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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雪尘     三国军神txt下载     三国军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九章 吴懿

    cpa300_4();    却说陈静领兵西进之后,钟繇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将此间情形写成了一封书信,让人星夜兼程飞报陈旭。看<>

    然而从凉州抵达益州广汉郡,只是在路上就耽误了许多时间,所以直到今日陈旭才收到书信。

    当他将书信内容全部看完以后,不由脸色大变,心中忽然涌出无限的惶恐之色。

    陈旭可是知道,马超绝对不是那种肯为了自己父亲,而舍弃权势投降之人。

    马超此人,野心极大。

    历史上根本不顾马腾死活,执意起兵叛乱与曹操交战,间接害死了马腾以及自己家人。

    而且马超也并非易与之辈,在历史上哪怕面对气势极盛的曹操,都能将其杀得割须弃袍,差点生死。

    就连曹操都不由感叹:马儿不死,吾无葬地也。

    由此可见,马超到底有多么厉害。

    哪怕如今的马超,还没有达到历史上那个程度,也绝非易于之辈,至少曹操率领精兵猛将,硬碰硬都不是马超对手。

    反观陈静麾下,并没有能与马超相抗衡的猛将。

    就连阎行这个,勉强能够抵挡马超的猛将,也被陈静留在了陇县。

    是以,陈旭推测陈静此次西进荒漠,必将十分危险,他的反应如此之大倒也不以为过了。

    见到脸色大变陈旭,田丰急忙接过书信,把里面内容详细阅读了一番,这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主公,陈静将军此举虽然显得有些鲁莽,却也是无需太过担心吧。”

    “樊稠、杨定、马玩都是沙场宿将,陈静将军也不是易与之辈,再加上西凉军都乃精锐之师,想必此行不会太过危险。”

    “更何况,马腾毕竟在蒲坂才充当人质,马超投降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纵然田丰智计过人,对于并不熟悉的马超,也有误判的时候。更何况,田丰所言之事倒也并未空口无凭。

    樊稠、杨定、马玩三人,曾经都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能力自然不会太差。

    特别是樊稠,曾经还杀得马腾、韩遂节节败退,那场战事马超亦是参与其中。

    更何况,这个时代对于孝道极其看重,田丰可不相信,马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起兵叛乱间接害死自己父亲。

    真要那样的话,马超自身也会打上生性薄凉,无情无义的标签,一生也就废掉了。

    事实上,马超后来投降刘备而不得重用,也未尝没有这个原因。

    综合了种种原因,田丰才会如此判断。

    陈旭听见田丰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而来,了解马超性格与能力吧?

    可是转念想了一想,陈旭也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太敏感了。

    马超虽然凶悍,可是历史早已发生了极大改变,羌人屡次三番被杀得丢盔弃甲,马超根本没有办法聚集太多兵马。

    而且正如田丰所言,陈静等人也不是易与之辈,数万西凉军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师,阵容强大。

    纵然马超乃是诈降,依照陈静心思之缜密,也不见得不能识破马超的计谋。

    只要陈静不中计,纵然不能取得较大战果,也能保得自身无虞。

    念及于此,陈旭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出于谨慎心里,他仍旧写了一封书信,派人星夜兼程送往陇县,好让钟繇将书信转交给陈静。

    信中嘱咐陈静,不要因为担心关中战事,而失去了平常心。

    羌人如今已经不成气候,能够将其歼灭最好不过,纵然战事不利也并无法大碍。

    对于马超,更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若事有不逮,应当即刻领兵撤退。

    洋洋洒洒写了许多字以后,陈旭将墨迹吹干,这才将其交给了信使。

    直到目送信使带着信件离开,陈旭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稍微安定下来。

    不曾想,田丰却是脸色猛然一沉,对陈旭说道:“主公担心陈静将军没错,却不能因此而失了分寸。”

    “为今之计,攻破剑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凉州战局纵然再如何突变,有元常驻守陇县,想必并无大碍。”

    “主公还是应当思索一下,该如何拿下整个益州吧。”

    田丰知道自家主公性格,对于亲情看得非常之重,否则也不会如此担忧陈静了。

    可是这种超乎平常的担忧,却不是一味君主应该拥有的品质。

    田丰的话并不算好听,可是陈旭对此却已经习惯了,闻言也并没有发怒,只是满口应允,而后在屋内来回走动着。

    过了半晌,他忽然止住了脚步,抬头遥望营帐外面,喃喃自语:“算算时间,攻破剑阁之日不远矣。”

    ……

    剑阁城内,张任仍旧是一军主帅,却也没有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虽然邓贤唯张任马首是瞻,可是吴懿对于张任却并不十分感冒,军中也有很多将领乃是吴懿亲信。

    吴懿乃兖州陈留郡人氏,叔父吴匡是东汉大将军何进的属官。

    刘焉迁任益州牧之时,吴懿因其父亲与刘焉交情很好,因而带着全家随刘焉入蜀。

    后来刘焉心怀自立为帝的想法,善于面相的人又说,吴懿妹妹吴氏日后地位极尊贵。

    故此,刘焉就让自己的第三子刘瑁,迎娶吴氏为妻。

    刘瑁乃是刘璋兄长,刘璋本人虽然没有什么雄才大略,对于自家兄弟却十分友善。

    有了这层姻亲关系,刘璋对于吴氏极其器重。

    不仅吴懿本人担任了中郎将职位,他的弟弟吴班、吴兰,也都在军中担任要职。

    是以,吴氏在益州声威十分显赫。

    哪怕张任屡立战功,毕竟只是草根出身,其地位仍旧没有办法与吴懿相提并论。

    刘璋得知徐晃攻下葭萌关以后,一面催促张任领兵前去镇守剑阁,一面让吴懿收拢益州兵马,而后带着张松前来支援。

    就这样,剑阁之中的益州兵,如今却是泾渭分明变成了两个派别。

    那些曾经在张任率领下,击败过关中军的将士,自然十分信服张任。可是之后抵达剑阁的士卒,却都倾向于吴懿。

    好在吴懿比较识大体,至少表面上还尊奉张任为主帅,对于张任的命令也不会违背。

    一个府邸之内,张松坐在吴懿对面,摇头说道:“半个月来,关中军被死死挡在城外,寸步难进。”

    “众人都以为这是张任之功,却不晓得吴将军才是居功至伟啊。”

    吴懿洒然一笑,道:“若非子乔屡次三番识破关中军计谋,又前告知于我,我又怎能挡住关中军的进攻?”

    对于张松,吴懿却是极其厚待。

    他虽然在军中颇有威望,可张氏一族却是益州本土望族。与张氏比起来,吴氏在益州的家底,终究还是薄弱了一些。

    而且益州本土人氏,与东州人氏之间的关系,向来不是那么融洽。

    张氏对于东州人氏,虽然也并没有特别敌视,可双方以往仍旧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交集并不算多。

    然而如今两人一同出征,张松又明显在向吴懿示好,吴懿自然会投桃报李。

    在吴懿看来,假如能够与张氏交好,吴氏日后在益州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

    对于家族有利的事情,吴懿也非常愿意去做。

    张松听见吴懿之言,却只是笑而不语。

    关中军屡次攻城未果,张松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作用,不管陈旭用什么方法攻城,张松都能找到破解之策。

    当然,执行防御的将领还是以张任为主,以吴懿为辅。

    可是张松的举动,却让那些后面来到剑阁的士卒,对于吴懿敬佩不已。

    在外人看来,张任才是主帅。

    然而经过张松的刻意宣传,那些士卒都知道这些计策出自吴懿之手。

    当然,哪怕张松本人,没有提前把破解攻城的方法告知吴懿,以张任之才能,关中兵也休想攻入剑阁。

    可是无论如何,破解攻城的方法,每次都是吴懿率先提出来,这种功劳谁也抢不走。

    哪怕张任乃是主将,也不行。

    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张松忽然说道:“贼军对于剑阁久攻不下,关中却又四面楚歌,想必贼军此时必定士气低落。”

    吴懿闻言点了点头,道:“这段时间,关中军攻城强度明显下降了许多,他们必定是有些后继乏力了。”

    张松道:“既然如此,将军可有出城迎战的想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松眼中精芒闪动,暗中打量着吴懿的神态。

    吴懿却是脸色微变,道:“虽然关中军士气低落,然而陈文昭麾下兵精将勇。若是贸然出城作战,恐怕有败无胜啊。”

    显然,吴懿对于关中军有些畏惧。

    张松却是大笑两声,道:“我还担忧将军想要出城作战呢,却不想将军与我想法不谋而合!”

    张松表面虽然如此说话,可是眼中却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

    吴懿点头道:“只要守住剑阁,关中军内忧外患之下,要不了多久便会撤兵。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轻易夺回巴郡。”

    张松颔首称是,忽然话锋一转,道:“陈文昭麾下谋士狡诈不已,必定不会轻易放弃。”

    “我欲向将军讨要一些人马,每日亲自驻守城墙之上,不知将军能否同意?”

第七百七十一章 擒张任

    cpa300_4();    益州军初来此地,看到许许多多人影,都以为那些乃是关中军的巡逻兵。一秒记住【猫扑小说最新章节】☆→頂☆→点☆→小☆→说,

    可是张任仔细观看许久,才发现这些人影一直站立不动,好像死物。

    活人哪怕训练得再如何好,也不可能保持同一姿势那么长时间,更何况还是所有身影都是如此。

    故此,张任才认为这些都是草人。

    “莫非关中军真的撤兵了?”

    张任心中思绪一闪而逝,就派了少许斥候小心翼翼上前探查虚实。

    副将见状不由疑惑的问道:“将军既然认定那些身影乃是假人,却又为何如此谨慎?”

    张任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哪怕心中有了猜测,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张任引用《孙子兵法》的开头,用以回答副将的疑问。

    张任知道,自己身为一军主帅,每一个命令都会牵涉到许多人的生死。

    所以他每次出征作战,都会谨慎再三。

    副将闻言略显羞愧,当即不再言语,只是暗下决心,日后要好好向主帅学习。

    那些被张任派出去的斥候,小心翼翼摸到了营寨外面,靠近以后果真看见那些身影,都是披上了破烂铠甲的草人。

    有些人极其胆大,既然直接拨开了鹿角,跑到营寨之内前去侦查。

    “这,这……”

    一个斥候看见许多绵羊被绑了起来,四蹄下面都放着一面战鼓,它们正有气无力用蹄子蹬着战鼓。

    斥候见状急忙闯进了一个营帐,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将军,将军,关中军全部不知所踪,那个营寨空无一人!”

    张任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派遣副将率领千余人马杀入营寨。

    副将进入营寨之后,详细搜索了一番,根本没有见到一个活人,诺大的营寨除了那些草人与绵羊,十分空荡。

    副将听从张任的命令,故意让人在营寨之内放火,想要看看附近是否有关中军埋伏。

    然而,哪怕火光冲天而起,也没有引出伏兵。

    “灭火!”

    到了现在,张任基本可以确定,关中军已经撤退了。

    他带着其余兵马进入营寨,见到这个虽然空荡,却仍旧有很多有用物资的营寨,当即下达了灭火的命令。

    张任看着忙碌的众人,喃喃自语:“这场战事,就这么终结了吗?”

    他心中刚刚涌起了这个想法,忽然听见外面喊杀之声震天,一彪人马从刺斜里杀了出来。

    哪怕隔着很远距离,张任就听到了一声爆喝。

    “张任受死!”

    爆喝之声传来,为首一人气势磅礴,手中方天画戟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了点点寒芒。

    吕布领军往营寨冲杀而来,他麾下士卒虽然不多,却也气势如虹。

    “糟糕,中计了!”

    副将见状不由大惊,失声叫道。

    张任却是沉声喝道:“我等有援军在后,紧守营寨,莫要慌张!”

    随着张任的一声令下,益州军居然将营寨大门关闭,想要利用营寨抵御关中军。

    “甘宁在此,张任受死!”

    另外一声爆喝从远处传来,却是甘宁率领一彪人马,也往这边冲了过来。

    “陈虎在此,张任何不下马受降?”

    又有一彪人马杀奔而来,为首大将正是陈虎。

    随着越来越多兵马往营寨这边涌来,张任不由暗暗心惊,想到:“陈文昭蓄谋已久,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若死守营寨被关中军包围,哪怕有邓将军这路援兵,也很难逃出生天。”

    “然而我若领兵突围,陈文昭必定已经让人在沿途设下伏兵,纵然此时杀出重围,也不见得能够逃回城中。”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张任一步走错,此时却要面临死亡的威胁,可是哪怕在这个时候,张任也没有丝毫慌张。

    吕布等人埋伏的地点,距离营寨并不算近,此时虽然呐喊之声震天,伏兵却都还没有冲到营寨旁边。

    心念急转之间,张任就已经有了计较。

    他唤来十来个熟悉地形之人,叫他们走小路前去通知邓贤,让邓贤莫要领兵前来救援。

    小路十分险峻,大军根本不能通行,只有那些猎人出身的士卒,才能够通过小路。

    而且十来个人目标也不大,想要逃脱相比不难。

    这场伏击战明显蓄谋已久,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邓贤领兵来援,也不见得能够击退关中军。

    张任正是看到了这点,才不愿意将邓贤也拖入泥潭。

    随后,张任还叮嘱了那些人,让他们通知城内守军,不得轻易打开城门,只需死守剑阁即可。

    十来人离开以后,张任却是将目光放在了北方,下达了往北突围的命令。

    副将闻言大惊,问道:“南方才是剑阁方向,将军往北方突围,岂不是南辕北辙?”

    张任喝到:“陈文昭谋划已久,必定不会轻易放我等回到城内,若是往南方赶去,必死无疑。”

    “可是陈文昭绝对想不到,我会领兵往北方奔走。”

    “这里丛林密布,山峦叠起,只要能够甩开关中军,我们完全可以从山中绕路再次回到剑阁。”

    副将闻言叹服不已,当即跟在张任后面,舍弃了营寨往北方突围而去。

    其实也并不算是突围,吕布、甘宁、陈虎各自从一个方向杀奔而来,北方却是没有一兵一卒。

    张任率领益州军,非常轻易就逃了出去。

    在张任看来,哪怕此次中了陈旭埋伏,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

    益州军乃是本土作战,众人对于地形十分了解,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这种优势,摆脱追兵逃回城中。

    至于剑阁,张任也没有太过担心,吴懿虽然并不以他马首是瞻,却也颇有才能。

    至于张松,更是一个过目不忘的大才。

    有这个两人驻守剑阁,再加上城中兵力尚且不少,张任绝不相信关中军能够攻入城中。

    张任领兵往北方逃跑,吕布等人在后面穷追不舍,没过多久,益州军就逃到了一条狭窄的道路口。

    “只要过了这条小路,就可以领兵遁入山中,再绕道前往剑阁了。”

    张任看到这条小路,当即大喜过望,若是能够进入山中,摆脱追兵绝对十分轻松。

    “走!”

    张任一夹马腹,率领麾下士卒急忙往前面奔走而去。

    为了尽量不暴露行踪,张任一开始就让士卒们将火把熄灭,就着若隐若现的月光往前行军。

    “快一点,再快一点!”

    张任一面奔走,一面催促着士卒加速行军,天色如此昏暗,逃入山中后关中军绝对不敢追击。

    强大的追兵在后,希望与生路却在眼前。

    张任毫不怀疑,若是让吕布、甘宁、陈虎追了上了,再想突围绝对无比困哪。

    他虽然自信,却不自大,知道那三个将领,都是关中少有的猛将。

    此时根本不需要张任催促,面临死亡之时,士卒们也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争先恐后往前奔驰而去。

    好在张任颇有威望,士卒们才能被约束起来,不至于轰然而散。

    天色昏暗,张任又忙着逃跑,根本没有注意到,几根绊马索悄悄横在了小路子上。

    “轰隆!”

    战马被绊马索绊倒在地,溅起了一片灰尘与落叶,战马口中也发出了一声悲鸣。

    “管亥在此,张任受死!”

    张任战马刚刚倒地,一道爆喝之声当即响起,却是管亥率领了一彪人马堵住了前路。

    “尔等已经中伏,降者不杀!”

    又有一道轻喝传来,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年轻身影出现,他指挥着弓弩手,将箭矢全都瞄准了益州军。

    此人正是邓芝邓伯苗,当初阴雨连绵,张裕前去说服邓芝了投奔陈旭。

    见到邓芝以后,陈旭自然是大喜过望,对他器重有加,此次跟随管亥一起在北方埋伏。

    本来两人以为,张任绝对不会从北方突围,他们今晚不过是打酱油罢了。

    却没想到,居然真的等到了张任。

    这不由使得两人,想起了贾诩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伏兵尽出,火把当即都被点燃,火光几乎照亮了整片黑夜,前方乃是密密麻麻的关中军。

    邓芝话音刚落,埋伏在这里的关中兵也都齐声呐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雷霆般的吼声,让被包围的益州军脸色发白,他们看着那些散发着寒光的箭矢,眼中都露出了无边的恐惧。

    “将军!”

