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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雪尘     三国军神txt下载     三国军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九章 刘备

    正如田丰所说的那样,荆州之兵擅长水战,但是对于步战以及骑战却并不精通。

    荆州不像并州一样,民风彪悍,很多百姓都会骑马。若是荆州想要组建骑兵,却是困难无比。

    纵然刘表能够的得到战马,也将不足为虑。

    陈旭虽然并不清楚,这场大旱会持续多久。然而乱世之中,却没有什么东西,比粮食更宝贵。

    而且,拿去荆州与刘表交换粮食的战马,一定不会比荆州骑兵自己用得好。

    田丰的这条计策,不仅得到了陈旭的同意,就连其余人也都纷纷点头。

    哪怕是与田丰有些过节的张裕,在听完田丰的解释以后,心中亦是赞叹不已。

    陈旭观看帐下诸人的脸色,只有贾诩没有丝毫反应,仍旧是那种古今无波的模样。

    心中一动,陈旭来到贾诩的面前,问道:“对于此事,不知文和有何高见?”

    贾诩听见陈旭的询问,这才向他微微施了一礼,而后反问道:“主公是否确定,整个天下都会发生大规模的干旱?”

    望着贾诩目光灼灼的眼神,陈旭想起了历史上,程昱为曹操制作人肉脯的事情,这才狠狠点了点头,说道:“确定!”

    听到陈旭肯定的答复,贾诩脸上,才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若果真如主公所言,将有大旱发生,我有一计,可以使得主公,兵不血刃夺取关中之地。”

    贾诩的一番话,使得州牧府中的所有人,全都惊骇莫名。

    兴平元年,整个大汉境内,战乱不休。

    却说刘备刘玄德,一直在公孙瓒帐下效命。公孙瓒与袁绍爆发战争以后,刘备就随同青州刺史田楷一起,前往青州,共同抵挡袁绍。

    当时的刘备,驻扎在平原县之中,公孙瓒让他暂领平原县令之职,也就相当于试用期。

    平原国位于青州的西北方向,与冀州接壤。

    汉桓帝建和二年,复置平原郡为国。一直到汉献帝建安十一年,平原国才除为郡。

    由于关羽、张飞皆是万人敌,刘备本身又非常体恤百姓、爱惜士卒,因此士卒都愿为刘备效死。

    袁绍屡次派兵攻打青州,都被驻兵平原郡的刘备击退。刘备也在与袁绍交战的过程中,屡立战功,这才被公孙瓒封为平原相。

    刘备虽然有些野心,但他毕竟以汉室宗亲自居。以前他与公孙瓒的关系情同手足,但是现在的公孙瓒,不经朝廷同意,就随意册封官职。

    因此,刘备对于公孙瓒的这种举动,亦是心中不满。奈何他现在于公孙瓒帐下用命,还要多多仰仗公孙瓒,只能将心中的怨气积攒在心里。

    关羽走到正在发呆的刘备身旁,轻声说道:“兄长,吾观公孙瓒其人,狼子野心。不久前他杀掉了刘幽州,更是大逆不道。”

    “主公既然立志匡扶社稷,又何必屈居此人帐下?”

    刘备叹了一口气,说道:“伯圭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却不想……”

    “哎,可惜我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却毫无用武之地,只能屈居人下!”

    一旁的张飞见状,大声说道:“兄长既然有英雄志气,又岂能一直待在这里?天下如此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刘备却是有些颓丧的说道:“如今天子遭劫,大汉动荡不安,豪杰并起。现如今,我没有丝毫名声,纵然弃了公孙瓒,又有何人能够收留我?”

    关羽、张飞闻言,也都是沉默不语。

    他们除了在讨伐黄巾的时候,立下了一些微薄的功劳,以及与袁绍部将作战的过程中,胜过几场。可以说,他们现在没有丝毫名声。

    刘备真实的经历,并非像演义中写的那样,在黄巾起义的时候东征西讨,立下很多功劳。

    他与公孙瓒,也没有参加过什么诸侯讨董,更没有什么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

    因此,现在的刘备三人,可以算得上是毫无名气。

    更何况,由于陈旭的出现,导致管亥带领青州黄巾,投奔了并州。没有了管亥带领黄巾军攻打孔融,也就没有孔融向刘备求援之事。

    事实上,历史中刘备派兵相助孔融,才是他真正开始进入诸侯眼中的时候。

    在此之前,就连刘备也知道,自己是个无名之辈。

    据史书记载,管亥带兵围困孔融的时候,孔融派遣太史慈前去向刘备求援。

    刘备当时就非常惊讶的说道:“孔北海乃复知天下有刘备邪?”随即就遣兵三千,前往救援孔融。

    由此可见,当时刘备对于孔融知道他的名字,有多么的惊奇了。

    而刘备其人,也是一个非常擅于捕捉时机的人。孔融向他求援以后,他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在意这次救援孔融,所要消耗的大量钱粮。

    他反而舍弃了平原的基业,尽起大军,不顾一切地前往救援孔融,这才得以博得一个好名声。

    之后,曹操攻打徐州,他再次派兵前去救援陶谦,又在诸侯面前露了一次脸。直到那时,他才有资格被成为一方诸侯。

    可以说,刘备两次救人的经过,完全是神来之笔,也是他人生转变的开端。

    若是没有孔融以及陶谦的求援,可能他就会一直待在公孙瓒帐下,随着公孙瓒实力的消亡,而兵败身亡吧。

    却说刘备三兄弟待在屋中,相对沉默不语之时,忽然有一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说道:“主公,青州刺史派遣使者,前来面见主公。”

    刘备闻言,急忙说道:“快快有请!”

    他刚说完话,就再次反口道:“不,我亲自前去迎接!”

    刘备带着关、张两人,出门迎接,见到使者以后,他就急忙上前作揖行礼道:“不知使君派遣阁下前来平原,备多有怠慢,还请先生海涵!”

    田楷派来的使者,看见刘备亲自出来迎接他,执礼甚恭,脸上闪过一丝感动之色。

    他急忙回礼道:“刘使君贵为平原国相,某又岂能受使君如此大礼?”

    而后,他也不再客套,直截了当的说到:“曹孟德起兵攻打徐州,主公与徐州乃是盟友,自当派兵救之。”

    “国相治兵有方,骁勇善战,因此使君才让我来通知你,一起发兵救援徐州。”

    刘备闻言,顿时大喜过望。

第三百一十章 马腾

    这个使者口中所谓的主公,正是公孙瓒。

    田楷身为公孙瓒的部下,就连他青州刺史的职位,也是公孙瓒所册封。因此,整个青州,都可以算得上是公孙瓒的势力范围。

    甚至就连北海国相孔融,也可以说是公孙瓒属下。

    陶谦乃是公孙瓒的盟友,而曹操却是袁绍的爪牙。如今曹操攻打陶谦,哪怕陶谦没有前来求援,田楷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陶谦还派人过来了。

    田楷对于自己的斤两,十分了解。他也知道仅凭自己,很难独自救援徐州。

    以往,袁绍派兵攻打青州的时候,有几次田楷都是仗着刘备三兄弟,才能击退袁军。因此,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刘备身上。

    刘备因为公孙瓒的作为,一直想要摆脱他。而这次前去救援徐州,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届时,无论陶谦是否兵败,刘备都能够搏上一个好的名声,并且可以乘机摆脱公孙瓒。

    却说陈宫因不忿曹操杀掉边让,也不愿将并州拖入战火之中,就弃了陈旭,前去面见张邈。

    陈宫乃是东郡名士,又素来与边让关系密切。张邈身为陈留太守的时候,曾经屡次三番征辟陈宫,都被陈宫拒绝。

    张邈听闻陈宫来投,顿时大喜过望,急忙亲自前去迎接。

    “公台,你不是在并州任职,为何前来陈留寻我?”

    陈宫进入太守府之后,看了张邈一阵,突然失声痛哭起来。张邈见状,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公台为何如此?”

    陈宫并不答话,只是痛哭流涕。

    想起了被曹操杀掉的边让,张邈心中一动,才安慰陈宫道:“我知公台与文礼关系密切,然死者已矣,公台还要节哀啊!”

    听见张邈的话,陈宫忽然停止了哭泣,敛容望着张邈,说道:“我所哭者,不为别人,乃因使君耳!”

    张邈骤然听见陈宫的话,脸色一变,不悦的说到:“公台何故如此咒我?”

    陈宫打量了张邈一阵,摇了摇头,而后重重叹息了一声。

    张邈见状,问道:“公台何故叹息?”

    陈宫眼睛一眯,轻声说道:“使君身死之日就在当前,尚不自知耶?”

    张邈大惊失色,右手按剑,怒斥陈宫道:“公台休要危言耸听!”

    陈宫整了整衣襟,盯着张邈说道:“曹孟德欲置使君于死地久矣,使君尚不知晓?”

    “锵!”

    张邈猛然拔出腰中的佩剑,将其架在陈宫脖子上面,寒声说道:“我敬重公台乃是东郡名士,再加上以往情谊,才对你一忍再忍。”

    “若是公台因为文礼之死,就想要离间我与孟德,却是太小看我张邈了!”

    陈宫大笑两声,怡然不惧的盯着张邈,说道:“孟卓心中其实早已有数,为何还要自欺欺人?”

    这个时候,陈宫没有再喊张邈为使君,反而直呼他的表字。

    陈宫继续说道:“孟卓方才直接称呼曹操为曹孟德,没有称其为主公。可见孟卓心中,也未曾将曹孟德当做主公。”

    “以曹孟德的为人,又岂会看着兖州境内,有一股势力不真心臣服于他?往常他不曾与你为难,只是怕大失人望。”

    “然,连文礼那样名扬天下的名士,曹孟德都敢下手,又何况是孟卓你呢?”

    “孟卓曾经在诸侯讨董之时,屡次直言不讳当面斥责袁本初,已经使得袁本初对于孟卓怨恨不已。”

    “他曾经指使曹孟德杀掉孟卓,只因当时曹孟德实力不济,需要多多仰仗孟卓,这才断然拒绝。”

    “然,今日曹孟德拥有兖州之地,更是带兵攻打徐州,势如劈竹。孟卓对于曹孟德的作用,已经小了很多。”

    讲到这里,陈宫叹息一声,真诚的说道:“孟卓,人无伤虎心,心忧伤人意。曹孟德取得徐州之后,一定不会坐视陈留郡,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那个时候,曹孟德不管是为了讨好袁绍,还是为了收回陈留郡,都会对孟卓下手啊!”

    “曹孟德杀文礼,也未尝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张邈此时,心乱如麻。他扔掉手中的佩剑,紧紧抓住陈宫的手臂,说道:“还请公台教我!”

    陈宫看见张邈的样子,顿时心中振奋,他昂首说道:“今雄杰并起,天下分崩。孟卓以千里之众,当四战之地,抚剑顾眄,亦足以为人豪,而反制于人,不以鄙乎!”

    “今兖州之军东征,其处空虚。汝南袁公路,虽非成事之人,手下却是兵多将广,有虎视天下之心。”

    “更兼袁公路素来与曹孟德、袁本初不合,屡次交锋。若权迎袁公路,共牧兖州。”

    “届时,文卓东连徐州陶恭祖,北连幽州公孙伯圭,再向袁公路借兵,未尝不可借四路诸侯之力,先断曹孟德归路,再伐冀州袁本初。”

    “而后,孟卓再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此亦纵横一时,名留青史之策也,岂不好过受制于人?”

    听完陈宫的话,张邈怦然心动。少时张邈与袁本初、曹孟德俱是奔走之友,相交莫逆。

    然而,今日另外两人都拥有一州之地,反观他张邈,先是得罪袁本初,差点性命不保。而后又依托于曹孟德帐下,受制于人。

    张邈的心中,就没有其他的想法吗?绝对不是!

    陈宫的话,激起了张邈的雄心壮志,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兴奋的颤抖着。

    好在他的自制力较强,深吸了几口气,张邈才忧虑的说道:“袁公路新败于曹孟德,仓皇逃回扬州,民心未定,又岂肯轻易发兵?”

    “况且兖州境内,曹孟德之心腹不知几何,若是我举兵反叛,恐怕很难得到其他郡县的支持啊!”

    陈宫大笑两声,说道:“袁公路虽然新败,兵无战心。然孟卓可不要忘记,此人乃是睚眦必报之人。若是孟卓派人联络袁公路,共伐曹孟德,他一定会尽起大军,以报前番之仇。”

    “至于兖州其余郡县,孟卓不必心忧。曹孟德妄杀文礼,大失人望,孟卓只需振臂一呼,各个州郡必定纷纷响应!”

    张邈闻言,这才心中稍安。

    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不善地盯着陈宫,说道:“公台既然投奔并州陈文昭,又岂肯竭心尽力为我谋划?”

    陈宫盯着张邈的眼睛,愤然说道:“枉我尽心竭力为并州谋划,却不想这次请陈文昭出兵兖州,为文礼报仇,他却是断然拒绝。”

    “正是为此,我才一怒之下,弃官而走,前来投奔孟卓。”

    张邈大喜过望,不再疑惑。因为他知道,陈宫与边让的关系,有多么密切。若是陈宫为了给边让报仇,所做的这一切,倒也说得过去。

    却说西凉有一人,姓马名腾,表字寿成。

    马腾身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性格贤良忠厚,受到众人的尊敬。

    马腾年青时贫穷,无产业,经常从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里去卖,来养活自己。

    当时,胡人北宫伯玉与先零羌联合起兵反汉,裹挟凉州名士韩遂、边章为叛军首领。东汉灵帝中平三年,韩遂发动兵变,杀死边章和北宫伯玉,及其亲信随从数百人,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

    朝廷任命耿鄙为凉州刺史,率六郡兵马讨伐韩遂。

    耿鄙在招募州郡勇士的时候,看见了身材高大的马腾,心中对他非常喜爱,就任命马腾为军从事,统领部队。后来马腾征战有功,被提升为军司马,迁偏将军。

    可以说,耿鄙对于马腾,有着知遇之恩。

    却不想,耿鄙在平定韩遂叛乱的时候,韩遂利用官兵之间的矛盾,用反间之计,让耿鄙被自己的部下乱军所杀。

    听说耿鄙被杀以后,在耿鄙手下担任军司马的马腾,就投靠叛军,并且与韩遂结为异姓兄弟。

    西羌叛乱的时候,边章、韩遂等人在凉州共同起事,屡次寇掠三辅。董卓正是靠着镇压西羌叛乱,这才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

    后来,虽说西羌叛乱被朝廷镇压,韩遂、马腾仍旧在凉州割据一方。

    董卓弄权以后,为了拉拢马腾、韩遂,就想将他们召到长安,封以高官厚禄,好使两人成为他的爪牙。

    却不想,马腾、韩遂还在前往长安的路上,董卓就被吕布所杀。他们带兵到达长安以后,李傕、郭汜已经占据了长安。

    李傕等人拜韩遂为镇西将军,遣还金城;马腾为征西将军,屯于郿。

    马腾屯兵郿县以后,因私事有求于李傕,却被李傕拒绝。马腾勃然大怒,就派兵攻打李傕。

    献帝刘协派遣使者前去劝和,马腾不从,继续与李傕交战。后来马腾的结拜兄弟韩遂,也派兵前来说和两人,在说和未果之后,就与马腾合兵一处,一同攻打李傕。

    朝臣种邵、马宇、刘范欲诛杀李傕等人,于是秘密与马腾联系,愿为内应,但因事情败露,只得逃奔槐里。

    李傕、郭汜怨恨马腾、韩遂起兵相攻,就派遣西凉大将樊稠,以及郭汜的侄子李利带兵出击,攻打马腾、韩遂。

    一时间,关中之地,战乱再起。

第三百一十一章 名将樊稠

    西凉军的主寨之内,樊稠拔剑在手,一脚将李利踢翻在地,怒气勃发的对着李利说道:“人欲截汝叔父头,何敢如此,我不能斩卿邪!”

    “来人,此人不遵军令,将他拖出去斩了!”

    其余几个副将见状,心中大骇,急忙上前劝道:“将军不可!李利将军虽然有错,但是阵前自斩大将,必使军心不稳,还请将军三思啊!”

    樊稠却是大怒着说道:“这厮仗着自己叔父乃是李傕,屡次三番违背军令,坐失战机。今日不杀他,三军之中又有谁肯听令?”

    诸将虽然惧怕樊稠的勇武,但是李傕素来疼爱自己的侄儿李利。若是樊稠在这里将李利杀掉,必定会引起李傕的震怒。

    因此,诸将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劝谏。

    李利素知樊稠之勇,看到他择人而噬的样子,心中顿时害怕不已。他急忙跪在地上,说道:“末将有错,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将军恕罪!”

