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夷男不想再啰嗦下去了,他不擅长汉人那一套,阴奉阳违,所以他选择结束对话。
夷男也想好了,你同意行动,咱们就共治天下,你不动,我们直接收兵回去草原深处,反正中车令已经把进退两条路都提前规划好了的。
“倘若国主不动,那么我也来一句实话,打下马邑城,我就要跟李世民和谈了,我想他不会叫我白白聚会二十多万大军的,总得给我一些交,等我带着孩子们回去,照样能过好日子的。”
“至于什么功名利禄的事情,可有可无的。
夷男一边说话,一边把身子靠在了旁边的小案几上,放松了身子,一副想通了的样子,继续表达自己的意思;
“十年前我们薛延陀部落里,孩子们的日子过得还不算富足,经过这十年的光景,下头部落里的孩子,过的还算可以,真要是打不下来,我们还回去过安生日子要紧嘛。”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不过有一点事可以肯定的,以后可不能老是来麻烦赞谱你了,毕竟你的时间也是珍贵的,不能老是虚度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国主你说呢?”
夷男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吐蕃要是不想参与进来,也没什么。
等我们攻打下马邑城,拿一些好处之后,就要见利收兵了,然后我们回去继续发展壮大,下一个十年,我们实力强盛的时候再来一决高下,到时候你们吐蕃见个屁都分不到了。
“咳!……”
“好吧,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不想再啰嗦,一句话,打败李唐之后,我要西边一半,川里的地,河南道上的,关中,然后河南道往南,这些归我们大雪山儿女了,剩下东边的全部归可汗所有……”
夷男一听这话,手都在发抖,他赶紧深呼吸一口气,强制压下心里的怒火,想要尽量表现的平和一些。
弃宗农是个傻瓜吗?
不是的。
作为一方霸主的他,智慧无双。
他就是故意这样说的,眼看着夷男变了脸色,嘴唇发抖,身体颤抖,还在强装镇定,弃宗农立刻停止了话题,他也不想把事情弄得太糟糕!
还好夷男手下的几个大首领没有进来帐篷里,否则就这些分赃法,会把那些一根筋惹毛的。
这是弃宗农的想法,同时也是夷男的心里话。
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怒火之后,夷男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
“赞谱的要求不算过分,可是赞谱也得考量一下我这边的难处吧?”
“虽然我是部落的可汗,但是我也得为下头的首领们考虑的,川里的土地肥沃,河南道地处中原,关中又是天下的耕种之本,河南道往南又是鱼米之乡,赞谱把这些好的地方都要走了,我回去也不好跟下头的首领们解释。”
“倘若换做我这样划分,请问国主的心理又是什么滋味儿呢?”
“额,这個确实有些疏忽了,这样吧我说的这些地方,咱们从中间偏东五百里处分开,你要东边一半,我要西边这一半,如何?”
夷男没有说话,他飞快的在心里衡量结果……
其实这才是弃宗农的真正想法,西边距离他的大雪山最近,他要这里还是最划算的,要东边就会鞭长莫及。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喜欢贪便宜的,所以他划定的地方多了五百里。
夷男低下了头,他不得不低头,因为他要杀人的时候,就会从眼睛里漏出许多情绪,所以他得低下头掩饰!
夷男的心理很是气氛,他原本想的是南北分治,自己要河南道上以及北方的地区,南边给弃宗农所有。
实在没想到,到了事情头上之后,这个贪婪的家伙居然胃口如此之大!
夷男的心理动了杀机。
他计划不论这个山里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然后回去找老兄弟帮忙,找中车令帮忙出谋划策,一旦打败李唐,立刻回头把大雪山出来的这二十万军灭杀了……
夷男假装思考一会儿,然后温和了脸色;
“可以,但是不能五百里,就两百里地开始划分,否则我现在就走,打下马邑城之后,立刻就跟李世民和谈!”
“好!”
“痛快。既然可汗同意了这样,我想咱们应该写下文书,盟书,免得以后口说无凭,可汗觉得怎样。”
“行。”
“好。”
“啪啪啪。”
弃宗农拍了拍手,帐篷外立马进来两个文官和一个喇嘛,手里拿的是文房四宝。
“我说你们写。”
“是赞谱。”
在弃宗农的指挥下,三个人写好了盟约国书,吐蕃国主写上他自己的一长串名字,然后那个喇嘛拿出弃宗农的大印章加盖上去。
“可汗?该你了。”
“好。”
夷男故意叹了口气,也拍了拍手,帐篷外进来他的亲信。
夷男也写上了名字,加盖了薛延陀的可汗印章。
“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不论是真是假,互相拉着手都开怀大笑起来。
“这回国主可以行动了吧?”
弃宗农一脸的轻松。
“可以,当然可以了。”
“那么国主想要去一块攻打下马邑城,还是……”
“马邑城那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可汗也看到了我的兵都在朔方城这边摆着呢。”
听了这话的夷男张大了嘴巴,勉强咽下去两口吐沫,有些差异的询问;
“国主想要攻打朔方?”
“不错,我正有此意。”
“国主可知道,这朔方城是哪个将帅在镇守?”
“知道,李世绩就是朔方行军道上的大总管。”
夷男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那国主还要来啃硬骨头?”
弃宗农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李世绩也是人,他不是神仙,况且他手里的那些兵马,全部拿去应付可汗那边了,朔方这里,我带来了八万兵卒,当然不用害怕他了,灭杀李世绩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找个缺口杀进去,应该不是什么天大的难题。”
夷男脸上的肉再抽了几下,忍住了要说出来的话。
“去你娘的,你自己没事找事,找李世绩的主力部队厮杀,这可怪不得别人了,可不是老子非要叫伱来啃硬骨头的,这是天意,叫你逼迫老子去?”
“李世绩要是好纠缠,容易欺负的话,老子不知道带着孩子们过来?”
“你这个蠢驴!”
尽管夷男心里很开心,他还盼望着吐蕃国主的这八万人被李世绩狠狠的收拾一顿,可是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夷男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那李世绩出自名门世家,虽说家道中落了,可是他从小学的一肚子兵法战事,很不好纠缠的,国主可要小心一些了,莫要疏忽大意。”
弃宗弄赞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可汗放心,不用惦记我们大雪山下来的儿女,汉人的兵法,我们也学过不少,而且还请了几个五姓七望世家里的族老过来教授我们。”
“而且针对汉人的几个有名的将帅,我们在一块儿仔细考量了两年多,可以说知己知彼了。”
“实不相瞒可汗,即便没有可汗来找我,我也会在明年过去寻找可汗,咱们两家合起来攻打李唐的话,他们根本不会赢的。”
“哦?确实,国主说的对,两家打一家肯定要占大便宜的,汉人那边也有句俗话,那就是,双拳难敌四手,能狼难敌众……”
夷男正在说话,忽然想到把自己这边比喻成犬,有些不太合适,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不过意思是有了,再厉害的狼也扛不住一堆猎狗的撕咬!
“况且我们大雪山下来的兵卒,爬山涉水习惯了,平时放个牛羊,还要翻山越岭呢,在我们眼里,根本不需要路,我们自己就能踏出一条新路。”
“所以呢?国主是想说什么?走小路去朔方腹部?然后里应外合?”
“可汗就说对了一半,里应外合正是我们要做的,这里有两个路,一路是安排人马从里头杀。”
“另外一路就是,五姓七望那些家族里,也有我们大雪山的盟友,适当的时候,我会请他们出现的,所以嘛,里应外合就是打败李世绩的最好计谋。”
听到这里的夷男心里狠跳了两三下,他没想到大雪山的部落,居然也有汉人的叛徒帮忙出主意想办法!
看来汉人也真是该灭亡的时候了,否则怎么会冒出来许多叛徒?
自己已经联络了五六个世家门户接应,为的就是两个方面,第一里应外合,第二方便以后治理汉人的土地。
真没想到这山里出来的家伙也在暗中寻找到了五姓七望里的盟友……
满屋的朝廷重臣,对李钰这般从容不迫,对应如流的洒脱,不禁点头赞许,甚至很多都在心里拿自家的崽子来对比。
程咬金又转身看着旁边的文士介绍道;
“贤侄快来见过中书令,这是你房叔父,可了不得了,这可是咱们大唐的第一谋士,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杜如晦旁边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白袍文官,微笑的看着程咬金和李钰:
“老夫智力平平,可当不得知节的抬爱,贤侄莫要听你程叔父胡言乱语!”
李钰行礼后站直了身子,好奇的看看杜如晦又看着房玄龄,
这二人果然如史书里所说,形影不离,如今来秦府做客,都同坐一边,这房玄龄看起来似乎大了杜如晦七八岁的样子,却红光满面,明显身体更为健康,
三缕胡须干净利落,垂于胸前,一身白袍,尘土不染,说话不吭不卑,礼数周全。
李钰微笑着面对;
“房叔父大名,侄儿早已知晓,污泥难掩美玉,叔父善谋,这天下人皆知,复有谦谦君子之风,实是吾辈楷模,叔父又何必过谦。”
房玄龄手抚三寸美髯,只微笑不语,只看样子就知道,李钰这马屁定是拍到了心坎里去!
程咬金看房玄龄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鼻子立马发出“嗤”的一声轻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贤侄别搭理他,瞅把他美得!”
说完程咬金转过身看着另一边陪着秦琼相坐的两个武将,
“这位是兵部尚书卫国公,你要叫李伯父,
你李伯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军中战神,你以后出仕定是武将阵营里的,需向你李伯父多多请教!”
能叫程咬金衷心佩服的军方大佬,实在不多,即便程咬金只提了李伯父,未说名字,李钰也猜到了,
这五六十岁的小老头儿,应该就是隋朝名将韩擒虎的外甥,名震大唐四方的战神~李靖!
“侄子拜见李伯父,”
“贤侄无须多礼,贤侄那三国的故事,可是轰动长安呐,
期中的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水攻,火攻,断粮草,抄后路,当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伯父切勿缪赞,不过是说一些奇闻趣事罢啦,当不得真,
倒是伯父,于行军之事,进退有据,张弛有度,总揽全局,
当真是我大唐军方之中流砥柱,令人钦佩不已!侄子以为,末学后进当以伯父为准,三省其身,以期早日成长,方能建功立业!”
这李靖戎马半生,家学源源深厚,又是贵族出身,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且身居高位,什么恭维的话没听过?
对李钰一个少年郎的马屁,自然是无动于衷,不过少年人胸有所学,还能如此恭敬长辈的,确实叫李靖对其好感上升。
今日不过是私下里聚会,也不必摆什么架子,李靖笑呵呵的回道:
“贤侄言过了,老夫半生戎马,只占了生性谨慎的便宜,行事不敢贪功,但求无过耳!”
“来,来,来,伯父与你引荐,这位是左侍郎并州都督,与老夫同为李姓,
又添为同僚,别看你这李叔父年纪轻轻,一身的本事可甚为厉害,
尤其对于排兵布阵,研究甚深,汝三国里的故事,老夫与懋功多有详谈,
懋功早就想与你辩论一番,用兵之道,快些见过,他日也好互补长短!”
第990章;
李钰蹲了下去仔细的看着难民家的小孩童;
“听说您叫张治中?”
“系鸭!我就叫这个名儿了,我阿耶说过的,等我十八成男了,就花大钱请位能人给我弄个字,到时候我就更威风啦,嘻嘻,嘻嘻。”
看自己的老祖宗居然不认生,还能对答如流,李钰高兴的直挠头,他都不用回忆,就把老祖宗的表字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后世里,他把家谱看过无数遍。
“嗯,没错,寻常人家的孩子能有个名就很厉害了,你还能有字,铁定是威风八面的人物!”
“系鸭,系鸭,我长大了可是要享受富贵的哦。”
“哦?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我看你们家十几口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你阿公说,你们没有一个大钱了,你以后可怎么享受富贵呢?”
李钰觉得老祖宗非常的有趣,就顺势坐在了地上,身边的侍女们都不知道怎么来劝解不能坐地上,可是大家伸着手还没有慌张好,家主已经坐下了。
难民张家老少一二十口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个长相端庄的中老年妇人,张治中的阿婆,着急的不行。
“大贵人呀,这……这多贵的料子呢,穷人家种一辈子地都买不上一套,您可不敢坐地上呦,再说了地上有凉气可别侵袭了您这贵人身子。”
看着慈祥的妇人唠唠叨叨,李钰陪着笑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
“不打紧的,谁没种过地?干活累了都是这样坐的,我也种过。”
家主如此尊贵的身子,却和一群难民来笑着说话,李氏二房在场的族人们许多都琢磨不透。
少部分人觉得,这和上代的族长基本一模一样,看见可怜人就心疼的主。
内宅第一大管事刘娘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她的脑子不停的运转,能接手万人之上的大管事位置,她肚子里装的可不是草料。
家主对一个小孩童说话竟然用您,虽然只一次就躲躲藏藏的不再提了,可刘娘子听得真真切切。
她暂时琢磨不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心里有数了,这家人嘴里念叨的,什么有算命的道士说,他家会遇到贵人,这个贵人就是家主了。
明摆着的,家主很喜欢这家人,对这家人好,就等于抓住了家主的心,对这家人不好,摆架子,耍威风,可就要招惹家主不痛快了。
刘娘子观察到家主,很不高兴的白了一个小管事好几眼,吓的那族人护卫,躲进人群里不敢出头,即便如此家主还时不时的盯过去几个白眼。
刘娘子偷偷拉住一个血卫,小声询问那队正小管事做过些什么,居然招惹了族长的不高兴。
血卫也是被问的莫名其妙;
“回娘子……”
“小点声儿说话。”
“哦是是是,回娘子的话,我家管事没有做什么不规矩的事啊?估计他今天命里不顺吧,阿郎都蹬他好几眼了,可把我家管事吓得不轻。”
“跟你们这些武夫说话真心累,难怪阿郎说,对你们就得直接一点,不可拐弯抹角。”
血卫咧开嘴巴笑了,他本来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血性汉子,内宅大管事说话总是叫人听不懂,真他娘的费心费神又费力。
看着血卫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是你自己不会说话,怪谁?刘娘子翻了个白眼,只能换个说法问;
“这难民张家过来的时候,你家管事做过什么,说过什么?”
“您问这个啊?回娘子,那张家的家主最喜欢的这个小孙子,饿晕了,他们又没钱又没吃的,看着咱们阿郎像是个有钱的主,就上来想讨饭吃,救他这个小孙子,然后我家管事把铁朔拦住去路,呵斥他们止步,上前者杀无赦。”
“原来如此……”
刘娘子总算弄明白那个族人为何叫族长不高兴了……
那边刘娘子看似随意的和族人说话,实际上在不动声色的打听事情,这边李钰的接地气儿,和张家的男女老少都熟悉了一些。
周围的护卫们也都看透了,这家人是真的难民,不会威胁到家主的安危,所以都放松了戒备,氛围也不再紧张的要死。
随着护卫们的放松,张家人也有几个胆大的时不时的插嘴几句。
“您真会说笑,您这极品富贵的重身子……哪能下地干活呢,呵呵!”
“别不信啊,我真会种地的,你不信问问我的家人们,娘子与她说道说道看看真假。”
李钰扭头笑看着走上来的刘娘子。
刘娘子也跟着蹲在地上,和张家人有说有笑。
“这是真的,你们看到的这些田地庄稼,其中就有我们家主带着干活的地方,我们家主经常下地干活的,不种庄稼怎么能行呢。”
尽管有刘娘子出面作证,张家人看看这些贵人们的穿着打扮,还是半信半疑,哪有穿这些衣裳去种地的?
蒙谁呢?
刘娘子说完也不管张家人的表现,直接随口吩咐;
“人来。”
“人在。”
“在呢娘子,您尽管吩咐。”
两个血卫,两个侍女上前一步恭敬地答应着。
“去城关里,找杨校尉说说情,看看有什么吃的,安排几个会做饭的,给张家人祭奠一下五脏庙,还有六十多里才能到闽州城下的营寨,不吃点儿填饱肚子东西可走不过去。”
“唯!”
“是,遵娘子命。”
李钰看着张家人不停的吞咽吐沫,放下架子笑着安抚;
“不必给我客气,一会吃的拿来,你们尽管放开肚子吃喝,这六十里坡除了守军城关,再无其他,就做权宜之计吧,先凑合一顿,去了闽州城里,我可以请你们吃很多好吃的,没见过的。
这是我的妾室之一,也是我后院的总管事,良善至极的女人,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和困难,只要记住一条找到她刘四娘子,就能圆满解决的。”
许多族人都对刘娘子佩服不已,看看吧!大人物就是大人物,随便几句话就叫族长高兴开心,这明摆着就是夸刘娘子会来事儿呢,傻子都听出来了。
张家人都很仔细的看着刘娘子,仿佛在认真记忆她的容貌一样?
“这萍水相逢的,拿了您的贵重吃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能再多打扰贵府娘子呢?”
“再说了,无功不受禄,俺们没干什么对您有好处的事情,怎能接受贵娘子的帮助?”
张家的家主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却没有推脱的意图,甚至他还在耍一些小聪明,拿道德,和富贵人都喜欢帮助穷人的买名声心里,挤兑李钰。
李钰看破不说破,笑着回应;
“整个联邦十三家银行只有第三银行才能不需要任何担保就能借到大量的资本,偏偏这个第三银行却是整个联邦盈利最好而且业务质量最高的银行。”
灵羽安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这么高的利息,居然还要限制许多条件,恐怕顾客也不会太多了。”
“呵呵,整好和灵女士猜测的相反,高利息并不能阻止顾客登门,因为这家银行是唯一一家以资本雄厚和最快速度走账同时见长的优秀企业,
三十个亿以下的业务,只能找最普通的业务员洽谈,十个亿以下的业务是实习生的工作范围,
不到三十亿连小小的大堂经理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和小顾客说话啰嗦,说起来这些了,阿丽,联邦第三银行放出去多少了,梅大姐那边向来以速度著称业内,况且今天的事情来的突然,肯定不会耽误的。”
“前后走账十三次,大约在一万三千亿联邦货币出头,尾数不计!”
魅力四射的郑大助抽出一根女士香烟送进性感的嘴唇里,身旁一直站着的平头男人悄无声息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合上盖子收了回去,刚盖击打下半部分的清脆声音,动听至极!
吐出两口烟雾的郑大助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没有被五只鬣狗撕咬的时候,樱花也就是接近一千亿美金的市值,十个月后被打落到六百亿,
即便巅峰时期的价值,换成联邦货币也就是七千上下,这会儿已经转账了这么多吗?
我估计的也是这个数据,樱花直播公司可以接受的数据顶天也就是在一万出头到一万五中间晃荡不会再多了,再多的话会把樱花剩下的董事们全部吓进医院里抢救的。
这些资金虽然不多,可是配合姚大胡子的精英团队,再加上两个猎头公司的倾力相助,又等到了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如今的姚大胡子可不是猎豹了,
晋级成功的樱花现在是一头刚休息结束苏醒过来,浑身充满爆炸力量的青年狮子,下去撕咬几个来回……还要剩下许多精力的,之前那些想要把樱花当做盘中餐的家伙们,想要轻易的困住这头可以晋升狮群领头羊级别的猛兽可太不现实了。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姚大胡子的习惯向来喜欢以少胜多,那么这次弄出来如此大的动静,想必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的……”
这边的郑大助还在自言自语,那边一个手下就来出声汇报;
“郑助,樱花的点位控制在咱们下头一定距离平稳跟进,并不像其他猎物一样蒙着头往上冲。”
郑大美女的眉头稍微上扬了一下,嘴角再次漏出了笑意;
“哦?看来姚大胡子查到咱们头上了,如此小心翼翼,又规规矩矩的跟在屁股后头,这可不是他的本性,很明显他那个情妇又给他透漏重要消息了。”
“既然如此讲规矩,那就准许他分上几块儿肉回去,再说了晋级成功的樱花小集团以后还要给咱们打工的,通知下去,对于樱花直播公司区别对待,以保驾护航和推波助澜为主要目的。”
“收到。”
“收到。”
“郑助,您规定的时间到了,之前撕咬了十个月的五只鬣狗停止了三头,这三只鬣狗已经知难而退,循序渐进的往外撒手,想要撤退了。”
“撤退?他们放出来多少?”