    副将对于张任无比忠诚,见他被摔落在地,居然一直没有爬起来,不由心中一惊。

    副将急忙跳下战马,将张任扶了起来,却见张任脑袋被撞得鲜血直流,居然昏迷了过去。

    不得不说,张任运气实在太差了。

    他本来就有心事,再加上战马骤然倒地,哪怕自身武艺非凡,居然因为精神恍惚而没有反应过来。

    巧合的是,张任脑袋正好撞在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面,若不是有头盔相护,恐怕这一撞之下就要身亡了。

    饶是如此,此时张任亦是生命垂危,稍有不慎都可能会死去。

    若果真如此,一代名将张任居然因为落马被摔死,却也是个天大的讽刺。

    “活捉张任!”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益州军抵抗意志终于崩溃,纷纷跪地投降。

    副将还要奋起反抗,却被管亥斩杀,昏迷的张任也被邓芝捉住。

第七百七十二章 捉邓贤

    却说邓贤担忧张任有失,率领了一彪益州军远远跟在后面。【,

    听见营寨方向喊杀之声大起,邓贤当即大惊失色,知道张任果真中了埋伏,急忙催促三军疾行。

    大军行驶没多久,忽然听见一声炮响,密密麻麻的关中士卒冲了出来。

    他们点燃起来的火把,几乎将黑夜都照成了白昼。

    “生擒邓贤!”

    “生擒邓贤!”

    在火把升腾的同时,喊杀之声当即震动天地,关中士卒久攻剑阁不下,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

    如今把敌将截住,自然个个气势如虹。

    两员大将威风凛凛,为首一人黑衣黑甲,手中长枪倒垂于地,脸上带着不怒而威的神色。

    这员大将不是旁人,正是关中之主陈文昭。

    至于陈旭身旁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乃是亲兵统领典韦。

    他早已换下了双手短戟,一杆大戟横空,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隔着很远都让邓贤感觉心惊。

    哪怕战场之上极其喧嚣,两人也如同山岳一般沉稳。

    “嗤!”

    看着不远处陷入混乱的益州兵,以及脸上带着惊恐之色的邓贤,陈旭忽然扬起了长枪。

    长枪从倒立状态,忽然直插云霄,由于陈旭用力过猛,居然产生了音爆。

    枪尖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点点寒芒,光彩照人。

    呐喊着的关中士卒,看到自家主公举动当即噤声不语,都将灼灼的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

    这种忽如其来的平静,仿佛可以传染一般。

    邓贤麾下本来混乱不堪的益州兵,看到关中军的举动,也都慢慢安静了下来,拿着武器警惕防备着。

    黑夜之中,战场之上,居然变得如此沉寂,却是一个不小的奇迹。

    缓缓收回了长枪,火光照耀在陈旭脸庞上,嘴角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陈旭骑在战马上,遥遥向邓贤拱手一礼,说道:“张任如今四面楚歌,想必已经被生擒活捉。”

    “将军亦是中了埋伏,何不下马受降?”

    此时,邓贤已经从开始的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听见陈旭之言当即大怒。

    邓贤厉声喝道:“忠臣不事二主,要我投降,休想!”

    看着邓贤满是决绝的脸庞,陈旭忽然叹道:“巴蜀之地,忠义之士何其多也!”

    感叹过后,陈旭忽然一夹马腹,猛然往前面冲杀过去。

    他扬起了手中长枪,厉声高呼:“杀!”

    从一开始,陈旭都没想过自己的一番话,能够说降邓贤,之所以花费一点时间劝降,也只是因为有一丝期待罢了。

    邓贤既然拒绝,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陈旭身如蛟龙,马如猛虎,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典韦见自家主公开始冲锋,亦是毫不犹豫紧随其后,黑甲卫以及关中士卒,也猛然往前杀奔而去。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陈旭以及关中军了,最为适合不过。

    邓贤见到猛然冲锋的陈旭,不由心中一惊,急忙大声喝道:“布阵,布阵,迎战!”

    哪怕骤然中伏,邓贤也没想过要领兵撤退,因为他放心不下张任。

    现在撤兵,虽然有很大希望能够逃回剑阁,可张任却是有死无生,这绝对不是邓贤愿意看到的事情。

    故此,他宁愿在此与关中军一战,希望可以突破这道防线,将张任救回来。

    从理智上来讲,邓贤此时做法颇为不智,可是从感情上来讲,倒也情有可原。

    “杀!”

    陈旭纵马狂奔,整个人都幻化成了一条黑龙,枪尖带着点点旋风,一招横扫千军将最前面的益州军全都击飞。

    被击飞益州军口吐鲜血,有些人更是被一招打得骨头断裂。

    长时间身居高位,并没有让陈旭武艺落了下来,无论炎热寒冷,他都勤练不辍。

    陈旭今年已经将近四十岁,正是身体达到巅峰之际,再加上他天生神力,爆发力绝对无比骇人。

    他冲在最前面,单枪匹马居然就将益州军战阵,撞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嗬!”

    陈旭一招得势更不饶人,手中长枪左右抖动,密密麻麻的益州军居然被他挑飞不少。

    “噗嗤!”

    “噗嗤!”

    “噗嗤!”

    枪芒连闪,鲜血飞溅,此时陈旭感觉浑身上下畅快淋漓,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此的感觉。

    征战沙场,枪挑敌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是每一个男人心中的梦想。

    陈旭不是嗜杀之人,偶尔却也会在睡梦中渴望鲜血,渴望酣畅淋漓的战斗,渴望自己的光芒照耀战场。

    每日面对数之不尽的案牍,陈旭也总会想起身为黄巾首领,领兵征战四方,每每以弱胜强的战例。

    压抑了许久,这一刻他终于爆发了。

    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此时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现在的陈旭,只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仅此而已。

    “嗬!”

    口中发出了一声如龙似虎般的长啸,将附近树枝都震得瑟瑟发抖。

    陈旭长枪从天而降,猛然击在益州军仓促之间步成的盾牌阵上,只听见一声‘咔嚓’脆响,木盾居然被砸成了两半。

    至于那个持盾的益州士卒,却被砸得脑浆迸裂当场身亡。

    邓贤没有想到陈旭如此勇猛,见状当即大惊失色,急忙吼道:“长枪如林,刺!”

    益州军虽然十分惊恐,可是出于对邓贤的信任,也都下意识向着陈旭刺出了手中长枪。

    陈旭冲入敌阵,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益州军,一时间十几根长枪向他刺来。

    “来得好!”

    陈旭见状不惊反喜,大笑两声以后,手中长枪居然诡异的画了一个圆圈。

    只听得‘叮咚’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刺过来的长枪,居然都被陈旭横扫而去。

    “杀!”

    典韦卷起了一阵黑风,带领着黑甲卫冲杀过来,其余关中士卒也都纷纷紧随其后。

    典韦乃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宛若一个人型坦克般,将益州军冲得七零八落。

    黑甲卫更是集结成了防御战阵,将陈旭牢牢护在中央。

    “不要管我,杀敌!”

    陈旭杀得酣畅淋漓,却被亲兵阻拦,当即感觉颇为不爽,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可是典满以及关平,却置若罔闻,仍旧带领黑甲卫牢牢护在了陈旭四周。

    对于他们而言,陈旭的安全高于一切,绝对不会让自家主公亲临险境。陈旭也知道这点,见状却也不好怪罪他们。

    “哎。”

    陈旭叹了一口气,收敛了自己沸腾的战意,就开始指挥大军与益州兵厮杀。

    在火光的照耀下,战场之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之声冲破天际。

    虽然此次,陈旭亲自领兵在这里设下埋伏,可是他率领的关中士卒并不算多,益州军居然还占据了兵力优势。

    饶是如此,在典韦的横冲直撞之下,益州军也是左支右挡,防御极其艰难。

    邓贤见状咬紧牙关,不停指挥着麾下士卒,进行最为顽强的抵抗,他心中有一股执念,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张任。

    “将军,将军!”

    眼看战局已经胶着,关中军在典韦的带领下,将益州军一步步逼退,邓贤更是目眦欲裂。

    再这么战下去,虽然益州军此时占据兵力优势,早晚也会被击溃。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邓贤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他转头看去,才发现几个衣衫褴褛的益州士卒,挤到了他前面。

    “你们是张将军属下?”

    邓贤认出了两个人,不由疑惑的询问道。

    几人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领头那人更是说道:“张将军让我等过来,通知邓将军莫要领兵前去救他,尽快撤回剑阁。”

    “至于张将军,自有脱身之法。”

    这场战局益州军本来就没有太大胜算,若不是因为心中挂念着张任,邓贤早就领兵撤回了剑阁。

    骤然听见这番言语,邓贤却是大喜过望,就欲领兵撤退。

    然而,如今两军士卒犬牙交错,激战正酣,假如邓贤此时下令撤退,若是关中军趁势掩杀,益州军必定会溃不成军。

    心念急转之间,邓贤已经有了计较,准备亲自带领精锐之师断后。

    前面与关中军交战的益州兵,此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当邓贤率领精兵前来断后,并且下达撤兵命令以后,这些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欢呼之声。

    正在临阵指挥的陈旭,见状却是眼神一闪,喃喃自语:“益州军要撤退了。”

    典韦挥舞着手中大戟,率领关中军一路往前冲杀。

    哪怕益州军在邓贤的指挥下,进行极其顽强的抵抗,也未能挡住典韦前进的步伐。

    “嗯?换人了!”

    看见邓贤亲自领兵断,典韦不惊反喜,怒吼一声冲了过去。

    纵然邓贤率领的士卒都是精锐,却也抵挡不住典韦这头猛虎,他宛若虎下山林一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扑邓贤。

    “铛!”

    邓贤见典韦向他杀来,急忙挺枪直刺,却被典韦大戟的凹槽卡住枪杆。

    典韦猛然一用力,只听见‘嘎嘣’声响,邓贤手中长枪应声而断,邓贤虎口也被崩裂,鲜血淋漓。

    “给我过来!”

    典韦大戟再次向前,居然勾住了邓贤甲胄,将他拉了过来,而后一只大手就捏在了邓贤脖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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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挟持吴懿

    剑阁,吴懿与张松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关中军营寨的方向。△↗,

    哪怕由于相隔太远,两人没有办法看到那边的情形,却也紧紧注视着战局。

    吴懿眉头紧皱,对张松说道:“张将军领军出城,是否太过草率了?”

    可以看出,吴懿对于张任的举动颇为恼怒。

    剑阁如今被守得固若金汤,张任却偏偏要擅自出城,事有不逮,益州军就会遭受极其惨烈的打击。

    由于张松与吴懿走得非常近,故此张任想当然以为,张松会将自己出城的原因告知吴懿。

    却不想张松心怀鬼胎,不但没有为张任解释,反而添油加醋说张任如何蛮横,如何一意孤行想要出城。

    正是因为这样,吴懿才会对张任怨念颇重。

    张松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北方火光冲天,哪怕隔着很远,都能隐约听见喊杀之声。

    “糟糕,这必定是张将军中了埋伏!”

    吴懿见此情形,当即心中一凛,失声叫道。

    张松亦是跌足顿首,道:“张任不听人言,狂妄自大,纵然中伏也是自取灭亡。”

    “然而剑阁绝对不容有失,我这就率领兵马前去守住城门。”

    张松如此积极,自然是想要等关中军到来之时,将剑阁城门打开。

    可是吴懿却摆手说道:“张任将军虽然中伏,然而剑阁仍旧固若金汤,子乔不用失了方寸,只需像往常一般紧守城池便是。”

    话毕,吴懿便有条不紊的指挥士卒,让他们各就各位,随时准备抵挡关中军的进攻。

    张松眼神微微闪动,暗道:“看来吴懿也不好糊弄啊。”

    他虽然向吴懿讨要了一些人马,可这些人终究不是自己亲信,想要率领他们弃城投降,恐怕不易。

    眉头微微皱起,张松正思索着怎样才能迎接关中军入城,就看见有一道火龙由远及近。

    吴懿拿着一杆长枪,脸色变得无比凝重,厉声高呼:“关中军来了,诸军紧守城池!”

    “杀啊!”

    喊杀之声由远及近,为首一员上将手持大斧,器宇轩昂,在火光的照耀下威风凛凛。

    “徐晃,徐晃来了!”

    城中守军看到那个噩梦般的身影,不少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徐晃在益州的战绩实在太骇人听闻了,声威更是震动巴蜀之地,不少益州士卒都听说过徐晃的事迹。

    所以当他们看到,那个手持大斧的身影之后,哪怕有剑阁城墙这个天险,众人脸色仍旧有些发白。

    吴懿见到众人表现,当即厉声高喝:“区区徐晃何足挂齿?他若真有天大本事,剑阁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屹立不倒了!”

    “徐晃若敢亲自攻城,吾定要斩其头颅,为那些死去的袍泽报仇!”

    益州士卒听见吴懿铿锵有力之言,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徐晃再如何厉害,终究不过是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飞过剑阁城墙,直接杀入城中。

    “咚咚咚!”

    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在黑夜之中回荡着,鼓声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了益州士卒心中。

    近了,奔腾而来的关中军越来越近了。

    在距离城墙还有两箭之地的位置,徐晃忽然扬起了手中大斧,关中军令行禁止,纷纷止步前进的脚步。

    “停!”

    徐晃一声大吼,战鼓之声也停息了,城外忽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将视线放在了城墙之上,目光先后掠过张松与吴懿的面庞。

    如今的徐晃胡须已经变得很长,虽然正值壮年,脸上却也刻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这种痕迹,非但没有让他显得沧桑,反而为其增加了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深吸了一口气,徐晃气沉丹田厉声高喝:“张任、邓贤中计被围,想必现在已经被擒。”

    “吾尝闻:识时务者为俊杰,刘璋并非明主,吴将军何不献城投降?”

    “以大将军之求贤若渴,只要吴将军愿意献城投降,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徐晃知道,对于吴懿这种世家之人,用利益诱惑绝对好过其他,只要能给足够利益,吴懿临阵倒戈并非没有可能。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吴懿的气节。

    虽然吴懿也思考过,投降陈旭绝对比待在刘璋麾下有前途,毕竟哪个人是明主,吴懿还能看得出来。

    可是又有一句话叫做:宁为鸡头,不做凤尾。

    吴懿在刘璋麾下颇受重用,吴氏一族虽然乃是外来户,如今在益州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

    刘璋一日活着,吴氏就可以一日屹立不倒。

    假如他开城投降,先不说天下人会怎么看待吴懿,在关中这个新的政权之中,吴氏一族不见得会比在刘璋麾下更为辉煌。

    更何况,吴懿妹妹现在还是刘璋兄长之妻,吴氏与刘璋有着姻亲关系。

    现在吴懿妹夫尚且没有死亡,他不可能像历史上那样,在大军压境之时,轻易就投降了刘备。

    正是因为有种种考虑,吴懿此时才不能投降。

    吴懿双目圆瞪,以枪尖遥指徐晃,喝到:“贼将休要聒噪,想取剑阁,直接来攻便是,我吴懿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徐晃听见吴懿之言,微微摇头。

    他看着城墙上的张松,眉头轻轻皱起,暗暗想到:“子乔书信之中说过,会见机行事,尽量助我拿下剑阁。”

    “由此可见,子乔还没有十足把握,能够助我攻破城池。”

    “然而无论怎样,先试探进攻一番才是正理。”

    心中有了计较,徐晃当即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关中士卒闻言,当即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城门冲去。

    “这一次,关中军是准备强攻剑阁了。”

    看着关中军的架势,吴懿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不停鼓舞士气。

    张松眼神微微闪动,忽然对吴懿说道:“将军,我去其他地方巡视一番。”

    吴懿不疑有他,说道:“子乔随意便是。”

    张松随后就率领三十多个亲信,往另外一断城墙奔走而去。

    “为今之计,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无视了震天的喊杀声,张松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疯狂之色。

    剑阁已经阻挡关中军太长时间了,可是他作为内应,并且身居高位,却一直未能帮助陈旭攻破城池。

    若再这么拖下去,难保不会被关中文武小觑。

    事实上,张松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献城投降,可是张任却一直派遣心腹士卒,守住了各个紧要位置。

    张任、邓贤都绝非易于之辈,有他们在剑阁想要献城绝对无比困难。

    张松手中又并无实权,可用心腹不过三五十人,想要里应外合破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稍有不慎,反而会为自己遭致杀身之祸。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松才一直蛰伏不出,直到把张任、邓贤诳出剑阁之后,才准备动手。

    “城中只剩下吴懿,若是能够将其制服,剑阁破矣!”

    张松领着三十人来到一个位置,由于关中军并未从这里攻城,所以益州士卒也都纷纷撤离。

    张松眼珠一转,忽然惊恐的对吴懿喊道:“吴将军,你快过来!”

    正指挥士卒守城的吴懿,听见张松惊恐的声音,不由心中一惊,独自一人大步往张松那边走去。

    张松向麾下心腹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全都会意,不动声色动了动身体。

    “子乔为何惊呼?”

    吴懿走得太快,他身后亲兵还在后面,没有紧紧跟上来。

    而且吴懿亲兵此时也都毫无防备,因为在城墙上面,基本也没有丝毫威胁。

    张松仍旧面带惊恐之色,向吴懿招了招手,说道:“将军过来一看,便见分晓。”

    吴懿心中狐疑,大步来到了张松面前,低头往张松指着的位置看去,却根本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他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脖子一凉,几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面。

    “卸掉他的武器,绑住他的双手!”

