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录取线出来了！
1977年12月下旬。
高考的初选线终于出来了，陈长海摩拳擦掌，早就已经打通各方面的关系。
如今急慌慌地蹬着自行车，带着第一手资料就赶往花庄。
与他的忐忑和热情相反的，则是城中青年男女们沮丧且崩溃的神情。
停了10年的高考，今年终于开放，然而录取分数线也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文理科满分500分，可帝都的初选线，最低也在330分！理科更是需要350分的高分！
初选线以下，志愿填了也是白搭。
寒冬腊月的天气，天色阴沉沉的，蒙蒙下起小雪。
而陈长海就在这种环境下，硬生生急出了一头热汗。
二八杠的自行车被他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此刻斜挎着军绿色的邮政同款包，拼了命的冲进了楚河的家——
院子内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下着小雪呢，大家伙竟还头戴毡帽，如今正蹲在院子角落，睁眼看着火堆上架着的那只烤全羊。
如今一开院门，浓重的香气便传入鼻腔，以至于陈长海都呆愣了片刻，不知今夕何夕。
半响，他呆呆的说道：“哪儿弄来这么大一只羊？”
大蛋矜持道：“隔壁红姐买房子那个村，有一户养羊的人家偷摸养了好几只，我全要了。”
其他的羊肉已经做过处理储存了，而这新鲜的，就按照他姑的要求考了再说。
唉。
大蛋吞咽一口涌到嘴边的稀溜溜的口水，再看一下自己的兄弟姐妹……长这么大，他们谁吃过烤全羊啊！
院子里两根简易支架插在那里，大蛋正拿着烤全羊的铁签子慢慢翻转，金黄的油脂越过上头细碎的调料和皮肉，慢慢顺着骨骼向火中淌去……
“噼啪”一声，燃出了一股浓郁的焦香。
陈长海终于回过神来，赶紧甩头：
“你们还有心情吃？”
这家子怎么就不着急呢？！
城里头多少人又哭又闹的，陈长海自己虽然文化不太行，但他深知一个道理——越是有水平的，出分数前反而容易忐忑。
因为他们总会对自己有高要求。
而越是学渣，这就躺平的越快。
心态平和的一批。
——就比如现在这群人。
他长叹一口气，赶紧说道：“录取线出来了。”
“什么？”
好在小轩和顾平还是给了面子，这会儿齐齐站了起来。
陈长海总算感觉到一丝被尊重的滋味。
他心想：倘若有人能够考上大学，也就是这两个了吧。
于是赶紧从自己的军绿色邮包同款中掏出几张密密麻麻的纸：
“快快快，我可是把所有事情都给你们打听清楚了，初选线一过，你们的志愿就得报了，过不了几天就该出成绩了。”
他一边也跟着蹲在那只烤全羊面前闻着香气，一边还在啧啧摇头：
“你说这如今学个文化真难啊。我回来的时候，帝都城里多少考试不行的，都在那嗷嗷哭呢。”
楚河漫不经心：“哭了？”
那考试得有多惨呢。
陈长海手中拿着那叠资料几乎要抖出霹雳来：
“财神爷呀，您但凡看看这什么初选线，就知道人家哭是有道理的！”
“咱帝都不愧是皇城根啊，初选线定的这么高——330分，这怕是要命啊！总分不也才500！”
楚河迷茫的看了他一眼——“66折……还好吧？”
您当这是砍价呢？
陈长海彻底无语。
而小轩则皱眉看着这个初选线，叹了口气：“帝都的考生今年真的不顺，你看这边，其他省份很多都才200出头呢，怎么就咱这边这么高？”
楚河没啥感觉。
单从分数上来讲，她可是考过700分的。虽然那会儿分数高，考的科目也多……但是就那么个感觉吧，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
此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说道：“那也没办法，头一年开考，摸着石头过河，估计定分数线的心里也挺为难的。”
这些是教育部的事情，轮不到他们在这里有什么想法。
而陈长海想着自己已经开始投入印刷的那些个资料，此刻眼巴巴的看着小轩：
“小轩啊，你爷爷可是专家呀，你也是咱们家的文曲星……你就跟叔说个实话，这大学能不能上？”
小轩看他一眼，高傲得仿佛一只矮脚鹅——是的，他还没长高。
现如今比大蛋还低那么一丢丢呢，只不过年纪小，未来说不定还有发展空间。
“我可是考完试就把考题全部默下来反复验证的，这次分数准在450以上。”
啊！
这可真是为文曲星啊！
如此自信，万一是个状元……
陈长海想起那堆资料和未来要通开的路子，此刻笑得见牙不见眼。
至于剩下6个……嗯，但凡有一个状元，剩下6个考不考得上，根本不重要啊。
他热情极了。
“小状元，你放心，等我把这个卖资料的摊子铺开以后，你们的润笔费绝少不了。”
小轩点头：“那笔钱也不用给我，帮我找一套合适的房子吧，爷爷最近还是在研究院住着，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干脆买房算了。”
家里人人都有房子，他也不能落后。
陈长海傻眼了。
“那个啥，现在帝都的房价很贵啊……内城最起码也得四五千。”
小轩眯起眼睛：
“那你觉得，我跟顾平的学习资料，不值四五千吗？”
陈长海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见几个孩子都转头看着他，眼神中赤裸裸写着两个字——
奸商。
而楚河已经拿出一把小刀，开始片羊肉了。
绿油油的菜叶子裹上一片羊肉，啊呜一口塞嘴里。
她还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们都懂什么叫为富不仁吧。”
陈长海险些跳起来。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就说个房价贵，讨论房价呢，说什么为富不仁……”
他都准备捐那么多资料了，真金白银的，怎么就为富不仁了？
不就一套房子吗？
他也强调起来：“这个钱可不能预付啊，我得看我能卖出去多少，到时候卖出去多少，再按比例给你。”
小轩笑出声来：“行啊，我还以为陈叔叔是要给我一笔买断费，这会儿听这意思是要走分成……那行，我的资料肯定有用。”
陈长海：……
就这头脑，考不上大学，当不了状元，他简直不能信！
转眼又看着楚河已经开始吃了，眼神瞬间瞪圆——“你哪来的青菜叶子？”
天上小雪还飘着呢。
家家户户除了囤的大白菜，还能有别的绿叶菜吗？
大蛋一抬下巴：“这么多屋子呢，每间屋都有炕，我每天柴火不能白烧啊。”
所以墙根下面一排的青菜呢。
陈长海不由叹气：“唉，都怪你们前段时间补习太忙，我都没好意思多过来打扰……”
不然的话，这种致富的路子他早就发现了。
如今再种……
如今再种也行啊！
马上都要过年了，种点儿长得快的小青菜，个把月就能吃了呀，正是时候。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拔腿就赶回去。
于是赶紧把领的志愿表发给他们：
“快快快，我跟学校说了，想报的大学都给填好，我待会儿直接给你们送过去。”
楚河把手上的油擦了擦，伸手拿过一张，刷刷刷就填好了学校。
陈长海低头一看——
第一志愿：和安大学。
第二志愿：白鸟大学。
“你这……”
他有点难以启齿，不知怎么说才能维护对方的自尊。
“你这为什么这么填呢？”
楚河也叹气：
“其实我还没想好，但是……”
但是上回报考的是白鸟，这回就第一志愿给和安吧。两所大学同是top，总得都给个面子才行。
“但是也没得挑，就这俩学校凑合上吧。”
星海联邦时，每个星球都最起码有两所顶尖大学呢。
那会儿报志愿才叫一个挑花眼，不仅要看专业分数线，学校，还要看星球，以及星球所属星系……
这么一想，如今就和白鸟……也挺好的，省事儿。
楚河也心满意足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雨露均沾。
她可是个公正人儿。
陈长海：……
他蔫头搭脑，手里拿着7份第一志愿全都是和安大学的志愿表，此刻满肚子的忧心忡忡。
财神爷家什么都好，就是大家不晓得谦虚。
保底大专呢？没有一个人肯填吗？
寒风萧萧吹透他心。
雪花飘飘让他叹息。
此刻，孤独的黄土路上，自行车轮子仍旧寂寞的朝前滚动着，带着他一颗学渣忧虑的心。
……
陈长海走了，但羊肉还没吃完。
天空的雪细小的仿佛风中飘零的雨丝，根本没必要挪动进屋，大家伙儿便仍旧戴着帽子裹着棉袄，忍着烫扯下大块大块的羊肉，直接拿手捧着啃。
而顾平则好奇道：
“分数线这么高，隔壁那俩傻子能考上吗？”
小轩吃的头都不抬：
“人不可貌相。成绩好的道德渣滓也不是没有。”
大蛋摇头：“他俩长得就不聪明。没戏。”
楚河对此表示赞同：“是啊，脑子是真不行。”
话音刚落，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大蛋瞬间反应过来，随即三两口吃掉羊肉，又顺手拿刀片了一大片肋排，熟门熟路的端着盘子就打开大门。
不多时，又端了一盘红薯干回来了。
“牛青哥带着陈建国回来了。”
“咦，事办好了吗？”
大伙好奇。
那天让陈建国听话之后，第2天一大早，他跟牛红就去领了离婚证。
接着，陈建国就被牛青一路带着回了他老家，在那里徘徊小半个月，这才终于卖了房子，拿到钱……
就送个羊肉那么三两句话的功夫，大蛋竟然都已经打听到这样的细节了？
“牛青哥手里还拿着一份陈建国对自己行为的悔过书。”
这是防着他考上大学以后有好前途来找事儿，先做一手准备！
至于说是谁的主意？
那当然是牛老爹啊！敢欺负他闺女，哪是那么简单的！
“那房子呢？房子卖了多少钱？”
大蛋把红薯干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咕嘟嘟又喝了口热水：
“那老宅破破烂烂的，好多年没人住了，好在是在城里……牛青哥在那里偷摸儿问了好久，才终于360块钱卖掉了。”
陈建国的老家，坐火车要两三天，其他时间，全都在等着卖房子呢。不然这笔钱猴年马月能认账啊！
也亏的如今高考恢复，回城的人慢慢增多，不然恐怕还有得等！
三百六十块……
这笔钱如果不算劳动成果的话，仅单纯金钱花费，倒是也勉强能弥补牛红这几年的经济损失。
“好歹有钱，总比什么都没捞着，还要跟他纠缠的好。”
大丫做出总结。
没了亲爹，花儿草儿最近说话嗓门都变大了。
大家也都在点头。
至于文娟……
她拿不出钱，也没有别的本事，如今牛婶说到做到，就收拾了杂物房给她住。
又给了她两斤线，一天三碗粥，让她在家里织毛衣呢。
不会？学！
学不会没饭吃。
至于给谁织——那当然是给花儿草儿还有牛红。
这么些年来，一家子给她当牛做马的，小的娃娃的奶粉和麦乳精都要她先喝……听到这事儿，可把牛婶气坏了！
实际上，文娟觉得自己也很苦啊！
穿越之前，她每天喝瓶牛奶肯定没问题。
可穿书后，一开始在村长家，什么营养都没有，她在村里呆了一段时间，闻到奶粉都觉得香甜……
一时没忍住，也从家里奶粉罐冲了一杯。
刚好被大嫂子看见，这不，立刻就闹了出来。
毕竟那个年月，一罐奶粉，代表的是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有一张格外稀罕的奶粉票。
她一个当姑姑的，跟早产的侄子抢口粮，孩子妈不闹才怪呢！
她觉得丢脸，又觉得这家人重男轻女没人性，这才偷偷跑的……
没曾想，外头的世界，更难啊！
如今六七年过去了，她也已经二十多岁，可是……却是这般境地！
至于文娟口口声声说的要见时岁丰，要上大学……谁理她呀？
一代女主角沦落到现如今这个下场，也不得不让楚河幸灾乐祸了。
所以说，踏踏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把自己的幸福和前途，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迟早是要被反噬的。
……
第96章：《第六卷结束啦》
等待通知书的时间过得飞快。
楚河压根没当回事，而大蛋觉得——能不能考上的，反正他现在还小，也已经开始赚钱了，一年两年的根本不着急。
唯一对此有兴趣的小轩，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换而言之，正因为有自信，所以反而越发不着急——他笃定自己能考上！
陈长海每天在邮局来回溜达，活灵活现的为楚河展现了何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
在这一刻，楚河相当没良心的想起了小黄毛——这投机倒把哥的忍耐力，就是不如小黄毛啊！
那会儿他学渣渣的特别明白，根本不带管成绩的。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录取通知书仍然没戏。
隔壁的文娟都已经闷头织出了一件成功的尺码标准的毛衣了，望眼欲穿。
她是日盼夜盼就盼着通知书下来，总要有人来找一找自己的。
可惜，眼见着小年都过了……
陈长海等到现在，如今也是猛的松下一口气——再过两天邮局也该放假了，更别提大学了，估计真要出通知书，得年后去了。
得！
回家喝酒去吧，还等什么呢？
……
如今是1978年的2月1日。
这一天，距离农历年除夕还有六天。
赶在年关，陈长海仍是赚个盆满钵满，此刻正跟着一群兄弟们喝酒。
热乎乎的黄铜炉子里翻滚着鲜香的羊肉汤，切的薄薄的肉卷往里头一烫——三涮两涮，便已经熟了！
一群大老爷们儿在这里聊天吹牛，只觉得日子格外潇洒。
可不嘛，如今黑市都没人管了，他们弟兄几个可是趁着年前放开了去卖货的。
不说多，就说家家户户连着火炕边上种着的那些个青菜，如今都是供不应求呢！
“来，长海哥，今天这杯酒必须得敬你。”
一群大老爷们儿喝的脸颊酡红，陈长海也觉得颇有成就感。
虽然他手头现钱不多，可只要政策稍一放松，他挣钱的日子就在眼前呢！
不说别的，就说之前报志愿，他那些个参考资料都被多少人买到了？
货车司机们人手一捆，说是到地方放出风声就被抢光了。
——这群高考生可真有钱呀。
陈长海已经觉得这是个可持续且长久的生意了，改明儿还是得跟各个大学的都联络联络，不能白浪费了这些关系。
正喝得熏熏然，畅想着未来，突然听到隔壁一阵哭声——
说是哭声，也不尽然。还夹杂着疯疯癫癫的大笑，就连哭声，也是十分畅快的那种。
他立刻打起精神：
“怎么回事？”
自己天长日久的在这边，邻里关系得把握住啊！