“各放手两次,每家都是放出来三百多手,尾数不计。”
“咱们吃进来多少?”
“三分之一,剩下的被樱花本部和其他猎物瓜分干净。”
“放那三只鬣狗出场,既然懂规矩就让他们叼走已经吃到嘴里的肉,剩下的那两只蠢货可不能轻易放跑的,
从现在开始除了樱花本部,其他所有公司和大型散客全部列进正餐和甜点的名单里,贪婪必须付出代价,螳臂当车唯一的结局就是粉身碎骨,然后被碾压成烂泥。”
“收到。”
“收到。”
“收到。”
“马上通知技术二部,开始对那两只贪婪鬣狗的老窝进行地毯式轰炸,这次我要改变一下战术,先把他们老窝的点位打下去,跌停三次之后再开始回收业务,先叫他们首尾不能兼顾再说下一步行动,随时报同步进展。”
“收到。”
“噗嗤。”
郑大助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场游戏可无法满足我的旺盛精力,若是姚大胡子够聪明,又有情妇和兄弟的信息支持,应该可以跟上我的步伐吧!
这回真是有点儿意思了,樱花应付这边的局面之后剩下的精力相当于野狗和猎豹的综合体,加上草原霸主级别狮子王来带头攻击,那边两只鬣狗恐怕要凄惨喽!”
沙发里正在喝咖啡提神的灵羽安差点把咖啡喷出去,这女人真是个怪胎,换个人来主持如此庞大资金的运作项目,肯定是浑身紧绷,可这个女人还觉得没啥意思,想要同时开启另外的战场来消化过剩的荷尔蒙!真是佩服佩服!
话分两头,不说墨氏集团这边按部就班的运作,只说樱花直播总部大楼,首席执行官姚志平抽血雪茄看着报纸。
“姚!出现新问题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几十个高层刷的一下看向执行总裁,后者连头也没抬,就顺口应付;
“什么问题?基本已经成了定局,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之前的五头狮子有三头决定出场,并且
第991章;
“那么另外一个可以统领三军的帅才,被他放在了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前头,要是拿个将军过去,他又不敢放心下去,毕竟好几万孩子的性命,他不敢胡乱相信下头的将军,而事实上也只有那个家伙能胜任了。”
“所以呢?”
“所以大汗不用着急,尽管弃宗农本身也是个不错的将领,但是他主要的能力不在这里,他像李世民却又不是李世民。”
夷男放松了脸色看着眼前的能人;
“中车令的意思是,他只能顶半个李世民?”
“没错,可汗当真是聪慧至极,一猜就中,弃宗农吗,他玩個小规模的兵事还可以,像这种动不动就十几万兵对抗人家十几万的大型战事,他是有些吃力的。”
夷男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明白了,不过……要是他被杀的大败……咱们就要吃力了,独自面对李唐朝廷的话……”
“这个事情上,可汗倒是不必担心太多的,弃宗农能定上半个李世民,当然得有一定的能耐了,更何况他把手下的七大将全部带在身边,就是对抗不过李世绩,也不会窝囊到底。”
“且那李世绩兵力不够,李唐派过来的兵马虽然有二十万,但是却不是都归他管着,另外一头还有个薛万彻在掌控着另一部分的兵权。”
提到薛万彻,夷男右手一拍自己的额头;
“可不是嘛,中车令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了,那头还有个薛大总管呢,若是这样的话,李世绩能调动的兵马,顶多也就十万上下,对上吐蕃国主的十几万大军,能打赢就算很不错了。”
“没错,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咱们部落里的孩子,所以说可汗不必担心太多呢,弃宗农就算打不赢,顶多也就是吃个小亏而已,不会伤筋动骨的。”
夷男听到中车令说吐蕃国主得吃亏,笑的合不拢嘴;
“嗯,中车令把这些一说开,我心里就踏实许多了,叫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他整天耀武扬威的。”
几个大首领看到自家可汗高兴,也跟着放松了许多,都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就得叫那个雪山里头种地的农,狠狠的吃个亏,从他统一大雪山之后,我就看他不顺眼了,天天把头抬着,到处横着走,他手下一个土司,欺负我下头一个小部落,我派人去告诉他,结果他还反过来说我的族人先惹是生非,他奶奶的熊,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活该他的,不论是谁,小看那个李世绩就得吃大亏,他就是一方的国主也不行,那李世绩可不是好惹的。”
“嗨,那个傻子偏偏喜欢挑难啃的骨头,这能怪谁?咱们大汗叫他过来合兵一处,无坚不摧多好?他非不干,折腾着要去找李世绩的晦气,就像汉人们说的那句话,这就是他的命。”
“吃亏了好呀,他吃咱们许多牛羊肉下去,还总是推三堵四的不想行动,站在一边看热闹,生怕打仗要弄死他半个族人,早就该给他点厉害尝尝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说吐蕃的事情了,好歹也是咱们的盟友,还是说说咱们这边的事情吧。”
“是大汗。”
夷男小心翼翼的看着中车令;
“中车令以为……应当何时攻打下来马邑城才更合适?”
“随时都可以的,如果等着弃宗农行动后,咱们再去安排,或许会更好一些的。”
“等着他们?那咱们这边……打一半儿停下来,是不是有些太那个了?”
中车令半躺着看向夷男,一脸的微笑;
“可汗说的那个是哪个?”
“就是,有些不好看,别的部落会不会说咱们没有本事啥的?”
“可汗吃肉吃到自己肚子里的,何必去管他人的嘴上功夫?”
“那是。”
“再说了,咱们停一停,给李世绩一个喘气的机会,对谁都有好处,否则把李唐的兵马都逼迫成了死士,疯狂起来一个顶俩,可不好收拾局面了。”
“中车令的意思是,放开李世绩得手脚,让他和吐蕃那边……好好的礼尚往来一回?”
“大汗英明。”
“行是行,但是中车令可不要拖延的太久了,要不然弃宗农会发疯的。”
“可汗放心,一切都在手心里攥着,跑不出圈的。”
“对了,还有一事,中车令可知那李钰最近在忙什么?”
“他呀?”
“无非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能有什么作为?”
“额……”
夷男不知该怎么说话了,给手下几个大首领递过去眼神催促。
几个将军总算是聪明了一回,其中一个赶紧接话;
“启禀中车令,我手下的孩子们回来说,那个李钰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把他的白虎大堂弄成了淫乐窝,照我看呐,那个李钰算是废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还当他多牛气,弄半天就是个喜欢玩弄女人的货色,这种人迟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不足为惧。”
“就是就是,他手下那一两万人算是浪费了,呆在山窝里不出来,顶个屁用,还不如交给李世绩或者交给薛万彻也行,窝在他手里一点用没有的。”
面对几个大首领的冷嘲热讽,中车令翻了个白眼,坐直了身子;
“你们几个敢小看李钰?”
“知道不知道,这一场硬仗,最大的变数就是他?”
“没有李钰过来,咱们三国兵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最后的结局就是,各自浪费一堆粮草,然后把兵马都带回去修养生息。”
“这……”
“中车令,李钰就如此玄乎?”
“是啊,中车令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就是就是,李钰来边关之后,屁事都没干,整天躲起来吃喝玩乐,比皇帝都享受,他有什么能耐,值得中车令大惊小怪的?”
夷男没有说话,只顾忙着喝自己的马奶酒!
坐起来的中车令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表面看,李钰什么也没做,实际上他把什么都做好了,要不是他故意留下几千人镇守马邑城,能有今天的局势出现?”
中车令说了实话,大首领们也没办法辩解,你看看我,又我看看你。
中车令不紧不慢的站起来身子,背着手走到了帐篷里的大地图前,开始自说自话起来;
“李钰手下的三卫兵马,谁都指挥不动的,李世绩不行,薛万彻同样如此,那是他叔父秦琼给他留下的。”
“说句难听话,除了李钰,还真是没有哪个能顺利指挥的。”
“换个人,没有三五年的功夫,人心不齐,等于没有战力。”
“可是中车令……”
一个大首领刚一开口,就被打断了。
“没有可是,你们不要小看那三卫兵马,南北衙禁军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左武卫基本和那两卫一样,吃喝拉撒都是紧着好的。”
“又被李钰用三国时代里曹操的虎豹骑兵术锻炼许久,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战阵,但是我知道,他们很厉害。”
“大师兄给我传来的消息说的明确,李钰从长安城出来后,把路上的匪类山贼,给灭杀的干干净净,不论老少都没有走脱一条命去。”
“只这一样,就足以证明他手下那三卫兵马的厉害之处,且你们也都看到了的,镇守马邑城的这六千人,彪悍至极,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老卒!”
“里头居然还有上千个死士,咱们派上去的孩子,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
“可是……结果呢?”
“结果如何,你们心里都有数,我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吧。”
说到这里,旁边正在喝马奶酒的夷男轻轻长处一口气低头沉思。
几个大首领都张大了嘴巴,最后又都闭上紧紧的。
一个大首领终于忍不住了,因为派出去的兵正好就是他手下的孩子;
“是啊,中车令说的都是实在话,派上去的孩子,没有怕死的,又有宋帅弄来的弓箭,还有中车令提前制造出来的高大木楼射箭,可是即便如此,三轮下来,也死伤了一千多性命……”
中车令忽然扭头看着正在叹气摇头的将军;
“你也不必惆怅叹气,更不用难受什么,瓦罐不离井边坡,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的,能战死沙场那是当兵的荣耀,也是最好的归宿。”
“嗯,我知道的中车令,哪有打仗不死人的,多谢中车令劝解末将。”
“不必客气,我告诉你不用叹气还有另一个原因,李钰留下来的六千守城军,也不好受,射箭的木楼不可能白费功夫,昨天今天,我都是亲自在旁边看着的。”
“马邑城上的守军,同样也死伤了不少,甚至比你族里死了的那些孩子还要多,毕竟咱们是有心算无心,且甲胄兵器咱们也不比他们的差多少,他们又不是神仙,怎可能不死人?”
提到马邑城守军的死伤人数,帐篷里的所有人又都充满了激动。
“是啊,那边也死了不少,比咱们还多的,说到这里了,木楼放箭术的确高明的很,反正中车令您可真是厉害至极了!”
“厉害吗?也不见得多厉害吧,如果我真的厉害,就该压制自己内心的不对想法,陪着李钰玩下去,那才叫真的厉害,可是我心动了。”
“明知道他在作怪做妖,我还是同意了大汗出兵行动,我还是答应了来攻打马邑城。”
“这说明我不厉害,一点都不厉害,因为我被李钰牵鼻子着走了。”
几个大首领都扭头看向自家的可汗,都在心里想着;
“大汗你太心急了些,再等等又不会掉肉,顶多浪费一些吃的,怎么能逼迫中车令呢?没有中车令,咱们部落能有今天的强势?”
夷男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作为一方霸主,部落里的领头羊,他何尝不知道李钰故意留下的陷阱?
他就是想叫自己去攻打马邑城的,中车令主张耐心等待,可是被自己三番两次的步步紧逼,中车令心软了,答应了出兵行动……
有些不好意思的夷男,也有些担心李钰的陷阱问题,忍不住开口询问;
“李钰狡猾多诈,故意减少驻守马邑城的守军数量,然后勾引的咱们这边有许多人都动了心,果真如中车令说的那样,是个坏种。”
背着双手的中车令,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是这个夷男的纵容,和唆使,下头的首领们怎么敢蹦跶着要攻打马邑城?
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想贪便宜?才有现在的被动?
唉……
明知山有虎,偏要虎山行……
长叹一口气的中车令看了看夷男,又背过去身子,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大汗说的太轻了,那个李钰可不是一般的坏种,他要是狠心起来,当今之世,除了他那个野爹李世民以外,算得上是无人能敌了。”
中车令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想到了李世民的心狠手辣,兄长,兄弟,侄子,侄女……
李世民哪个不敢杀?
连一岁的侄子都要灭杀性命,当真是凶狠至极……
中车令的声音还在帐篷里弥漫,狠狠地敲打着众人的心,提醒着他们的凶狠在李钰跟前,屁都不是;
“大家想想他出使河南道的时候,多么的心狠手辣?”
“斩杀那些官员之后,还要灭杀人家的儿女孙子,看着顺眼的,又弄回去充实了教坊司,其实就是让教坊司帮他训练奴隶罢啦,谁还看不出来?”
“还有在岭南的时候,他把不顺他号令的部落,举族灭杀,老少不留一个活口,这才是真正的无毒不丈夫。”
“在看他从长安城出来这一路上,攻打那些匪类的时候,杀光抢光。”
“从他这些手段就不难看出来,他的心几乎就是铁打的,他手下的兵卒也跟着他学的心如磐石,冷血至极!草芥人命的时候,毫不手软,他带出来的那几万个兵,简直就是疯子……”
夷男脸上的肉都在抽搐,这个李钰简直比草原上的部落收拾汉人的时候,还要冷血无情三分不止……
夷男的眉头不停的猛跳着;
“没错,中车令说的是,李钰的手里少说也有过万条人命的,说他是个屠夫也不为过。”
第992章;
“再看他从长安城出来这一路上,攻打那些匪类的时候,杀光抢光,片甲不留,老弱妇孺,匪类的家人,没有一个能逃出他的魔抓!”
“从他这些手段就不难看出来,他的心几乎就是铁打的!”
“他手下那些兵卒也跟着他学的心如磐石,冷血至极!草芥人命的时候,毫不手软,他带出来的那几万个兵,简直就是疯子,而且还是没心没肺的疯子……”
听到李钰的种种手段,夷男脸上的肉不停的抽搐着,这个李钰简直比草原部落收拾汉人边疆城镇的时候,还要再冷血无情许多……
夷男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猛跳着;
“没错,中车令说的是真的,李钰的手里少说也有过万条人命的,说他是个屠夫也不为过,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咱们手下的秃鹫,更是把他的屠夫行为,查的清楚明白。”
“所以大汗,中车令,咱们应该防备这个李钰,不能中了他的陷阱太深。”
夷男手下一個大首领刷的站了起来,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不过也正好符合此时此刻的镜像!
所有人都看着中车令,夷男也不例外,后者又背过身子去看着地图,声音态度都很是随意。
“李钰是个厉害的家伙,也是个狠毒的家伙,但是可不要忘记了,这天地之间自有法度,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兵家之事,进退借有法度,只要张弛有度,只要领兵合法,布局合法,进退之时,按照法度进行,成败都会受到天地的庇佑。”
“长生天也好,狼神也好,三清道祖也罢,西方佛祖还行,这些种种种种,归根到底都是天地法度。”
“再说直白一些,带兵打仗就那些规矩法度,来去也就是那些,谁家都会的,只要不乱来,再大的陷阱都没有任何作用,再厉害的计策,到了最后还是强者为尊的结局。”
“打赢了,咱们得按部就班,万万不能心急,最忌贪功冒进,更不能碰汉人百姓的任何东西。”
“我这里先预测一下将来,如果咱们做不到以上那些,还要像之前那样,见人就杀,见百姓的东西就抢,见到妇人就奸淫的话……”
“咱们就会像之前那些草原上的前辈们一样,被人家打的抱头鼠窜,滚回老家,从展翅翱翔的雄鹰~变成丧家之犬是唯一的结局。”
中车令平静的说出众人很不想听的话,然后转过身子看着帐篷里的所有人,脸上古井无波。
“那样的话,咱们这边会死很多很多孩子,或许咱们这次带出来的孩子,能够活着回去的……一半都难。”
“如果咱们这次大败,李世民不会轻易放过咱们薛延陀部落的,他会选择彻底把薛延陀打得不成部落,他会叫那些大将军们带兵追杀进大草原,然后把薛延陀的男人杀掉半数以上。”
中车令说道这里的时候,帐篷里所有人都跟着抖了两下……
中车令的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非常严肃;
“不要怀疑李世民的狠毒,之前的李靖就这样做过一次,斩杀了突厥的男人一半,然后突厥就彻底一蹶不振,这才有了其他部落坐大的机会。”
中车令说的很明显了,上一次对草原上的大屠杀,武力镇压了突厥,才有你们薛延陀的撅起,可不要忘记了李唐朝廷的手段。
帐篷里的大首领们都很不服气,都觉得自己可不是突厥那些蠢货。
可是中车令说的这些,又无力反驳,那个李世民的朝廷确实很是强大,也非常的干脆利索,只要找准了时间节点,给他逮住机会,他就会毫不客气的派来强悍的军队,把草原上不听话的部落杀的溃不成军,杀的血流成河……
想到这里,大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闭紧了嘴巴。
中车令等着众人都偃旗息鼓了,这才接着诉说;
“倘若是那样的结局,咱们整个部落就会因此而元气大伤,想要再争霸天下就是无稽之谈了,而我那些梦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实现,只能回去师尊的身边归隐山林,修身养性,那样至少还可求得长生壮寿。”
中车令说完就扭过去身子,再次对着地图默默不语。
听到中车令说离开薛延陀部落,十年来已经习惯了被中车令引导着走向繁荣的首领们都有些慌乱了……
连夷男都忍不住心里突突起来!
夷男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明白薛延陀是如何撅起强悍的,这一切都离不开眼前这个男人的智谋手段。
要是没有这个男人,整个部落还在茹毛饮血,还在过苦哈哈的紧张日子,还在被周围的部落欺负……
所以坚决不能叫中车令失望,绝对不能!
更何况中车令的身后,还有强大的人脉关系,那一群足智多谋的大将军,还有他那个神仙一样的师尊,这些都是夷男最强的助力,和最大的依靠!
帐篷里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都在尝试思考,没有了中车令的部落,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糟糕情况!
而中车令的声音忽然再次出现,这一次~中车令说话充满了柔情;
“听不听是你们的事情,我得说出来,否则我对不住把我看重,托付大事的可汗,也对不住左仆射老兄长,更对不住部落里的许多族人,因为他们是那样的喜欢我,尊敬我……”
“听,都得听。”
夷男刷的一下站起来态度十分坚定;
“谁这一次的所有兵事,都得听中车令的,谁敢违抗,就地斩杀,不论他是部落的大首领,还是小首领,谁都得听中车令的调度,你们都听见没有?”
“是大汗。”
“听见了大汗。”
“中车令请放心,一切都有你说了算,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多嘴一句,不能再左右你的想法了。”
扭过来身子的中车令自然背着双手,不过脸色已经很是合善了;
“多谢大汗认可,大汗放心吧,我九个妻妾里,有三个妾都是薛延陀的女人,那几个儿女的身上也流着薛延陀的血脉,我会考虑周翔的,不会乱来。”
“嗯,中车令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人性,也知道你的心,今天我干脆把话说透算了,薛延陀部落会全力支持你的梦,因为你的梦也是薛延陀人的梦,不会再拖你后腿了。”
“善!”
“传令出去,给所有的大小部落,从今日开始,一切兵事都有中车令说了算,敢有违抗的,斩杀性命。”
“是大汗。”
“中车令先歇息吧,都随我回去各自的帐篷里,莫要打扰中车令。”
“是大汗。”
意志力坚定的夷男带着手下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之后,他干脆什么也不去想,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天昏地暗,睡到肚子咕咕直叫才爬起来找东西吃。
一边喝着羊肉汤,夷男顺口询问;
“外头怎么如此安静?难道是马邑城打下来了?”