    张松见状急忙厉声呼喝,其余心腹也都听从着张松命令,先将吴懿武器卸了下来,而后又将其双手捆住。

    “你,你想要干嘛?”

    毫无防备的吴懿,骤然被张松心腹挟持,当即又惊又怒,不由出声喝道。

    “放下将军!”

    直到此时,那些远远跟在后面的亲兵才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武器冲了过来。

    “不想你们将军身亡,全都止步!”

    张松拔出腰中佩剑,将其放在吴懿脖子上面,轻轻划出了一道血痕。

    亲兵见状大惊失色,当即站立原地,不敢再往前行走。

    感受到脖子上面的寒意,吴懿的心不由沉了下去,他也不敢妄动,只是开口说道:“子乔何意?”

    张松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刘璋据巴蜀之地而不思进取,境内人才如过江之鲫却不知提携重用,此等人物在乱世中早晚必被他人所擒。”

    “吾心仪大将军久矣,将军既然盛赞大将军乃当世豪杰,何不随我一同献城投降?”

    哪怕在劝说的时候,张松手中利剑仍旧架在了吴懿脖子上面,眼中寒芒爆闪。

    吴懿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执意不降,张松绝对会毫不留情将自己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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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章 破剑阁

    感受到了脖子上的冰冷以及疼痛,吴懿心中十分慌乱,然而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对要镇定。¤,

    深吸了一口气,吴懿向张松说道:“大将军虽然乃是一代雄主,然而忠臣不事二主,我又岂能背主而降?”

    张松却是冷笑几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人,将军又何必用这等言语诳我?”

    吴懿闻言不由一窒。

    他虽然有些气节,可是更看重家族利益,否则在历史上,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投降刘备了。

    被张松如此毫不掩饰的讽刺,吴懿感觉有些羞恼,终究还是强行压住了愤怒的情绪。

    他再次好言相劝:“主公待你们张氏不薄,汝兄更是担任广汉郡太守之职,子乔若此时投降,岂不会害了张氏?”

    张松闻言却是大笑两声,道:“非也,吾兄生性胆小怕事,听闻我投降大将军,必会害怕刘季玉加害于他。”

    “如此,为了活命他就会将整个广汉郡都献于大将军,大将军则可兵不血刃再夺一郡之地,继而虎视蜀郡。”

    “我兄弟二人立下如此天大功劳,张氏又岂能不兴旺发达?”

    不得不说,张松对于自己兄长的性格,却是十分了解。

    两人虽然乃是亲兄弟,可是张松本人因为长相丑陋,根本没有得到刘璋重用。

    若非蒙家族庇佑,他还不见得能够在刘璋麾下任职。

    与之相反,其兄张肃才能平平,却因为外貌不凡,又有张氏为根基,这才能够担任广汉太守一职。

    张肃对于自己这个其貌不扬的弟弟,也并不十分喜欢。同人不同命,张松自然也不会对自家兄长有好感。

    对于张肃的性格,张松却是了如指掌,若是听闻自己献城投降,惊骇欲绝的张肃必定会跟着投降。

    如此一来,整个广汉郡都会落入关中军手中,蜀军必将门户大开,陈旭取得整个益州将指日可待。

    那个时候,张氏就会成为陈旭入主益州的最大功臣,必将荣宠加于一身。

    事实上,张肃也的确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

    历史上,他得知自己弟弟想要投降刘备,居然因为害怕连累自己,亲自前去刘璋那里告发,导致张松被杀。

    刘备入蜀以后张肃投降,可是刘备恼怒张肃曾经的所作所为,终生都没有启用张肃。

    张松才华横溢,却因为长相丑陋而被人轻视,一直想要做出天大的事业。

    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执念,也正是为了实现这个执念,张松才会抛却自身安危,孤注一掷挟持吴懿。

    若是吴懿不肯接受他的条件,纵然张松能够杀死吴懿,他本人也休想逃出剑阁。

    张松暴起挟持吴懿,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越来越多益州军围了过来,将明晃晃的武器对准张松等人,想要自家主帅救下来。

    然而当他们看着那些,架在主帅脖子上的利剑,在火光照耀下反射出的淡淡寒芒,却都不敢轻举妄动。

    城墙下面喊杀之声震天,城上的守军却都变成了无头苍蝇。没有了吴懿的指挥,守城的益州军明显变得混乱了许多。

    面对包围过来越来越多的士卒,张松却没有四号位居,剑锋仍旧放在了吴懿脖子上面。

    他注视着吴懿双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将军若肯投降,以吴氏在益州之威望,必会得到大将军器重。”

    “假如将军执意死忠刘季玉,大不了你我在剑阁同归于尽!”

    此时的张松,眼中满是疯狂之色,说出这些话也绝对不只是恐吓。

    “你若身死,剑阁群龙无首,早晚必被大将军所得,整个益州也将成为大将军囊中之物。”

    “那个时候,关中军入主益州,若是大将军清算你今日所作所为,那么吴氏又岂能保全?”

    说到这里,张松不由冷笑连连。

    吴懿闻言心中更是一惊,继而强作镇定的说道:“子乔功名未立,舍得与我一同死在剑阁么?”

    此时的吴懿,心中已经开始动摇了。

    正如张松所说的那样,纵然他誓死不降,只要张松将自己斩杀,没有了主将的剑阁,也根本挡不住关中军的进攻。

    甚至于,整个吴氏也会为张松陪葬。

    可是纵然投降,吴懿也不愿意被人挟持,这才故作镇定的向张松询问。

    而且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张松真的可以为了陈旭,而不顾自己生死。

    张松却是大笑两声,厉声喝道:“士为知己者死,吾虽然只与大将军见过一面,却也觉得此生无憾!”

    他眼中散发出了缅怀的光芒,想起当初在关中军内,不但没有人因为他的长相而有所歧视,反而对其恭敬有加。

    哪怕陈旭身居高位,亦肯自降身份与自己促膝长谈,温言抚慰,抵足而眠。

    那一幕的一幕,哪怕已经过去了许久,张松也都铭记在心。

    不是为了基情,而是为了那份赏识与荣耀,他甚至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感受到了张松言语中的决绝,吴懿不由暗暗叫苦。

    他终究不是那种,可以为了刘璋尽死节之人,如今既然已经没有了选择,也只能选择投降了。

    念及于此,吴懿话语稍稍放软,说道:“吾早有投降大将军之心,奈何我两位弟弟都在成都,若此时献城投降,他们二人又岂能活命?”

    张松听闻此言,当即知道大事成矣。

    他不由欢喜的说道:“此事易耳,待大将军拿下剑阁以后,将军可以领兵封锁四门,不许闲杂人出入。”

    “如此一来,此间发生的事情,短时间内必定不会传扬出去。将军再可如此,如此,则吴班、吴兰两位将军必可轻易脱身!”

    吴懿听见张松的谋划,也不由暗暗感叹,当即说道:“既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某愿迎大将军入城!”

    张松闻言大喜,却也没有放松警惕,仍旧挟持着吴懿。

    可是吴懿既然已经准备投降,也没想过再耍花招,当即让人打开城门,迎接徐晃进入剑阁。

    除此之外,他还派遣自己心腹将领,死死守住剑阁其余城门,不许一人出城,免得消息走漏。

    城中虽然不少将领都是吴懿心腹,却也有张任、邓贤的亲信,听闻吴懿想要献城投降以后,当即大怒。

    双方在城中厮杀,然而张任、邓贤亲信大多都被带出城外,在人数上完全占据劣势。

    而且城门打开以后,徐晃当即率领如狼似虎的关中军加入战团,战局更是变成了一面倒。

    饶是如此,这场厮杀仍旧持续到了天明时分。

    当晨曦的光辉洒落大地之时,剑阁城墙之上,已经更换成了关中军的旗帜。

    如今正值秋季,尸体容易腐烂,更容易发生瘟疫,士卒们的伤口也容易感染。

    故此,徐晃在控制了剑阁局势之后,当即让人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不仅如此,他还让医工为受伤的士卒们,将伤口全都好生清理一番,免得因为些许小伤而丢掉性命。

    “将这些拒马、鹿角全都搬走。”

    “多打点水,将血迹清理干净!”

    徐晃站在城门口,指挥着士卒们清理地面,哪怕一宿未睡,他仍旧感觉无比精神。

    “徐将军!”

    忽然之间,一道声音传入耳中,徐晃抬头看去,才发现喊话之人乃是张松。

    张松并非一人前来,身旁还站着满脸尴尬之色的吴懿。

    徐晃看见张松,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上前行礼道:“此次若非有先生相助,徐某又怎能攻下剑阁?”

    “此战,先生当居首功!”

    张松乃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之辈,早先张松出使之时,徐晃就对他极其恭谨。

    如今徐晃名震巴蜀,却仍旧是这幅姿态,不由使得张松心中感动无比。

    他亦是对徐晃作揖行礼道:“能破剑阁,全赖大将军英明神武,以及将军之虎威,与我何干?”

    徐晃正色道:“主公向来赏罚分明,先生立下这等功绩,无论谁也不能抹杀。”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徐晃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吴懿,脸上带着惴惴不安之色。

    说到底,吴懿并不是主动投降,而是在张松胁迫之下才开城投降。

    虽然都是投降,性质却是相差甚远,他被人挟持而投降,难免有人会认为他贪生怕死。

    而且他初降陈旭,也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对待,所以在益州呼风唤雨的吴懿,此时却是忐忑不安。

    好似看出了吴懿的心思,徐晃歉然向张松看了一眼,而后上前说道:“将军深明大义,帮助子乔开城纳降,主公定会厚待将军!”

    徐晃话语之中非常亲热,也丝毫不提吴懿被挟持才投降之事,不由使得吴懿心中略有感动。

    如今的徐晃,不仅在行军打仗之中越发厉害,待人处事方面更是无懈可击。

    三人亲切交谈了一阵,忽然听见喊声从远处传来,只见‘陈’字大旗随风飘扬。

    “主公来了!”

    徐晃见状当即大喜,急忙催促士卒们扫清街道,而后亲自领兵出城迎接。

    张松、吴懿也都不敢怠慢,紧紧跟在了徐晃身旁。

    

第七百七十五章 请杀张任

    朝霞光辉映照在红彤彤的旗帜上面,略带清冷的晨风拂过,旗帜忽而低垂,忽而高昂。,

    不少关中士卒衣甲上面,仍旧沾有殷红的血迹,许多人脸上都还带着血污。

    队伍中间,还有不少失去武器、铠甲,双手被绳索绑住,满脸惶恐的益州军俘虏。

    在这些俘虏两旁,都有拿着武器的关中士卒。

    众人行走在官道之上,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吴懿见状更是脸色微变。

    “踏踏踏!”

    哪怕陈旭没有刻意整顿队形,士卒们前进的脚步仍旧富有节奏,拥有一种铁血的美感。

    “末将见过主公!”

    徐晃见队伍越来越近,急忙带着张松、吴懿,向最前面的陈旭走去,行半跪军礼。

    “哈哈哈!”

    陈旭早就看到城墙上面已经更换了旗帜,见三人出城迎接,更是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陈旭中气十足,豪迈的笑声将附近士卒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他猛然扬起了手中长枪,那些跟在身后的关中士卒,顿时停住了脚步。

    “啪!”

    身披重甲的陈旭,从战马上面跳了下来,双脚站在地上,溅起了一片灰尘。

    还没走到三人跟前,陈旭就已经张开了双臂,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

    他跨步上前,先是一把将徐晃扶了起来,而后拉起张松,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张松身材矮小,陈旭整整比他高了一个头,两人抱在一起也显得颇为滑稽。

    然而此时,张松却感觉心中涌出一道暖流,眼眶也略微有些湿润。

    松开了自己的臂膀,陈旭双手放在张松肩膀上,紧紧盯着张松的双眼。

    足足过了半晌,陈旭才开口说道:“自从子乔离开以后,吾牵挂异常,今日终于能与子乔相见了!”

    轻轻挣开了陈旭双手,张松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礼,道:“松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将军如此器重?”

    陈旭摇头道:“子乔之才,吾自知矣。此次吾不因得剑阁而欣喜,反而喜得子乔也!”

    张松闻言更是感激涕零,当即改口说道:“松见过主公!”

    “哈哈哈哈!”

    再次扶住了张松肩膀,陈旭心情大好,说道:“今日定要与子乔不醉不归!”

    直到此时,他才将目光放在了吴懿身上,温言抚慰一了阵,又许以高官厚禄,随后率众进入城中。

    相比起张松,陈旭对于吴懿态度倒是冷淡了许多。

    如今的陈旭挟天子以令诸侯,虎踞三州之地,手下兵多将广,威震天下,早已今非昔比。

    以陈旭如今的身份地位,自然要有上位者应有的姿态。

    而且关中如今人才济济,才能高过吴懿者不知凡几,他也没有必要为了这员降将,花费太多心思。

    说到底,陈旭见识广了,眼界自然变得很高。

    他一开始起兵之时,哪怕得到像李郭这种人物,都会欣喜若狂,刘辟、龚都不远千里前来投奔,更是让他受宠若惊。

    可是到了现在,陈旭见识过了太多的人才,对于吴懿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应。

    好在吴懿也有只自知明,能够得到陈旭的许诺已经欣喜若狂,根本不敢再奢求太多。

    陈旭领军进入剑阁没多久,吕布等人也先后赶了过来。

    一直忙活到日上三竿,关中军才被彻底安顿下来,战果也都统计了出来。

    昨晚一战,张松、吴懿率领一万余人投降,关中军生擒益州大将张任、邓贤。

    除此之外,关中军还杀敌万余,捉拿了俘虏将近两万。

    将事情全都安顿完毕以后,陈旭这才抽空去看了一下昏迷的张任。

    典韦捉住邓贤,也没有将他绑起来,大军进入剑阁之后,陈旭还让邓贤与张任待在了一起。

    当然,与其说两人待在一起,倒不如说是邓贤在帮忙照料张任。

    张任摔落下马,被撞得十分严重,哪怕有医工为其包扎伤口,直到现在也没有苏醒过来。

    陈旭带领典韦、张松、吴懿进入庭院,尚且没有推开房门,就听见了邓贤的声音。

    “医工,医工,阿任他伤势如何?”

    一位中年医工收起了自己的小箱子,对邓贤说道:“这位将军脑袋撞击了硬物,正处于昏迷状态。”

    “我已经为这位将军处理好了伤口,至于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却是不得而知。”

    邓贤闻言脸色一变,追问道:“阿任有生命危险么?”

    医工摇了摇头,道:“并无生命危险。”

    直到此时,邓贤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谢过医工之后,就来到了张任身旁。

    “可恶,若不是张松、吴懿勾结关中军,我与阿任又怎会被俘?剑阁又怎会被关中军占领?”

    邓贤握紧了拳头,一阵‘嘎嘣’之声响了起来。

    “嘎吱!”

    医工推开房门,正要出去却看见了陈旭,急忙行礼道:“见过主公!”

    陈旭摆了摆手,示意医工莫要多礼,就带领众人进入屋内。

    邓贤正恼怒间,忽然看见张松和吴懿进来,当即勃然大怒。他跳起来指着两人骂道:“卖主之徒,也有脸来此面见张将军?”

    话毕,盛怒的邓贤居然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就要去殴打两人。

    “放肆!”

    有陈旭在此,典韦又岂能放纵邓贤逞凶?

    只听见他轻喝一声,跨步上前,蒲团般的大手顿时包裹住了邓贤拳头。

    典韦庞大的身体如同迅雷般转动,只听见‘咔嚓’声响,邓贤右臂骨头居然被卸了下来。

    关节脱臼,邓贤顿时感受到了一种钻心的痛疼,忍不住发出了闷哼之声。

    邓贤倒也硬气,除了一开始的闷哼之外,哪怕疼得冷汗流淌,也没有再发出丝毫声响。

    “阿韦,休要无礼!”

    陈旭倒是敬佩邓贤气节,急忙对着典韦轻声呼喝。

    典韦会意,双手一转,‘嘎嘣’之声再次响起,邓贤卸掉的关节再次被接上了。

    典韦松开了邓贤,再次回身站在了陈旭身旁,不发一语。

    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臂,邓贤看了典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畏惧之色。

    眼前这个大汉实在太凶猛了,仅仅两个回合,自己在战场上就被典韦擒获,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耻辱。

    当然,邓贤其实没有那么不堪,当时典韦冲杀的太过凶猛,邓贤也是仓促迎战。

    而且益州军正是撤退的时候,邓贤只想着断后,也没有与典韦交战的想法,自然也没有使出全力。

    种种原因,也就使得邓贤被典韦轻易俘虏。

    收回了看向典韦的目光,邓贤再次注视着吴懿、张松两人,眼中满是愤怒。

    吴懿被邓贤盯得面红耳赤,低着脑袋不敢与其对视。

    张松却是挺起了自己不算魁梧的胸膛,喝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刘季玉并非明主,吾投奔大将军又如何?”

    邓贤见张松献城投降,非但不以为耻,反而义正言辞,不由气得瑟瑟发抖。

    他伸出了左手,指着张松骂道:“恬不知耻,恬不知耻!”