只见对门的老太太泪眼模糊，身边跟着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份邮件，脸上也有泪痕。
陈长海瞬间想起来——
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眼见着对方点头，他甚至只来得及道一声“恭喜”，这会儿趁着酒意，推着自行车就想往外跑。
这可真是！
天天去瞅着他不来，好不容易打算等明年了，说下来就下来了！都怪喝酒误事，他都没有听到邮递员喊人的声音。
几个兄弟赶忙七手八脚把他拽下来。
“哥，哥！你瞧你，现在醉的都走不稳，别骑车了，我先去邮局打听打听有没有您亲戚家的邮件……”
陈长海顺手抓了把还未化开的残雪往脸上狠狠一搓，接着迫不及待道：
“我没事，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
一边心里还嘀咕着：
7个考生呢，第一志愿都是和安大学。
哪怕是撞大运，也得给撞一个出来吧？
那些资料可真花了不少钱呀，这要是没考上，之前夸那资料做的好的大学教授，以后眼光就得再琢磨琢磨了。
好在自行车杀伤力有限，一路歪歪扭扭的赶去邮局，也算平安。
吹了冷风，陈长海的头脑也清醒了。
邮局的工作员工已经看到他了，这会儿赶紧抬高嗓门：
“小陈啊，你打听的那几个名字好像都有邮件，邮递员走了有小半个钟了。”
都有邮件？
这是什么意思？
陈长海心中一阵哆嗦，接着二话不说调转车头，扭头就往花庄拼命骑去。
邮递员还要送别家的，自己肯定能提前报这个喜！也好在财神爷家里面安稳等着。
不过，都有邮件……陈长海心里隐约有了想法，可就是不太敢信！只能化激动为力气，蹬着自行车跑的飞快！
可谁曾想，邮递员一看7个地址都是同一家，还都是同一个大学的通知书！
最最主要的，这大学还是他们全国鼎鼎有名的和安大学！
这下子还等什么呀？
别的邮件可以晚点送，录取通知书必须第一时间送到！
于是，骑上车子就直接朝花庄冲过去了。
陈长海在大路上骑的气喘吁吁，始终也没见着邮递员的身影，心里还觉得自己快人一步。
可当他终于走进花庄的地界，却发现邮递员绿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对方看到他，也是迫不及待的打招呼。
“哎呀，长海兄弟啊，真不愧是你们家亲戚，一门7个大学生，老天爷啊！”
“你们家这辈子都不愁了！”
他天天去邮局，翻来覆去的送些零食点心，还要来回问这几个名字……但凡是那里的员工，就没有一个不熟悉的。
要不然，邮递员怎么能一眼就报喜呢！
陈长海还有些难以置信：“7个都考上了？”
“对！”
对方笑呵呵的，此刻满肚子的羡慕与惊喜无处宣泄，拉着他站在路边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叫了。
而在花庄，四周邻里也全部都轰动了，此刻楚河家门口已经围了密密麻麻的一圈人，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不吭不哈的一家，究竟是怎么样培养出7个大学生的！
上了年纪的人家一眼就能看出，里头几个娃娃还小呢！
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了不起！
七个！七个和安大学的学生啊。
祖坟真是冒青烟了！
等到陈长海一片艰难挤进来后，好不容易才散烟散酒散糖的让大家伙都先回去了。
关上院门，他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但最重要的是——
“都考上了？”
不管证明几遍，没亲眼看到录取通知书，这事就是魔幻到很难相信的。
楚河点点头：
“考上了，你自己看吧。”
“对了，抽空去查一下我们的分数，看看谁考的最高。”
陈长海完全没听这话，反而看着大蛋，仍是怀疑：
“大蛋也考上了？”
大蛋：……
几个意思？
虽然他成绩不行，可也紧锣密鼓的学了那么多年了。而且他是在家里对比成绩不行，在学校那也是数得上名次的好不好？
至于分数什么的……
大蛋表示，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他只要能上那个大学，管他几分呢！
大学生可是能够白领补贴的！还免学费！他非得去挣够本才行！
陈长海的瞧不起让大蛋颇受刺激，但好在学历并不是他的第一追求，这会儿之所以卖力考，也是为了保持家庭步调的一致。
于是便爽快的把录取通知书往他手里一塞：
“叔，你好歹也是做叔的，我们几个成绩这么好，总得包个红包什么的吧。”
说起来，大家伙儿也认识六七年了。陈长海看着手里的那张纸，几乎是激动的打哆嗦，这会儿竟还有些老父亲的感慨！
此刻，他二话不说就点头：
“有！肯定有！肯定给你们包个大的！”
当然，热泪过后，资本家的态度不能不表现，还要再多嘱咐一句：
“上了大学以后，咱们合作的路子就更广阔了。”
楚河看着大家欢天喜地的样子，此刻却涌出一股难得的别绪。
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如今，就是自己离开的好时候。
她在这会儿无声叹了口气。
“我去打电话让时岁丰回来。”
孩子们倒是半点没觉出来，只以为是要把这件事分享给叔叔，个个也都期待的不行。
当初叔叔收养了顾平他们三个，宁城军区里好多家属背地里都说他傻。
那会儿没人给他介绍对象，多的是那群人在后头嘀咕。
时岁丰和楚河可能没人当面说他们，但是顾平他们却时常能听到各种话。
毕竟，谁也不会关注他们这几个沉默的小孩子。
也因此，在宁城好几年，他们都不乐意跟那些叔叔婶婶有多熟悉。
而等到楚河把大蛋大丫接过来，大家伙更是觉得他们失心疯了——
都还没成家呢，家里已经5个孩子了！
等到小轩每天再住在家里，这下子，大家不说他们是傻子了，只说他们钻营的厉害，就想占郑教授那些补贴的便宜……
当然，说这些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这世界上有好有坏，大蛋他们自然也不会一概而论。
只不过，这些过往他们都记在心里。如今一朝得志，心中也很是畅快，只想让叔叔也赶紧感受一下这份喜悦，然后告诉所有不理解且看不起他们的人——
叔叔不是白养他们的！
……
时岁丰回来的很快，这边电话一打，那边他立刻开车回来了。
营里也是对此事万分激动，瞧瞧他们时队，家里大人小孩7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一朝高考，竟全部都考上了和安大学！
这样的大事，再晚两天估计都要上报纸了，这是多么大的惊喜与不可思议啊。
临走时，他的肩膀都被领导和战友们拍烂了，都是说着要请客吃饭，沾沾这个喜气的。
这是好事，时岁丰自然不会拒绝。
如今开着车风驰电掣，回到家时，陈长海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呢。
他下了车，身侧一股寒风刮过天上，又冷不丁开始飘下了细细的雪花。
这雪花如丝如絮，分外渺小，带着些不甚刺骨的寒意，倒叫人觉得耳目一清。
而他看着这茫茫天色，心头的预感也越发强烈。
见到他回来，孩子们个个都很激动。
哪怕是自诩成熟的大蛋和顾平，此刻也迫不及待地将录取通知书递过去，好让叔叔看到自己的努力，和他们这群孩子带给他的荣耀。
大蛋甚至想着：叔叔没结婚又怎样？
那些笑话他的人，估计这会儿都该羡慕他有这么厉害的几个孩子！
欣喜，时岁丰心中当然是欣喜的。
他当年让几个孩子过来，无非是想给大家一条活路——
一条没人压榨的活路。
对于未来，当真不敢有设想。
可如今这群孩子，又岂止是有活路？
和安大学的学生——他们的未来，光明坦途就在脚下。
一时间，就连他这样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们也都不容易。”
这么多年来，大家谁也没闲着，谁也没白吃饭，所做出的努力，已经远胜他付出的那些了。
而在人群之外，楚河站在走廊上，伸手接过一片细碎的雪花。
这雪花还未来得及融化，便又被寒风裹挟着，向远方飘荡而去。
“小河。”
哪怕有千言万语，时岁丰却在此刻哑了嗓子。
他心里有种种猜测，万般想法，但在如今，却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而楚河则笑了笑：
“这个时候，你应该去听听隔壁文娟的想法。牛婶之前从她那里搜出来百十块钱，如今陈建国那里捞了钱，扣了她的籍贯材料，恐怕不到过年就要将她赶走了。”
不然留在家里太久，也实在膈应人啊！
而没了籍贯等各种材料，她哪怕考上大学，怎么拿通知书还是两码事呢！
“按理说，这时候你该去跟她做个了断的。”
时岁丰却看着她：
“我有什么需要跟她做了断的？”
楚河笑了起来：
“是啊，根本没有。这样很好。”
她转过身来，悄悄叹息着：
“我也没想过，这一次我会陪在你身边这么久。”
时岁丰眼神牢牢看着她，专注无人能及。
“可我却并没能长久的留在家中。”
更多的时光，他都献给了这一片河山。
“那有什么关系？”
“毕竟，我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你看这雪花——”
楚河伸出手，风声渐渐变大，掌心的雪花也比之前要大出不少，风中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了。
“1000年后的星际时代，很多星球，都根本没有雪。”
“时岁丰，谢谢你。”
长庚，也谢谢你。
无论如何，你对我的态度从未改变。
……
雪下大了。
时岁丰回过神来，陈长海正在院子门口大叫。
“来来来，六个一起考上大学，这可是千古盛事！你们想要什么？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别客气啊！”
而他看着茫茫天空，纷乱的雪花随着渐渐亮起的灯光梦幻起来。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心中竟隐约涌出一股不知来源何处的怅然——
和无声的叹息。
第1章：那么大一个小黄毛
楚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别墅区的营养舱中。
她从舱中起来，粘稠如果冻一般的营养液则迅速从身上滑落，滴水不沾。手边则是一个简易的遥控器，她抬起手来，迅速按下。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
一个与她一般无二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有着楚河的脸，楚河的身材和楚河的神态。
但此刻的神情却是一板一眼的：“检测到回归状态，程序自动格式化，是否需要进入营养仓维护？”
这是她精神离开时，在这个世界替代自己的仿生人。
在星际时代，某些有相关政令的国家，仿生人只要有完备的限制和手续，一切都是合法的，如今长庚将她造出来，也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造出来前养在营养仓中。
等她回归后，对方仍旧要在营养舱中保持活性和休眠。
此刻，面对对方的询问，楚河“嗯”了一声。
对方便迅速伸手插进了自己的太阳穴，指尖化为丝丝缕缕的黑色线条，最终凝聚出一块小小的存储卡。
存储卡被楚河接过时，仿生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板起来，随即规规整整的躺进了楚河刚起来的那台营养舱。
她闭上了眼睛，营养舱也迅速封存，墙壁泛起微微的波澜，很快，拟态隐蔽便将小巧的舱体藏了起来，利用现如今的检测手段，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楚河换了身衣服下楼去。
如今她所在的别墅还是长庚当初那栋。
虽然国家分配有保护严密的家属楼，各项配套设施不能说比这里豪华，舒适度却也是绝对的。
但可惜的是，那里的各项水电建筑规划都是有明确数据的，想要换个人瞒天过海，有些手段难免不好操作。
也因此，楚河便借口那里是一个外卖罕见的地方，什么东西进来都得进行重重检查，实在对外卖小能手很不友好。
如今功成名就之后，她仍旧住在这里。
一楼有很宽敞的大厅，落地窗外有明媚的阳光。
窗边白色的窗纱随风摇曳，空气中隐约传来微凉的气息。
窗外，金黄色的树叶正在随风摇摆，而更多的，则是嶙峋寂寞的枝头——
已经初冬了。
她恍然间想起自己穿越前的时光，那时候，也才不过刚过国庆节。
精神力仍未完全恢复，但对比前两个世界已经好了不少。如今稍一动念，精神力便如海浪一般向四周蔓延。
日常需求是绝对足够了。
至于剩下的，恐怕要依靠一些外物来促进恢复了。
而当她收拢精神力时，明显能感知到在别墅区外边，有4个人正在关键点守卫。
厨房里还有1位勤务兵正在忙碌。
毕竟，这也是机甲合作研发者的基本保障。
楚河坐在沙发上，将那枚新型存储卡读取，伴随着快进16倍的速度，电脑的屏幕也已飞速闪烁着画面。
勤务兵热情的送上1碟零食，楚河下意识想喊一声大蛋，随即却又怅然地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时岁丰的世界了。
不过……
她感受着在自己精神域的那些精神体，也是忍不住眉头一松。
只盯着这段时间的生活画面未免太过枯燥，楚河一心二用，直接打开了电视。
至于通知长庚……
没必要。
仿生人的后台指令有他参与，自己激活回归程序，长庚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现在没联系，无非是还在忙着，她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遥控台转来转去，楚河把屏幕定格在一个满是甜品蛋糕的……自助餐厅？
不，这是个选秀节目。
管它呢，选秀就选秀，看这现在的娱乐圈，练习生淘汰结束后一起去吃自助，多么贴心！
楚河眼神盯在取餐台上，死活挪不开了。
——重回21世纪，什么零食小吃都得安排上啊！她赶紧摸出手机，二话不说就打开外卖软件了。
勤务兵探头一看——嚯！
刚送上去的一碟蛋挞这就吃光了？而楚先生却面前一个电视大屏幕，身边一台电脑，手里还有一部“唰唰唰”点着的手机！
这就是天才科研人员的世界吗？
……
