,在这个时代里很有讲究的。

    别看宋大将军平时叫的是军师,背地里他可叫的是师父。

    叫师父的,都是跪下磕头,三拜九叩行过拜师礼的入室弟子。

    叫老师的,不用多说,就是外门弟子了,在这里也有另一个说法,那就是学生,老师!

    “既然如此说,那么三师兄回来求的救兵应该是以大将为主的,就是要兵估计也不会多了。”

    “正是,属下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弄明白了,那么就剩下第二个问题了,看看大师兄和二师兄想要怎么安排才能决定的。”

    “是啊,毕竟老师这几年基本上都不再管事情了,只能找大将军二将军来解决了。”

    宋大将军手下的谋士说的大将军,就是妖师年轻时候捡来的孩子,毒舌大师兄。

    二将军就是妖风的一个侄子,乃是妖风亲兄弟的滴亲大子。

    至于妖风自己的孩子,因为他要儿子比较晚,所以他自己的儿子们都还不大,最大的一个今年也才十七岁。

    所以妖风的那些亲生子们,都是往后靠,往后排的。

    妖风自从被李钰无意间找出来,回来自己的地盘之后,一门心思做生意,做买卖,玩丝绸之路。

    扩大桑蚕养殖,利用李钰推广天下的技术而一心耕种,所以妖风很少插手手下人马的事情了。

    这几年……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大徒弟二徒弟在管理着。

    如果非要说成就如何,可以说句肯定的话,本来就是身价雄厚的妖风,现在更是银钱多到令人害怕的地步。

    丝绸之路,朝廷里没有再次开通之前,妖风就在做这个买卖,无非是派出去的人,分成了多个小商队,从来没有引起朝廷的注意和怀疑罢啦!

    从李钰指定计划到重走丝绸之路以后,妖风才敢公开的扩大各商队规模…

    但是依然保持着不显山不漏水的根本不变,低调到能吓死个人!

    除了白酒的酿造,妖风没有插手以外,其他的买卖,只要李钰玩的,妖风都在玩,某种程度上,一个人说了算,还是一家独份享受的妖风,比李钰还要有钱还要富贵不少……

    宋大将军点了点头扭身吩咐;

    “回去禀报大将军二将军,说清楚这里的事情,一会儿我带人回去的时候,也好那边有个应对的路数。”

    “唯!”

    “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宋大将军回过身子盯着传令兵!

    “刚才你说对阵的将军叫什么?”

    “回大将军,叫护赤儿。”

    “什么?”

    “回大将军,说是叫做……赤护儿还是护赤儿,属下没记住……请大将军责罚!”

    “不罪!”

    “谢大将军不罪。”

    宋大将军扭头看着手下的谋士,后者也有些动容;

    “这没想到,夷男居然把手下十三猛士给放出来了一个,啧啧啧,看来他很重视老师这边的实力呀!”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

第975章;

    原胜州都督宋君明,镇守在灵州。

    被调过来的宋君明大都督日夜都不敢马虎,时刻防备着关外草原上几万个蛮夷。

    这一天宋君明依旧拿着第三代鹰眼站在城墙上观察远方的敌军,手下来抱;

    “都督……”

    宋君明头都没有回;

    “何事?可又是李钰那边的?”

    “都督厉害,果然如都督所料,李大将军又派出了第三批死士。”

    “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前两批死士被尽数斩杀,照李钰的好胜性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么这第三次挑选出来应当的是彪悍至极的士,而不是卒了。”

    “回都督,末将不知,李大将军那边的一切消息都严密的紧,连李仆射都不知道具体详细的,实在不好打听。”

    宋君明扭头看了一眼手下十几个大将,后者都连连摇头。

    “启禀大都督,末将以为念兄弟送家书为由,都没有被放进去左武卫的大营,今早刚刚回来。”

    说话的大将,有个亲兄弟在李钰的左武卫里是个偏将校尉,自告奋勇去李钰那边打听消息刚回来。

    “末将也不知道。”

    “末将也是。”

    “嗯,李钰就是本次兵事的奇兵,皇帝陛下心中有数,比谁都清楚的。”

    “是,大都督说的是。”

    “是。”

    好几个将军答应的有些凑合,更有些勉强,纯粹就是应付自家都督,宋君明看在了眼里。

    终于有一个脾气最直,火爆的厉害的将军忍不住了;

    “皇帝心里确实有数,把个镇守边关的大将,居然没有安排其归属,现在的李钰,手里掌控三万多兵,却不听三路大总管的号令,……呵呵!末将查尽兵书战策,古人没有这样干过的。”

    直性子的将军冷笑了好几声,不在多说,那意思是慌妙至极!

    这里和所有大都督手下的情况一样,有人不服气李钰的洒脱,宋君明这个大都督不是花钱买来的,他带兵多年,心中清楚,对这种直接带兵的一根筋将军们,有事就得摊开说,要不然心里的疙瘩解不开,早晚得憋成祸事!

    所以宋大都督得解释清楚,免得手下人带着病态上班!

    “皇帝有皇帝的想法,你们许多人都不要忘记了,皇帝可是兵法大家,一点都不次于军神李靖,也不次于杀将秦琼,不是糊涂人,这个很重要。”

    “皇帝只安排李钰镇守马邑,却没有公开把他定在三路大总管任何一个人的旗下,不是瞎折腾。”

    “事实上现在的李钰,可以说在边关这里已经无人可以约束他了,这一点儿也受到许多边关守将的诟病和不满,本都督想的可不是李钰的嚣张,我早把里头的玄幻之处想的通透,……。”

    经过宋大都督的提醒,城墙上的将军们都愣了一下。

    可不是嘛,皇帝之前可是带兵打仗的统帅,指挥李唐所有兵马的大能呢,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看到手下将军们醒悟,宋大都督也放送了神经。

    “夷男倾尽全力,带着他部落里的勇士前来,二十多万大军压境。”

    “吐谷浑又想报仇,比薛延陀那边还要积极,上蹿下跳的想要打进关中,还有铁嘞部落偷偷的支持夷男六七万人,就这些已经超过三十多数目了。”

    “还不说吐蕃国主在旁边虎视眈眈,只等着分肉。”

    “诸将再看看咱们这边,十六卫兵马还要留守长安一些,就是加上太子六率,也就二十三四万的数,边关这些城池又不是一个两个,说句难听话,只以军马数目看,咱们不占便宜的,诸将以为我说的对否?”

    “那是,大都督说的都是实话。”

    “是啊,也是实情。”

    “可不是嘛,咱们二十多万对阵人家三十多万,人数上就吃着大亏里。”

    “是啊……”

    “所以,这次兵事,要以守为主,说主动出击的都是傻子。”

    “不过嘛,有了变数之后,那就大不一样了!”

    “大都督说的是,要是有个变数就好了。”

    “是啊是啊,得有个变数才行的。”

    “没错,都说需要变数,都知道需要变数,可变数从哪里来?”

    说道变数,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制造变数,不是他们的特长!

    “所以皇帝陛下才叫李钰带兵,而且不给他上口套,没有缰绳,李钰就可以信马由缰了,他可以随便做,随便行动,这样……变数就会有了。”

    “有道理。”

    “大都督说的对。”

    “可是大都督……指望李钰不停的安排死士出行,能起多大的变数?”

    “就是就是,安排死士谁不会?末将手下那些儿郎里,也可以挑出来百十个不怕死的士,问题是能起多大的用处,谁也不敢保证了。”

    “你们总是看李钰不太顺眼,觉得他应该像你们这样,规规矩矩的带兵,天天到城墙上查看敌情,时刻关注敌兵和自己人的行动,可是你们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什么?”

    “请大都督明示!”

    “李钰带着一群女人东游西逛,又贪生怕死到极点,把两万多人带在身边,游山玩水,这些不光是你们看到了眼里记在心里,夷男也会知道的!”

    都是带兵的出身,一点就透,不过就是嫉妒李钰的心,懵逼了这些将军的灵智,一旦有人点破,都活跃起来了!有时候,那层窗户纸不捅破,事情还真是不好解决的……

    “明白一些了……”

    “大都督英明啊,怪不得大都督是大都督呢!”

    “大都督的意思是……”

    宋君明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发现吗?李钰已经安排三次死士了,边关外的草原人,却没有多大的动静?”

    “是啊,末将也纳闷了,换做末将,怎么也要调兵遣将的。”

    “是啊,夷男的大军,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没有动静?夷男不是也安排了对应的兵马,看守着咱们这些城池的来去动向?”

    “是啊,包括李钰驻守的马鹿城,都有一万军驻扎在外头呢。”

    对手下将领们的讨论宋君明一直点头认可和鼓励,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开始引导了;

    “都是常规性的安排,和正常的试探性交战,正儿八经的战事,两边都没有安排出来。”

    “尤其是对马邑这种重要的城池,按照本都督的看法,就是安排三万人看着对着,也不算过分的。”

    “不过分!”

    “确实不过分!”

    “那是,咱们这外头不就是好几万人看着咱们?”

    “是啊,正是因为夷男把咱们看的太紧,所以都不敢疏忽大意,要不然纳……我说句公道话啊诸位,但凡哪一座城池敢松懈下来,夷男的兵立刻就要冲过来厮杀的。”

    “所以呢,你们都想想吧,夷男抓住死士之后,选择了五处城池炫耀,派手下兵马去践踏咱们儿郎的尸体,这五个城池里,其中也有马邑在内。”

    “大都督的意思是,夷男在须弥盖章?”

    “我觉得是这样的,夷男想要对马邑城有所动作,就不能特别对待,得一视同仁才行。”

    “那是,如果单独对马邑不一样的对待,必定会引起李钰大将军的注意,所以夷男多远了几处。”

    “没错!”

    宋君明放下手里的鹰眼望远镜,带着一群将军下了烽火楼台,一边走一边继续分析战事;

    “如果换做我,看到李钰游山玩水,弄一群眉毛女人,天天做乐,我也会有想法的。”

    “那是,换做末将,也会把马邑那边,看做是重中之重!”

    “废话,敌将只会吃喝玩乐,不打他打谁?这些都是兵家常识…”

    “看吧,你们都会这样想,夷男也会的,事实上本都督也会那样,只要是个带兵的,都会想着拿不懂事的李钰做突破口,这很正常。”

    “事实上,夷男并没有例外行动,所以我猜测,夷男的无动于衷,并不是他不想搭理李钰,而恰恰相反的是,夷男动心了,所以他没有另外安排,他怕的打草惊蛇,他怕的是,把正在游山玩水的李钰,刺激的正经起来。”

    “大都督说的是,末将也觉得,夷男就是在故意假装看不见。”

    “没错,这会的夷男,应该是把李钰当做了肉羊!”

    “要是这样看的话,夷男那边后续就会有大动作了。”

    “估计会集中兵力攻打马邑。”

    “集中兵力?李钰横竖就带过来三万多军,夷男随便派去十万人,就能把李钰那边的城池攻破了!”

    “所以,如果这样分析的话,被盯上的李钰其实很危险了…”

    “是啊,的确很危险!夷男那些兵马不是摆设,都是实打实的兵。”

    “谁说不是呢?”

    下了城墙的宋君明带着一群手下回了大都督府里坐下。

    “确实危险了一些,不过这些也正是皇帝要看到的局面,有了变数,这个仗就好打的多了。”

    李钰的私生子名头,现在几乎是天下百姓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因为这俩人长的太像了,而且比最像李世民的李承乾,还要再像两分。

    最关键的是,太子李承乾现在长大之后,几乎和李钰一模一样,无非是李钰比李承乾高了半个头,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再加上皇帝皇后把李钰宠的,那叫一个没边,没谱,综合分析,李钰是皇帝私生子的疑问,被扩大到了极致!

    安排好之后,李世民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安排执失思力征发灵、胜2州的突厥兵,与李道宗等人相互呼应。

    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嗯嗯!侄儿知晓了,”

    “既是陛下准的,皇后殿下也当面认你做义子,你等于和皇家扯上了利害关系。

    往后行事也需考虑前后周全,不可坏了陛下的名声,更不可以义子之名,出去招摇撞骗。

    倘若得空,还需多去宫里,看望皇后殿下,义子也是子,既是子,便当尽人子之孝!不可懈怠,以免辜负陛下,与皇后殿下的眷顾之情!”

    李钰郑重的点点头说道;

    “叔父尽管放心,侄儿不会招摇撞骗,坏了娘娘的声名,亦会抽空多去宫里走动…”

    “嗯!如此甚好,老夫知你是个重情之人,又是个厚道的,本不该多说,

    但你是大兄唯一的孩子,也和我的孩子一样,大兄不在了,老夫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好生监督你成长,今日太晚了,赶紧歇息吧!”

    “叔父放心,侄儿没有任何怨言,对叔父的教诲,侄儿都记在心里呢,感激都来不及,绝不会有其他想法,既然天色晚了,那侄儿这就回去歇息,侄儿告退了。”

    “去吧。”

    李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一群人伺候着上了榻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李钰早就醒了,只是躲在被窝里想要清理一下思路。

    昨晚经过和皇后相认,激动过后,这会儿李钰重新整理了思路,虽然这皇后和后世界的母亲一样,

    可毕竟人家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方式,即便就说是母亲又一世为人,也不能去打乱人家的生活,何况还是虚无缥缈之事?

    激动之下,两人以母子相称,可这种事玄乎其玄,只凭借一时的情绪波动,难以维持长久关系,

    再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小地主,爵位也不高,可以说是低的不能再低了。

    既已母子相称,那就必须把面子上的事儿做好,虽不必较真,却也需面面俱到。

    等到回蓝田之前,定当去宫里问个安的,毕竟这古代以忠孝治国,不能惹人诟病!

    至于自己,还是要回归自己的生活,人家皇后也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尽量互不打扰吧。

    自己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呢,这一世,自己虽然是有了些钱财,也有了靠山,

    可这责任也比前世更大,身后跟着三百多户奴仆,还有一千多庄户,都指着自己吃喝拉撒呢,还是收拾心情想想怎么挣钱?怎么建设那属于自己的五个庄子吧

第976章;

    ^_^,大唐逍遥地主爷

    “不错,换做我也会和他一样的安排,把自己的族人放在后头,把朝廷的兵冲在前头,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族人,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

    “住口!休得再言。”

    “是叔叔,侄子知道了。”

    一个似乎是刚上任不久的大首领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他说这些话叫夷男听得皱了眉头,自己可不就是相当于汉人的朝廷了,都要是这样想的话,自己部落家族里的兵岂不是要他被当枪使?

    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小老头非常严厉的呵斥住那个说话不经大脑的家伙,然后喝令他离开大帐!

    “滚出去!”

    “叔叔,我没说错什么……”

    “出去!”

    看到薛延陀第二号人物变了脸色,说话的音量也加重了,有些铁憨憨的大首领无奈的站了起来。

    “好吧好吧,叔叔您别生气,我出去还不行吗?真是的,我今天可没有胡乱说话的,您又来找我的麻烦……”

    这家伙不得不听话照做,自己的父亲来了,也得听命行事,何况自己才刚从身体不好的父亲手里继承了族长大首领一年多的时间,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可得乖乖的听这个老叔叔的话!

    再说了,要不是这个叔叔的保护,自己的家族,早十几年前就被仇家给吃干净了,可不能把这个对自己家族有大恩的老头气坏了身子。

    其实这个大首领并不是老头的亲侄子,他的父亲和老头是很亲密的生死兄弟,很要好的朋友。

    一个大首领的离开,并没有对帐篷里的其他人产生任何影响,尤其是这个汉人那边过来的中车令,还在继续自说自话。

    “就不提李钰的小气,说说他这些年的过往吧。”

    “许多人看到的是,他风流不羁,百姓们也多以为他是个傻子。”

    “要是不傻,谁会把自家的各种秘法拿出来,跟朝廷共享,跟世家大族共享,跟新朝的新贵们共享?”

    “且还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亏损,到处去做散财童子,且看他花钱的时候,从来不太心疼,拿祖宗的产业当儿戏,不论聪明哪里说,他都是最标准的败家子儿,所以才获得一个活财神的名头,其实这个活财神,并不是夸他的话,这是笑话他傻子一个。”

    “确实有点儿。”

    “说起来这些了中车令,我心里想的他就是个傻子,有哪些钱,都分出去了,自己家族里不吃不喝?”

    “你们说这些也有点道理的,他那些祖宗要是从地下爬出来,估计还要被气死过去的。”

    汉人中车令摇了摇头;

    “以上的种种都说明李钰是个和他三叔程咬金一模一样的憨子,甚至比他三叔还要再憨一些。”

    “这个……”

    “不好说……”

    “我看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不提别的,单说他把族里的钱拿出去给别人分,就这一点上论,他还不憨?谁憨?”

    忽然!

    汉人中车令停下了脚步,看着一群草原人。

    “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现在的身份地位?”

    “这还用问吗中车令?”

    “天下谁人不知?”

    “他是个开国县公。”

    “还是五姓七望里的大户人家的族长。”

    “陇西李氏二房的一家之主。”

    “那请问诸位大将军们,可知道李钰在汉人朝廷那边的影响力?”

    “影响力?”

    “什么是影响力?”

    “我等不知。”

    “影响力就是号召力,就是跟他亲近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身份,他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能得到哪些援军!”

    “这……”

    “那家伙好像认识很多人。”

    “可不是认识那么简单啊,我听说丝绸之路上有十几个国的国主,和一些大小部落的首领,都跟他有往来的。”

    “没错,我也知道的,从开丝绸之路这件事情,我就觉得收益最大的就是那李钰小儿了,赚来的钱堆积如山,还跟许多国主,首领,关系深厚,说道援军的事情上,恐怕他李钰要做事,会有很多人帮他的。”

    “这不就得了?”

    “李钰一点不傻,现在的他,拿许多秘法换来了跟李世民的融合,换来的是汉人朝廷对他的功劳的认可。”

    “又因为把份子出让给那些权贵,所以又跟汉人朝廷里大部分当权的文武大臣交厚。”

    “所以!根据我的总结,李钰一点不傻,反而还很是厉害,他是真正的大智若愚,以吃亏谦让,获得了不可撼动的地位,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李钰有些不对头的地方,李世民也拿他没有办法了,皇帝也不敢去毫无理由的斩杀一个朝廷的功臣,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同时又跟一群一二三品的文官交厚亲近。”

    “没错,中车令说的都是道理,也是事实,汉人那边,现在不论是谁,想要动李钰都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李钰不傻,而且还很聪明。”

    这是薛延陀第二号人物,第二次开口说话,给敌人一个中肯的总结。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了,联络援军是对的,联络上阿史那部,回鹘部,就可以前后夹击咱们,这是很正确的选择。”

    “可是,从李钰安排过来的一千多人的战斗力上看,几乎大部分都是士,即便不是士的那一小部分,也是老卒,猛卒,这个,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定论,或者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可别是我眼拙心笨,给猜错了哪里?”