    陈旭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喝到:“邓将军此时,恐怕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处境吧!”

    邓贤昂首挺胸,喝道:“败军之将,唯死而已!”

    见此人表情没有丝毫作伪,果真是一心寻死,陈旭反而收敛了怒意。

    他感叹道:“巴蜀忠贞有才之士何其多也,可惜刘璋不能用人,否则吾又岂敢觊觎益州之地?”

    感叹过后,陈旭正色说道:“将军忠贞不二,吾自知矣。”

    “然而我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探望张将军伤势,还望将军暂熄雷霆之怒。”

    见陈旭对待自己这个败军之将,仍旧好言相劝,邓贤倒也不好继续放肆。他瞅了张松、吴懿两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自顾自走到了张任身旁。

    陈旭见状,亦是趋步上前。

    此时的张任,完全没有战场上的意气风发,脑袋上绑了一层层洁白纱布,些许嫣红更是非常刺目。

    张任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极度苍白,哪怕此时已经昏迷过去,脸上表情仍旧十分丰富。

    其中有惊愕,有悲愤,又有无奈。

    在房屋外面的时候,陈旭已经听到了医工与邓贤的谈话,故此并没有询问张任病情。

    他看着这个脸色虽然苍白,却仍旧英气逼人的中年男子,不由暗暗发出了一声叹息。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陈旭此时眼神十分复杂,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张任这个巴蜀之地屈指可数的名将。

    若是将其斩首,未免太过可惜。

    如果想要将其收为己用,先不说张任会不会投降,就算愿意投降也不好办。

    毕竟江武因为张任而死,无数关中精锐,也都被眼前这人所屠戮,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踏踏踏!”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甘宁带着许多关中将领,大步走进了屋内。

    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任,甘宁跪伏于地请求道:“还望主公杀掉此獠,替孝德报仇!”

    许多关中将领亦是跪在地上,齐声说道:“还望主公杀掉此獠!”

    这些人中,有的与江武交好,有的却是当初被张任击败,麾下士卒伤亡惨重。

    其中,也有刘辟。

    

第七百七十六章 骂晕邓贤

    却邓贤担忧张任有失,率领了一彪益州军远远跟在后面。零点看书

    听见营寨方向喊杀之声大起,邓贤当即大惊失色,知道张任果真中了埋伏,急忙催促三军疾行。

    大军行驶没多久,忽然听见一声炮响,密密麻麻的关中士卒冲了出来。

    他们燃起来的火把,几乎将黑夜都照成了白昼。

    “生擒邓贤!”

    “生擒邓贤!”

    在火把升腾的同时,喊杀之声当即震动天地,关中士卒久攻剑阁不下,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气。

    如今把敌将截住,自然个个气势如虹。

    两员大将威风凛凛,为首一人黑衣黑甲,手中长枪倒垂于地,脸上带着不怒而威的神色。

    这员大将不是旁人,正是关中之主陈文昭。

    至于陈旭身旁那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乃是亲兵统领典韦。

    他早已换下了双手短戟,一杆大戟横空,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隔着很远都让邓贤感觉心惊。

    哪怕战场之上极其喧嚣,两人也如同山岳一般沉稳。

    “嗤!”

    看着不远处陷入混乱的益州兵,以及脸上带着惊恐之色的邓贤,陈旭忽然扬起了长枪。

    长枪从倒立状态,忽然直插云霄,由于陈旭用力过猛,居然产生了音爆。

    枪尖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寒芒,光彩照人。

    呐喊着的关中士卒,看到自家主公举动当即噤声不语,都将灼灼的目光放在了陈旭身上。

    这种忽如其来的平静,仿佛可以传染一般。

    邓贤麾下本来混乱不堪的益州兵,看到关中军的举动,也都慢慢安静了下来,拿着武器警惕防备着。

    黑夜之中,战场之上,居然变得如此沉寂,却是一个不的奇迹。

    缓缓收回了长枪,火光照耀在陈旭脸庞上,嘴角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陈旭骑在战马上,遥遥向邓贤拱手一礼,¥-¥-¥-¥-,◇≥om道:“张任如今四面楚歌,想必已经被生擒活捉。”

    “将军亦是中了埋伏,何不下马受降?”

    此时,邓贤已经从开始的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听见陈旭之言当即大怒。

    邓贤厉声喝道:“忠臣不事二主,要我投降,休想!”

    看着邓贤满是决绝的脸庞,陈旭忽然叹道:“巴蜀之地,忠义之士何其多也!”

    感叹过后,陈旭忽然一夹马腹,猛然往前面冲杀过去。

    他扬起了手中长枪,厉声高呼:“杀!”

    从一开始,陈旭都没想过自己的一番话,能够降邓贤,之所以花费一时间劝降,也只是因为有一丝期待罢了。

    邓贤既然拒绝,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陈旭身如蛟龙,马如猛虎,冲锋起来势不可挡。

    典韦见自家主公开始冲锋,亦是毫不犹豫紧随其后,黑甲卫以及关中士卒,也猛然往前杀奔而去。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陈旭以及关中军了,最为适合不过。

    邓贤见到猛然冲锋的陈旭,不由心中一惊,急忙大声喝道:“布阵,布阵,迎战!”

    哪怕骤然中伏,邓贤也没想过要领兵撤退,因为他放心不下张任。

    现在撤兵,虽然有很大希望能够逃回剑阁,可张任却是有死无生,这绝对不是邓贤愿意看到的事情。

    故此,他宁愿在此与关中军一战,希望可以突破这道防线,将张任救回来。

    从理智上来讲,邓贤此时做法颇为不智,可是从感情上来讲,倒也情有可原。

    “杀!”

    陈旭纵马狂奔,整个人都幻化成了一条黑龙,枪尖带着旋风,一招横扫千军将最前面的益州军全都击飞。

    被击飞益州军口吐鲜血,有些人更是被一招打得骨头断裂。

    长时间身居高位,并没有让陈旭武艺落了下来,无论炎热寒冷,他都勤练不辍。

    陈旭今年已经将近四十岁,正是身体达到巅峰之际,再加上他天生神力,爆发力绝对无比骇人。

    他冲在最前面,单枪匹马居然就将益州军战阵,撞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

    “嗬!”

    陈旭一招得势更不饶人,手中长枪左右抖动,密密麻麻的益州军居然被他挑飞不少。

    “噗嗤!”

    “噗嗤!”

    “噗嗤!”

    枪芒连闪,鲜血飞溅,此时陈旭感觉浑身上下畅快淋漓,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此的感觉。

    征战沙场,枪挑敌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是每一个男人心中的梦想。

    陈旭不是嗜杀之人,偶尔却也会在睡梦中渴望鲜血,渴望酣畅淋漓的战斗,渴望自己的光芒照耀战场。

    每日面对数之不尽的案牍,陈旭也总会想起身为黄巾首领,领兵征战四方,每每以弱胜强的战例。

    压抑了许久,这一刻他终于爆发了。

    什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此时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现在的陈旭,只想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仅此而已。

    “嗬!”

    口中发出了一声如龙似虎般的长啸,将附近树枝都震得瑟瑟发抖。

    陈旭长枪从天而降,猛然击在益州军仓促之间步成的盾牌阵上,只听见一声‘咔嚓’脆响,木盾居然被砸成了两半。

    至于那个持盾的益州士卒,却被砸得脑浆迸裂当场身亡。

    邓贤没有想到陈旭如此勇猛,见状当即大惊失色,急忙吼道:“长枪如林,刺!”

    益州军虽然十分惊恐,可是出于对邓贤的信任,也都下意识向着陈旭刺出了手中长枪。

    陈旭冲入敌阵,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益州军,一时间十几根长枪向他刺来。

    “来得好!”

    陈旭见状不惊反喜,大笑两声以后,手中长枪居然诡异的画了一个圆圈。

    只听得‘叮咚’之声不绝于耳,那些刺过来的长枪,居然都被陈旭横扫而去。

    “杀!”

    典韦卷起了一阵黑风,带领着黑甲卫冲杀过来,其余关中士卒也都纷纷紧随其后。

    典韦乃是冲锋陷阵的猛将,宛若一个人型坦克般,将益州军冲得七零八落。

    黑甲卫更是集结成了防御战阵,将陈旭牢牢护在中央。

    “不要管我,杀敌!”

    陈旭杀得酣畅淋漓,却被亲兵阻拦,当即感觉颇为不爽,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

    可是典满以及关平,却置若罔闻,仍旧带领黑甲卫牢牢护在了陈旭四周。

    对于他们而言,陈旭的安全高于一切,绝对不会让自家主公亲临险境。陈旭也知道这,见状却也不好怪罪他们。

    “哎。”

    陈旭叹了一口气,收敛了自己沸腾的战意,就开始指挥大军与益州兵厮杀。

    在火光的照耀下,战场之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喊杀之声冲破天际。

    虽然此次,陈旭亲自领兵在这里设下埋伏,可是他率领的关中士卒并不算多,益州军居然还占据了兵力优势。

    饶是如此,在典韦的横冲直撞之下,益州军也是左支右挡,防御极其艰难。

    邓贤见状咬紧牙关,不停指挥着麾下士卒,进行最为顽强的抵抗,他心中有一股执念,无论如何也要救出张任。

    “将军,将军!”

    眼看战局已经胶着,关中军在典韦的带领下,将益州军一步步逼退,邓贤更是目眦欲裂。

    再这么战下去,虽然益州军此时占据兵力优势,早晚也会被击溃。

    “将军,将军!”

    就在此时,邓贤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他转头看去,才发现几个衣衫褴褛的益州士卒,挤到了他前面。

    “你们是张将军属下?”

    邓贤认出了两个人,不由疑惑的询问道。

    几人鸡啄米般了头,领头那人更是道:“张将军让我等过来,通知邓将军莫要领兵前去救他,尽快撤回剑阁。”

    “至于张将军,自有脱身之法。”

    这场战局益州军本来就没有太大胜算,若不是因为心中挂念着张任,邓贤早就领兵撤回了剑阁。

    骤然听见这番言语,邓贤却是大喜过望,就欲领兵撤退。

    然而,如今两军士卒犬牙交错,激战正酣,假如邓贤此时下令撤退,若是关中军趁势掩杀,益州军必定会溃不成军。

    心念急转之间,邓贤已经有了计较,准备亲自带领精锐之师断后。

    前面与关中军交战的益州兵,此时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当邓贤率领精兵前来断后,并且下达撤兵命令以后,这些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欢呼之声。

    正在临阵指挥的陈旭,见状却是眼神一闪,喃喃自语:“益州军要撤退了。”

    典韦挥舞着手中大戟,率领关中军一路往前冲杀。

    哪怕益州军在邓贤的指挥下,进行极其顽强的抵抗,也未能挡住典韦前进的步伐。

    “嗯?换人了!”

    看见邓贤亲自领兵断,典韦不惊反喜,怒吼一声冲了过去。

    纵然邓贤率领的士卒都是精锐,却也抵挡不住典韦这头猛虎,他宛若虎下山林一般,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直扑邓贤。

    “铛!”

    邓贤见典韦向他杀来,急忙挺枪直刺,却被典韦大戟的凹槽卡住枪杆。

    典韦猛然一用力,只听见‘嘎嘣’声响,邓贤手中长枪应声而断,邓贤虎口也被崩裂,鲜血淋漓。

    “给我过来!”

    典韦大戟再次向前,居然勾住了邓贤甲胄,将他拉了过来,而后一只大手就捏在了邓贤脖子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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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七章 解惑

    典韦双手正紧紧按住邓贤,却见此人向自己喷了一口鲜血,躲闪不及当即被喷在了衣甲上面。

    “真是晦气!”

    典韦本来就发黑的脸颊,此时变得更黑了,可是看着被气晕的邓贤,却也不好发作。

    吴懿见此情形更是胆战心惊,身体下意识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希望能够离张松远一些。

    正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

    可是在张松这里,他不但专门揭人短处,而且把那种很短处,给无限放大了。

    不仅如此,张松打肿了邓贤左脸,还在他右脸上面狠狠扇了几巴掌,一直将邓贤打得不成人形,这才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张松从头到尾,话都没有带一个脏字,却能将邓贤这等沙场宿将,给活生生气晕过去。

    由此可见,张松这么一番话,究竟有多么大杀伤力了。

    陈旭看着昏迷的邓贤,苦笑两声,就让人将其安顿了起来。

    他看了看亦是昏迷不醒的张任,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先离开这里吧。”

    招呼了一声,陈旭就带着众人离开房屋,好让张任能够更好的休息。

    陈旭领着张松回到了自己住处,却没有再带上吴懿,他让士卒们上了一些酒菜,两人就这样相对而坐。

    看着其貌不扬的张松,陈旭想起此人方才的风采,却总是高兴不起来。

    虽张松刚刚是为自己出气,可是如此折辱邓贤,多少让陈旭有些难以释怀。

    陈旭对于有气节之人,向来十分敬重。

    邓贤乃是巴蜀名将,纵然如今兵败被俘却也不卑不亢、视死如归,这等豪杰不应该遭受那种待遇才对。

    可是对于张松,陈旭也不好太过苛责,所以一直没有话。

    好似猜出了陈旭心思,张松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主公可是觉得,松方才有些太过分了?”

    不待陈旭话,张松再次反问道:“松冒昧询问一句,★★★★,√↘m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张任、邓贤?”

    陈旭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张松的节奏,却仍旧如实答道:“此二人都是才能出众之辈,吾虽有心想要招降他们,却也无比困难啊。”

    首先,两人都是忠义之士,想要劝他们投降难度很大。

    其次,两人给关中军造成了极大伤亡,此次攻打益州龚都、江武也都先后战死,不杀两人军心恐怕会有些浮动。

    陈旭心中纠结无比,叹息一声继续道:“若两人誓死不降,我也只能全其忠义了。”

    张任、邓贤可不是那种容易被劝降的人,陈旭言下之意,也就是要杀掉两人了。

    张松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这两人,不能杀!”

    陈旭闻言愕然,皱着眉头问道:“子乔何出此言?”

    张松道:“张任、邓贤在军中威望甚高,主公若是杀掉两人,那些被俘以及投降的益州军,一定会躁动不安。”

    “除此之外,益州有许多将领都与张任交好,很多将校甚至曾经乃是此人部曲。”

    “若是张任被杀,益州其余将校必定同仇敌忾,奋死抵抗。如此,主公再想攻取益州全境,定会遭受极大损失。”

    陈旭闻言心中一凛,微微动容。

    他知道两人在军中威望很高,却没想过会高到这种程度。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陈旭道:“是两人肯投降,哪怕麾下将领、士卒心中不满,我也会尽力安抚他们,并且重用两人。”

    “然而,两人对于刘季玉无比忠诚,想要劝降恐怕没有可能吧。”

    张任在历史上就没有投降刘备,最后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却也成就了他的忠义名声。

    对于邓贤虽然了解不多,短时间内相处之下,陈旭也知道此人铁骨铮铮,不会轻易投降。

    否则的话,邓贤也不会在被俘的情况下,仍旧敢怒骂降将,讽刺陈旭了。

    邓贤如此行事,何尝又不是故意寻死呢?

    见识广了,陈旭也知道哪种人肯降,哪种人不肯降,也都心知肚明。

    一般被俘的将领,虽然才开始也会牛逼哄哄,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其实姿态并不会太过强硬。

    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假如陈旭亲解其缚,再好言抚慰,这种人就很容易投降。

    与之相反,似严颜、邓贤这种态度,却是表明了自己不会投降。

    张松看着愁眉不展的陈旭,却是笑了起来,道:“想让两人投降,虽然困难,却也并非不能办到。”

    陈旭闻言大喜,急忙询问:“还请子乔教我!”

    张松也不拿捏,正色道:“邓贤此人被俘早已心存死志,故此我才以言语相辱,激起他的愤恨之心。”

    “心中有了愤恨与不甘,就会淡化死志,只要邓贤不是一心寻死,主公便有机会将其劝降。”

    陈旭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张松原来也是用心良苦。

    邓贤兵败,丢失剑阁,乃是人生一大耻辱。

    张松故意邓贤乃是庸才,把这场失败全都推在了他身上,并且他将会永远背负着失败者的骂名。

    张松为了刺激邓贤,将其狠狠数落了一番,就差没有明邓贤乃是废物了。

    只要邓贤注重名声,自然会心有不甘,继而想要证明自己绝非庸才。

    心有不甘就不会想着寻死,只要不一心寻死,总有机会能够将其招降。

    陈旭亲自为张松斟了一杯酒,道:“子乔,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张松却是笑而不语。

    两人喝了几杯酒,陈旭再次问道:“对于劝降张任之事,子乔可有妙计教我?”

    相比起邓贤,陈旭更为看重张任。

    这次若非有张松里应外合,数万关中大军都会被其挡在剑阁外面。

    可以,张任算得上是巴蜀第一名将,又是忠义过人之辈,若不能将其收为己用,陈旭定会遗憾终身。

    张松将酒杯放在案几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想要劝降张任,比劝降邓贤更加困难。”

    “主公如此如此,方有机会得到此人。”

    陈旭感到有些惊愕,犹豫不定的道:“如此行事,恐怕有些冒险吧。”

    张松斩钉截铁的道:“主公欲得此人,只能如此!”