别墅区到底地方略偏僻了一点，附近好吃的实在不多，好在楚河刚回来，并不挑剔，挨个点了个遍，这才静静等待着外卖的到来。
一边还随手将外卖单发送给外头的安保人员——
是的，送进来一样要检查的。
而在这个空档，恐怕就只能先看看自助餐……不是，选秀节目解解馋了。
这档选秀正在直播，哪怕不用刻意计算，楚河也能发现，摄像头有接近2/5的时间都跟踪在一位学员的身上。
——那是个年轻的女孩，眉目精致，笑容温婉，说话慢声细语，头发梳拢的整整齐齐，还别有心思的挽了个少女的发髻。
搭配着白色简约的长裙，看起来颇有古典气质。
走动时长裙盖在脚面上，裙摆只见到小幅度的摆动，坐下时腰背挺直，修长脖颈如天鹅一般，让人见之便印象深刻，只觉气质实在出众。
然后忍不住在心里想：没有千万资产，书香门第，养不出这样气质的姑娘吧？
也难怪摄像头牢牢跟随她。
而这位颇有古典气质的学员，说话做事的风格也不愧这一身仕女画风。
自助餐满满当当，而她拿着盘子矜持地取回了那么几样，只酌情尝了两三口……
按楚河的眼光来说，她哪怕养只胖鹦鹉，吃的都比这多！
然后，对方就停下筷子接着擦擦嘴，坐着不动了。
楚河：……
这刺激！不管怎么说，刚从七十年代过来，有点没缓过来。
不过这饭量在一众选秀成员里并不算突出，因为大部分女孩子为了保证上节目时的形象，如今吃的都不多。
但是……楚河看的好气啊！
那么多吃的，就给这群小鸟胃，简直是暴殄天物！
选秀聚餐时难免有淘汰者低声哭泣，这时就是抢镜头的好时机。
楚河看着这个胸牌上标着“陈凝白”三字的女孩子坐在那里，拿着一张餐巾纸细细擦泪，似乎是对面前的淘汰者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
动作像极了大家闺秀，偏偏一点也不觉得做作，只觉得格外自然。
那泪珠一颗一颗滚落，承前启后，络绎不绝，半点无损美貌，仿佛有一股西子捧心的动人感。
啧啧啧……
勤务兵又端来一份自制的芋泥波波茶，一抬头看到屏幕里满桌子没人吃的饭菜，不由暗叹一口气。
而楚河一边慢条斯理嚼着嘴里头的珍珠，一边摇头叹气——
这份抢镜的功力绝了啊。
半点不输星海联邦那位时常在媒体面前刷名声的财政长官。
当然，这位财政官干说不练，每次对民众宣布给第三戍卫星分配了多少多少，实际到账连五分之一都没有。
楚河有一回因为后勤保障资源不够差点没把新兵带回来，气不过，直接冲进对方家里，把财政官的所有成年孩子，通通打包去第三戍卫星——
自愿参军了。
咳。
后来，这位财政长官被自己儿女的伟大情怀感动，再也没有动过第三戍卫星的东西了。
……
跑题了。
总之，芋泥波波茶让她终于有了点儿回到现代的真实感，此刻咕噜噜一大口，对勤务兵满意极了：
“你手艺真好！”
勤务兵也激动的不行！
能照顾楚同志，是经历过重重审核的，而他，就因为什么网红食品都做得出色，这才特意被调过来！
毕竟，家务事不需要做，有清洁小圆它们，唯一需要他放光芒的，就是吃的！
从早到晚，有啥做啥！
楚同志，真的超体贴的！
人也特别随和可亲，一点也没有少年天才的架子！还会跟他们聊天呢！
“嘿嘿……”
勤务兵傻笑两声，随即又说道：“您特意看选秀，是因为清洁小圆要请代言人吗？”
楚河：？？？
清洁小圆他们，不是那个谁……周二傻，不是，周白他们负责吗？
而且，就小圆如今的地位，还需要请代言人？产能过剩了？
过剩个鬼嘞！
一群人嗷嗷叫着还有抢不到的呢，毕竟全国多少家庭，生产仓每天才能生产多少？始作俑者当初偷懒，如今导致大家每晚蹲守，着实艰辛啊。
至于代言人……
勤务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看微博说，这期选秀的冠军会拿到汉棋智能家居的某项单品代言，您刚看的那位陈凝白，目前是冠军热门人选。”
楚河警惕起来——
“现在的明星，是不是要价很贵？”
勤务兵：？？？
“挺贵的。”
对方实话实说：“虽然我也不太了解，但是之前都有过一亿片酬的，肯定不便宜。”
楚河一拍桌子：“这败家子儿怎么看公司的啊？有钱不能这么糟蹋呀！”
就她做的那些东西，还需要请代言人吗？
瞧不起她楚发达是不是？
而勤务兵想起汉棋智能最大的慈善项目——机械肢，此刻已经懂了。
一定是因为做慈善导致账目亏损，所以哪怕清洁小圆卖得这么火，公司仍然没有多的钱去请明星……
这就是研究者的大爱！
还有公司负责人的社会责任感！
想到这里，勤务兵赶紧说道：“我刚在pilipili学了碳烤五花肉，今晚要尝尝吗？”
五花肉？
楚河已经抬头了：“速速呈上来！”
楚河不停嗑瓜子，眼见着面前的清洁小圆身子展开，把散落在地上的零碎瓜子壳包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噗”的一声吐进了垃圾桶里……
她突然反应过来——
长庚忙是应该的。
可是小黄毛呢？她那么大一个小黄毛呢？！
……
小黄毛正在家里写遗书。
一边写，一边咬牙切齿，一边还要哭，还要把自己银行卡的钱都记好，跟遗书放在一起……
等到遗书复印了分好几个地方藏，连床头柜后边都没有放过后，他终于擦了擦眼泪，挺起胸膛，骑着电瓶车就去别墅了！
风萧萧兮小黄毛，背影都显出了十分的壮烈。
别墅区。
楚河刚拿到外卖，小黄毛就过来了。
她不由叹气：“你怎么现在不主动了呢？不然走路上还可以再给我带一份烤冷面。”
70年代，大蛋的手艺再好，可小吃吃不着就是吃不着啊。
就算大蛋听她描述做了，那也差点味儿，没灵魂。
如今面前满满一桌子，电脑屏幕正对着楚河，仍旧在飞速快进。眼前的选秀直播已经结束，如今自动播放的是之前的网络版。
女孩子们唱唱跳跳，格外热闹。
而小黄毛站在那里，眼神狠狠盯着楚河，接着突然走过来，低声恶狠狠道：
“你把我大姐头弄哪里去了？”
本来是凶狠的一句话，然而话只说到一半，想到自己的大姐头被狸猫换太子，悄无声息的，实在委屈，又开始哭鼻子了。
此刻。
泪水连着鼻涕哗啦啦的往下掉，楚河看着碗里的肠粉，真吃不下去了。
清洁小圆在桌子上那一团不知名液体边缘反复犹豫，触角拉长又缩回来……最终也没下定决心。
而楚河把碗一推。
接着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是不是想挨揍？！”
被拍了一巴掌的小黄毛，保持着偏头的姿势，神情却僵硬了。
眼前。
楚河正凶狠的瞪着他。
而小黄毛“嗷嗷”一声，直接扯了一团纸就开始擦鼻涕眼泪：
“姐，你咋不跟我说呢？回来了都不说……我吓死了呜呜呜……”
楚河盯着他，眼神古怪：“你……怎么发现的？”
生化人除了没有自主思维，其他跟人类一模一样。
并且性格情感和过往经历可以程序编辑，加载后一切以逻辑表现行为。
若非绝对保障，长庚也不会特意做出来。
而如今，小黄毛却发现了？
小黄毛哭哭啼啼抽抽搭搭，厨房里的勤务兵侧着耳朵，想要听一口惊天大瓜。
而他则耷拉着一头乱七八糟颜色的七彩毛，吭吭唧唧道：“之前那个你，吃太少了。”
“不仅吃的少，还不挑食！”
“胡说！”楚河瞪他：“我本来就不挑食！”
小黄毛不相信——
“薯片你只爱黄瓜和青柠，鸭脖只吃黑鸭和九九，牛肉丝只爱铺子的，泡椒鸡爪只吃一个牌子的……”
屁！
楚河坚决不承认：“其他牌子我也吃！”
小黄毛看着她：“可买之前你都会挑的。”
只不过挑的太快太随意，吃的时候也都不排斥，所以没被发现罢了。
第2章：仙女陈凝白
楚河：！！！
小黄毛可以啊小黄毛！
一段时间不见，竟然都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当然，楚河不肯承认，这是因为之前小黄毛鞍前马后服侍得太周到的缘故。
此刻，她只能故作神秘的说道：“你懂什么，我那是有秘密任务。”
倒也没反驳对方说的话。
毕竟，倘若自己真的是被悄无声息的替换了，有人能察觉，那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小孩子的积极性和敏锐度不能被打消。
然而小黄毛也的确是小黄毛，比如大姐头说的这个理由，他立刻就相信了，甚至与有荣焉：“也对，姐你现在这么厉害，偶尔有些秘密任务不能被外国间谍盯上，很正常，我懂！”
楚河看他一眼，心想你懂个屁，于是干脆道：
“来，我考考你，这段时间，之前给你留的那些个作业，都学会了吗？”
小黄毛：……
他心虚的低下头。
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凭他这样的学渣能力，高中物理都没整明白，如今满脑子都是些核心理念，怎么可能学得会？
此刻只能避重就轻：“姐，机械肢修复我现在会了，现在这块的售后都是我来。”
不过由于质量过硬，至今也没接到几单，还大多是人为拆装拼不回去的。
楚河摇头叹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你再看看厨房里的人家！你会的这些，人家什么不会？小黄毛啊，你再不努力就要被淘汰了！”
不过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机械师的理论和实操修复已经是远超黄毛水平的了，他如今能练得娴熟，也算是过关了。
怎么说呢，最起码三十年不会淘汰了，也算是个养家糊口的好手艺。
全国有这本事不少，但是愿意做售后的，恐怕现在都数不出来三位。
只不过楚河看着小黄毛头顶上暗淡的五颜六色七彩毛组合，决定还是得给他紧紧皮。
小黄毛果然紧张起来。
因为这一会儿，他已经能闻到厨房里传来的阵阵炭烤香气了。
可恶！
闻起来比面前的小吃还要香呢！
对方欠缺的只是一点跟大姐的零食默契，在厨艺方面，可比自己强太多了！
还是正经编制！
他绷紧了脸，果然下定决心不能松懈了。
……
楚河却已经摊在沙发里，接着吃吃喝喝了。
身边的电脑还在不断快进着之前的记录影像，而电视大屏幕中则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楚河下意识抬头去看，只见之前那位被她记住名字的选秀成员此刻正在台上穿着古典衣裙，表演了一番格外优秀的舞蹈。
不错不错，确实不错。
小黄毛看得入迷，这会儿忍不住激动道：“姐，没想到你也喜欢她！我觉得白白就像个仙女！明明能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
楚河“嗯”了一声：“仙女还需要选秀呢？”
再说了，什么才华？
真的论起来，她的舞蹈并没有另外几位放得开，甚至功力明显不到位。
说白了，没有下苦功练。
这也正常，谁家侯门贵女能舍得这么吃苦呢？万一腿练粗了，皮肉粗糙了……
她们又不是舞乐坊的伎子！
这些，不过是陶冶情操的，根本就不该展示人前！
“姐你不懂，”小黄毛一本正经的跟她解释：“现在可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候了，想要出名，想要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优秀，就得多多展示自己！”
“选秀怎么了，姐你可不能瞧不上选秀。”
楚河笑道：“我可没有瞧不上选秀……”
她是觉得这玩意明摆着有黑幕，没意思。
正说着，身边正在进行着快进画面的电脑屏幕，突然又是一阵熟悉的闪烁。
楚河回过神来，立刻将屏幕转了个方向。
而小黄毛一无所觉，仍对着电视里的女生目不转睛。
【古穿今】侯门贵女爆红娱乐圈
陈凝白本是大郑王朝的侯门嫡女，却不想出嫁当天遭遇意外，醒来时，来到了一个名叫政国的地方！
这里的人，衣着暴露，言行乖张，阶级混乱……
迫于生计，她不得不成为一个以出卖色相为生的选秀成员。
对于一向循规蹈矩的侯门贵女来说，这是她难忘的屈辱！
但也是在这个世界，她找到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挚爱谢荣昭，同时，也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让谢荣昭荣耀家族！
也让两人的姻缘越发美满。
但是，她也深知，自己愧对了一个人，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当她生下第三个孩子时，郑重地请求谢荣昭：
“荣昭，这个孩子，就叫谢白吧！”为此，纪念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谢荣昭微叹口气，亲昵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依你！”
他们，是娱乐圈的模范夫妻，无数男女羡慕并学习着他们。
陈凝白心想：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时代吧！
楚河如今也算是看过不少小说的人了，有一说一，这个简介写的不太有爆点，估计销量不怎么样。
而且，里头完全没有出现长庚的名字，似乎是跟自己毫无关系……
那给她看这玩意儿干啥呀？
她抬头看了看眼前那位成功得票第一的侯门贵女，下一刻，又不感兴趣地挪开目光。
毕竟，这位姑娘从头看到尾，实力不够，身材也没显出来。
倒是脸挺能打。
但是，她身边其他选秀成员穿着短裙的腿又长又直，看起来就很有力量啊！节奏卡点很是优秀。
稍加锻炼的话，踹人肯定还不错。
这岂不是更有看头？！
……
而在此刻，选秀节目的现场，年轻霸道的总裁谢荣昭的眼神粘在陈凝白身上，久久挪不开。
他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可如今却完全无法从眼前这女孩身上挪开目光！
不过，再一眺对方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古典衣裙，心中又忍不住暗暗点头。
不管怎么说，他来选秀现场三次，别的选秀成员不是短裤就是短裙，露腰露背，只有眼前这位衣服穿的规规矩矩，看起来倒还算有品格。
不错。
他低头吩咐着身边的助理：
“去查查她，顺便约个晚饭。”
谢荣昭也叹口气——他三年前从大郑朝穿过来，虽然一心荣耀家族，可也万万没想到，如今这个社会，连个规矩的女子都找不到了！
他如今已经三十岁，无论如何，传宗接代是他理应做到的，可惜，稍微看得上的，日常都跟不规矩。
比如跟男人一起吃饭，或者衣着暴露，更甚者还有企图掌权的！
牝鸡司晨，伤风败俗！
如今虽然选秀节目上不得台面，但是好歹能看到一个略守《女诫》《女德》的……
也算不虚此行了。
就是门第太低了些。