“回大汗,没有呢,今日一天都有任何行动。”
“哦,不打了也行,孩子们也能好好歇歇,中车令说不打就不打吧。”
夷男摇了摇头,甩走了心里又想插手的念头。
一顿饭吃完,夷男想要出去走动走动,可是临到帐篷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走回来的夷男躺下后开始自言自语;
“不能出去,要不然一群首领们又来罗里吧嗦的,还是躺自己帐篷里安生,只是苦了弃宗农那边。”
“这边不行动起来的话,李世绩就能安心应对吐蕃那些人马了。”
夷男也是非常的劳累,心里惦记着整个部落的来去,又连日奔走,不知不觉又沉睡过去……
不说边关的热闹场景,只说李世绩这边,按照惯例派出骑兵回去报信,汇报战事。
一路上的驿站不停的换人换马,最后一站是长安城外四十里的最后一站。
大清早卯时过半,最后一站的传令兵接过了战报,戴上插着红色羽毛的头盔,骑上战马奔腾疾走。
肩膀上两只哨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数里外就能听见。
看守城门的兵卒早早的清理出来道路,准备进城的百姓们自觉的靠在城门口两边等着传令兵过来。
没多久,背插红色令旗的骑兵如旋风一般冲进城门里,直奔皇城而去。
骑兵一路经过皇城大门,并不下马,路上就有专门安排的禁军传话;
“皇帝在太极殿内。”
“可去太极殿上。”
“好!”
“驾,驾驾……”
传令兵一路骑马到太极大殿门口才下了马,左手拿出军报,右手取下背上血红色令旗,小跑进太极殿。
“报……”
“报皇帝陛下,呼……”
李世民正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听下头的群臣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听到竹哨的那一刻,他就按耐不住了。
太极殿上也都沉静下来,所有人都等着传令兵的到来。
边关有吐蕃和薛延陀的大军四十多万,另一边还有吐谷浑那些兵马作乱,朝廷里所有官员都不约而同的结束了派系之间的所有争斗,倾巢之下岂有完卵这个道理人人都懂,尤其是大厦将倾的时候,汉人开始团结起来了。
尤其是前天的落报,马邑城的守军阵亡了两千多人,如晴天霹雷一样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对峙了许久的场面终于被打破,敌人终于开始攻城了。
天下百姓的心,都被小小的马邑城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993章;原来是他
朔方城!
大帅府!
李世成绩正在和帐下将军们商量,如何部署兵力打伏击战的事情。
忽然!
“报。”
听到声音后,许多将军都不由自主的扭过身子查看。
李世成绩放下手里的小木条,回去坐在了主帅的位置,面无表情,不悲不喜,看着跑进来的传令兵;
“说。”
“是大帅。”
“禀报大帅,西北方,六十八里处的小天山,祝家村东南角,吐蕃军队正在连夜行军。”
“哼!”
李世绩冷哼一声,忽然爆喝;
“王亮!”
“末将在!”
白虎大堂上一个将军快速出来回应;
“我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大帅,这一次是吐蕃国主亲自带兵,帐下那几个战将一个不缺,全部跟着吐蕃国主来了我朔方城外。”
“退下吧。”
“唯!”
李世绩低下头看着白虎堂下进来包子的探子;
“弃宗农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回大帅,今天下午酉时三刻到来,然后就在营地里和马邑城过来的夷男聚会一个多时辰。”
“夷男带着谁来聚会的?是不是那个汉人中车令?”
“回大帅,没有汉人出现,带的是夷男自己手下那五個大首领,又五千亲兵护卫同行保护。”
“嗯……”
所有人都看着自家大帅,李世成绩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话,外头黑夜里又跑进来一个探马。
“报!”
“报大总管得知,马鹿邑城的攻城战停止了,那些上了城头的草原人,退下去了。”
“嗯。”
李世成绩随意的应付一下,然后又来询问战事;
“他们那边,上了城墙的兵卒有多少人马?”
听到询问这个,堂下回话的探马不由自主的缩了下脖子,声音都变得没有底气了不少;
“回大总管,上了城墙的贼人有六千多人……。”
“什么?”
听到这话的李世绩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上了墙的就有这么多?”
别说李大帅了,好几个将军都不停的抽动腮帮子上的肉。
好家伙!
这是要破城呐?
堂下报信的探马把肩膀也缩成了一团,他就是一个队伍长,管着六个手下负责来回传递消息的,那经得起一群将军们的煞气?
更不说主帅忽然间就杀气冲天,说良心话他腿都是软的,只剩下骨子里当兵的傲气支撑着他站的稳稳当当,实际上,来报信这探马的心里已经很害怕了。
“回大帅,他们今天攻城的人马有很多,上了七个千人队,另外还有三千多个弓箭手在木楼上和我军对射,所以才被他们抢上了城头……不少人。”
“马鹿邑城有守军六千,都是虎狼之师,皇城的禁军,又有薛帅和本帅各自派去的援军五千,居然还叫草原蛮子上了城墙超过五千军?”
“回禀大……帅……之前镇守马邑城的六千守军,多日不曾歇息,战力不够,所以援军的两位将军,叫他们全部下城歇息去了。”
看着回信的探马有些发怵,一个将军赶紧站出来解围;
“启禀大总管,马邑城东西也不算太长,即便援军一万,也无法都拉上去的,贼人安排的数目也算不少了。”
“末将都能想出来那种阵势,应该是城墙上全是人,不是贼人就是我军,况且对阵的……几乎全是能人,换做谁去都不好控制场面的。”
“请大总管息怒。”
“是啊大总管,对面那个中车令可不是个好惹的货,这些年咱们跟他也算老相识了,他亲自出马,发兵三万,攻打一个小小的马邑城,还真是不好提防的,末将想着,换谁过去都不好受。”
两个出来说情的将军,都是援救马邑城那个,是相好的兄弟,然后这两个说情的又有兄弟,都站了出来;
“请大总管息怒。”
如此一来,满堂的将军都站了出来求情,不这样可不行的,那个将军是常胜将军?谁都有吃亏的时候,这个时候你不出来说话帮忙,等你有事儿了,谁搭理你是老几?
到那时候你等着被军棍打死吧,或者降级惩罚……
于是乎几十个将军都站了出来,异口同声;
“请大总管息怒。”
“嗯。”
李世绩带兵可是很有规矩的,这次排出去的也不是窝囊蛋,守城第二天就叫敌人上来这些数目,李大总管的脸色黑的吓人,但是所有手下都来求情,他也不得不压制住怒火。
但是自古以来都有句俗话,义不管财,慈不掌兵,这话不是瞎说的。
对谁都讲仁慈,那就别带兵了,个个都是兄弟,难道,因为人情就不用讲兵法军规了吗?
“刀斧手何在!”
随着李世绩的一声呵斥,白虎堂里的刀斧手立刻站出来两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全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
“人在,请大总管下令。”
“传令下去,支援马邑城的二将守城不力,各抽十鞭子,以儆效尤!”
“唯!”
两个刀斧手脸色狰狞的离开了白虎大堂。
“草原上的兵马怎么布置的,这两天是三个万人队轮流攻城,还是只盯着其中一个队伍?”
“回大总管的话,只盯着其中一个万人队,其他两队不曾调动过的。”
“他们的军容如何?”
“回大总管,排兵布阵跟我军差不多,分左中右,前中后,阵法严谨,规矩明白,搭建的军营之间,就像是丈量过尺寸一样准确。”
探马回答这些话……狠狠地刺激了白虎大堂上的所有人,连李世绩都忍不住摸了摸胡须…
“那攻城的一万人,也有亏损,他们可有疲惫之态,或者怕死之意?”
“回大总管,攻城十分勇猛,一次比一次厉害,都是不怕死的主。”
“他们退下去之后什么样子?”
“回大总管,规规矩矩,炊烟四起,傍晚时候,都在煮肉,附近全是肉香味儿。”
李世绩疑惑的抚摸着胡须;
“哦?难道是……想歇息了?”
“大总管……”
“大帅……”
一群将军都赶紧出来说话,被李世绩伸手阻止了下来,然后对着探马吩咐;
“回去告诉那守城的三个将军,一定要严加防范,仔细部署兵力,夜里也不可麻痹大意,两天,两天之内要是马邑城破,我要他们三个人的脑袋落地,撑过两天,不罪。”
“得令!”
“把我刚才的话一个字不差的报过去,你能听懂记住吗?”
“回大帅,记住了,严加防范,不可麻痹大意,白天不行,夜里也不行,都不能麻痹大意,得保护住马鹿邑城两天,从明天早上开始,两天后城破就没有罪了,要是这两天里城破,砍头!”
看着小兵记得清楚明白,李世绩轻松了不少,脸色也放缓了许多;
“很好,去吧。”
“唯!”
看看没人了,将军们赶紧来说话;
“大帅,草原上那个汉人放松了!”
“是啊大帅,这明摆着的,秃子头上的虱子……”
“大帅,可以把兵力聚会起来,弄到吐蕃这边了。”
“是啊大帅,吐蕃欺人太甚,那边马鹿邑城刚厮杀开,他们就赶紧凑过来咱们这边,明摆着是想趁咱们照顾马邑城那边,然后叫咱们首尾不能相顾。”
“揍他鳖孙子一顿!”
“对,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李世绩伸出双手往下按了按;
“嗯,诸位将军们不必着急,老夫心里有数,和你们想的一样。”
“那个汉人出身的中车令,估计也是这个意思,想叫咱们收拾一下吐蕃的弃宗农。”
“没错,大帅说的是,当初他们吐蕃和薛延陀说好了两军合一起行动,结果呢?”
“结果却是弃宗农趁机讹了薛延陀人不少牛羊,这口气他们那边也咽不下去的,换水都是一肚子火。”
“嗯,所以老夫敢猜测,往后的两三天,夷男的那些兵,可能不会调动,所以咱们得趁着大好的机会,好好的陪那吐蕃的赞谱弃宗农乐呵乐呵!”
“大帅英明。”
“哈哈哈……”
李世成绩刚要大笑,笑了一半就止住了,原来是一个不起眼的穿着百姓衣裳的人从后堂进来。
此人戴着大草帽,看不清楚长相,不胖不瘦,进了白虎大堂如入无人之境,像是没看见任何人一样。
就那样走到李世绩身边,再看李世绩眉头跳了一下,赶紧低头。
来人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嘀咕了好大一会儿,声音低的根本听不见一个字儿,然后大帅不停的点头,脸色还十分凝重。
来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全程没有对大帅行礼,显得无礼至极!
扭过身子的李世成绩,脸上的肉都在抽搐;
“我当是哪里冒出来的能人,原来是妖风的三徒弟,真是不敢小看了。”
“什么?”
“老天爷!”
“嘶……”
一说到妖风两个字,白虎堂上的一群将军,人人变色。
实在是妖风这两个字太叫人震撼了,特别是天下的武将,是个带兵的就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有多重!
这可是十八路诸侯烟尘四起那个混乱时代里,唯一全身而退的人物,而且当时人家手里就捏着二十万精兵悍将!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全身而退的事情,叫人心里发怵的是,这个妖风,从来没有败过半次。
即便是和当年的秦王对抗,人家妖风都没有败过一次,只有两回,两军打了个平手,其他的那些时候,几乎都是号称不败的秦王尽量躲避着那个妖风。
第994章;
“他们厉害,咱们也不差,不但不差,反而还比他们强上不少呢,咱们有朝廷和百姓在后头支持,做靠山。”
“他妖风那边没有这些的,估计他们也是整天的东躲西藏,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说,诸将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都是个人,都是一个鼻子两个洞,过了时候的人物,没有必要惧怕他们一点半点。”
“更何况还不是妖风本人过来,就他那几个徒弟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李世绩在白虎大堂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给手下兄弟们打气加油,可是这些老将,却没有几个放松心情的……
好家伙!
草原上那個中车令,一个人就折腾的这边的李唐朝廷,危险重重,皇帝日夜难眠。
你这里一句,就过来几个徒弟而已,几个意思这是?
难道……
难道不是那个中车令一人?
难道是妖风又派过来一群弟子门人帮助薛延陀部落打仗?
真要是这样的话,更要得小心翼翼的行事了。
天知道大帅说的就过来几个,到底是多少个能人,几个谋士?几个将军?
白虎堂上的将军们趁着自家大帅转身的时候,快速互换了眼神,最后发现没有人知道底细,这会……大家都是刚刚听闻到的新鲜事儿。
终于!
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大帅。”
“说。”
“唯!”
“不敢请教大帅,那个妖怪的徒弟又过来了几个?难道他们都是去了薛延陀那边不成?”
李世绩扭过来看着说话的将军;
“五六个,都去了薛延陀哪里,毕竟他们的三师兄在薛延陀当中车令,不去薛延陀能去哪里?”
“难道来咱们朔方城里帮忙镇守?”
李世绩的话充满了冷嘲热讽,明显火气不小的样子,吓的其他将军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多言半句。
被呛的将军很有些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把话题转移。
“那个大帅,末将觉得吧,咱们应该好好想想,到底怎么把吐蕃收拾美的事情,大帅您说呢?”
“可。”
李世绩大踏步走回位置里,抽出一根令箭;
“王大亮。”
“末将在。”
“着你领兵一万,前往兔子谷外五里坡下埋伏,明日清晨发兵,午时三刻前到达地点。”
“得令!”
“传令下去,吐蕃人经过的地方,所有暗哨按兵不动,不准打听任何消息,不准行动,踏踏实实装好百姓,万不能惊扰了吐蕃过来的人马,叫他们学会装聋作哑,当个睁眼瞎子就好。”
“得令。”
“再派人去通传李钰,借他一万五千禁军过来,再借他梁家的两个长老,用上三五天就可归还回去。”
“得令!大帅,那李钰……不属于咱们这边管制,能听咱们的吗?”
接了命令的将军有些愁眉苦脸,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怎么不能借了?”
“老夫通管这边的战事,连薛大总管那边都要受老夫的辖制,何况他一个大将军之身?”
只要是这边关的兵马,老夫就有权调动来去,更何况李钰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他比你们想的聪慧百倍不止,你只管去传令便是,其他的莫要多嘴。”
“唯!”
不说这边朔方城里紧急部署兵力,调动粮草,只说朔方城另一角。
只说那吐蕃国主手下的右丞相,一直没有得到展示才华的机会,总是被这个那个抢了先机。
总算这次没有人和他挣了。
两个老对头,一个被赞谱留在大雪山的老窝里镇守。
另一个被安排去堵住阿史那社尔的部落,防止他们跑出来做乱。
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高兴的不得了,最近几天说话都是挺胸抬头,连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他一心一意想着要跟在赞谱身边,弄个大大的功劳,也好凭借功劳,再圈一些土地,草场。
前天赞谱调兵遣将要兵发朔方城的时候,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就惦记的吃不下饭。
一心想要立功的他,用身份,眼神,强制性的把赞谱手下的几个得力干将压制下去,竞争到了带兵进朔方城内部的大好机会。
格桑德吉卓玛,一刻都没有耽误,立即调兵遣将,安排好了三个万人队,然后就借着赞谱的命令之威,连夜出发来翻阅没有路的山脉。
想要再预设的时间内出现在李唐的腹心部位,然后和赞谱里应外合,攻打下朔方城,建立不世之功。
虽然大雪山的儿女,擅长山路,但是急行军起来,也是够呛的很了。
凌晨!
卯时快过半的时候,吐蕃的三个万人队,静悄悄的从没有路的山里经过。
军容倒也整齐,黑夜的山里,高一脚低一脚的赶路,却没有人崴了脚,更没有哪个说累的走不动。
格桑德吉卓玛坐在一处石头上,正在听取下头人的回报。
“基本就这样了右丞相,汉人们只顾忙着惦记马邑城呢,可没有多少闲工夫搭理这边,不过咱们之前看上那三条小路上,明着暗着都很多汉人那边的探马,在守护着。”
“怎样?诸位将军们?”
“这可是我提前就算好的计策,绝对不能走的,别小看这朔方城里的小路子啊,每条小路上,都有汉人的探马来回奔走,
众人大吃大喝一通,直到傍晚时分,李钰才和秦琼一块儿,将一群吃饱喝足的,文武重臣打发走。
站在翼国公府门口,李钰和最后一个离开的程咬金挥手作别。
难熬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站在台阶上,李钰回忆着一群将军们土匪一般的抢夺行为,
暗笑不已,没想到这群将军们,
简直和孩童一样的心理,除了李靖,和李绩成熟谨慎之外,
其他的,多少都带着一些流氓痞子的气息。
说难听点,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尽管李钰还没见过,土匪应该是什么样子。
特别是那尉迟恭,都四十多的人了,还总和比自己小十岁的牛进达较真,
两人为了争夺一个衣服柜子,把对方的袍子都能扯破!
看着李钰发笑,秦琼叹息着说到;“是否觉得他们……太过荒唐?”
秦琼实在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意思。
不过李钰倒是听懂了的。
“回叔父的话,侄儿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只觉得这些叔父,伯父们,天真无邪,都是真性情,真汉子!”
李钰这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可傻子能听出来其中的褒贬之意。
秦琼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传来;“若是你和他们一样的经历,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的。
那些征战沙场的年月里,众家兄弟经常一天也吃不上一顿吃食,
有时候一天也找不到水源,将士们只能硬抗……
战场之上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明天,你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去,唉!”
“叔父,既然都是将军,难道就没有专门的供应?
侄儿是说将军们可以开小灶啊……”
“混账,这就是汝读了十年的圣贤之书?
这便是汝对将军的认知?
这就是汝做的学问乎?”
一连三问,秦琼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音调也越来越高!府门口守护的府兵,也跟着噤若寒蝉。
李钰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秦琼和程咬金,全方位爱护的他,
第一次看到秦琼发火,问题是也没说什么啊晕!
“叔……叔父,侄儿是说……将军们都饿着肚子,这如何带兵厮杀?况且这……”
“放屁!”
李钰哪见过秦琼发怒,忽然之间结结巴巴,只想解释自己没有任何轻视将军们的心思,
奈何却事与愿违,反而还解释出毛病了还?
听到秦琼的一声呵斥,
李钰不敢再言语一声。这秦琼与程咬金,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他穿越的悲凉降低到了极点,
长辈的关怀和亲情,更是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是以看到长辈发怒,他干脆闭口不语!
他哪里知道,这秦琼可是出了名的爱兵如子,行军打仗,从来都是和府兵同吃同睡,从来不搞特殊,
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府兵,秦琼也当做是生死兄弟,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琼手下的兵,才对秦大将军,极为尊敬,视为父兄般的存在,
秦琼的半生戎马生涯,历经大小战阵两百有余,负伤无数,
数次安危,都是手下府兵拼死救回来的!
可以说没有手下的那些无名府兵,他秦琼早就命丧黄泉了,何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是以秦琼本来就忠厚,又爱兵如子,到后来越加爱护自己的兵士,任何一个儿郎他都要关心过问!
如今听自家侄子竟然说什么专门的供应?
还扯什么小灶?李钰越解释,秦琼越生气,无名火上身!
“你知道什么?做将军的,你不爱护自己的士兵,如何生存?
那下一刻生死不知的战场,你还能不顾士兵死活!自己开小灶?
汝可吃的下去?
还说什么饿着肚子如何带兵,怎么?饿着肚子就不能带兵了?
士兵们都饿着肚子呢?就你受不住??
哪个不是母生父养?
就你娇贵?
还带兵?汝有这种念想,永远也带不好兵!
大兄一生忠勇仁义,人人敬佩,便是将军,都督,总管,都敬佩不已!
汝怎么一点没有学来?
尽说些刻薄寡恩的话!”
秦琼的一番教育,如连珠炮一般,轰击了过来,李钰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说的哑口无言!
“叔父,侄儿知错了!”
旁边的郎将秦虎,看秦琼话告一段落,赶紧上来解和;“大将军,小郎君也是无心之言,并未太过,
大将军息怒,且小郎君年岁太小,不知轻重,何必如此大怒,
还需慢慢教导,大将军明鉴!”
李钰对上来劝解的家将秦虎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他还小吗?过了正元他也算十五了,农人家的子弟到了这般年龄也该婚配了,还能算小!”
“启禀大将军,这小郎君自小被大儒教导,文士出身,怎能理解那军中之事,还望大将军明查。”
李钰真是太感激这秦虎了,今天幸好有他在,
否则谁知道能闹成哪样?
看看周围几个护卫,见大将军发怒都躲开远远的,
也只有这秦虎才敢上来说话了。
心里默默打算,以后对这秦虎可要好生感谢一番才是。
秦虎的话确实让秦琼想到了很多问题,没错大兄在时太注重读书了,竟然不教导他兵法,军事,
看来大兄也不是完人呀!