    沉默许久过后,陈旭长长吐出了一口气,继而重重了头。

    商议完张任、邓贤之事,两人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之后,陈旭忽然问道:“我有一事感到不解,不知子乔能否为我解惑?”

    “主公有何疑惑,但问无妨?”

    陈旭夹起了一颗青菜,将其细细咀嚼一番咽入肚中,才开口道:“张任乃巴蜀名将,才能非凡,绝对不是易于之辈。”

    “我始终想不通,张任为何会急着出城探查我军虚实?”

    这个疑惑,已经埋藏在陈旭心中很久了。

    当初张松设下计策,把张任诱到城外之时,陈旭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张松自己却是信誓旦旦,认为此计能够成功,陈旭最终也只能信任张松,依计行事了。

    其实在陈旭看来,张任完全可以不管关中军动静,死死守住剑阁,只要再拖上一段时间,事情完全能够明朗。

    亦或是,张任完全可以派遣队人马出城,而不是亲自领兵离开剑阁了。

    张任领兵出城这一招,完全是一步臭棋,陈旭想不通,张任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松仰头将杯中酒水喝完,笑着道:“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想通。”

    随后,张松缓缓道出一番话来。

    张任为什么不死守剑阁,拖上很长时间再出城呢?不是张任不愿拖延,而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虽张任战绩非凡,可是这段时间一直死守剑阁,根本不敢派出一兵一卒与关中军交战,已经使得许多人对此颇有微词。

    刘璋麾下臣子,很多并不精通兵事。

    他们认为,益州军兵力不比关中军少,纵然张任不能大破关中军,也不至于一直龟缩在城中吧。

    张任如此举动,完全是在消磨己方士气,贻误战机。

    就好像战国时期,廉颇坚守不出抵御秦军,却被赵王调走,换了赵括为主帅。

    两者之间虽然不全都一样,却也有相似之处。

    而且张任也有自己的考虑,若关中军果真退兵,他完全可是趁着巴郡百姓心向刘璋之际,再次将其夺回。

    假如拖延时间太过漫长,待关中军收拢了民心,再想夺回巴郡也就不容易了。

    张任考虑的东西太多,承受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出城探查一番。

    对于陈旭麾下文武的狡诈,张任早就有所领教,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才想要亲自出城探查一番。

    因为让其他人探查,张任根本没有办法放心。

    更何况,张任也并不是没有准备,还让邓贤在后面接应,自己也是心翼翼。

    只是他没有料到,张松居然会与关中军勾结,导致自己行动完全被敌军掌控。

    无论是四路兵马埋伏张任,还是陈旭亲自截杀邓贤,都是张任没有想到的事情。

    若没有张松作为内应,关中军也不可能埋伏得如此漂亮,更不可能将张任留下了。

    所以,此次益州军战败,却不应该将过错推在张任身上。

    听完了张松的解释,陈旭这才恍然大悟,对于张任越加喜欢,恨不能现在就将其收入麾下。

第七百七十八章 投降与否

    剑阁仍旧被关中军封锁着,没有军中颁布的手令,谁都不允许出城。△,

    相比起北门城墙的残破,南门城墙却没有经历丝毫战火,仍旧巍峨不倒。

    城垛后面,一个身体雄壮的汉子站在那里,静静眺望着远方。

    岁月的痕迹,已经在深深刻在了此人脸上,他的头发也有了些许花白,脸上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愁绪。

    这个雄壮汉子不是他人,正是巴蜀名将严颜。

    严颜兵败被俘以后,徐晃不但没有将其斩首,反而待其甚厚。

    及至后来,陈旭领兵进入益州,也屡次三番前去劝说严颜,可他却一直不肯投降。

    陈旭感其忠义,并没有因此而迁怒严颜,反而给了他极大的自由。

    现在的严颜,除了不能离开剑阁以外,可以在城中随意走动,哪怕前往关中军营之中,亦是畅行无阻。

    可是这种厚待,并没有让严颜感到得意。

    越是弄清楚关中军的状况,严颜心中就会变得越发沉重,对于益州的未来也就越发不看好。

    特别是葭萌关与剑阁先后丢失,张任、邓贤也都兵败被俘之后,严颜更是变得无比绝望。

    交战至今日,益州军虽然有所胜利,整体上却是损兵折将。

    那些领兵抵挡关中军的巴蜀将领,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兵败被俘,要么献城投降。

    如今的益州,还有能够拿得出的大将么?士卒们还有与关中军对阵的信心么?

    答案是没有。

    严颜心情变得无比低沉,本来就因为年龄增长而起的皱纹,痕迹变得更深了。

    秋风撩起了严颜的衣袍,胡须随风舞动,使得严颜有了一种飘逸的感觉。

    伸出了右手,严颜用食指与中指夹住了一缕胡须,看着其中已经夹杂着些许银白,严颜顿时感觉心中颇为苦涩。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使人间见白发。

    再美丽的童颜,也有布满皱纹的一刻。

    再如的武将,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战场终究有一天不再适合他们。

    现在的严颜,远远要比历史上出场之时年轻,只不过巴郡那场败仗,却让他身心俱疲。

    心若老了,人就容易变老。

    哪怕只过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严颜却感觉自己好似老了十岁。

    “有生之年,我还能为主公征战沙场么?”

    想起了自己被委以重任,却将整个巴郡丢掉;想起了葭萌关、剑阁先后被攻克,严颜忽然感觉心中有些发堵。

    “主公,是我守城不利,对不起你啊!”

    严颜越想越觉得内疚,双目之中隐隐泛起了泪花,他左手扶在城垛上面,感觉整个身体都没有了力气。

    不远处,‘陈’字大旗随风飘扬,宣示着这座城池的归属。

    ……

    广汉郡,雒县,郡守府。

    张肃看着手中那封书信,脸色苍白。

    此时距离剑阁城破,已经过去了五日,可是张肃却并不知道城破的详细战报。

    然而,这封署名为张松的书信,却让他感觉惶恐不安。

    张松在信中毫不掩饰的说道,是他将剑阁献给了关中军,而且吴懿已经投降。

    若非大将军顾念张肃乃是他的兄长,早就起兵攻占整个广汉郡了。

    葭萌关与剑阁都属于广汉郡管辖,只是这两道险关先后被破,广汉郡境内益州军更是折损殆尽。

    假如陈旭继续领兵南下,张肃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关中军前进的步伐。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张肃此时并不是畏惧关中军南下,整个广汉可能会失守。

    对他而言,面对根本没有办法抵挡的关中军,大不了带着家眷、心腹往蜀郡撤去。

    张肃反而担忧,刘璋会不会因为张松投降之事,继而迁怒于他。

    相比起自己弟弟的胆大包天以及才华横溢,张肃就要逊色很多,除了长得丰神如玉之外,基本一无是处。

    张肃紧紧攥住那封书信,焦急的在郡守府内来回走动着,脸色阴晴不定。

    “剑阁已破,子乔献城之事已成定局,大将军更是兵锋所指,纵横睥睨。”

    “与其继续待在刘季玉麾下,因为子乔献城之事而被牵连,还不如趁早将整个广汉郡,都拱手让给大将军。”

    “如此一来,有了献城之功,再加上子乔如今深得大将军器重,我未尝不能继续担任广汉郡太守之职。”

    正如张松所猜测的那般,得知自己弟弟献城投降以后,张肃果真惶恐不安,因为惧怕会遭受牵连而准备投降。

    更何况,如今蜀地门户大开,刘璋很难再守住益州。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肃虽然没有什么才华,却也看得清局势。

    心中有了计较,张肃急忙唤来心腹,令其带着书信星夜兼程赶往剑阁,好向陈旭表达投诚之意。

    ……

    蜀郡,成都,州牧府。

    刘璋看着手中的战报,脸上的惊恐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速速召集文武前来议事!”

    哪怕陈旭一直派人封锁消息,可是刘璋终究还是得到了详细战报,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恐慌。

    亲兵发现一直十分温和的主公,此时居然露出这幅神情,都是心中一凛,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前去召集益州文武大臣。

    没过多久,益州文武当即齐聚一堂。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脸愤怒的刘璋从后堂转了出来,将手中书信狠狠丢在地上。

    他破口骂道:“我如此器重吴懿,重用张松,此二人却合谋把剑阁献给陈旭,真是当诛!”

    众人猛然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全都骇然失色,黄权急忙上前将书信捡了起来,看过之后更是脸色大变。

    黄权双手有些瑟瑟发抖,嘶哑着嗓子说道:“剑阁,居然被攻克了!”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一时间州牧府内议论纷纷。

    在益州文武看来,前番葭萌关被徐晃攻破,只是一个失误罢了。

    怪只怪,葭萌关守将太过无能。

    剑阁被攻陷,却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

    剑阁之险不在葭萌关之下,又有数员大将率领重兵驻守,在众人看来,关中军绝对不可能攻下这座城池。

    可事实却证明,他们错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无边的恐惧,葭萌关、剑阁先后丢失,益州再无此等险峻关卡阻挡关中军。

    那么整个益州的未来,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时,不少文官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些许熟悉之人更是隐秘交流着目光。

    黄权在惊恐过后,急忙说道:“吴懿投降陈文昭,主公可以将其家眷全部捉拿,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张松兄长正担任广汉郡太守之职,其弟投降陈文昭,难保此人不是同党。”

    “还望主公尽早派遣心腹,重新任命广汉郡太守,再将张肃捉拿下来,派遣大军据广汉郡以抵挡关中军。”

    刘璋虽然性格温和,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却也恨之入骨。

    他听见黄权之言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喝令甲士前往吴府,将吴懿宗亲全部捉拿。

    没过多久,甲士们当即满脸晦气的回返,对刘璋说道:“吴氏一族前几日以回乡祭祖为名,全都离开了成都,如今早已不知去向。”

    刘璋勃然大怒,拿起了案几上的文牍,将其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梗着脖子骂道:“我本来还以为此间可能有所隐情,如今看来,那吴懿早就存了投降之心。”

    “亏我还如此器重吴懿,给吴氏无上殊荣,当真是瞎了眼睛,瞎了眼睛啊!”

    刘璋被气得脸色发紫,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着,他因为说话太急,居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咳了许久,刘璋才在众人的安慰下,稍微消了一点火气。

    刘璋颓然一叹,想起了张松的背叛,更是感觉心中抑郁无比。

    他脸上先是闪过一道狠厉之色,继而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张肃此时还担任广汉郡太守之职,假如对其动手,张肃会不会将整个广汉郡,都拱手让给关中军?”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张肃这个广汉郡太守?

    黄权说道:“正是担心张肃会献城投降,我才建议重新派人,担任广汉郡太守之职。”

    黄权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主公,关中军已经攻下了广汉郡,正往蜀郡杀奔而来!”

    刘璋骇然失色,说道:“关中军夺下剑阁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攻下了整个广汉郡?”

    黄权亦是急忙问道:“莫非张肃献城投降?”

    信使重重点了点头,道:“张肃投降,关中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整个广汉郡!”

    刘璋闻言面如死灰,身体居然软倒在了地上,口中呢喃着:“大事去矣,大事去矣!”

    不仅是刘璋本人,其余益州文武此时亦是心思浮动。

    有人更是上前说道:“大将军奉天子以征四方,实力之强冠绝天下。”

    “如今葭萌关、剑阁先后丢失,广汉郡也被关中军占据,蜀郡东部门户大开,若大将军自雒县发兵,不出数日便可兵临城下。”

    “主公既然身为汉室宗亲,又何苦与朝廷军队为敌?若此时献城投降,想必大将军定会厚待主公吧。”

    徐晃以前攻下巴郡之时,就有人劝说刘璋投降。

    可那时刘璋仗着有葭萌关、剑阁之天险,辅以广汉郡为屏障,才有信心与陈旭为敌。

    然而此时,刘璋却已经失去了全部信心,听见属下劝说自己投降,居然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意动。

    这个时代,许多文士虽然都很有气节,却也有不少人只以家族利益为重,而且并且不是每个诸侯都会誓死不降。

    试想一下,历史上曹操携大军南下,江东文武尚且没有与其交战,就有不少人劝说孙权投降。

    哪怕是孙权这等雄主,当时也被曹操威势吓住,也有投降的心思。

    若不是鲁肃晓以利害关系,说不定孙权当时,就已经将东吴献给了曹操。

    孙权以及江东文武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的刘璋?

    一些人本来还有些许犹豫,可是看到刘璋居然有些意动,亦是纷纷上前劝谏。

    假如此时能够劝说刘璋投降,他们这些人,多少也会被陈旭另眼相待。

    当然,这也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陈旭对于这种卖主求荣之辈,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重用。

    像张松、法正,却要分开对待。

    不仅因为两人才华横溢,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从来没有对刘璋献出忠诚,自然也谈不上背叛。

    看见众人如此嘴脸,黄权当即气得脸色通红,急忙上前说道:“主公,绝对不能投降啊!”

    刘璋看见直到此时,黄权仍旧不愿投降,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他虽然觉得此事投降不算什么,可被自己手下劝说投降,多少会感觉无比苦涩。

    “这就叫做患难见真情啊。”

    刘璋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明悟,却是苦笑着说道:“关中军声势浩大,巴郡、广汉郡又先后丢失,若不投降,却能如何?”

    黄权奋然说道:“巴郡、广汉郡虽然丢失,主公麾下仍有九郡之地,关中军所占据的城池,尚且不到益州三分之一。”

    “如今诸侯起兵伐陈,关中之地岌岌可危,只要主公率众坚壁清野,死守城池,拖上一些时日关中军必定撤退!”

    听到这里,刘璋再次犹豫了起来。

    正如黄权所说那样,巴郡与广汉郡虽然丢失,可是刘璋还拥有九郡之地。

    虽然益州南部蜀郡之中,居住了许多异族,可是刘璋素来与这些异族亲善,未尝不能借助这些人的力量。

    最为重要的是,刘璋并不相信,关中会在诸侯的攻打下安然无恙。

    只要自己能够继续拖延时间,陈旭必定会领兵撤退。

    可是想到广汉郡丢失,关中军很快就会杀奔成都,刘璋心中就感觉有些畏惧。

    毕竟,成都几乎挨着广汉郡,距离雒县不过几日路程,刘璋他可没有胆量,亲自面对如狼似虎的关中大军。

    如今摆在刘璋面前的是两个选择。

    投降的话,依照陈旭的性格,想必不会害他性命,至少也能得到张鲁那种待遇。

    据城死守,虽然有可能逼退关中军,可是稍有不慎都会万劫不复。

    一时间,刘璋犹豫了。

    (今天就一章四千字,大晚上还跑到酒店外面蹭网,万一被美女劫色,我就欲哭无泪了。也不知道电信,什么时候能给牵网线。)

    

第七百七十九章 释放

    黄权昂首挺胸,说道:“主公若是担忧无法守住成都,不如先带益州文武往南迁徙,待关中军退去以后,再回返不迟。”

    刘璋愕然问道:“该退往何处?”

    黄权道:“蜀郡以南便是蜀郡属国,主公率众退往蜀郡属国,再谴上将死守蜀郡,关中军急切之间必定难以尽全功。”

    “拖延下去,关中军又岂有不退兵之理?”

    或谓黄权曰:“蜀郡属国治所汉嘉,汉嘉位于蜀郡属国东北方向,毗邻蜀郡,四周更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

    “假如陈文昭率众攻破蜀郡,汉嘉又岂能挡住关中大军?”

    黄权大怒,喝道:“未战先言败,汝与陈文昭勾结乎?”

    那人脸色惶恐,急忙说道:“我只是陈述事实,又何谈与陈文昭有勾结?”

    黄权正要继续逼问,却听见了刘璋颇为担忧的声音:“公衡莫要发怒,这也是我心中疑惑之处。”

    蜀郡属国虽然仍旧属于益州管辖,可是西部与异族接壤,四处都是崇山峻岭,飞鸟难渡。

    其境内更是盘踞了许多异族,势力错综复杂。

    最让刘璋担心的事情却正如那人所言,汉嘉毗邻蜀郡,根本无险可守。

    刘璋可不相信,蜀郡能够抵挡住如狼似虎的关中军,假如蜀郡被破,汉嘉也就会继续暴露在关中军的兵锋之下。

    那个时候再带人逃亡,众人必定会心思浮动。

    黄权性格极其刚直,先是听闻吴懿、张松投降之事,方才众人又极力劝说刘璋投降,心中早就极其愤怒。

    这才使他有些失去了平常心,此时听见刘璋之言,才强行压住胸中怒火。

    黄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汉嘉虽然乃是蜀郡属国首府,主公却没有必要将治所迁往那里。”

    “其东南方向有一县城牦牛,位于沫水河畔,北拒邛(qiong)崃i)之险,东连键为、越嶲(xi)两郡。”

    “哪怕蜀郡不保,主公亦可派遣上将扼守汉嘉、徙县、严道三座城池,纵然不能挡住关中大军,亦可拖延时日。”

    “主公再坚壁清野,收缴百姓家中粮草焚毁一空,拉长关中军补给线,纵然不依靠其余诸侯,陈文昭也不能维持长时间作战。”

    “如此一来,少则三月,多则一年,关中军必定撤退!”