    “没错,中车令可以继续的,老夫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是的,本汗想的和中车令想的一个样。”

    薛延陀一二号人物都说话了,剩下的几个大首领们,也跟着踊跃发言!

    “是啊,这点上对的。”

    “没错,本将也是这样想的。”

    “这还用想?一千多人,叫咱们亏损了那……些勇士,铁定是李钰手下最厉害的兵了。”

    中车令等所有人都认可之后,才又往下继续;

    “大家都知道,李钰表面上是汉人朝廷里十六卫中,左武卫的代将军,统帅。”

    “实际上杀将秦琼掌控多年的南北衙禁军的兵权,随着李钰的上台,估计也交接下去了,那么李钰实际上掌控着三卫的兵权,算是汉人朝廷那边,实际上掌管军权最多,最大的将军了。”

    “没错。”

    “还真是的。”

    “不足而立之年,就掌控三卫兵马,执掌三万六千精锐的生死大事,这在汉人的历史中,仅此一个。”

    “还真是的啊!”

    “汉人以前不是还有个霍去病吗?”

    中车令又摇了摇头,继续走动起来;

    “霍去病无法跟李钰相提并论的,霍去病就是个武夫,他只是打仗勇猛罢啦,除此之外,他几乎就是个等待屠宰的羔羊,皇帝可以灭杀他,一些王公贵族也可以弄死他,甚至一些文官都可以断了他的援军,断了他的粮草。”

    中车令的这一翻分析,叫三个人点头赞同,一个是夷男,另一个是薛延陀的第二号人物,第三个就是董大娘子的亲爹,薛延陀朝廷的一品宰相。

    夷男模仿汉人朝廷的制度,给董大娘子的亲爹封了尚书右仆射。

    左仆射兼兵部尚书,兼太尉,就是夷男的好兄弟,薛延陀第二号人物那个一点也显不老的小老头。

    “霍去病管的兵,是暂时的,朝廷要用他,皇帝要用他,所以暂时把军队交给他管着,实际上霍去病随时都可以被夺去兵权,而李钰不是这样。”

    “李钰从他叔叔秦琼手里接下来的三卫兵权,某种程度上说,算是子继父业了,且他还是军方的代表人物之一,再者说,皇帝这新禁军的兵权,交给谁都不合适,目前来说只能放权给他。”

    “为什么?”

    “是啊,别人就不能掌管这三万多兵了?”

    “就是说啊,汉人那边可以掌控三四万人的大将军,多的是!”

    再次站到地图前的中车令头也不回;

    “好人那边的因为南北衙禁军和左武卫,跟其他所有的卫都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

    “是啊中车令,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一卫一万两千军吗?”

    “别的也没什么,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三卫的虎符,都是完整的,全部在当权将军的手里掌握。”

    “长生天呐!”

    “嘶……”

    帐篷里的大将军们都倒抽一口冷气,汉人的军权和草原上大不一样,可以完全调动兵马的,几乎没有。

    汉人那边不论谁当皇帝,都是把兵权捏的死死的,五十人以上的调动,就得上报朝廷和兵部,怕的就是武将们拥兵自重,不可一世到难以管束的地步。

    所以谁都知道,汉人的兵符都是两半,朝廷一半,带兵的将军一半,遇到事情的时候,朝廷拿出另一半,发到将军手里,虎符才算完整,才可以完全调动手下的兵马来去。

    就这汉人朝廷还不放心,想要完全合法的调动兵马,同时还要朝廷兵部下去的行文。

    同时达到这两个要求的将军,才可以合法的调动兵马,否则就是造反,要被皇帝猜忌的,甚至被整得灭杀一个家族都不算稀罕!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

第977章;实力雄厚的毒蛇

    “师父,有陇西的李钰牵扯,儿担心……小三的梦,难以实现的。”

    “嗯,老夫知道,三是你一手拉着长大的,你俩的感情深厚,但是也不能蒙着头去做事。”

    “老夫提醒你多次了,去掉感情用事,这个世上,就没人能打败你,就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林老怪,都伤不到你分毫。

    万事万物有弊必有利,重情义是你的长处,同时也是你的短处,一定要仔细,绝不能叫外人知道你这个短处。”

    “否则,你被抓住缺陷,早晚必定要大败,老夫不想看到一手养大的儿,乌江自刎,凄惨荒凉,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难受的事情,你可知晓?”

    威风霸气不可一世的毒舌抬起头,像孩子一样看着妖风;

    “是,儿明白师父的苦心和关爱。”

    “你明白就好。”

    “那陇西的李钰,不过就是孩子气一些,其实不难相处的,老夫观察他多年了,只要不招惹他,是个很好的利用工具。”

    “你可以杀杀他的威风,可以宰了他那三千虎贲,甚至可以弄死他几个在兵事上有所成就的大管事,但是不能杀他性命。”

    “师父,您以前不是说过,他没有后代的时候,不能杀吗?现在他有了二十几个儿子,一堆闺女了?”

    “那就更不能杀了,他没有后的时候你杀了他,李氏上三房绝对会疯狂起来的。”

    “现在他有了儿子,再杀了他,李氏大房三房倒是不会疯狂了,因为他们的智囊领头羊二房,后继有人。”

    “但是,二房整个家族,还是会受到刺激的,一个族的家长被杀,这是天大的仇恨,人家岂能善罢甘休?”

    “师父,单纯说他陇西二房,也就那样了,能奈我何?”

    “嗯,倒是不能把你怎样的,作为老夫的入室大弟子,三大义子之首,你拥有至高的权利,和数不尽的势力。”

    “先说当初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吧,咱们这边的实力没有受到任何亏损,一直保留至今,十八路诸侯里唯一保存良好的就是咱们。”

    “咱们手下的人马本身就是个惊人的数目,且又都从年轻人,成长到了壮年,现在你拉出去,全是老卒,皇帝知道你的势力之后,也得小心翼翼的跟你说话,何况他陇西李氏二房?”

    “再说老夫的家族实力,李世民更是不敢小看半点,这些年他不插手这北方的事情,就是怕引起老夫的误会!”

    “连皇帝都要让我五分,他陇西二房一家,不足为惧。”

    “真要撕破脸皮闹腾起来,两个家族往死里磕,他们二房胜不了的,因为最后靠的还是各家族,千年的积累。”

    “他们陇西在汉朝的时候吃了大亏,伤了元气,再后来又分成了九房,力量太过分散。”

    回头再看老夫这边的家族,从赵国祖宗李牧死后,就一直引做教训,主力放在银钱绢帛,和族人体质增强上。”

    “这一点,咱们比他们那边好了很多,再看老夫这边的家族,不论几房,一直都是老夫这边掌控一切。”

    有这两点,陇西的二房,对上老夫这边就是要吃亏的。”

    “他们陇西李氏对上老夫,大家半斤八两,可单独说他二房,就不是老夫对手了。”

    旁边的侍女加了热水,妖风端起来茶碗吃了两口湿润嗓子。

    对面的毒舌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钰也看到了二房的不足之处,所以才把陇西其他几房,从新联络起来感情,又把各种买卖都分给陇西那剩下的几房。”

    “他想做的就是壮大自己的势力,从新把陇西李氏家族拧成一股绳!”

    “孺子可教也!”

    “儿不怕李钰,也不怕他陇西二房,只是想着小三的梦……儿想帮他实现,对于李钰,儿本身不讨厌的。”

    “嗯,老夫知道你的心思,更是明白李钰跟你没有深仇大恨,所以不想见你招惹劲敌!”

    “表面看,你占尽天时地利,实际上仔细分析下来,老夫的家族,你无法号令行动的。”

    “你有难处的时候,老夫可以调兵遣将助你一臂之力,也可以去救你,但是老夫不会把家族的存亡,交给你一意孤行,老夫是大族长,身上也有万斤重担要挑,不能只享受权利,得考量这几个家族的未来,和几千个血脉的生存之道,还有那么多族人得生死大事。”

    “所以说,实际上你只能依靠老夫在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的时候,组织起来的那些人马行动。”

    “是,师父说的都是实话,儿也不会叫师父为了儿,就不顾家族大局,儿不是那种蠢到家的蠢材!”

    “师父的家族继续兴旺,才是所有人的根基所在,反之大凶也。”

    看到自己养大的孩子,说出照顾大局的话,妖风高兴的抚摸着三寸美须;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谢师父夸奖。”

    “所以儿要是跟李钰死磕到底,不是明智的选择,非智者所为。”

    “然也。”

    “小打小闹的,林家老怪就会睁只眼闭只眼,李钰的智慧,也会当做该有的劫难应付,死磕到底,你跟李钰都不会好过,最后只会便宜了当权的朝廷。”

    “如果儿杀了李钰,李世民会一边高兴,一边咬牙切齿的要为大子报仇,所以儿不能冒险。”

    “妙哉!我的儿,你真的长大了,可以照顾那些弟弟们了,包括老夫的那一群孩子,他们有倚仗靠山了,老夫很是欣慰。”

    听到了师父第一次这样夸奖自己,毒蛇也很高兴,开心的同时,他也想到了师父在自己身上的付出,多于其他人的总和,孝顺的毒蛇恭恭敬敬的拜伏在地上。

    “都是师父教养出来的,没有师父您的庇佑和照顾,儿早就被山里的野狼吃下肚子了。”

    “嗯,起来吧。”

    “是。”

    “知道感恩的人,上天总会眷顾他的,你只说了一半,没说你母亲当年救我的事情。”

    “回师父的话,母亲那一恩,师父早就还报过了,且给的超过了母亲那点恩,儿心里有数,所有人都看着的。”

    “谁敢言师父不会报恩,儿灭了他全家老小。”

    “不不不,我的儿,为父不用你去替我出头,为父心中也有尺度。”

    “你母亲的恩,我得记住一辈子,那也是天道允许我存在的条件,你不懂的,等你到了为父的境界,你才能懂得天道法则的厉害。”

    “启禀师父,儿也懂得一些的,天道有情,又无情,分人分事对之。”

    “不错,天道有情,说的是对待那些遵守天道法则的人和事。”

    “反之则无情毁灭!所以又有无情之说,世人愚笨,不知所以然,吃亏不知为何,只怨天怨地,对他不公,却不曾想过自己的言行举止,可符合天道法则,蠢材也!”

    “老夫之所以顺风顺水,富贵极品,其中的根本,不外乎顺天应地,遵守法则也,何奇之有?”

    “你母亲对我的恩,这辈子我都还不清的,倘若我骄傲自大,觉得还清楚了,不再欠了,那么距离你们守丧哭孝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的儿,你可明白这些?”

    妖风往前倾斜着身子询问爱子,毒蛇若有所悟;

    “这……儿……明白……”

    “你真的明白了吗?”

    “儿……有些明白的!”

    “你不明白的,以后你才会慢慢的明白,对我来说,你母亲就是天道,你母亲就是法则。”

    “母亲是天道?法则?”

    “去吧,三的救助,你量力而行,可出动一些老卒,保护自己人的同时,也能随机应变。”

    “是,儿记住了。”

    “将不准超过七员之数,卒,一将可领三千,多则七千,再多不益。”

    “是,儿谨记在心。”

    “去吧,草原上的事情,胜败都是天道之意,无需介怀,你娘娘的身子,才是你的大事,莫要颠倒了乾坤。”

    本就孝顺的毒蛇浑身一震;

    “是,儿会守在娘娘床前尽孝,不会远走的。”

    “孺子可教也,我当年教给她的差事,她做的很好,没有叫我失望,你师母和你那几个阿姨,都在惦记,他们担心你太过关心族里的事,和手下兵马的事情,而忽略了孝道。”

    “如今,她病情反复,你师母和阿姨们,都在揪心她,老夫前日里也给她起过了一课,虽有转机,确是多凶少吉之象。”

    “你是老夫的三个义子之首,又是入室弟子里的老大,你也知道,太多人看着盯着你行事,可不要叫人抓住不孝顺的名头做文章。”

    妖风也要考虑很多事情的,还要平衡很多势力之间的事情,大徒弟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出来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再三叮嘱!

    “是,儿明白的,儿不会乱来,会一直守到娘娘她老人家身体康复,绝不会叫人笑话师父养出来个逆子。”

    “大善!”

    “去吧,老夫要歇息了。”

    “是,儿请退。”

    “准。”

    从师父的院子里出来,毒蛇不紧不慢的走在黑夜里,尽管在自家的地盘上,手下人也没有疏忽大意半点。

    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遇到刺杀后,许多大家族里的人物都提高了警惕!

    毒蛇的手下更是小心翼翼,身边不论何时何地,都有一个百人队跟随。

    “主上,老主公的意思,不想让主上参与进去三郎君的事情太多呀?”

    毒蛇手下两个谋士一左一右,几乎永远不离开他身边似的,其中一个背着手走路,随口说话,分析局势的利害!

    这些人都是十八路诸侯时代的风华正茂的人物,如今也岁数不大,都是正当壮年之时,都是一身胆魄……

    只要是妖风自己家族以外的人物依然保持着以前的老称呼,都是叫的毒舌主公,叫的妖风老主公。

    而妖风的家族里,都是叫的毒蛇做大郎君,连妖风的嫡亲大子都排在三个义子身后叫做四郎君。

    因为这三个徒弟,之前都是妖风从小就领养回来写在族谱里的,都跟着妖风的姓长大,三人所生的孩子,也是这个姓!都叫妖风阿公!(爷爷)

    事实上这三个人都把妖风当做父亲看待的,毒蛇是叫惯了师父,老二因为是妖风的亲侄子,所以叫惯了叔父,草原上夷男的中车令,则叫习惯了父亲。

    所以宋大将军才把三师兄的书信,叫做是家书,可不是随口乱言,都是有根有据的称呼!

    “是的,师父明摆着是不赞同我去草原上的。”

    另一个谋士也紧跟着发言;

    “老主公这样想是对的。”

    “嗯,先生继续说,不必忌讳!”

    “好。”

    “主公重情重义,人尽皆知,便是主公其他师弟的事情,主公都要尽心尽力,何况主公您拉着长大的三郎君?”

    “表面上看,主公您和三郎君乃是兄弟手足,又是师兄弟之情,然,实际上几乎如同父子。”

    毒蛇一边走路,一边点头;

    “嗯,长兄如父,先生的话,说得过去,可取。”

    “老主公的智慧浩如烟海,看的更是清晰透彻,他老人家知道,主公您过去草原上之后,铁定要全心全意去扶持三郎君的。”

    “虽然不能说全力,不过也相差不多的,我正有想法,助老三一臂之力,叫他辅佐的薛延陀部落大胜李唐。”

    “主公可考虑过李唐朝廷?”

    “不足为惧也,只要我想,可挑动东北那边的高丽朝廷,使些银钱绢帛,再弄些权术做诱饵。”

    “高丽人本就贪心,又好占便宜,还好大喜功,拉出来十几万军南下,轻而易举,并非登天之难!”

    “以主公之能,挑动高丽出兵,不是难题,可一旦如此的话,李唐朝廷正北方有夷男的二十万大军,西方有吐谷浑部落做死敌。”

    “西南的吐蕃国主,弃宗农又惦记曾在长安受到的侮辱,说是十万军,实际上吐蕃出动了近二十万人马。”

    “此时,主公再叫东北的高丽朝廷南下,又加了二十万兵。”

    毒蛇的脸上笑意盎然;

    “此正是小三得胜的……”

第978章;救兵一去旗鼓相当

    “以主公之能,挑动高丽出兵,当然不是什么多大的难题,可一旦如此的话,李唐朝廷正北方有夷男的二十万大军,西方有吐谷浑部落做死敌。”

    “西南的吐蕃国主,弃宗农又惦记曾在长安受到的侮辱,说是十万军,实际上吐蕃出动了近二十万人马。”

    “此时,主公再叫东北的高丽朝廷南下,又加了二十万兵。”

    毒蛇的脸上笑意盎然;

    “此正是我想要的局面,也正是小三得胜的关键所在……”

    毒蛇说一半就卡主了,然后停下脚步,站在黑夜里出神。

    身边的百人队,也紧跟着停下,左右两个谋士表情基本差不多。

    毒蛇可不是一般人物,被妖风教授到现在,是最得妖风真传的牛人!只是因为养母病重,兄弟遇困,思维狭窄了一些,他可不是真的愚笨!

    只一转念间他就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和利害关系!

    背着双手的毒蛇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捆草。”

    旁边的两个谋士都不听停的点头。

    “主公聪慧。”

    “到时候,李唐朝廷危机四伏,大厦将倾之时,李世民必定不会再留手的,到时候李唐朝廷的十六卫加太子六率尽出,个个都被逼迫成了疯狂的虎狼,谁人能敌?谁人愿挡?”

    “先生说的有道理,此与穷寇莫追相差不远,可同理论之。”

    “然也。”

    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谋士总算开口了;

    “到时候,李世民必定丢弃东北,派人与高丽谈和,哪怕让出城池,他也会暂时稳住东北的局势。”

    “高丽人好大喜功,

    爱贪便宜,得了荆州,又得战功,绝不会跟李唐朝廷死磕到底,只会就地收兵,画地为界,然后回去找高丽王请功。”

    “不错,高丽人会按照我设计的路线走出来,但是先生的猜测,基本可以确定会成为后话。”

    “那么,稳定东北局势的同时,李世民会同意和弃宗农结亲,一方面开放给吐蕃农耕蚕桑之术,另一方面又用皇家出身的公主困住吐蕃国主的身体,甚至是想法。”

    “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好。”

    “以上两点足够把吐蕃稳下去,那么为了保险起见,李世民还会公开封给弃宗农草原可汗的名头。”

    毒舌冷笑了两声接上话茬子;

    “李世民会的,移花接木可是他最擅长的本事,那些年他不就是封了一群可汗吗,然后叫草原上的首领们,互相争斗个你死他活,李世民好在旁边看热闹,还看的不亦乐乎!”