    樊稠刚才只是怒气攻心,这才想要杀掉李利。诸人的劝谏,已经使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樊稠也知道,若是自己杀掉了李利,必定会与李傕刀兵相向。

    樊稠看着了李利一脸惶恐的额样子,心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了许多,他在心中暗忖:“虽然不能杀掉此人,却可以责罚他一顿,用以震慑三军。”

    想到这里,樊稠虎着一张脸,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将李利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听见樊稠的话,诸将这才松了一口气。二十军规若是打实,倒也是个不小的惩罚。但是,只要他们前去活动一下,让军法官手下留情,李利最多也只是个皮肉伤。

    李利时常混迹军中,又怎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因此他听见樊稠的话以后,顿时心花怒放。

    要知道,就是因为他没有听从樊稠的军令,延误战机,这才使得被包围的马腾、韩遂逃跑。如此重罪,若是换成别人,早就被拉出去枭首示众了。

    好在李利有李傕这个叔父,才能保全性命。

    方才樊稠杀气腾腾的样子,已经吓到了李利。因此李利现在听见要打他军棍,急忙点头领罪。

    对于众人的心思,樊稠如何不知道?然而,打定主意用李利杀鸡儆猴的樊稠,又怎么会让李利轻易的蒙混过关?

    军法官刚刚带人将李利带了出去,樊稠就紧紧跟在了后面。他对着身后的亲兵说道:“你去让鼓手敲响战鼓,聚拢三军前来观看李利用刑!”

    诸将以及李利闻言,尽皆心中大骇。邀请三军用刑,在想要蒙混过关,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樊稠身后的亲兵,对于樊稠的命令却是没有任何质疑,他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就前去传达军令。

    “咚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三军将士脸上都带着迷茫之色,他们都不知道,这次主将聚拢他们所为何事。

    这个时候,李利已经被军法处的士卒们按在了地上。樊稠走到校场的最中央,睥睨四周,他的眼光每到达一处,那里还有些嘈杂的士卒们,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樊稠右手按剑,气沉丹田,高声喝道:“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作战常识。”

    “我们西凉军,自从跟随太师以来,先是平定羌人之乱、而后讨伐黄巾、再与并州军作战、与关东诸侯作战……”

    说到这里,樊稠停顿了一下,他猛然拔出了腰中的配剑,以剑指天,厉声说道:“经历过这么多的战事,在场的诸位还请告诉我,你们是不是精锐士卒?”

    樊稠的话,引起了西凉士卒们的回忆。他们想起了西凉军那段金戈铁马,睥睨天下的岁月,顿时感觉热血沸腾。他们的脸色,也都涨得通红。

    那个时候的西凉军,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可怕啊!

    “我等是精锐!”

    先是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

    “精锐!精锐!精锐!”

    没过多久,校场中所有的西凉士卒,全都振臂高呼。

    看着情绪激昂的西凉士卒,樊稠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待士卒们发泄了一阵,他才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做出了噤声的动作。西凉士卒见状,全都停止了呼喊。一时间,整个校场变得鸦雀无声。

    “我等西凉军,当有西凉军的骄傲。莫说最基本的军令,就算再艰苦的战斗,我等都毫不畏惧。”

    说到这里,樊稠突然拔高了声音:“但是,今天的战斗,却因为军中副将李利不听从军令,没有及时合围马腾军,才使得马腾军得以逃跑。”

    “依照李利的罪状,按例当斩!然,念及自斩大将挫我锐气,再将上军中将官纷纷为他求情,姑且饶他一次。”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就由我亲自动手,杖责李利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西凉军听见樊稠的话,没有人胆敢吭声。

    李利身为李傕的侄儿,深得李傕喜爱,时常在军中作威作福,西凉军的士卒都不敢得罪他。

    现在骤然听闻自家主将说,要亲自杖责李利二十军棍,他们如何能不惊讶?

    虽说樊稠在西凉军中的势力不小,但是与李傕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樊将军如此行事,就不怕李将军报复么?”

    有些士卒心中这样想着。

    “打军棍这其中的猫腻可大着呢,希望樊将军不会是假打。”

    有些曾经被李利欺负过的西凉士卒,都在心中这样想着。

    不管别人如何想法,樊稠却是对着军法官说道:“拿军棍!”

    军法官看着樊稠不似说笑,心中骇然。但是面对樊稠那凌厉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将手中的军棍递给了樊稠。

    李利看着樊稠向他走来,心中恐惧不已,他急忙起身,高声喝道:“我叔父乃是车骑将军,你不可以如此待我!”

    樊稠见状,心中更怒,对着身后的亲兵说道:“将他按在地上!”

    樊稠的亲兵全都对他忠心耿耿,自然不会顾忌李傕的权势,几个士卒上前,将李利死死按在了地上。

    樊稠脸色阴寒的走到前面,拿起了手中的军棍,狠狠打向了李利的屁股上面。

    “啪!”

    军棍打在屁股上面,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啊!”

    樊稠的这一棍,没有丝毫留情。军棍打在身上本来很疼,再加上樊稠自己神力惊人,因此一棍下来,打得李利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樊稠面沉如冰,好似没有听见李利的惨叫之声,他一棍接着一棍,毫不留情的打在李利的屁股上面。

    众人听见李利的惨叫,再看着樊稠的动作,顿时感觉浑身发冷。

    军法官打人军棍,还要有着巧力,能够让人感觉疼,却不会伤筋动骨。

    毕竟,惩罚并不是为了取人性命。当然了,如果是被上面特别交代过,又是另一种做法。

    反观樊稠杖责李利,完全用得是蛮力,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凭借樊稠的神力,很可能会将李利打死,或者是打得内出血。

    十棍下来,李利已经忍不住昏迷了过去,他的屁股上面的衣服,全部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军法官急忙上前,对着樊稠小声道:“将军,李将军已经昏迷了过去,将军若是再这样打的话,很多能会出人命的。”

    樊稠看到了李利的惨状,他也不愿意真的就将李利打死。因此他将军棍丢给了军法官,说道:“后面的军棍就交给你了,但是你绝不能手软!”

    军法官闻言,自然是大喜过望。

    若是李利真的在这里被打死,虽然动手的是樊稠,但是他们这些军法处的人,也必定难逃李傕的怒火。

    相反,若是樊稠将后面的军棍交给他们来打,他们就可以保证,绝对不会使得李利的伤势加重。

    虽然樊稠说过,他们不能手下留情,然而打军棍也是一种技巧。再加上现在李利已经昏迷,他们想要作出打得很用力,其实却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并不是很难。

    “末将遵命!”

    军法官向负责用刑的士卒,使了一个眼色,那个士卒会意,接过军棍,狠狠的朝着李利屁股上面打去。

    他虽然看似打得非常卖力,但是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二十军棍转眼即过,士卒们看着昏死在校场上面的李利,再看向樊稠的目光,既有畏惧,也有佩服。

    直到用刑完毕,樊稠的脸色才好看了起来。他对着一旁的士卒说道:“将他带到医工那里,好好诊断一番,莫要让他死了。”

    李利被抬下去以后,樊稠立于校场中央,望着四周的西凉兵卒,大声说道:“这次既然樊稠身为统兵主将,某一定做到有功就赏,有过必罚!”

    “马腾军虽然今日侥幸逃得性命,然锐气已失,我意明日就向马腾军发起全面进攻,务必一战剿灭马腾军,尔等可有信心?”

    “有!”

    山呼般的喊声,响彻这片大地。那些游荡在西凉军营寨外面,不远处的马腾军斥候,闻言全部感觉心惊肉跳。

第三百一十二章 义释韩遂

    官道之上,一支溃兵仓皇而逃,领头之人正是马腾、韩遂。

    “将军,前面就是陈仓,但是对面有渭水阻路,若是我等不尽快渡过渭水,恐怕后面的樊稠军就会追上来了!”

    马腾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他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凄凄惨惨的士卒,顿时悲从心来。

    “文约,此次若非因我之缘故,又岂会将你卷进这场战事?为兄实在愧对你啊。”

    在长平观下,樊稠亲冒矢石,率领西凉军悍不畏死的杀向马腾、韩遂军。由于樊稠杖责李利之事,三军将士都不敢不听军令,他们一个个奋勇向前,杀敌立功,士气低落的马腾军根本抵挡不住。

    双方交战没有多长时间,马腾与韩遂的部队,就开始全面溃败。眼见败局已定,两人只好率领残兵败将逃到陈仓。

    韩遂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听闻马腾的话以后,顿时不悦的说道:“你我两人乃是兄弟,兄长如何说这样的话?纵然此次兵败身死,某心中亦绝无怨恨。”

    马腾闻言,心中感动不已。他望着前面的滚滚河水,叹息着说道:“如今前有大河阻路,后有樊稠追兵,我等今日尽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就在此时,马腾身后的一个少年将军愤然上前,说道:“父亲何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樊稠军在我眼中,不过是土崩瓦狗吧了。”

    “我军如今前无生路,后有追兵,此时正可学韩信背水一战。父亲只要给我一支军队,我自当取下樊稠头颅,献于父亲面前。”

    韩遂听见那位少年将军的话,眼中闪过一道奇色。

    马腾却是斥责他道:“背水一战虽是死里求生之策,然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之下反败为胜?”

    “也许只有韩信这等天纵奇才,才能够因势利导使用着等策略。况且敌军统帅樊稠,乃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又岂是当时轻敌大意的赵军主帅陈馀,所能相提并论的?”

    而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那员少年将军说道:“你虽勇猛过人,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个人勇武,终究是逞匹夫之勇,汝当谨记!”

    少年将军,正是年仅十八岁的马超。他被马腾斥责一顿,心中虽然不快,却也不敢出言顶撞,只得呐呐退回马腾身后。

    马腾素知韩遂智谋过人,就望着他说道:“文约,对于眼下情形,不知你可有什么脱身之策?”

    韩遂思量半晌,说道:“若是现在渡河,尚未度过渭水,就会被樊稠带兵追上,此计不可取也;若是返身一战,凭借樊稠的勇武,以及西凉军的凶悍,士气低落的我军,必定难有胜算。”

    听见韩遂的话,马腾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他长叹一声,说道:“莫非我等今日就要葬身此地?”

    韩遂却是突然大笑一声,说道:“兄长不必担忧,我与樊稠乃是同乡,关系莫逆。更兼此人重情重义,若是我只身前往与他叙旧,他念及往日情谊,必定不会为难我等。”

    马腾闻言,先是一喜,而有忧虑的说道:“纵然你们往常有些交情,但是如今两军交战,他又岂会轻易放走我等?若是文约前去与他叙旧的时候,他将你扣下,却当如何?”

    韩遂却是信心满满地说道:“樊稠绝不会如此!”

    “踏踏踏!”

    韩遂刚说完话,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连渭水河畔的马腾等人,都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马腾、韩遂军见状,尽皆心中骇然,脸上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只有韩遂,脸上仍旧是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停!”

    樊稠见终于追上马腾军,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只要这次全歼了马腾、韩遂军,他在西凉军的威望,就会超过李傕、郭汜两人。到时候,他就不需要看两人的脸色行事了。

    “咦,文约这是想干嘛?”

    樊稠突然看见韩遂孤身一人,往西凉军的这个方向走来。

    “弓箭上弦,瞄准来人!”

    樊稠还没发话,他的副将就已经下达了命令。

    樊稠闻言,脸色一沉,说道:“对方一人过来,若是我以弓箭迎之,又岂是待客之道?”

    那些刚把箭矢搭在弓弦上面的士卒,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韩遂拍马来到距离樊稠军五十步的距离,这才拉住了前进的战马,对着阵中的樊稠大声喊道:“我等所争者并非私怨,只为天下事耳。某与足下乃是同郡之人,欲与将军善语而别。”

    樊稠闻言,在心中暗忖:“文约与我,以往多有交情。就连太师在时,对于文约亦是交口称赞。今日他想与我阵前答话告别,我若不去,岂不显得有些薄情寡义?”

    想到这里,樊稠也不迟疑,拍马前去与韩遂相见。

    虽说董卓当时,乃是讨伐羌人之乱的官兵将领,韩遂却是叛军首领。但是韩遂与董卓,以及他帐下诸将的关系,却是十分密切。

    正如前面所说,董卓就是靠着镇压羌人之乱,这才成为了割据一方的军阀。羌人之乱迟迟不能平定,未尝没有董卓想要养寇自重的缘故。

    因此,樊稠与韩遂关系相交莫逆,倒也说得过去。

    樊稠拍马来到韩遂面前之时,韩遂已经下了战马,站在地上。樊稠自然也不会,倨傲的继续骑在马上。

    韩遂定定看了樊稠一阵,这才叹息着说道:“将军可曾记得,年少之时在金城的事情?”

    樊稠闻言一怔,想起了两个年幼家贫,却胸怀大志的少年,在一起畅谈天下大事的往事。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动情,上前挽住韩遂的手臂,说道:“年少之时,某又岂能轻易忘却?”

    韩遂却是叹息一声,说道:“却不想,往常两个情同手足之人,今日既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樊稠苦笑一声,心中亦是唏嘘不已。

    两人就这样在战场中央,把臂言欢,谈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说着说着,一阵阵欢笑之声传入两军之中。

    樊稠却没有发现,在他的大军之中,有一双怨毒的眼神,正在死死盯住他的背影。这个人,正是差点被樊稠打死的李利。

    以李利的伤势,今日交战他本不应该上战场。但是樊稠大败马腾军以后,李利也想要捞些功劳,这才不顾身体的伤痛,强撑着前来追杀马腾军。

    “两人言谈之间如此亲密,樊稠必定心怀二心。”

    想到这里,李利脸上闪过一道狠厉之色。

    李利的心思,没有人知道。战场中央的樊稠、韩遂两人,仍旧亲密的交谈着。

    忽然之间,韩遂脸色一正,对着樊稠说道:“如今诸侯并起,天下反覆未可知也。我等乃是同州之人,兄长难道就不愿放我等一条生路?”

    樊稠心中一惊,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等以前虽然相交莫逆,今日却是各为其主,若是放文约回去,岂非因私废公?”

    韩遂摇了摇头,意有所指的说道:“各为其主,兄长的主公又是哪个?”

    樊稠一怔,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道:“是啊,自从太师去世以后,我的主公又是哪个?”

    看到樊稠的神情,韩遂心中一喜,说道:“兄长是否以为,李傕、郭汜之流乃是雄主?”

    樊稠听见韩遂的话,不屑的说道:“此二人只是一介匹夫,又如何当得起‘雄主’二字?”

    韩遂亦是说道:“当初太师何等风光,却也不敢妄杀贤良。李傕、郭汜何德何能,却敢威逼天子,霍乱朝纲?”

    “此二人纵然能够逞威一时,他日亦会死无葬身之地。兄长文武双全,威震西凉,又岂愿为这两人陪葬?兄长之未来,还请早作谋划啊。”

    樊稠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我虽有此心意,奈何现在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摆脱他们,又岂是易事?”

    韩遂趁机谏道:“兄长不如先归长安,以待天下事变。若有可趁之机,即可收拢下属,与李傕、郭汜争锋;若事不可为,兄长可以退回西凉。”

    “届时,我和寿成与兄长合兵一处,何愁大事不成?”

    樊稠想了一下,说道:“某本不愿与文约为敌,今日你与寿成带兵离开,某绝不追赶!”

    韩遂大喜过望,而后又有些忧虑的说到:“兄长放我等离去,却是如何向李傕、郭汜交代?”

    樊稠有些自傲地说道:“若是以前,我还会忌惮他们三分。然而这场战役的胜利,使得我在西凉军中的威望,不会比他们两人差。”

    “凭借我的威望,以及手中的兵力,他们必定不敢动我!”