    刘璋闻言心绪激荡,终究还是有些理智,担忧的问道:“公衡之言虽然有理,可是凭借这三座城池,真能挡住关中军一年之久么?”

    蜀郡、广汉郡接连失守,葭萌关、剑阁这等险关都不能挡住关中军,已经使得刘璋失去了信心。

    他可不相信,凭借这三座普通县城,就能挡住关中军的进攻一年之久。

    黄权笑道:“主公明鉴,关中军一路南下,何止要攻下这三座城池?这些只是蜀郡属国境内城池罢了。”

    “蜀郡属国以北尚有蜀郡作为屏障,关中军想要南下蜀郡属国,又岂会不攻下沿途县城?”

    “不仅是汉嘉、徙县、严道,主公还可派遣兵马驻守成都、江原、临邛(qiong)。”

    “纵然每座城池只能仅仅阻挡关中军十日,加上途中行军所耽误的日程,关中军想要拿下这些城池,也要耗费三月有余。”

    别看关中军仅仅用了两个多月,就攻下了蜀郡与广汉郡,可大多时候都是先败益州大军,然而传檄而定。

    若是益州军据城死守,陈旭领兵一座座城池的攻打,绝对会耗费很长时间。

    可是刘璋仍旧疑惑的问道:“纵然挡住关中军三个月,陈文昭会领兵撤退么?”

    黄权此时对于刘璋的呆萌,真有些无语凝噎了,轻轻揉了揉眉头,只得继续开口解释。

    “沿途六座城池,最少能够拖延关中军三月时间,然而更为险峻的地段,却还在后面。”

    话毕,黄权来到地图前面,将手指放在了一个位置,上面写着邛(qiong)崃i)大山四个字。

    黄权双目灵光闪动,再把手指缓缓移向西部,说道:“此地乃是邛崃九折坡,山川地势极其险峻。”

    “昔日益州刺史王阳,护送母亲灵枢路过此地,因为惧怕地势险峻会出意外,居然托病辞官。”

    “后有王尊行至此地,属下尽皆色变不敢前进,乃大声吆喝:‘前进吧,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

    “尊渡过此地为官二载,怀来徼外,蛮夷归附其威信。”

    听到这里,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哪怕并非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事迹,可是经由黄权这么一说,却都感受到了邛崃九折坡的险峻。

    虽然此地可以挡住关中大军,然而刘璋若是率众南下,必定会经过邛崃九折坡。

    如此一来,能让益州刺史王阳望而却步的邛崃九折坡,他们却是没有胆量走上一遭。

    这些人身在益州,对于巴蜀险峻地势更是深有体会,想要通过某些地方,稍有不慎都会万劫不复。

    黄权冷眼看着一些人的脸色,继续对刘璋说道:“先不说邛崃九折坡险峻无比,就是后面绵延不断的邛崃大山,关中军也不能轻易渡过。”

    邛崃大山绵延百里,道路九曲连环,山峰高耸入云,有些山因为海拔过高,长年累月白雪皑皑。

    只要益州军扼守住险要地势,纵然关中军再如何凶猛,也休想渡过邛崃大山。

    世界上最不可征服的并非人为城池,而是鬼斧神工的大自然奇观,至少在这个科技力量落后的时代,许多地方都是人类禁区。

    若是加以利用,这些地方就会成为敌军的噩梦。

    刘璋倒没有被邛崃九折坡的险峻吓住,听说还有一些地段能够挡住关中军,就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般,不由大喜过望。

    他上前紧紧握住黄权双手,说道:“凭借邛崃九折坡以及邛崃大山,真能挡住关中军一年之久?”

    黄权狠狠点了点头,道:“莫说一年,只要负责防守的将领忠心耿耿,纵然挡住关中军三年五载也是易如反掌。”

    由于张松、吴懿临阵叛变,导致黄权刻意加重了‘忠心耿耿’四个字。

    刘璋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荡的情绪,继而坚定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将益州治所迁往牦牛!”

    没有人愿意舍弃自己家业投降其他人,哪怕刘璋显得有些暗弱,仍旧是一方诸侯。

    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愿意投降陈旭。

    这一次,刘璋极其罕见变得果断了起来,只要有人反对迁徙治所,都被他以雷霆手段扫除。

    吴懿与张松的投降,已经使得刘璋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

    整个成都全都动了起来,刘璋凭借自己在益州的仁政,离开成都之时居然还有许多百姓跟随。

    只不过,对于黄权坚壁清野,焚烧百姓粮食、房屋的建议,刘璋最终还是否决了。

    一方面是因为刘璋的确爱惜百信,不忍如此做法。

    另一方面,如今正是秋季,粮食播种没有多长时间,距离收割之时尚有许久。

    刘璋心中还有些奢望,那就是关中军会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尽早退回关中。

    ……

    却说张任昏迷两日之后,终于悠悠醒转,头上伤口也愈合的很好。

    邓贤见到张任醒来,当即大喜过望,向他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张任听到张松、吴懿献城投降之事,不由钢牙咬碎,怒气勃发。可是他终究还是颓然一叹,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虽然此次战败事出有因,可我终究还是丢了剑阁,有负主公重望啊。”

    醒来的张任,除去一开始怒骂之外,反而变得平静了下来,随后只见过前来拜访严颜一面,居然将陈旭都拒之门外。

    典韦勃然大怒,就要强闯进入屋内,却被陈旭拦住了。

    从那以后,陈旭不但将张任以前的亲兵,拨了一些人送还给张任,还每日来他门外拜访。

    纵然次次都不得入门,陈旭仍旧乐此不疲。

    直到张肃来信,备言愿意献上整个广汉郡之时,陈旭终于强行闯进了张任的房屋。

    “大将军的耐心,比我想象中要好许多。”

    对于破门而入的陈旭,张任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也没有露出愤恨之色,反而显得非常淡然。

    细细打量了张任一阵,陈旭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如今的张任,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只是大病初愈再加上长时间不出门,导致脸色有些苍白罢了。

    张任也是脸色平静的看着陈旭,非常有耐心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像邓贤那样义愤填膺。

    张任看得清楚,乱世之中就是弱肉强食,陈旭强大攻打益州乃是情理之中。

    既然身为败军之将,哪怕他没有投降的心思,也没必要大声嚷嚷表明自己乃是忠臣。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诉说。

    看着剑眉星目的张任许久,陈旭忽然开口说道:“剑阁已破,广汉郡太守张肃献城投降。”

    “将军既然身体已经康复,也是时候送你回去了。”

    张任闻言愕然,不可置信的问道:“什么?”

    陈旭再次说道:“要送你回去。”

    话毕,他居然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没过多久,典满就安排张任离开,并且允许张任带走一些亲兵。

    (下个月历史战力榜要出来,本来想每天一更存稿,积攒到下个月再一次性爆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

第七百八十章 下战书

    凉州,陇县,州牧府。√∟,

    钟繇看过陈旭送过来的书信,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急忙找来了联络官,询问陈静踪迹。

    由于荒漠之中联系不便,陇县经常会与陈静率领的军队失去联系。时至今日,双方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联系过了。

    可是自家主公送来的信中再三叮嘱,一定要将书信转交给陈静,让他莫要小觑马超。

    通讯官听闻钟繇的询问,当即冷汗淋漓,支支吾吾的说道:“属下屡次派人深入荒漠,想要与使君取得联系,却一直未能如愿。”

    “甚至于,还有不少斥候直到如今都未曾回来,想必已经凶多吉少。”

    钟繇脸色有些发青,却也不好斥责通讯官。

    这个时代联系人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更加难以找到目标。

    ……

    皓月当空,银辉如瀑,黄沙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银白色光芒。

    汉军营寨之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火光四起,隐约可以看见‘陈’字大旗随风飘扬,一队队装备精良的甲士,在营寨旁边来回巡视着。

    陈静麾下的这些兵马,性质其实并不好判定。

    说他们是关中军吧,有些士卒却是出身凉州,并且众人驻守之地也是凉州。

    说他们是凉州兵吧,士卒们大多却都是来自关中,而且马超麾下也有一彪凉州兵,这样称呼难免有些杂乱。

    无论如何,陈旭现在还在尊奉天子,打出汉室旗帜却也恰到好处。

    汉军衣甲大多数都是红色,旗帜亦是如此,陈静率领的兵马也毫不例外。

    哪怕在皎洁的月色下,旗帜反射出来的光芒,仍旧与跳动的火苗交相辉映,一种殷红之色充斥着营寨之内。

    陈静站在一片空地之上,抬头仰望夜空,感受到繁星密布,以及无边无际的天空之时,陈静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渺小。

    “待凉州战事平息,并且击退诸侯联军以后,我一定要和大兄以及阿虎好好聚聚。”

    “还有,阿沫与阿猛现在不知道还好不好,阿猛如今也有十九岁了吧。”

    忽然想起自己的儿子陈沫,还有李郭之子李猛,陈静略显阴柔的脸上,却是出现了一抹温情。

    “还有阿翁、阿母,不知道他们身体是否安好。”

    在外人眼中,陈静总是一副心机深沉的模样,往往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

    陈静虽然有些才能,却终究只是一个平常人,不过是比其他黔首要厉害一些罢了。

    可是比起那些,从小接受良好教育的世家子弟,却是要差上许多。

    若不是陈家村后来条件转好,陈静也能开始读书。

    再加上跟在程昱、田丰等人身旁,耳濡目染学到了许多东西,恐怕他现在根本不足以胜任如此职位。

    想起了当时在陈家村,他、陈旭、陈虎三人被称为‘陈氏三杰’,陈静就感觉有些好笑。

    闻名乡里与闻名州郡,却是相差很多。

    就好像后世,有些人只是在十里八乡赫赫有名,有些人却是在一个省内都是声威浓重。

    这两种人,其实根本没有可比性。

    “可是谁又能想到,昔日濮阳附近小村落的三个少年,如今却有这种成就?”

    时势造英雄。

    经历过这么多磨练,哪怕三人底子单薄,如今却也沉淀出了许多底蕴。

    他们三人,再也不是当初村落之中,只知道好勇斗狠的稚嫩少年了。

    “呼呼呼!”

    秋意浓了,北方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特别是在夜晚的荒漠中,更是如此。

    晚风比较大,撩起了陈静的衣袍,下巴上的胡须亦是随风飘动。

    “好冷呢!”

    浑身一个哆嗦,陈静居然有些忍受不住呼啸的寒风。

    “我好像算漏了一些东西。”

    陈静看着那些因为寒冷,而抱着肩膀巡逻的士卒,脸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依照陈静的计划,寒冬还要一段时间才会降临,可是他却是忽略了这里地处北方,又是沙漠气候。

    “军中虽然有些衣物,可是并不能支撑全军使用。而且荒漠之中的夜晚,气温低得有些吓人。”

    “如今只是深秋就已经如此,等到寒冬降临之时,岂不是有许多人都会冻死?”

    陈静越想脸色越难看,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焦躁情绪。

    “使君!”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陈静身后传来,他转头看去,才发现说话之人乃是杨定。

    杨定却不似陈静那般穿得比较单薄,在他铠甲外面还披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衣,使得本不算强壮的杨定,看起来有些臃肿。

    “杨将军。”

    收敛了自己的心思,陈静面含微笑的看着杨定,亲热打着招呼。

    见主帅穿着如此单薄,杨定却是一愣,而后急忙脱下了自己外面的棉衣,将其披在了陈静背上。

    “外面如此寒冷,使君为何不到营寨之内休息?”

    杨定的举动,让陈静感觉心中有些温暖,拉着他的手就往营帐之内走去。

    “我在思考破敌之策。”

    把铠甲外面的棉衣让给陈静,杨定感觉体内热量急速流逝,冷风吹过,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主帅营帐之内,进到里面之后,杨定才感觉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

    陈静将棉衣解了下来,递给杨定说道:“多谢杨将军。”

    继而,陈静却是拿出了一件属于自己的棉衣。

    重新披上棉衣,杨定才感觉好受一些,他看着脸色冻得通红的陈青,犹豫一下,终究还是开口了。

    “使君与马超在此僵持不下,羌人因为骑兵众多固然消耗甚众,然而如今天气骤变,我军棉衣却是不多啊。”

    陈静一开始制定对付马超的计策,就是在营寨四周挖下大量陷马坑,而后据寨死守。

    双方兵力相差无几,可是马超麾下的羌人骑兵,消耗的物资却是汉军数倍。

    若是这么拖延下去,马超终究会被拖垮,汉军再趁着马超麾下军心动摇之际,再与其决一死战即可。

    事实上,前段时间马超已经察觉到了陈静的险恶用心,屡次率领士卒冲阵,却都被汉军击退。

    汉军营寨建造得固若金汤,各种防御措施应有尽有,缺乏破寨工具的羌人骑兵,根本没有办法冲入寨中。

    马超率攻不下,再加上人吃马嚼已经消耗了大量粮草,羌人骑兵后勤却是有些供给不上。

    马超无奈,只得暂缓攻势,下令羌人骑兵四处劫掠附近的部落。

    羌人乃是陇西四郡土生土长之人,对于哪个位置有其余部落,自然十分清楚。

    骑兵们四处出击,掠夺到了许多物资,甚至悄悄制作人肉干,这才勉强使得羌人后勤没有断绝。

    饶是如此,马超也感觉非常不好受。

    陈静听了杨定的话,点头说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了,而且大军远赴荒漠,后勤补给已经断绝。”

    “再这么拖下去,我等恐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非马超派人四处劫掠,恐怕羌人已经率先崩溃了,可是陈静终究并不了解,沙漠之中究竟有多么残酷。

    这种残酷不仅指的是沙漠气候,还是沙漠之中毫不掩饰的弱肉强食。

    陈静虽然心机深沉,可是跟随陈旭时间久了,再加上他出身卑微,对于百姓还是十分友善。

    哪怕当初抵达绿洲之际,将里面的原住民屠戮一空,也因为那些人乃是异族,为了不暴露大军行踪。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去主动去屠戮、劫掠其他部落。

    不仅是因为他还有一丝人性,更是因为在沙漠之中寻找部落非常之难,汉军可不是羌人那种原住民。

    正是因为如此,陈静才失算了。

    杨定急忙说道:“以我军之精锐,就算现在与马超正面对敌,也不见得会被击溃。”

    “如今天气慢慢转冷,军中粮草又不太多,使君何不整顿三军,而后向马超下战书,相约与其决一死战?”

    想起了杨秋之死,杨定心中总是有些发堵,恨不能早点领军与马超决战,而后狠狠将其踩在脚下。

    陈静眉头微微皱起,细细思考着,过了许久才幽幽说道:“若只是羌人骑兵,吾尚且不惧。”

    “然而那支由金发碧眼之人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却是不容小觑啊。”

    事实上,此次陈静出征,很多东西都失算了。

    不止是天气变化,粮食短缺,还有马超麾下的兵力,也被他严重低估了。

    陈静原本以为,经历过几次打击的羌人,了不起只能筹齐两万兵马,却没有想到马超手下,还有一彪金发碧眼的军队。

    这些人个个身材魁梧,悍不畏死,哪怕比起装备精良的汉军,仍旧不逞多让。

    是以,陈静虽然已经有些进退维谷,仍旧没有下定决心与马超决一死战。

    杨定却是奋然说道:“这些夷人空用蛮力,却不会配合,真要是在战场上有何惧之?”

    “将军若是想要决战,某愿请为先锋!”

    在营帐之内来回走动着,陈静想起汉军现在的困境,过了许久才说道:“既然如此,就下战书吧!”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连斩数将

    人喊马嘶,刀戟横空,旌旗遮天,黄沙蔽日。

    晴朗的沙漠之中,却好似卷起了一层乌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呐喊。

    广阔无垠的大漠之上,马超率领麾下士卒往前奔腾,秋风拂起了额头上的一缕发丝,随风舞动。

    “终于要决战了么?”

    马超此时感觉自己鲜血都在沸腾,心中积聚的怒气似乎也要轰然爆发,他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驾!”

    马超一夹马腹,挥舞着鞭子在空中打出了脆响之声,人马合一,纵横肆虐。

    一排深深的马蹄印,很快就被后面战马践踏得不成形状,留下了杂乱无章的痕迹。

    “嗬!”

    忽然之间,马超气沉丹田,在战马上面仰天长啸。

    一道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在空中炸响,那些跟在其身后的羌人战马,居然被惊吓的扬踢嘶吼。

    长啸过后,马超才感觉舒畅了许多,一扫往日Y霾,脸上再次挂上了迷人的笑容。

    勒住战马缰绳,马超转头望去,才发现那支金发碧眼的步卒,却已经被拉下了很远的距离。

    “此次决战,不能缺少他们。”

    心中闪过这种想法,马超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奔赴决战之地,仍旧还是放缓了行军速度。

    假如仅仅凭借羌人骑兵,马超也没有自信能够击破敌军。

    ……

    空旷的绿洲之中,陈静带着汉军已经严阵以待,盾牌将方阵围得水泄不通,长矛顶端更是散发出了阵阵寒芒。

    士卒们全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凝望着远方。

    “轰隆隆!”