    “主公聪慧,说的一点没错,咱们把事情想的圆满无比,可这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和设计路线。”

    “到了玩真个的时候,情况立马就会大不一样了,李世民不是个傻子,正好相反他有雄才大略,懂兵家之事,多少个比这种情况还要危险的局面,都被他各种手段化解开来。”

    “所以,臣敢断言,吐蕃,高丽,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李世民只要选择退后一步,忍气吞声,就能不出一兵一卒彻底稳定下来。”

    “那是,先生说的这些话我信,只需安排那个鸿胪寺卿唐俭,过去耍耍嘴皮子,就可以搞定的。”

    “至于先生说的变数,这是大道法则,不得不承认,师父说过,很少有一成不变的人和事情,特别是兵家之事,瞬息万变,只在家里比划是不行的。”

    “比划的最好的,当属赵括,结果他坑死了几十万个儿郎的性命,所以说还得到事情头上,才能根据形势做出合适的调整。”

    “所以我等才劝说主公,不可鲁莽行事,薛延陀与李唐,还不曾交锋,胜负未分之时,不可轻易用兵,还请主公多加思量。”

    “是啊主公,得好好思量思量的,切不可冲动之下,就派出大军行动,万一被李世民牵着鼻子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多谢两位先生善言提醒,某家知道其中的利害,不会被李世民拖下水的。”

    “且师父他老人家也有交代,将和卒都定下了数目,嘱我不得逾越,所以两位先生不必惊慌,咱们只安排几个大将过去助阵既可,再去一些老卒保护将军,其他的吗……还叫夷男的部落继续和李唐十六卫厮杀到底!”

    “至于三的梦,还得从长计议,只要薛延陀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夷男能听进去三的劝,李世民想要安顿北疆,恐怕就是个念想了。”

    “就像两位先生说的那样,危机时刻李世民会选择退步自保的,到时候他安抚住高丽和吐蕃,肯定要全力以赴对抗夷男,如此一来,反而把三那边的局势搅乱的一团糟糕,还不如现在就有所防备,看他们能打到什么程度。”

    “届时,咱们再去对症下药,必定事半功倍也,说白了,师父的意思就是坐山观虎斗,等到两虎重伤的时候,下去吃现成的老虎肉,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得懂的!”

    “然也,主公能如此做想,最善,没想到老主公不理会世事许久,还能洞若观火,还定下兵将之数,又告诉了主公您知晓大事,照顾大局,老主公之能,我等不如也!”

    “是啊,我等不及老主公十之其一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呀!”

    别说两个谋士感叹妖风厉害,连无所不能的新主公毒蛇,都在黑夜里点头,承认自己不如师父厉害。

    “两位先生请,咱们回去歇息,明日会见赤护儿,给他个准确的答复。”

    “主公请。”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赤护儿的手下副将,和三个百夫长早早就睡不着了,五个人一块来到首领的院子里,没想到首领已经在院子里坐着了。

    “首领!”

    “嗯,你们来了,都坐吧。”

    “是。”

    “首领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跟你们一样,惦记着部落的事情,几十万军对峙,随时都会有突发情况,我哪睡得着?”

    “主公在想搬救兵的事情?”

    “嗯。要不然呢?”

    “我觉得没事,那个最厉害的当家人不是您的亲人吗?”

    “是啊首领,还是您的长辈们呢,应该没有问题的。”

    “就是,还有中车令的家书里,铁定能弄到救兵回去的,到时候大汗绝对会高兴的,大汗一高兴就会再次提拔首领了,咱们就能跟着沾光了。”

    “不不不,汉人的处事手段,跟咱们草原人大不一样的,大将军是我的长辈不假,可我也吃不准,能派几个将军过去助阵,更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一些兵马回去,所以才睡不着。”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还好进来送饭的下人缓解了尴尬的场面。

    六个人一声不吭的吃完晚饭,刚要继续讨论,就被下人禀报,大将军有请,于是乎赶紧跟着下人来到一座宅子的前院正堂里。

    “拜见大将军。”

    “拜见叔公。”

    “嗯,坐。”

    “谢叔公。”

    “作夜可睡得安稳?”

    “哦,托叔公的福,又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睡得安心踏实。”

    赤护儿在汉人的地上长大,对汉人的应酬手段熟悉的很。

    “如此就好。”

    “你带着你家中车令的书信?”

    “哦对对对,叔公不问,孙子差点给忘记了正经事儿呢,这里还有我家大汗跟您写的书信呢。”

    拍了拍自己脑门子,赤护儿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书信,站起来,双手递过去,下人取了交给毒蛇。

    毒蛇慢条斯理的拆开书信,认真的看完一遍,这才合上放在手边,又把夷男的通信看了一遍……

    “可汗那边正在和李唐僵持,我也知道你们无心久居下去,这样吧,叔公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直奔主题。”

    “是,谢叔公,一切但请叔公做主就是,临走的时候后,我家中车令只说了一句。”

    “草原上的首领们都是匹夫之勇,不知用兵的法度,恐怕要吃大亏的,还请叔公参谋评断。”

    “嗯,知道的,你家中车令的话,倒也说重了一些,不过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完的,你们薛延陀部落里,怎么可能没有几个会用兵的大将?”

    一听这话,赤护儿心里就凉了半截,他深知汉人的说话态度跟具体办事之间的关系……

    “回去替我拜上可汗,多谢他惦记我的身子。”

    “是叔公。”

    “你们可汗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了,这便与你们安排处置。”

    终于到了紧要关头,说正经事的时候了,赤护儿勉强打起精神,说实话他到哪里都能刷嘴皮子,脑袋瓜子也不笨,可是碰上这个一脸威严的叔公,光是气质,就压制的他不敢胡乱说话,所以他的各种特长都无法正常发挥!

    “是,请叔公安排。”

    “嗯,安排之前,先要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免得你们回去了不好交差,说差了,叫可汗心里误会。”

    “额……”

    这话赤护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还好毒蛇也没有叫他回应,只顾自说自话!

    “家严出去游玩未归,我也不便便宜做主太多,只在有限的范围里,与可汗尽一些绵薄之力了。”

    “我做主的话,最多与你们大将七员,再多一个我都不敢当家的。”

    一听这话,本来已经十分沮丧的赤护儿,心里咚咚直跳!

    这边的实力,他比谁都清楚,能安排七个将军过去,可汗都会笑醒的!

    赤护儿脸上的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硬是忍住没有胡乱说话。

    “这样已经是叔公大开方便之门了,我想大汗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毒蛇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两边的军师也低头吃茶,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赤护儿不好揣测这边的一切……

    “咱们两家一直互通有无,还盯下过盟约互助,当然不能敷衍了事的!否则你们家大汗要失望的。”

    “那是,那是,也是叔公大义,孙心里明白的,只是……这些大将军们过去草原上……没有几个兵卒护着,恐怕谁都不好踏实的?”

    赤护儿思量再三,决定捅破这层窗户纸,跟这个气势逼人的毒舌打交道,他没有足够的本钱,况且草原上正在热火朝天,时间上也不准许他墨迹!

    “兵没有,你也知道我这里都是老卒,家里的耕地不可荒废,所以不能安排多少人马随行,只可每人三千军,做保护主将安危之用。”

    “大方向上,你们部落里的勇士一大堆,哪能用的着他人!”

    “是,一切听从叔公安排就是。”

    赤护儿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就像这高高在上的叔公说的,这里都是卒,且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卒。

    一个将军带三千卒,那么七个将军就能带去两万个老卒。

    真要是碰到用人的时候,把两万老卒弄在一块……

    这可是惊人的手笔呀……

    历史上除了秦始皇这样玩过,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哪些人,把老卒几万几万的安排出来里……

    毒舌扭头吩咐正堂里的下人;

    “传令下去,请四师弟,八师弟,九师弟,老十三……他们过来!”

    “唯!”

    正在出神的赤护儿听到毒舌这些话,心都差点跳出来。

    尽管他知道,这边的将,没有一个是怂包,个个都是虎将。

    可是听到安排了这些人出行,赤护儿的心里激动到无法言喻!

    特别是听到老十三的时候,赤护儿的心狂跳了七八下!

    当今世上,在这个老十三面前,谁都不敢说自己是猛将的话。

    此人曾经去大草原上走过一回,和大汗手下的那些猛士切磋过武技,单手就把一个两百斤的首领给扔出去一个帐篷那么远的距离!

    眨眨眼的功夫,你都没有看清楚,人家就拳打脚踢的,把四十多个勇士打的落花流水,遍地哀鸿……

    且此人十年前的名头更加响亮,uu看书曾经一个人带着五十亲兵,在李世民三千玄甲阵里杀了三进三出。

    手里的铁朔,不知削去过多少人的脑袋瓜子!

    人家可是玄甲军唯一的败迹创始人,三进三出,杀了李世民曾经不可一世的玄甲禁军一百多人!

    手下五十猛卒,可没有死一个,那是真正的猛卒,人见人怕的猛卒!

    三进三出,那人还像闲庭散步……

    只一铁朔抽过去,就打的猛将尉迟恭一头汗水,没有还手之力。

    当初李世民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才算计的把这批人留在别处,没有去洛阳发行市。

    否则,哪里来的秦王破阵说……

    所以,这个老十三面前,放眼天下,谁敢说自己是猛将?????

第979章;

    赤护儿还在心里琢磨着老十三那个绝世猛将,不但个人武力值无人能敌,连兵法战阵,都是信手占来,丝毫不比哪一个大将差多少。

    像这种情况非常的罕见,因为一般情况下,武力值高的猛将,都有个不会用兵的短处,因此需要跟在某个统帅帐下行事。

    可是那个老十三偏偏不是这样,是个很有些违背常理的存在。

    不等赤护儿琢磨完,正堂里就进来七个壮年男人。

    身高最低的是一米七八的谋将宋祯焕,最高大威猛的就是那个绝世猛将老十三。

    此人身高也并不是多厉害,也就一米八几不到一米九的样子。

    偏偏此人浑身上下看上去十分协调,不像平常人长到一米八就显得跟竹竿一样违和。

    这个老十三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身材黄金比例,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是为了爆发力和持久力而生长。

    连露出来的脖子上,都是一条条的精肉,赤护儿手下三个百夫长都在心里琢磨,这种粗壮的脖子,恐怕一刀是砍不下来的……

    “拜见大师兄在上。”

    “诸位师弟快快免礼。”

    “来人,看座。”

    “是。”

    “赤护将军。”

    “在。”

    “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弟,各有擅长之处,就劳烦他们去一趟草原上,你们得多亲近亲近了。”

    “大将军放心,大汗那里有中车令在,又有左仆射,诸位大将军们去了会当做上宾待遇的。”

    “好说好说,只希望能帮上贵部的忙就行,吃喝上头,但能填饱肚子就成不用讲究太多的。”

    有毒蛇大师兄在场安排,进来的七个大将军都安静的坐着。

    赤护儿当然听得懂毒蛇的话了,赶紧站起来拍着胸脯子答应;

    “大将军请放宽心,部落里头吃什么,贵军就跟着吃什么,绝对不会亏待了这边的任何一个将士。”

    “善。”

    放下心的毒蛇扭过身子交代大家;

    “诸位师弟们要辛苦一趟了。”

    七员大将一块拱手;

    “大师兄尽管安排。”

    “好。”

    “那就各领三千军,两日后发兵,昼伏夜行,去往草原上支援三师弟。”

    “得令!”

    “今日午时三刻,本院里设宴,招待真珠可汗的使者们,我还要去看望我家娘娘,就有劳诸位师弟们照顾一下草原上过来的客人。”

    “遵命。”

    “诸位且坐,我先去了。”

    “大将军请。”

    “大师兄请。”

    毒蛇离开之后,一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就一同去了前院。

    酒桌上,三下五去二,气氛就热了许多。

    两日的功夫,整好各自点齐整了三千老卒,分成十几个队伍,前后左右,随着赤护儿走过的路线出了关。

    七大将站在关城外夷男掌控的制高点上,观望着两军前几十里宽,空旷无人的草地。

    人群里一个中年将军背着双手;

    “四兄可闻到了杀气?”

    “重!很重!”

    谋将宋祯焕非常平静的看着两军阵前的空地。

    “这望血谷下头,新死了不少人,草皮冒出来的气都带着腥味,可见杀气多重?”

    “不过,跟这两军阵前的空地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大将管平自从顿悟后这几年,说话都变得少了一大半,比以前那叫稳重了十倍都不止,如今的他轻易是不开口说话的,但是他和宋祯焕,在没有入军师门下的时候,就是好兄弟,当然要跟着帮衬几句的;

    “兄长说的深合我意,虽说两军对峙月余,都不曾厮杀,然,两边都是一腔热血,憋着一股子劲儿的,就这二十多里宽的空地,胆不壮的恐怕一个来回都走不出去。”

    “八师兄说的有些小了,恐那些没胆量的过来,不出十步就能被两边的杀气逼迫而倒,就地死绝的。”

    说话的是妖风手下第一猛将,拼命十三郎~王利,字得胜,此人是秦朝时二十级军功爵位顶级~彻侯,王翦的儿子王贲的后人,嫡亲血脉!

    管平点了点头;

    “十三弟这个说法我倒是相信,自古以来被吓死的人也不是三两个,更何况两军阵前的杀气如此逼人?要了寻常人的命,也不算稀奇!”

    宋祯焕排行老四,在这七个人里最大,毫无疑问的成了领头羊,他带着六个师兄弟和七人身边的护卫们,在赤护儿几人的陪同下,从西到东的巡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夷男的帐篷里报道。

    不过七人所带的兵马,夷男那些手下已经着手开始安顿了。

    赤护儿安排了手下一个百夫长回去禀报夷男。

    夷男正和中车令,还有左右仆射在帐篷里说的开心畅快。

    能不畅快吗?

    心里想的成了真的,人家不但派来了兵马,而且还来了七员大将呢!

    “报!”

    “进来。”

    “报大汗,来的大将军们和我家首领一块儿出去了,说是快则两天,慢则十天回营,我家首领叫我回来禀报大汗知道此事。”

    “嗯,你可看清了他们往那个方向去的?”

    “回大汗的话,往东北那边去了。”

    夷男可不是一般人物,一听下头人禀报就知道那七个能人这是出去查看地形,同时查看李唐那边的形势去了。

    “带了多少孩子出行的?”

    “除了七位大将军,另外就跟了五十个人……”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夷男看着百夫长的表情古怪,忍不住出声询问。

    “回大汗,那五十个兵……有点老了,就是年纪有些大了。”

    夷男也有些差异,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年纪大?”

    “是啊大汗,我看着……骑马都够呛的……要保护那七位大将军……嘿嘿……嘿嘿,似乎有点太那个了,我觉得吧,咱们应该派一个勇猛的百人队跟上去才是……”

    “不必了!”

    赤护儿手下百夫长话都没有说明白呢,就被中车令打断了;

    “你所说那五十个年纪大的,就是在玄甲军中三进三出的猛卒!”

    “那是我十三弟手下最厉害的五十个兄弟,他们除了杀人就是布阵,其他什么都不会干,连种地都学不好的。”

    “嘶……”

    夷男和左仆射两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没有说话。

    夷男摆了摆手,把赤护儿手下的百夫长打发了出去。

    心里琢磨着,什么眼神?五十个猛士谦虚的说是猛卒,结果却给你看成一堆年纪大了的兵,骑马都够呛?

    要说赤护儿可是很有能耐的,他的手下怎么如此愚蠢呢?

    中车令还是那副不拘言笑,孔圣人的严谨样子,对着夷男拱拱手;

    “大汗请见谅,我那些兄弟们,没有在第一时间过来参见大汗您。”

    “中车令说的什么见外话?我又不是昏君,怎么会埋怨半句?”

    “七上将刚一到来,片刻都不曾歇息,就开始奔走不停,查看军情和附近的地势,真要干活的人才会这样,我心里都有数,莫要多说这些羊毛小事。”

    “谢大汗宽宥,不予计较。”

    “你看你,你看看,又来了,中车令快快免礼!”

    “对了大汗,我那些师弟们过来相助,大汗想要怎么安排?”

    “额……正要跟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呢,这样……中车令已经知道了过来的是哪几个大将,要不中车令先说说他们各自擅长的?”

    夷男的话得到了老兄弟的赞同,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插嘴。

    “好。”

    “这些师弟,基本都要比我年纪大一些,都是什么出身,大汗当年就跟家师有来往,不必多说了。”

    “只说他们各自的本事吧,四师弟当初是和秦琼比肩的,也对过阵,不分胜负。”

    “知道了,中车令继续。”

    夷男对妖风倒是挺熟悉,但是对于妖风手下的一群人物,他对毒舌和中车令这头三位知道的多一点,剩下那些,他只是听说一些事情,具体情况不曾摸过底子。

    毕竟当初的薛延陀,就是个一般的部落,十几年前的他,可不敢有太多想法的,那时候的夷男关心的是,自己的部落如何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好好的保存下来,生存下去!

    所以当时的夷男,就没有去多注意妖风手下那些将军们,到底本事如何,战力如何。

    这会儿听中车令把他的四师弟和李唐那边掌管三卫兵马大权的大将军秦琼做比较,夷男的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个宋祯焕是个和秦琼一样低调的人物,足够为帅了。

    中车令又开始了他那习惯性的动作,但一遇到事情就会走来走去。

    “七师弟,能力不上不下,行事中规中矩,不会贪功冒进,但是也不是中宫直进那种类型。”

    “哦……看来中车令这个七师弟,是个坐镇一方的人物。”

    “没错,大汗说的对,若是七师弟守城,或者做守方的话,大汗可以放心很多的,七师弟对于此道上的经营,很有些套路的。”

    “明白了。”

    “八师弟管平,曾经和尉迟恭不相上下,说实话的话,比尉迟恭差了小半点儿,不是很多。”

    “那这管将军就是那种冲锋陷阵的大将了。”

    “然也。”

    “现在的尉迟恭我不知道怎样,但是我八师弟管平,曾经在一次撤兵的时候顿悟了许多东西,所以现在的八师弟已经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夷男着急的走了两步询问;

    “可做帅否?”

    “可!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虽然可以为帅,但终究他顿悟后没有经历过大场面,所以不会像四师弟那样娴熟。”

    夷男狠狠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新上来的大首领,需要经历些事情就能稳住了。”

    “大汗英明!”

    “老十三就不用多说了吧大汗?”

    “这个我知道的,不用再说他了,典型的猛将,还是个大将,除了不能为帅,几乎是人见人喜欢了。”

    “对,老十三可不是没有能耐,正好相反他有为帅的本事,但是他杀心太重,破阵杀人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叫他去统帅三军,他是根本就不会接的,我知道老十三没有那个兴趣。”

    “原来如此,中车令不说清楚,我还以为……那拼命十三郎不能做帅呢。”

    中车令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大汗你猜错了,然后继续介绍剩下哪几个师弟的情况。

    “老十五不用多说,就是个带兵厮杀的猛将,经验老辣的很,因为他本身就是前朝军方一个大人物的嫡亲儿子。”

    “那还有两个呢?”