不行总是这般学文,对用兵一道,一窍不通可如何是好,
这三家皆是武将出身,可不能叫下一代断了传承!
大兄当年,先是用战功,为自己和知节铺平道路,
后又用功劳相抵扣,救下那柳万泉的性命,
非是如此,大兄当也是将军之身了!
想到此处,秦琼觉得十分有必要,对李大郎开始一番改造。
一定要将诸般武艺,兵法,尽数传授,才对得起大兄的结义之情,和照顾之恩!
“恩,三郎所说也不无道理,
总叫大儒教导,恐怕将来太过偏文,于武功一道,匮乏甚多,如此这般,如何出仕?
也罢,自今以后,就某与知节来教导他兵法战阵,行军调度之事!
但今日之错,不可不罚,
用兵一道可以再学,然这心念不正,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学的再好也是徒劳无功,难成大器!
来人呐!”
“在”“在”
李钰听到秦琼叫人,就知道,这是要为说错话,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随着秦琼一声令下,旁边躲开的几个护卫,其中两个带头的快步走上前来,大声答应!
“将他关进后院书房,自今日起,两日内只能饮水,不可进食,”
“打熬一下他的心念,也好叫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儿!”
李钰傻眼了,还有这种说法?
想要争辩几句,却不想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架起他就走。丝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叔父,侄儿……知道错……”
随着李钰的声音渐渐远去。翼国公的府门外,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第995章;
右丞相扭头看了看手下的族人,然后赶紧回应;
“不错,本相手下的族人也查明了那个大山窝,又能隐藏大军,又能躲避冷风,最好不过了,现在本相命令你们,就去那边躲起来,等到明天天黑以再把大军后调动出来,前后夹击朔方城,叫那个李世绩头尾不能兼顾。”
“欧呀!”
三个主将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放松了身体。
总算把这个白痴给糊弄住了,只要这家伙不乱来,那就用汉人的话说,万事大吉了,即便不能打赢,至少也能少吃点亏不是?
决定好了下山的路之后,三四万大军悄无声息的在山顶上饶路行走。
为何说三万多大军呢?
因为亲爱的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也带了自己的族人做亲兵护卫队,所以就有三四万人了。
因为死人的护卫队,不计算在吐蕃朝廷的编制里头,也不配发军粮,需要自己族里带吃的,所以这些人数不计算在整个大军里头。
领头的将军们,和右丞相的亲兵,加起来也快有一万了,所以才说三四万人的队伍。
当然了,将军们其实各自也就带了五六十個亲兵,剩下那些多余的,其实都是最贪生怕死的右丞相带来的族人。
就这还不算呢,肥头大耳的右丞相白天就命令族人去大后方催人了,还有一万多族人,这会还在山的另一边行走赶路。
所以说实际上,这一回来偷袭朔方城的吐蕃人马全部加起来的话,都快六万大军了。
肥猪那追加来的一万多族人,虽然走的晚,落在了后头,但是却和大军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没有掉队。
晚几个时辰到没有关系,只要能在明晚动手的时候赶来就行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格桑德吉卓玛手下的两个能人也是如此想的,而且这两个能人背地里和三个万人队的主将保持着默契,还时不时的偷偷沟通着一切,怕的就是四个大部落的军心不整齐,不统一!
其实大家都心里明白,也正是因为这个蠢猪的族人很多,所以赞谱才派他来领兵吧?
三个万人队的主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这样猜想着……
如果不是因为他继承了他阿帕(老爹的意思)和阿妈(老母亲的意思)两边的大部落,这肥猪能当上右丞相?
朔方城大帅府!
整个大帅府基本上都熄灯了,只在三进院子里东北角一处小院子里,还没有熄火,灯火也不大,勉强有个亮光罢啦。
因为朔方城里的各路探子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表面上李世绩装的像是在糊弄公差一样,到了时候就点兵,到时候就下值。
给外人制造了一种假象,朔方城里还不知道就要大难临头了的样子。
小屋里站满了人,可以说朔方城里正九品开始的武将,全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了。
“怎样?何处都是什么布置?什么反应?”
“回大帅,上午吐蕃攻打东北角的时候,也算是真刀真枪,没有做假。”
“是的大帅,没有做假。”
“咱们这边呢?你们有没有按照我交代的进行?”
“回大帅,严格执行了军令,当仁不让半步,厮杀的非常激烈。”
“是啊大帅,末将手下的伤亡也有不少……”
坐在土榻上的李世绩面不改色,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也有些无奈,同时也带着绝决!
“老夫也很无奈,老夫也不想看到儿郎们死去……奈何……打仗就是这样的,谁也无法逃避死伤,连皇帝都不得不用吃醉酒来麻痹自己。”
“是啊,大帅说的是。”
“没办法的大帅,您那心里也得想开一点,哪一场不死人?”
“是啊,跑不掉的。”
“是,老夫也得承认,一将终成万骨枯的道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悲伤啊,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石,唉……”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惹人烦恼的事情了,说说吧,你们那里都亏了多少儿郎的性命?伤的那些……又如何?”
“回大帅,末将手下的儿郎,亏了一千两百多个了,重伤的一百八十五个也在里头,估摸着活不过三天的,所以干脆计算进去,至于轻伤的那些,可以不用计较,三个月就能养得膘肥体壮,只换下去歇着就行。”
“大亮,你那里呢?”
“七百九十一个,一样的算法,活不过今夜明夜的,都算进去了,轻伤的几十个,大都没事儿。”
“你,你呢?”
“回大帅,末将手下亏了不到一千,轻伤的也有三四百,想要再继续干活恐怕是不行的,只能拖后腿,还不如叫这三四百人当个大爷,往起来。”
李世绩听的一头汗水,甚至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死伤的竟然有快四千了。”
“大……帅……没有那个数的!”
“是啊大帅,就是轻伤加起来也就三千五……真没有四千的。”
“好吧,就算三千出头吧,即便如此老夫也不得不心疼,只是白天的两场厮杀,就去掉了老夫三千多军的战力,看来那弃宗农确实下了真功夫,别说,装的还挺像那回事情。”
“对了,你们都是怎么对应的?还没有回答老夫这个问题呢。”
“回大帅,末将白天就把儿郎们调动过去了。”
“末将也是。”
“末将也是。”
李世绩没有吭声,下了榻在屋里走来走去。
“后营的兵没有行动吧?”
随着李世成绩的问话,三个将军站出来回应。
“启禀大帅,未动一兵一卒。”
“很好,咱们后方要是动了,那就太假了,肯定要被识破的,一旦吐蕃那边的能人识破了咱们的计谋,恐怕明晚后晚他们就不会动手了吧?”
“大帅说的是。”
“大帅,吐蕃白天攻打的时候,为了弄的更像真的,可是调过去了四五万人呐,咱们过去的太少,恐怕也不好叫那边看懂上当的。”
“嗯,也有些道理,我看你们调过去的兵力也有两万多了,这样,明天一大早,不,得再早一些,就卯时辰时,不得拖到巳时行动,越早越好,再安排过去两万,分成两部分,去外头那几个土堡垒里,成三角阵势,互相守望,等他们明天再来攻城的时候,和他们来个弄假成真,再反真回假。”
“唯!”
李世绩这边其实不难理解的,吐蕃的弃宗农像玩一场大局,想要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朔方城,来证明自己跟李世民一样的天下无双,一样的文武双全,所以吐蕃出动了一大半的军事力量。
又定下了完美的计策,表面上派出三万军不走寻常路,翻山越岭进朔方的内部地界,实际上带着右丞相部落里的亲兵护卫,等于是六万大军了。
约定的是,六万大军进来后,三日内,以牛粪狼烟为信,号令四方,里应外合,六万军在朔方的肚子里头做乱,城外的十几万大军正面攻击进来。
计策是好的,但是朔方的李世绩也不是笨蛋蠢驴,怎能对吐蕃的计策言听计从呢?
朔方城里的兵,也不是蚂蚁,更不是聋子瞎子。
所以,弃宗农得想办法把朔方内部的大军调走,调到距离朔方城远一些的地方,这样的话,真正的厮杀开始的时候,这大部分人马,来不及调回来。
弃宗农才能实现里应外合的真正目的,所以他命令声东击西,选择朔方的一个角落使劲攻打。
造成一种假象,你们汉人肯定会以为,我们就要攻打这座城池。
然后把汉人的兵力挪过来,移山倒海,方便之后的行动。
所以才有了白天的事情,那边吐蕃军队来势凶猛,这边也赶紧调兵遣将,生怕朔方一角失守。
而李世绩这边也在紧急动员,紧急部署,就势用事。
李世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的比吐蕃国主想的还大。
他甚至想一口气把吐蕃打成残废,最好是一次就打的吐蕃国一蹶不振。
想要达到目的,李世成绩只能假装后自后觉,只能暂时中计,被吐蕃牵着鼻子走了。
所以现在的两边都在博弈,都在部署自己的计划!
“李钰侄子那边呢?老夫借他两万军,到来没有?怎么说的?又是怎么行动的?”
李世绩问完后,屋里的一个将军立刻接腔;
“回大帅,李县公回话了,可以借兵,不过……”
“不过什么?朝廷的事,又不是老夫一个人的事情,就算他没有被兵部指派归属问题,但这是军国大事,马虎不得,乱来不得,老夫调他手下的兵,也算正儿八经的。”
“是,大帅说的是,不过,李县公嘴上倒是同意了,实际上是另外一回事,他不同意别人使唤他的手下兵马,所以回应末将,他自己带兵过来。”
“荒唐!”
听了这话的李世绩很不高兴,特别是北方兵事的总指挥的面子,没有被安排到位?
“他什么意思?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是军国大事,不是儿戏!”
“怎么?欺负老夫帐下无人?老夫不会调兵,还是无能不会遣将?”
“这……大帅,您别这样盯着末将,那是李县公说的,跟末将无关呐大帅。”
“是啊大帅,大亮说的对,他也没有办法左右李县公的,李县公的本事手段,谁人不知?那肯把手里的兵权拱手相让出来?”
“哼!”
李世绩气鼓鼓的坐回了榻上;
“他带着才好调动来去吗?他凭什么认为老夫手下的将,不会调兵?”
“这世上就剩下他一个能人了?还是他自认为已经天下无敌了?”
“再说了,他自己带来,可以,怎么带来?距离朔方一两百里的路,他按兵不动不接受调动,到时候一旦吐蕃开始厮杀,他就是放权都来不及了,战场上的变数,稍纵即逝,等他把人马安排过来,兔子都过岭了……”
李世绩话都没有说完,门口进来一个百姓打扮的老卒!
“作甚?”
“启禀大帅,李县公的兵马已经开过来了,行动了近百里,叫人来报大帅,他们会昼夜行军,明天天黑前就能到达落凤坡下。”
李世绩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嗯?”
一大群将军们都跟着感叹一声,然后面面相窥;
“什么?”
“如此快速?”
“这才是兵贵神速呀!”
“这怎么可能?”
李世绩盯着桌上的油灯,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当然可能的,咱们派人过去之后,他就立刻拔营起寨了,否则绝不会如此快速。”
,一番言语,说的是滴水不漏。
以君子之论,将言不由衷的尴尬局面,给圆了过去,又借孔圣人之名,将无知自大,与谦恭君子之风做出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辩驳,就让所有人自然明白了谦恭的必要性!使人一目了然。
这李家大朗当真是非同一般,居然将李侍郎的咄咄逼人,轻松的化解于无形之中。
非但如此,反将这不软不硬的钉子,又给送了回去,真是妙哉!
李绩的脸终于不再继续黑下去,露出难得的微笑:
“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谦恭有礼,孺子可教也!”
旁边的李靖也点了点头:
“不错!可堪造就!”
早已经结束了抬杠的程咬金,也凑了过来:
“那是,我家大兄的书房里,可是满满的书籍,又请的是蜀中大儒,来教导的这孩子,岂能不好。”
言外之意,自家的侄子那可是满腹经纶,一肚子的墨水。岂能不牛叉?
正厅里的诸位将军,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用说都是夸奖称赞的话语。
李钰终于放松了心神,当然也醒悟过来,李绩这并非是故意刁难。
“叔父过奖了,侄儿愧不敢当。”
旁边的秦琼相当满意,仿佛大兄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一般,高兴的说话:
“大朗,且先与诸位长辈都见过了礼,再说其他!”
“是。”
程咬金再次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带着李钰满屋子转了一圈,
什么~这位是你尉迟叔父,这位是你牛叔父,
这是你张叔父,那个是伱常叔父,等等,等等
第996章;
“吐蕃的人马过来,可千万不能惊动了他们,非但如此,且还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配合好他们的一切,才能达到咱们想要的结局,你们可记住了?”
“是大帅。我等记住了。”
“还有啊,我再啰嗦一次,各处的暗探都要交代好,必须加倍小心行事,不能安排的太过密集了,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唯!”
“李钰侄子那边的人马过来,可叫他们单独负责大事!咱们的兵马不多,要物尽人用才是上策,所以能省则省是咱们一定要注意的。”
“大帅,怎么个单独负责法?”
李世绩忽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把身子靠向太师椅的里头;
“这个简单,就叫李家侄子,看住吐蕃翻山越岭跑过来的那些人就行了,咱们就管着最后和弃宗农对阵。”
“啊?”
“这……”
一群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世绩的副将站了出来;
“仆射,李县公那边就两卫人马,加上他带在身边的岭南军五千,也就两万九千军,即便再加上李氏二房的虎贲军三千,也就三万出头……”
副将没有说完,李世绩就笑着摆了摆手;
“李氏二房的三千虎贲,你们想都不要想,那些虎贲绝对不会离开他们族长半步的。”
“那个梁老头绝不会叫族人乱跑,虎贲卫士的大统领亲自出行,带兵,怎么可能犯这种小错?”
“所以呀,你等不要把那三千虎贲计算到李家侄子的兵力中。”
“所以呀,就算天塌下来,那些人也不会在意的,在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自家族长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副将看了看其他人,又扭过头去继续说话;
“那……照仆射的说法,李县公的兵力只有两卫兵马两万多,加五千岭南军,也就是三万上下,这都分出去六千驻守马邑城了,剩下的两万多……”
“仆射您安排他们去对阵吐蕃的右丞相,这个……只说兵力上,就不占便宜了,天知道那边会派来多少兵力?”
李世绩很是无所谓的劝解着;
“多少?这个很简单的,白天的时候下头人不是说了吗,三個万人队,吐蕃安排了三万人,你们都听见了的,还来多说什么?”
“回仆射的话,听是都听清楚了,可是那个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继承了父母两边的部落,他手底下的族人算是吐蕃国那些首领土司中,最多的一个,又是大雪山里最怕死的。”
“他能不带族人过来?诸位将军们以为呢?”
“是啊,大将军说的是。”
“那是,听说那家伙最怕死,去参加弃宗农的朝会,聚会,都要带许多兵马护卫呢,来咱们这边偷袭,他不带足够的族人保护,心里肯定不能踏实的。”
“没错,按照格桑德吉的性子,他们赞谱交代三万人,他有可能也带三万个族人护卫。”
“我认可这个说法,那家伙带三万两万个亲兵,也算常事,我记得上上个月的时候,大亮对上他的时候,就是吃了人数的亏,对不大亮?”
“别提了,那次大帅与我六千兵,没想到那家伙……他娘的,居然带着四万多人过来,我哪敢把大帅交给我的六千兵卒往死里带,我只能撤退了,要不然我的罪更大,我去他娘的屁。”
“哈哈哈哈,我说大亮,知足吧你,大帅就抽了你三鞭子,你还埋怨个狗屎?还不知道感恩吗?”
“就是就是,你点子背,不走运,刚好碰到格桑德吉那家伙人多势众,怪得哪个来?”
“得!我不说了,大帅是开恩了,可是大小落个怕死逃命回来的罪,这他娘的心里到底是不舒服,这是没有落你们头上,你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唉伱看你个变脸的吃屎狗,我们那个笑话你了?你说话阴阳怪气的?”
“就是就是,这货心里有气,来撒咱们头上了,你这蠢驴货,都分不清楚自己兄弟的吗?”
“莫要计较,老夫已经交代过了,那次不叫写进本册里,所以,不会有外人知道详细的。”
“大亮你也得想开一点,那阵势换做谁去都得赶紧跑回来,真要是顶上去厮杀,什么结局傻子都知道,六千军去对抗四万多人,累也得累死了。”
“是,谢大帅照顾末将。”
“嗯。知道就好。”
“报。”
一群人刚放松没几句,又进来一个穿百姓衣服的。
“报大帅,吐蕃前锋三万军已经过来了,正在往大帅说的那个山窝里行动过去。”
“正合老夫的意,附近就那几个能藏数万军的山窝,老夫就算准他们跑不掉的。”
“嗯?你还有话说吗?”
“是的大帅,山的另一面,还有……应该是有三四万多军吧,正在跟着前锋的脚印往咱们这边赶路,也是连夜行军,悄无声息的,很有规矩。”
“三四万多军是多少?你的将军没有教授过你军规吗?还是你们这一队人马偷懒,稀里糊涂的乱数一通?”
“回大帅的话,天太黑,瞅不清楚具体有多少,还不敢靠的太近,不过末将大约估计了,应该是三万多军,顶多就是三万五的样子,不会再多了。”
“这还像回事,说完了就退下吧!”
“唯!末将告退。”
“且去。”
“是。”
“仆射。”
报信的刚出去,副将就来叫唤,李世绩不急不恼的应付着;
“大将军请讲。”
“吐蕃来了三个万人队,格桑德吉又带了三五千个护卫,这些……李县公剩下的那点儿人,对阵六万五千军,这个……会不会太吃力了些?还请仆射再思量思量?”
“不必思量了,长安城里的南衙禁军也过来了,李家侄子现在可不是两万出头的兵力了,又加上南衙禁军一万二千人,足够他应付吐蕃过来的那些,所以嘛,都不用担心他的。”
“以李家侄子的能耐,锻炼出来的这三卫,可都是虎狼之师,并且还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狼一样团结,像老虎一样凶猛狠毒,且他又得叔宝真传,又得家族的兵书战策教授,又有梁家的大统领和三个长老坐镇,再打不赢格桑德吉的话,那就回去吃狗屎算了。”
“啥?”
“南北衙禁军居然都给调过来了?”
“天!”
“这下好了,三卫禁军算是齐整了!”
“果然还是交给了李县公掌控着禁军的全部兵权那……看来……嘿嘿,或许民间流传的那些应该是……”
“大亮,谨慎言语。”
“是大帅。”
“好了好了,李家侄子那边也不用惦记,操点心把咱们这边安排好,这两日就等着他们进攻好了,争取把弃宗农伺候舒坦了,要不然的话,咱们汉人的百姓就有大麻烦了。”
“唯。”
“都散了吧,回去好生歇着,明天调兵遣将的时候,一定要记住,都做的像一些,不能太显眼了,太假了。”
“唯!”
一群将军告别了主帅,各自回营歇息不提。
次日凌晨起来,朔方城里又开始忙碌不停,因为另一边,吐蕃人攻城更加猛烈了,分成三处进攻,所以朔方这边的兵力不得不到处调动,往那三处聚会过去,生怕城池被攻破了。
攻防战一直打到晚上天黑的时候才勉强停歇下来。
局势也算明朗了,可是两处山窝里的吐蕃人并没有出面。
他们很小心,只吃干粮,不生火做饭。
几个汉人打扮的吐蕃人小心翼翼的钻进山里,给丞相和将军们回报军情。
“过来了,回来了丞相。”
“回来了?”
“来了来了。”
“丞相……”
“快说说,来来来坐下说,小声点的,山窝里回音大。”
“欧呀!”
“启禀丞相,用汉人的话说这边打的热闹的很,赞谱按照计划,分成三处进攻,朔方城的兵马,调动了一天,到处都是鸡飞狗跳的,非常的热闹。”
“很好,就是要这样才能把朔方这边的兵力都聚会起来,然后咱们才能成就大事。”
另一个刚进来树林的报信族人,也开口了;
“丞相,我看到今天有四路兵马往赞谱攻打的方向过去了。”
“四路援军吗,都有多少人?”