    韩遂向樊稠作了一揖,说道:“如此,遂在此谢过兄长。”

    而后,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韩遂才骑马奔回本阵。

    当马腾、韩遂军,开始毫无顾忌渡过渭水的时候,樊稠却在心中暗暗感叹着:“文约既然如此信任我,我又岂能失信于人。”

    而后,樊稠约束三军,不让他们前去攻打马腾军。

    战事结束,西凉军回到长安以后,李傕看到自己的侄儿被打成这样,怒火中烧。

    李利趁机向李傕说道:“叔父,樊、韩骈马笑语,不知其辞,而意爱甚密。并且樊稠勇冠三军,甚得军心,叔父应当小心此人。”

    听完李利的话,李傕心中对于樊稠忌惮不已。

第三百一十三章 兖州之变

    樊稠大败马腾军,又攻破攻槐里,将种邵等全部斩杀。一时间,樊稠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

    李傕听到自己侄儿的话以后,虽然心中猜忌樊稠,表面上仍旧对樊稠十分亲善。

    后来,李傕、郭汜以安集将军樊稠为右将军,并开府如三公,合为六府,皆参选举。李傕等都想要推举自己的亲信,将他们安插在朝廷当官。为了此事,就连三公举荐的人才,也都没有得到重用。

    饶是如此,三人之间为了安插亲信之事,也多有矛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曹操率领大军攻打徐州,一路之上屠戮城池,青州刺史田楷、北海相孔融、以及平原相刘备三路人马,带领大军前去救援。

    三路兵马到达徐州境内,孔融对田楷、刘备说道:“曹兵势大,操又善于用兵,未可轻战。且观其动静,然后进兵。”

    刘备却是说道:“但恐城中无粮,难以久持。可令云长领军四千,在公部下相助;备与益德杀奔郯县,径投徐州去见陶使君商议破敌之策。”

    孔融闻言大喜,会合田楷为掎角之势,关羽则领兵在一旁接应。

    是日,刘备、张飞引一千人马向郯县行军。正行之间,忽然一声鼓响,一彪人马出现在刘备军的不远处。当头一员大将,乃是于禁。

    于禁以枪指着张飞,大声喝道:“何处狂徒,欲往那里去?”

    张飞见了,也不打话,拍马直取于禁。两马相交战数合,刘备掣双股剑率兵进攻曹军,于禁败走。张飞就要上前追杀,刘备却怕曹军大举来攻,喝住张飞,直接引军前往郯县。

    郯县乃是徐州首府,城墙上的守军将领,望见红旗白字,大书‘平原刘玄德’五个大字,不敢怠慢,急忙飞报陶谦。

    陶谦确认来人不是徐州援军以后,急令开门迎刘备入城。陶谦接着刘备,共到府衙,叙礼毕,设宴相待,并且遣人犒劳刘备军。

    陶谦见玄德仪表轩昂,语言豁达,并且听说他是汉室宗亲的身份,当即大喜过望。

    他在心中想到:“我如今已经老迈,膝下子嗣却非成事之人。前翻让人杀掉曹操父亲,已经与曹操结下死仇。”

    “纵观曹操麾下,兵多将广,一路攻城略地势如劈竹。纵然有刘玄德等人前来救援,恐怕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待城破之日,我一家老小都将性命不保矣。”

    “我观刘玄德此人,心怀壮志,他日绝非池中之物。既然如此,何不将徐州牧之位让给刘玄德,我自己却带着家眷,逃回家乡躲避战火?”

    自曹操起兵攻打徐州以来,陶谦每日坐立不安。他有心弃城而逃,却害怕被别人唾骂,一世英名不保。

    若是将徐州牧之位让给刘备,不仅能得到一个让贤的名声,还能脱离这个战争的泥潭,又何乐而不为?

    念及于此,陶谦便命糜竺取徐州牌印,让与刘备。刘备愕然问道:“使君何意也?”

    陶谦答曰:“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公乃汉室宗亲,正宜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情愿将徐州相让,公勿推辞。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刘备闻言,怦然心动。

    好在这些年来,经历很多的刘备,已经有了很深的城府。他略一思索,就急忙离席拜曰:“刘备虽是汉朝苗裔,却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刘备有吞并徐州之心耶?备若举此念,皇天不佑!”

    陶谦曰:“老夫乃是真心相让,玄德休要疑虑。”

    话毕,陶谦再三相让,刘备却是坚决不受。

    糜竺在心中暗暗想到:“刘玄德此人,有枭雄之姿。奈何陶恭祖老奸巨猾,为了躲避战火,不惜将这个烫手山芋让给刘玄德。若是刘玄德贸然接住,徐州临阵换主,必定民心不稳,曹孟德再趁机攻破城池,我等尽皆休矣!”

    他细细看了一下刘备的神色,想到:“莫非玄德已知陶恭祖之计?刘玄德并非常人,我今日暂且助他一臂之力,将来他若是有所成就,必定不忘今日之恩。”

    想到这里,糜竺急忙上前按住陶谦的手臂,说道:“今曹孟德兵临城下,且当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

    刘备感激的看了糜竺一眼,急忙点头说道:“子仲所言不差,为今之计,应当先退曹军,再谈其他。备愿意遣人至曹营,劝说曹公退兵,若彼不听,再厮杀不迟!”

    话毕,刘备急忙抽身走出府中,开始传檄三寨,且执兵不动,并且遣人赍书以达曹操。

    刘备引着张飞回到军营之中,张飞疑惑的说道:“兄长,陶公欲让徐州与你,你为何推辞不就?”

    刘备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对张飞说道:“益德,你当陶恭祖让徐州与我,乃是好心?”

    张飞一愣,说道:“兄长何出此言?”

    刘备叹息一声,反问道:“益德以为,纵然我等联合起来,是否能够击退曹军?”

    张飞沉吟半晌,这才说道:“某虽不愿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却也感觉若无意外,徐州早晚必被曹孟德所克。”

    刘备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若接下徐州的印绶,一来,会落得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声;二来,若是徐州城破,你我尽被曹孟德所擒矣!”

    “相反,若是陶恭祖弃了徐州牧之位,就可以带着家眷顺利脱身。”

    刘备冷笑两声,说道:“我等纵然能够侥幸逃得性命,然而临危受命,却不能保全治下百姓之安危,别人又会怎样看待我等?”

    是啊,若是刘备刚刚接手徐州,徐州就被曹操攻破,别人可能会认为,他刘备连陶谦都比不上。

    张飞闻言,心中拜服,不再想着让自家兄长领徐州牧之事,反而怒声说道:“我等好心前来救他,却不显陶谦匹夫心思如此歹毒!”

    刘备却是急忙捂住张飞的嘴巴,说道:“益德慎言,也许陶公根本没有这种心思,只是考虑不周罢了。”

    却说曹操正在军中,与诸将议事,人报徐州有战书到。曹操心中大惊,他知道刘备带兵前来救援徐州,却没想到战书这么快就来了。

    刘备的使者将书信递给曹操,曹操看完之后,勃然大怒,说道:“刘备何等人也,居然想来劝说我退兵,简直是笑话。来人,将刘备的使者拖出去斩了!”

    刘备使者心中一惊,刚想要说话,就听见一个曹军谋士说道:“主公不可!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是杀掉此人,倒显得我军缺乏气度。”

    曹操方才只是随口一说,到也并非想要真的杀掉刘备来使。他正要说话,忽然有人进入大帐之内,呈上了一道加急书信。

    曹操打开书信,看完里面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他对刘备的使者说道:“你权且下去休息一会,我与帐下诸将商议退兵之事。”

    待刘备使者下去以后,曹操才以书信示人。帐中文武看到书信之中的内容,尽皆骇然。

    曹操面沉如冰,紧紧握住双拳,说道:“陈留太守张邈,趁着我等攻打徐州之时,引袁术入兖州。若兖州有失,吾必定无家可归矣!”

    郭嘉说道:“主公何不卖个人情与刘备,我等却好星夜杀回兖州,剿灭叛乱!”

    曹操以为然,随即作书一封,交于刘备使者,他却是急急忙忙带着大军撤回兖州。

    却说郯县之中,陶谦听闻曹操撤军,顿时大喜过望。刘备担心曹操撤军有诈,就派人前去侦查情报,没过多久,就有人探听到张邈反叛,袁术尽起大军攻打兖州之事。

    刘备在心中暗暗想到:“曹孟德这是生怕兖州有失,才带兵撤退。如此看来,曹军撤兵之事必定是真。”

    不仅是刘备想到这里,所有的徐州其余众人,也都有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刚刚经历战火的徐州军,全部松懈了下来。

    曹操撤兵以后,陶谦在心中暗暗想到:“曹军虽退,日后必定复来。如今我已老迈,膝下两子难成大器。不若将徐州让给刘玄德,我也好去安度晚年。”

    念及于此,陶谦就想要,再次将徐州牧之位让给刘备。

    刘备暗忖:“当初徐州危如累卵,我推辞掉了陶恭祖的相让,若是此时接下徐州牧之位,别人会怎么看待于我?携恩图报么?”

    刘备深知,自己除了一个汉室宗亲的头衔,身份地位比起其于诸侯,全都相差甚远。若此时为了一个徐州牧的职位,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将会得不偿失。

    况且,徐州乃是三战之地,旁边都有强大的诸侯。纵然他接任了徐州牧之位,也不见得能够守住徐州。

    想到这里,刘备自然是再三推辞不就。陶谦见刘备不似作假,心中无奈,只得作罢。他畏惧曹操再次来攻,就将小沛让给刘备,让他在那里屯兵。

    刘备早就想要摆脱公孙瓒,因此见陶谦让他留下以后,顿时大喜过望。

第三百一十四章 攻破徐州

    兴平元年,诸侯争战不休,并州境内,却是陷入了和平之中。虽然如此,陈旭治下的官吏,仍旧忙得不可开交。

    陈旭待在州牧府中,年幼的司马懿正在他的旁边,替他整理各个地方呈上来的案牍。

    忽然之间,张裕抱着一堆竹简,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放下手中的竹简,对陈旭说道:“主公,整个并州境内,除了上郡北部,五原郡、朔方郡中沙漠纵横以外,其余地方靠近水源的荒地,基本都被开垦了出来。”

    陈旭精神一振,说道:“水车制造的怎么样了?”

    张裕到:“由于时间太短,再加上很多百姓都在开垦荒地。因此,水车制造以及搭建的速度,并不尽人意。”

    陈旭心中有些失望,好在他也知道,这些事情急不过来。

    “那么广挖湖泊,拦截河水的事情,做得如何?”

    张裕脸色一苦,说道:“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情。如今并州境内,以前拥有的大小湖泊,却都已经被灌满了水。”

    张裕刚说完话,司马朗也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本来,司马朗担任的乃是,管理并州选拔人才的职务,但是现在并州人才奇缺,陈旭也只好让他协助张裕,暂时管理内务了。

    不仅是司马朗,并州其余的几个谋士,也都被陈旭分派了任务。

    陈旭看见司马朗,急忙起身问道:“伯达,我吩咐你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司马朗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他回答道:“主公,我已经将‘养鸡令’、‘养鸭令’下达到各个郡县,地方官吏也都在督促本地百姓,趁着春天多多饲养鸡鸭。”

    说到这里,司马朗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忍不住问道:“主公,你不是说今年会有大旱么,为何还要让人大量饲养鸡鸭?”

    “要知道,养鸡鸭所要消耗的粮食,也并非一个小数目啊。”

    陈旭摇了摇头,对着司马朗说道:“伯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说养鸡鸭需要粮食,但是普通百姓家饲养鸡鸭,又怎么会舍得喂给它们粮食?”

    “百姓家中的鸡仔,大多都是放养,让它们自己觅食。鸡仔不仅吃粮食,饿极了以后,很多东西都会吃的。”

    说到这里,陈旭面带忧虑之色:“每逢大旱,必有蝗灾,蝗虫过境,颗粒无收。”

    “若此时多养鸡鸭,待蝗灾爆发之时,就可以将鸡鸭全部赶到田地之中,让它们以捕食蝗虫为生了。”

    “如此一来,百姓不仅不需要消耗粮食,就能够养活鸡鸭,更是可以利用鸡鸭,遏制蝗虫的灾害。鸡鸭下蛋,亦可改善百姓生活,若有盈余,还能在饥荒的时候,用以救命。”

    陈旭的话,使得屋中几人,全部目瞪口呆。在古人看来,蝗灾往往代表着上苍震怒,根本无从治理。

    然而自家主公,却想要通过一些鸡鸭,就能遏制蝗灾。在他们看来,这种说法简直荒谬无比。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陈旭使用的方法,正是后世的生物灭蝗法。生物灭蝗法,乃是利用生物之间的相生相克,来消灭蝗灾。

    司马朗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主公,蝗灾一旦爆发,必将铺天盖地,席卷四方。单凭百姓们家中养的那些鸡鸭,想要彻底消灭蝗灾,恐怕有些困难哪。”

    司马朗的话,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其实说到底,他从心底不愿意相信,凭借一些鸡鸭就能够消灭蝗灾。

    陈旭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虽说并州下达了‘养鸭令’、‘养鸡令’,但是普通百姓即使碍于官府的命令,不敢不养,也一定不会大规模的饲养。

    如此一来,蝗灾爆发的时候,仅凭这些鸡鸭,不见得能够遏制蝗灾。

    想到这里,陈旭一拍额头,说道:“既然如此,伯达就给各个郡县下达命令,不仅百姓家中要饲养鸡鸭,就连官府之内,亦要大规模的驻地养鸡鸭。”

    这个时候,陈旭想到的春秋时期‘圈地养鸭’的典故,就直接让司马朗去宣布这件事情。

    司马朗听见陈旭的话,暗暗叫苦。

    他这完全是在作茧自缚,本来司马朗是想劝阻陈旭,不要全民养鸡、养鸭。现在却因为他的话,使得陈旭起了加大规模,饲养鸡鸭的事情。

    让官府饲养鸡鸭,这又成何体统?

    他正想要劝谏一下,但是看到陈旭一脸兴奋的样子,再加上他对于陈旭的了解,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主公,主公!”

    一道声音响起,众人举目望去,才发现是田丰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

    陈旭见到田丰,大喜过望,急忙问道:“与荆州交换粮食的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田丰答道:“荆州对于战马的渴望,要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并且荆州境内的存粮非常之多。因此,他们愿意以每匹战马两百五十石的价格,与我们进行交易。”

    两百五十石的米,将近后世九千斤的样子,这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以说,荆州用两百五十石粮食换一匹战马,这个条件极为优厚。

    虽说如今诸侯并起,战乱不休,战马的价格翻了很多倍。但是作为打仗必须的粮草,其价格增长的幅度,甚至要远远超过战马。

    哪怕在和平年代,一匹战马也不见得,能够换取两百五十石大米,由此可见,荆州刘表是多么有诚意了。

    因此,陈旭在听见田丰的话以后,顿时大喜过望,他说道:“并州有不用的战马,全部交换给荆州,能换多少粮食算多少!”

    陈旭的话,却使得田丰有些犹疑不定,他说道:“主公,如此行事,似乎不妥吧?”

    毕竟,战马乃是军用物资,哪怕并州两次洗劫过鲜卑人,并且境内经过几年饲养战马,以及从匈奴部落换来的战马,现在也不过闲置了三万匹。

    若是全部交换给荆州,那么并州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难以再有闲置的战马了。

    陈旭挥了挥手,说道:“战马没了,可以再养,若是并州闹起了饥荒,百姓饿死了就是我等天大的损失。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负责与刘荆州交易的一应事宜。”

    “我只怕,荆州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啊。”

    屋中众人,见陈旭如此关爱治下百姓,心中全都敬佩不已。

    田丰见陈旭担忧,荆州拿不出那么多粮草,顿时笑道:“主公勿忧,荆州的富庶,要远远超过我等想象。况且这么多年以来,荆州很少经历战祸,想要拿出七百五十万石粮食,虽然有些困难,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陈旭听见田丰的话,这才转忧为喜。

    陈旭想要将战马全部换走,也有着自己的考虑。毕竟,乱世之中粮草最为重要,有了粮草就可以招收军队、收拢流民。

    相反,若是今年果真有大旱,三万匹战马每日消耗的粮草,对于并州而言,也将是个天大的负担。

    若是交战期间,每匹战马每月就要消耗三点三石的粮草。三万匹战马,一年就要消耗一百多万石粮草。这个数字,简直有些骇人听闻。

    当然,闲置的战马,它们的消耗要远远少于上面那个数字。特别是在草原之上,这种消耗更是可以大大减少。

    即便如此,三万匹闲置战马的消耗,也是非常可怕的。

    七百五十万石粮食虽然不少,却也只能够七十万人一年的消耗。

    若是行军打仗,对于粮草的消耗就会翻倍。那么这些粮草,恐怕只能够十万大军作战两年之用。

    并州有几百万的百姓,今年果真发生干旱,有饥荒的话,这些粮草再加上并州自己储存的粮食,恐怕还不够一年的消耗。

    当然,若是削减百姓口粮,让他们每日以稀粥度日,未尝不能支撑两年。

    其实,这种算法还有些保守。

    因为,纵然全国大旱,并州境内的田地,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再加上田地的出产,以及百姓家中的积蓄,若是并州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强撑过三年还是没有丝毫问题。

    陈旭计算了一阵,这才心中稍安。他一直沉着的心,也放松了起来。

    就在此时,李儒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主公,曹孟德攻破徐州,田楷战死、刘备突围、孔融被俘,陶谦一家尽皆被杀。”

    “这怎么可能?”