    一道黑线出现在远处,马超终于率领大军进入众人视线之中,浩浩荡荡杀奔而来。

    近了,更近了。

    马超终于率领大军,在一箭之地停留了下来。

    金发碧眼的异族人,迅速从羌人战马上面拿出了许多根长矛,骑士们也开始摆成了冲锋阵势。

    马超遥望汉军阵型,心中却是微微下沉。

    面对如今严密的阵势,如果马超还以骑兵冲锋,就真成为傻叉了。

    他眼神微动,忽然纵马上前,厉声喝道:“西凉马超在此,何人胆敢与我一战?”

    马超欺负汉军此时阵中没有超级猛将,就想要先叫阵斩将提升士气。

    陈静自然知道马超勇猛,正要拒绝单挑,却见一道身影纵马狂奔杀入阵中,口中大喝:“杨定在此,马超受死!”

    对于杨秋的死亡,杨定一直感觉有些愧疚,毕竟是他劝说杨秋投降,并且许以荣华富贵。

    却不想,杨秋居然会被马超斩杀。

    杨定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此时看见马超更是双目通红,居然不向陈静请示,就杀了出来。

    “糟糕!”

    陈静见状却是心中一惊,也顾不上责备杨定,急忙呼喝着数十位将校,一起杀向马超。

    羌人阵中有人见状,当即勃然大怒,骂道:“汉军卑鄙无耻,以多欺少。”

    羌人义愤填膺,不少将领也准备杀入阵中,却被马超大笑着阻拦了。

    马超仰天长啸一声,喝道:“土崩瓦狗,再来十倍吾何惧之?”

    那些听见陈静指令,让他们以多欺少的将校,本来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听见马超如此张狂之言,众人全都勃然大怒,嗷嗷大叫着冲了上去。

    “驾!”

    马超更不答话,催动胯下宝马往前奔走。

    他的长枪被右手平端在一旁,哪怕身体在战马上不停晃动,长枪却仍旧与地面平行。

    “马儿受死!”

    杨定纵马狂奔,在与马超快要接近之时,迅如闪电般刺出了一枪。

    “铛!”

    马超却是不屑的笑了一笑,一枪荡开杨定的武器,而后枪尖直指杨定咽喉。

    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巨力,杨定差点握不住自己的武器,马超刺过来的长枪,更是让他汗毛倒竖。

    “嗤!”

    杨定终究乃是纵横沙场的老将,再加上本人出身凉州骑术不凡,终究还是险而又险躲过了马超的致命一击。

    两人刚刚交马错过,数十位汉军将校就已经杀了过来,两人骑马走在最前面,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攻向马超。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辉?”

    马超冷笑一声,怡然不惧迎了上去,右手握紧长枪攻向一人,左手却是往另外一个人的武器抓去。

    那个攻击马超左边的将领,见马超如此轻视于他,不由勃然大怒,枪尖一转居然直接刺向马超左手。

    “铛!”

    “噗嗤!”

    马超出枪快若闪电,在右边那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长枪就已经将其D穿。

    而此时,左边那人的长枪已经刺了过来,马超根本来不及抽回自己的长枪。

    “铿锵!”

    忽然之间,马超收回了自己的左手。

    一道银白色匹练横空,马超居然在电光石火之间拔出了腰中佩剑,左手一个反斩,居然将另一人武器砍成两段。

    “噗嗤!”

    就在那人惊愕之间,马超左手长剑直接被他扔了出去,刺入了那人咽喉之中。

    “噗通!”

    马超收回了自己长枪,两具尸体几乎同时倒地。

    “拿来!”

    马超连杀两人仍旧龙精虎猛,弯身抄起一杆长枪,居然拿着两柄长枪往前杀奔而去。

    后面诸将见此情形心中骇然,可袍泽战死更让他们怒火中烧,几人仗着人多势众,呈半包围圈杀向马超。

    马超却是怡然不惧,手中两杆长枪上下飞舞,将众人攻势全都挡了下来。

    “死!”

    三人齐声高呼,手中武器招呼向马超,马超却是单手挡住众人。

    他眼神微闪,左手长枪狠狠投掷出去,居然将一人战马钉死,那员将领顿时摔倒在地。

    马超急忙双手握枪,大喝一声杀出重围,将那个被摔得七荤八素之人刺死。

    再杀一人,长枪收回,鲜血横空,马超更不迟疑,返身再战众人。

    “嗬!”

    这一次,马超把长枪当做木G使用,一招横扫千军使出,又有一人直接被拍飞了出去,口吐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马超就已经连杀数人,剩余将领却是心中胆寒。

    杨定又惊又怒,恨不能将马超碎尸万段,心中却又产生了一丝畏惧,居然围绕在马超四周不敢上前。

    “哈哈哈哈!”

    马超虽然一人,却有睥睨千军的气势,沾血的长枪遥指天际,宛若战神一般。

    “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羌人见马超如此神勇,不由士气大振,挥舞着武器大声呼喊着,声音响彻天地。

    至于陈静以及汉军,却是全都变色。

    “退回来!”

    眼看众人已经失去了战意,陈静不愿他们继续送死,当即厉声喝道。

    众人也被马超气势所摄,听见陈静之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绕过马超身旁,往本阵奔去。

    “想逃?”

    马超眼神微微闪动,却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将凌厉的目光放在了杨定身上。

    “其他人全都无足轻重,杀掉杨定才能挫敌锐气。”

    而此时,杨定却是进退维谷,一方面他想要为杨秋报仇,手刃马超。

    另一方面,却是畏惧马超勇武,踟蹰不前。

    “杨将军,速速退回本阵!”

    陈静猜到杨定心思,脸色一沉,对着杨定大声吼叫。

    杨定脸色Y晴不定,终究还是纵马往本阵奔去,可是马超又岂会让他轻易离开?

    “杨定受死!”

    马超也不理会其他人,直接去截杀杨定,陈静见状不由脸色微变。

    “神S手,目标马超,放箭!”

    马超本来就是在一箭之地停留,此时与众人交战已经上前了许多,落入了弓箭手S程之中。

    陈静知道杨定不是马超对手,担忧杨定有失,急忙让人放箭支援。

    由于阵中还有自己人,普通弓箭手箭术不精,陈静惧怕他们误伤杨定,这才让神S手出动。

    能够被冠以神S手称号之人,几乎都是百发百中。

    当然,这个百发百中,目标也仅限于寻常之人,若是对方武艺高超,完全可以规避箭矢。

    “嘎吱!”

    一阵阵刺耳的弓弦拉动声响起,神S手们都将目标瞄准了马超。

    “踏踏踏!”

    马超与杨定越来越近,正要厮杀在一起,忽然听见箭矢呼啸而来,不由心中骇然,急忙躲避。

    饶是他骑术过人,身如猿猴,仍旧未能将箭矢全都规避。

    他将手中长枪舞成一道道金光,只听得‘叮叮咚咚’声响,一支支箭矢被马超打落在地上。

    杨定趁着这个间隙,摆脱马超就往阵中奔去。

    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马超怒气勃发,刚刚拍马上前准备追击,又有一轮箭矢倾泻而下。

    羌人见汉军如此卑鄙,纷纷大怒,只见一个羌人是骑士,亦是悄悄拿起了一张强弓。

    “嗤!”

    箭矢破空而出,目标正是往阵中逃跑的杨定,此时不仅马超进入了汉军的S程之中,杨定亦是位于羌人S程之内。

    正在逃跑的杨定,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破空声,心中一惊,急忙躲闪。

    “噗嗤!”

    然而,虽然杨定躲过了要害,仍旧被一箭S中右臂,手中拿着的武器应声而落。

    马超眼神一亮,顶着箭雨纵马往前奔去,趁着杨定吃痛之际,一枪将其挑杀。

第七百八十二章 惨烈厮杀

    马超先杀数人,又斩掉大将杨定,气势更是攀上了顶峰。品书网

    哪怕四周仍旧有箭矢不断落下,他却英姿勃发,有气吞山河的豪气。

    “步卒,冲锋”

    马超怒喝一声,那些金发碧眼的士卒纷纷抱着一捆长矛,往前面冲了过来。

    至于羌人骑兵,却非常诡异的没有妄动。

    陈静见杨定被斩,面沉如水,厉声高呼:“弓箭上弦,准备放箭”

    “嘎吱,嘎吱”

    弓弦被拉开,那些处于盾牌、长枪兵保护下的弓弩手,全都严阵以待,可是众人看向马超的眼神,却露出了些许畏惧之色。

    今日,马超已经杀出了威势。

    “踏踏踏”

    马超麾下步卒方阵,行军虽然不怎么齐整,可是践踏在地上,仍旧发出了阵阵响声,摄人心魄。

    这些人一手拿着小圆盾,一手抱着长矛,拼命往前冲锋。

    眼看这些人已经进入最佳射程之中,陈静忽然大声喝道:“放箭”

    “啾啾啾”

    当敌军进入弓箭的一半射程之内,箭矢杀伤力才最为巨大。

    这些金发碧眼的步卒,虽然装备了小木盾,可是衣甲却并不精良,不少人都被箭矢射中。

    然而,他们却宛若沉默的猛虎,仍旧咬紧牙关往前冲锋,气势逼人。

    一波箭雨过去,两百余人倒地不起,陈静再次喝道:“弓箭上弦,发射”

    “啾啾啾”

    一轮又一轮箭矢倾泻而下,先后使得千余人失去战斗力,可是这群人却好像不畏生死般,仍旧丝毫不乱。

    汉军见此情形,都不由脸色微变。

    哪怕是他们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也很难做到面不改色,然而这些异族人,却做到了。

    马超回归本阵,根本没有率领大军冲锋,当他看到两军越来越近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全军止步”

    “踏”

    正在冲锋的步军方阵,忽然止住了前进的步伐,他们扔掉手中的小圆盾,放下一捆捆长矛,眼神如同猛兽一般,择人而噬。

    “预备,投矛”

    随着马超命令的下达,这些人全都拿起了一支长矛,助跑两步狠狠往前投掷而去。

    汉军根本没有听说过这种打法,见状纷纷骇然失色,陈静急忙大声吼道:“刀盾兵,掩护,掩护”

    “嘎嘣”

    “咔嚓”

    “噗嗤”

    一连窜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只见汉军盾牌碎裂,阵型破烂。

    不少人更是被长矛洞穿胸膛,还因为惯性往后面冲去,接连撞飞许多人,哀嚎遍野。

    最为凄惨的乃是阵中的弓箭手,他们防御本就薄弱,只要长矛被投掷过来,许多人都会命丧当场。

    汉军所配置的制式盾牌,并不是像陷阵营那种大铁盾,不仅是因为那些大铁盾造价太过昂贵。

    一般士卒,哪怕配给他们大铁盾,也根本没有办法使用。就连陷阵营也需要两人手持一盾,才能维持阵型。

    军中大多数盾牌,都是那种非常轻便的木盾。

    如此,木盾既能抵挡一般箭矢的攻击,也可以减轻士卒们负重。

    然而这种木盾虽然轻便,能够抵挡普通箭矢的攻击,可是面对携带万钧之势的长矛,却是力有不逮。

    纵然并非个个盾牌都被击碎,还有不少人甚至连人带盾被击飞,凄惨异常。

    从一开始,马超就看中了这些身材高大的金发碧眼之人。

    虽然马超没有足够的财力,让这些人都身披重铠,成为所向披靡的重装步兵。

    可是他却用最为廉价的成本,不仅将这些人全都武装了起来,更是让他们发挥出了自己的优势。

    身高、力量、爆发力,在他们投掷长矛的时候,都被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种迥异中原两军对阵的打法,也让汉军感到手忙脚乱,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该死,怎么会这样”

    诸将见此情形,全都钢牙紧咬,目眦欲裂。

    “弓箭手,反击”

    陈静厉声高呼,让弓弩手以箭矢压制,好在他还有些理智,没有让士卒们向前厮杀。

    因为他知道,马超还率领一彪骑兵在后面虎视眈眈,只要汉军阵势被破,他们就会发起最猛烈的冲锋。

    此时,汉军绝对不能乱。

    “嗬”

    就在汉军弓箭手们仓皇还击的时候,这些金发碧眼的步卒,再次拿起了长矛,狠狠往前面投掷而去。

    “噗嗤”

    一杆杆长矛横空,鲜血喷溅,血肉横飞。

    汉军弓弩手虽然发起了猛烈的还击,可是汉军阵型却仍旧被投矛手所破。

    那些金发碧眼的步卒,手中长矛绝大多数都瞄准最前面的盾牌、长枪阵,汉军很多地方的阵势,都被冲出了一道道缺口。

    马超带着羌人骑兵在远处观望,看见这幅情形,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他猛然扬起了手中长枪,厉声喝道:“全军,冲锋”

    “驾”

    一道道喊声响起,羌人骑兵哇哇大叫着往前面冲去。

    前面金发碧眼的掷矛手,却好像对此见怪不怪,根本没有丝毫慌乱,迅速列好了阵型,为骑兵留出了一道道冲锋的门户。

    “冲啊”

    万马奔腾,大地震颤,硝烟密布。

    “列阵,列阵”

    陈静骇然失色,声嘶力竭的大声吼道。

    此时汉军本来齐整的队形,早就被掷矛手冲得七零八落,许多最前排的士卒已经有些胆寒。

    假如此时让羌人骑兵冲杀过来,绝对会是一场大溃败。

    然而,不少汉军倒地哀嚎之声,却使得众人士气大降,再加上时间仓促,人手不够,哪怕汉军勉力维持,终究不能使得阵型趋于完美。

    “杀”

    骑兵速度何其快也,没过多久便已经冲到了汉军旁边,马超更是冲在最前面,一枪狠狠将前面的汉军挑飞。

    战马携带万钧之势,猛然冲开了汉军阵型,撕咬出了一道缺口。

    “轰隆隆”

    羌人骑兵紧随其后,不少骑士、战马仍旧被残缺的步兵方阵击杀,血染疆场。

    可是更多羌人骑兵却冲杀了过来,如同饿狼一般狠狠撕咬着猎物,终于冲破了汉军阵型。

    “死”

    马超看着后面立于旗下的陈静,怒吼一声直接往那边冲杀了过去,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骑兵冲杀过来以后,那些为骑兵让路的掷矛手,也都拿着武器冲了过来,加入战团之中。

    “可恶”

    眼看步兵方阵被羌人骑兵所破,陈静不由目眦欲裂,大声吼叫着指挥士卒们奋起反抗。

    然而,这支汉军虽然骁勇,可终究没有经历太多战事,缺乏了一种韧性。

    若是换成身经百战的关中精锐步卒,此时还能周旋一二,可是这支刚刚建立不久的部队,却没有那个实力。

    先被掷矛手击破阵势,又被骑兵冲入阵中,现在众人尚且没有全面溃败,已经可以看出他们素质过人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兵败如山倒,哪怕是汉军也毫不例外,马超一直没有暴露掷矛手的能力,此时却起到了奇兵的作用。

    没有见过这种新战法的关中诸将,也只能仓促迎战,而不知道该如何破敌。

    “将军,我军败局已定,撤吧”

    陈静听见一个将校的劝说,不由勃然大怒,一剑将其斩杀,喝到:“乱我军心者,当杀”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劝。

    陈静此时却是抛弃了一切,昂首挺胸站在战车上面,厉声高呼:“儿郎们,你们都是数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的精锐。”

    “哪怕你们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事,仍旧是最精锐的部队,是百姓们心中的守护神。”

    “哪怕敌军再如何猖獗,我自以力破之。”

    “诸位想想,若是我们在此处溃败,凉州必将再无兵马抗衡羌虏,这些蛮夷即可长驱直入,无人可挡”

    “你们的父老妻儿,都散居于凉州境内,若让这些凶残如虎之辈长驱直入,会是什么下场”

    陈静奋力挥舞着手中长剑,喝道:“欺我汉民者死,辱我华夏者亡,我等乃大汉精锐,当誓死驱除胡虏。”

    “我陈静今日在此立誓,必与诸军同生死,共存亡,死战不退”

    哪怕战场之上喊杀之声震天,可是陈静的话语仍旧传到了众人耳中,本来还面带慌张之色汉军,脸色不由变得坚定了起来。

    关中百姓以参军为荣,他们更是精挑细选的精锐,若是就此溃败,必定颜面无存。

    会更为重要的是,这些人几乎都是举家迁徙到凉州,假如他们被击溃,整个凉州都会暴露在羌人的兵锋之下。

    那个时候,他们父母、妻女又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一个汉军士卒脸色涨红,大声吼道:“使君身份尊崇尚且不惧生死,我等有何惧之”

    “为了大汉,为了主公,为了家人,与敌死战不休”

    “死战不休”

    本来士气低迷的汉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呐喊之声响彻云霄,杀气摄人心魄。

    “找死”

    马超看到陈静三言两语之间,就挑起了汉军士气,不由大怒,纵马杀向陈静那个方向杀了过去。

    如今局势,哪怕汉军士气大振,马超也有信心将其全部击溃。

    可是如此一来,他麾下士卒也会伤亡惨重,根本得不偿失。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杀掉陈静了。

    陈静知道马超勇悍,见他往这边杀奔而来,却仍旧脸色不变。

    “想杀使君,先杀我们”

    一个伍长带领麾下士卒,悍不畏死挡在了马超前面,各种武器往前招呼而去。

    “不自量力”