不过也没关系，也不必要是正妻，做个守本分的妾，倒是也不必那么挑剔……
谢荣昭想起自己这三年来努力不暴露异常的艰难，以及如今终于当家做主的风光，心中也忍不住有种自豪与满足！
这个政国，汽车，飞机，武器，手机，电脑……甚至各种药物，着实让人心动。
尤其是最近一年把他狠狠压制的汉棋智能家居公司，出品的那些东西……简直就像是仙家宝物！
那群没眼光的研发者，必定是被周家藏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
倘若是大郑朝他能有工匠拥有如此多的奇淫技巧，赐姓谢家奴，允这家族随殉又有何妨？
还有遍布江南京都的舞乐青楼，套用当今种种手段，岂不是要日进斗金，成为真正的销金窟？
可惜，可惜……
……
助理对他的行事风格实在太过熟悉，此刻听到吩咐，微一点头就立刻离开，同时，电话也在不停的打出去。
唉，真的要考虑辞职了。
不然一天天的，像个皮条客，他还怎么做人呢？自己家也有女儿的，实在害怕自己万一哪天被谢总洗脑，还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之类的……
不行，他家宝贝闺女是世界上最好的！绝对不能受这样的委屈！不好好教育，万一以后碰到谢总这样的渣男，那得多恶心啊！
助理心头转着各种念头，工作效率却半点不差。
距离晚餐还有三个小时，陈凝白一边惊讶的看着对方递出的包厢卡和晚餐邀约，一边只能努力想办法拒绝。
而她却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两个小时时间里，自己从小到大过往所有履历，能查到的都查到了。
包括她至今还没谈过恋爱，没跟人有过亲密接触……
谢荣昭更满意了。
也因此，哪怕助理带回了对方婉转的拒绝，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越发起了兴致：
“跟导演组吩咐好，现如今社会上，就是少有这样规矩懂事的。另外，明天开始，每天往后台送一束花。”
他一边上车，一边问起正事：
“另外，汉棋智能家居幕后的研发团队到底是谁？查清楚没有？”
“这……”
助理犹豫起来。
“对方跟政府合作了很多项目，有一些方向我们着实不方便出手。”
“废物！”
谢荣昭怒骂一句，随后再次强调：“不管怎么样，把人给我找出来。给钱也好，你自己想办法也罢，无论如何，不能让我们谢家被姓周的暴发户挤下去。”
助理赶紧应下，心中也不由发苦。
这谢家如今倒不是爆发户，可建国发迹到现在，谁没蹭点儿政策的东风呢？
轮到这位大公子掌权，脑海里的念头越发奇怪，恨不得什么人都来捧他们的臭脚。
嫌弃这家没有底蕴，那家暴发没点文化。
可人家能奋斗起来，谁还没两分水平呢！
如今旗下智能家居技不如人，还要去用手段动汉棋智能家居的合作方……
看人家跟政府合作的如火如荼就晓得，这方面也是他们能插手的吗？
助理叹了口气——可惜啊！
实在解释不清楚。
怎么说呢，他这贴身助理虽然奖金高，但这份工作确确实实不好做，要做生活助理，还要做贴身秘书，整个人仿佛廉价的研究僧，每天被呼来喝去，恨不得夜里也随时待命！
关键是，工资还就那么点！
要不是奖金多……奖金多心里也发虚，因为是谢总私人给的，财务那边根本没有正当收入明细！
可不要岂不是打脸？谢总更会莫名其妙恼羞成怒吧！
——帝都居，大不易啊！
助理唉声叹气的去干活了。
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大老爷们，谁耐烦受这个憋屈呢？
…
与此同时，陈凝白也在宿舍卸妆。
这个世界方便是方便，科技确实发达，只可惜阶层分的实在不清不楚。
比如她，原先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就足足8个，如今到了这里来，连卸妆洁面都要自己亲自做了。
本来卫生也是要她们团员自己分配的，但同宿舍有位成员刚好抢到了清洁小圆，这些工作便都拜托对方了。
而且，外头雇佣的人不知根知底，也没办法拿捏，根本不方便来服侍自己……
这个世界，有点太难适应了。
好在以前跟家中庶姐妹的斗争经验，如今倒是能拿来用一用。
这些个女孩子，日常暴露又伤风败俗，心眼倒是都还浅白，好对付……
正慢吞吞对着镜子收拾脸蛋，后台突然送进来一大束玫瑰花——
“哇！”
同宿舍的姐妹叫了起来：“天啦凝白，你有忠实粉丝了吗？”
“花好漂亮啊！”
陈凝白淡淡一笑：“我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东西……”这样子太不矜持了。
长卷发一身性感连衣裙的女孩儿笑了起来：
“白白，咱们是选秀成员，想要有基础，粉丝也得维护好。送花送礼物是这档节目允许的，比较容易固粉，你不喜欢也别说出来。”
对方眨眨眼：“不论男女，加持在金钱上付出的情感，总是更难舍弃的。”
对方的语气倒是不带恶意，可惜教的这些实在伤风败俗，有辱清誉。再看她每天短裙短裤露腰露背的，明明长得艳俗，偏偏半点也不矜持，还挺骄傲……
明摆着不是良家。
这种人，陈凝白绝对不会与之为伍的。
但是，姐妹情嘛，她也懂。
于是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来：“好。”
到底没忍住，话里有话：“虞燕姐，你懂的好多啊！我都根本没想过这些。”
……
【最后说明一下，谢的想法是他这个人物的想法，不代表作者。选秀和综艺超有意思的，我绝对不带恶意和任何瞧不起！更加没有瞧不起女性！这段免费】
第3章：杀意
娱乐圈的事，楚河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
至于之前说汉棋智能有可能请第1名去做代言这种事，她也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毕竟，甩手拿钱不行吗？
专业人做专业事，比如她就适合直接拿钱。周家父子打工嘛，没毛病。
小黄毛如今等到大姐头回归，晚上特意留在别墅吃饭，一口气甩开膀子连吃三大碗，引得勤务兵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他心想，我果然又更进一步的把握了楚先生的爱好！
瞧，他原来的助理吃的多香！
而且，楚先生吃得也更多了！
可不嘛，一下午的零食吃完后，楚河晚餐的量半点没减，甚至还又多了两碗。
小黄毛瞧她吃完，这才凑过来小声说道：“姐，你下回再有秘密任务，得跟人家说一声——多吃点。”
“不然露馅！”
楚河无奈，又不是人人都需要高能量修复精神域的，一般人谁能这么吃？
仿生人也不行，胃就做了那么大！
“行行行……”别情已叙，这会儿再见小黄毛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就眼晕，她赶紧挥了挥手：
“你快回吧，好好学习！还有这个头发，这要是上门做售后，谁相信你？”
唉，都是跟大蛋混久了，放在以前，她哪里关注这种小事呢？
但有一点是共通的——大家都很听话。
小黄毛一边站起来，一边却也老老实实的捧着一堆资料回去了——就算售后是快递过来，但是万一呢是吧？
他现在没有烦恼，明天就去重新染头发！
这一回，肯定挑一个最好看最新的黄色！
至于手里沉甸甸的资料……小黄毛心酸的想：早知如此，高中时但凡下这样的苦功夫，如今搞不好也跟大姐头一个学校毕业呢！
垃圾游戏，毁我文凭！
……
这悄无声息的回归并没惊动任何人，等到楚河熬夜将所有快进记忆画面看完后，终于收到了长庚迟到的消息。
“小河，来研究室。”
楚河瞬间跳起——
现在有机甲了，军部的新型身体锻炼最起码也练了有两个月，她的精神力又还没有完全恢复……
如今再打架的话，岂不是势均力敌，很能撑一段时间吗？
妙啊！
想不到这次回来还有这样的好处！
想想她前段时间，在军训期间连一个能打的都找不出来的心酸，都好像是上辈子了。
楚河这边有了出门的打算，身边跟着的人便迅速就位，车子在她下楼时停在了大门口。
楚河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体贴待遇，终于忍不住又往后瘫了两分，心想：
有点文化，还是挺有用的。
真正的楚河离开两个月，这两个月，长庚没有再跟“她”见面。对于他来说，这才是常态。
当年在第三戍卫星，一个负责星际巡查，开疆拓土，一个负责战备研发，做个政客……
别说是一两个月不见面，一两年才见一次也不夸张。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
也不影响他们的性命相托。
毕竟有些情感，也并不会因为时间流逝而褪色。
他放下遥控器，看着电视上那个正在唱跳的女孩，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来。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楚河推门进来，长庚已经等在了休息室：“小河，欢迎回来。”
楚河叹了口气：“可别提了，我都过的什么日子啊……吃也吃不饱，玩也没得玩，差点就死过去了！”
长庚无奈微笑：“小河……”
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认真说道：“是，我们小河受苦了。”
一边还安抚道：“精神力的事情不用急，3S等级拥有自我修复力，还能进一步扩充脑域，这是好事。”
“舒缓剂也已经安排了，不过，咱们在这里大概需要待个三四十年，所以……你就当抛开精神力度假吧。”
毕竟，不管是悬浮梭又或者是宇宙飞船，按照如今的科技进度，基础材料也得想办法才能跟上。
他们大可不必急于一时。
更何况，这个世界……
“你发现了吗？”
长庚指了指电视里的人：“你看她，千年前的一段幸运的电波。这个世界是一个锚点，最初所有故事的来源，都在这里。”
“所以当你我的精神力影响，某些幸运的脑电波，同样可以穿越过来。”
秦蔓蔓是，陈凝白是，谢荣昭同样也是。
楚河盯着电视里的陈凝白，摩拳擦掌：“也就是说，以后有源源不断的事情可以搞？”
“而且，所有垃圾小说的作者，都在这个世界？”
她今晚就要找到这群人，先把他们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长庚摇头笑起来：“别瞎做梦，等你精神力稳固，我又修复好了精神体，这里根本不会受影响，突发事件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了。”
至于他们的那些故事……
长庚心想：过去不能改变，但却能衍生平行时空。
而当他和小河回到现在，这里就已经不是山海星的历史。
写出他的故事的那些人，在这个被改变的世界，恐怕都还没有出生。
又或者，根本不会有机会出生。
这是时空悖论，也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怪圈。
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世界，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比如享受和平。
比如，为山海星创造全新的未来。
当然了，在此之前——
他指着电视里的陈凝白：“这就是你最后一个任务了。”
楚河苦恼起来——
“我根本没在书里检索到你的名字。”
按照过往经验，这必定又是个恶心至极的故事。反正她现在实力地位都有，可以直接莽过去，又何必还要看全本来恶心自己呢？
也不知道这些作者是真爱还是黑粉，非得用长庚来编出这么恶心的故事……去他大爷的吧！
狗脑子给你们打出来！
长庚打开轮椅上的精神体捕捉器，此刻漫不经心道：“那你可得好好看看了。”
“虽然没提到我，但是……你会找到关键人物的。”
精神体捕捉器悬在楚河的头部上方缓缓旋转起来，而她则戴上痛苦面具，重新找出了那本书。
【古穿今】侯门贵女爆红娱乐圈
……
精神体捕捉器在缓慢的从楚河的精神域中提取属于长庚的部分。
而她本人，此刻则面容扭曲，胃肠翻滚。
别误会，精神捕捉并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说，只要完全开放精神领域，就根本不会有痛苦。
但是……
这篇小说，绝了！
倘若说之前的那些小说是翻滚的垃圾桶，那这部小说，就是妥妥当当的化粪池！
集天下恶臭为一体。
这世界上所有的恶意，恐怕都凝聚在这书里，甜到齁人的恋爱外皮下，只需要带着正常的脑子读一读——
三句话，就能把十八辈祖宗都气出来！
这是一对古穿今男女恋爱的故事，女主角陈凝白靠着谢荣昭的支持，混成了娱乐圈多才多艺的顶流。
同时，她的理论和三观也在影响着大片大片的粉丝。
比如，女孩子一定要自爱，出门绝不能张扬，穿衣打扮务必低调。
这个发言是她的小粉丝来探班，结果却被酒醉的陈凝白经纪人侮辱……
对方精神肉体双双崩溃，但是却勇敢的选择了报警。
陈凝白一边借此机会把这个鼠目寸光的经纪人送进监狱，一边面对粉丝父母的怨恨，故作大度的原谅。
同时，却还要在访谈中呼吁广大女性朋友，不要给人容易误解的暗示，出门在外不安全，大家大可不必打扮的太过妖艳……
美，在心灵，在言行举止，不在皮相。
她的原话是：“我的经纪人虽然人品不堪，但是他在娱乐圈呆了许多年，其实是有一定审美的。”
“那位被欺负的粉丝面目只是……嗯，清秀，倘若出门的时候多注意一下，恐怕也不会出现这种事……”
“当然，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有点遗憾，但凡大家多一份警惕心……”
那个才只有十五岁的、面目平凡的小粉丝，在经历了难以承受的打击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恶意。
一方面，是亲戚朋友的异样眼光。
一方面，是来自网络喷子的暴力。
同时，粉丝群里的其他粉丝都在指责她害了姐姐口碑。
一些似是而非，说她不检点等传言，甚嚣尘上。
所有人都觉得，要不是她给出暗示，或者本身就不是正经人，那个经纪人在娱乐圈什么美女没见过，又怎么会强迫她？
别是早有预谋吧！！！
汹涌的恶意让她不堪承受……
最终，这场悲剧以“粉丝自杀，最终抢救失败成了植物人，而陈凝白大度捐赠两百万”宣布结束，再次奠定了陈凝白善心姐姐的名声。
也是她再一次火爆起来的故事开端。