    陈旭猛然站起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历史上由于陈宫引吕布进入兖州之事,曹操根本没有攻破徐州。

    这个时代,虽说因为陈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但是陈宫仍旧回到了兖州,鼓动张邈造反。吕布虽然在陈旭帐下,袁术却派兵攻进了兖州。

    难道曹操不怕根基有失,执意攻打徐州么?

    况且,就算曹操执意攻打徐州,有田楷、刘备、孔融这三路援军,再加上郯县高大的城郭,徐州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曹操攻破啊。

    李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曹孟德攻下徐州以后,直接率兵进攻青州,数日之内连克十余城!”

第三百一十五章 郭嘉之谋

    听见曹操攻破徐州的消息,陈旭心中无比惊恐。是的,就是惊恐。

    一直以来,作为穿越人士的陈旭,他相比起这个时代的诸侯,所拥有的优势,不仅是他在几千年后,由于耳濡目染所学到杂七杂八的知识。

    可以说,陈旭最大的优势,就是对于天下大势的掌控。以及对于历史知识,对于历史事件,有着前瞻性的预料。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陈旭才敢在陈家村的时候,一怒杀掉权势滔天的十常侍之一张恭的亲戚。为他在这个乱世中,捞取到了第一份名声,也就是日后安生立命的根本。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陈旭才敢在黄巾起义失败以后,躲进山中积蓄实力,静候天下大变。

    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陈旭才能预料到董卓命不久矣,早早开始图谋司隶……

    虽然陈旭也知道,随着他对于这个时代干扰的越多,历史终究会发生偏移。但是他没有想到,这种偏移会来得如此突然。

    可以说,假如历史从此以后偏离他的掌控,陈旭最为依仗的一个金手指,就这样失去了用处。

    纵然现在陈旭的势力已经足够强大,他的心中,仍旧惶恐不已。

    这个时候,已经颇有心机的陈旭,仍旧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慌。屋内众人看到自家主公的表现,顿时感觉奇怪不已。

    在他们心中,自家主公一直都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虽说曹操攻下了徐州,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众人也只是惊讶一下罢了。

    毕竟,徐州与并州相隔这么远,众人完全不用因为徐州换了主人,而感到有何不妥。

    似乎看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陈旭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恐。

    过了半晌,陈旭才沉声问道:“文优快将徐州之战详细的战况,讲诉一遍。”

    却说曹操听闻兖州有失以后,就尽起大军回军支援。

    当天晚上,郭嘉就独自一人,偷偷来到曹操的营帐之内,对他说道:“主公,我与志才筹备良久,一直想要引蛇出洞,将兖州境内心怀二心之人,一举剿灭。”

    “然而,我等却没有想到,张邈居然会引袁术入兖州。”

    的确,若非陈宫从并州返回兖州,面见张邈。虽然张邈也有可能在别人的劝说之下,举兵叛乱。但是,张邈绝对不会引袁术进入兖州。

    没有了袁术相助,依照曹操、郭嘉的布局,兖州虽然会遭受一些损失,却也能够迅速剿灭叛乱。

    陈宫终非常人也,他知道仅凭张邈的势力,纵然反叛,也不会给曹操带来多大的麻烦。一心报复的陈宫,绝不愿意看到曹操,迅速扫清兖州隐患。

    正是因为这样,陈宫才决定引袁术入兖州。他想利用袁术,彻底搅乱兖州的局面。纵然曹操最终能够夺回兖州,也必定会实力受损。

    可以说,袁术的横插一脚,彻底打乱了曹操的部署。

    历史上的这个时候,由于戏志才的死亡,并且郭嘉当时还没有投奔曹操。因此,曹操才会差点丢失了整个兖州,成为丧家之犬。

    当时曹操内外交困,袁绍趁机派人前来招揽曹操。曹操接到袁绍的书信以后,差点彻底投奔袁绍。

    若非帐下谋士劝谏再三,可能历史上就不会出现,一代奸雄曹孟德了吧。

    这个时代,由于陈旭的蝴蝶效应,却使得郭嘉早早投奔了曹操。

    作为顶级谋士的郭嘉,不仅能够统筹全局,还能够在自己失误以后,能够迅速找到补救的方法。

    郭嘉见到曹操以后,急忙说道:“袁术的出现,打乱了我等所有的部署。若是我等此时前去救援兖州,恐怕大军还没回去,整个兖州都已经改换旗帜。”

    曹操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奉孝救我!”

    郭嘉脸色严肃的说道:“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有一策,若是谋划得当,可以为主公取得一个立身之地,不知主公敢不敢采纳此计?”

    曹操没有丝毫犹豫,就说道:“还请奉孝教我!”

    曹军撤退,陶谦打听到兖州,被袁术攻打的效消息以后,认为曹军心忧根基有失,撤兵必为实情。

    因此,徐州的防备自然松懈不已。

    第三天晚上,月黑风高。丑时时分,整个郯县之内燃起了熊熊烈火。一彪身着便装之人,趁夜夺取了郯县西门。

    徐州军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曹操新组建不久的虎豹骑,就已经杀入了城中。

    陶谦从睡梦中惊醒之后,即刻召集刘备等人,前来抵挡曹军。刘备等人刚刚召集军队,夏侯惇就率领前锋军队轻装进入郯县。

    双方厮杀半宿,天色微明之时,曹操亲率大军杀入城中。徐州军不敌,只得弃城而逃。

    曹操率军追杀,陶谦一家被屠戮一空,青州刺史田楷战死,北海相孔融被俘。只有刘备在关羽、张飞的保护下,这才带着几百人仓皇逃了出去。

    陶谦既死,而后曹操听从郭嘉的建议,开仓放粮、出榜安民。徐州百姓本来还以为,曹操攻破城池以后,会将他们尽皆屠戮一空。完全没有人想到,曹操居然会如此反常。

    因此,虽然徐州的百姓,对于曹操仍旧畏惧不已,却也没有人反抗。

    随后的几天,曹军拿着陶谦的脑袋,剩余的城池全都传檄而定。

    可以说,曹操因为采纳了,郭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先是假装退兵,而后派人混入郯县之内,这才一举夺得徐州。

    夺取徐州的曹操,就要发兵攻打兖州境内的袁术军,却因为郭嘉的一番话,而改变了主意。

    “主公纵然趁此时机,夺回兖州,势必也会与袁公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况且,兖州乃四战之地,旁边都有强大的诸侯,绝非王霸之地。”

    “主公若是趁着青州无主之时,舍弃兖州,迅速攻占青州。青州乃是齐国故地,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徐州东临大海,亦是大汉屈指可数的大州。”

    “届时,主公坐拥两州富饶之地,何愁大事不成?”

    曹操听了郭嘉的言语,心动不已,但是他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就有些迟疑不定。

    郭嘉好似看穿了曹操的心思,说道:“主公可是担心昌邑城中的家眷,以及文若、公达等人?”

    曹操点头道:“纵然家眷有失,亦是无妨。然公达、文若皆是王佐之才,若是昌邑城破,他们不复为我所用矣!”

    郭嘉大笑两声,说道:“以文若、公达之智,昌邑城又岂会这么容易被袁术攻破?主公若是心忧他们,可以作书一封,遣人送于昌邑城中,使其弃城前来徐州即可。”

    曹操闻言,脸色一喜。

    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脸忧愁的说道:“本初觊觎青州之地久矣,若是我贸然取之,必会得罪本初。”

    “那个时候,青州北方有公孙瓒,西方有袁本初,兖州、扬州还有袁公路对我虎视眈眈,我又如何能够安心发展势力?”

    直到这时,曹操还没有摆脱袁绍的阴影。毕竟,他虽然也是一方诸侯,名义上却要受袁绍节制。

    郭嘉却是说道:“主公若是不弃兖州,日后必与袁本初为敌。若是舍兖州而取青州,纵然袁本初心中不喜,仍旧会不遗余力的拉拢主公。”

    曹操面露奇色,问道:“奉孝何出此言?”

    郭嘉侃侃而谈:“主公只顾思考自己的境地,何不考虑一下,若是袁公路得了兖州,袁本初会有何等想法?”

    曹操略一思索,旋即抚掌大笑。

    袁绍、袁术虽然都是袁氏兄弟,两人之间的龌蹉之事,却是天下皆知。本来依照袁氏四世三公的威望,两人若是能够同心协力起兵,恐怕整个天下都无法阻挡两人前进的脚步。

    然而,袁绍虽是袁氏长子,却是庶出。袁术的才能比不上袁绍,反而是嫡出。

    因此,嫡出的袁术一直瞧不起袁绍,袁绍对于袁术的高傲,亦是非常看不惯。两人之间,经常会相互攀比,相互敌视。

    特别是袁绍讨董失败以后,想要拥立刘虞为帝的时候,袁术因为早有不臣之心,因此非常不愿意,让已经成年的刘虞成为皇帝。

    就在那时,两人之间就已经有了裂痕。及至后来,袁术向袁绍索要战马被拒,两人更是反目为仇,相互攻伐。

    若是袁术攻下了兖州,那么他就拥有了扬州、冀州、兖州三州之地,可以算得上是整个大汉,首屈一指的诸侯。

    心高气傲,自以为本身才能,要远远超过袁术的袁绍,又岂会眼睁睁的看着袁术作大?

    那个时候,两人之间,势必会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况且,袁绍与北方公孙瓒交恶。若是他再与袁术交战,势必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因此,哪怕袁绍对于曹操攻下青州,心怀不满,也会卖力拉拢曹操。

    想通了这些,曹操一面写信,谴人送于兖州首府昌邑,让荀彧等人趁机撤到徐州;一面集结大军,趁着田楷战死、孔融被俘、刘备败走的之时,攻打青州。

    青州现在群龙无首,曹军所到之处,青州官吏顿时望风而降。

第三百一十六章 赴长安

    其实,郭嘉的考虑远远不止上面的那些。

    正如郭嘉前面所言,若是曹操不让出兖州,等到袁绍击败公孙瓒,取得幽州、青州以后,下个目标必定会是兖州。

    因为,那个时候,除却强大、并且易守难攻的并州以外,袁绍再想要扩张地盘,就只能攻打徐州、或是兖州了。

    若是曹操据徐州以伐兖州,无论如何,都会与袁绍一战。

    相反,曹操若是取了徐州、青州,就可以待在这两个富庶的地方,安心发展势力。因为,无论是幽州公孙瓒,亦或是兖州袁术,他们首要讨伐的目标,都将是冀州袁绍。

    郭嘉能够看清天下大势,能够让曹操从战争的泥沼之中脱身,无愧于‘鬼才’之称。

    不仅是郭嘉,曹操能够下定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转过头来奇袭徐州,这等魄力,恐怕天下之间,没有几人胆敢如此行事。

    要知道,若是郭嘉的计策被人识破,曹操既没有攻破徐州,又耽误了回去救援兖州之事,恐怕他真的要成丧家之犬了。

    曹操的决绝,无愧于一代枭雄的称号。

    并州,太原郡,晋阳,州牧府之内。

    众人听完李儒的报告以后,尽皆愕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曹操居然会兵行险招,不去救援自己的大本营,反而做下如此大事。

    这样看来,陶谦丢掉徐州,倒也不冤。不仅是陶谦,恐怕天下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曹操会如此行事。

    “这次为曹孟德出谋划策之人,正是颍川郭嘉,郭奉孝。”

    说到这里,李儒的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直到此时,他才开始正视起那个年纪轻轻的谋士。

    “就是那个二十出头的郭奉孝?”

    州牧府中的其余之人,也都有些愕然。

    陈旭看着众人的脸色,严肃的说道:“我素闻郭奉孝乃有鬼神之才,尔等日后若是遇见他,切记不可轻敌?”

    府中诸人,尽皆点头。他们都是才智过人、眼光长远之辈,一叶而知秋,郭嘉的这次谋划,却是让他们对于郭嘉,不敢再有丝毫轻视。

    若是郭嘉仅仅献策,让曹操放弃兖州,趁机偷袭徐州,那么在众人眼中,也只会认为郭嘉,乃是一个擅于弄险,赌性深重之人。

    这样的对手,虽然有些棘手,却也并不可怕。只要逮住机会,就能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曹军取得徐州之后,没有趁机攻打兖州,反而北上袭击空虚的青州。这等天马行空的谋划,却是令并州谋士彻底折服。

    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陈旭忽然向李儒问道:“文优,文和离开并州,已经有段时间了吧,不知道他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李儒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开口答道:“若是不出意外,文和现在应该已经进入了长安。”

    陈旭有些忧虑地说道:“文和脱离西凉军,转投并州,李傕等人必定恨文和入骨。文和孤身潜入长安,我担心他的安危啊。”

    李儒轻笑一声,说道:“主公勿忧,文和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善于明哲保身。若是他这次没有把握,绝不会潜入长安的。”

    想起了贾诩直指人心的计谋,陈旭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暗暗想到:“不知文和此次前往长安,究竟能不能有所收获。”

    却说陈旭召集并州谋士,告知天下将有大旱的时候,贾诩曾经说道:“若是天下果真有大旱,某有一计,可使主公兵不血刃夺取关中之地。”

    贾诩的话,使得所有人全都震撼不已。李傕、郭汜虽是无谋之辈,但是西凉军骁勇善战,并且沙场宿将不计其数。

    再加上关中易守难攻,并州若是想要取得关中,绝非一件容易之事。

    好在陈旭也知道,贾诩不是那种爱说大话之人,于是就问他:“计将安出?”

    贾诩道出一番话来,使得陈旭又喜又忧。这才有了,贾诩孤身一人进入长安之事。

    长安城中,樊稠这段时间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自从他击败马腾、韩遂以后,他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就与日俱增。有很多西凉军中的将校,都前来投入樊稠麾下。

    这一日,樊稠吃过午饭,正准备前去午休,忽然见一位亲兵走了进来,对他说道:“主公,府外有一人,自称乃是将军旧识,想要面见主公。”

    樊稠打了一个哈欠,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他没有通报姓名么?”

    亲兵说道:“没有。”

    樊稠摆了摆手,道:“天下想要见我的人不计其数,难道每来一人,我都要前去见他么?”

    说到这里,樊稠将目光放在了亲兵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性格,我如何不知?若不是你收了外面之人的好处,又岂会,在没有问出他姓名的时候,就会前来通报?”

    亲兵大惊失色,急忙拿出了收的钱财,跪在地上说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樊稠大笑一声,亲自上前扶起了那员亲兵,说道:“你们都是我乡中子弟,纵然收受贿赂,难道我会为此责罚你们?”

    亲兵闻言,顿时感激涕零的说道:“主公恩义,某敢不效死力?”

    樊稠却是叹息一声,有些萧瑟的说道:“当初随我投军的乡中子弟,有好几百人,及至现在,却只剩一百余人。”

    说到这里,樊稠拍了拍那员亲兵的肩膀,道:“我只希望日后,你们都能够得享富贵。”

    话毕,樊稠摆了摆手,道:“我困了,你就让那人离开吧。”

    亲兵不敢纠缠,转身就走。他刚走到门口,这才一拍额头,说道:“主公,那人说自己是武威人氏,主公乃是金城人氏,又岂会与他相熟?”

    樊稠听见亲兵的话,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忽然之间,他好似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道:“你快快将那人请进来!”

    亲兵一愣,不知道自家主公,为何会有这般反应。然而对于樊稠的命令,他却是不敢不听。

    亲兵出去以后,樊稠在屋中来回走动着,他喃喃自语的说道:“会是他么?”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员亲兵领着一位披头散发之人进来,那人披散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的面孔。

    樊稠见状,却是浑身一震,向那员亲兵说道:“你这就下去,带人把守房门四处,无论是谁,没有传唤都不能进来!”

    亲兵看了一眼那个披头散发之人,有些担心他是刺客,欲言又止。

    樊稠见他迟迟不肯离去,当即勃然大怒,斥道:“还待在这里干嘛?速速离去!”

    亲兵心中一凛,不敢怠慢,急忙退出房屋之内。

    亲兵离开以后,樊稠却是猛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剑,将利剑架在了来人脖子上面,厉声说道:“贾文和,你好大的胆子!”

    “真没想到,你弃了西凉军转头陈文昭,居然还敢独身一人前来长安,真当我西凉军中无人耶?”

    那个披头散发之人,丝毫没有因为,那柄放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利剑,而感到恐惧。他不慌不忙的拢起披着的长发,露出了一张白净的面庞。

    “樊将军慧眼如炬,一下子就认出我了。”

    来人正是离开并州的贾诩,被樊稠叫破身份以后,他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贾诩。

    樊稠冷笑两声,说道:“你既然自投罗网,我正好拿你的头颅,向李傕、郭汜请赏!”