    “剩下的两个,都和四师弟不相上下的,那两个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能挡住薛万彻,或者是李道宗。”

    “倘若对上李世绩呢?”

    夷不是傻子,他知道薛延陀这边的缺点在哪里。

    部落里有的是兵卒,也不缺带兵厮杀的将军,可是那些首领们,拼杀的本事有,忠心也有,就是对汉人们那些兵法谋略上的厉害东西,知道的太少。

    薛延陀部落缺的是进退自如,还能顾全整局的大将,缺的是既能运筹帷幄之中,还能像汉人统帅那样,随手就可以耍出许多阴谋诡计的谋帅!

    所以夷男对于妖风这次出兵两万相助的事情,只是嘴上感激两句,实际上对他没有太大的好处。

    因为夷男不缺兵卒。

    可是安排过来的七个首领,夷男眼睛都在放光。

    他缺的正是这种可以冲锋陷阵,还有勇有谋的大将军!他缺的正是三军统帅。

    没看对面李唐的军队?

    人家可是有三路大总管的,李世绩,薛万彻,李道宗,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厉害,个个都是能指挥几十万军马行动的帅才。

    在看这边部落里?

    想要找出来三个对抗那三人的,除了年事已高的左仆射,恐怕在没有第二个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面对夷男的紧张,中车令一点也不着急,他并没有正面回答;

    “那李世绩也不是神仙,四师弟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官,不足为惧,有四师弟与他对阵,大汗不用担心太多的。”

    “哦……”

    夷男的心里划了一道,从中车令的话里就能听出来,他四师弟,应该是和李世绩差不多的人物了。

    其他两个可以做帅的,恐怕前头得加个副字了……

第980章;

    深夜!

    夷男的帐篷里人满为患。

    中车令的七个师弟,加各自带着的两个副将。

    薛延陀二号人物左仆射,和李钰的贵妾董娘子的父亲,右仆射。

    还有夷男手下最忠心的一群首领,和他们的副将,这群大首领们,基本都是有自己的亲兄弟做副将。

    帐篷里坐满了人,大家都没有分哪里是主位,哪里是臣位。

    乱七八糟的,也不分彼此,很随意的坐在羊毛地毯上。

    夷男模仿着汉人朝廷的皇帝做的方向,挑选了北边中间的位置。

    “老兄弟们,左右仆射,中车令,今日七位上将查看敌情回来,咱们聚会这一次,可得好好的想想,这场仗到底打不打,不打怎么办,打怎么办。”

    “就像汉人皇帝那样,今夜所有人都可以说话,说错了也没有罪。”

    “谢大汗。”

    “所有人都不用怕,赤护儿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亲自看守这里的帐篷,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咱们出去之前,任何人敢靠近这里十步之内,格杀勿论!”

    “所以大家可以放心了,宋帅,还是你来说说李唐那边的布置吧。”

    “大汗!”

    “嗯?你有什么好说的?我是在请宋帅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叔叔,侄子觉得,右仆射……”

    “住口!”

    宋大将军正要说话,另一边的角落里夷男那个混账侄子就站了起来,刚扯开话题,就被夷男大声呵斥住了。

    “你给我闭紧你的嘴巴,今夜不准你多说半句。”

    “叔叔……我……”

    “闭嘴,叫我大汗。”

    “是大汗,臣觉得……”

    “我叫你闭嘴,你听见没有?”

    夷男当然知道,自己的侄子要说什么了,在这个无比关键的时候,薛延陀部落里,需要的是团结,可不需要窝里斗,否则来自几方面的能人,还不被他搅屎棍一样,给整得一团糟糕?

    “是,臣听见了。”

    夷男的侄子看到叔叔胡须都在抖动,又看到叔叔的几个儿子,都是怒容满面的瞪着自己,只好气鼓鼓的坐了下去,很明显他心里不服气的很。

    看到还有两个首领,表面上在劝解那家伙,实际上也是很不服气的样子,还蹬了闭着眼睛的董仆射一眼,谋将宋祯焕拱了拱手;

    “大汗!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所以来请教大汗!”

    “宋帅真是客气的过头了,请讲便是,莫要太过见外,接下来有可能要很久的时间,咱们兄弟要生活在一个军营里的,总是这样客气过来,客气过去的,太别扭了。”

    “遵命!”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咱们也不能不讲究,当然了,末将不是说的咱们部落里有什么不对的人和事。”

    “末将说的意思是,安心,安好内部的军心,将心,倘若军心心不安定下来,将心也跟着不稳,打下去恐怕不太顺利或者不太容易的。”

    “倘若咱们内部军心整齐,做到号令统一,再上行下效,又将士用命,行军布阵之时,左右照顾,兄弟军队之间拼死相助,

    若是这样的话,就不夸什么海口,只说一条,不论打还是不打,李唐那边都会头大如斗,心惊胆战。”

    “李世民也要寝食难安,这边关的将帅们,饭都会吃不香的,末将愚笨之见,大汗若是觉得可行,不妨请考量一二,再三思而行!”

    夷男当然知道这些手段的好处,他作为一个大部落的可汗,他岂能没有一点儿本事?

    不过这姓宋的一开口,就是中规中矩的话,也叫他心里先踏实了一半,单从此人的谦虚谨慎看,这人绝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再听他说道这些,每一句都是兵家的重中之重,回头想象自己部落里,能听懂这话的人,不会超过一个手掌,夷男直在心里感叹;

    “此人是个有真本事的,倘若我的部落里……能多上一些这种有脑子的谋将,何愁大事不成?”

    “高!当真是高见纳,宋帅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来。”

    “遵命。”

    “方才这位将军肚里有话,倘若不叫说出来,恐怕心里不舒服,为以后的兵事不利,所以末将以为,可请这位将军说个痛快,有什么话提前说开,免得以后别扭,坏了薛延陀部落的大事。”

    夷男思量再三,总算点了头;

    “好吧,混账东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赶紧一次说清楚点,说完了安安生生坐下听大人们商量。”

    “是叔,大汗。”

    “启禀大汗,左仆射,右仆射,中车令,末将心里没有什么不痛快,只有一事,想要大家给我说个对错,看我心里想的对还是不对?”

    夷男很不耐烦的冒出来一句;

    “有屁快放!休要啰嗦。”

    “是大汗。”

    “我心里想的是,咱们部落正在跟李世民打架,现在他李世民派来的大将军里,有一个,和咱们这里的人是亲戚,请问大首领们,宋帅,是不是要请这位……回去睡觉也行……吃酒也行,反正我就是这样想的。”

    夷男白了侄子一眼;

    “屁放完了?”

    “嗯,完了,就这个事。”

    “坐下闭嘴。”

    “是大汗。”

    宋大将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还在闭着眼睛的董仆射。

    “如果是这个事情的话,我姓宋的就可以给你个稳定军心的话。”

    “宋大帅请讲,末将听着。”

    “董仆射来咱们部落的时候,可是一清二白,和李唐朝廷的人,没有任何瓜葛的,这一点我没说错吧?”

    “是没说错,可现在不一样了。”

    “就是,就是。”

    “是啊,现在可有关系了,大大的关系里。”

    “我再请教诸位大首领们一句,董仆射来薛延陀后,可曾与家人老小联系过一次?”

    “这……”

    “这谁知道呢?”

    “巴图鲁,你说话得摸着良心,右仆射的性子有多刚烈,你不清楚吗?”

    一个首领不情愿的浪了一句,就被薛延陀的二号人物狠狠地教训了一句。

    “孙子也没说右仆射联系李唐呀?叔公您别这样瞪着孙子……”

    巴图鲁是二号人物左仆射派系里的中坚力量,大首领的身份,掌管着一万人的军队,可不是一般人物。

    但是他说了一半就卡主了,因为薛延陀的二号人物,黑着脸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盯着他的脸;

    “没说?”

    “啪!”

    “叔公……孙子没说什么……”

    “住口!”

    “是。”

    “杀人不如诛心,你虽然没有明说,可是比你说了还要叫人恶心,你唯一的儿子是怎么救过来的?难道你给忘记了?”

    “没……没有……”

    “老夫再啰嗦一次,免得你记不清楚,你大儿子重病,几乎没救了,是右仆射抱着,带人去汉人的地方,呆了九个月,救活之后,给你抱回来的。”

    “九个月里,右仆射可离开过你部落里的视线?”

    “九个月的时间,右仆射想要去哪里不可以?”

    “九个月,难道还不够右仆射联系家人族人?”

    “你自己说,这一巴掌,打的你对不对?”

    “叔公……我……”

    “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你还是长生天的孩子吗?你还是薛延陀的首领吗?你还是我的孙子吗?”

    “对!”

    巴图鲁忽然大喝一声站起来;

    “打的对!”

    巴图鲁不经意的扭头看了看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大首领。

    同时,大汗那个带头闹腾的侄子也同时看了那个大首领一眼。

    那人虽然是薛延陀部落里很忠心的大首领,可是却不是夷男的派系,也不是二号人物的派系。

    很明显,巴图鲁和夷男的侄子,这两个年轻的将领,是受到别人教唆了。

    左仆射看都没有看别的地方,只盯着自己的孙子教训;

    “说话办事,得摸着良心,别叫狗吃了,咱们部落里拿出来二十多万个孩子,准备和李世民的人马厮杀,这是多大的事情?岂能乱来?”

    “那可是二十多万个家的顶梁柱,你们的小心眼儿,若是带偏了孩子们,给部落招惹麻烦,那就是罪人,我薛延陀部落的罪人,长生天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大汗也不会饶了你们。”

    “真要是因为一点点屁事,就斤斤计较,你找我麻烦,我找你麻烦,这仗还打不打?”

    “不打,闹腾这一场,怎么跟部落里的族人交代?”

    “打?万一因为各自心里的别扭而出了错处,算谁的?”

    “不说别的,真要闹出了事情,你们自己部落里也会损失惨重的,到了那时候,恐怕你们的良心都不会放过自己罢,都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做!”

    “哼!”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指桑骂槐结束后,狠狠的甩下了袖口,回到自己的位置里冷着脸坐下去,也学右仆射那样着闭上了眼睛。

    那个教唆他人的大首领,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左仆射说的话,他无法反对,因为人家说的确实没错。

    夷男能猜不到这俩孩子背后的事情?

    夷男当然清楚的很了。

    什么是搭档?这就是了!

    夷男和老兄长配合大半辈子了,两个人默契的很。

    那边刚坐下,这边的夷男就接着说话了;

    “左仆射息怒,到底是年轻人,考虑事情不太全面的,我想他们以后会注意的,谁家部落里没有出孩子?”

    “谁也不想自己族里的孩子,白白送死的,这个时候讲究的是,万众一心,上下同心,些许错处,左仆射就别计较了罢。”

    “嗯,听大汗的,不计较了。”

    “谢左仆射不计较!”

    “嗯,不懂的不要再多说,免得出来丢人现眼,听不懂了可以问,人家来的都是行家,咱们也长点心吧,别在行家面前说蠢话办蠢事,弄得好像咱们薛延陀部落里没有一个有智慧的!”

    “唉……”

    “是。”

    许多人都跟着答应了这句,左仆射可是薛延陀部落里的精神支柱,又是最大一个族里的大首领,辈分还最高,不管说的是谁,好歹也给个面子吧?

    宋大将军这边的师兄弟们,好几个都轻轻的叹了口气。

    情况很明显了,连草原人这里都不可避免的带着汉人那种派系斗争。

    而且看上去至少划分了三派,或许是四个派系也说不定的。

    众人心里都在感叹;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看来这话一点也不假呀!”

    夷男看了看安静的场面,笑着解开尴尬;

    “好了,族里的军心总算是说透彻了,宋大将军也该说说,这几天的收货了吧?我想大家都是着急要听的。”

    “遵命!”

    “我们师兄弟,一共跑了九天,白天小心翼翼,不敢轻易露面,生怕李唐那边的探子察觉到什么。”

    “因此,我们都是夜里行动的多一些,也看的更加清楚透彻。”

    “李唐的边关要城,从西南,到东北,连棉几百里地,大城有七处,包括朔方,其他小城也有三十多处,包括马邑小城在内。”

    “这些边城,无一例外,都把城外草原上的百姓,接回去了城里,或者城那边的什么地方吧。”

    “以前城外那些草场,已经找不到任何一口井水,应该是李唐那边的坚壁清野手段了。”

    “没错!”

    夷男肯定的点了点头;

    “以前李唐和突厥人干仗的时候,李唐那些将军们就是这种方法,人走了,井都不留一口,还做的十分认真,叫你根本看不出来,以前的井水到底是在何处打来的!”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第981章;

    谋将宋祯焕不紧不慢的诉说着他们师兄弟七人查看了九天的敌情;

    “末将等人查看一遍后,总结出来一个问题,几乎所有边城都是防守的十分严谨,唯独李钰驻守的马邑城,表面上也很规矩,可是实际上,只要观察的详细就会发现,马邑城上的守军虽然也有很多,可是他们从来不曾换值。”

    终于说到了夷男一直计划执行的地方了,夷男快速点头,然后看了看不远处一个大首领。

    后者赶紧站起来发言;

    “宋帅有所不知,那李钰来驻守边城居然还是以前那种样子,嚣张跋扈不说,还是带着一群美貌女人,四处跑着去游玩。”

    “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不把守城的事放在眼里,实际上,他根本不在马邑城里。”

    “他从长安城里出来后,带着两卫多的大军保护着他和一群女人,一路游山玩水的看风景,日子过得美滋滋。”

    “来到边城后,他也就是进去应付了七八天,他那些女人们都在城外安营扎寨,嫌弃马邑城里脏乱差,只等着他去城里应付几天后,又带着那些美貌女人们去了别处,这会儿距离马鹿邑城都有三百六十多里远。”

    说话的大首领,连比带说的,生怕别人不相信,说完还暗示另一个大首领,帮衬几句。

    后者领悟了意思,立刻接过了话茬子;

    “表面看,马邑城上的兵卒的确不少,甚至还比同样大小的其他几个城的守军还要多出来一些,实际上可不是这样的。”

    “我们也派人日夜紧盯着,一直盯到现在,连上头的守军,孩子们都看熟悉记住了他们的样子。”

    “实际上留下驻守马邑城的兵卒只有五千六百四十二个,下头的孩子们数了几百次都是这个数,我不放心,也亲自去盯了十六天,果然还是这个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两人说完还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点了点头,另一个首领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手下有一批孩子,负责给大汗打探军情,我们打听到的是,马邑城里只有六千守军,其他的一万多人都跟在李钰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毕竟边关这里聚会了几十万人,他小心一些也很正常。”

    “不错,由此看来,剩下的那三百多人没有上城墙上防守当值,必定是做饭的火头军,和其他的杂役!”

    宋大将军轻轻点了点头,全是承认这三个大首领说的,也算正确。

    “那么根据我们师兄弟查看的结果来看,确实符合大汗想要突击马邑城的决策。”

    “换个人也会这样选择的,只要他不傻的话都会这样。”

    夷男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听见这话一样,的确符合一个上位者该有的样子。

    “那么,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大将军们,大首领们,咱们能发现这些,对面有三个统军的大总管,他们三个大帅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宋帅,他们一直在防备咱们的骚扰战术,可以说他们天天都是揪着心睡觉的。”

    “没错,咱们按照中车令的命令,一直不间断的骚扰着他们,而且兵分十几处,可以说只要他们出城迎战,咱们就会按照中车令的命令执行,骚扰战立刻就会变成踏踏实实的攻城战!”

    “就是这样,所以他们几处大城,都是天天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咱们,哪有多余的闲工夫去操心别处怎么守城?”

    “哈哈哈哈。”

    “要我说呀,吓都能吓死他们……”

    “就是,李世民的军队我看就是一堆羊羔子,没什么可怕的嘛?”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好几个大首领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高兴,仿佛把汉人的军队吓成这样,他们十分的自豪。

    只有过来增援的七位主将,和二十一个副将,一声不吭,也没有笑容,就那样随意的坐在地毯上。

    薛延陀这边,夷男又闭上了眼睛,靠在后头的木桩上,在心里揣摩着敌我两方的优势,和帐篷里这些人所表达出来的意图,思路……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左仆射面无表情的看了一遍帐篷里的所有人,然后端起奶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着。

    角落里的中车令,不发言的时候,安安生生的坐在属于他一个人的小案几后头,摆弄自己的几个毛笔帐篷里的一切,几乎都在中车令的遇料之中!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况且这个帐篷里的所有人,他都熟悉,包括这些人的性格,说话方式,等等等等一切,他都熟悉的很,揣摩的也很细致,甚至下一步他们都要说什么,怎么反应,中车令都清楚明白的很。

    对于这次草原上四大部落联手发难李唐的战争,中车令想过所有的进退,胜败都在他心里有了定数。

    不论怎么发展,什么结果,后续应该如何行动,中车令都想好了一切,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也正是因为草原人来势汹汹,正是因为草原人如此沉得住气,李世民才真的慌乱了。

    表面上的沉着冷静,掩饰不住李世民内心的焦虑不安。

    因为李世民的玄甲军也不是吃素的,草原上的各种形势,大概七八成都被玄甲军打探的差不多了。

    即便知道的不是绝对准确,李世民也大概清楚,九姓铁嘞这回是真的支持薛延陀部。

    吐蕃国表面上看是来凑热闹,应付夷男的,并且抓住机会,大占薛延陀部落的便宜,要求薛延陀出粮食,才肯出动十万军。

    实际上不是这样的,玄甲军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吐蕃出动了二十万军,其中几万看守防守着草原盟友,阿史那设儿的部落出兵。

    这是表面上的,背地里,吐蕃还有十几万大军,直接压在了唐朝的边境上,虽然躲藏的挺远,可是玄甲军查看的明白清楚。

    而且夷男的粮食,也断断续续,根本不够曾经约定的那些,而吐蕃国主从来没有在意过盟友承诺的粮食,为何没有兑现整齐!

    这些叫李世民真的是寝食难安,可不是故意矫情了……

    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吐蕃国主弃宗农是在故弄玄虚。

    他背后真正的意图是,假戏真做!他想要扩张自己的地盘……

    李世民用脚指头猜都能想到结局,只要夷男跟李唐朝廷开战,弃宗农铁定会趁着李唐应付夷男的同时攻城略地!