“小河，拳头别捏那么紧……”
长庚拍了拍她的手背。
楚河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早就看过了是不是！”
长庚摇了摇头：“没有早就，昨天刚看。”
为此，他一夜没睡，实在想不通，如今正常的社会，再过一些年，思维怎么能退化到如此地步。
楚河气归气，但是到现在也没找到关键点，只能又接着看。
下一卷，那真是，一卷更比一卷恶心。
陈凝白接了部戏。
影片中，她和男朋友恋爱结婚后经营一家便利店，顾客都是附近小区的邻里，相互之间很是熟悉，日子过的也很顺意。
但是。
男主受不了。
他一番痴情，看她与别人说话，则是越来越醋，最后终于忍不住关了便利店，让她呆在家中不许出门。
一开始，女主不解，还想出去工作，争执，动手……
最终，她挨了打，一番折腾，各种剧情挤上去，她却还想离婚。
但是，男主跪下来求她，声泪俱下。
所以最后，这是个大团圆结局。
楚河：……
影片的剧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女主的访谈：
“我觉得，感情的事是相互的。”
“女主角既然真心爱自己的丈夫，本来就不应该与外头的男人多做接触。”
“勤俭持家，洁身自好，是每个女性都应该具备的优良品质。”
“至于工作……我觉得，如果非要做的话，应该尽量选择好一点的工作环境。”
“你自己都不知分寸，就容易带给别人暗示，同时，也是对自己丈夫和家庭的不尊重。”
“更何况，她的丈夫是多么爱她！越是想独占，越是说明爱意多深厚！”
“这难道不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爱情吗？”
“当然了，打人肯定不对。”
“不过，实话实说，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男主角跪下悔恨，并且表露爱意这一段，我读剧本的时候就感动哭了。”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惜下跪……”
楚河：……
啊啊啊啊啊这样的人她能打一百个！！！
……
她恨恨地摘下头顶还在工作的捕捉器，此刻愤怒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长庚无奈的看着她，最终只能把那个被扔到墙角的可怜机器重新收回来，再次调整数据。
“小河。”
他看着楚河：
“你也可怜可怜我，我如今还在轮椅上呢。”
精神体溢散太多，身体承受不住，以至于他每天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走路也有些承受不住。
而一旦这些已经被理顺过的情感精神归拢，那么他对自己精神域的掌控则又更进一步。
不能说走动无虞，最起码，痛苦没有那么深了。
楚河愤怒之下，也说出了琼言琼语：
“你只是坐在轮椅上，我得到的却是一肚子的恶心！！！”
这本书里，最大的恶意其实并不是男女主角。
毕竟，世界是具有多样性的，人也是。
几十亿人口，再小的概率也能挤出来一些个奇葩或脑残。
但在这部小说的背景世界里，女主说的这些话，竟然反驳的声音都微乎其微。
这代表什么？
楚河但凡一想，都觉得自己是穿越回了古代——这是回到封建社会吗？
不，这是回到一个没有健全人格的封锁领域！
这种大环境，恰恰才是最恶心的。
她盯着电视里微笑着的陈凝白，眼神的杀意倾泻而出。
第4章：痴心男配
楚河又重新躺回去了。
精神体还得接着捕捉，而她什么恶心的场面没经历过呢？
区区两个渣滓，小意思……
手机屏幕发出来可疑又可怜的“嘎吱”声，经过艰难的挣扎，终于碎出了满屏辐射状的蜘蛛网。
长庚含笑看她一眼，手指头在轮椅扶手上下意识动弹两下，最终还是努力收回了笑意。
嗯，有一说一，可能是经过了这几个世界的磨砺，小河现如今的耐心确实好了不少。
放在星海，她在看到第1个奇葩出现时，恐怕就要直接莽过去了。
毕竟，她介绍自己爱用“莽莽星河”，可当真不是没文化，只不过是融入了她的处事信条罢了——
不服就干，何必多言。
嗯……
在如今这个状态下，不笑出声就是他最大的温柔了。
……
气归气，效率还是得捡起来。
真的不被情绪支配大脑的话，一本小说看起来还是很快的。
头顶处精神捕捉器正在兢兢业业的旋转，而楚河的眼神盯着碎的惨烈的屏幕，正在不断翻页。
有一说一，工业的崛起脱离不开材料，而材料优化的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现如今的手机硬度也比之前要大很多了。
屏幕都碎成这样子了，这手机还挺争气。
不过，这么努力的手机显然并不被无良主人珍惜。
此刻，头顶的捕捉仪慢慢收拢动作的同时，楚河也终于冷笑一声，顺手将手机扔了出去。
“这一回把主意打到你身上还不够，还要再去碰我小弟？！”
她终于找到那个关键人物是谁了！
这一部小说难怪没有长庚的出现，因为动手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个背景人物，直接就可以拿到好处了。
至于是谁……
每一部畅销的爱情小说里，最起码都应保留至少一名的合格男配，他一定要任劳任怨，全心全意，倾力奉献，百死不悔。
但最终，他还是会输给霸道男主。
而在这部【古穿今】里，这个人就是汉棋智能家居的总裁，周白。
……
有一说一，作为一个前傻富二代，现霸道总裁，周白他……不大行。
这里的不行说的不是太下面那一点，主要是他现如今的业务能力……总裁说出去是挺好听，可归根结底，他最终还得听董事长老周的。
在老周的带领下，再加上楚河的支持，他如今才能将整个公司带起来。
可实际上呢？
富二代白的人生梦想就是混吃等死啃老子，可惜当初一场地震，老周宁愿献上他，也想要周家的辉煌，导致父子情变……了一点。
也因此，周白越是想混吃等死，老周就一定要把他牢牢锁在公司！
听不懂讲的是什么？没事，坐在那里。
决策做不出来？没事，坐在那里。
有一点想法了？妙啊！坐在那里。
如此手把手带了几个月，如今硬生生磨出了一副绣花枕头的好模样。
最起码公司做起采访宣传来，一个年轻稳重的霸道总裁，倒比老头子上台要收获很多粉丝关注。
别说，周总裁如今粉丝可有几百万呢！
而在书中，他就是女主陈凝白的好舔狗，不仅奉献资源，将对方拱上顶流，同时为爱牺牲，做出种种打压别人的恶事……
最后，还不惜向对方透露自己公司的各种机密，长庚作为一个没有出现名字的人物，在里头也着实被坑的好惨。
新品提前发布，他作为一名兢兢业业的科研者，直接就被打上了抄袭的名头。
书里没提，但是周家集团口碑崩盘，股价跌的稀碎，被谢荣昭趁机不知悄悄吞了多少。
而这还不算完。
散股被谢家吞了，但是真正的大头还在周董事长手里。为了从这老家伙手里揣取足够的利益，陈凝白又设计让周白误会，他爹在跟他争女朋友。
父子反目，老周终于承受不住，直接被送进了医院。
而男配作为一个能力样样都比不上谢总的人物，最终也只能为女主的辉煌贡献出自家集团，作为垫脚石……
在书中，这是男女主感情的升华，是女主陈凝白聪慧与魅力的体现。
保留周白手上那一点股份，也是谢总对于情敌的宽宏与大度，不想这父子俩以后为生活发愁。
这段剧情，大约也是全书的高光之一。
不过，这也就是书里的剧情了。
如今……
楚河冷笑一下。
姓周的要是有半点不规矩，看她不把他狗脑子打出来！
……
精神体捕捉仪已经完成了工作，楚河终于将心神从那本书上收了回来，这会儿看着长庚：
“你一个人可以吗？”
将散落的游离精神体汇入身躯，全程都得靠他自己，是没人能够帮上忙的。
而以如今研究大楼的安保工作，楚河连看护都不用，国家自然会对这位国之重器慎之又慎的。
长庚点了点头：
“这个有些枯燥，你自己先玩吧。”
想了想又嘱咐道：“小河，以你我现在的能力，你尽可以大胆一些。”
话说的很动人，楚河有一点点感动，此刻扭捏道：“这么重要的时刻，我出去玩……这不好吧？”
还假惺惺道：“我担心你呢。”
长庚笑出声来，实在没忍住：“你还是去玩儿吧，不然我也挺担心我自己的。”
毕竟融合精神体是件新奇的事情，倘若小河一时没按捺住好奇心……
肯定是没什么危险，但是倘若她捣乱的话，效率就不知要成什么样子了。
想要如今的山海星不会重蹈星海时代山海经的未来，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就要更努力一点了。
这样好的山水，这样好的风景，这样多样化的动物和人类，还有如此美好的国家……
真的不想让他们只能成为最后的历史。
他想到这里，又忽然反应过来——真没想到，来到山海星，连自己的心也发生改变了。
毕竟，在星海时代，他向来是主征伐扩张的。
守护这种事，只有小河才最擅长。
面对长庚的嫌弃，楚河倒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长庚有自己的事要走，做也该去给姓周的紧紧皮。
这傻富二代，要是敢把她和长庚的心血给这样的主角，那就休怪她不讲那最初200万的情义了！
……
而在汉棋智能家居的总公司。
宽敞的总裁办公室里，红木办公桌上堆了满满的文件夹，而小周总裁面前则是一台电脑。
手边放了两台平板，此刻正凝眉，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仿佛有什么上亿的项目等他做出决策——
可不嘛！
“你再敢选瑶妹，我可不带了。”耳机里传来队友的声音。
——关乎几个人的血脉，也确实挺重要的。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周白瞬间将平板一扣，紧接着点开桌面，耳朵里响着队友的大呼小叫和连番咒骂，面前密密麻麻的数字报表让他眼前一阵发晕。
门开了。
来的是秘书，不是老周。
周白松了口气，赶紧又拿起平板来接着抢救！
可惜晚了一步，到底已经活不回来了。
整个团队全军覆没，无疑不代表着他的临阵脱逃，是有多么可恶。
周白一边好声好气的连番送出皮肤道歉，一边在秘书的眼光中又清了清嗓子，将腰杆挺直：
“什么事？”
对方递出文件：“营销部觉得目前我们的智能家居还没有完全打开局面，建议请一位代言人，能够在电视节目中为我们吸引更多不同用户的目光。”
周白一愣。
他甚至惊喜的问出了一个好专业的话题——
“产能跟上了？”
秘书：……
集团微博下，今天的粉丝也格外喧嚣呢！
先是放狠话骂骂咧咧的，劝集团不要不识抬举！
接着又是喊爸又是跪下，只求能够买到一个清洁小圆或是别的什么……
产能……
那肯定是不够的。
如今市场上大火的高科技家政服务，也是托了他们集团产能不足的福啊！
周白冷哼一声！
“是不是我工资开太高，让他们飘了？”
产能又不够，目前的客户群体还没办法满足，还要再拉动其他客户群体，这不是上赶着挨骂吗？
“还有，请什么狗屁代言，我微博底下几百万的粉丝都是假的吗？需要带货，我自己都能上！”
“不要觉得集团挣钱了，这挣的钱大部分都是要进行慈善补贴的。能把机械义肢做到通往全国每一个乡镇，这才算他们的真本事！”
听听这话，是多么的具有正能量！
秘书激动无言，心想自己终于能够不愧老周董事的高薪了，瞧！小周总裁可不就长进了吗？
然而下一刻。
长进的小周总裁固态复萌，重新一头栽倒在老周亲选的红木桌子上：
“我要涨工资！”
“一年才给我500万，这是亲爹吗？这是市场上霸道总裁的行情吗？！”
“我连给办公室换张桌子的权利都没有！”
“你让营销部那群傻子努努力。”
“别成天想着请代言了，代言的钱要是能给总裁我涨涨薪水，我还能不给他们发奖金吗？”
秘书僵硬着一张脸，此刻不想再说了。
不过还是得为营销部那群可怜人解释一句：
“现如今市场上跟风的项目很多，营销攻势做得轰轰烈烈，虽然都达不到我们如今的水平，可如果再这么低调下去的话，恐怕等到我们产能跟上，口碑也要被败坏了。”
“之所以提出要请人做代言，也是为了提前拿我们的品牌占有市场。”
“明星自带粉丝和宣传团队，用起来效率会比较高。”
周白：……
咳。大意了，这点他没想到。
但是没关系，他才是总裁！
这群搞宣传的说的对，就算不能给自己涨工资，能多消耗老周一点钱也是好的。
“那这样吧，请代言他们预算多少钱？有没有备选明星？”
秘书：“相关企划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了，昨天发的，您回复已阅，但是没看吗？”
周白：……
……
无论如何，总裁的气势不能丢。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我是总裁还是你是总裁？给我念结果！”
别怪他看秘书不顺眼，老周给自己开500万年薪，这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可怜的霸道总裁！
可是给他这位秘书，不仅仅配了8个人的团队，甚至年薪都给出460万！
比自己少的那40万，就代表着他可怜兮兮的最后一点尊严！
早知如此，当初地震，他也该虔诚的贡献一回老周！
╭(╯^╰)╮！
秘书也相当懂事。
高薪嘛，就是让自己盯着小周总裁，顺便把正经的活给干了。
此刻半点不生气，甚至觉得这个只会放狠话的小周总裁有一点点可爱，像极了他儿子……
咳咳咳！
总之。
秘书板起脸来，从平板上调出几张图片还有一张张的表格：
“第1个备选，去年的三金影后……”
“第2个备选，当红小鲜肉……”
“第3个备选，目前选秀节目中热度最高的女团成员……”
“第4个……”
“预算在300~3，200万。”
虽然这已经算是很低的行价了，毕竟如今的代言，对于明星本身来说，也是一个需要积极争取的任务。
这么一来，才能有如今这么便宜的行价。
但此刻，周白还是恨不得直接跳起来：
“就为这玩意儿要耗我小10年的薪水？！老周的钱以后都是我的，糟蹋点儿小的我开心，这么多是要抄我老底啊！”
他生气起来：“听我的，这些通通不要！”
“不是要打口碑打品牌占市场吗？咱们的机械义肢是个慈善项目，送去宣传口，总是有更多机会的。”
“你们安排一下，从我们的用户中选出十名具有故事性的，最好家境贫困一点，每个人代言费20万，每天放出一个案例，省台地方台央视全部都别漏。”
“实事求是一点，别搞那大滤镜惨白脸，该怎么拍就怎么拍，煽情不能俗套……”
“今年年底，我要最穷的乡村都有人给出救助申请！”
“这玩意儿打品牌，我那几百万粉丝分分钟都能转发十倍的宣传量，产能还跟得上，国家也能看得见，救援也能落到实处。”
“不比请这群明星有意思？”