    贾诩怡然不惧,他用手指捏住了樊稠,放在他脖子上面的剑身,将其推了下去,轻声说道:“将军若是想要取在下性命,也不会支走那员亲兵了。”

    “将军心中既然没有杀意,又为何这般惺惺作态?”

    樊稠扔掉手中的利剑,这才大笑两声,挽住贾诩的手臂,说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文和的双眼啊!”

    樊稠和贾诩叙礼毕,就开口问道:“文和此次冒险前来长安,不知有何要事?”

    贾诩慢吞吞的说道:“诩此次前来,只为救将军性命耳!”

    樊稠嗤笑两声,说道:“我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你们这些文士,充当说客的时候,最喜欢吓唬人了。”

    “我樊稠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可不是什么胆小之人。文和有事就说,不必如此唬我。”

    贾诩却是正色道:“将军身亡之日就在眼前,诩好心前来相救,将军若是不信,诩这就告辞!”

    贾诩起身,再次弄散了自己的头发,毫不迟疑的往屋外走去。

    樊稠虽然认为贾诩乃是说客,但是听闻自己命不久矣,心中仍旧有些惊恐。他方才的举动,也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毕竟,樊稠了解贾诩的为人,知道他并不像其余的文士那样,喜欢说些虚而不实的废话。

    看到贾诩不似作伪,一心想要离去,樊稠心中顿时有些惊慌。他急忙起身,大步上前拉住贾诩,说道:“某方才只是戏言耳,文和何故如此?”

    贾诩执意要走,奈何手臂被樊稠抓住,不能挣脱,他只得摇头说道:“将军既然不信某之言语,诩多说无益!”

第三百一十七章 谋关中

    樊稠不愿贾诩就这样离开,急忙说道:“某方才只是戏言耳,先生何故相怪?”

    而后,樊稠再三赔罪,贾诩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待贾诩再次坐定,樊稠忍不住问道:“自击败马腾、韩遂以后,某在西凉军中威望与日俱增,深得李傕、郭汜器重,先生又为何说我命不久矣?”

    贾诩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将军声望日重,这才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啊。”

    樊稠心中一惊,急忙追问道:“此言何解?”

    贾诩眼睛微眯,反问道:“将军以为,李傕为人若何?”

    樊稠略一思索,就答道:“李傕跟随太师甚久,其人乃是沙场宿将,骁勇善战,绝非常人。然,此人空有勇武,却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更兼心胸狭隘,终非成事之人。”

    樊稠对于李傕的评价,虽有失偏颇,却也相差不远。

    贾诩点头道:“将军击败马腾、韩遂,虽是大功一件。然,将军顾念往日情谊,却是放走了韩遂。”

    “李傕此人向来任人唯亲,对于自己的亲戚照顾有加。将军前番攻打马腾、韩遂,为了整顿军政,却是杖责了李利。”

    “李利乃是李傕侄儿,素得李傕喜爱,李傕见自家侄儿被打,又岂肯善罢甘休!那李利也是个无谋小辈,向来喜欢仗着自己叔父的名头胡作非为,又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将军既然杖责李利,此人必定怀恨在心,回到长安,必会在李傕面前说将军的不是。”

    “若是此人添油加醋,把将军放走韩遂之事,汇报给李傕,具言将军私通韩遂。李傕本来就恼怒将军杖责他的侄儿,再加上怀疑将军,其心中必定欲除将军而后快。”

    樊稠心中一惊,而后说道:“我虽然势力低微,手上仍有数万兵马,军中支持我的人也不在少数。李傕又岂会因为自己的怀疑,就欲置我于死地?”

    贾诩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将军也曾经说过,李傕此人心胸狭隘。将军击败马腾、韩遂,西凉军何人不知将军名声?纵然将军未曾放走韩遂,未曾杖责李利,李傕又岂会放任将军势力壮大!”

    “将军心中若不警惕,早晚必被李傕所害矣!”

    樊稠沉默了下来,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依照他对李傕的了解,可以推测出贾诩绝非危言耸听。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弃了长安,直接前往凉州投奔韩遂。但是樊稠转念之间,心中就有些疑惑:“贾文和莫非想用离间之计?”

    念及于此,他又压下了心中的恐惧,说道:“先生虽是好意,某却不认为李傕会起兵攻我。我与先生许久不见,今日暂且不谈其他,愿与先生一醉方休。”

    贾诩细细打量樊稠一阵,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既然将军不愿相信贾诩,诩自然不会再谈此事。”

    “某这次前来,是有一桩富贵送于将军,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樊稠来了兴致,想要知道到底是何种富贵,道:“先生但说无妨。”

    贾诩整理了一下思维,说道:“今岁风调雨顺,粮食盈仓。然并州境内土地贫瘠,沙漠众多,并且由于人口的迅速膨胀,却显得极为缺乏粮草。”

    “不得已之间,吾主陈文昭,这才想要以战马、武器、盔甲换取粮草,不知将军是否有意?”

    “当真?”

    骤然听闻贾诩的话,樊稠霍然起身,急忙询问。

    捋了捋胡须,贾诩点头说道:“当真!”

    惊喜过后,樊稠这才冷静了下来。他在心中暗暗思量:“虽说粮草也是军用物资,本来不能与并州交易。”

    “然而,去年冬天播种的粮食,春天已经收割完毕。今年的收成极为不错,仓库之中粮食多有盈余,即使支撑到秋收,仍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并州用以交换的东西,亦是军用物资。虽说我军并不缺乏战马,但是对于精良的武器、盔甲,却是极为需要。”

    西凉军起于凉州,战马自然不会缺乏。但是凉州荒芜,生产力低下,因此,西凉军穿的盔甲、拿的武器,却与他们精锐部队的身份并不相符。

    董卓占据洛阳以后,的确搜刮了很多精良的武器、铠甲。然而,那些精良的武器、铠甲,现在大多都落到了李傕、郭汜的亲信手上。

    樊稠与张济麾下的兵马,论起装备,却是与李傕、郭汜两人相差甚远。

    这也是为什么,李傕、郭汜的实力比樊稠、张济强盛了。

    西凉诸将大多都是武夫,除了打仗以外,对于其他根本不甚了解。樊稠、张济也不是没有想过,想要自己派人打造武器、盔甲。

    奈何,他们根本不懂这方面的知识,再加上经常被李傕、郭汜征调作战,没有固定的地盘发展。因此,他们部下的装备,一直得不到更换。

    与之相反,并州由于马钧的存在,他设计出来的武器、铠甲,都是别具一格。而且,并州境内矿山众多,陈旭不但鼓励境内各种产业均衡发展,对于士卒的性命亦是非常爱惜。

    是以,并州军使用的武器、盔甲,全都无比精良。

    上次樊稠出使并州,曾经见过并州军的装备,他眼馋不已。奈何樊稠也知道,诸侯并起之时,对于武器、盔甲这等军用物资的控制,非常严格。

    想要从并州境内弄到这些东西,除了在战场上击败并州军,缴获物资以外,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

    因此,樊稠也只能在心中垂涎一下罢了。

    世事难料,他没有想到,现在并州居然愿意用武器、铠甲交换粮草。粮草固然是军用物资,但是比起武器、铠甲,还要差上一个档次。

    毕竟,只要收成不错,就不会缺乏粮草。而今年春天的这个好收成,却让樊稠丝毫没有重视粮草。

    至于武器、盔甲,几乎没有诸侯愿意卖出境内。因为,也许今日他卖给对方武器、盔甲,明日对方就会用这些武装士卒,前来攻打自己。

    正是由于这个缘故,生产力比较低下,并且不擅于内政的西凉军,甚至是凉州的马腾、韩遂军,他们部下所使用的装备,都不算很好。

    心念急转之间,樊稠忽然问道:“并州愿意与我等交换的武器、铠甲,不会是那些,已经被淘汰的劣质品吧?”

    贾诩轻笑两声,说道:“将军但请放心,并州用以交换粮食的武器、铠甲,绝对是最新打造出来的。”

    樊稠闻言,顿时大喜过望,问道:“不知并州,愿意交换多少精良的武器、铠甲?”

    樊稠长了一个心眼,故意说了‘精良’二字。

    似笑非笑的看了樊稠一眼,贾诩才说道:“想要用粮食换取精良的武器、铠甲,将军可要准备足够的粮草。只要粮草足够,并州能够交易的武器、盔甲,必定会令将军满意。”

    樊稠大喜过望,道:“粮草不是问题,只要你出得起武器、盔甲,我自然出得起粮草。”

    微微眯起了眼睛,贾诩在心中暗暗想到:“鱼儿已经上钩,现在虽然看似风调雨顺,粮草不会有所缺乏。若是果真有主公所说的大旱,那个时候……”

    想到这里,贾诩的嘴角,勾勒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粮草就是这样,在充足的时候,贱不可言;缺乏的时候,却是比什么都贵。

    看着有些激动的樊稠,贾诩却是忽然说道:“将军若是想要与并州交易,恐怕瞒不过李傕、郭汜等人啊。”

    樊稠愣了一下,脸色这才沉了下来。

    若是小规模交易倒还没有什么,大规模交易的话,李傕、郭汜一定会知道。

    虽然樊稠认为,贾诩前面的话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是他的心中,对于李傕也开始防范了起来。

    若是他与并州军,交换了大量的武器、盔甲,势必会使得李傕对他更为忌惮。那个时候,难保李傕不会铤而走险,率兵攻打他。

    似乎看出了樊稠心中的忧虑,贾诩说道:“李傕、郭汜军中武器、铠甲虽然比较精良,但是比起并州制作的装备,恐怕也有一些差距。”

    “将军若是怕两人心疑,不妨拉上李傕、郭汜、张济,一起与并州进行交易。”

    樊稠先是一喜,而后脸色又沉了下来。

    本来,他独自一人与并州军交易,就可以壮大自己的势力,使得他在西凉军中,有更大的话语权。

    若是拉上其余三人,他们的装备也得到更换,那么樊稠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对于人心的把握,天下谋士虽多,却也无人能出贾诩左右。

    他知道樊稠心中所想,就说到:“并州虽然也会跟他们交易,但是其中最精良的武器、铠甲,却是会交给将军。更何况,我们还可以在交易的数量上,做一下手脚。”

    樊稠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转忧为喜。

    两人又商议了一阵,贾诩就向樊稠辞行。临走之前,贾诩再次劝谏樊稠,道:“若是两军对垒,以将军的勇武,以及在军中的威望,自然不惧李傕等人。”

    “将军所要防备者,乃是李傕暗自行动,或是摆下鸿门宴。诩言尽于此,还请将军多多保重。”

    话毕,贾诩转身就走。

    樊稠却是突然上前,在贾诩耳边小声说道:“先生小心刺客。”

第三百一十八章 魄力

    贾诩离开长安之前,樊稠在他耳边说的话,使得贾诩心中一惊。

    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对于自己的身家性命,亦是十分爱惜。因此,在并州的时候,他身旁的安保工作,做得非常严密。

    然而,只有千日做贼,并无百日防贼。

    贾诩回到并州以后,就使用了引蛇出洞之计,接连消灭了三波李傕派来的刺客。

    却说曹操弃了兖州,趁机攻打青州。荀彧等人接到曹操的书信以后,全部趁夜突围,保护着曹操家眷来到徐州。

    公孙瓒得知青州刺史田楷战死,平原相刘备败逃,北海相孔融被俘的消息之时,曹操已经攻下了半个青州。

    虽然青州名义上乃是归属公孙瓒,然而他也是通过田楷、刘备等人控制青州。公孙瓒自身对于青州的控掌控力度,却是非常弱小。

    公孙瓒虽然不愿曹操取得青州,然而他初平幽州,杀掉刘虞以后,幽州境内叛乱四起。

    特别是被公孙瓒压迫的乌桓人,更是屡次袭击公孙瓒,使得幽州动荡不安。

    这个时候,公孙瓒根本没有多余的兵力,前去攻打青州的曹操。

    更何况,青州与幽州之间,还隔着一个冀州。

    纵然公孙瓒想要不顾一切,前去攻打青州,也势必要先击败袁绍才行。

    冀州,魏郡,邺城。

    袁绍召集帐下文武,愤然说道:“我等屡次与公孙瓒交兵,寸土未得。曹孟德却趁着青州空虚之际,攻陷大半个青州。对于此事,尔等有何想法?”

    袁绍帐下的谋士,听见他抱怨的话,却是没人吭声。

    虽然袁绍帐下派系林立,谋士之间勾心斗角,但是他们的才能却是毋庸置疑。

    曹操丢失了兖州,那么冀州南面的门户就已经大开。若是袁术带着得胜之兵,与公孙瓒相约攻打冀州,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个时候,冀州就只能仰仗曹操牵制一方,才有胜算。

    因此,现在的冀州,绝对不能得罪曹操。

    更何况,若非曹操攻破徐州,将青州境内的三路诸侯一网打尽,青州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看到帐下谋士纷纷沉默,袁绍亦是深吸了一口气。袁绍出身世家,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他本身的才能却是毋庸置疑。

    对于冀州现今尴尬的局势,他又如何不知?

    如今诸侯并起,袁绍虽然早早占据冀州富庶之地,却与公孙瓒交战不休,难以扩张地盘。

    与之相反,先是公孙瓒击败刘虞的十万大军,夺取了整个幽州;而后袁术据扬州伐豫州,现在又占据了兖州,坐拥三州富庶之地,可谓是实力强大。

    就连一直唯袁绍马首是瞻的曹操,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是攻破了徐州,现在又占据了大半个青州。

    现在的袁绍,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特别是袁术势力的扩张,更是让他心中非常不舒服。

    他强压住心中的恼怒,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对着沮授说道:“公与,对于冀州如今的困境,不知你有何见解?”

    袁绍虽然有些缺点,但是对于自己帐下谋士的才能,还是知之甚详。

    冀州的几个谋士各有千秋,但是若说能够总揽全局、知兵善战,却是无人能出沮授左右。历史上郭图向袁绍进谗言,就说:“授监统内外,威震三军,若其浸盛,何以制之!”

    正是因为那样,袁绍才对沮授忌惮不已。

    至于许攸,虽然也有着过人的才华。但是他的才能,更倾向于临阵出谋划策。对于大局观的把握,以及统领军队,许攸却是比不上沮授。

    而且,沮授以前就在韩馥帐下领兵,冀州上下对于沮授都非常信服。袁绍取了冀州以后,更是任命沮授为冀州从事,后来追加他为为监军、奋威将军。

    由此可见,袁绍对于沮授是多么的看重。

    面对袁绍的询问,沮授沉吟半晌,这才说道:“冀州现今被两敌包围,若想打破僵局,唯有先灭其一方可。”

    袁绍点了点头,追问道:“公孙瓒与袁公路,应当先灭哪个?”

    沮授答道:“袁公路据三州之地,兵多粮足,若与交战,急切之间恐难胜利。”

    “公孙瓒虽然骁勇善战,然过刚易折,以某料之,其势必不能长久。”

    “吾有一计,若是操作得当,纵不能一举消灭公孙瓒,亦可攻取大半个幽州,使得公孙瓒再无能力与主公争雄。”

    袁绍喜形于色,急忙说道:“还请公与教我!”

    沮授侃侃而谈:“幽州贫瘠,人口稀少,纵然经过刘幽州苦心经营,仍旧难以与冀州相提并论。”

    “主公与公孙瓒交战良久,就连冀州都感觉钱粮难以为继,更何况是公孙瓒乎?况且,公孙瓒妄杀刘虞,不得幽州民心,他现在必定陷入了内外交困的境地。”

    “若是主公现在派人送其钱粮,以为交好,公孙瓒必定欣然接受。”

    沮授话音刚落,郭图就厉声说道:“公孙瓒乃是一介匹夫,主公何等身份,又岂能向他求和?”

    袁绍的脸上,亦是带着不悦的神色。

    沮授瞟了郭图一眼,仍旧不急不缓的说道:“公孙瓒若是接到主公送给他的钱粮,心中必定懈怠。这个时候,主公再点齐大军,大张旗鼓的攻打兖州,公孙瓒势必再无防备之心。”

    “然,攻打兖州是虚,图谋幽州为实。届时,以有心攻无备,必能大破公孙瓒。”

    袁绍闻计,喜形于色,他正要答应,就听见了另外一道质疑的声音。

    逢纪冷笑两声,说道:“声东击西之计固然可以使用,沮从事似乎忘记了袁公路。若是他趁着冀州周军北伐之日,尽起大军攻打冀州,却该如何?”

    沮授大笑两声,而后向袁绍说道:“冀州人才济济,纵然袁公路倾三州之兵,攻打冀州,亦不足为惧。”

    袁绍急忙问道:“公与此言何解?”