    马超冷哼一声,长枪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除了那个伍长以外,其余人全都当即毙命。

    至于伍长,却是双手骨折,脸色狰狞。

    对于眼前这个小人物,马超根本懒得继续搭理,在战场上失去战斗力,距离死亡不会太远。

    然而,就在战马将要从伍长身旁走开的时候,伍长却是怒吼一声,直接扑上去抱住了马头。

    由于双手骨折,伍长使用这个动作之时,脸色疼得铁青,大滴汗水流了下来。

    他虽然已经失去了杀伤力,可是身体死死挂在马头上,却挡住了战马的视线,使得战马停下了冲锋的步伐。

    “找死”

    眼见一个自己不愿杀的蝼蚁,居然会如此不知死活,马超不由大怒,就欲挺枪杀掉伍长。

    然而,一个伍的士卒倒下了,其余士卒却仍旧奋不顾身扑了过来。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更何况是这些悍不畏死的汉军

    马超只能避重就轻,先放过挂在马头上的那人,手中长枪抖动,又是连杀数人。

    “噗嗤”

    伍长身体终究还是被洞穿,他努力厮杀过,然而马超实在太过勇悍,根本无人可挡。

    “噗通”

    伍长尸体倒在地上,战马从他身上践踏而过,却又被其他人挡住了。

    有时候,一个人倒下了,将会有无数人站起来,许多汉军在陈静的指挥下,慢慢将马超包围起来。

    擒贼先擒王,可并非只有马超这么想,陈静亦是如此。马超若是被围杀,剩余的兵马将不足为惧。

    而且陈静让士卒们死守阵地,也并非果真不知死活。

    只要众人悍不畏死,以血肉之躯也能使得骑兵速度降下来,那个时候就是汉军反击之时。

    更为重要的是,樊稠、马玩也都领着一彪人马。等到两人杀奔而来,领兵左右夹攻敌军,汉军未尝不能反败为胜。

    杨秋战死以后,他麾下人马也被平分给了樊稠、马玩、杨定。

    哪怕陈静不怎么待见马玩,可是眼下并无可用之人,他也只能开始启用此人了。

    如今,杨定跟随在陈静身旁,战死沙场。

    樊稠、马玩两人,却是各自率领三千兵马,在两翼埋伏,以防战事有变。

    没有一开始就把所有兵力投入战场,这也是陈静最为正确的举动。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两件事。

    一是尽可能击杀马超,二是拖延时间,拖延骑兵的速度,等待援军。

    这场战事虽然会很艰苦,可是只要汉军士气不会崩溃,纵然不胜也不至于败得一塌糊涂。

    陈静仍旧昂首挺胸站在战车之上,看到众人被马超屠戮,脸上也没有丝毫变化。

    虽然他心中很疼,可是战争总会有人死去,只要死的有价值,就行了。

    这本书也到后期了,本来还想写长一点,可是成绩欠佳就只写主线剧情吧,估计再过几个月就会完本。

    我还是想趁着没有完本,冲一下历史战力榜。

    以后每天一章四千字,下午七点定时发布章节,到时间了大家就来看。下个月集中一天爆发,爆发以后字数平均下来,绝对不会少于每天六千。

    觉得慢的同学可以先养着,等下个月爆发的时候一起看也行。

第七百八十三章 含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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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静不怕死么?马超相信所有人都怕死。

    虽然汉军败了,可是只要陈静想要逃走,羌人也没有办法拦得住。

    可是此人却谴散了所有人,自己孤身一人待在战场上,这不由让马超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

    收回了眺望红日的目光,陈静看着马超,轻声笑道:“我留下来,是因为想造就一位真正的绝世枭雄。”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重,居然缓缓张开了双臂,陶醉般的拥抱天空。

    陈静继续说道:“我留下来,是想让羌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是想让汉军的光芒洒遍极西之地的荒漠。”

    “还想要,你死!”

    话毕,陈静似笑非笑的盯着马超。

    听到陈静宛若魔怔一般的话,马超与羌人士卒在愤怒过后,都有些怜悯的看着此人。

    也许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人已经遭受不住打击,变得神志不清了。

    马超冷哼一声,道:“败军之将,还想屠尽羌人,杀我马超?”

    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直接奔向了陈静的咽喉,可是从始至终,陈静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上一下。

    终究,枪尖还是停留在了,距离陈静咽喉半寸的地方。

    虽然觉得陈静有些魔怔,马超还是诧异的问道:“你果真不怕死?”

    陈静却是收敛了笑容,很认真的说道:“我很怕死。”

    “额。”

    这个回答,却是让马超感到无所适从了。

    哪怕陈静极其不屑说自己看淡生死,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马超也不会感到有丝毫诧异。

    可是眼下这个回答,却让马超越加疑惑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逃?”

    “锵!”

    长剑出鞘,马超却是被陈静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一枪将其刺死。

    陈静略带嘲讽的看着马超,呢喃着:“你会知道的。”

    话毕,他一挥利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马超眼神微微一缩,他能救下陈静,终究还是没有丝毫动作。

    “噗嗤!”

    利刃掠过,鲜血喷溅,陈静站着的身体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至死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

    “哪怕死,也不愿死在别人手中么?”

    看着倒地不起的陈静,马超暗暗想到,心中的疑惑越发浓重。

第七百八十四章 十日之约

    cpa300_4();    益州,蜀郡,成都,战火纷飞。看%书%阁%Www^kansHhuge^COm最新~更新

    哪怕刘璋已经将治所迁往牦牛,成都作为曾经的益州首府,城郭之坚固却是毋庸置疑。

    陈旭指挥着大军,强攻城池已经八日,可是王甫、马汉两人一文一武,却将成都死死守住。

    这种情况下,哪怕陈旭麾下谋士再如何足智多谋,武将再如何骁勇善战,也只能强攻城池了。

    好在成都兵力并不算多,再加上陈旭收编了一些益州军,实力大增。

    在接连不断的攻击下,成都守军却也有些吃不消。

    护城河已经被关中军填平,各种千奇百怪的攻城器械,更是将成都北门砸得摇摇欲坠。

    田丰站在陈旭身旁,遥望成都的战况,说道:“主公,持续这种高强度攻城,仅需两日即可攻破成都。”

    陈旭却是眉头紧皱,说道:“我本以为,攻下剑阁、夺得广汉郡以后,刘季玉便会献城投降。”

    “不曾想,刘季玉居然迁徙治所,并且派人沿途死守城池,若是攻下每座城池都花费这么长时间,吾何时能够拿下整个益州?”

    此时的陈旭,心中有些急躁。

    且不说诸侯领兵攻打关中,就是陈静远赴荒漠与马超交战,就使得陈旭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在陈旭印象中,当初刘备入蜀之时,好像斩了几员益州大将以后,刘璋就在法正的劝说下投降了。

    可时至今日,关中军的战绩其实要远比当时的刘备辉煌,可是刘璋居然准备顽抗到底,这不由使得陈旭感到无比愕然。

    可是细细想来,倒也并不难理解。

    刘备攻打益州的时候,刘璋北有张鲁这个生平大敌,外面更是没有一个盟友。

    而且麾下大将死的死,降的降,再加上他与刘备都乃汉室宗亲,多少有些香火情,投降倒也并不让人意外。

    反观如今,关中军虽然屡破益州军,斩杀、俘虏、招降益州将领不在少数,可关中如今却是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刘璋心中多少还有些念想,希望陈旭顶不住压力,不久以后领兵撤退。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重新领兵收复失地,再次成为割据一方的益州牧了。

    其实陈旭对于刘备入蜀的详情也并不算了解,哪怕张任被杀以后,刘备与诸葛亮等人,仍旧被刘璋之子刘循,领兵挡在雒县之外将近一年。

    直到雒县城破,刘循被俘,刘璋才献城投降。

    田丰沉默半晌,这才说道:“想要攻下一州之地,谈何容易?主公不该如此心浮气躁才对啊?”

    益州乃是天府之国,百姓众多,又占据山川之险,吞并刘璋本来就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田丰看来,关中军如今取得的战绩已经足够辉煌了,他想不通自家主公为何会如此焦躁。

    陈旭知道自己有些失去了平常心,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暗暗想到:“历史早已发生了改变,想要刘璋献城投降,恐怕有些困难。”

    “实在不行,也只有强攻城池了。”

    话毕,他眺望着站在城墙上的王甫、马汉两人,叹道:“此二人倒也是忠义之辈,吾率领大军兵临在城下,他们却也没有丝毫畏惧。”

    感叹之余,对于这两人的胆识,陈旭却也极其赞叹。

    贾诩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若有所思盯着城墙上的两人。

    徐晃犹豫了一下,却是说道:“主公,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对于徐晃这个心腹爱将,陈旭自然是非常喜欢。

    见他有话要讲,陈旭有些调笑的说道:“我又不是那种听不进谏言之人,公明有话但说无妨。”

    徐晃脸色微变,急忙行礼道:“主公明鉴,晃绝无此意!”

    陈旭先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才知道徐晃为何赔罪,不由哑然失笑。

    上前揽住徐晃肩膀,陈旭说道:“方才只是戏言耳,公明何必如此紧张?”

    徐晃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自家主公,并不是那种小心眼之人。

    可是徐晃对于自己要求极其严格,哪怕如今已经战功赫赫,却也不会居功自傲,更不会因为得到陈旭器重,行事就太过随意。

    相反,徐晃平常言行举止,几乎达到了谨小慎微的程度。

    这就是徐晃,他忠诚、勇武、胆识过人、却又谦卑、正直、恪守君臣之礼。

    不得不说,遍观关中诸将,也只有赵云在这些方面,能够与徐晃媲美了。

    看到陈旭询问的眼神,徐晃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说道:“主公可曾想过,为何成都只有两千守军,却能守住城池这么长时间?”

    陈旭一怔,下意识的说道:“王甫、马汉两人一文一武,才能出众,再加上成都城郭高大,守城八日也不奇怪吧。”

    贾诩眼神却是一闪,颇为赞赏的看着徐晃,田丰却是若有所思。

    徐晃道:“主公之言固然有理,然而关中数万大军,分别攻打四个城门却仍旧拖延这么长时间,绝不是因为此二人才能出众。”

    陈旭心念微动,继而不动声色的问道:“还请公明直言。”

    徐晃正色道:“刘季玉虽然只在成都留下了两千守军,然而这几日参战的士卒绝对不下五千。”

    “再加上那些帮助守城的百姓,益州军这才能够挡住我军八日之久。”

    徐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些多出来的士卒,大多都是城内豪强大族的私兵,至于百姓帮忙守城,也就不用多说了。”

    陈旭眉头紧皱,却不说话,此时他已经知道徐晃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徐晃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公仁义无双,善待百姓以及品德高尚之辈,然而两军交战,太过仁慈有时却会适得其反。”

    “晃曾经攻打阆中之时,阆中守将誓据城死守,坚决不降。”

    “后来阆中城破,此人义正言辞拒绝了末将的招降,满脸正气,令人敬佩。”

    “末将以为此人乃是一位真豪杰,为了全其忠义,就欲将其斩首。不曾想,在临刑之时,此人当时居然就开始求饶。”

    陈旭几人闻言,都不由有些瞠目结舌。

    一开始据城死守,坚决不降,被俘以后更是满脸正气,义正言辞;死到临头之际却又态度大变,慌忙求饶,这种反差未免也太大了。

    看见几人惊愕的神情,徐晃继续说道:“末将当时也颇为诧异,不知此人为何前后转变如此之大,详细询问过后,结果却让末将感到震惊。”

    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徐晃道:“原来,此人素闻我军仁义,不会滥杀俘虏,对于那些有才能、有气节之人,更是以礼相待。”

    “这人正是故意死守城池,想要表现出自己的才能与气节,好在后来投降以后能够得到重用。”

    听到这里,陈旭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他没有想到,有些人居然将他的仁慈,当做顽抗的本钱。

    徐晃亦是气愤的说道:“末将当时勃然大怒,不顾那人求饶投降,就下令将其斩杀。”

    陈旭当即拍手赞道:“杀得好!”

    徐晃道:“这等人固然可杀,然而晃回想起来,却也觉得主公对待敌人以及俘虏,未免太过仁慈。”

    “这种仁慈,反而使得某些人胆气大盛,都想要先抵挡我军赚取名望,兵败以后再投降获取高位。”

    “不仅如此,巴蜀之地百姓本就心向刘季玉,得知主公不会滥杀无辜以后,更是毫无心理负担帮助益州军守城。”

    说到这里,徐晃痛心疾首的道:“可是如此一来,却使我军攻城略地变得困难了许多,很多本不应该牺牲的士卒,也都为此白白失去性命。”

    徐晃猛然跪在地上,道:“战争永远是残酷,若是一味仁义,反而会作茧自缚,还望主公能够更改军规。”

    贾诩亦是说道:“公明之言大善,还望主公慎重考虑。”

    两军交战之际,为何经常会发生屠城的事情?很多时候,其实乃是为了震慑敌军,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罢了。

    试想一下,如果关中军对待敌人异常残忍,那个阆中守将,在徐晃兵临城下之际,恐怕就会直接献城投降吧。

    就连城中百姓,也不见得敢帮助益州军守城了。

    若城池守将明知无法守住城池,且拼命抵抗被俘以后将会性命不保,想必很多人都不敢继续与关中军为敌吧。

    如此一来,大军所过之处,益州这些沿途郡县,几乎都能望风而降。

    毕竟,那些能够为了刘璋舍命之人,永远都只是极少数。

    看着陈旭沉默不语,田丰却是说道:“公明之言虽然有理,却也未免有失偏颇。”

    “若非主公仁义,并州、关中百姓又怎会忠心耿耿,在主公最危难的时候奋不顾身?”

    “得民心者得天下,杀戮永远比不上仁义,主公仁慈并无过错。”

    徐晃却是争辩道:“所谓仁义,也应该是对自己人,战场之上却只有胜负。”

    徐晃不是嗜杀之人,却是一个不择不扣的名将,想要成为名将,就必须认清事实。

    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懂得取舍,就无法成为一代名将。

    见徐晃还要说话,陈旭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吾心中自有计较,公明无需多言。”

    徐晃的话虽然非常有道理,如今的陈旭也早已今非昔比,可是陈旭仍旧有些许自己的坚持。

    贾诩微微一叹,不再说话,徐晃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四个城门,硝烟密布,喊杀之声震天。

    一块块大石头呼啸着飞入城中,不断击打着已经十分脆弱的城墙。

    忽然之间,关平引着一个穿着益州军铠甲之人,来到了陈旭面前。

    “此人乃是城中守将的使者,要面见主公。”

    陈旭微微有些愕然,打量了那人一阵,问道:“我们两军处于敌对阵营,你此次前来却是为何?”

    那人被陈旭气势所摄,显得有些窘迫。

    最终,他还是咬牙说道:“刘益州有令,若不能守住城池十日,守将家人都会被斩首。”

    “假如能够抵挡敌军十日,纵然投降也不会迁怒守将家人。”

    “我家将军虽有投降之心,奈何担忧家人安危,这才硬着头皮冒犯大将军虎威。”

    “若大将军怜恤我家将军,还望暂缓攻击,待过了十日,成都城门定会大开,我家将军也会献上印绶投降。”

    话毕,此人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众人听见这个消息,都是呆愣当场。

    他们刚才还在想,为何城中守将抵御如此坚决,却没想到此间还有这等隐情。

    陈旭看了看天色,说道:“鸣金收兵。”

    在陈旭看来,城中守将如果能够主动投降,他不仅可以得到两员能力不错的降将,还可以挽救不少关中士卒的性命,何乐而不为?

    不管其中是否有诈,现在天色已经快要昏暗下来,也是时候要退兵休整了。

    回到营寨之中以后,陈旭将众人召来,告知众人详情,说道:“对于此事,诸位有何看法?”

    田丰捋了捋胡须,道:“假如王甫、马汉两人,果真愿意两日以后献城投降,主公暂缓攻城倒也无妨。”

    “然而,不能守住十日诛连家人这条政策,却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张松闻言摇头:“我从未听说有过此事。”

    田丰道:“若无此事,恐怕就是敌将缓兵之计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懿,却是忽然开口:“主公,对于此事我倒是知道一些。”

    陈旭将目光放在吴懿身上,说道:“愿闻其详。”

    吴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因为我与子乔投诚大将军之事,刘季玉对于麾下文武不再信任。”

    “黄公衡更是向其进言,设下了十日城破诛连家人的法令,那个信使所言不虚。”

    原来,刘璋害怕自己派人前去守城,这些守将会望风而降,这才接受黄权建议,把守将家眷带走,并且立下十日之约。

    若是关中军十日之内攻破城池,守将家眷就会遭受牵连,假如能够坚守十日,哪怕后来投降陈旭,自己家人也不会有事。

    陈旭眼睛一亮,轻轻捋着自己胡须,说道:“既然如此,纵然拖延两日又有何妨?”

    在陈旭看来,就算强攻城池,恐怕也需要两日时间才能破城。

    既然两日以后,成都守将愿意献城投降,他又何必让士卒们白白送死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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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军神介绍:
陈旭,魂入汉末,由一介平名,不断蜕变,最后成为战无不胜的军神。他站在权利的巅峰,俯瞰众生。
三国军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军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军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