最主要的，这多省钱呀！
做个红顶商人，不比当个资本家要爽吗？
第5章：老周的炫耀
各项方案最终被送到了老周的办公室。
老周顶着一头乌黑茂盛的短发，此刻唉声叹气，连番摇头。
“唉……”
“唉！”
秘书却充耳不闻，把文件放在桌上，接着就又回到外头的办公室了。
但是今天注定不是消停的一天。
由于小周总裁的想法太多，企划那边连番更改，最终又送上了一轮新的想法。
而这一回，老周就差直接点名叫秘书留下来捧个场了。
此刻，他重新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
秘书垮起一张笑脸：“董事长有什么烦心的？”
“能有什么烦心的？”
老周头痛的揉了揉太阳****子不争气啊！你说说，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一个草包？”
按理说，父子间的抱怨，但凡是聪明人，此刻都不应发表什么意见的。
但秘书却笑道：
“董事长您这就太过苛求了，咱们小周总裁每天老老实实上班，时常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创新思路，这点，多少纨绔子弟拍马也赶不上！”
“您瞧瞧，天能集团陈总他儿子，哎呀，上周夜里飙车，如今还在医院呢！”
“再瞧瞧咱们合作供应商的那位李总，她女儿，今年一年结婚都结了三次了！”
“再看看咱们小周总裁，没有半分恶习，这是多么难得又可贵的品质啊！”
秘书说着这一连串的话，磕绊都不带打一下的。
心中却想——上周综合的例子刚才说过了，等一下有空还得再找几个反面教材出来。
“小徐啊，你就是会说好听话！”
老周看着自己精心提拔上来的秘书，再一次感叹自己眼光了得。
此刻一边含笑，一边将之前送上来的一份文件递过去：“来瞧瞧，这个营销方案不错。”
“又正能量，还能做慈善，论占有市场，确确实实比请明星代言要高端的多！”
“小兔崽子，到底还是遗传了我的两分能力的！对了，小徐，这件事你跟进一下，年底也要对国家有个交待，可别让底下的人把事办砸了。”
徐秘书赶紧含笑应了。
周董什么都好，就是爱听夸奖的话……不过恰恰好，他小徐最擅长的就是说好听话，没毛病！
……
不过，还有一件事也是需要汇报一下的。
“今天晚上，天娱的谢总在他们的展览中心有一场宴会，您之前同意了要去看一看的。”
宴会？
老周来劲了。
自从他儿子小白没有那么不成器之后，他尤其热衷于参加这种人多又热闹的场合。
不为别的，就当着大家的面埋怨埋怨自己这傻儿子就行。
人嘛，年纪大了，就爱这一套。
看看时间，于是也赶紧收拾收拾就出发了。
“今儿晚上参加的有谁？”
“哦，那个儿子送去国外，结果文凭都没混回来的老钱？”
“还有那个说把公司交给大女儿，结果等大女儿做出成绩来了，又让小儿子上来摘果子的老刘？”
老周听着徐秘书的汇报，一边得意一边摇头。
啧啧啧。
这群家伙，根本就不会教育孩子，哪像他老周……
“那需要安排女伴吗？”
秘书贴心的问道。
如果需要的话，他这边还得抓紧选人，然后安排礼服造型和撑场面的珠宝等。
休闲和商务所需要带的人，还都不太一样呢。
但是在老周这里……
他摆摆手：“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女伴不带了。”
唉。
以前吧，老周谈恋爱的时候要求很简单，只需要能让自己开心就行了。
可是后来经过他教育儿子才明白，原来，父母的作用是那么的重要！
比如小白他妈当初要是有个大学文凭，儿子如今肯定会更出色的。
他老周的基因，肯定是一等一的好，估计孩子妈那头拖后腿了！
这么一想，再找那些普普通通的女朋友，仿佛都不是那个味儿。
现如今老周可挑了，你情我愿是前提，对方最好还能有个学历，拿个文凭，再考几个证书……
越是有含金量，老周就越舍得花钱。
但偏偏这样高素质的女孩子，竟然少有人能看到他优秀的内涵，都是在一番亲切交谈后，嫌他年纪大。
搞得现在老周交女朋友都有些兴致缺缺了。
不过有一说一，这段时间事业上被政府关注，干点什么一路大开绿灯的感觉，也让他顾不得交女朋友了。
男人嘛，还是事业最重要啊！
秘书拿着高薪，生活和工作两不误，此刻听到老周的叹息，还细心的安慰一句：
“那正好，董事长您今晚参加宴会放松一下，我听说会有许多明星入场，如果有投缘的……”
“小徐啊！”
老周打断他的话：
“你这种想法就不对。”
徐秘书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包养这种事，怎么好拿出来说呢？
还是自己太得意忘形，不够谨慎……
谁知老周却说道：“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还不知道我的要求呢？那娱乐圈里的明星，长得好看又年轻的，没几个文凭拿得出手的。”
“你说那样的草包配我，多糟蹋人呢！”
徐秘书：……
有一说一，不提文凭这个事儿，董事长您上周新染的黑头发，再找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谁糟蹋谁呢？
……
与此同时。
陈凝白也被经纪人叫了出来。
像她这样能够在选秀节目中走到最后的，基本没有单打独斗的，都是各方权衡的结果。
比如陈凝白，她就签约在了如今名声赫赫的天娱。
毕竟，出名的前提，就是她已经有了公司。
不过，她穿过来之前签约就已经结束了，因此签约等级并不高，待遇也相当一般。
比如眼前这个经纪人，一人手底下带了15个年轻女孩，明明白白昭示着大家伙的身份。
如今她名气大增，选秀第1名已经算是稳了，因此，经纪人的关注点基本都围在自己身上，剩下14个才是陪衬
这也代表着，有好资源，她拿的才是第1手的。
正因如此，哪怕看这个经纪人百般不顺眼，此刻在没有强有力的支持下，陈凝白也只能忍下来。
果然，此刻经纪人找她又没什么好事。
“凝凝啊，我可给你争取了一个天大的好处！今天晚上咱们集团内部的宴会，你必须得好好表现！”
陈凝白还是惯常一副听话的样子，此刻有些担忧的道：
“李哥，我只想好好的参加节目，不想参加这种宴会……”
“凝凝。”
经纪人的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又犯傻了。”
“从选秀一步步往上走，没有资本热捧，你哪来的机会？哪来的身价？”
“你是长得好看，可这世界上长得好看的女孩还少吗？也确实有才华，可是才华在咱圈子里算个屁！”
拍片子只要抠个图就行，剩下的活儿文替武替交替着干，谁还在乎你自己有没有本事？
在一众资本大佬面前，陈凝白自身所表现的那些个能力，无非就是让她的粉丝夸的更有底气一点，有没有实力的，他们根本不在乎。
不过到底如今流量大火，眼前这个艺人还是很有潜力的。
经纪人软硬兼施，一棒子下去后，又赶紧塞了个甜枣：
“你放心，今晚的宴会是正经的宴会，来的都是咱们谢总的各方商业伙伴。也没指望你干什么，就是混个脸熟，倘若以后谁家有个好机会，咱们也能多两份机会，是不是？”
谢总的伙伴？
陈凝白眼神一闪，乖巧的低下头去。
她见过谢总。
后台每天送来的那些花，虽然她表现的坚决不接受，但却已经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就是对方。
在后宅生活的陈凝白或许没有太多经验，但是对付男人，她还是有点数的。
至于说什么正经的商业宴会……
宴会是很正经，可人心正不正经就不知道了。
而她想要以一个女明星的身份独善其身，恐怕在公司的眼里，还得拿出更有力的筹码才是。
最直白的捷径，就是让谢总能够对自己另眼相看——可别看谢总如今每天送花，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上不上心，又或者是打发猫狗，她心里最明白了。
男女之间，最直接的，只有利益。
她要做的，就是不断加深自己的筹码。通过这些筹码，她会在最好的年纪给自己筛选出合适的丈夫的。
夫贵妻荣，荣耀一生。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感慨——这个世界医学发达，孩子在肚子里就知道是男是女，这样的话，以后她生下儿子就更有把握了！
不论跟谁在一起，有了嫡子，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16岁的灵魂，22岁的躯体，此刻考虑的却是抚养儿女的未来。
听起来，竟有种惊悚的感觉。
……
陈凝白听着经纪人的絮絮叨叨，此刻迅速的在心中织出了一张关系网。
这张网的顶层，一位是谢总，她的顶头上司，直系老板。自己是飞是坠，全在他一念之间。
另一位……
大约就是如今如日中天的周氏集团吧。
尤其是，集团旗下的汉棋智能。
陈凝白上辈子能在复杂的后院活得风生水起，并顺路为自己筹划了可心的婚事。
这也代表着她心思聪颖，能够迅速切中每个人的利益相关。
若非如此，原本应该嫁入侯府的嫡姐又怎么会在莫名落水后匆匆就被送进了家庙呢。
明明没人看见不是？
她陈凝白，才是最终的赢家。
……
老周尚不知自己已经被人衡量了一番。
他进了会场，一边想要找寻合适的能够让他炫耀儿子的老伙计，一边看着周遭的气氛和大家彼此默契的眼神，不住对秘书摇头：
“谢家这个年轻的掌权人，不太行啊！”
秘书也点点头，但却没说话。
老周如今都到这地位，说话也没有太过顾忌，更何况也没人听到。
商业圈子聚会，有商业圈子的模样。
娱乐圈子的聚会，也有娱乐圈子的模样。
可如今，一群年轻漂亮风格各异的女明星，就站在两侧的回廊上，轻纱隐约，确确实实是一副好景。
可这跟当堂点出的小姐有什么不同？
格调瞬间降下来了。
“这位小谢总大权在握，我还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明明也才二三十岁，做起事来不仅老气横秋，还油腻的很。”
有几个做实业的老头子，叫老周来说，肚皮挺得跟那十月怀胎似的，头顶锃光瓦亮的。
那副尊容，钱给够的话，你情我愿的女孩子也不是找不到。偏偏一双眼睛还不规矩，东看西看的。
“谢家这个当家人想要人真正信服，自己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瞧瞧他干的这破事……”
正吐槽着，就见谢荣昭招手就将一个小女孩叫了过来。
“吴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明星，叫铃铃，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姑娘，吴总有什么合适的项目，也得给我们铃铃一个机会啊！”
叫铃铃的小姑娘看起来最多不超过20，一张脸稚气青涩的很，此刻明显对这场合手足无措，眼睛里包了两团泪，手指拧在手上的小包上，瞧，这都泛白了。
对面老吴笑的猖狂，大嗓门整个宴会厅都能听见了。
朝着那里热闹，老周有点后悔过来了。
“这谢家的，也不知道怎么样的家教？”
“大老爷们儿不知道朝外开拓视野，搞个聚会把自己弄得跟老鸨一样，又掉身价，还没人品……”
一边还点评：“就老吴那熊样子，他跟娱乐圈搭的上边吗？天娱也不怕丢人。”
这吐槽只有旁边的秘书听得见，此刻，徐秘书也垂下了眼睛。
有一说一，老周不算是个道德多么标准的人。包小明星，找年轻女孩子谈恋爱……他也不是没干过。
只不过老周就喜欢人家哄自己，所以务必要你情我愿，明码标价。
这样彼此各有所需，反而会更开心。
但这世上嘛，万事万物，总怕同行衬托的。
哪怕天娱的谢总年轻有为，有着一张俊秀的脸，可叫此刻的徐秘书看来，还不如身边的老周来的可亲呢！
最起码，老周办事儿心里有杆秤！
比如此刻。
徐秘书建议道：“我看这姑娘还小，周总，要不请过来喝杯茶，聊聊娱乐圈怎么样？”
“咱们如今不请娱乐圈的人做代言，但多了解了解行情也是好的。”
这就是瞎扯了，聊行情还没到跟一个刚入行的小明星聊的份儿。
但老周却也点点头。
“做人呐，就得向小徐你一样。成不成功的，大老爷们的心胸气度不能丢……去吧。”
徐秘书端着酒杯上前，一边儿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他心想——
他们家这位董事长，不仅喜欢听人夸自己，也很会夸别人嘛！
【本章各角色思维角度是从人物塑造上出发的，非作者本人思维。】
第6章：有人冲锋陷阵
“啊哟，吴总！”
徐秘书端着酒杯，笑意满满的凑上前去。
吴胖子转过头来，光秃秃的头顶也转动着，在灯光的折射下反射出一道光芒来。
他看到徐秘书，脸色不怎么好看：
“噢，徐秘书啊！”
嘴里叫着徐秘书，但却不得不跟对方好声好气的说话，对于他堂堂一位老总来说，其实还挺无奈的。
但是……谁让自己是下游供应商呢？
全家靠着周氏集团吃饭，再加上汉棋智能如日中天，他们也想跟着喝两口汤，只能越发做的到位了。
不过，生意场上嘛，当然是谁有本事谁是老大。
只这么一想，老吴胖墩墩的肚子颤了两颤，便瞬间平衡好了心情。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才像是个生意人。
至于话说到一半就被他扔到那里的谢总……
得了吧，好色不代表他脑子不清楚。
就谢荣昭这样的手段，他老吴挺受用，但不妨碍他看不起。
要说这人，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原先的谢总虽然略保守些，也有些下作手段，可那样办起事来用的都是狠劲儿，有些能欣赏的还得夸一声。
结果不知怎么了，短短两三年，老谢去世，两个好大儿一个断了腿，一个在精神病院。这个小三上位生下来的，倒是成了最大赢家……
瞧瞧这手段，果然十分上不得台面。
老吴一边跟徐秘书寒暄，冷不丁瞧着旁边谢荣昭暗沉沉的眼神，和唇角那没有落下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浑身打了个寒颤。
有一说一，谢家老头子对儿子还是挺公平的吧，据说成年了都有股份，所以其实家里氛围挺好的……
这，不至于吧！
越是想着不至于，老吴心脏反而跳得越快起来。
刚好徐秘书正想跟他多聊聊呢，此刻他便借坡下驴赶紧走开，连刚才看中的那个铃铃也顾不上了。
——他有钱，什么样的姑娘找不来？而且老吴口味很普通，他其实嫌弃明星都太瘦了，手感不好……
咳。
这就不是能细讲的事了。
不过，小姑娘铃铃站在那里，聪明的意识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小心的看了看一旁的谢荣昭，到底偷偷松了口气。