    沮授正色道:“某举一人,可挡袁公路十万大军!”

    袁绍惊问道:“何人?”

    沮授看着待在一旁,皱眉苦思的审配,说道:“审正南忠烈慷慨,文武双全。更兼他乃是魏郡人氏,年少即闻名州郡。若是主公让正南守魏郡,纵然袁公路将兵十万,亦不惧之。”

    审配猛然听到沮授的话,心中大惊,不由疑惑的望着审配。

    袁绍帐下的诸多谋士,逢纪、许攸乃是荆州南阳人氏,两人既为同乡,关系自然相交莫逆。

    郭图、荀谌、辛评、辛毗乃是豫州颍川人氏,亦是结成一党。

    除此之外,沮授、审配都是冀州本地人氏,然而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非常密切。甚至于,两人当初在韩馥帐下效力的时候,还有一些过节。

    审配没有想到,沮授居然会向袁绍如此举荐自己。

    看到了审配疑惑的目光,沮授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审配心中有些感动,也微微向沮授点了点头。

    两人都是冀州人氏,由于现在冀州缺乏了田丰这个谋士。因此,袁氏集团中冀州人氏的势力,远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强盛。

    以许攸、逢纪,着两个荆州南阳人氏为主的荆州集团,虽然实力弱小,他们却是最早跟随袁绍,深得袁绍器重。

    沮授、审配,虽然掌控着冀州的军政大权。他们能占据高位,未尝没有袁绍为了拉拢冀州人氏的心思。

    毕竟,在袁绍夺取冀州之前,冀州人氏并不怎么欢迎袁绍。袁绍若想稳定冀州,就只能拉拢、重用冀州人氏。

    郭图、荀谌、辛评、辛毗都是颍川人氏。

    他们的实力不如沮授、审配;又不像许攸、逢纪那样,深得袁绍信任。

    因此,他们才无时无刻,都想着争权夺利。

    若是沮授、审配,这两个冀州本地人氏,不能紧紧的团结在一起。恐怕日后,冀州的大权,势必会被外地人士夺去。

    正是因为这样,沮授才放弃与审配的恩怨,极力推荐审配,以图壮大冀州人氏的权利。

    当然,沮授的这等谋划,却并不是单纯为了一己私利。对于审配的才华,沮授非常清楚。

    若说统领军队,攻城掠地,审配可能比不上沮授;但是固守一方,整个冀州,恐怕没人能够比得上审配。

    袁绍听见沮授举荐审配,也感到颇为惊讶。但是他听到沮授的话以后,顿时怦然心动。

    若是审配能够守住魏郡,抵挡袁术的进攻,他就可以用声东击西之计,出其不意攻打幽州公孙瓒。

    逢纪、郭图等人,自然不愿看着冀州人氏的实力再次膨胀,于是纷纷说道:“主公,此计不可取也。袁公路坐拥三州之地,兵多将广,若是魏郡有失,我等两面受敌,必定败亡。”

    袁绍本来也很担心,审配守不住魏郡。但是,他听闻‘袁术坐拥三州之地’以后,脸色顿时一沉。

    转头看向审配,袁绍问道:“正南可有信心守住邺城?”

    审配心中一喜,急忙说道:“配纵然战死,亦会守住邺城!”

    袁绍不再犹豫,拔剑在手,厉声说道:“大丈夫行事,又岂能畏畏缩缩?我意采纳公与之策,但有再谏者,立斩不饶!”

    冀州的困境,以及袁术的崛起,使得袁绍感到了极大的危机。

    正是因为这种危机,才让袁绍,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魄力。

第三百一十九章 邀战

    兖州,昌邑城,袁术志得意满的待在州牧府。

    忽然之间,阎象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主公,袁本初以大将文丑为先锋,起兵十万,联合曹孟德一起攻打兖州!”

    袁术闻言,大惊失色,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袁本初处处与我作对,枉为袁家之人。”

    “我正想要攻破冀州,抓住袁本初,好让天人人看看,到底谁才是袁氏正统。他既然率先挑衅,某又何惧之有?”

    话毕,袁术就召集军中诸将,点齐兵马,准备与袁绍决一死战。

    却说公孙瓒杀掉刘虞,占据幽州以后,顿时变得意气风发。

    这一日,他在帐中与诸将,商议剿灭刘虞余孽之事,忽有左右来报:“主公,冀州袁本初派遣使者前来,想要面见主公。”

    听见‘袁本初’三个字,公孙瓒顿时怒气勃发,说道:“我与袁绍那厮仇深似海,他还敢派遣使者前来?你等直接将冀州使者割掉耳朵,将其放回冀州。”

    那个报信之人领命后正要出去,忽然听到见一道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视之,发现说话之人,乃是年方弱冠的田豫。

    田豫出班谏道:“主公,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若是主公让人割掉他的耳朵,固然可以羞辱袁本初,却显得我幽州缺乏气度。”

    “来人既然是袁本初派遣的使者,主公不妨先见上一面,问一下他前来幽州的目的,再言其他。”

    公孙瓒思索了一下,觉得田豫说得有理,就让人传唤冀州使者。

    冀州使者面见公孙瓒,备言袁绍和解之意。并说冀州愿意献上十万石粮草,用以交换公孙瓒的友谊。

    使者的话,使得公孙瓒惊愕不已。他没有想到,骄傲如袁绍,既然也会在自己面前低头。

    一时间,公孙瓒感觉有些飘飘然。

    让冀州使者暂且退下以后,公孙瓒谓众人言:“莫非袁本初见我取了幽州,惧怕我军兵锋,这才想要议和?”

    公孙瓒说这话,倒也并非狂妄自大。

    不得不说,公孙瓒对于领兵打仗,还是非常有天赋的。曾经的公孙瓒,在有刘虞掣肘的情况下,还能与袁绍杀得难分难舍。

    现在刘虞被杀,公孙瓒总揽幽州军政大权,他的实力比起以前,不知强了多少。

    公孙瓒话音刚落,他帐下的文武全都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儿,田豫才说道:“如今袁公路夺取兖州,袁本初若是再与幽州为敌,必定腹背受敌。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袁本初才会向主公示好。”

    “若是我所料不差,只要主公答应和解,袁本初就会起兵攻打兖州。”

    公孙瓒帐下的谋士极为稀缺,只有田豫还算有些见识。众人听见田豫的话,也都点头称是。

    捋了捋胡须,公孙瓒说道:“既然如此,就先接受袁本初的求和。待他与袁公路交战之时,我等再趁机攻打冀州。那时,袁本初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矣!”

    说到这里,公孙瓒的眼中,散发出了兴奋的光芒。

    冀州使者前来求和,得到了公孙瓒的同意,顿时大喜过望。他向公孙瓒承诺,十万石粮草将会分批送入幽州以后,就向公孙瓒辞别。

    公孙瓒帐下长史关靖,谄媚阿谀,眼光短浅,却是深得公孙瓒信任。

    他见田豫虽然年轻,却是颇有才能,就想要前去交好田豫。奈何田豫一直瞧不起关靖的为人,对他不假辞色。

    关靖大怒,就向公孙瓒进谗言:“刘玄德以往虽在主公帐下效命,却是心怀壮志,善于笼络人心。田国让素来与刘玄德交厚,必定对刘玄德倾心,主公不可不防啊!”

    公孙瓒对于自己的同窗好友刘备,又怎会不了解?

    正是因为知道刘备心怀壮志,善于笼络人心,公孙瓒才一直没有真心任用刘备。

    因此,听闻关靖的话,公孙瓒就对田豫起了疑心。不久以后,他就找了一个借口,将田豫调到东州为县令。

    这段时间,粮车从冀州络绎不断的进入幽州,袁绍已经陆续给公孙瓒运送了五万石粮食。

    直到此时,公孙瓒才彻底放心,认为袁绍是真心求和。

    “主公,袁本初率领五万大军,攻打兖州袁公路。”

    关靖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公孙瓒猛然站起身来,问道:“果真?”

    “果真!”

    “哈哈哈哈!”

    公孙瓒大笑两声,想起了幽州内外交困的境地,这才转喜为忧。

    若是两袁交战,公孙瓒能够趁机攻打冀州,必定会取得很大的战果。奈何如今幽州叛乱不息,就连渔阳太守邹丹,都被刘虞旧部斩杀。

    而且,公孙瓒在与袁绍交战的这些年里,耗费钱粮无数。现在的幽州,几乎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公孙瓒不由喃喃自语:“粮食啊粮食……”

    公孙瓒正在计算,袁绍送来的十万石粮草,能否支撑他发动一场战争,忽有左右来报:“主公,乌桓单于蹋顿,率领三万乌桓骑兵反叛。”

    “他们攻破郡县,杀掉官吏,抢走了官府中的所有钱粮。”

    公孙瓒闻言,怒发冲冠:“该死的蛮子,我早就说过‘非我族内,其心必异’,想要彻底杀光乌桓人。奈何刘虞这个老匹夫,一直想要安抚他们。”

    说到这里,公孙瓒面带煞气,冷笑着说道:“这些年一直忙着与袁绍交战,乌桓人就忘了我公孙瓒的威名了么?”

    “这次若是攻破乌桓,不管男女老幼,尽皆不留!”

    话毕,公孙瓒就召集帐下文武,商议起兵讨伐乌桓之事。

    霸县,位于幽州涿郡与冀州河间郡的交界处,被马水、易水这两条大河包围。

    霸县以北将近三百里的位置,就是幽州首府蓟县。

    霸县以南三十余里,还有一条大河叫做泒水。马水、易水、泒水三条大河,最终汇聚在一起,流入渤海之内。

    扼三河之天险,为幽州之要冲,霸县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以前,不管是刘虞还是公孙瓒,都在此处驻扎重兵,用以防备冀州军北上。

    然而,幽州境内刘虞的余部,以及乌桓人的叛乱,却让刚刚平定幽州的公孙瓒,不得不抽走大量兵力,用以稳定幽州局势。

    这一日,霸县县令正在悠闲的处理政务,忽然听见一阵山呼般的喊杀声。

    他急忙跑到城墙之上,却发现一彪骑兵来到了霸县城门之下。

    公孙瓒虽然调走了大量的军队,并且与袁绍签订和平条约。但是霸县县令,仍旧防备着冀州军北上,这才让人关闭霸县靠近冀州的南门。

    正是因为他如此小心的举动,才没让冀州军第一时间冲进霸县。

    然而,由于霸县兵力不够,因此三道大河天险,都没有派兵驻扎在那里。霸县县令看着兵临城下的冀州军,脸色有些发白。

    好在他能够被公孙瓒看中,派到这离担任县令,自身也是一个颇有才能之人。惊慌过后,他就让身旁的士卒传令,调遣军队上城墙,并且关闭其余三门。

    另一方面,他却是派人骑着快马冲出城外,前去求援。

    这彪骑兵虽然只有一千余人,但是他们甲胄精良,旌旗遮天,武器耀日。

    当先一员将领,正是冀州大将张郃。他看着关闭了城门的霸县,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这次他亲提一千骑兵,正是打着奇袭霸县的目的。他也知道,若是想要趁着公孙瓒平定乌桓叛乱,迅速攻入幽州,就不能在这里多费时间。

    忽然之间,张郃心中一动。他扬起手中的长枪,遥指城墙上的众人,高声骂道:“公孙瓒枉为汉臣,却肆意屠戮百姓,残害宗室。如此暴行,倾东海之水亦难以洗刷。”

    “尔等皆为刘幽州帐下士卒,刘幽州治理地方,恩惠遍及百姓。如今刘幽州被公孙贼子杀害,尔等不思为刘使君报仇雪恨,反而助纣为虐,妄图抵抗天兵!”

    说到这里,张郃声色俱厉:“吾主袁冀州,率领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可抵达城下。若是尔等此时开城纳降,不但可以保全性命,魂归九泉的刘幽州见到之后,亦会欣慰不已。”

    “若是冥顽不化,待我大军到达,必将踏平霸县,鸡犬不留!”

    “踏平霸县,鸡犬不留!”

    张郃身后的士卒,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呐喊。

    霸县上面的士卒,全都脸色苍白,目光闪烁。

    张郃的一番话虽然看似简单,实则暗藏锋芒。

    他先是以刘虞的死,激起城中守军对于公孙瓒的怨恨;而后又威胁他们,说冀州大军不日就会兵临城下。

    霸县的守军,以前大多都是刘虞帐下士卒,他们听见张郃恩威并施的话,心中自然有着其他的想法。

    霸县县令见状,心中大惊。他知道,若是自己不采取一些举动,恐怕霸县即将被冀州军所得。

    他拔出腰中的配剑,指着张郃厉声说道:“吾主英明神武,以几百战士,大破刘虞十万大军。尔等纵然再多二十万,在吾主面前,都是土崩瓦狗!”

    县中守军听见县令的话,想起公孙瓒的厉害以及凶残,这才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张郃大笑两声,用枪指着霸县县令说道:“鼠辈只会逞口舌之利,可敢出城一战?”

第三百二十章 破公孙

    霸县县令听见张郃邀战,在心中暗暗想到:“我虽然以言语安抚住城中守军,使他们对主公产生畏惧的心理。”

    “然而,众人心有二志,势必不能死守霸县。如此一来,待袁绍大军一到,霸县难以保全。”

    “贼将邀战,我若不敢迎战,城中守军士气必定再次下降。况且,主公率兵远征,我只有趁着袁绍大军尚未到达,先斩敌将,以挫袁军士气,才能振奋人心,守住霸县。”

    想到这里,霸县县令厉声高呼:“何人愿意出战,为我斩掉来将?”

    城墙上面,一员副将当即跳了出来,喝到:“末将愿往!”

    霸县县令闻言,大喜过望,道:“你若是能够斩掉敌将,我必定重重有赏!”

    那人抱拳说道:“还请县尊看我斩将!”

    话毕,他就引着五百人马,大开城门,排开阵势。

    那人以枪指着张郃,说道:“涿郡李彤前来取你性命!”

    张郃嗤笑一声,也不答话,拍马举枪直接杀向李彤,只一回合,刺李彤于马下。

    “杀!”

    眼见自家主将如此神勇,袁军全都高声喝彩起来。城上守军见状,骇得面无人色。

    张郃眯起眼睛,细细观察了一下自己与城门的距离,忽然暴声喝到:“全军随我夺城!”

    话毕,张郃一马当先冲向城门。

    霸县县令见状,急忙大声吼道:“放箭,放箭,快关城门!”

    那些被李彤带出去的五百霸县守军,看到张郃单枪匹马杀向城门,也不敢抵挡,你推我攘的涌向城中。

    城墙上面的守军回过神来,纷纷向张郃射箭。奈何他们仓促之间,射得都不精准。

    再加上张郃勇武过人,左遮右闪,竟然没有一支箭矢射在他身上。

    袁军副将看见张郃如此拼命,当即大声吼道:“张将军乃是上将,犹不畏死,何况我等乎?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诸位随我杀敌!”

    “杀!”

    一千袁军悍不畏死杀向城门,气势如虹。

    “快,快,关城门!”

    霸县县令声嘶力竭的大声呐喊着,奈何城门口拥挤不堪,有不少士卒都被推倒在地,城门根本关不上。

    张郃马快,杀到城门的时候,霸县守军还没有全部跑进去。

    张郃手气枪落,一连刺死几个霸县守军。而后他怡然不惧的杀入城中,堵在城门口。霸县守军奋力厮杀,仍旧无法逼退张郃。

    眼见一千袁军已经快要到达城门口,霸县县令惊怒交加,大声吼道:“放箭,不分敌我,将城门口的所有人都射杀,尽快关住城门!”

    霸县县令心中亦是发狠,他也知道,若是不趁机关掉城门,恐怕霸县立刻就会被袁军攻破。

    那个时候,他自然亦是性命难保。

    对于县令的命令,城墙上的守军有些犹豫不决。

    霸县县令怒极,抢过一位士卒手中的弓箭,而后将他踹翻在地,直接挽弓射向城门口。

    他的箭术不怎么样,虽然瞄准的是张郃,却将一位霸县士卒射死。他对着发呆的弓箭手怒吼道:“还愣干什么,全部放箭!”

    那个被霸县县令射死的守军,根本没有想到会被自己人射死。他的眼中,散发出怨恨、以及不可思议的神色。

    被射死的那个士卒,他的哥哥正在城墙上。眼见自家兄弟被人射死,那人目眦欲裂,他突然抡起了手中的大刀,就砍向了霸县县令的脑袋。

    “咔嚓!”