    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情,更何况自己的大儿子曾经杀死了吐谷浑的大王子。

    伏允一直不肯善罢甘休,那边不得已才派出段志玄大将军过去镇压。

    这一次,伏允直接派出七万军,助阵夷男,这可是真心实意要来杀人放火的,而且吐谷浑的军队,已经在青海和李唐交界的几个地方,抢劫了十几个镇子,无一例外都是三光手段。

    烧光杀光,抢光。

    收到边关告急的书信,李世民如坐针毡,赶紧派出太子六率里的三万人,增兵过去防守。

    至此,大草原上有雄兵四十七万,虎视眈眈,而且吐谷浑这边,马上就要开始厮杀了,估计再有十天,援军到了吐谷浑那边,就会彻底杀红眼的。

    以上种种,折腾的李世民在长安城里坐卧不宁。

    正北,正西,西南,三方面都有莫大的隐患,这一次,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危机,算是李世民的生涯中,压迫感最强的一次了……

    每天都会有八百里加急的红翎信使奔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

    吐谷浑那边的情况,惹的吐蕃国主已经蠢蠢欲动了,恐怕他憋着就是在等待夷男那边和唐军彻底打开,弃宗农就不会再等了……

    “不论怎么说,李唐朝廷那边怎么表现,也不管别人怎么猜测,作为全军统帅,李世绩,薛万彻,李道宗这三个人都不是一般人物,他们会关注每一件事情的进展,包括士兵们的吃食。”

    “包括手下各营的领头将军,也包括这些将军们的动向,所以这三个大总管,绝对知道马邑城的情况。”

    “即便他们碍于脸面,不好教训李钰,但是,马邑城的事情,他们会盯紧的,因为他们是统帅。”

    “做将军的,可以不在乎太多想法,毕竟有帅在,有军师在,有谋士在,有大王在,有主公在。”

    “可是统帅,不得不认真,统帅是不敢浪荡的,更不敢大意。”

    “所以呢?”

    “是啊,宋帅,说了半天,你说这些文驺驺的话,俺们也听不懂的。”

    “就是,就是,还不如直接说,来的痛快!”

    谋将宋祯焕看了一遍帐篷里的薛延陀首领们;

    “所以,你们断定那边没人注意马邑城只有六千守军,这是错误的判断,实际上你们看到的,那边的三个统帅也看到了,所以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只要你们敢这样简单的想,然后就简单的带兵冲杀过去,我敢保证,你们会损失惨重,会死很多很多族人,我这样说话不算文绉绉了吧?”

    “额……不算。”

    “这样说话,俺们都能听明白了。”

    “既然宋帅觉得不应该去攻打马邑城,那么就请宋帅说个地方,咱们听宋帅的军令行事不就得了?”

    “没错,巴图鲁说的对,既然宋帅你是大汗请来的三轮统帅,你说怎么打哪里就打哪里好了。”

    “是啊宋帅,既然马邑城不能去攻打,那就换个城好了。”

    “我说不能去攻打马邑城了?”

    谋将宋祯焕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正在嚷嚷的首领们。

    这话一说出来,好几个首领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说的,对方的统帅也知道自己那边,马邑城的情况吗?”

    “是呀,人家的主帅都知道了,这不明摆着马邑城是个陷阱?”

    “没错呀,就是这样啊,你们几个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都是陷阱了咱们还去打他干啥?”

    “是啊,宋帅你说的这些……前头和后头……怎么说来着,反正就是前后不一样!”

    “可不是嘛,大不一样啊,弄得我都迷糊了呢!我带兵快十年,可从来没有迷糊过,这还是第一回里。”

    好几个首领都在嚷嚷,倒也有两个没有说话的,在低着头沉思。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左仆射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宋大帅两眼,然后又去老神在在了。

    北边坐着的夷男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在观察所有人的样子,但是对于宋祯焕的那些话,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案几后的中车令,已经不再继续摆弄那几个没有多少毛的笔了,正在拿着一个书册津津有味的读着,谁也不知道藏书最多的中车令到底在看些什么。

    宋祯焕收回了巡查眼神;

    “我只是说,那边的三个帅,都知道马邑城的缺点,也确实是个陷阱,但是我可没有说,不能去打马邑城。”

    “嗨!这不是一样吗?”

    “是啊,明知道是个陷阱,谁还去打?那不是傻子了嘛?”

    “就是就是,既然宋大帅你都说了是个陷阱,不用猜肯定都知道,不能再去攻打的,所以你说不说,都一样,马邑城不能乱打的。”

    宋大将军挑了一下眉头,换了个语气继续分析;

    “如果不打马邑城也可以,咱们可以调动大军,过去另一边,不过得快一点了,兵贵神速,趁着吐谷浑那边,还在热闹,马上就要放开厮杀的时候,赶紧提前过去助阵,也是可以的。”

    “并且,吐蕃的军队也在附近,三方人马合到一处,或许能打出来一点功劳的。”

    宋大将军随口应付两句之后,就端起了茶碗,吹了吹上头的茶叶,仔细的品味!

    这可不是李钰的茶,李钰的那些买卖,几乎百分之九十多,妖风这边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而且也做的很细致。

    “宋大帅你说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吗?”

    “没错,都听见了,你又不聋!”

    “好家伙!”

    “怎么了?你慌什么?”

    “我没慌,我是想说,咱们能乱动吗?”

    “倒也是!”

第982章;

    宋祯焕的话说完,帐篷里立刻就炸锅了,薛延陀的几个大首领们有的瞪眼,有的差异,其中一个直接站了起来,抽着鼻子说话;

    “什么?宋大帅你说咱们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吗?”

    另一个首领直接站了起来;

    “没错,都听见了,你又不聋!”

    宋祯焕点了点头;

    “不行吗?”

    “好家伙!”

    “怎么了?你慌什么?”

    “我没慌,我是想说,咱们这边他娘的……能乱动吗?”

    “倒也是!”

    “是啊!恐怕不敢乱来吧宋大帅?”

    “谁说不是?咱们把那些城里的人看的紧紧的,可也别忘记了,人家也是紧盯着咱们的。”

    “是啊!这个时候两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咱们除了打过去,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撤兵回去大草原深处不打了。”

    “没错!除此以外哪里都没办法去的,我敢说一句,只要咱们不是回家,不论咱们去哪里凑热闹,李唐朝廷放在边关这二十万人,绝对不会坐着不管,他们会立刻追着咱们的尾巴,咬上来,而且会打的咱们措手不及!”

    “谁说不是?他们岂能眼睁睁看着咱们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这么多人几方的势力凑过去,铁定要把那边撕开一道大口子的,我觉得李唐的那些将军,绝对不会叫咱们如愿以偿的!”

    薛延陀这些首领,也并不是憨的一塌糊涂,明白过来之后,都众口一词,说完后都盯着宋祯焕的脸,希望这个宋大帅承认自己的决策是个错误的决定!

    居然还想去吐谷浑那边凑热闹,这个宋大帅的头,恐怕是被战马踢过吧?

    “那就还去攻打马邑城好了。”

    宋祯焕很是无所谓的应付一句!

    “不是吧宋帅?”

    “我说宋大帅,说陷阱的是你,这会儿叫去闯陷阱的还是你,这叫怎么一回事情?”

    “就是,可别拿我们的孩子当枪使唤,可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牲口。”

    “大汗您看,这都陷阱了,还叫孩子们去送死?”

    “是啊大汗,陷阱那!”

    大首领们的意思很明确,这个宋大帅脑袋被踢过,出的都是骚主意,可千万不能听他的话。

    “不着急,且听宋帅说道说道其中的可行之处,再做定论不迟。”

    众人又赶紧扭头过去看着大汗请来的三军统帅!

    “两边都几十万军,都是小心翼翼,假如这种阵势一直不变,那就只能等着谁家没有饭吃了。”

    “这倒也是。”

    “那是。”

    “所以需要个变数,刚好李钰在积极制造变数,为何不趁着变数行动起来呢?他弄个陷阱,咱们就去跳一次又有何妨?整好随了他的意!”

    “宋帅的意思是……”

    “难道是……”

    “我明白宋帅的意思了!”

    “我也听出来了!”

    听到这群货色,终于清醒过来,中车令的七个师弟整齐的轻出一口气。

    正在看书的中车令忽然来了一句:

    “三日后子时半,正好是他们换值休息的时候,城上的五千多人,会分成三次下去歇息一个半时辰,卡主这个节点强攻,损失会小一些,而且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中车令说完,这边的宋祯焕赶紧接应上:

    “这几天,还得按照以前的样子生活,任何兵马都不可调动来去,只等着三日后的子时半冲杀上去。”

    “长生天呐!”

    “我得天!”

    “宋帅,咱们距离马邑城最近的兵营也有三十多里地,接近四十里,不叫来回调动,难道子时的时候,长个翅膀飞过去不成?”

    “是啊宋帅,这还不说李钰的探马七人一队,一出来就是七队,而且他们有风哨子,传信回去是很快的。”

    “可不是嘛,且那马邑城的后边就是李世绩镇守的朔方,东边有李道宗,西边有薛万彻,把李钰保护的死死的,李世民生怕这个私生子有个好歹,看的很严实。”

    “三方面的守将听到动静,就会立刻派出游动很强的兵马,一个时辰就能把援军调动过去。”

    几个大首领说完互相看着彼此,一个不怎么说话的首领紧皱着眉头:

    “而且谁都知道,一个时辰,根本功不破坚固的马邑城,更何况咱们还不能调动兵马惊吓了李钰那边。”

    “如此,难度又增加了不少,即便咱们趁着他们换防的时候赶紧冲过去,顶多也就剩下半个时辰的功夫了,一旦马鹿邑有事,其他三方立刻就会派兵过去支援,援军到来之前,咱们能攻破马邑城的坚固防备?”

    宋祯焕十分肯定的看着薛延陀的一群首领:

    “你们不能!”

    一群大首领异口同声的反问;

    “不能?”

    “是的,这个事情不用问都知道结局。”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宋帅你为何还叫我们过去,难道要用孩子们的命搭进去强攻不成?”

    这会儿可没人闭目养神了,不论是夷男还是二号人物左仆射,都盯着宋祯焕的脸。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李钰等的就是咱们打不进去,然后红了眼睛的时候调动兵马强攻,然后他提前准备的那些隐藏起来的力量,就会出现。”

    “然后,咱们过去攻城的军队,就被反包围起来,接着就是围点打援,消耗咱们更多的军队,于是,马邑城下就是这一次的主战场了。”

    “恶毒!”

    “李钰那畜生太狡猾了,居然能想出这种毒辣的计策……”

    “他娘的,这李钰够狠。”

    “可不是嘛,派过去的孩子不论多少都不能叫他们全部送死,所以咱们就会派人过去增援,然后咱们就会彻底掉进李钰的陷阱了。”

    宋祯焕点了点头;

    “这还不是更狠的,最狠毒的是,咱们的军队在增援,恐怕他们只会放过前头两批,然后其他各路的援军,都会被他们的援军截住厮杀。”

    “于是,越来越多的兵力,被圈到马邑城外,我们去仔细查看了马邑城外的几十里方圆,有人在附近查看了至少两遍,痕迹处理的很干净利落,但是本将手底下有些个能人,整好擅长这方面的事情,所以知道的很清楚。”

    “甚至他们的援军从哪个方向过来,从哪个城调动,本将基本都心里有数的。”

    众人正在讨论到紧急关头,总是沉默不语的那几个首领里,其中一个再次发言;

    “宋帅,你说的这些是打不下马邑城的决策,假如咱们强攻呢?如果强行攻破之后,杀进去了,又该如何?”

    “杀进去之后,我猜李钰会放手,他不会在城里跟你们拼命,他会下令叫军队撤退的,我知道他很珍惜人命,而且这也是最好的计策。”

    “撤退?”

    “往哪退?”

    “一个缺口,就足够咱们的勇士杀进去,夺取李唐江山了,他们还敢撤退回去?”

    “是啊,撤退,李世民不气疯才怪,肯定会派人来斩杀他李钰的。”

    “没错,换做我是李世民,儿子也不行,坏了大事,必须杀他性命。”

    宋祯焕和中车令,还有夷男,二号人物,都同时摇了摇头。

    宋祯焕一边摇头一边分析诱导;

    “会退的,马邑城失守,并不是李唐的江山失守了,退回去三十多里,就有个杀狼山,你们冲过去整好应了局,犯了地名,而且李钰那边也不会放任不管,他们会摆好阵势,只等着你们的孩子进去,而且他们不会放进去太多人,顶多放进去七万左右,他们就会恰好派来援军,从新把马鹿邑城夺回去。”

    “然后等于就是把咱们两边的人马给切断了。”

    “没错,切断了之后,里头的那些人马会很着急,最后还会被分开吃掉,外头的也会有人专门伺候,到时候咱们两边心慌起来,只等着乱了阵,李唐的那些兵马就会把咱们杀的大败!”

    宋祯焕再次点头应付;

    “不错,基本就是这样了,李钰不可能没有其他计划,他至少会有三种对应的方法,只等着咱们用哪一样,他就挑选出曾经的方法对待你们。”

    “所以,咱们攻打不下马邑,就会被围住厮杀,再葬送增援的兵马,若是攻进去了,还有另一个方案使用,所以李钰是进可攻退可守,只等着咱们去跳陷阱了。”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下一刻生死不知的战场,你还能不顾士兵死活!自己开小灶?

    汝可吃的下去?

    还说什么饿着肚子如何带兵,怎么?饿着肚子就不能带兵了?

    士兵们都饿着肚子呢?就你受不住??

    哪个不是母生父养?

    就你娇贵?

    还带兵?汝有这种念想,永远也带不好兵!

第983章;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头,出来蹦跶的毫无例外,都是对立的那几个派系的人马,也正是千方百计想要拿捏秦琼手里那一卫兵权的家伙。

    李世民怎么可能叫这些黑心的人,如愿以偿?立刻扭头看着武将阵营,装模作样的询问大臣们的意见;

    “诸位大将军们,以为如何?”

    李道宗可不是傻子,侄子李钰明摆着要保举他上位的,他当然得投桃还李不是?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启禀皇帝陛下,臣以为不算框外之题,左武卫大营的儿郎,骁勇善战,所向披靡,倘若是弄个生人过去,恐怕不好带领的,李郡主熟悉左武卫大营的事务,又是本部统领大将的侄子,多有方便之处,请皇帝陛下明鉴。”

    不只是李道宗看出来了,秦王府出身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立马反应过来了。

    这情况明摆着的,皇帝是要当场确认秦琼的兵权归属问题了。

    自从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琼重病不出这两年多来,为了争抢他手里的兵权归属问题,满朝文武明争暗斗,吵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连秦王府出身的这些将军们都忍不住下水了,可还是迟迟没有个定数。

    看样子皇帝今天要借着混世魔王出来胡说八道的当口,快刀斩乱麻了!

    既然皇帝有了心思,继续争抢下去也是瞎折腾,还要招惹皇帝反感,不如顺水推舟,得皇帝一个夸奖实惠。

    “启禀陛下,臣以为,李县公正好合适带领左武卫的兵马上阵,倘若换做一个生人过去,恐怕多有变数,还请陛下快速决定。”

    “正是如此,臣附议。”

    “臣附议。”

    “臣等附议。”

    别说武将了,秦王府派系的文官都跟着附议赞同了,几个想要蹦跶的,被淹没在了人海声音里。

    李世民点了点头,装作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来;

    “本来以李钰的年龄和经验,是不足够带领左武卫的,然,事急从权,只能勉强如此了。”

    “也罢,秦国公重病在榻,左武卫的领头羊也不能一直悬空不决,那就叫李钰暂时掌管带领,收拾了薛延陀部之后,再选贤能之士任之。”

    “遵旨。”

    “陛下圣明。”

    “李钰!”

    “啊?叫我,哦,臣在。”

    “命你暂且代掌左武卫大营人马,跟上三军出关。”

    “遵旨。”

    “陛下,臣以为,总揽大局之帅,不可等闲视之,李世绩和李道宗皆能胜任,代州都督薛万彻、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营州都督张俭,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还有

    朝廷命营州都督张俭统率所部直逼薛延陀东境。李勣被授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步卒六万、骑军一千二百人屯驻羽方,与灵州道行军总管李大亮、凉州道行军总管李袭誉等分兵抵御。

    有事请见谅明天补充修改

    李钰被关在后院书房已经三天了。

    按照秦琼的命令,在书房里关两天就行了的。

    奈何实在饿的是不行,就托前来看他的程处亮,给他偷偷的弄了个烧鸡。

    当然是用李钰的制作方法,烹饪出来的。

    平日里七个盘子八个碗的,也没觉得这烧鸡有什么吃头!

    但是饿了一天半的李钰,吃起平时满不在乎的东西,

    那叫一个美味,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去。

    本来李钰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

    再加上程处亮十分会来事儿,给两个看守的护卫,各塞了一百文大钱。就糊弄了过去。

    隔着门缝将烧鸡塞给李钰!

    也合该他倒霉,秦琼终究念及他是个还未束发的孩童,也怕他饿坏了身子,

    就在夫人的劝说下,前来书房查看。

    却将正在吃烧鸡的李钰给抓个正着。

    “嗯嗯,……处亮,你说平时也没觉得这烧鸡多好吃,怎么这会儿,

    就感觉说不出来的香甜呢……”

    李钰狼吞虎咽的吃完一整个鸡,还舔了舔几个手指头!

    靠着书房门,坐在里头的李钰,没听见程处亮回话,

    也不大在意;“我说处亮,这烧鸡似乎有点太咸了些,盐巴放多了呀,

    你家的厨娘可比我府里的,差的太远了!”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皮袋子,又灌下去一大口水酒,狠狠的长出了一口长气。

    “吁……”

    一直不听程处亮说话,李钰开始觉得怪异无比,

    这家伙平时就像话痨一个,怎地这会儿就卡住了呢?

    拿过一边的布巾,擦了手里的油渍,

    李钰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转过身,从门缝里往外看去,这一看不打紧,

    直看的小心肝儿,那是乱扑腾扑腾的直跳!

    只见书房门外,秦琼背着双手看了过来。

    程处亮低着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两个看守的护卫,自知有错,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便是两日都经受不住,汝可知晓,将士们在外拼杀的处境,是何等艰难了?”

    “回叔父的话,侄儿知错了,想来将士们饿着肚子,还要拼杀,肯定是及难受的!”