“回丞相,加起来得有两万多军。”
“就两万多军?”
“嗯是的。”
“你那边呢?你们几个?”
“回丞相,属下去的那边在北头,只看见一路,有五六千兵的样子。”
“丞相要不要今夜行动?”
“不行。”
格桑德吉还没有说话答应,三个万人队的主将异口同声的阻止了。
“丞相,不可行动啊。”
“是啊丞相,还不到时候,他们就调动了两三万人,这个时候不是最好的关头,还得再等等。”
“没错,丞相您得忍住了,最好得等到他们忙活起来,把大部分兵力都聚会过去,然后咱们再冲下去厮杀,就万无一失了,请丞相再忍忍吧。”
总是我行我素的格桑德吉扭头看了看自己族里带出来的几个能人,见他们都在点头,于是深呼吸一口气。
“好,就听你们仨的话,咱们再忍忍吧,不过不能一直等待的,赞谱说的很清楚,叫我趁机行事。”
“咱们不能贪生怕死,更不能拖延大事,否则赞谱一定会不高兴的。”
“行行行,听丞相您得。”
“欧呀,我等听从丞相的安排。”
看到把着急的右丞相按住下来,三个主将都来连声符合。
“明天!”
“明天白天咱们都忍忍,少吃一点,然后晚上那顿一定要吃饱,如果明天白天里,朔方这边再继续往赞谱攻打的那些城池增援,咱们就要动手了,再不行动起来,赞谱那边怎么解释?”
格桑德吉卓玛开始强硬态度了,三个主将心里也有计算,不管怎么说,今天能拖延一下,明天晚上动手的话,至少比今天好了很多,朔方的兵马再厮杀调动一天,铁定是人困马乏,又兵力分散不聚,明夜真的杀下去,也能事半功倍,起码比今夜行动要好很多吧?
想到这里之后三个主将都点头答应;
“欧呀!”
“欧呀!”
“我等一切都听丞相的安排行动。”
“好了,咱们也睡觉,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挨着睡觉,暖和,山里凉气太大,别冻坏了。”
“欧呀!”
但凡是个人都有长短之处,这个吐蕃的搞笑丞相也是如此。
此人算是大雪山里最亲民的部落首领了,也是吐蕃国里公认的心善。
格桑德吉卓玛是个没有心机的,所以赞谱把许多大型部落收拾一遍,都没有动格桑德吉家任何地方。
就是因为他没有门派,傻乎乎的首领带着两个傻乎乎的大部落,弃宗农用脚指头都能把格桑德吉家族给治理的服服帖帖,所以弃宗农很是放心这个大雪山里最庞大的部落。
格桑德吉卓玛其他的地方几乎没有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两条,一贪生怕死得厉害,二一个,表现欲望强烈,处处都想证明比自己的父亲更加厉害,更加智谋。
六万多人,把两处山窝堆的满满当当的,操心操肺的格桑德吉卓玛大丞相不放心自己的族人,在几十个亲兵护卫的搀扶下,跑了十几里山路,到另一处山窝里查看自己的子民。
看到家主到来的族人赶紧爬起来弯下腰行礼。
“躺着吧,睡你们的。”
“欧呀。”
“对了,就是这样挤着才暖和,那边的几个,快点过来点睡。”
“欧呀!”
被家主指点的一处,零零碎碎的睡了几十个,赶紧站起来弯腰行礼,头都要挨着大腿了。
大雪山的规矩,可以说比汉人这边还要等级森严十倍不止的。
每个部落的首领,就是部落里的天神,掌控者部落里所有奴隶的一切。
没错!
就是天神!
就是奴隶!
除了首领,下头的就是奴隶,生死都有家主掌控。
奴隶们养的羊,牛,都是家主的,包括奴隶们生下来的孩子,不论男女孩子都是家主的产业,一切都是。
谁家有好看的女儿,不用多说,第一件事就是上贡给格桑德吉卓玛!
这是格桑德吉家族的铁规矩,也是大雪山里的公众规矩,家主不要的,才能去婚配他人。
第997章;又是玄武门
长安城!
一处百姓民房的宅子,最后一进院子里的昏暗土屋内,几个人正在理解争论!
“郎君您就想想吧,眼下的局势对咱们可正是好时候啊。”
“是啊是啊郎君,现在北方正在用兵,已经调过去二十万大军,吐谷浑那边也弄过去好几万,说句实话,这个时候动手就是最佳时机了,不能在等了。”
“郎君,真的不能再等了,您看看五郎君现在都什么样了?”
“是啊郎君,我听说皇帝前天夜里在书房里招见过五郎君,具体说的什么臣不得而知,但是他出来之后满脸喜欢之色,恐怕……”
屋里好几个苍老的声音都在劝说,忽然一个青年的声音响起来;
“恐怕什么?我是太子,他在我之下,且还有大兄给我做靠山,恐怕什么,我不怕他李老五。”
说话的年轻人明显是中气不足的样子,躲在黑夜里的三个黑衣人一动不动,像石头一样,仿佛自己就是夜色。
只听见里头的说话声音继续;
“郎君您糊涂啊,您是太子不假,可是自古以来换了太子的事情,还少了吗?您自己想想吧。”
“是啊郎君,五郎君那边最近都快疯了,四处联络文臣武将,整日里上蹿下跳的,他为了什么郎君您心里比谁都清楚,不用老臣多嘴吧?”
“啪!”
巴掌拍在桌子上的声音很大,外头黑夜里的三個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想也是白想,瞎折腾。”
“大兄给我说过多次的,李唐的皇位就是我的,跑不掉。”
“只要我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谁也夺不走,况且大兄最疼的弟弟妹妹就是我和丽质,这是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老五从小到大就是最不得大兄待见的,他有什么资格上蹿下跳?他有什么资格想要来顶替我的位子?”
外头黑夜里听到这话的三个黑衣人都忍不住轻轻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太子殿下的说法,只要听李大将军的话,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皇帝的宝座根本跑不掉他手掌心的。
太子李承乾的话刚说完,屋里几个老家伙就立马接腔了。
“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是谁能保证皇帝的耳根子一直硬下去呢?”
“是啊郎君,最近一阵子,皇帝对郎君您的态度,难道您还感受不到?”
“不错,他们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郎君您心里也清楚的,更何况这会儿的李大将军,远在北方几千里外,鞭长莫及啊郎君。”
“呼哧……呼哧……”
屋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很明显那几个老家伙的话,产生了作用,而且是很大的作用,所以太子殿下心动了……
“郎君,五郎君那边不得不防啊,他笼络了一百多个死士,偷偷养在东城那边的百姓居所里,这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咱们在不动手,恐怕就要被他人占据上风,到时候就被动多了,甚至被人刺杀了都有可能。”
“他敢?借他个胆子,即便他刺杀我成功,大兄回来也绕不了他的。”
“嗨,我说郎君呐,到时候李大将军就是把他宰了也晚啦!”
“可是……”
“可是什么?郎君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长安城南北衙,和左武卫,这三路禁军都被调去了北方厮杀……”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郎君,等到三路禁军回来的时候,又要把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想行动也没机会了呀郎君,您好好想想吧?”
“我等都是为了谁?还不是看不下去五郎君的阴暗之处?小人嘴脸?我们是在为了郎君您的以后着想的呀!天地良心呐。”
屋里陷入了沉静,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许久以后。
“可是,皇帝的玄甲军还在,如之奈何?那可是我李氏的老牌禁军,谁有本事……能抵挡住他们?”
李承乾这话刚一说来,外头黑暗里三个黑衣人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太子终究是想行动的!
“原来如此,郎君在惦记这里,哈哈哈哈哈,这个不需要担心的郎君。”
“嗯?”
“这话却从何说起?”
“郎君有所不知,今日兵部调令,三万玄甲,出征两万,前去支援北方的紧张战事,这会儿的玄甲军,正在挑选兵将准备出征呢,所以老臣才说,这一次是天赐良机呢。”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郎君不信问问他们?”
“真的郎君,兵部的所有文书,中午的时候就送去玄甲军营里了。”
“启禀郎君,下午的时候,玄甲军就在调兵遣将,这个时候就是他们最忙的时候,整好适合咱们行动的!”
“嗯,那就……”
屋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外头的三个黑衣人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呆着不动。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五六个穿着长黑袍服的人,从屋里出来离开。
三个黑衣人还是不敢乱动分毫,又等了好大一会儿,之前出来的那个黑衣长袍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回来查看,这群人拿着明晃晃的唐刀,还是兵营里配发的那种,一群人小心翼翼的把前后四个院子搜查一遍,这才过来给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禀报。
“启禀主帅,都查过了。”
“启禀主帅,无人隐藏。”
“嗯。”
黑色长袍男放松了身子,带着一群手下扭头离开。
隐藏起来的三个偷听着,依然没有行动,果然!
没过多久,外头又悄无声息的摸进来几十个人,还是那群黑衣人,再次详细的搜查了一遍,这才彻底放心离开。
躲藏在暗处的三个黑衣人,依然不为所动,又等了半个多时辰,再也没有人来之后,三人小心翼翼的离开,消失在黑夜里。
事情很大!
大到惊天动地!
大到可以改朝换代。
大到晚一步就会生祸。
所以三个人不敢停留,不敢回家歇息,连夜去往皇城门口,兑换了腰牌以后急匆匆的来到皇帝的寝宫前。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请三个黑衣人进去。
三人一块进了皇帝的寝宫里,李世民正在坐着看地图,衣服整整齐齐,说明皇帝压根就没睡。
“臣等拜见皇帝陛下。”
“不用多礼了。”
“谢皇帝陛下。”
李世民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又盯着案上的地图。
“老六?”
“我记得这几天是该你歇息的时候了,怎么?又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再跑出来当值?”
“有事,大事,不敢歇息,怕耽误了家主。”
“嗯?”
对于玄甲军的家主称呼,李世民很是诧异,然后挥了挥手,屋里的宫人全部退了出去。
李世民也不好过的很,和尚不知道士,自一家不知一家!
三万玄甲军虽然是李氏九房的禁军,可里头也有很多派系的。
真正百分之一百能被李世民调动的,也就三千军,分别有李代,和眼前这个老六掌控着。
李代和这个老六,都是李世民强制安排进去的出了五服的族亲。
两个人现在都是从四品下的官职,这个等级算是非常高非常高的了。
因为像那些开国功臣,也就是个三品武将,比如那杀将秦琼,就是正三品上的职位等级。
所以一般的武将,能升到四品,几乎算是正常人可以晋升的巅峰了。
李世民听说有玄甲军求见,问没当回事,这个时候来见肯定是为了那些人明天出发,那些人明天不去的破烂事情,李世民心知肚明,所以就没在意。
可是一抬头看是两个心腹之一来了,李世民心里就咯噔一下。
玄甲军里的两个心腹大将,一直都是负责看管所有皇子的,李代负责照顾的是李钰和李格,还有一个李泰,李代一共负责看管三人。
而这个老六负责的是李承乾,李格,还有另外的几个皇子。
此人深夜来见,必定是有事情要发生了,不是太子就是李格。
如今全国的兵力几乎全部调动了,即便如此,北方的战事扔不理想,吐蕃薛延陀两部联合起来超过四十万大军。
可是李世民也没有办法,其他地方驻守的兵力,一点都不敢动的,否则就是拆东墙补西墙。
如今能动用的也就只剩下玄甲军三万了,李世民心想的是,安排出去两万玄甲,剩下的三千继续打听原来的事情,剩下的七千玄甲,负责镇守长安城,和皇城的安危。
都这样紧张了,那几个畜生还要闹腾个不休嘛?
他们到底想要怎样?
冷着脸的李世民,说话的态度很不友善;
“你们也不用惊慌,天塌不下来,你们慢慢说清楚就是了。”
“唯!”
“启禀陛下,是太子殿下的事情。”
故意假装低着头的李世民,眼皮子猛的跳动几下。
“果然是他个兔崽子,说吧,又怎么了他,不安安生生的呆在家里,又想折腾什么了?”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要造反了。”
“嗯?”
慢慢抬起头的李世民,脸色黑的像个锅底一样。
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但是老六不是那种空穴来风的人,他比李代还要再稳重三分。
所以李世民心里也明白,老六说的恐怕就是真的了……
矛盾至极的李世民,站起来身子,走到三人面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家主,臣知道在说什么,臣也不想来打扰家主歇息的,可是臣怕说的晚一步,就要酿成大祸,所以臣必须来这里,所以臣必须给家主说清楚。”
深呼吸一口气的李世民,缓缓点头,一步一步的走回座位里坐下。
坐下之后的李世民不停的念叨着;
“乾儿要造反?他造个什么反?这皇位迟早都是给他的,他有什么必要造反呢?”
“来造老子的反吗?”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听到的传言。”
“唯!”
“启禀家主,非是流言蜚语,乃是太子殿下亲口所说,我等三人六耳听得清楚明白。”
李世民从内心里说,不想承认自己儿子是个滚蛋,所以他希望这几个人是盗听狐说来的闲言碎语;
“亲耳听见?”
“是的家主,我等亲耳听见的,此事没有半点假话在内,千真万确。”
“从哪里听来的,他是怎么说的?”
“回陛下的话,从一处民宅里听到的,本来我在家里歇着,两个手下去禀报事情,说太子殿下和偷偷溜进去的侯君集见面,臣不好耽误,带着他们俩亲自去调查真相。”
“结果查到一处民宅,用侯君集一房小妾娘家的侄子名头买下来的,居然已经买了有五年了。”
接着,老六一五一十把听到的对话一个字不差的背了一遍,各种口气都模仿的基本不差,算是还原了当时的情景,李世民越听呼吸越粗重,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发飙了。
咬牙切齿的李世民,从牙缝里蹦出来两句断断续续的话;
“侯君集……朕带你不薄,你个畜生,不思量着报恩,反而要谋害我儿,真是胆大包天。”
“畜生!”
“居然敢欺负我儿年幼,糊弄他上断头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终于被憋疯狂的李世民呼啦一下,就把桌案上的地图扫到地上。
三个玄甲军站着动都没动一下,等李世民大骂一通出了气之后,老六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启禀皇帝陛下,这个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陛下应当以大事为重。”
“大事?这个事情难道不大吗?”
“朕的大将军,勾结朕的儿子,要造朕的反了,这还不够大?”
“这事情传出去,朕的脸面都要掉在地上被人踩了。”
“陛下,臣以为,陛下应当立刻安排兵力防备玄武门,否则天亮的时候,就是兵戎相见的时候了。”
胸膛不住起伏的李世民,深呼吸好几次,这才从新坐下。
然后又苦笑;
“又是玄武门,为什么要选择玄武门呢,这个畜生,他走哪个门不行,为何要来撕烂朕的心?”
“啪啪啪……”
越来越激动的李世民,终于爆发了性子,巴掌不停的拍打着案几;
“啪啪啪!”
“畜生!不当人子的畜生,他李承乾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憨子,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的畜生……”
第998章;开始了
黄昏时分。
寂静的山窝里。
“丞相,又回来两个秃鹰。”
“哪里?上来了没有?”
“回丞相,还得一会儿,正在半山腰处往上爬。”
“好,等着他回来再说别的。”
“丞相,要不您先吃饭吧。”
“不吃,我不饿,你们吃吧,对了传令下去,这顿多发一些牦牛肉,叫大家都吃饱一点,把这两天节省下来的肉全部发下去给孩子们吃。”
“欧呀!”
“丞相,也得留下一些吃的,万一要是……也能吃饱肚子厮杀!”
“嗯,你说得对,不过你还是没有听清楚我交代的话,把这两天节省下来的两顿,加上今天的发下去,顶多再加一顿,足够吃饱了,早点叫吃完,然后该拉的拉,该尿的尿,到了关口的时候别来耽误事儿就行。”
“欧呀!”
没多大一会儿,山窝里进来两个穿着汉人衣服的吐蕃人。
右丞相着急忙忙的迎接上去;
“快说,到底怎样了?本城丞相必须要知道,这会儿的朔方到底是不是和其他那些人说的一样的局势。”
“回丞相,乱套了,外头已经乱套了,啊不对,是朔方的汉人军队忙坏了,也不算乱套。”
“蠢货!”
右丞相格桑德吉卓玛不放心其他人打听来的消息,派出自己的族人里最擅长打探消息的两个家伙出去。
“扎桑顿珠你说,你来说!”
“欧呀!”
“回首领老爷的话,咱们的赞谱今天又派出两个万人队,增加了两个攻城的地方,所以汉人很忙碌,一直在调兵遣将过去这五個被攻打的地方增援,所以汉人们今天非常的忙,路上不停的有军队经过,整个朔方的兵,除了其中有一万两千人是李世绩最后的防守力量,所以不曾调动之外,其他的兵几乎全部都被安排了去处。”
“哈哈哈哈……”
刚开始大笑的格桑德吉忽然想起来这是在汉人的地盘上,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旁边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脸上也是洋溢着春风一般的笑容。
他们三个使劲浑身解数,才把这个脑袋瓜子不太灵光的右丞相按住,生生的在这山窝里等待了三天。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即便汉人能反应过来,即便汉人有所防备,今天夜里出去行动,也比三天前增加了许多成功的希望。。
就算退一万步说,此时的朔方,已经精疲力尽,就算他们有心布下陷阱,来防备吐蕃人的攻击,偷袭!
如此疲惫不堪的军队,也无法给右丞相带领这六万多人马,造成致命的伤害了。
其实……说直接一点就是,即便这次打输了,也能从容不迫的逃命回去。
所以右丞相笑着扭头看这三个首领将军的时候,三人一块点头,不再多嘴一个字,终于把这六万多人的总指挥权交还给了格桑德吉丞相!
舒服透顶的格桑德吉,感觉这一刻浑身轻松,他总算迎来了展示能力的时候,老迈的父母总是被人夸奖本事。
这叫格桑德吉很不舒服,他想跳出阿母和巴啦的伟大光圈,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可以超过强大的阿母和无比睿智的巴啦。
“令!”
刷的一下,右丞相身边的几十个将军都站直了身子!
这个时候不需要弯腰的,不算不尊敬右丞相。
“扎桑塔仁带领自己的一万兵,袭击朔方城的西北偏门,按照计划打开城门迎接赞谱的大军进城。”
“欧呀!”
三大首领将军之一,回答的声音非常的雄厚,很有些猛将的气势,事实上这三人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如果没有点真本事也不可能被赞谱派来做大事。
“阿旺顿珠带领手下一万人,攻打朔方西北的正门,也真也假。”
“欧呀!”
这是之前赞谱定好的策略,必须分兵攻打这两个地方,所以没有任何人反对右丞相的计划和命令!
“假,说的是,吸引朔方的兵力,让他们更加的忙乱,像苍蝇一样乱飞,让他们首尾不能兼顾。”
“是丞相,末将明白的。”
“真说的是,必须真真正正的去攻打中门,不能给人家看出来了。”
“欧呀!”
“若是中门被打开,赞谱在门外也放的有五万兵力,直接就能杀进来跟咱们聚会到一起,兵强马壮!”
“明白的丞相。”
“阿旺俊美!”
“末将在!丞相请下令。”
你带着你的一万人马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那一边吃力,你就赶紧增援过去,不可叫我大雪山的儿女吃亏。”
“欧呀!末将明白。”
“很好,都明白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嘛?”
“欧呀!”
三个大将军同时答应,回应的非常有力度,气势也很足!
吩咐完的格桑德吉丞相,回头看了看父母派出来保护他安全的几个将军,然后摇了摇头。
他认为,根本不用这几个人来,自己已经可以掌控大局了。
五个派来的老将知道主人的意思,不喜欢老主人来过多干涉,想要证明自己也有真本事。
所以老主人派来保护唯一儿子的五个老将整齐的低下了头,腰腰的很深,都快挨着大腿了。
五个将领和其他族人一样,表现出来的样子对主人来说,那是绝对的尊敬,五个人非常的低调。
十分满意的格桑德吉丞相,扭过了身子看着三大首领将军;
“我就带领我的三万多族人,去攻打朔方的大帅府,去会会那个不可一世的李世绩到底什么样子,我倒要看看精疲力尽的李大总管,怎么应突然天降的三万多神兵。”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
“丞相!”