    一颗脑袋滚落在地上,鲜血喷溅而出。那人拿起霸县县令的脑袋,厉声喝道:“此人助纣为虐,妄杀贤良,敌友不分。”

    “我已将其杀死,欲投袁军,尔等可还要反抗?”

    骤然见此变故,城中守军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没有犹豫多久,一千袁军就已经杀到了城中。

    知道不能再犹豫,于是众人尽皆高呼:“我等愿降!”

    张郃攻破霸县没过多久,袁绍就亲率大军进入幽州境内。听闻张郃夺取霸县的过程,袁绍当即称赞道:“儁乂真乃虎将也!”

    颜良闻言,愤愤不平的说道:“主公给我一千兵马,我必为主公攻下蓟县!”

    袁绍得了霸县,心情大好,就抚慰颜良道:“汝之勇武,我何尝不知?今日儁乂为先锋,明日换成你就是了!”

    颜良这才大喜过望。

    没有了霸县这个屏障,整个幽州都暴露在冀州的兵锋之下。

    通县乃是广阳郡和渔阳郡的交界处,这里乃是蓟县东部门户,扼两条大河之天险。公孙瓒若是挥兵救援蓟县,必定要经过通县。

    袁绍谴颜良,带领五千步骑取通县,他却是亲率大军直接攻打蓟县。

    好在幽州西部的几个郡城,以前都是在刘虞的统治之下。这里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卒,对于刘虞都心有爱戴。

    因此,袁军所到之处,各个郡县望风而降。就连把守蓟县的守将,也被城中百姓刺杀,袁绍兵不血刃夺取了蓟县。

    可以说,袁绍这次攻打幽州,选择的时机实在太好了。现在,正是公孙瓒势力最薄弱的时候。

    若是再等一段时间,待公孙瓒完全掌控幽州的局面,袁绍再想如此轻易攻破蓟县,绝无可能。

    空前的大胜利,使得袁绍心中高兴不已,他对于献策的沮授,更是看重有加。

    沮授趁机劝谏袁绍:“通县乃是个重要位置,颜将军虽然勇猛过人,攻城掠地势不可挡。然,论起防守,高览更胜一筹。”

    “如今幽州西部的代郡、上郡、涿郡、广阳郡,我等都还未曾全部掌控。主公正好调遣颜将军、张将军攻打这些郡县,好让高览将军守住通县。”

    “待彻底平定幽州西部四郡以后,再与乌桓人夹攻渔阳郡的公孙瓒,必可一举将其消灭。”

    袁绍闻言,大喜过望,就采纳了沮授的计策,让高览守住通县,其余诸将分兵攻打幽州西部郡县。

    正在右北平与蹋顿交战的公孙瓒,骤然听见袁绍出兵幽州的消息,顿时暴跳如雷,高声骂道:“无信匹夫,欺人太甚!”

    而后,公孙瓒不管乌桓人的叛乱,尽起大军攻打通县,却被高览仗着沽水、丘水两条大河,阻拦了去路。

    公孙瓒屡次带兵渡河,都被高览击退。后来公孙瓒军中粮尽,许攸设计以粮草为饵,而后用水淹之计,大破公孙瓒。

    公孙瓒兵败,只好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

    早已对公孙瓒恨之入骨的乌桓人,则是在蹋顿的带领下,屡次截杀公孙瓒。

    幽州中部渔阳郡、右北平、以及辽西郡的乌桓人,不在少数。

    公孙瓒惧怕乌桓人报复,就一直逃到了辽东境内。

    公孙瓒兵败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幽州西部四郡,还在抵抗的郡县官吏纷纷开城纳降。

    被乌桓人掌控的幽州中部三郡,亦是归降袁绍。

    一时间,整个幽州境内,辽河以西的广大地域,全部纳入了袁绍麾下。

    冀州袁绍,亦是通过这一战,而震惊整个天下。

    却说袁术,听闻文丑率领大军攻打兖州,震怒不已,就调兵遣将准备攻打冀州。

    陈宫听闻这个消息以后,就星夜兼程赶来面见袁术,对他说道:“明公坐拥三州之地,明富国强,袁本初纵然狂妄自大,亦不敢贸然与明公为敌。”

    “袁本初如此行事,必定是为了迷惑幽州公孙瓒,以慢其心,而后出其不意攻打幽州。”

    袁术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说道:“如此,若我尽起大军,必能趁机攻破冀州矣!”

    陈宫急忙劝道:“袁本初帐下人才济济,他既然敢起兵攻伐幽州,必会派人守邺县。明公纵然英明神武,想要攻破魏郡,恐怕也非易事。”

    “与之相反,曹孟德新得徐州,立足未稳。他当初攻打徐州之时,又大肆屠城,不得人心。”

    “如今曹孟德攻取青州,徐州空虚。明公若是起兵攻打徐州,必定能够一战而克。”

    袁术冷笑两声,说道:“曹阿瞒乃是宦官之后,他日必为我所擒矣,又有何惧之?袁本初才是心腹大患,当早日图之。”

    术遂不听陈宫之言,执意起兵攻打袁绍。

    陈宫跌足顿首,却丝毫无法改变袁术的攻略,只得在心中暗骂:“竖子不足与谋。”

    他在心中暗暗思量:“我此次前来兖州,正是为了给曹操制造麻烦。却没想到,曹操帐下能人如此之多,反而借机摆脱兖州这个泥沼,占据徐州、青州两地。”

    “若是袁术能够趁机攻打徐州,纵然不能夺取徐州,亦会使得曹操手忙脚乱。可惜,袁术狂妄自大,不听人言啊……”

    这个时候,他无比怀念在并州的时候,对他言听计从的陈旭。

    “张邈胸无大志,袁术又非成事之人,想要借助他们两人的力量,除掉曹操,恐非易事。”

    “既然如此,我还是先回兖州吧。”

    想到这里,陈宫将目光放在了并州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个时候,主公应该已经开始布局关中了吧?”

    而后,陈宫写了一封书信,让人转交给张邈,自己却是悄悄往并州赶去。

第三百二十一章 文丑逞威

    对于陈宫的离去,袁术心中没有丝毫惋惜。

    在他看来,陈宫乃是陈旭的叔父,两人有着这种关系,他再想要招揽陈宫,就显得有些不可能了。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袁术才不愿听从陈宫,所献攻打徐州的策略。

    袁术能够从一个世家子弟,成为雄据一方的霸主,绝非那种一无是处之人。

    他看得非常明白,陈宫离开并州,并非是真心投奔张邈,而是为了说服张邈反叛曹操。

    虽然袁术比较感激陈宫,能够引他进入兖州。却并不代表了,袁术能够为了陈宫一己私怨,就起兵攻打曹操。

    曹操现在虽然也是一方诸侯,但是他的出身,就注定了会让袁术瞧不起。

    其实,不止是袁术,就连袁绍,恐怕也没有把曹操当作过敌人。

    白马位于兖州东郡境内,北方毗邻黄河,与黎阳遥遥相望。

    黄河北岸,黎阳城内,一杆‘文’字大旗随风飘扬,旌旗遮天蔽日。

    袁术尽起十万大军,望着河对岸旌旗林立的黎阳,冷笑两声,说道:“袁本初的疑兵之计,又岂能瞒过我?”

    他拔出腰中佩剑,遥指黎阳方向,高声喝道:“传我军令,大军渡河,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势必要拿下黎阳!”

    “咚咚咚!”

    战鼓之声震动天地,十万大军铺天盖地渡过黄河。

    黎阳城内,文丑正不高兴的喝着闷酒。

    这次袁绍起兵攻打幽州,居然没有带上他,反而把他派到黎阳来当作疑兵。这不由使得文丑,心中非常郁闷。

    “袁术那厮虽是主公族弟,但是比起英明神武的主公,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我亲自带兵前来,广插旗帜,诈称五万大军,料想袁术心中畏惧不已,绝不敢前来攻打黎阳。”

    文丑正感叹没有战事的时候,一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大帐之内,大声说道:“将军,袁术率领十万大军渡河,我军遮拦不住,已经被他们夺走了渡口。”

    “现在袁术军在黄河北岸越聚越多,要不了多久,就会率兵攻打黎阳了。”

    传令兵不得不惊恐,虽然文丑诈称五万大军,但是城中只有两千人马。以两千对十万,绝对没有胜利的道理。

    “什么?”

    文丑扔掉了手中的酒坛,抓着传令兵胸前的衣服,将他提了起来。

    传令兵心中大骇,急忙重复一遍:“袁术军已经渡河,即将攻打黎阳,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文丑大惊失色,松开传令兵的衣服,急忙拿着自己的武器,就冲向了营帐之外。

    黄河北岸,袁术军列成了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方阵。

    大军过河以后,袁术就领着帐下诸将,在北岸站稳阵脚,以防文丑带兵来袭。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文丑带着黎阳守军,杀了过来。

    袁术见状,嗤笑两声,说道:“就这点人马,也敢突袭我军?”

    “将军,袁术军已经渡河过半,我等只有一千人马,如何能够抵挡袁术军?主公传下的军令,不过是让我等虚张声势,用以迷惑袁术罢了。”

    “现在,这条计策既然已经被识破,我等自当按照既定策略,撤回邺城与审配先生汇合,而不是与袁术交战啊。”

    文丑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厉声说道:“兵法云:半渡而击之。”

    “袁术军有一半人马渡过黄河,我等正好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前去厮杀一番,又岂能未战先撤?”

    副将却是据理力争:“半渡击之也要考虑双方实力,纵然袁术军只渡河了一半,他们的兵力亦是我等五十倍。”

    “差距如此之大,贸然进攻,必败无疑!”

    文丑怒视副将,厉声喝道:“汝敢动摇军心,欺我手中大刀不利耶?”

    看着杀气腾腾的文丑,副将心中‘咯噔’一声响,不敢再出言劝谏。

    文丑环顾身后众人,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畏惧的神色,当即在心中暗暗想到:“他们看见敌军人多势众,这才心生畏惧。若是带着他们冲向袁术军,必定难以有所斩获。”

    文丑虽然是一介莽夫,却也有些心机,他高声喝道:“我等上前,并非与袁术等人厮杀,只是为了先斩他两员将领,好挫掉敌军锐气。”

    “你等只管在我身后摇旗呐喊即可,待我得胜归来,这就撤回邺城。”

    他身后的一千士卒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家主将的勇武,他们全都知晓。若不与敌方大军厮杀,只是斩杀几员敌将,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两军相隔一箭之地,文丑扬起了手中大刀,他身后的士卒见状,纷纷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文丑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袁术军,而后厉声喝道:“尔等鼠辈,焉敢犯我城池?若此时下马受降,方可活命。如若不然,必让尔等命丧黄泉!”

    文丑的这番话,使得两军全都惊愕不已。

    惊愕过后,袁术军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哄笑。不仅是袁术军,就连文丑身后的一千人马,也都是强忍住笑意。

    一千人面对十万大军,还敢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滑稽不已。

    文丑见众人哄笑,顿时勃然大怒,他拍马先前,高声怒吼:“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袁术见状,对着身后诸将说道:“何人愿意出战,为我砍下此人头颅?”

    袁术身后一将早已按耐不住,拍马向前,说道:“末将愿往!”

    袁术视之,发现开口之人乃是大将梁刚,顿时大喜过望,说道:“汝若是斩杀此人,某必有厚赏!”

    梁刚面露喜色,也不答话,拍马直取文丑。

    文丑见一将向他杀来,高声喝道:“来将通名,某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梁刚大怒,说道:“某乃大将梁刚是也,特来取汝狗头!”

    文丑嗤笑一声,说道:“无名鼠辈,何足挂齿!”

    话毕,他猛踢马腹,战马吃痛之后,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梁刚。

    待两将渐行渐近之时,文丑忽然气沉丹田,暴喝一声。其声如巨雷,响彻天地;势若奔马,犹如泰山压顶。

    梁刚被文丑的大喝震住心神,一不留心居然掉落下马。

    文丑见状,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直接纵马踏过掉落地上的梁刚,梁刚被战马践踏,顿时口喷鲜血,不省人事。

    文丑得胜一场,高声喝道:“文丑在此,何人胆敢一战?”

    转眼之间,梁刚就被文丑喝落下马,后被战马践踏而死。袁术军中诸将见状,全都骇得面无人色。

    相反,那一千袁绍军,见自家主将如此骁勇,顿时士气大振,大声呼喊助威。

    乐就素来与梁刚交好,见梁刚惨死,顿时目眦欲裂。他也不向袁术请示,就拍马舞刀,直取文丑。

    文丑这次,根本懒得询问对方姓名,直接杀向乐就。双方交战仅仅三个回合,乐就被文丑一刀斩成两段。

    “还有谁?”

    连杀两人的文丑,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袁术见连折两将,顿时怒气勃发,说道:“一人不行,两人上去。我就不信,今日杀不了文丑!”

    他话音刚落,陈兰、雷薄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杀向文丑。

    文丑怡然不惧,抖擞精神,连战两将。双方交战二十多个回合,陈兰、雷薄力气不济,处在下风。

    袁术手下大将李丰见状,顿时拍马前去助战,三人围攻文丑。

    “好不要脸!”

    袁绍军看见对方三将一齐上阵,顿时忍不住骂出声来。

    文丑的副将正要前去支援文丑,忽然听见文丑暴喝一声,立斩李丰于马下。

    陈兰、雷薄骇然失色,不敢再与文丑交战,拨马逃回本阵。

    文丑杀得兴起,扬起手中大刀,对着身后部下厉声喝道:“擒贼先擒王,我等正好趁机斩杀袁术!”

    话毕,文丑一马当先直接冲入袁术阵中。

    眼见自家主将连败数将,一千袁绍军顿时胆气大增。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双方人数上面的差距,纷纷怒吼着杀向袁术军。

    袁术正为自己连败几阵懊恼,忽然看见文丑向他杀来,顿时骇得面无人色。

    “保护主公!”

    好在袁术的心腹爱将纪灵,一直待在袁术身旁。

    他见文丑杀来之后,急忙护在袁术前面,并且指挥士卒们拦截文丑。

    奈何文丑虽然只身一人,却是勇不可当,左冲右突,连杀数人,如入无人之境。

    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胆敢上前阻拦文丑。

    十万大军被一人冲乱了阵脚,袁术顿时羞愤交加。

    他拔剑在手,对着纪灵喝到:“你休要管我,前去杀掉文丑!”

    纪灵领命,挺起他的三尖两刃刀,就杀向了阵中的文丑。

    文丑正要前去捉了袁术,忽然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不由大怒。他奋起神威,与纪灵大战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文丑受阻,袁术军开始慢慢将他包围起来。就在此时,那一千袁绍军已经杀入了阵中。

    副将一马当先来到文丑面前,说道:“将军连战三员敌将,已经挫掉敌人锐气。贼军势大,不可恋战,我等还是先突围为好。”

    文丑以为然,带领一千袁绍军杀出重围,投邺县去了。

    这一战,文丑名扬天下。

第三百二十二章 饥荒

    却说文丑在黎阳连斩袁术数将,而后带兵撤回邺县。

    审配驻守邺县,为了防备袁术起兵来攻,早已坚壁清野。袁术大军所过之处,势如劈竹,一直打到了邺县城下。

    然而,袁术大军攻打道邺县以后,却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术军连攻数日,死伤无数,却是毫无进展。

    一天晚上,审配深夜遣人杀出城外劫营,一把火烧掉了袁术军的大半粮草。术军缺粮,术急怒交加,责令属下不分昼夜攻打城池。

    邺城尚未攻破,袁绍大败公孙瓒,夺取了大半个幽州的消息,就已经传了过来。

    邺城守军听见这个消息以后,士气大振。袁术无奈,只得带兵撤出冀州境内。

    与此同时,曹操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占据了整个青州,开始修生养息。

    一时间,战火纷飞的诸侯,再次平定了下来。

    并州,晋阳城,得知陈宫去而复返以后,陈旭心中大喜过望,急忙面见陈宫。

    陈宫告罪,旭却是不以为意,拉着陈宫的手,纵论天下局势。

    初平五年,粮食种下以后,一直干旱不休。及至同年八月,大片庄稼干涸而死,蝗虫铺天盖地啃食庄稼。

    眼看秋收将至,却是遭逢如此大变。很多百姓家中的粮食也都吃完,整个大汉多处面临饥荒,关中粮价甚至涨到八十万钱一斛。

    可以说,这个时候粮食,甚至比黄金、玉石都贵。

    陈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声喊道:“大兄,果不出你所料,全国大旱,蝗虫过境,很多地方的庄稼,可以算得上是颗粒无收。”

    陈旭闻言,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干旱一起,势必伴随着大规模的饥荒。大汉的百姓,又不知道会被饿死多少人。

    没过多久,并州其余文武大臣,也都来到了州牧府中。

    陈旭看见张裕,急忙降阶而行,向他行了一礼,而后握住张裕的手说道:“这次若非南和,并州全境必然颗粒无收矣!”