    “恩,不错,总算还知道将士们的难受,看来这两日之功,也并非真的无用,”

    “处亮”

    “伯父,侄儿在。”

    “汝不知某家要将他饿上两日之事?”

    “回伯父,侄儿知道的!”

    “恩,既然知道,就是犯错,来人呐!”

    “在!”

    随着两声慷锵有力的答应,秦琼身后,立马站出来两个戴着甲胄的兵士,

    今日下值,金吾卫大营从新调动了大将军的防务,

    按期更换了这十六名护卫,

    这些人个个彪悍,一身杀气腾腾,

    可不会给你讲什么情面的!

    “将程处亮拉下去,就地抽上十鞭子!”

    “是”“是”

    两个军汉,咧着嘴,一脸奸笑,就像终于找到了布娃娃一样,

    上去就把可怜的程处亮,两只胳膊按住,不由分说就拉去了旁边,

    另一个军汉,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木扎,

    程处亮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就乖乖的爬了上去。

    两个军汉一个打,一个数,分工倒也明确!

    刷的一鞭子落下去,鞭子抽在身子上的闷声,立刻就传进了书房门里的李钰耳朵,

    只听得李钰浑身一颤抖,好家伙,来真的??

    前世的李钰,见过不知多少家长对自家的孩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那叫一个稀罕!

    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还真的抽啊,这程处亮也够硬气,一声都没坑!

    “四,五,六……”

    一次次的报数,夹杂着皮鞭落在肉上的声音,

    清楚的传进十米开外,李钰的耳朵里,

    每一声下去,李钰都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再抖一下……

    秦琼脸无表情,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门里头的李钰。

    “八,九,十。”

    “报大将军,程处亮,行刑十鞭,已毕。”

    “哼!你们四个留下,每两人轮值一队,

    今日起,三日内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只能给他清水,不可给予吃食,

    谷饪

    不得有误,否则军法从事!”

    “是!”

    听着门外传来整齐的答应声,李钰的心凉透了,

    家里的护卫还好糊弄,这行伍里的汉子,可一点情面都不会跟你讲的!

    程处亮今日也是倒霉,给兄弟偷拿一只鸡,

    就被抓了现形,平白的跑来挨了十鞭子,这叫什么事儿?

    两腿岔开一步一步挪了过来,“伯父,若是没事儿,侄儿就回去了!”

    “恩,回去告诉你家那些兄弟,三日内不准来探视!”

    “是,侄儿知晓了。”

    “来人,带程二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莫要见了风!”

    后边走上来两个秦府的侍女,搀扶着程处亮,一步一挪的离开!

    两个放行烧鸡的秦府护卫,也被连累,罚了二十鞭子!

    至此,整个烧鸡风波,彻底落下帷幕!

    看着离开的众人,秦琼动都没动,“汝这两日,可有收获?”

    “额!回叔父,侄儿这两日,额一直在检讨自身,嗯……也有思索这为将之道!”

    “哦?说来听听!”

    “是,侄儿觉得,这为将之道,必要先学会爱兵如子,

    倘若将士用命,同心同德,奋勇杀敌,首先便胜了半筹,

    若是克扣粮饷,恶待士兵,等需要之时,又军心溃散,互相迟疑,

    以致令不能行,行不能止,必不战而溃,”

    “不错,爱兵如子乃是带兵的第一要紧之事,

    若不善待,两军阵前,兵士怨言冲天,

    稍有差池,便是大败。

    昔日里,老夫也曾对阵两军阵前,

    两军尚未接触,贼子就先自乱了阵脚,

    待老夫冲杀上前,将贼兵击溃,却不见对阵之主将,

    询问了一圈,方从溃兵口中得知,主将克扣军饷,又不看重兵士性命,

    那阵前之乱,却原来是兵营哗变,

    那对阵的主将,尚未出兵,就先被自己的手下儿郎,斩杀在自己的营帐里!

    如此,你还敢小看此事乎?”

    李钰听到此处,也是头皮发麻,

    那死了的将军,真是倒霉透顶,还没有打起来,

    自己就先被手下杀死在军营里。

    这该有多闹心?多悲催?又何其倒霉!

    不过,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随即又想到,可不是嘛,这里可是古代的大唐,

    不是前世了,以前的思维方式必须通通改变,

    否则,恐怕将来真的会害了自己!

    想到这里,李钰心平气和的拱手行礼;“叔父,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

    三日里,侄儿定要遵守叔父定下的规矩,不再偷吃!

    如今在自家府里,还能偷吃,将来倘若遇到困境,又该当如何!

    到时候,又去何处偷吃!”

    “然也,你能如此想最好,

    不过这兵法一道上,爱兵如子只是一点,

    想要贯通其中精要,还需学会很多才行,

    光是知道爱兵如子,却不知天文地理,亦不查山川地脉,又不会审时度势,终究是难成气候。

    武侯有云;为将者,而不通天文,不知奇门,不晓阴阳,不看阵图,不明兵势,是为庸才也!

    孙武兵法也是提过的: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

    其中复述太多,暂时不与汝说!

    但将者,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

    若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而势者,因利而制其权也。

    总归言之;兵者,诡道也。”

    这些咱们以后慢慢来,如今你且先将心性磨炼,

    汝要明白,这将有多种,

    一曰冲锋,二曰陷阵,

    三曰前锋,四曰压粮,

    五曰攻城,六曰断路,

    七曰破敌,八曰打劫,

    九月坐镇中军,统筹为帅!

    你别看前日里,来府中的二十多员将军,

    其中真正可坐镇中军,统筹三军为帅者,

    以老夫观之,还以卫国公李靖,与兵部左侍郎李绩,首当其冲!

    此二人,谨慎稳重,纵观全局,审时度势,查山川,辩地理,知人善用,又张弛有度,进退有据,

    行军之事,皆有章法可寻!

    实乃不世出之人杰也。

    汝日后当以此二人,为师,

    严律己身,学习兵法,锻炼体魄,

    以成大器,方能了却大兄未竟之功!汝可知晓?”

    “侄儿知晓了,叔父放心,侄儿定当以两位李叔父为样,

    刻苦修己,将来必定出仕行伍,完成阿爹的将军之愿!

    使阿爹在九泉之下,也好瞑目。”

    “如此甚好,老夫拭目以待,

    望你能信守诺言,以慰大兄在天之灵!

    老夫别的本事没有,

    却于这兵法战阵,颇有些心得体会,

    必定倾囊相授,大朗你若是用心刻苦,必不会差了那二李多少,”

    秦琼说到这兵法战阵上的事,一股威严之气悄然而生,

    那种强大的自信,让李钰也是感染的心潮澎湃。

    李钰尝试着问到;“叔父,侄儿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何事?你且说来!”

    秦琼一脸微笑的看着李钰!

    “额,侄儿想问,以叔父之能,是为何将?

    不知是冲锋陷阵,还是押粮,断路,又或是攻城破阵?

    叔父与那二李相比却又如何?”

    看着李钰嬉皮笑脸的模样,秦琼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这滑头的崽子,老夫之能,那些皆可为之,

    当真以为老夫只会斩将,夺旗?

第984章;

    公元640年冬。

    李钰带南衙禁军一万二,左武卫大营的兵马一万二,两卫大军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往北方进军。

    李世民玩了个花样,李世绩统领的六卫人马里,只给了四卫。

    明显是包含了李钰这两卫儿郎的,可是又不说清楚李钰到底归哪一路行军大总管管制。

    偏偏其他几个行军大总管,手下的兵员全部整齐协调到位,连朔州行军道副总管李道宗的兵,都给确定好了地方,和数目。

    所以李钰这两卫儿郎,明显不属于其他的道府,因为只有李世绩这一路人马缺少了两卫。

    偏偏李世民和三省六部,都像是遗忘了李钰似的!

    李世绩大军行动两天后,好巧不巧的,兵部下令,叫李钰也要动身,带着手下的兵去马邑杀敌报国。

    黄昏十分,李世绩的帅帐。

    “报。”

    “报大总管,李钰带领的两卫儿郎,总算是出了长安城,行走四十五里安营扎寨。”

    “密切关注李大将军的动向。”

    “得令!”

    作为一方统帅,李世绩当然有自己的参谋和部下,皇帝和朝廷也都给力,把李世绩的手下聚会整齐了。

    这会儿守在帅帐里的全是李大总管的心腹大将。

    “仆射,李钰行军……也太不讲究了,走了一天就四十里?”

    “是啊大帅,明摆着就是咱们这边统管的六卫,末将以为,应当叫他快速前进,至少作为后军跟上来,距离咱们五十里上下最美,不知大帅以为可否?”

    “末将附议。”

    “末将也附议。”

    “我等附议。”

    李世绩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案几后头挥了挥手;

    “莫要着急,诸位将军们莫要着急,且放心行事。”

    “仆射,不着急不行啊,他李钰不上来,咱们只有四卫!”

    “可不是嘛,大帅要想好了,别的总管手下都是人马整齐的。”

    “就是,别叫他人指挥了去?”

    李世绩不经意的笑了;

    “不会的,都放宽心,谁也不会越界到咱们这边,真要说这些,本帅是可以伸手去调动他处人马的,毕竟这次的总统领是咱们这一路。”

    “那是,皇帝陛下虽说叫几处大总管协调作战,可是给咱们的兵权最大,且又是正面抗敌,傻子都知道是以咱们为中心的。”

    “越是这样,他李钰越是可以肯定,应该是归在咱们账下的,仆射您说是不是这样?”

    李世绩的出身,决定了他的群体都是以平民,或者没落家族出身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李世绩平静的看了看手下兄弟们,笑着开口解释;

    “也是也不是!”

    “嗯?”

    “这……仆射……末将……”

    “大帅?这是什么道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

    “说他不是归在咱们账下也对,毕竟朝廷对他李钰,没有交代归在何处,他是唯一一个另类。”

    “可要是说归在咱们这边也对,因为只有咱们中路大军,缺少了两卫!”

    “所以说也是也不是!”

    “莫要来抬杠。”

    李世绩回收打断了一个想要说话辩解的兄弟!

    “末将不敢!”

    “你们想想就明白了,这是制衡本帅的存在,同时又是这回将军战斗的奇兵,绝对的奇兵!”

    “没错,末将也是如此想的。”

    “这个说法吗,末将是赞同的。”

    “我也赞同。”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奇兵,当然是不能限制他自由的,按照老一套来的话,那就不是奇兵了!”

    一群大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都是带兵的行家,一点就透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多难猜测的答案!

    “那……仆射的意思是,只盯着就行?其他的放任自由?”

    “没错,只要知道他在何处,随时可以调整兵马就行,其他的不必去约束他什么,我也想看看这个奇兵怎么行动起来,怎么给创造战机。”

    “嗨!仆射您又不是不知道,他结拜兄长哪里,已经被吐蕃国的大将军带兵堵在家门口,自己都一屁股屎擦不净呢,能顾得上他?”

    “是啊大帅,他女人的部落也被铁嘞部族看的紧紧的,他就是想闹腾出来一些动静,恐怕也很难的。”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不过以本帅对李钰的了解看来,就是不动用这两个部落的势力,他照样能闹出动静,或许还是不小的动静里,咱们拭目以待吧。”

    “那大帅,马邑那边,咱们还用不用布置兵力?”

    “是啊大帅,哪里可是重中之重呐,直接面对夷男的大军……”

    “不用管,你们都想多了,他不是有两卫人马在手里捏着吗?咱们就当派出了两卫重兵,看守马邑,方圆三十里内不用派去一兵一卒的。”

    “这样的话,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是啊。”

    “两卫人,面对夷男的左军七万,不是末将杞人忧天,势力很有些单薄的呀大帅!”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嗯?大帅为何发笑?换成我等过去驻守,自然是不怕的,李钰吗……太年轻了些,经验上就不一定那个……”

    “我笑你们俩想的太不全面了。”

    “啊?”

    “不全面?”

    李世绩笑着点了点头,手下最厉害的三个大将军也是微笑不语的看着两个兄弟。

    “你俩呀,这是把自己带进去了,还用得着大帅来解释吗?”

    “是啊,你俩也不想想,那李钰是谁教授出来的高徒?”

    “啪!”

    俩人都在同一时间里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

    “可不是嘛,杀将秦琼唯一的亲传入室弟子呢。”

    “是啊,人家前头还是陇西李氏二房的族长呢,从小到大,看不完的兵书战册,身边又有林家的能人辅佐,这次又带着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随行,说到这里了,嗨…我俩刚才可不就是杞人忧天了?”

    三个老将这才点头;

    “总算你俩还不笨。”

    “想明白了吧?别的不提,只说虎贲军首领梁大家长,和他梁家姓里另外两个能人,三才客全部跟随,些三人就能顶住夷男的左军了。”

    “没错,诸将说的都是事实,虎贲三才客都在李钰的兵营里,不是本帅夸口,再调他三五万军,夷男的左中两军屁股都不敢乱动一下的,哈哈哈哈!”

    李世绩到底是个少壮派,还带着许多锐气,掩饰都掩饰不住!

    “仆射的意思是,李钰要从陇西调动族人过去?”

    “赵二你这话恐怕不好说的很了,据我所知,陇西李氏上三房的族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听说是这次他李钰就动用了梁家的虎贲军和闽州卫里的五千土著人。”

    众人刚说到这里,其中一个将军后悔死的样子;

    “我的娘耶,刚才只说李钰带着两卫人马,怎么把梁家族人和那五千土著蛮夷给忘记了?”

    “嗨!也就是你一个人忘记了,我等可没有啊!”

    “那,如此算来,李钰这次带着三万多军呢,更不可能调动陇西上三房的族人过去了。”

    “不一定。”

    李世成绩在中军帐里不紧不慢的练习官步,顺口插了一句。

    李世绩的习惯所有人都知道,典型的放羊模式,任由手下自由发挥,没有大事的时候,手下的将军,有坐着嗑瓜子的,也有靠在帐篷柱子上的,更有许多将军和主帅说话没大没小,像是兄弟手足一样。

    这些简直和米国大兵一样的款式,都是无为而治,宽松至极!

    “别说什么人足够了,也别说使用朝廷的兵马,就该节省自家的力量这些话,以李氏上三房的小心翼翼,不可能不派人保护领头羊的。”

    “更何况,本帅有小道消息,之前几个月,李钰就安排了禁军林家的好几个大管事回去了控制老窝。”

    “如此看来,人家提前一年多就布置好了一切呀,不愧是杀将秦琼亲自教授的人物,名不虚传呐!”

    “提前一年多?大帅!真要是提前一年多算准今天的局面,然后从容不迫的安排妥当,末将都要害怕了,这还是人吗这?这就是典型的妖怪呀?”

    “这也不难的,李钰之能确实高瞻远瞩,少有人及,他又管着天下最大的买换之城,闽州新城?”

    “只要有个过得去的脑袋瓜子,就能从银钱上和吃穿用度上,推测出未来多年的事情局面,并不是登天之难。”

    “管他呢,咱们只管好自己,其他的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好了好了,不用讨论了,陇西那边铁定会出兵的,否则那李氏上三房的一大群老头们,就会心里不踏实!”

    “散了吧散了吧,今晚都要好好的休息,有事明天再讨论吧。”

    “唯!”

    不说这里的各种猜测,只说离开长安后的李钰,走的不紧不慢,上午行军20里,下午再走二十多里,一直如此慢吞吞的不当一回事儿……”

    “报族长,已经走够了今天的路程,大管事们叫来请教,可否能安营扎寨?歇息歇息?”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第985章;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抽空还得给他擦掉,嘴角留出来的猪油!忙的是不亦乐乎。

    不过再忙也是开心的!他已经五天没有见到这小郎君了。

    天天揪心着郎君,是否已经饿坏了身子,奈何那翼国公可是郎君的叔父长辈,

    对郎君的教导,惩处,也是天经地义。

    就连秦夫人都不好多说话。

    何况她一个贴身的侍女!

    再者说,这里是长安城,可不是蓝田,

    这翼国公的府邸,也比不得县子府里方的便!

    容娘只能揪着心,等待煎熬了五天!

    “咳,咳……啊,咳咳,”

    狼吞虎咽的李钰,一个没留神,就被一嘴红烧肉,呛住了嗓子眼儿,

    不停的咳嗽起来,憋的是脸红脖子粗!

    容娘也顾不上,正要往李钰陶瓷盆里夹肉的筷子,赶紧抚慰着李钰的后颈!

    旁边的程处嗣,和另一边的程处亮也赶紧来拍李钰的后背!

    “啊弟,都说让你慢点吃了,你非不听,

    我等皆是用过了吃食的,又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我说李大郎,

    活该你如此,

    某家为你送鸡,前后领了二十鞭子,

    你到好!竟一句感激的话都不曾说,

    这就是上天在惩罚你,叫你刻薄寡恩,呛死你个杀才……哎呀……”

    正在弯着腰咳嗽的李钰,刚吐出嗓子眼儿里,那一堆红烧肉,

    顺手就在程处亮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伙就把程处亮打的蹦了起来。

    他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烂了的。

    容娘给旁边伺候的那些丫鬟,打了个眼色,

    立马就上来几个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地上的残渣!

    接过丫鬟手里的湿布巾,李钰擦净了嘴脸,

    这才奸笑起来;“程二,你也太矫情了些,

    某压根儿就没用力,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已经疼的眼泪满框的程二,倔强的分辨;“你是没用力,

    可某家这屁股,已经被那二十鞭子抽开了花,

    哪里还经得起折腾,如今连就寝都是趴着的!”

    李钰看程处亮疼的咬牙切齿也不叫出一声,

    心里着实感动的不行,紧紧抓住程处亮的一只手,哽咽了一句;“好兄弟!”

    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程处亮咧着嘴,不屑一顾道;“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

    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某家兄弟六人,哪个不曾被抽?就是军棍都挨过了数次,

    某家也不放在心上……“嘶……”

    程处亮嘴里说的轻松,屁股却疼的不行!

    “程二,本郎君如今释放了出来,一切安好,

    左右也没什么大事,不如就回去修养吧,

    看这样子,没有个十天八天的,恐也好不彻底。”

    “成,某家先回去就是,你先歇息两天,

    不过,这次可轮到你去程府,探视某家了。”

    李钰一脸轻松的道;“放心便是,待我休整两日,便去看你,

    届时,本郎君给你做个叫花鸡吃。”

    正要离去的程处亮,闻言一顿。

    “何为叫花鸡?可比的上你做那些精美的吃食?”

    见程二竟然质疑自己吃货的威名,

    李钰立马将自己胸脯子,拍的啪啪直响;“那是自然,本郎君制作出来的吃食,哪一道不是人间美味?