“丞相!”
一听说右丞相要去对阵朔方的主帅,那个闻名天下的牛人,三个首领将军立马就慌了神。
三人行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什么场面都没有如此慌乱过的,可是这会儿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废话!
能不慌吗?
自己战死沙场都是小事,将军战死沙场那是最大的荣耀,而且还能给家族里带去光辉,儿女们都会得到伟大的赞谱的照顾。
可是眼前这个没脑子的货……要是死在这朔方土地上……赞谱也没办法给他那强大的爹娘交代的。
那可是大雪山前后,最大的两个部落的首领啊,赞谱也要给人家脸面的!
不是一个大部落。
是两个!
那是大雪山最厉害,人口最多的两个部落啊,两个部落的首领,整好是这个没脑子货的爹娘。
所以人家出来,直接就有五万个族人保护安全,今夜来的这三万多人,可不是这次出门保护主人的全部力量。
这货要是出了问题,赞谱一定会大开杀戒,拿首领将军们的人头,去安抚两大部落的老首领。
所以……这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非常的慌乱!
一听说右丞相要亲自带兵去攻打朔方的大帅府,久经战阵的三个老将吓得浑身发软。
怪不得他把三个人都安排出去干活呢,原来是他要做主力军队,去和常胜的李世绩对阵啊?
听到三人的呼唤,再看看三个人的表情,右丞相格桑德吉非常的不开心;
“怎么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打不下来那个李世绩的大帅府?”
“没……没有!”
三个老将说话都不利索了,回应的吞吞吐吐。
两个稍微年轻一些的,都看向那个岁数最大的,后者点了点头,赶紧陪着笑脸弯下腰;
“我等怎么敢小看丞相,只是如此小事,末将认为,不必劳动丞相无比尊贵的贵体,要不末将去打帅府吧?”
“不必了,军令已经下发,你们守着军令攻打就行了,我这里有三万多族人保护,足够安全了。”
“可是丞相……”
“没有可是。”
“就这样定下了,小小一个帅府,能用多少人马?我的族人会保护我的,不用你们操心。”
格桑德吉扭过头看着身后的族人,所有人都赶紧弯下腰。。
“你们说,会不会保护我?”
“欧呀!”
听到这话的族人,小声应对,声音非常的整齐。
带头的五个老将其中一个岁数最大的,大概有快六十岁了,笑眯眯的看着三个万人队的首领将军;
“三位首领不用烦恼,我们这次出来的族人,被借调出去运送粮食的,今天白天就回到了赞谱那边。
我已经传令回去了,歇息三个时辰吃喝足够以后,赶紧增援过来,保护我们家的主人,根据我的猜测,和不停传递消息的族人说的,应该已经到了山的另一边,估计再有两个时辰就能过来,最多不会超过三个时辰的。”
“看见没?听见没有?伱们不用担心本相的,本相有足够的族人保护!”
三个首领将军听了这话,才放心下来,他们知道的,另外一万六千人,被赞谱借调过去,运送粮食了。
因为十天前,薛延陀人就不给这边安排粮食,所以伟大的赞谱,借调了首领们的族人三万,去运送粮食。他们格桑家族就拿出了一半人马。
有五万人保护这货,三个将军当然要放心很多了。
大雪山的儿女,都是非常团结的,不会出现逃兵,三大首领将军知道,这五万人会拼命保护自家主人的。
“欧呀,只要丞相安全,我等就放心了。”
“嗯知道了,本相也知道你们三个一直都对我很好,回去之后我会说给阿母和巴啦听的。”
三人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赶紧弯下腰行礼;
“谢丞相!”
“好啦好啦,你们都去安排手下那些兵吧,记住了,派人去那几个最高的山顶上,用牛粪堆燃烧起来,告诉另一边的赞谱知道,咱们这边也行动了。”
“欧呀!”
“对了,再派人马走路去禀报赞谱知道,我怕牛粪在夜里看不太清,还是派人回去稳当。”
“欧呀,末将立刻派人回去通禀,来人呐?”
“人在,大将军请下令。”
“你带几个人回去,快一点不能耽误,禀报给赞谱知道,咱们的攻打计划和时辰,叫赞谱心里有数。”
“欧呀!”
三个首领将军临走时候,还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右丞相。
三人都在心里嘀咕,这人开始变得聪明了,居然知道下双重锁,开始有点像他那个睿智的巴啦了。
吃过了晚饭的六万多人,开始悄无声息的下山。
因为天色刚刚黑下来,不能被汉人提前知道。
吐蕃人要的是,忽然出现在汉人面前,吓他们一跳。
事实上,汉人这边一直掌控着两个大山窝里的大概情况。
如果李世绩调整作战计划,可以说山窝里的吐蕃人,就是个睁眼的瞎子。
派下山的探马,下去一个就要死一个,这些人,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回到山的另一边,从新指定计划。
另一条就是,冲下山去,杀个你死我活,提前开始里应外合。
其实真要是提前撕破脸,下去厮杀的话,李世绩内外两边收到攻打,那时候还没有部署完成,朔方还真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李世成绩选择忍耐,选择视而不见,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真的提前干起来,李世绩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弄不过二十多万吐蕃人!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只要对面吐蕃的带兵将军不犯严重的错误,那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吐蕃人士气旺盛之下,李世绩就要迎接来人生第一次失败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
最佳时间被小心翼翼的格桑德吉给浪费了,他真要继续头脑发热的话,吐蕃还真是要打赢头一场战争的。
戌时过半。
吐蕃的六万多人马聚会到了山脚下,漆黑的夜里,到处都是人头。
吐蕃过来的军队也有战马的,尽管山路崎岖,吐蕃人还是艰难的弄过来六千多战马,当然了,这是吐蕃的战马,上山下地,几乎没什么不适应。
换做草原上的战马,就不行了。
点兵结束的三个首领将军,派人来格桑德吉这里禀报。
“报丞相,三路大军准备好了。”
“不说别的,直接冲上去厮杀。”
“欧呀。”
看着三个万人队消失在黑夜里,格桑德吉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终于迎来人生第一次展示本事的机会,而且完全不在强大的阿母和睿智的巴啦的指挥下进行,这是属于自己的功劳,一个人的功劳……
第999章;厮杀激烈
点兵结束的三个首领将军,派人来格桑德吉这里禀报。
“报丞相,三路大军准备好了。”
“不说别的,直接冲上去厮杀。”
“欧呀。”
看着三个万人队消失在黑夜里,格桑德吉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终于迎来人生第一次展示本事的机会,而且完全不在强大的阿母和睿智的巴啦的指挥下进行,这是属于自己的功劳,一个人的功劳……
兴高采烈的格桑德吉充满希望的指挥手下三万多人向事先打听好的大帅府围攻过去。
“老爷,您得坐镇后方才是,前头的厮杀您就不要去看了吧。”
“嗯?”
刚走了没多远的格桑德吉,就被他父亲派来的五个老将其中一个拦住去路,格桑德吉有些不太高兴了;
“让开!”
“不敢!老爷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让您去前头的。”
“啪!”
格桑德吉一巴掌打到了老将身边一個手下头上;
“让开!”
挨打的人不敢乱动分毫,周围的奴仆压根儿就没有一个要让开的,反而围上来紧紧的,里三层外三层,把格桑德吉围在人群中间。
“老边巴德吉,我去不远处看着,不往前头上,这总行了吧?”
“行!”
领头的老将摆了摆手,自己前头骑马先行,后头的格桑德吉步行跟着,身边前后左右全是人头。
前头骑马的老边巴德吉,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这五个千人队,负责保护家主老爷的安全,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准插手,主人少了半根汗毛,我就把你们五个身上的皮肉抽烂,听见没有?”
“欧呀!听见了!”
五个千人队的首领将军整齐答应,然后分成四个方位指挥手下跟随,中间一个千人队的首领紧紧跟在家主身边。
注定是个热闹的夜晚,本来就兵力捉襟见肘的朔方,外头有五个点被城外的吐蕃人猛烈攻打。
刚停下来吃饭,还没有吃完,外头的吐蕃人就连夜攻击,人家是换了吃饱肚子的人顶上来,朔方的守军只能放下手里的碗筷再去城头上厮杀。
朔方城的兵马来回调动,频繁至极。
正在指挥作战的将军忽然被手下拉扯到了一边;
“何事?没看老子正在厮杀?”
“将军,大事不好了!”
“不要惊慌,慢慢说。”
“城下头来了不少兵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看上去不下万人呐!”
“将军赶紧定夺吧,一炷香后就要杀过来了,或许不出一炷香的……!”
传令兵这些话声音很大,周围听到的人都浑身一震。
开什么玩笑,外头正在攻城,城墙上的兄弟们正在厮杀,背后再来万军,如何是好?
这片区域里,总共也就五千军,怎么能抵挡住内外夹击?
恐怕……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这些人的祭奠日了!
好多人都在盯着自家的校尉。
“我日他娘的屁股,叫老子定夺个狗屎,你想做逃兵还是怎滴?”
“将军冤枉兄弟了,我今天就是死在这城墙上,也不做逃兵,他奶奶的。”
“说的好,你是老子的好兄弟,当年老子保荐你上来,没看走眼,去,传令牛天顺,带着他的千人队下去,再令大宝也下去迎敌。”
“他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野狗,老子今晚给他们拼了。”
将军说着说就一把抓住一根冷箭;
“好危险,还好吐蕃人的弓箭像一坨牛粪,不如薛延陀那边的厉害。”
“将军,您下去吧,这里我们兄弟撑着!”
眼看城墙上危险万分,几个小将一块劝解。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今天死也得和兄弟们死一块,废话少说,都给我上点心思。”
“将军!”
“将军!”
“住口,传令下去,谁再敢乱我军心的,就地斩杀,听见没有?”
“唯!”
这些五品以下的将军,没有资格知道大帅的计划,所以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只当是真的身陷绝境了。
同一时间,朔方两个地方同时被里应外合,内外夹击,战况激烈又惨烈。
正在厮杀的档口,军令传来,手持红色令旗的传令兵,在自己人队伍里穿梭来回。
“将军令!”
“将军令下,撤兵!撤回二十里。”
“什么?”
“他娘的,怎么可能?难道叫我放弃这城门?吐蕃人会打进来的,他娘的这是谁下的军令?”
听到军令的将军呕吼出声,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大帅下的军令,我再说一遍,撤退二十里,违令者斩!”
“还不接令退兵?更待何时?”
“我日他娘的……!”
将军一把拿下头盔,看了看城墙上刚被干下去一波的战场,起的一把将头盔摔到地上,亲兵赶紧又捡了起来。
“将军,军令如山,赶紧接令吧,别被军法处置了!”
“他娘的,末将得令!”
“既然得令就该快退,大帅叫我看着你们撤兵才能回去禀报。”
无可奈何的守将只能扭头下令;
“传令下去,城墙上所有人都跟我退下去,娘的,下去把那些野狗狠揍一顿再说。”
“大帅令,不可恋战,速速撤兵。”
“末将得令。”
“将军,您都接令了,还要下去厮杀啊?”
“去你娘的,老子从他们身边撤兵行不行?没看到老子在交代撤兵?老子可没有违抗军令。”
“这……好吧,兄弟跟着将军,他娘的老子也想杀个人,天天当这个传令兵,老子也是够够的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大帅的传令兵,谁叫你来厮杀,来人!”
“人在。”
“带着你的五十个兄弟,保护大帅的传令兵撤退,记住,大帅的传令兵是咱们的脑袋瓜子,一定要保护好了。”
“唯!”
城外的黑夜里,弃宗农带着一群人马站的笔直。
“报…”
“报赞谱,城墙上的守军不知什么原因,守城的兵力变得越来越少了。”
“哈哈哈哈哈。”
弃宗农仰天大笑;
“汉人不过如此,无非就是仗着甲胄厉害,兵器锋利罢啦,除此以外,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赞谱英明。”
“赞谱,可别是陷阱什么的?”
“是啊赞谱,左丞相在大雪山里坐镇,镇国大将军在阿史那社尔的部落前头抵挡,咱们……”
手下的人话没有说完就被弃宗农白了一眼挥手阻止;
“不用说了,两位统帅不在这里又怎么了,本赞谱的七大将全在这里。”
“何况咱们十几万大军,还有大首领们带来的那些族人,那李世绩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兵法在娴熟,在这庞大的实力面前也得俯首称臣。”
“必定是格桑德吉那边开始攻打他们屁股了,传令下去,给我顶上去一个万人队,快速杀上城去,缓解格桑德吉在里头的压力。”
“欧呀!”
汉人的不败神话就要从今夜结束,我弃宗农就是这个攻进中原统治汉人的第一个皇帝。”
“赞谱英明。”
城内!
守城的大将军,一边吩咐全部撤兵,一边指挥兵马在内城下排兵布阵,将军骑着马来回奔走在军队后头。
对面的吐蕃军一万也陈兵列阵,军容一点不落下风,但是汉人这边的将军一点也不怕。
他得杀手锏还没有拿出来呢,那些杀手锏不适合在城墙上使用,但是这平坦的地势上,却是最佳时刻!
“快点,好了没有?”
“回将军,五十架轻弩已经全部到位了。”
“弓箭手呢?”
“回将军,一千弓箭手……”
“一千?老子五千军人人带的有弓箭在身,怎么就一千了?”
“回将军,城墙上战死的超过了五百兄弟,还有几百个带伤的,现在就四千军了,还要分出去步兵,骑兵,还要摆阵,能腾出来的也就一千个弓箭手了,就这还要分出三百人,负责摆弄轻弩里,所以弓箭手只有七百了。”
“我去伱娘的,老子的弓箭手叫你越说越少了。”
“没办法啊将军,咱们就这点人手,全顶上来了。”
“闲话少说,城墙上已经空了,城外的吐蕃狗很快就会冲上来的,下头这些野狗,咱们不敢跟他们纠缠太多,听我的将令,放箭后,只能冲杀一波的啊,就从他们右前方冲杀过去。”
“是将军。”
“记住了,一会儿要声东击西,三路兵马全部盯着相反的方向厮杀,然后骑兵断后,步兵撤退,弓箭手只能放一半儿,留一半,在骑兵后头射箭。”
“唯!”
“好了,准备好就放箭。”
“唯!”
“将军令下!”
接令的千人队都尉,刷的一下把手里的红色令旗举起来。
“框!”
旁边的传令兵哐当一声,把铜锣敲打起来。
军队后方的轻弩手立刻把弩机往上抬,瞄准前头,七百个弓箭手也把手里的铁胎弓拉开半月形状,箭在弦上。
同时前头的军队呼啦一下全部蹲了下去,前头刚排兵布阵结束的吐蕃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愚蠢的汉人为何要蹲下去。
这边的将军已经把手里的红色令旗刷的一下斩落下去,同时嘴里大声呵斥;
“放!”
“嗖!”
“嗖嗖嗖……”
“噗嗤……”
总算明白过来的吐蕃军,被射中了不少人,好几个人吐着血,被一米长的弩箭射穿身体,带着弩箭往后退去,有的弩箭连穿两人,有的穿了三人。
瞬间,吐蕃人的队伍就乱了起来。
这边的将军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吩咐轻弩快速撤离。
同时几个失锋阵,朝着另一边厮杀过去。
与此同时,七百弓箭手调整角度,在骑兵没有到达之前,又射出去一箭。
骑兵失锋阵冲杀过去的时候,吐蕃军队也反应了过来。
“快,杀过去,卓玛,带着你的人冲杀过去,他们想逃走可以,但是得留下一些人头给我做军功。”
“欧呀!”
“快点的,给我冲过去堵住他们。”
“欧呀!”
战场不像嘴上说的那样简单,瞬息万变的。
也不是你想放箭就可以无休止的放箭,比如吐蕃人一旦冲杀过来,敌我双方扭打在一起,半箭都不能乱放的,否则把自己人也给射死了。
就像今夜的情况,只能射出去一箭,然后七百弓箭手抽空再射一箭,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情况了。
就这后来的一箭,还是指挥的将军应变能力强,七百弓箭手配合默契,不耽误一秒钟的结果,随便耽误一下的话,弓箭手部队也不敢放箭,因为骑兵冲杀的速度很快的,一会就跑出去几百步,这个节点就没办法放箭了。
所以需要弓箭手军队的将领,审时度势,量力而行。
骑兵刚冲杀过去,后头三个方阵的步兵就紧跟着冲杀过去。
步兵跟着骑兵屁股后头冲杀,是最占便宜的事情了。
吐蕃那边一看这边连步军都压了过来,也都放心了不少。
许多吐蕃人都开始朝着这边蜂蛹过来救援。
汉人这边的七百弓箭手放完箭,立刻变换队形,在预定好的地方排队整齐,那边的骑兵冲杀一波之后,立刻撤退回来百步。
然后几个步兵阵,还没有接触那边的人马,就半路挑头,往相反方向冲了回去,看的吐蕃人那边都傻眼了!
吐蕃人怎么也没想到,其实凶猛的汉人军队,虚晃一枪,又跑了回去。
等到清醒过来已经晚了,汉人的步军已经跑到了两军阵前的中央。
吐蕃人快速反应过来,追着尾巴就要杀过去,另一边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堵住的吐蕃军,也从另一边冲了上来。
可是狡猾的汉人弓箭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偏偏走到了最有力的地方,而且已经把弓箭拉开满月。
眼尖的吐蕃人立刻大声呼喊同伴停下,有的人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有的没刹住车,冲了出去。
结果被无情的翎羽射穿了身体。有的被射中了脖子……
“转身。”
射了一箭的七百个弓箭手立刻向右转身,前头的蹲下,后头的站着。
跑过来的汉人从弓箭手部队两边快速穿插过去,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头的吐蕃人刚追过来,就被从新组成队形的骑兵,给冲散了!
第1000章;
吐蕃人快速反应过来,追着尾巴就要杀过去,另一边还没有来得及过来堵住的吐蕃军,也从另一边冲了上来。
可是狡猾的汉人弓箭手,居然在这个时候偏偏走到了最有力的地方,而且已经把弓箭拉开满月。
眼尖的吐蕃人立刻大声呼喊同伴停下,有的人停下了冲锋的脚步,有的没刹住车,冲了出去。
结果被无情的翎羽射穿了身体。有的被射中了脖子……
“转身。”
射了一箭的七百个弓箭手立刻向右转身,前头的蹲下,后头的站着。
跑过来的汉人从弓箭手部队两边快速穿插过去,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头的吐蕃人刚追过来,就被从新组成队形的骑兵,给冲散了!
等到汉人骑兵冲杀过去之后,吐蕃人刚跑上来十几步,这边的汉人将军又把手里的红色令旗斩落下去。
“放!”
“嗖!”
七百多只翎羽同时发出整齐的声音,射的刚跑上来的吐蕃人人仰马翻。
总算看明白了形势的吐蕃将军,立刻下令!
“都给我停下来。”
“传令下去,停止追击,叫他们逃命去吧,穷寇莫追!”
“欧呀!”
吐蕃将军算是看明白了,打仗玩的就是士兵之间的配合。
汉人那边肯定是天天锻炼的,否则怎么可能配合的如此紧密?
连撤兵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完全没有夹着尾巴丧家之犬的乱样子。
整整齐齐的,你一追上去,不是弓箭手就是骑兵的杀阵,骑兵重新组合成阵之间的空挡,完全被弓箭手们给弥补的严严实实。
就算你拼命冲杀过去,弓箭手后头的步兵失锋阵转个身就能冲锋过来,人家是把失锋阵倒着摆放的。
阵尖一头朝着屁股后头,一扭身就是现成的杀阵,一刻都不耽误,转过身来就可以厮杀。
“他娘的屁,汉人很有钱吗?”
“首领,这话怎么说的?”
“蠢材,你们不会看吗?汉人配合的如此巧妙,肯定是天天练习的。”
“那是,首领厉害,说的肯定是对的了。”
“是啊是啊,还是咱们首领厉害。”
“不过……首领,天天练习阵法和有钱没钱……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屁话!我问你们,练习阵法配合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一顿吃很多?”