……
其实，真要一五一十论起来，徐总的身家其实跟谢家差不多。
但奈何他是做实业的，而谢家，自从小谢总掌权之后，营销方案一套接一套，全是空中楼阁，真正论起价值来，谢家还是略逊一筹的。
这也是谢荣昭作为宴会主人，此刻还要费尽心思跟大家打好关系的原因之一。
——新的世界，新的生意手段，他想要真正适应，还是有点坎坷的。
眼看着这个死胖子迅速就将自己扔在一旁，谢荣昭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
放在上辈子，这样不入流的商人，连侯府大门都扣不开，如今却……
想想自己也是个底层的商人，谢荣昭心头憋闷就更盛了。
但此刻。
他也只能端起酒杯，笑盈盈的去跟徐秘书说话了：
“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徐秘书，今晚宴会可得好好享受啊！”
周氏集团原本在地方独占鳌头，放眼全国却算不上顶级。
但是最近一年发展迅猛，在这个高科技降维碾压的实体产业里，它已经成了庞然大物。
不过，据说周总小儿子如今也开始进驻公司夺权，老周总跟他，恐怕有的一番撕扯。
徐秘书作为老周的心腹，倘若能够搭上关系……
酒液荡漾，谢荣昭心里一时想了许多。
“那是，那是。”许秘书哈哈笑了起来。
随后身子稍侧了侧：“我们董事长也来了，不过这会儿那边脱不开身，特意让我先过来打个招呼！”
场面话反正得说到位了才行。
“谢总筹办这样一场宴会，费心了啊！”
说罢，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盘仍旧紧张的铃铃。
只是一个眼神而已，谢荣昭却心细如发，立刻就察觉到了。
他笑了起来：“周先生是我的长辈，应该是我前去拜访才是……铃铃，来，跟我一起去见一见汉棋智能的周先生！”
他发了话，早就被经纪人耳提面命的铃铃根本不敢拒绝，此刻脸色微白，到底还是跟过去了。
娱乐圈新人合同苛刻，铃铃现在在网上是真是假也有百万粉丝，但实际上，她如今还拿着天娱集团每个月8000的月薪，20年合同期内，除非她能大爆，不然……
想要进这个圈子的，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想要出人头地。
铃铃刚签合同两年，也就在公司藏了两年，如今开始慢慢走出来，就只能听话。
徐秘书的眼神盯着酒杯，此刻看着谢荣昭的背影，直接厌恶的扭过头去。
——果然找老板这种事儿，还是得靠同行衬托。
不然看看谢总那位贴身秘书？
哎哟，干瘦的脸，凹陷的眼，也不知道一天能睡够4个小时不能？
这么一想，周总又不搞潜规则，又不走歪路子，从前热衷于交女朋友，现在热衷于跟儿子吵架和炫耀儿子……
当真是老板界中的一股清流啊！
他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自己的眼光好！
……
而同样在精致的廊上假装拍照喝酒的女孩当中，陈凝白的脸色十分难看。
灯光下，她雪白的皮肤紧绷着，眉头紧蹙，任谁都晓得此刻心情分外不渝。
然而身边穿着性感红裙的女孩子却推了推她的肩膀：
“凝凝，来都来了，别把表情露出来。”
红裙是抹胸式的，两条光滑细白的胳膊露出来，大约是长久练舞蹈的人，对方胳膊上的肌肉紧绷着，虽然很白，但线条却格外流畅。
此刻身子微动，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一缕幽香传进了陈凝白的鼻子。
她看着对方明艳大气的脸，此刻又是一股厌恶油然而生。
但是脸上却勉强扯出了微笑：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难受，我们这样，就跟……”
跟那些卖笑的有什么区别！
陈凝白攥紧手指。
是她被前段时间的浮华迷住了眼，以为自己也算是有众多支持的粉丝了。
再加上谢总每天送到后台的那束鲜花，让她大意了，却没想到，原来自己在这些人眼中，仍旧不过是一种资源。
这群男人……
再看身边的女孩，大家都差不多年纪，对方说起这事却这么熟练……果然样子艳俗，人本身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人。
若非这个圈子里都是这么堕落的人，如今她又怎么会在这一团乌烟瘴气之中！
想到这里，低垂的眼神就越发鄙薄。
身边的女孩却一无所知，只是体贴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没办法，咱们的合同签了，现在也没说要做什么，这就撕破脸的话，以后还怎么打拼？”
“还有，前期也不会来硬的，看惯了浮华，有的是人心甘情愿。”
“我看来的都是些商业杂志上有头有脸的，估计也就是需要个女伴衬托一下气氛，主要还是牵线搭桥，给大家一个聚在一起的机会。”
“凝凝，你要是害怕，待会儿如果被人看到了，就跟在我身后。”
“但是不要把这种表情露出来，谢总虽然年轻，而且平时看着也不近女色，可是真的发脾气……”
她抿了抿嘴，想起自己之前意外察觉的，没再多说，只是眼神里有些害怕。
不过，好在谢总似乎是不太瞧得上她这样的，再加上自己的名气还没起来，经纪人还能耐心培养着……
只能说，先应付着吧。
想到这里，看到有人过来，她唇边又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来。
陈凝白见状，心中又忍不住思忖起来——
有个人在前头冲锋陷阵当然很好，但是也有利有弊，倘若有什么好机会，岂不是对方会比她先露脸？
虽然她自持身份，绝不会跟这群人一起自甘堕落，可是……想要给自己争取机会，不代表真的要付出什么。
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场景，一句话……
计算的好，机会自有人双手奉上。
不过，真要碰到这种情况，自己还得想办法占得先机才是。
现在，她就先安安静静等在后头吧。
陈凝白抬起头，对身边的女孩露出一个纯净又温顺的笑意。
对方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
不多会儿，徐秘书过来了。
谢总正跟老周一起乐呵呵寒暄，身边那个叫铃铃的小女孩儿跟个兔子似的。
徐秘书趁机脱身，也打算在花园走廊透透气。
谁知刚走过来，便见几个女孩子侧身看他。
徐秘书顿时浑身僵硬。
其实，判断这姑娘是不是娱乐圈的，很简单，就看她够不够瘦。
这一群人，都是瘦的麻杆儿一样。
徐秘书心中叹气。
但是，走廊连着后花园，足够大，他也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此刻对着看过来的几个女孩微一点头，便又直接走进后花园了。
陈凝白则瞬间精神起来。
她记得这个人，这是谢总的竞争对手汉棋智能董事长的秘书！
来之前，她已经细细在网上查了所有人的资料，做好了功课！
此刻，她站在那里，琢磨着徐秘书之前的态度，一边暗自思索能不能从他作为突破点……
老周总她没考虑，但不妨碍先接触着认识认识，听说集团内部如今周少爷也是大权在握……
只这么一琢磨，陈凝白心中便有了数。
…
徐秘书透气并没有太长时间，也就是一支烟的功夫。
毕竟周总还在宴会厅，他得时刻照应着。
此刻从花园转回来，刚踏进走廊，便听到柔弱的女孩子抽泣声。
“璇姐，我好害怕……”
穿着性感红裙的朱璇也没怀疑，毕竟刚才陈凝白问的就是他们这些圈子里的事，此刻担惊受怕控制不住，对于小姑娘来说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赶紧抽张纸：
“快把眼泪擦擦，我带你去洗手间补补妆。”
没成想一回头，徐秘书就站在走廊上。
陈凝白站在朱璇的身后，并没有擦眼泪，此刻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看了过来，泪珠顺着脸颊坠落，柔弱可欺。
而徐秘书却皱了皱眉，十分专业的想：
——这哭包，董事长肯定不喜欢。
他没说话，看起来只是个无意打扰的陌生人。
朱璇也领了这份情，此刻微笑了笑，便要带着陈凝白接着去整理妆容，不然待会儿万一谢总看到，凝凝没有好果子吃的。
谁知正待她拉着陈凝白从一旁的门前转过去时，却听徐秘书低声道：
“这位女士，方便留个名片吗？”
陈凝白拿着抽纸的手一紧，半遮挡的唇角便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意。
而朱璇也下意识回过头来。
眼看着这陌生男人的眼神盯紧自己，有欣赏有打量，却似乎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左右看了看，没想到自己身后的陈凝白，只犹豫道：
“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细细弱弱的声音响起：
“您……是跟我说话吗？”
两道声音重叠着，两个话音的主人也心里咯噔一声。
陈凝白心中暗叹：失策。
朱璇扭过头来盯着她有些猝不及防的表情，还有从她的角度能看到的，微上翘的唇角，表情渐渐冷了下去。
她也不是傻子，此刻扶着对方胳膊的手便瞬间回落。
——果然还是自己看走了眼。
以为是小白兔，谁知却是心较比干。
她也没生气，反而又对着徐秘书落落大方的重新问一遍：
“请问，是在跟我说话吗？”
徐秘书果然点了点头，眼神中十分欣赏。
“是这样的，我个人很欣赏女士您身上的气质，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学历吗？”
作为一个好秘书，就算周总现如今不想谈恋爱，也不妨碍他如今多做一份准备。
眼前这位女士看起来明艳大方，应该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周总如今就喜欢这种性格的女性。
而且，对方身材曲线十分美好，浑身肌肉紧实，看着瘦可却一点都不柔弱，也恰恰是周总的爱好。
不过，现如今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对方的学历了。
啊？
朱璇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份，还有对方冒昧的问题，她这会儿都恍惚以为自己是在面试现场。
可看着对方专注的眼神，最终抿了抿唇答道：
“我是帝都影视学院毕业的。”
徐秘书心中暗暗点头：行，一本。
他于是又问：
“那请问，您有没有获得过什么证书，或什么领域上有比较卓越的奖项？名次？”
第7章：职业规划
朱璇：……？？？
这真的不是什么面试现场吗？
先问学历，再问履历……朱璇突然有点不自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她，难道走的不是走美艳女明星路线吗？
可再看对面徐秘书一脸诚恳的看着自己，质疑的话又问不出来了。
她犹豫一瞬间，还是勉强撑起笑脸——这个勉强的程度，就跟徐秘书在老周面前垮起的那张笑脸格外相似。
“额……钢琴10级算不算？”
“舞蹈有参加过荷花杯……但是名次只在前十。”
“高考时文化分有590。”
朱璇回答的不可谓不细致，连高考分数都作为优势说了出来。
可再怎么细致，也就到这份上了。
以前不觉得，可这会儿说完之后，突然有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她如今都20多岁了，不仅没成功出道，怎么连一点拿得出手的本事都没有呢？
这几年，自己真的有在努力吗？
但徐秘书就没想这些。
他只是仔细衡量着眼前这位美女的各项条件，最终判定，这位女士明显是符合了老板的要求。
至于什么时候谈恋爱，会不会谈恋爱，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一名合格的备选反正是get了！
此刻，他赶紧认真地递出去一张名片：
“好的女士，谢谢您的体谅和配合，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这句话就是标准的婉拒模板，但对方都那么郑重的把名片递了出来，就仿佛她真的在经历一次认真的面试。
朱璇内心虽有淡淡的失落，可总体来说，心情竟还挺不错的。
两人一来一回，皆大欢喜，都觉得自己有了收获。
倒是陈凝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自己选中的冲锋陷阵的人看破，此刻些许难堪过后，眼看双方并没有再进一步的说话，不由放下心来。
对于跟自己合不来的人，无论如何不能眼见她起飞。
随即便又目露嘲讽：就算自己这次没抢到机会又怎样？
对方只是问问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渠道可以利用。
而且，徐秘书是周董的秘书，就算有什么暗地的交易，那也是跟周董。年纪轻轻的却要找一个老头子，这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
哪像她，早早就做了功课，就算要打主意，那也是奔着年轻有为了小周总裁。
……
走廊上安静下来。
朱璇冷冰冰的看了陈凝白一眼，随后说道：“看来你也不需要我再陪着去补妆了吧。”
陈凝白倒是一番好心态，此刻拿纸巾压了压脸上的泪痕，一边淡定的说道：“璇姐，你说什么呢？”
“今天晚上不过就是有人来递了张名片，难不成你还真觉得，这名片能给咱们带来什么帮助不成？”
说话间眼中扬起疑惑，表情格外纯良。
然而对于朱璇这种性格来说，她的这份从容就格外厌恶了。
因此，穿着红裙的女孩子厌恶地一扭头，很快便踩着高跟鞋从走廊外出去了。
宴会厅里人来人往，像她这样没有人带的小明星只能自己找些机会。
可惜，这是个相当带有偏向性的商业聚会，商业大佬倒是有不少，跟娱乐圈沾边的寥寥无几，哪怕要自荐，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更大可能是被当做别有用心的外围。
只能算了。
朱璇站在那里，微微叹了口气。
而在她身后，老周正端着一杯酒从旁经过，此刻听到这声微微的叹息，再看对方黑黑的浓眉，红红的嘴唇，还有那长长的卷发……
嚯！
这不是几十年前港岛那边的风格吗？