    这叫花鸡,得选出上等的嫩鸡,清洗干净,

    用盐巴腌制,再辅以各种香料,入其肚中。

    荷叶包裹,再糊上泥巴,

    放入火中烧烤成熟,

    到时候,剥开泥巴,那味道,啧!啧!啧!

    吃起来,别提有多爽快,这次就便宜你了!

    谁让你替我挨了二十鞭子呢。”

    程处亮狂咽几口唾沫,狠狠的说到;“一言为定,等你歇息好了,可不要食言,

    如若不然,某家定要将你揍的一身没皮!”

    “都说了你放心离去,本郎君何时食言过?

    去吧去吧,看你这走路的架势就闹心!”

    打发走了程二,李钰和一众兄弟,唠起了家常!

    “大兄,小弟有个想法,”

    “哦?什么想法,你整天一堆的想法,稀奇古怪,这次又要做些什么事来?”

    李钰弯下腰,将秦怀道抱在了怀里。

    继续道;“小弟这次被圈了五天,起因就是当时小弟愚笨,说了些蠢话而起。

    小弟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众家兄弟皆出自武将门户,

    奈何独小弟一人,于行军之事却一窍不通,

    这……说出去也太丢人了些。”

    程处嗣还未说话,对面坐着的程处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说李大郎,说起来你这事儿,如今,已经在武将世家的孩童圈子里,疯传开来,

    现如今,谁不知道你李大朗的大名?

    特别是你那句;将军何不弄个小灶?

    就如同晋惠帝那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一般!

    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立马引来其他几个兄弟的共鸣,

    就连程处嗣也憋不住,露出一脸的笑容!

    程处嗣温和的言道;“阿弟那日确实有些鲁莽,

    对行军之事,既不擅长,便不言语就是,何以说出如此失败的话来?

    这爱兵如子,乃是贤将行军之第一要紧之事,

    将军开小灶,岂不是昏庸无能?

    如此简单之事,阿弟竟然都能说错,如何不招耻笑?

    想来此事,必成为长安城,武将阵营里的笑柄!

    唉……这众口悠悠,如何填堵?此也是你口无遮,拦咎由自取!

    今后的言行举止,可要仔细小心,莫要再说那些无稽之谈!平白的掉了身价!”

    李钰狠狠的点了点头,

    他前世就是十分好强,又紧着面子。

    如今被当做笑料,着实难受!

    想起以后被武将圈子里的兄弟们笑话,李钰有些很不服气,

    不就是行军打仗吗,小爷不懂可以学啊,

    再说了,前世看过那么多电影电视剧,

    难道后世千年的总结,还比不上这些大唐的古人?不服了还!

    惹毛了,把毛爷爷那~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游击战术拿出来,还不亮瞎你们这些古人的眼?

    下定决心的李钰,狠狠的说道;“大兄,小弟的想法就是,

    即日起,开始学习兵法战阵,将那些行军之事,弄个清楚明白。

    将来也叫别人,不敢小看于我!大兄以为如何?”

    程处嗣想当然的说道;“如此甚好啊,

    阿弟有这想法,才是我武将门户子弟应有之意,

    早就应该如此,也不能一味的学文,这兵法战事,也同样不能落于人后,

    以阿弟的智慧,倘若学成,必定是统帅三军的大将之才,”

    “额,小弟可不敢夸如此海口,只是觉得,

    众家兄弟皆知兵法要事,唯独小弟一人,总是一窍不通,

    太也无能!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不错,阿弟一日不知,尚且可以谅解,毕竟年幼,

    可若是一辈子都不知?这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说吧,你想从哪里开始,为兄也好给你指点一下路子,”

    李钰哪里学过什么兵法,

    那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他前世里看都没看过。

    也没当过兵,从哪里开始学习,还真一个屁都蹦不出来!

    “小弟也不知从何学起,不如大兄教我,”

    “叫某家教你?”

    “恩,是啊,怎么了?”

    “行是行,阿弟要学,为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奈何为兄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教将起来岂不是误人子弟?”

    李钰向其他几个兄弟看过去,想要让他们给出些建议,

    几个人见李大朗向自己看来,一个一个的,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李钰无奈的叹口气,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们了。

    “要不这样,咱们先去弄一些浅显易懂的兵书来,

    慢慢从头学起,等有不懂的,再去向秦叔父和程叔父请教,

    大兄以为如何?”

    “然也,却不知阿弟想从何处弄一些兵书战册?”

    程处嗣听李钰说要去弄一些兵书,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小弟都计划好了,今日方才出来,头几天里,饿的头昏眼花,

    浑浑噩噩,

    且等我休息一天两天,

    就去东西两市买一些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噗……”

    李钰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程处弼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水,就喷了一桌子!

    “怎么了?某家这是要上进,难道不是可取之事?

    程老三,你何故如此!”

    “没,没有,某家就是喝呛了,你们说,你们说,某忽肚疼不堪,且先回避一下。”

    哗啦哗啦的,几个小兄弟都找各种借口,离开了李钰!

    唯独程处嗣一人没动,古怪的问到;“阿弟这几日被圈着,都做了些什么?”

    “嗨,别提了,大兄不知,小弟平日里一天就要吃上四回,或是五次,

    这圈起来的几天,一天到晚没吃的,只能喝些清水,

    我哪里敢乱动,否则岂不是更饿?

    是以小弟几乎一直都在踏上躺着!不曾乱来。”

    程处嗣听得直是摇头,把个头甩的像个拨浪鼓一样!

    “怎么?这没有吃食,当然要节省体力了,

    不然大兄以为应该如何?

    难道天天起来蹦跶,蹦跶?

    每日只能喝水,小弟又哪来的力气??”

    “阿弟不要怀疑,没有吃食,谁都无法动弹,这毋庸置疑,

    为兄疑惑的是,阿弟怎么会想到去东西两市,采买孙武兵书?

    自古以来,所有书籍,书简,不论文武,

    皆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平常百姓,连字都不认识一个!

    其中的孙武兵书,更是只有武将世家才有手抄本传承,

    别说百姓了,就是寻常的大户,也翻不出一本来,

    那东西两市,采买些笔墨纸砚,倒是容易,却想要其他,恐怕没有!”

    “哎呀,可不是嘛!我倒是忘记了这茬!”

    李钰单手拍头,顿时醒悟过来,

    这该死的记忆,总是让自己用前世的惯性思维来分析问题!

    前世里,想要买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的,

    直接去书店里要啥有啥,只要你有钱,拉一车回来都行,买的多了,还给你免费送回来!

    这里可是大唐,外头的集市里哪有书卖给你?

    “额,大兄不说小弟又要闹出洋相,还好大兄提醒,

    要不咱们找秦叔父和程叔父,要一些过来如何!”

    “然也,阿弟你聪敏一时,为何遇到事情却如此糊涂,

    为兄家里有些简单的兵书,不过都是入门级别的,

    改日为兄拿来与你看就是。

    不过……”

    李钰急忙到“不过什么?”

    “不过没什么用处,真正有用的,都是将军们对每次战事的,经验总结,那些才是兵法的要髓,

    可是每家将军对自己的手札,都视若珍宝,怎肯轻易示人?”

    阿爹是个粗心大意的,他对战事的看法,尽在心中,

    不曾写下什么,阿弟若是想学,只能去为兄家里,

    和众家兄弟一同学习才是。

第986章;

    距离马邑城还有八十多里处,雁荡山深处,十几座兵营,呈现八卦图的样子围绕中间那座最大的帐篷。

    李钰高高在上。

    下首两边各有一排太师椅。

    两卫兵马里的将军们各就各位。

    李钰的右手边,加了一个位置,坐的是虎贲军统领梁大家长。

    梁大家长的身后还有几个座位,坐的是梁家的长老。

    李钰的左手边,加的位置坐的是今天当值的北斗七星,七大美女观主。

    李钰的身后坐的是三剑侍之一,林霸王,旁边的架子上放的兵器,是林霸王的阿公,林家大家长几十年前,用林家传承千年的秘法,找到一些万年不遇的奇木,和海底深处那些天外下来的陨石精铁,亲手给孙女做的上等铁朔。

    这种等级的宝贝,当年的林老妖怪一共做出来七把。

    这就是当年李世民想要一把,都得不到的珍品!

    秦琼手里那一把举世无敌,锋利无匹,削铁如泥,斩杀过不知到多人命的绝世凶器,就是这七把宝贝里头的一把。

    林家的人很少拿出来现世的,自从那年族长遇到刺杀之后,林霸王就听从父亲的命令,把这一把绝世神兵,天天带在身边,放在随手可取的地方。

    帐篷里没人说话,所有人都坐的端端正正,将军们身后站着的偏将们,也被分配了椅子,各自坐在自家将军身后,他们的等级再低一点,所以更是严肃的很,目不斜视。

    毕竟,能在这三卫兵马的白虎大堂上有个位置坐下,这本身就是非常风光的事情,所以没有人胡乱说话。

    将军们更是不会轻易开口的,梁大家长更不会胡乱说半个字儿。

    对于道家的道种来说,世人的生死那是天道注定的,天道安排的,没必要刻意的去干涉太多,还是道法自然的好,既然该有战事,那么就说明,天道要灭杀一些人命了,不该干涉太多的!

    只要道子安然无恙就行,其他的,什么吐蕃国,什么薛延陀部落的生死,什么李唐朝廷的安危,对于五湖四海的道种们来说,都没什么可惊讶的!

    李钰的右手轻轻的敲打着案几,动作神态简直和李世民一模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在李钰的相貌,神态,走路姿势,身上那种由内而外发出来的强大气势,几乎和十几年前的世子(李世民)有超过一大半的相同之处!

    “诸位将军们以为……这会应当如何进行下去?”

    李钰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然后下面的将军里,坐在最后面那几个人里,有個三十出头的,正要说话就被对面的几个老将用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后者咽下去一口唾沫,把刚抬起来的屁股又沉了下去。

    但是这个动作已经被正在走神,看上去似毫不在意的李钰尽收眼底。

    李钰扭头看着那个想要站起来的将军,微笑着询问;

    “张将军!”

    “末将在。”

    “你似乎是有话要说?”

    “回大帅,末将……”

    “咳咳……”

    对面一个老将轻轻的咳嗽两声,似乎是昨天吃的饭菜不太合适的样子。

    “额……那个……”

    “无妨,不用多想,听说你阿耶的嗓子不舒服,兴许是吃羊肉太多了,你尽管说你的就是,有什么良策说出来咱们斟酌斟酌,大家一块商量商量。”

    “回大帅,末将……没,没有什么要说的,大帅尽管调度,末将只管拼命厮杀就是。”

    听到这些的李钰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又轻松了一些。

    “说的很好,你且坐下吧。”

    “唯!”

    那个张将军的老爹,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仿佛是再说;

    “看见没有?你个蠢货?还真以为大帅心里没有计谋了吗?”

    “人家要的是咱们这些武将来执行军令的态度,可不是叫你这种只学了一点点的兵法,就沾沾自喜,自以为是的二楞子来胡乱出谋划策。”

    “诸位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了,如今马邑城被两万大军围困,而守城的兵马只有六千,对方还有强弓硬弩,又有充足的攻城车架,当如何应对?还请诸位老将不要小气,共同出谋划策!”

    “请大帅定夺,我等拼命厮杀。”

    这句话是公开的口号,几十个将军叫喊起来整齐划一。

    “既然如此,那就按兵不动好了。”

    李钰这句话一说来,好多人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怎么?可有事要说?”

    “尊大帅军令。。”

    众人再次回应,但是声音右前右后有大有小。

    很明显,放弃六千守城的兄弟,任由他们战死沙场,这些将军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钰冷哼了一声,所有人都坐直了身子目不斜视。

    现在的李钰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三军统帅的架势味道充足,他从李世民的指引,和秦琼的教导里,充分吸取了前辈们带兵的经验。

    把这些人管的服服帖帖,秦琼的话尝尝在李钰耳边响起;

    “为将者,需爱兵如子,可与士兵同甘共苦,厮杀时,要不畏生死,带出来的兵才是勇士,胆小怕事的将带出来的都是废物。”

    “然,为帅者,与将,大有不同之处,爱兵如子当然是要讲的,但是统帅是三军的中心,是三军的首脑,所以就要另外考虑许多事情了。”

    “将帅不合者,难有作为。”

    “令行不一者无法作为。”

    “想要有所作为,就得把账下的所有将军们都管好,然后各就其位,各司其职,人尽善用,这才是为帅者要考量的事情。”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可是将只管带兵厮杀,然后获取军功,帅却要考虑全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或许最大的成果这才是帅要决定的事情。”

    “帅者,总览全局,当然不能一意孤行,但是也不可听从将言太多……”

    白虎大堂上没有沉静了一会儿,就有人闯了进来。

    “报族长,有军情来报。”

    “嗯,说吧。”

    “唯!”

    “启禀族长,李大总管派出五千军增援马邑城的防守。”

    “哦?不多不少正好合适,如此看来李道宗叔父,应该是按兵不动了。”

    “回族长,正是如此,李副总管的兵马没有调动半个。”

    “薛家叔叔呢?应该也是派出了五千兵吧?”

    “是的,薛大总管也安排了五千军过去救援,臣觉得,他们两边的距离,和发兵的时候看,应该是没有机会和时间沟通有无了,所以两边的五千军,是不谋而合的事情,也足以说明,两边的大总管都在紧盯着马邑城的。”

    李钰看着梁大胆的一个叔叔,笑着称赞;

    “嗯,大管事就是大管事,一针见血,大管事可知道,那两边的援军这会儿大约走到了何处?”

    “又要多久能到?”

    “回族长的话,臣猜测,朔方李大总管的兵马,今天上午应该就已经到了咱们的地盘上,这会儿的马邑的城墙上,应该多出了五千生力军。”

    李钰点了点头,往后靠着身子,仿佛那留下守城的六千人,就是该死的诱饵一样。

    “会的,我猜的也是这样,倘若李大总管按照正常的用兵方法对待,应该是在清晨辰时半左右,朔方的五千军及时出现在马邑,否则有损他的名声。”

    “薛延陀哪里呢?”

    想好了的李钰连续发问;

    “可有什么动向?”

    “回族长,没有什么新的调动,攻城的军马两个万人队,打的不紧不慢,互有伤亡。”

    “他们没有安排后手吗?”

    “回族长,除了连夜跑过来攻城的那两个万人队,薛延陀部没有调动过其他兵马。”

    “臣以为他们是要安排的,因为咱们回来的探马报说,他们左右两翼的军队,都出现了一点点变化,今早他们吃饭的时候比以前提前了快一个时辰。”

    听到这里的李钰并没有激动什么,脸上还是那种平淡无奇的表情。

    “这就对了,随时准备要增援上去的,所以得提前吃饱肚子,才能拉出来干活不是。”

    “是,族长说的是。”

    “你手里的探马,怎么回来的?”

    “回族长,从后山翻回来的,不曾惊动过任何人。”

    “很好。”

    “大管事可回去歇息了。”

    “是,臣请退。”

    “可莫要真的歇息,不管身上的担子轻重。”

    “唯!”

    “大管事请。”

    “是,臣告退。”

    “嗯。”

    诸位将军们,也都回去照顾兵营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要紧事了。”

    “唯!”

    “哦对了,诸位再委屈一下,从帐篷后头的小门出去,老规矩,不准惊动任何人,从那几个空帐篷里经过。”

    “唯!”

    “末将告退。”

    “诸位将军请。”

    几十个将军刚起来,从两边往李钰身后行走,李钰就扭头看着林霸王;

    “叫那些乐师们进来,安排吃食,享受一番。”

    “是,阿郎稍等片刻,妾身立刻去安排过来。”

    “嗯。”

    “哦对了,把族里安排的那些女人叫进来,今日我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你且放开手脚安排,等那些女人进来了之后,把这帐篷的大门给我关好了,关紧了,不叫他人看见,毕竟不是享受的好时节,该隐蔽的就得做好。”

    “是,妾身明白。”

    李钰毫不顾忌的交代这些,听得正在往外行走的将军们,心里直叹气。

    许多老将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即便你学得秦老帅的能处,也不该如此放任的,更不该在紧要关头,来白日宣淫,这成何体统?穿出去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吗?那边六千儿郎不止生死,这边的一两万人马,就围着保护你了,可是你好歹也……唉……!”

    老将们都这样想了,年轻一些的,更是想法多多,其中好几个想要请战的,还轻轻摇了摇头,明摆着是对自家大帅不顾兄弟死活,很不满意。

    况且……

    又要弄一堆漂亮女人进来,白日宣淫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

    伱把帐篷捂住就没人知道了吗?

    捂得再严实又如何,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把帐篷捂住也无济于事,里头他娘的全是靡靡之音,全是妇人的浪声浪语,这能糊弄住谁?

    其实说实话,李钰把白虎大堂弄成了他的淫乱窝这件事,他没有一点内疚的,不但没有愧疚内疚,他反而感觉非常的刺激,越是这种紧要的关头,越是在如此正式的白虎大堂上寻欢作乐,李钰就越是兴奋莫名!

    前世里的老总们不就是这样吗,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好容易老天爷开恩,穿越回来一次,拥有了可正大光明三妻四妾的机会,又有数不尽的女人给他享受,要是再不玩……岂不是对不住天地!?

    武将们走了之后,李钰才扭过身子看着梁家的人,又看看道家的一群。

    “还享受还是要享受的,做一回人不容易,你们说呢?”

    “族长说的对。”

    “尊上说出来的就是法。”

    李钰还没有应付帐篷外就陆续走进来几十个好看的女人,这些都是长孙皇后从教坊司中一万多个罪臣家眷里给她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有不俗之处,个个都是貌美如花,换谁都会心动的。

    正厅里的文武重臣,都在心里暗自佩服,倘若自家那些崽子,被这铁面李侍郎如此逼迫。

    定是脸红脖子粗,难以下台,却不想这李家大朗,如此对答如流,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

第987章;

    梁大家长只得补充几句;

    “兵家之道,虽说瞬息万变,然,各种法度都有章程,进退也有根据,本次兵事三四国一同出力,牵扯太多,又阵势庞大,谁也不会掉以轻心。”

    “此处虽然有变数产生,然,薛延陀部落十年间称霸草原,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绝不可能全是无能之辈,岂能不知就里?”