“那是!”
“肯定啊首领,干一天活,肚子里空荡荡,肯定要多吃一点的。”
吐蕃的将军白了手下一眼;
“吃饭不要钱吗?”
“哦对对对!”
“要钱,当然要钱的!”
“好了好了,快速过去打开城门,迎接赞谱进来。”
“欧呀。”
看着手下过去开城门,吐蕃的将军笑的合不拢嘴,这次他立功了,立下大功了,能不高兴吗?
不说这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只说那边的右丞相也收拾了人马,听说这边已经打开了城门,也过来汇合,整好弃宗农带着大队人马进城。
“赞谱,臣来迎接赞谱了。”
“哈哈哈哈哈,右丞相果然厉害,第一次带兵,就立下赫赫战功,果然和格桑老叔叔一样睿智啊。”
“都是赞谱提前安排好的,臣就是按照计划行事,没有什么功劳的,换做谁来只要安心带兵,谨慎小心,都可以打开城门迎接赞谱。”
格桑德吉卓玛很是谦虚的弯下腰,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周围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厉害了?
“我的右丞相快快请起。”
“谢伟大的赞谱?”
“不知道右丞相攻打的大帅府,情况如何了?”
“回赞谱的话,抵抗很强势,族人们也死伤了几千,不过还好,为赞谱打下来了,请赞谱移步。”
“好好好,都跟我来。”
“欧呀。”
弃宗农骑马来到朔方的大帅府里坐下,兴奋的两眼放光。
“左右都说说吧,李世绩的那些军队都去哪里了?”
“启禀赞谱,末将攻打的这边,有一万出头,朝着南边逃命去了。”
“回赞谱,我这边打退了六千军,退到东南方向的山里了。”
“启禀赞谱,李世绩带着两万多人马,往东边去了。”
弃宗弄开心的按着桌案;
“好,很好,趁着薛延陀那边还没有拿下马邑城,咱们得扩大战果,传令下去,三军就地歇息,天亮出发,兵分两路南下,要像天上的雷电一样,迅猛迅疾,叫汉人的军队,喘不过气来。”
“欧呀!”
随着弃宗农一声号令,蜂拥而进的十几万大军,各自拥挤着睡觉歇息。
“安派几队秃鹰出去,咬住汉人军队的尾巴,不能让他们跑丢了。”
“欧呀!”
不说朔方城里的欢声笑语,只说退兵到三十里后的李世绩,停下来歇息。
“传令三军,就地歇息。”
“唯!”
“将军令下,就地歇息。”
“将军令……”
“看看三军都行到了何处?快速派人出去查看回报。”
“得令!”
李世绩没有闲着,接着月亮的光芒四处查看。
没多久四方回报,各位将军都在行军赶路,天亮的时候能到位置。
李世绩点了点头从土坡上下来;
“传令中军,埋锅造饭,填饱肚子再走!”
“得令!”
“将军令,埋锅造饭!”
一个将军小心翼翼的凑过来;
“大帅,出来三十里就……这才三十里呢大帅?”
“是啊大帅,快天亮了,是不是早点赶路,提前到达埋伏点?”
“不着急,着急什么?”
李世绩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慌张了一夜,做逃兵也是很辛苦的,尤其是中军队伍,要拿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吃饱肚子再走吧,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天大地大吃饭的事最大。”
“可是大帅……”
“没有可是,按照军令行事既可!”
面对李世绩的决定,将军们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唯!”
似乎造饭的火头军也知道,敌人就在后头不远处,所以都不敢耽误,干脆利索的弄好了饭食,中军帐下两三万人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还没等士兵们吃完已经天亮了,几匹马快速飞奔过来;
“报大帅,吐蕃军尾随而来,开始行动了。。”
“嗯,走了多少里?”
“回大帅,这会该有四五里了。”
“分成了几路,方向哪里?”
“回大帅,分成三路大军,一路六万人马,从朔方东北杀出来,一路十万军,从正面这里过来,剩下的那些守在朔方,想要统治本地百姓。”
“知道了,再探。”
“得令!”
一听十六万军,好几个将军一块儿围了过来;
“大帅,吐蕃人越来越多了。”
“大帅,定是他们又从大雪山那边调兵遣将了。”
李世绩扭头看了看天上的鱼肚白,再转过来身子,说话轻松无比;
“调动是调动了,不过嘛,正儿八经的兵卒没有行动过来,多出来的都是那些首领的私兵。”
“私兵也是兵啊大帅。”
“是啊大帅,不敢轻敌的,咱们本来就人手不够,现在吐蕃就快二十万兵马了,得小心应付才是。”
“嗯,你们都很好,很谨慎,本帅对你们很是放心的。”
“不过嘛,也不用害怕担心,来一百万又如何?”
“空旷的地方,比如草原上,几十万军可以排开厮杀,这里可不是草原上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这里可没有那么大的地方给她们使用。”
“所以嘛,来一百万也没什么大用处,更何况有心算无心?”
“报……”
“报大帅,吐蕃军到了十八里外,请大帅定夺。”
“知道了,密切注意吐蕃人的动向,任何事情都要回报中军大帐。”
“唯!”
“大帅,该走了。”
“是啊大帅……”
说道不怕死,都是骗人的,尽管都知道大帅用了计谋,可是谁知道这次会不会吃一次败仗?
毕竟城池没有了,再也没办法依靠坚固的城墙,自己这边二十万大军分成两边,加上李县公的兵马,大帅手下可用的兵也就十二三万。
马邑那边,还分去了一万,剩下的又人心不稳,下头的兵一逃跑起来,就忍不住开始人心惶惶了。
在看人家吐蕃,兵力越来越多,还不说马鹿邑城那边,还有二十万薛延陀军在虎视眈眈,一旦那边的城破,那么两边夹击之下,自己这边二十万对抗人家的四十多万人,实在有些不对称了。
“着急什么,吐蕃的秃鹰一般都是跑出来十几里查看的,在等两柱香的功夫,然后再走不迟。”
“是……”
“是大帅。”
将军们都很担心,也很揪心,说不怕是瞎话。
总算熬过了时间,李世绩第一個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吃也吃饱了,歇息也歇息了,传令下去,能拿的拿,不方便拿的都扔下来,越轻松越好,否则会被追兵赶上来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得令!”
“快快快,收拾行囊,上马赶路。”
“唯!”
中军三万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场面有些混乱,因为听说敌人只有十几里近了,大帅有交代该拿的拿,拿不动的就扔在地上,所以好多人都开始挑选东西了。
还好都没有耽误太久,两三万人收拾好之后继续赶路。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
第1001章;
“那是,赞谱您的计策当然是高明的很呢。”
“还有一条,咱们人多势众。”
“那是,赞谱的兵比李世成绩多的太多了,他就是再能,兵法学的再好也不行,在咱们大雪山这许多儿女跟前,还得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实力面前汉人那些兵法,也使不上劲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将军这话说的对,我是认同的。”
“我也是,很认同这话,什么阳谋阴谋,在咱们如此强大的实力面前,全是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儿。”
弃宗农一边点头,一边增加自己的看法;
“汉人那边的来来去去很多,比如说谁想升官发财,就要想出来很多弯弯道道,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情,汉人总是弄得非常麻烦,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怎么把好处拿走,把银钱装回自己家的库房里。”
“赞谱说的对,汉人就是麻烦事情太多了,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就是就是,没有咱们大雪山儿女那种直性子,干脆爽快。”
弃宗农再次点点头;
“不爽快也是有原因的,后果也很严重,汉人那边的很多事情不是看到的那样,比如有些人身居高位,或者身居要职,其实根本没有那个本事。”
“没有本事还能坐到高位?”
“赞谱这话臣真是听不懂了。”
“是呀,没有本事怎么做首领?”
“这很简单的,用银钱买嘛,走后门,托人情,用银钱绢帛买,汉人那边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银钱弄成的。”
“那这不是名不符实嘛赞谱?”
“对了,你说到重点上了,所以我觉得那个李世绩就有点名不符实,很有可能他那三军统帅的名头,就是用许多银钱换来的。”
“哦……”
“原来是这样,快不得被赞谱打的落荒而逃,原来是个吹出来的名头。”
“我当是跟李靖一样的能人呢,闹半天原来是个虚空的呀?”
吐蕃军队不紧不慢的跟在李世绩那两万多军后头赶路。
忽然一匹快马跑了过来;
“报。”
“报赞谱,前头逃跑的那些军马变多了。”
“增加了多少军?”
“回赞谱,多出来一万多人。”
“嗯,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那些趁夜逃走的兵,找到他们的主帅了。”
弃宗农坐在马背上用马鞭指着前方,
“嗯,看来咱们追着这边没有错,真是追对了,这边就是李世绩的主力部队,中军大帐,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斩杀干净,拿到李世绩的人头,叫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大雪山下来的厉害,还是汉人厉害。”
“赞谱威风。”
“呦吼……”
“报!”
“报赞谱,前方骑兵和汉人厮杀开了,难解难分。”
“哦,什么情况?我不是说过试试就行的吗?”
“回赞谱,汉人增加了一万,本来就有两万多,所以难缠的很。”
“知道了,传令回去,立刻撤兵回来,不要跟汉人缠斗。”
“欧呀!”
“赞谱,汉人还有战力呢?”
“这才正常嘛,要是一打就赢,咱们就得立刻停下大军,不可前进了。”
“陷阱!”
“没错,这才是正常的事情,假如一打就赢,起来就跑,那就是说,朔方的失败是故意的。”
“赞谱说的是,只是,如果真的像赞谱说的那样,是個陷阱的话,那么李世绩应该提前知道了右丞相的一切,然后故意叫咱们打进来的。”
“是啊赞谱,如果这样的话,那个李世绩就太可怕了,臣猜测应该是可能性很小的。”
“嗯,本赞谱叫一万军上去试试,就是想看看情况如何?”
“报!”
“怎么了?”
“报赞谱,路上发现隐藏起来的东西,都是汉人留下的,全部藏在路边很远的地方。”
“距离大路多远?”
“回赞谱,有十几处藏东西的地方,有的距离大路四五里,有的七八里远,都藏的很隐蔽,手下人去撒尿的时候看到一处,然后我们全力搜查,这才把汉人丢下的东西找出来。”
弃宗农脸上的皮肉再次放松下来;
“知道了,再探。”
“欧呀!”
打发走了秃鹰,弃宗农很是轻松的环顾四周;
“看吧,这就是残兵败将的做法,失败了还怕别人看到,着急逃命还不忘记把拿不走的东西藏起来,生怕别人找到了,然后根据这个断定他们是丧家之犬,然后狠狠的追杀他们。”
“赞谱,会不会故意埋很远?”
“应该不是,如果地上丢了一大片一大片,那么我们就要停止前进了,都没来打,为没有追上,他们没必要把东西扔地上勾引人,那样做的话,也太明显了些。”
“这明摆着是,生怕跑的慢了被追上,所以丢下拿不动的,又怕被看出来是丧家之犬,所以尽量扔远一点,而且还要隐藏起来,害怕咱们发现。”
“所以我断定,李世绩因为之前曾经去高密的原因,始终不被李世民完全信任,所以他掌控的兵权不多,无法抗衡咱们的大军,这才节节败退。”
“假如给他时间,他一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因为他这样退回去无法跟汉人的皇帝交差,那会灭杀他全族人性命的。”
“所以咱们必须在他恢复元气重整旗鼓反杀过来之前,把他这里的人马彻底杀散,尽可能多的灭杀他们的人口,把以后的危险除掉。”
“否则的话,他们这边的人马整理过来,薛延陀站在边上看热闹,咱们也是非常吃力的。”
“嗯,赞谱说的有道理。”
“没错,赞谱说的对,就应该乘胜追击,把他们杀干净。”
“就是,就他们这三四万军,又是逃命的野狗,收拾起来不难的赞谱。”
“没错,传令下去,挑出两个万人队,快速前进,追上去,接应骑兵。”
“欧呀!”
说完这边的吐蕃人,再说李世绩那边的战场。
李世绩安安稳稳的坐在一处土坡上,听手下人汇报军情;
“报,报大帅,三位将军还在跟吐蕃的骑兵厮杀。”
“嗯,杀一阵子没什么不对,不用管他们,叫他们自然而然的结束,去吧随时注意情况回报本帅。”
“唯!”
交代完毕的李世绩扭头看着副将;
“咱们的人马都去了哪里?”
“回大帅,已经有三个万人队到达了您指定的地方。”
“嗯,不错,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在全力以赴,都在半路上行走,最多最多,三个时辰内就能到达。”
“不行,三个时辰太晚了,来不及歇息就要厮杀,传令过去,最多两个时辰之内,必须赶到地方埋伏起来歇息,迟了片刻军法从事!绝不轻饶!”
“这……”
“按照我说的传下去,敢耽误本帅计划的,不论品级高低大小,斩杀他的人头祭旗。”
“大帅……”
副将还要劝解,李世绩瞬间提高了声音,黑着脸呵斥;
“不必多言,传令!”
“唯!”
“传令下去,左右两军十里外再次靠拢过来一些,两边都以六千人上下为准,不要整数,乱七八糟最好。”
“唯!”
李世绩吩咐完毕之后就那样坐在山头上观看下头的战事。
一边观战的李世绩一边随口询问手下掌控信息的将军;
“李钰那边,应该赶到地方了吧?”
没人回应,李世绩扭头过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到底想说什么?有屁快放,本帅可没有空闲去猜测你的心思!”
“是大帅。”
“启禀大帅,人家作夜就到地方了,安安生生的睡了一宿,精神着呢,而且下头的儿郎们来报,人家今天早上在卤肉,好多牛羊肉下锅,还他娘的放进去许多值钱的香料……”
负责三军信息的将军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咽下去一口唾沫,然后看到大帅的黑脸赶紧继续;
“大帅有所不知,简直……末将都没办法说了,李县公说的,每个兵今天两斤肉,两碗五香肉汤,加两个大胡肉饼……吸溜……”
李世绩忍不住了,因为这家伙说话就说话不停的流口水,弄得旁边的兵全都跟着咽吐沫。
李世绩顺手就把马鞭摔到正在解说的将军身上;
“你是八辈子没吃过肉?嘴里吸溜过来吸溜过去的作甚?”
“吸溜什么?到底是没吃过肉还是你嘴里有屎?”
“哎呀……”
“不是……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您说那李县公也真是的,好几万人呢,他从哪儿弄来那许多羊群和牦牛呢?末将也是纳闷的很了,大帅您说?”
“我说你娘的屁。”
“滚下去厮杀去。”
“唯!”
看着摸了嘴边口水的将军下去参战,李世绩黑着脸教训身边的人;
“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再提李钰那边吃肉的事情,三十军棍伺候!”
看到大帅真的发脾气,土山上的人不论是将军还是兵卒都整齐答应。
“唯!”
辱骂结束的李大帅,长出了一口气,嘴里嘀咕着扭头去看下头的战场;
“他奶奶的,这李大朗,到哪里都显他能,整天弄一堆好吃的勾引别人手下的兵,回头我得好好说说叔宝……”
看着主帅也咽下去一大口吐沫,周围的人谁也不敢笑,都憋的脸红。
下头厮杀的很是激烈,吐蕃人吃了人少的亏,损失了不少。
远处几匹马快速奔来,像是吐蕃那边过来的传令兵,果然,没多大一会儿对阵的将军就开始指挥撤兵。
李世绩对战果很是满意;
“传令下去,就地歇息,摆开阵势,给他们看看咱们的威风!”
“唯!”
随着传令兵下山,汉人这边三四万人开始列阵排队。
弓箭手在前,骑兵两边,弓弩手居中,步兵在后,分成三大军阵。
每个阵里,又有七八个兵阵不等,看上去整整齐齐,威风凛凛!
埋伏在远处的吐蕃秃鹰,悄悄地下了山,骑马离开。
秃鹰快速打马,六七里地瞬间就到。
“报!”
“报赞谱,咱们的启禀撤退后,对方摆出兵阵,整整齐齐,气势恢宏!战力盎然,煞气冲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世绩把本赞谱当做三岁孩子看待吗?”
“赞谱,这怎么说?”
“怎么说,他们怕了,故意弄得杀气冲天,气势汹汹,想叫咱们不敢追上去厮杀,当谁看不出来了?”
“强弩之末而已,想要趁着刚打退咱们骑兵的当口,赶紧装出来一副非常能战的姿态,然后他们就要全力逃跑,接着就是收拢残兵败将,然后向附近的城池求救,然后再借兵卷土重来。”
“本赞谱也不是傻子,传令,不在试探,前头的骑兵开始后退,两万冲上去的步兵全部停下。”
“欧呀!”
“既然李世绩怕了,那就让他安心下来,踏踏实实的逃命!”
“你们等着吧,不出一个时辰,甚至半个时辰,他们就装不下去了,所有阵法都得打乱,逃命吗,肯定是越快越好了,他们的探马看到咱们害怕了,停下了,然后他们就安心了,然后就能赶紧逃跑回去招兵买马。”
“是赞谱,那就等着他们。”
弃宗农带着大部队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这才从新安排出去三个秃鹰。
一炷香之后秃鹰回来了……
“报,报赞谱,前头的三四万军又跑了,这次跑的比刚才还快。”
“看到了吧,本赞谱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传令三军,放开手脚给我追。”
“欧呀!”
军队正在行走,又过了半个时辰,快马来报;
“报赞谱,前头的兵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赞谱料事如神,这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惊叹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赞谱。
弃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整顿残兵败将,说,他们多出来多少人马。”
“回赞谱,没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军。”
“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他们已经有快五万军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测,他们现在能掌控的也就这些人了,估计前头也没有多少散兵回笼了。”
第1002章;
“报赞谱,前头的兵马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赞谱料事如神,这会儿大家都不觉得惊叹了,都佩服的看着自家赞谱。
弃宗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整顿残兵败将,说,他们多出来多少人马。”
“回赞谱,没有上一次多了,三四波人加起来还不到一万军。”
“知道了,再探。”
“欧呀。”
“赞谱,他们已经有快五万军了。”
“嗯,正常,按照我的猜测,他们现在能掌控的也就这些人了,估计前头也没有多少散兵回笼了。”
仿佛印证着吐蕃国主的猜测,汉人那边,一路上不停的有散兵游勇加入军队,不过都是零零散散,有时候秃鹰过来禀报只有几百个,有时候还能有千把人,甚至有一次只跑过去几十个。
到这里,吐蕃的大将军们都踏实了,国主也踏实了,士兵们也放心了。
前头的军队,顶多也就是五万人,而且还是残兵败将,一路逃命的丧家之犬,士气上就打不过这边,何况,这边有十万军?绝对的压倒性优势!
所以弃宗农下令,三军全部都有,全力追击上去,中午饭也不能耽误太久,所有人都得在中途短暂歇息的时候抽空吃,而且要快点吃,必要在下午把那些无心恋战的汉人追上,最迟也要在天黑前赶上他们。
吐蕃人一路急行军,探马来回奔波,前头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休息,不过吐蕃人就喘口气立马从新开路。
前后两只军队就这样你追我跑,到傍晚酉时三刻的时候,吐蕃的探马来报;
“报赞谱,还有一里多,不到两里地就追上他们了,可是汉人也开始玩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传令三军,给我追,一个时辰内一定要追上他们,老子今天晚上要把他们杀的血流成河。”
“欧呀!”
所有人都追的一头火气,连弃宗农也追烦了,嘴里不在学汉人那样温文尔雅了,开始破口大骂!
这边李世绩带着几万人再跑了三里地就停下不动了。
十几个将军们站在夜幕下,李世绩四处观察,憋足了劲儿,也就看到眼前一百多步,只看主帅脸色就知道,大帅对这个局面是非常满意的。
“传令下去,中军退后,越乱越好,不用讲究任何阵法,也不必着急了,好生喘气,等着军令行动。”
“唯!”
“将军令下……”
“大帅令!”
“继续往前,随意走路,可坐可卧喘匀实,歇息好,听令行事!”
“大帅令……”
“大帅,您说吐蕃军会追进来吗?”