    张裕见状,心中颇为感动,他朗声道:“若非主公处事决断,善纳忠言,更是提前预防干旱,并州又岂能得以保全?”

    话毕,他瞟了田丰两眼。

    田丰有些尴尬,好在他并非常人,知错能改,就上前对着张裕说道:“以往我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南和勿怪!”

    当初,由于田丰不喜张裕的神神叨叨,对于张裕预测的大旱,心中非常不以为然。

    若非陈旭力排众议,执意为干旱做准备。恐怕现在的并州,亦是饥荒一片。

    这场大旱,虽说遍布全国各地。但是相比较而言,南方河流纵横,他们所受到的影响,却是要远远小于北方。

    由于并州提前制造水车、蓄养河水,这才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并州的干旱。

    张裕倒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他正色说道:“每一种学说,都有他的过人之处。星相学、占卜学虽然看似玄乎,仍旧有迹可循。”

    事实胜于雄辩,田丰只得诺诺称是。

    “哈哈哈哈!”

    陈旭上前,挽住两人的手臂,说道:“两位都是并州栋梁之才,日后应当多多亲近才是!”

    张裕、田丰自然是点头应允。

    眼见并州文武都已经到齐,陈旭对张裕问道:“南和,并州境内的蝗灾严不严重?”

    张裕眼中带着兴奋的神色,说道:“一开始,并州境内蝗灾肆虐。而后官府下达命令,将那些养好的鸡鸭赶到田地里面,蝗灾这才得到控制。”

    “不仅如此,那些鸡鸭根本不用粮食喂养,它们每日捕食蝗虫,全都长得肥肥胖胖,就连下得蛋也迅速增多。”

    “如今并州境内,鸡蛋、鸭蛋的价格居然一跌再跌。”

    旭闻言,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若是百姓手中囤积的鸡蛋、鸭蛋过多,官府可以一并收购。”

    “然而,你要切记,并州的粮食、物资,绝对不能卖出境内!”

    如今并根本没有发生饥荒,因此粮食也不算太贵。粮食差价如此之大,有不少并州大户、商人收购粮食,将其贩卖到饥荒严重的地方,用以谋取暴利。

    陈旭却知道,眼前的并州虽然并不缺粮,但是这场干旱不知何时才能止歇。若是不控制境内粮食的流通,并州早晚也会陷入饥荒之中。

    张裕如何不知道其中的要害?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旭将目光放在陈静身上,说道:“阿静,你负责收购百姓们家中多余的粮食。对于那些走私粮草之人,杀无赦!”

    说到这里,陈旭脸上杀气腾腾。

    陈静没有答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田丰忽然出言:“主公,如今诸侯因为缺粮,都已经停止了交战。我等何不趁着手中有粮,攻取关中?”

    司马朗却是急忙说道:“主公不可!虽然因为主公的先见之明,使得并州境内并没有发生饥荒。”

    “然而,干旱以及蝗灾,仍旧使得粮食严重减产,百姓们收获的粮食,恐怕只有往年的三成。”

    “这种收成,百姓家中若是没有存粮,恐怕还难以支撑到明年春耕。更何况,明年是否会想今年一样干旱,犹未可知也。”

    “若此时起兵攻取关中,徒耗钱粮,恐怕会为并州带来祸端啊。”

    陈旭沉默半晌,将目光放在了陈宫身上,陈宫只是皱着眉头,却并不答话。

    田丰与司马朗的话,都有道理。

    若是并州趁着关中缺粮,兴大军讨之,很有可能一举击败西凉军,攻破关中。

    然而,正如司马朗所言,这场大旱不知何时才能停息。并州虽然有所准备,境内的粮食仍旧严重减产。

    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势必会消耗掉大量的粮草。

    若是进军关中稍有挫折,待并州粮草耗尽,势必会与其于诸侯一样,面临缺粮的境地。

    就在陈旭犹豫不定之时,李儒突然笑道:“主公难道忘了文和以往的布局吗?”

    陈旭先是一愣,继而想到贾诩曾经的谋划,顿时大喜过望。他对贾诩说道:“文和,我若起兵攻伐关中,可否?”

    贾诩捋了捋胡须,说道:“主公不妨先调集兵马,静候其势。若关中有变,即可举兵攻之。”

    陈旭不再疑虑,一面将程昱调回晋阳,一面调兵遣将,准备南下。

    长安城,由于陈旭以武器、甲胄换取了大量的粮草。使得关中西凉军,比历史上更加缺粮。

    因此,关中粮价,这才涨到八十万钱一斛。

    一斛也就是一石,八十万钱一斛是什么概念?若是换算成后世的的物价,那就相当于一万多人民币,才能购买一斤粮食。

    由此可见,关中的粮价涨到了何等地步?

    普通百姓家中没有多余的钱粮,他们也买不起昂贵无比的粮食。于是乎,无数的百姓不得不上山啃树皮,下河捞鱼虾。

    饶是如此,仍旧有很多人饿死。

    有些人为了活命,就将死人的尸体挖出来吃掉。尸体吃光以后,百姓甚至吃掉自己家中的孩子。

    不止是普通百姓,就连那些家中存粮不多的大户,面对如此昂贵的粮价,他们也消受不起。

    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军中的粮草,也已经消耗殆尽,西凉军每日都是人心惶惶。

    为了稳定军心,他们让帐下士卒四处劫掠百姓、富户。

    西凉军将关中所有的粮草,全都劫掠一空。他们如同蝗虫过境一般,贪婪而凶残。

    纵然如此,西凉军所抢夺的粮草,仍旧无法满足他们的消耗。有些士卒为了吃肉,甚至四处杀人,而后以大锅煮之。

    一时间,整个关中哀鸿遍野,尸骨满地,千里无鸡鸣。

    献帝刘协听说百姓的惨状,顿时面色悲戚,对着满朝大臣垂泪道:“百姓何辜,上天怎会会降下如此责罚!难道我大汉的气数,真的已经耗尽了么?”

    各位大臣闻言,全都失声痛哭。

    忽有一人出班奏道:“陛下,皇宫府库之内仍有钱粮,不如派人在城内施粥以救饥民。”

    帝视之,发现说话之人乃是钟繇。

    献帝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廷尉正所言极是,百姓都乃大汉子民,朕又岂能坐视不理?”

    钟繇在朝中担任廷尉正、黄门侍郎的职位。当初曹操得了兖州,派遣使者面见献帝,请封兖州牧。

    李傕等人以为,‘关东欲自立天子,今曹操虽有使命,非其至实’,就想要扣押曹操的使者,拒绝曹操的请求。

    钟繇当时对李傕、郭汜说:“方今英雄并起,各矫命**,唯曹兖州乃心王室,而逆其忠款,非所以副将来之望也。”

    李傕、郭汜对于钟繇之言,深以为然,就答应了曹操的请求,并且厚加报答钟繇。

    帝既然听闻钟繇之言,就命人将大米煮成稀粥,为长安城百姓充饥。

    却不想,早已缺粮的李傕、郭汜,纷纷派兵抢夺献帝,用以赈济灾民的粮食。

    不仅如此,他们后来甚至攻进皇宫仓库,将里面的钱粮也都抢夺一空。

    府库之中钱粮被抢,帝与大臣尽皆无所为食。帝遣人向李傕取米五斛,牛骨五具,以赐左右。

    李傕怒曰:“朝夕上饭,何又他求?”

    傕乃以腐肉朽粮与之,皆臭不可食。帝见状,愤怒不已。

第三百二十三章 出兵关中

    李傕给献帝腐食、臭肉,帝心中恼怒,忍不住骂曰:“逆贼岂敢如此相欺!”

    侍中杨琦急奏曰:“傕性残暴,事势至此,陛下且忍之,不可撄其锋也。”

    帝乃低头无语,泪盈袍袖,不敢再言。

    却说李傕羞辱了献帝以后,这才感觉心中好受了一些。

    他想了一下,就咬牙切齿的说道:“若非樊稠那厮与并州私通,将粮草换了出去,我等今日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李傕越想越气,他的侄儿李利,更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樊稠心怀二志,若不早图,后患无穷啊!”

    李傕深以为然,但是想到樊稠强大的势力以后,他不由忧愁的说道:“我虽有心诛杀此獠,奈何樊稠拥兵数万,不容易对付啊。”

    李利眼珠一转,献了一计:“叔父不妨邀请樊稠前来吃酒,待其大醉之时,再一刀斩之!”

    傕摇了摇头,说道:“樊稠对我一直心怀戒备,若是请他前来吃酒,他未必肯来。”

    李利大笑一声,说道:“这有何难?只邀请樊稠一人,他可能不会会过来。若是再邀请张济将军,樊稠心中必定不会再生疑虑。”

    李傕闻言大喜,看着李利道:“真乃吾家千里驹也!”

    却说长安饥荒,百姓活不下去,很多人铤而走险,沦为盗匪四处劫掠。一时间,整个长安城变得混乱不堪。

    李傕、郭汜、樊稠为了平息叛乱,就分别占据长安的三个地方,各出精兵捕杀盗匪。

    饶是如此,长安城中的盗匪,仍旧杀之不尽。

    此时樊稠正待在家中,心中懊恼不已:“若非我与并州交换武器、盔甲,恐怕饥荒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难道说并州境内,居然有人预料到了今岁的大旱?”

    想到这里,樊稠心中不禁有些恐惧。

    若是并州境内,果真拥有这等鬼神莫测能力之人,日后他又当如何与并州相争?

    思前想后,樊稠心中一直难安,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他不由暗自感叹:“可怜我帐下能征善战之人不少,却并无一个才能出众的谋士。”

    “今岁粮草几乎颗粒无收,麾下的儿郎,如何才能熬到明年?”

    樊稠正为粮草之事发愁,忽有左右来报,说是李傕请他前去赴宴。

    “赴宴?”

    樊稠闻言,眼睛亮了起来。

    如今关中饥荒严重,就连西凉军都食不果腹。樊稠爱惜帐下士卒的性命,但有酒肉,就将其分发下去。

    是以,他也是很久不知酒肉味矣!

    樊稠听闻李傕邀请他赴宴以后,顿时食指大动,想要去饱餐一顿。毕竟,李傕的日子要比他好过许多。

    他刚准备过去,忽然就想起了贾诩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

    思量了一下,樊稠心中有些不安,就向李傕的使者问道:“不知李将军只是邀请了我,还是邀请了更多其他的人?”

    李傕的使者谄媚的说道:“还有张济将军,亦是得到了主公的邀请。”

    樊稠闻说张济也会过去,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想到:“李傕莫非是想拉拢我和张济,好对付郭汜?”

    想了一下,樊稠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就对李傕的使者说道:“你暂且回去,晚上某自然会去赴宴。”

    当天晚上,樊稠就带着几十个亲兵,想要前去赴宴。

    他刚走出大门,就有一人直接向他迎面冲来,樊稠亲兵还以为那人乃是是刺客,当即抽出武器,将那人包围了起来。

    那人却是怡然不惧,他对着樊稠小声说道:“我受将军故人所托,特来告知将军:宴无好宴,若不准备,必为所害!”

    话毕,那人转身就要离开。

    那些亲兵想要上前阻拦,却被脸色阴晴不定的樊稠呵斥了几句,他们只得放任那人离去。

    在门口徘徊了一下,樊稠最终还是转身回去,而后召集心腹将领秘密议事。

    没过多久,樊稠就身着重甲,内穿软甲,腰悬利刃,而后带着几百精锐士卒前去赴宴。

    并州境内,一骑快马在官道上面奔驰着,口中大声喊道:“紧急战报,行人避路!”

    看守晋阳城门的士卒,知道此人乃是传令兵,也不敢阻拦,直接放他进城。那人丝毫不管城中不得纵马的禁令,直接骑马奔向州牧府。

    陈旭正待在府中处理事务,忽然郝昭来报:“主公,南方有战报传来,八百里加急!”

    陈旭心中一震,急忙说道:“快让信使进来。”

    他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在此之前,陈旭就让人密切注意关中局势,若有变故,就要尽早通知他。

    现在南方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战报,必定是关中有变。

    陈旭起身,唤来另外一个亲兵,说道:“你去将并州文武全部召集过来,就说我有大事商议。”

    亲兵刚刚离开,郝昭就领着信使进来。信使见了陈旭,急忙跪下,双手呈上密报。

    陈旭打开密信,才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原来,李傕邀请樊稠赴宴,陈旭早早派出去的手下,却是依照陈旭的命令,提醒樊稠‘宴无好宴’。

    后来樊稠赴宴,佯装酒醉,李傕责令其侄儿李利将其杖毙。却不想,樊稠暴起杀人,一剑砍翻李利,而后杀向李傕。

    若非李傕的外甥胡封,拼死替李傕挡了一剑,恐怕李傕已经被突然暴起的樊稠杀死。

    转眼之间,侄儿李利、外甥胡封尽皆被杀,李傕将怒交加。

    他喝令刀斧手进前杀掉樊稠,却不想樊稠早有准备,几百亲兵杀入府中,保着樊稠、张济退回营寨。

    与此同时,樊稠麾下亲信突然袭击李傕营地,杀死李傕的从弟李应,李傕兄长的次子族子李暹,以及李傕儿子李式。

    张济以为李傕这次设宴,想要连他一同杀死,就与樊稠联合,两人共同攻出兵打李傕。

    李傕军被打得猝不及防,伤亡惨重,李傕只得向郭汜求援,备言樊稠、张济反叛,欲劫走天子之事。

    郭汜早就对樊稠心怀疑虑,看到李傕的求援书信,顿时起兵攻打樊稠、张济。

    樊稠、张济抢走天子,李傕、郭汜劫走百官,四人在长安混战不休。

    历史,居然如此的相似。

    纵然因为陈旭得到来,许多事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就比如,樊稠没死,本来应该反目成仇的李傕、郭汜,却联合在了一起。并且,一直置身事外的张济,却也卷进了这场纷争之中。

    当然,这场本来应该发生兴平二年的战事,整整提前了一年的时间。

    陈旭看完手中的报告,久久不语。典韦如同一个铁塔一般,拿着一双铁戟,站在他的身后。

    “主公,可是关中有急报传来?”

    陈宫第一个前来州牧府,他看着陈旭,激动地问道。

    他乃是陈旭的族父,若是并州势力能够壮大,陈宫心中自然高兴不已。

    关中乃是龙兴之地,并州的战略,就是取关中而虎视天下。并州越早攻取关中,就能越快的发展壮大自身势力。

    现在曹操坐拥青、徐两州;袁绍坐拥幽、冀两州;袁术坐拥扬、豫、兖三州之地。

    虽然他们三人的治下,都不算稳定,然而这三路诸侯的地盘,已经超过了现在并州。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并州不能奋起直追的话,终究会被这个乱世所淘汰。

    陈旭心中亦是兴奋不已,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看完了陈旭递过来的书信,陈旭大笑两声,说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关中之地,我等势在必得!”

    帐下文武齐聚一堂,陈旭宣布出兵关中的消息以后,诸将全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就连并州的诸多文士,也都是面露激动之色。

    开疆拓域,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他们参与了这场战役,不管是美名还是骂名,必定会流传百世。

    秋风吹,战鼓擂,大旗猎猎作响。

    陈旭以吕布为先锋,率领五千匈奴骑兵,攻打河东郡的永安。陈旭自己亲率一万骑兵,五万精锐步兵,星夜兼程扑向河东郡。

    这一次,陈旭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分散兵力,反而将大军集结在一起,准备一鼓作气拿下关中。

    上次并州的中路大军,乃是从通天山南下,路过蒲子,再进入河东郡。那场战事过后,西凉军就在蒲子布下了重兵。

    若是陈旭带兵强攻蒲子,不但难以攻克,而且还有些得不偿失。

    这一次,拥有水师的并州军,已经没有必要先攻打蒲子了。

    早在决定出兵以前,陈旭就向昭余泽的甘宁下达了命令,让他顺着汾水逆流而上,随时准备夺取永安。

    永安处于并州太原郡,以及司隶河东郡的交界处。这里的山高路险,步卒都难以通过,只有一条汾水能够通行。

    贾诩、李儒都出身于西凉军,对于李傕等人的部署了如指掌。

    他们知道李傕等人并未重视永安,只在这里驻扎了两千人马。

    若是甘宁所率领的水军,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未尝不能迅速攻下永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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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介绍:
陈旭,魂入汉末,由一介平名,不断蜕变,最后成为战无不胜的军神。他站在权利的巅峰,俯瞰众生。
三国军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军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军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