    “请族长多加考量。”

    李钰认真的听取了虎贲统领梁大家长的建议,严肃的点了点头;

    “梁统领说的不错,确实不得小看敌人,否则必有祸患生出。”

    “族长英明。”

    “嗯,只以目前来看,薛延陀部落里所做的行动正合人意,安排两万人前去攻打一个看守不严的城池,且城里头只有六千守军,还是疲惫之师,他们两万人是足够的了。”

    “但是,他们也知道咱们这边的三大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拿两万人就把马邑城撕烂,这边肯定要调兵支援上去的,这个毋庸置疑!”

    梁大家长抚摸着三寸胡须,说话不紧不慢;

    “是,族长说的是,但凡带过几天兵的就都知道,李唐这边派军增援马邑城,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说,面对这边的援军,他们的两万人还是不够看的,所以他们想要调动两翼的兵马,也完全符合常人带兵的做法。”

    梁大家长作为虎贲卫士的领头羊,一身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梁家历代的大家长都有各种心得体会,和用兵的法度总结,几百年的积累,不是玩笑,各种各样的阵势几乎都有记载!

    所以梁大家长对于薛延陀和李唐的兵马调动,眼睛都不眨一下,几乎是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可是谁也不知道,薛延陀人,是故意调动两翼军队,应付李唐的陷阱,还是真的要下定决心撕烂一个缺口?”

    李钰也不可否认的点头赞同;

    “大统领的意思是,咱们还得按兵不动,继续等待?”

    李钰的表情一变,旁边护卫在身侧的梁大胆就开始自告奋勇;

    “族长要是不想等,可传令回去老窝,臣愿意带兵出击,他们薛延陀来的人再多又能如何?”

    “臣也不怕他们人多,且咱们上三房兵马整齐,族长只叫臣带兵,一定能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梁大胆说话,两大手下大牛阿贵赶紧在旁边附和,都想立功呢!

    “就是就是。”

    可惜梁大胆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老爹狠狠的呵斥住了。

    梁大统领本来不想在众人面前下小儿子的脸,不论怎么说,他现在都是个大管事的身份了,多少也要给他些脸面的,毕竟孩子也大了,他儿子都有了。

    可是梁大家长越听越难受,小儿子越来越不知轻重,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狂妄,梁大家长实在忍不住了。

    “住口!”

    “阿耶,儿说的实话,只要给儿十万族人,肯定能建功立业……”

    “出去!”

    梁大家长说话的声音瞬间就提高了两倍不止。

    还他娘的屁,给你十万个族人?

    叫你拿去三国兵马阵前惹人见笑?

    一万军你能带好就不错了,口气还真是不小,一张嘴就要十万,上三房的能人都瘸了腿?上不了马了?

    看到阿耶发了真怒,梁大胆怕了,他从小就非常害怕自己的老爹发脾气。

    “阿……耶,儿这会儿……还在当值里。”

    “是啊叔父,俺们今天当值里。”

    “就是就是,当值里,不能乱跑。”

    看着三個蠢货,梁大家长实在忍不住了,爆喝一声;

    “都滚出去!”

    李钰假装拿起来酒杯,小口品尝,梁大胆只好低着头,带着大牛和阿贵灰溜溜的离开了中军大帐。

    三个人想要建功立业的热情,被虎贲大统领一泡尿就给无情的浇灭了。

    赶走三个刺眼的,梁大统领长处一口气,回想了说词这才应付李钰;

    “只能等。”

    李钰看着下头的一群女人载歌载舞,慢悠悠的追问一句

    “那得等到何时?”

    梁大家长心知肚明,族长已经有了定数,无非就是来考验自己,还能印证族长设计的那些……

    同时族长需要个借口,需要个理由,需要有个人主动提出来这个事情!

    目前的局势,族长手下的将军,不可能提出来不管往日的兄弟,所以只有自己提出来才够分量。

    这些梁大家长比谁都明白!

    这话必须他说出来!

    “等到两边的人马厮杀成瘾,等到局势出现转机,等到可以一锤定乾坤的时候才能行动。”

    “可是大统领是否想过,马鹿邑城上的六千军,可也是本帅帐下的兄弟,难道要本帅丢弃他们不管不问了?”

    “兵家之事,自有规矩章法,不可因为情义亏损大事,还请组长三思而行,况且两边的大总管已经派出援军,支援马邑的城防。”

    “还不说薛延陀部落也不是真心实意想快速拿下马邑,只不过是勾引李唐的兵马过去援助而已。”

    “既如此,族长就更不能轻易乱动了,族长这一两万人,能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拿到关键时刻放出来,才能发挥最大的用处。”

    “嗯,既然如此,就听从大统领的建议,继续按兵不动好了。”

    “族长英明。”

    “臣有些困乏,想要请退了。”

    “准。”

    “谢族长。臣告退。”

    “大统领慢走不送。”

    “族长只管留步,臣且自去。”

    “嗯。”

    “就在梁大家长出去之后没多久,后头进来一人,身穿普通百姓装束。

    “大帅。”

    “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

    “留在长安的那一卫呢?”

    “回大帅,还差四百多里,就能到来这边。”

    “知道了,叫他们昼伏夜行,不要惹人注意。”

    “唯!”

    “请教大帅,到来之后如何安排?”

    “雁荡山里住得下,里头的匪类已经被左卫中郎将给灭杀干净了,就去那边的寨子里吧。”

    “唯!”

    看着来人从后头退出去,李钰挥了挥手,中军大帐里的护卫全部撤退出去,只留下北斗七星,和林霸王,还有这些人的手下,另外就是下头弹琴吹箫跳舞的几十个乐师。。

    无一例外全是妇人。

    李钰再次挥了挥手,所有的乐器都不再压抑,声音瞬间就提高了许多。

    帐篷外的许多士兵都摇了摇头。

    所有人都一个想法,这都火烧眉头了,大帅居然还有心情白日宣淫!

    很多人都开始怀疑,李钰到底有没有学到秦老帅行军打仗的本事了?

    不说这边李钰继续享受美女,白日宣淫,弄得怨声载道。

    只说马鹿邑城外,薛延陀的勇士分成了二十几个兵阵,杀气腾腾。

    攻城战打的异常激烈。

    原来薛延陀部落派来的是三万军,而不是两万军。

    多出来的一万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调动过来的,居然瞒过了李唐军三处大总管的探马耳目。

    再看城墙边,十六座蹬云梯,一字排开,数不尽的勇士正在往上爬。

    不停的有人被推下城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又跑去登云梯前往上爬!

    十米高的城墙,摔下来居然不死?

    其实也没什么!

    因为城墙下全是牲口吃的草垛子。

    顺着马邑城墙脚跟下摆放。

    掉下来的人当然屁事没有!

    再看城墙外不到十步远,几十座木楼上,不停的有人搭弓射箭。

    每一座木楼都和马邑城的城墙还要高出一米开外,每一个木楼上都有十几个弓箭手,瞄准汉人之后立刻射箭。

    即便马邑城增加了五千援军,也挡不住薛延陀的机关术。

    两万多军的中间,十几个将军拿着铁朔纹丝不动,两边摆放了九面牛皮大鼓,三个壮汉有规律的敲打着,鼓声很均匀,不紧不慢,三个壮汉光着膀子,汗流浃背。

    中间站着的正是谋将宋祯焕,和几个师弟,还有偏将。

    “师兄,似乎那边又来人了。”

    “嗯,朔方来了差不多四五千军,这次来的应该是薛万彻的援军了,他距离有点远,来的会慢一些很正常。”

    “那师兄可要继续攻城?”

    “再等等。”

    “来人!”

    “人在。大帅请下令。”

    “换一批生力军上去,每人二十箭后即可下来,再换一批上去,轮流三次射箭。”

    “是大帅。”

    “慢着。”

    “是大帅。”

    “换上螺旋箭。”

    “是大帅。”

    宋祯焕这话一说,旁边一群人都抽动着嘴角笑了。

    螺旋箭是军师(师父)发明出来的新翎羽,比之前的铁胎弓还要厉害,射出去之后,转着圈前行,碰到人皮就往肉里狠钻,刁钻古怪的很,还比之前的精铁翎羽射的更加远,如此距离射出去,那简直要命。

    “师兄是想把这新来的增援军,全射死个大半?”

    “不不不,看样子师兄想要今天攻下城池的。”

    “进也可,退也可,就看他们那边怎么安排了。”

    “报!”

    “报宋帅,朔方那边出来两部人马,各有万军。”

    “不要着急,传令下去,两边把之前准备好的勇士各分出去两万,不要轻敌只试探着厮杀,倘若他们后退,不必多虑直接跟着杀过去就是。”

    “倘若对阵的将军死守不退,排兵布阵,跟他们好好玩玩。”

    “是大帅。”

    宋祯焕交代完毕后,又扭头看着身边的师弟。

    “过去两个带兵,分敌两边,莫要贪功冒进太多,也不能看透,他们退就跟着进,他们进就跟着退回来,用埋伏好的兵马上去,吃掉这两万军再说。”

    “是师兄。”

    宋祯焕刚交代完毕,就有秃鹫过来;

    “报。”

    “报大帅,吐蕃军已经到来。”

    “开了多少?”

    “来了十三万军。”

    “很好,他们怎么分配的?”

    “回大帅,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七万军马,围在薛万彻那边,剩下的六万军围在李世绩的左边。”

    “很好,下去吧。”

    “是。”

    宋祯焕扭头看着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草原人;

    “大汗知道怎么做的,末将这里就不再多言了。”

    “宋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原来宋祯焕身边背着手的老头竟然是薛延陀的夷男可汗。

    夷男应付完宋祯焕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带着几个将军,身后跟着亲兵护卫狮兵五千,往吐蕃国主那边挺进。

    他很踏实,有中车令的一群师弟来帮忙,看穿了李钰的计策和李唐的计谋以后,还能应对自如,他心里踏实了。

    他必须说服那个吐蕃蛮子,再站在一边看热闹,可就要错失良机了。

    宋祯焕给他的任务就是,叫吐蕃快速出兵,这样的话,即便李唐的兵马撤退回去布局,这边也可以推上去庞大数目的后军,进可攻退可守……

    (开车三天来到云南,很累!)

    “啊弟,慢点吃,别噎着了。”

    “嗯……嗯,……没……事儿,”

    “我说李大郎,某家给你送只鸡,就挨了十鞭子,

    这刚一回去,又被阿爹知道了经过,再抽了十鞭子,

    你说某家冤枉不冤枉?

    你别只顾着吃!倒是给句话啊!”

    另一个带着小奶气的童声,也在旁边响了起来;“兄长,你说给我做一个车,什么时候给我弄啊?”

    只见说话的小孩子,一脸萌新的站在八仙桌旁边,身高比桌子还矮小了两个头。

    这小孩儿,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大陀螺,仰着个脸,

    期待的看着桌子边,正在面对一桌子精美的吃食,

    狂轰乱炸,犹如风卷残云的李钰!

    这种猴急的吃相,可不就是那饿死鬼投胎一般?

    屋里一张八仙桌,坐了大小年龄不同的六个人,

    说话的程处亮,站的笔直,宁肯座位空出来一个,也要坚决保持站力的姿态。

    没错,今日是第六天了,李钰已经被刑满释放了出来。

    程咬金的六个崽儿,和秦琼两三岁的儿子~秦怀道,

    都来了李钰的别院里探望!

    秦家的大夫人,秦琼正妻,早早的就交代了厨房,做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佳肴,

    只等着李钰书房门外,那四个带甲的兵士,打开了门上的铜锁。

    一群人赶紧搀扶着,已经饿的眼冒金星的李钰,回归了他的大院子里!

    八仙桌旁边,站满了众人的侍女,和护卫。

    李钰的贴身婢女,一会儿给李钰斟酒,一会儿给李钰夹菜,

第988章;

    怀着就要成功占据中原的激动心情,夷男总算来到了弃宗农的军营前。

    看到气势汹汹的小股军队奔腾过来,吐蕃军营辕门处的将军赶紧把手里的长矛往前头一横;

    “来者何人?还不下马?”

    “去告诉你家国主,我薛延陀部落的珍珠可汗来了,来看望一下老朋友老兄弟。”

    夷男自持身份,并没有说话,只端坐在马上,身边的手下报了家门庙号。

    看守军营的小将一听是薛延陀的大汗亲自来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原来是大汗来了,请等一会儿,小将立刻进去通报我家赞谱。”

    “好,有劳这位将军了。”

    看守军营的小将一看薛延陀的大汗说话如此抬举自己,高兴的摆着手;

    “不不不,大汗您别这样,我不敢接受的,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告诉我家赞谱,您等着啊,立刻就去。”

    看着有人进去军营报信,夷男有护卫搀扶着下了马,背着双手等待。

    没多大一会儿,就看到吐蕃的国主弃宗农带着一大群人从军营里出来。

    大老远的吐蕃国主就右手抚胸;

    “我的老朋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出去迎接你得大驾?”

    夷男也用草原上最高的礼节回应;

    “听说老朋友过来这边了,赶紧过来拜访拜访。”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

    “来来来,请跟我来,我得帐篷刚刚弄好,羊毛毯已经铺垫好了,进去吃上几碗奶茶酒。”

    “好,赞谱请。”

    “可汗请。”

    两人手拉着手,显得非常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兄弟俩呢。

    进了帐篷里坐下,弃宗农挥手喝退了所有人。

    “来来来,可汗尝尝我高原上的酥油茶如何?”

    “请。”

    “请。”

    “嗯,很好的味道,比我部落里的马奶酒也不差多少了,当真是各有千秋呀。”

    “那是,这是我们刚弄出来不久的东西,我给起了个名字叫做酥油茶。”

    “没想到赞谱还是个有学问的,起的这个名字倒也听着舒服,不像我们那部落里头,马奶酒,有些太直了。”

    “要说还是直一点好,直一点好啊,不过嘛直也有直的不好,比如赞谱在长安的时候,就是太直了,才被他们戏弄一场,还差点丢掉了性命,赞谱觉得我这些话是否正确?”

    “也不算错,确有此事。”

    弃宗农随口应付一句,就又端起了酥油茶。

    夷男也不考虑,直接中宫直进;

    “今日我来,是有要紧事情跟国主商量的。”

    “哦?要紧的事情?咱们两家最近做的事情难道不要紧吗?”

    看到吐蕃国主还在装糊涂,夷男是想发火的,可是考虑到现状,绝对不能以自己部落的全部力量,去对抗李唐朝廷的精兵强将,所以他只能选择忍让!

    “明人不说暗话,况且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我不想再拐弯抹角了,不如就实话实说吧,还请国主多担待一二哦!”

    “请讲,可汗慢慢说来就是。”

    “好。”

    “国主带出来二十万大军,已经不短的日子了,一直在这里逛逛,那里走走的,风景看了不少,活却没有干下一点点,这是实话。”

    “嗯,确实如此,不过我也有句话说,可汗的二十万军,不也是在草原上吃吃喝喝?毫无建树?”

    “没错,不过那是以前了,作天我的族人们就开始攻城了,马邑城随时都可以攻打下来的。”

    “是没错,你们昨天就对马邑城下手了,听说还打的很激烈!”

    “是啊,既然我们薛延陀部落都出动了,厮杀了,那么,请教国主,你这边的兵马……该如何进行??”

    “打。当然是得打了,得帮助老朋友嘛,帮助老兄弟是唯一的路。”

    听到这句话的夷男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

    “好!国主当真仁义至极,又诚实守信,佩服佩服。”

    弃宗农微笑着放下了酒杯;

    “都是约好了的,只是变数不生,谁也不好下手,但只要出现转机,我们大雪山的族人会执行曾经的约定,,绝对不会食言的。”

    “好,赞谱这话听着舒坦,”

    “可汗还有什么要说的,尽管一起说来就是,大雪山的儿女性子直。”

    “好,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请讲当面。”

    帐篷里的场景有些搞笑,明明这两家都是草原上的异类,却都文驺驺的学习汉人那样说话。

    “马邑城的守军只有六千,无**换当值,所以尽是这疲惫之兵,我就用不足一万人上去攻打,他们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弃宗农忽然不冷不热的冒出来一句;

    “倒也不至于吧可汗?”

    “赞谱不信可以去马鹿邑城外观看孩子们厮杀得场面,具是枪枪夺命,步步紧追不舍,这会儿还在杀的难解难分,不过嘛,我这边已经掌控了战事上的主动,攻破城池就是早晚的事儿。”

    “不用看了,老朋友的话我信,不过李唐的那些兵马反应也很快的,我听说朔方那边的李世绩,已经调动过来五千人驻守,而且我还听说了,薛万彻那边也派过来五千军助力。”

    “所以我猜测,贵军想要攻破马邑城那种坚固的城池,也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可汗你说呢?”

    “不错,确实不能太夸大,不过说小一点还是可以的,比如,不一定就能把李唐朝廷的兵全部杀掉,但是我们薛延陀已经得了上风。”

    “马邑城很快就会被我们薛延陀部落拿下,毕竟我在关外弄过去的人马就有三万,可惜了,可惜了呀……”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個!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一下,以此法计数!

    还装的一本正经,又轻松随意,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不高明的动作!

    还有那站在人群前头的,自然不好去点头晃脑!

    把手缩回袖口里,看一个人头就在袖口里,掰一个指头。

    真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

    角落里的常何,看着尉迟恭,不停的点头,

    自己也是憋的辛苦,强自忍耐着笑意,不敢出声,

    他可不想招惹这打铁出身的莽夫。

    张公瑾诧异的看着,对面的牛进达,将两只手都缩进了袖口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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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逍遥地主爷介绍:
魂回贞观之大唐地主爷花式种田
忆昔大唐贞观世,凌烟阁内二十四。
英雄壮志白发生,功名利禄后人评。
历史恢宏,仍有些许遗憾,
书笔刻画,再现盛世雄风。
五姓七望?秋后的蚂蚱!
找我麻烦?我有西北大汉,奴仆三千!
李钰的梦想~做个最富有的地主大老爷
加入穿越大军的李钰对于土财主的身份不是很满意,也有幻想过自己要是皇子皇孙岂不是更加好玩…
或许是诸天大神听到了祈祷,又或者是命中注定,随着身世之谜,逐渐解开神秘的面纱,还真就是皇帝失散民间的大皇子……
…既如此那就来吧,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灭突厥,平吐蕃,定青海,开发岭南,三下大西洋……
花式种田,有热血豪迈马革裹尸,还有平淡无奇的家长里短,三妻四妾东西两厢。三教九流上下尊卑。细节中体现封建王朝的时代文化,与复杂背景。各种大小人物都能爆发出独特的亮点,一样的大唐不一样的故事,值得阅读体验…大唐逍遥地主爷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逍遥地主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逍遥地主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