“这個不一定,难说的很了,不过就是不进来,老夫还有别的手段对付他们,总之追到这个地步,他们想安安生生的撤退回去,哈哈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进来多少是多少,进来的少了全部杀掉,进来的多了,狠狠的揍他们一顿,反正今夜他们是注定要败的,就看怎么个败法,败到什么地步。”
“大帅,为了布下天罗地网,咱们这边的儿郎……可也亏损了不少的…”
“是啊大帅,末将手下已经报上来六百多人了……”
“今天不是提这个的时候,打完了这一场再说。”
“唯!”
将军们都憋住了。
李大帅也觉得有些太过强硬,于是补充了几句;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当兵的战死沙场这是最大的荣耀,也是最好的归宿。”
“况且……自古以来,打仗就是要死人的,兵家常事,不死人是不可能的,谁也不会撒豆成兵,更不会剪纸人出来行动,任何事情都是活人干活,所以难免会有死伤。”
“是,大帅说的是。”
“末将也懂,就是心疼那些手足兄弟……所以伤感,其实也都知道大帅您说的是正经道理。”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可是我也没有办法解决的更好,咱们不是李钰那个妖孽,最重要的是没有他那种财力,把士兵装配到牙齿上,所以吃亏是在所难免的,唉……”
要是老夫有钱,也愿意拿出来装配手下的兄弟们,花钱老夫不心疼,可就是这种不心疼,叫朝廷那三省六部都处处防着老夫,都说老夫手大脚大,给了就没,所以处处克制着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呀,唉……”
一群将军看着大帅无可奈何的摇头晃脑,都不在埋怨了,也都放下了死伤那些手下的事情。
终于知一个将军忍不住了;
“没办法,李县公那边,吃的喝的都是人家李县公自己在家族里拿钱来补贴的,这是天下公知的事情。”
“废话,只能那样进行,要不还朝廷给你发羊肉牦牛肉?”
“我哪敢这样想,明知道是白日做梦的事情。”
“所以说呢,大家想都别想,最好是做梦都别想,哪个朝廷经得起这样败家?”
“其实说句实话,即便现在,儿郎们吃的虽然不算多好,但是跟过去比一比,那简直就是天上神仙般的生活了。
“那是,放在以前,哪家将军敢一天三顿叫儿郎们吃大白米饭?谁敢?”
“那是,以前我可不敢这样的。”
“废话,谁敢这样吃法,下个月断粮了咋么办?三省六部里的大老爷们哪能放过败家子将军?”
“就是就是,放在以前你敢一天三顿吃大白米,还不把你撕烂了吃进肚子里?你敢那样吃,人家就敢把你的人头给砍下来。”
李世绩点了点头还在四处观察;
“听脚步声和马蹄声,吐蕃人应该是快来了……”
李世绩一边说话,一边蹲下,然后爬在地上听动静。
没多大一会儿,李大帅干脆利索的爬了起来;
“来了,传令兵快速准备,再检查一下吃饭的家伙,可别耽误本帅的大事。”
“得令…”
李大帅的话一说完,旁边的传令兵们就赶紧执行,各自脱下了衣裳!
秦琼的声音依然低沉,脸上的表情却如沐春风,
“好叫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得知,昨日晚间,大朗与某商量,
说是从未拜见过诸位长辈,
某家大兄,诸位是知道的,今已故去,
止有这孩子一条血脉,传了下来。
以后这孩子,就有劳众家兄弟与同僚多加照应,
倘若有悖逆之处,且看在某家面上,狠狠的管教!
琼~不胜感激。”
一句话说完,秦琼干脆利落,双手抱拳,置于眉心高度,四方做礼!
程咬金也紧紧追随自家二哥,做的是有模有样。
大厅众人,也都回了半礼。
李钰听到秦琼如此,从前世穿越过来的悲凉,又再冲淡了许多。
也被这重情重义的古代汉子,感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八拜之交!
这~才是热血的男儿本色!
一旦认定了,
就不以穷困富贵区分,
也不以高低贵贱定论,
兄弟就是兄弟!
兄弟走了,兄弟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孩子!
李钰感叹,这里~是没有污染的天空,
这里的淳朴与善良,还停留在人性的本色之上!
只见秦琼安然落座,程咬金侍立身旁,
秦琼低沉稳重的嗓音飘然而出;“诸位兄弟,同僚,也多与某家大兄旧识,
说是这孩子的长辈,自然是合乎理法,
本来,某家与知节还要商议,何时方便就带了这孩子,一一登门拜访,他诸位伯父,叔父!
怎料今日,众家兄弟又欢聚一堂,此亦算是天意也。
我等皆出身行伍,还需雷厉风行,不做那女儿家的姿态!
这孩子也与某和知节所有商讨,
就借这番几十车物事,做个见面礼,送与众家叔伯父!
某与知节也是极力赞同,
正巧今日众家兄弟前来,某与知节便做了这和事佬,还望众家兄弟与诸位同僚莫要嫌弃,
这礼虽不重,却也是从蓝田一路行来,
可怜这孩子一片恭顺之心,
诸位何不随了他的一片心意?”
李钰傻眼了,蒙圈了!
这不对呀,昨晚和秦叔父商量的可不是这个啊,自己昨晚清楚明白的表示出来,这些东西拉来长安城是要变换银钱的呀……
先不说李钰还在郁闷之中。
只提这边大厅里,众人见秦琼终于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去,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废话,等的就是这个!
只看秦琼旁边的李靖,端坐于太师椅上,面无表情不喜不悲,
嘴里却言道;“对长辈,恭顺有佳,大善。”
房玄龄依然是见人就笑的招牌动作;“如此甚好,”
杜如晦也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秦琼的意见!
这边李绩也动了口;“善”
文官武将两边的带头人,都表示过态度,这就算基本成了!
大厅里顷刻间,就开始热闹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
这些朝廷重臣,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给出一个结果,
秦琼和程咬金的面子,必须得给,这些礼物就勉强收下吧,
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小辈儿的孝敬不是。
其中一个黑脸的壮汉,还呵呵大笑,
瓮声瓮气的说道;“翼国公但请放心,这孩子既然如此孝顺,某家也不推辞了,
就收下了这些礼……”
秦琼还没答话,就见一个铁塔般的猛汉,如同程咬金一样的嗓门,
还带着一股子西北方言的味道,吆喝了起来;“咋啦,你这贼子,给你送礼,还叽叽歪歪,
一个武将去学人家文官那般,文绉绉的,还真当自己是儒将了?
怎么着?还要推辞不成?
倘若确实有些勉强,老夫便替你收了那份儿就是!哈哈,哈哈。”
旁边挨着的几人也跟着哄堂大笑!
那黑脸的壮汉,对着着那铁塔般的猛人呵斥道;“尉迟老匹夫,
今日这是在翼国公府邸,某家也不与你计较,免得颜面尽失,哼!”
边说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旁边众人都习惯了,哪一年?这牛进达和尉迟恭,不干上几架?然后再坐下把酒言欢!
这两人的脸皮,和程咬金,也差不了多少,
加一起就是这长安城里,出了名的长安三憨货。
地地道道的~鬼不缠。
斗嘴?吵架!那是家常便饭!
李钰看着众人说笑嬉闹,气氛搞的如此活跃,也只能跟着假装非常开心了!
只听程咬金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的问道;“贤侄,昨日拉来了多少?可有造册登记?”
“回叔父的话,侄子这次一共拉来了,三十八车,
其中两车,乃是要送进宫里的贡品,
剩下二十五车皆是贞观桌椅,一共每车装有四套,
又八车,乃是梳妆台,与柜子对半,各一十六个!
另外剩下三车全是,大小铁锅,与铜勺,铁铲,还有几十把菜刀!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还请两位叔父做主!”
李钰郁闷归郁闷,可也不是真的无法接受,更犯不上内心痛苦什么的。
他再傻也能明白,秦琼和程咬金的苦心。
是以详细曝出数据,看他们如何分配!自己一边呆着去,
打个下手,看个热闹就成。
众人看程咬金过来问多少东西的时候,就都停止了交谈,待李钰详细报出多少,多少,
几个武将就开始假装不经意的,清人点数,
点这在场的人数。
生怕今日分不到自己的头上!
高明一点的,像李靖,李绩,房玄龄,杜如晦,
早上来的时候,就暗自数过今日的人数,早就成竹在胸。
到也不是为了哄抢财物,
只是习惯了观察周围情况而已!
那次一点的,像常何,张公瑾,大概扫一眼心里就数清楚了的!
可不论何时,何地,这人都分三六九等,
各人的能力那也是,时有穷尽,这是自然现象。
万事万物,总是有阴有阳,相互依托,
这既然有高明的,
那肯定就有不高明的,
比如,
还有些个人,偷偷的站在角落里,清点大厅人数的时候,
每次看过一个人,就头轻轻点一下,以此法计数!
还装的一本正经,又轻松随意,
生怕别人发现,他这不高明的动作!
还有那站在人群前头的,自然不好去点头晃脑!
把手缩回袖口里,看一个人头就在袖口里,掰一个指头。
真真的是做的天衣无缝!
第1003章;总结李总管的淫威
马邑城外,薛延陀大军聚会了十二万兵卒,合着地支,又横着排列了二十八个方阵,暗合二十八星宿之数。
就这阵势人数,已经叫马邑城头上的三位将军头疼不已。
马邑城本来的守将是李钰手下的一个都尉将军,正六品上的级别。
这个级别在各大军营中都属于中坚力量了。
李世绩派来的五千军,领头羊整好也是六品,薛万彻派来援助的领头羊也是六品。。
三位将军站在城楼上都是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此三人都是有些来头的,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六品武将的,有真本事,有能耐的人,这天下间可多了去,都给安排妥当,哪有那许多位置?
就说李钰手下的将军柴延祝吧,乃是镇军大将军,右骁卫掌兵统领驸马爷柴绍族兄弟的滴亲长子,正因为他是驸马爷三服亲族里的侄子,所以才得了这个正六品上的职位,否则想都别想。
柴延祝盯着对面草原上的兵阵看了许久,然后一声长叹;
“唉!”
“妖风是个大能,名不虚传,我家大帅提过多次的,那是个大大的能人,起先我还很不服气,这个月,我算是领教到了,其门下的弟子就如此厉害,可见本人绝不是胡吹大气。”
李世成绩派来援助马邑城的将军叫做林肇琦,也是出身关陇,地方上的大门户,对老祖宗的那些学问,也是很熟悉的,听了柴将军的话,情不自禁的接上了话茬子;
“是啊,柴兄说的是,我也佩服,不得不佩服呀,对面这十二万军,排兵布阵没得说,真真没得说。”
“用二十八星宿布阵,东南西北都对准了天上那些星象的位置,不懂行的看了,或许还会说一声奇形怪状,实际上人家这兵阵合着天地法则,真真是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换做谁来,想要打破他们的兵阵,都是千难万难呀!”
薛万彻派来的是自己的三儿子,得了自己父亲的真传,可不是泛泛之辈,正是因为他得到了薛万彻的真传,所以才紧皱眉头;
“是啊,咱们这边的城墙,呈一字长蛇阵,虽说不能活动,却也是中规中矩的阵法,可是跟对面的布局比起来,可就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了……”
“说句泄气的话,咱们不是对手,这座城,根本就挡不住他们的,我猜测那个什么中车令,无非就是想损耗一吐蕃人的锐气,要不然呐,咱们镇守这马邑城,前天就该被人家攻打下来了。”
“没错!”
另外两个人异口同声,都赞同这个说法,马邑城里的一万多人确实挡不住人家十二万大军的!
这是事实,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现在就希望,城破的时候,会柔和一些,少死一些儿郎了。”
“是啊,咱们这趟差事,说心里话不是什么体面差事,败军之将,即便是有军令在身必须输掉撤退,但是终归是打属了逃跑的事儿,不体面呀。”
“那没办法,连李大总管都不惜名声被毁,做了逃兵,还说咱们三个?”
“那是,等吧,等着人家攻城吧,还得真心厮杀后败走,还不能应付差事,够呛了。”
“唉……”
三个人整齐的叹了一口气,并排下了城墙去吃饭……
不说城墙上的守军各自心中都有定数,只说城外的兵营里,夷男稳坐在自己的帐篷里,看上去很是随意,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高兴。
“诸位也都有些猜测了,我也不卖关子,就在作夜
,弃宗农仓皇而逃,吐蕃十几万军被人家杀的丢盔卸甲,望风逃窜,犹如丧家之犬,不但把刚打下来的朔方丢掉,还被人家追出去狠揍了一顿,孩子们回来禀报,战死沙场的兵卒就超过了三万之数,带伤的另有一万出头,恐怕重伤的那些孩子,也得再死上两三千数目……”
“这一回可够他弃宗农喝一壶了,谁叫他眼高于顶,傲气十足呢?怪不得他人,骄兵必败的道理,他整天挂在嘴上,结果轮到他带兵就给忘记到九霄云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车令依然是坐在角落里那个案几后头,手里又拿了一本兵书战策,看的津津有味,对于帐篷里的事情,充耳不闻,还面带微笑……
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扭过头去看着中车令;
“老弟?”
“嗯?兄长唤我何事?”
“没什么,孩子们给大汗禀报说,作夜里……吐蕃人被李世绩打败了,又退出了城外,现在的朔方还在李唐朝廷的手心里攥着,老弟你怎么看?”
有三师兄在场,妖风手下的徒弟们全都沉默是金,很少说话的,大家都是尊师重道的,三师兄不交代,没人胡乱开口,那会惹人见笑,并且回去师门里还要被处罚,不讲规矩很丢人的。
“兄长你问我怎么看?”
“是啊,弃宗农前头还请教过中车令来着,这会儿大败……老弟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中车令把手里的古书小心翼翼的放好在桌子上,然后一脸的轻松;
“我能怎么看?”
“我叫他把左丞相调过来,或者把镇守阿史那社尔部落的太尉弄过来,两个人谁来都行,结果呢?”
“他推三堵四,说是左丞相得镇守大雪山,又担心那个三军统帅再得军功的话,不好控制,一堆堆的屁话,他不败谁败?”
“我看那些都是借口,他想提高自己的威望,这才是真的。”
中车令一开口,帐篷里几十个重要人物全都点头附和。
中车令说的没毛病,都是事实!
“他手里明明有两个可以跟李世绩正面抗衡不落下风的能人,却偏偏不使用一个,就他的本事而言,我提醒过他的,能顶半个李世民是真的,但是我说的是站在王的立场上,可不是带兵打仗上头。”
“他不服气的很,他想要证明自己带兵一事上,和李世民一个水准,可事实已经证明了,他不如李世民。”
中车令满脸的冷嘲热讽,薛延陀的二号人物没有点头附和,反而是替吐蕃国主说话了;
“老弟有所不知,大雪山里的部落很多,可不是十个八个,真不好收拾的很,那些首领们,全是一根筋,而且都是祖传的势力,都是坐镇一方的霸主人物,弃宗农也不容易,那个左丞相真不敢离开大雪山半步的。”
“好吧,不是还出来一个三军统帅吗,把那个家伙调过来,哪能有这一次的大败?”
“唉……不瞒老弟,那个人也不好收拾的很,虽说不会造反,可他的威望太高了,在弃宗农称霸统一大雪山的时候,此人汗马功劳一堆堆,一夜都说不完的,假如这次再来……”
弃宗农能不担心吗?况且那人风华正茂,正在壮年,弃宗农当权的时候还好说一些,好歹也能稳住他,可是以后的事情呢?”
“万一弃宗农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此人还在如日中天,整个大雪山一半的能人都出自他的帐篷下……弃宗农的子孙岂能守住江山?”
“所以,换做我是弃宗农,我也不敢乱动半步的,中车令考虑的是兵家之事的进退,那弃宗农却要思量很多很多国之大事,所以无法兼顾……”
薛延陀二号人物这话,也是早就想说的心里话,实际上也在提醒中车令,伱考虑事情不要再只顾输赢了。
中车令是什么人?
当然一点就透。
曾经他只顾实现自己的梦想,这一次把薛延陀全部兵力拉出来之后,他也看到了许多另一面。
再经过薛延陀二号老头的提醒,他也频频点头,心里也在想办法调整以后的思路……
“兄长说的是,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想的有些不太全面,甚至有些过激,以后得仔细改改了。”
在汉人那边长大的二号人物习惯了汉人的思考方式,所以他觉得刚才的话已经说的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为薛延陀部落付出了十年心血。
话说出去老头就有些后悔,可是已经说了,他也收不回去。
旁边的夷男都赶紧扭头喝茶,不好意思去看中车令,生怕中车令误会是自己授意兄弟说的这些。
好几个首领都低下了头,毕竟这是中车令第一次被那个……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中车令竟然公开承认自己的缺点!
“咳……咳……老弟可莫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为咱们部落付出的那些……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私心杂念,都是为了部落的以后……我今日话多了,老弟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不多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不过,对吐蕃这一次战败,我的观点不会变的,他最近一年多有些太嚣张了,
过头了,包括要求咱们部落提供他大军的吃食,他做的有些过分了。”
“正所谓刚过易折,大雪山里的连续胜利,叫他冲昏了头脑,以为天下人都是那些被他打败的部落一样,失败一次也是在所难免,还好他手下的七大将这次都在身边。”
“我可以负责的说,假如这一次吐蕃那七大将不在他身边,他有可能会全军覆没的。”
“别说脸面的事情了,失去江山都不是吓人的空话,没有那七个能人在他身边,他会被李世绩斩杀的,最理想的局面也是被李世绩生擒活捉。”
中车令这些话叫薛延陀的能人们都情不自禁的咽下去一口唾沫。
他们不想承认对方的厉害,可人家的能耐已经放在面前,踏踏实实的本事,没有任何水分。
有个首领忍不住了;
“中车令您还不知道吧,那李世绩也曾经被吐蕃人杀的弃城而逃,一路上他也死了手下,听说也快万人了!”
此首领一说话,其他首领都快速点头,大家一个意思,李世绩又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没什么可怕的。
中车令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首领,脸色古井不波;
“是,李世绩也损伤了手下。”
“这个不可避免,不过嘛,死了快万人,确实跟他的名头有些不太符合,说到底他比军神李靖要稍逊一筹的,这也是不可否认的事情。”
“不过,对阵吐蕃十几万军,想要不死不伤……打退吐蕃的阵势,实在不太容易的很,能做到的寥寥无几呀!”
中车令感叹完毕,扫了一遍在场的薛延陀首领;
“把你们换做李世绩,你们打退十几万吐蕃人,得亏损多少兵力?”
“我……这个……”
“啊?”
“换我过去?”
“这……我也……我也……那个……中车令说的嘿嘿,我又不是李唐的将军,嘿嘿!”
别说薛延陀的首领们了,连夷男都摇了摇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
“换做本汗过去,做不到不死人,恐怕死伤的孩子,要超过一万了。”
中车令微笑的看着夷男;
“大汗说话公道,又能认清自己,智者也。”
“我不是弃宗农,我不会眼高于顶,也不会骄傲自大,部落的孩子们我看的比谁都重要,不管是哪家部落的孩子,我都心疼,所以我不会鲁莽。”
夷男说的很清楚了,我是不行,我弄不过那李世绩,但是我可以找行的人来干活。
谁行,我就请谁去掌管大权,所以我可不会像吐蕃国主弃宗农那样被杀的大败逃窜…”
中车令点了点头,然后用右手指着坐在帅位上的谋将;
“老四他可以的。”
“他不比李世绩差。”
“去对阵吐蕃那些兵,也能把他们杀的溃不成军,但是想要重伤吐蕃,老四也同样做不到,人家手下那七大将也不是吹出来的,得胜不难,想要把吐蕃打废,那是痴人说梦!”
中车令一说这话,帐篷里的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看着,稳坐那里不动如山的宋大帅。
都在心里嘀咕;
“别的不说,就人家宋帅这相貌堂堂,加上沉稳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我这些师弟,各有擅长,能做三军统帅的,也不是老四一个,但是能做到李世绩那样的,只有老四才行。”最近弹窗厉害,可点击下载,避免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