他老周原先还在奋斗的时候，可太喜欢那边的大明星了！
于是赶紧走了两步，叫来徐秘书。
“小徐，你说我给小白找个这样的后妈怎么样？”
同样的问题，周总每次谈恋爱之前都会问。但结不结婚的，对方心里有杆秤。
徐秘书也八风不动，客观评价：
“一本学历，钢琴10级，虽然是艺术生，但高考文化分也有590。”
老周眼睛亮了。
“不错不错。”
他看着徐秘书。
“小徐啊，你做的好！明年接着给你涨薪水！”
“抽空你问问这姑娘，想不想谈恋爱？”
说着，又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自己西装外套上的薛定谔灰尘，目露矜持：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别的优势，就是有钱。”
徐秘书点点头：“您放心，我会尽力阐述您的优点的。”
你情我愿，明码标价，这多好呢，他也省事。
不过老周还是嘱咐一句：
“不过今天先别联系，这谢总我算是看明白了，眼神利得很，人也是很能钻营。”
“这样的人，生意做不大的，最好能避开他。”
可不能让他拿捏住了这个谈恋爱的空子
可对方就是谢总旗下公司的艺人，怎么避开？
但这种问题就不是老周需要考虑的了，徐秘书点点头：
“好的，我会安排好。”
老周满意极了。
上下打量着徐秘书，再想想之前谢荣昭身边跟着的那个憔悴的跟瘾君子一样的秘书，不由大为自豪——
要说当老板，还是我老周更厚道！
……
宴会到深夜才散场，期间诸多大佬聊出不少合作意向，谢荣昭也并非一无所获。
不过，大约是这个宴会太正式的缘故，今天安排的几位小明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
但是好在也让大家对他的娱乐公司更熟悉了一些，这也是好事。
他没在管这群人，只看了眼在人群中依旧穿着长裙裹得严严实实的陈凝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送陈小姐回去，顺便，花也不要忘了。”
难得找到一个规矩的女人，他也不容易啊！
谢荣昭吩咐着自己身边的秘书，对方点点头，咽下自己即将出口的哈欠，并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刚挤出的泪花。
此刻看着外头沉沉的夜色，最终只能又摸出一罐咖啡，咕嘟嘟干了下去。
不过，有件事还是得提一提。
“谢总，咱们秘书部如今是不是也该配齐人才了？”
本来就该有一个团队的，生活上的，工作上的，可大约是集团文化不符合当代年轻人，以至于人如流水，最后hr直接就搁置了。
谢荣昭皱起眉头。
像他这等侯府出身，身边只需要有一个亲信长随就够了，至于其他人……反正都是奴才，卖身契在手，用哪个不都一样吗？
哪怕在这里两三年了，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是没能改变。
比如此刻，他拧紧眉头，有些不开心。
“有些事怎么好让别的人再多经手。”
他走的本就是擦边球路子，知道的人越多，岂不是越容易泄露。
秘书在旁苦笑，嘴里还要用上话术：
“可我一个人有时候很难兼顾，就怕到时候耽误了谢总您的大事。”
谢荣昭烦恼极了。
如今大家都签的是合同，再没有卖身契这一说。他想正经找两个能办事儿的，还得好好寻摸才行。
而眼前的秘书不过是跟在他身边才一年，如今竟也敢拿捏架子了……
想了想，他也捏了捏鼻梁。
“我知道你也辛苦了，我不会亏待你的。这样吧，明天你去财务再支10万块钱的奖金，等找到了合适的人，再安排给你搭把手。”
谢总匆匆上了车，秘书则开着另一辆车，接着代替他向陈凝白献殷勤并送回去。
偌大的帝都，哪怕深夜不堵车，一来一回也要好几个小时。
等他回程时，已然是凌晨3点。
这个时候，回家睡不了几个小时又要回公司待命。
秘书方向盘一转，最终决定直接去公司算了。
——尽管他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去，都没看到自己媳妇儿闺女的脸了。
随后又想起明天10万块钱的奖金，忍不住苦笑。
虽说谢家和周氏集团不是一个体量，秘书的工资当然也不在一个层级，可是他进公司也已经有三年了，去年提拔到谢总身边，工作量大增，可薪水却半点没涨。
谢总并不吝啬，三不五时的也要给一份奖金，加起来年薪倒也接近百万了。
可秘书总觉得，自己如今所做的工作，远不是这份钱能够衡量的。
而且，那些奖金既没有明确所得项目，也没办法上税——不是他执着于交税，而是在帝都这个地方，尤其是有家有口的，真的要办起事来，他连一份值得信服的、稳定的银行流水都打不出来。
毕竟，底薪才几个钱？
好多地方，没有固定流水，准入门槛都不够。
此刻深更半夜，车里寂静无声，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里头那个双颊凹陷眼眶深深的憔悴男人，不由也吓了一跳。
不行还是辞职算了。
再这么熬下去，他怕是等不到闺女长大。
自己只是个秘书，没有什么竞业协议，也没有保密期……也不知道周氏集团还招不招人？
听说他们的福利挺好的……
……
陈凝白如今得谢总青眼，连接送都有谢总的贴身秘书，经纪人每次见到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会儿再看跟着的保姆车里选出来的几个漂亮姑娘，不由有些恨铁不成钢！
“看看！你们有没有点志气？长得也挺漂亮的，怎么脑子就不灵光呢？多好的机会……”
如果说天娱本身就是个不那么正经的公司，那这经纪人的所言所行，就差赤裸裸的下海拉皮条了。
几个女孩子厌恶的皱了皱眉，却都没有说话。
但经纪人却并不肯罢休。
“朱璇，你可是我最看重的未来之星。这段日子以来大小饭局我也安排了，你心里就没点什么想法？也该努力了啊！”
他语重心长。
原本听到这话，朱璇就是满心厌烦，但此刻不知为何，想起了徐秘书那声振聋发聩的提问——
“有什么证书或成就吗？”
于是她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有！”
经纪人大喜过望：“我就知道还是你有志气，人这一辈子，窝窝囊囊也是过，风风光光也是过。娱乐圈里漂亮女孩多的是，没点竞争力怎么行呢？”
只听朱璇认真道：“明天我要开始考证！”
至于考什么证，明天打听一下哪个行业有优势再说。
经纪人：……
……
第2天一大早，朱璇就醒了过来。
选秀节目其实已经录制完成，这会儿大家都在公司宿舍。她起身打开电脑，仔细琢磨着自己现如今能够奋斗的方向有几个。
跟公司签的合同那么严苛，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万一有一天闹崩了，公司雪藏自己，那她总得有一份糊口的本事。
昨晚上徐秘书问的好啊！
自己现如今，的确没有一技之长。
正在网上到处查着消息，电话却突然响了。
一看备注，竟是昨晚上录入的名片称呼——
徐振徐秘书。
朱璇想起昨晚对方的问话，此刻心脏砰砰跳动起来，赶紧就接下了。
徐秘书在那头笑得很是客气：“朱小姐，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关于未来规划这件事，能见面详谈吗？”
两人约在了一家会员制的，隐蔽性较好的茶餐厅，徐秘书已经等在了那里，态度相当客气。
此刻，他拿出一份合同来。
“在提出我的建议之前，我想问一下，朱小姐对自己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如果昨天问，朱璇的想法无非就是争取红起来。
但是经过了一晚上发酵，和各种查资料过程中的沉淀，此刻她沉默一会儿，便老老实实说道：
“目前的打算是先考一个让我能够拥有一技之长的证书吧。”
有上进心！
徐秘书开心了。
他也热情的给出许多建议。
“常规证书的可选性很多，比如建造师，会计师，还有某些教资等等。”
“相比之下，这些门槛都比较低。”
“但是倘若朱小姐不着急的话，我建议要不要去读一个在职研究生？又或者考虑一下公务员？”
许秘书笑的很是客气：
“当然了，这也是我个人浅见。我是单纯觉得，既然朱小姐走上了演艺道路，那么不利用这份优势就有点可惜。”
“而在职研究生能够提升你在圈子里的口碑，优势，什么时候都是不嫌多的。”
“至于公务员的话……可能朱小姐之前没有考虑过这个，也没有研究过优势。但是如果你能考上的话，可能签下的娱乐合同就不再是束缚了。”
毕竟，不管是从政策还是从舆论方面，考上公务员之后想要脱离娱乐圈，那合同上可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朱璇瞪大了眼睛，向来镇定的脸上有一刻恍惚。
第8章：甲乙双方
朱璇的眼神中全是恍惚。
原来，在娱乐圈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多条路可走。
光是考证，就能有这么多选择，那她为什么还要在圈里死磕？毕竟当初签约是想多些拍戏的机会，挣一笔快钱给家里交医药费。
什么成名什么浮华什么千万片酬，她也想要。可是这个圈子，没有资本出不了头，如今已经是铁律了。
她还能指望什么？
可问题是，家里人倒是不缺钱了，可这都两三年过去了，她也没挣到多少啊！
这就离谱！
朱璇想明白这点，此刻内心尤其羞耻——
尤其是对面坐着一脸精英相的徐秘书。
此刻，她也下定决心：
“徐先生，实在太感谢您了，来，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徐秘书赶紧拦下——身为一名合格的秘书，是要时刻做好老板二婚的准备的。
今天是个小明星，明天说不定就是老板娘。什么敬酒？万万不能！
此刻，他也笑的越发和气：“朱小姐客气了——我也看到您的志向了，能够走出舒适圈，很了不起！”
“但是朱小姐有没有考虑过，不管是在读研究生亦或是公务员，都是需要大量时间来做准备的，您现在还在跟着公司跑各种小通告吧——能有时间学习吗？”
扎心了！
此刻，朱璇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没有。
别以为小明星就是大把闲工夫——在娱乐圈，不红且有大把闲工夫的，其实还算是公司挺厚道的。
像他们天娱——哪怕不红，可是一张脸只要漂亮，经纪人也不会让他们闲下来的。
不管是去选秀节目炒回锅肉，又或是参加各种大小聚会，各种剧组打卡……
总之，非得找出点价值才行！
此刻，徐秘书说的也是最致命的一点。
……
徐秘书本人对于朱璇还是很欣赏的。
一本院校，文凭不差。
艺术生高考文化分590，已经算是顶级了。
荷花杯前10，更加证明了对方吃苦耐劳还有天分。
总结下来就三个字——
基因好！
妙哇！这不就是老周最欣赏的吗？肯定前途远大！
徐秘书该做的铺垫都已经做好，此刻顺理成章的将合同掏了出来。
“如果打算一心备考的话，朱小姐不妨考虑考虑，给个合作的机会。”
瞧瞧，怪不得徐秘书的工资在集团仅次于老周董事长，甚至于小周总裁还要高，就是因为这个能力啊！
瞧瞧人家，说话多么具有艺术感！
比如此刻，朱璇就被“合作”二字震撼到了，她怀着十分郑重且期待的心情，翻开了合同。
然后发现——
【娱乐顾问合作意向书】
好正规的名字！
再一看内容，朱璇的眉头越皱越紧，越皱越紧，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犹豫的问道：
“徐秘书，恕我才学浅薄，这份合同的意思我怎么不太明白呢？”
徐秘书微笑，如春风拂面。
“具体有哪些条款不明白？”
朱璇：……
她在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是不是太污秽了，但最终还是把问题问出来——
“这个【乙方需24小时随时到岗，贴身顾问，随时指导，包括但不限于肢体接触……】这，是什么意思？”
而且，汉棋智能的周董事长，怎么会需要这样的顾问？
徐秘书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我们周董对娱乐圈的各种事情非常好奇，因此想要找一位圈内志同道合的女士，能够跟他日夜相处，细细讲解。”
“当然了，报酬这方面也是极其丰厚的。”
“半年约，一年约，三年约，多种选择。”
“每周工作时间绝不超过40小时，绝不违背双方意愿，每月薪酬为20万元，奖金及其他赠品另算。”
“期间，交通置装妆扮珠宝，家用饮食等，都可报销。”
“并且，甲方可免费提供交通工具，加油和保养维修保险费用全都报销。以及免租别墅一套，面积最低不低于300平米。”
“等到合约结束，甲方会按工作满意度，酌情赠送此类固定资产。”
“尤其是在合约期间，倘若乙方能够拿到提升自己的文凭或证书，奖金起步20万。”
这解释的并不是朱璇问的，但却又好像都讲明白了。
朱璇瞪大眼睛，没来得及为这高薪惊讶，只迅速找到了核心：“就……就是周先生他……他想包养我？”
是这个意思吗？
是她想太多吗？
可是真的好像啊！
可恶，原本以为是个正经指导，没想到还在想这些！
……
徐秘书赶紧摇头：“朱小姐可千万不要误会，21世纪，我们怎么会有这种不道德的合同呢？”
“咱们现在谈的，是正经的商务合同。”
“当然，在履行过程中，甲乙双方由于长期互动产生恋爱关系，这也是顺理成章是不是？”
——好你个顺理成章！
朱璇柳眉倒竖，好想直接拎包走人。
然而徐秘书却着实有两把刷子：
“是这样的，朱小姐。这份合同可以先不着急签，但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
“毕竟，这也是跟您职业规划有关的。”
“您签约艺人的身份，注定在近期几年是没有自己的提升时间的。而有些提升项目，一旦超过年龄限制，怎么努力就都不行了。”
“但是如果签了这份合同就不一样了，我相信，经纪公司绝对不会拒绝的。”
“而人的青春如此短暂，倘若能在这个时机既有大把的时间充实自己，提升自己，还能拿到一份不菲的高薪……最后，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恋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老实说，在徐秘书的巧舌如簧之下，朱璇说不心动，那都是骗人的。
毕竟，周先生她也是见过的，虽说已经50岁了，可形象管理做得不错，再加上多年金钱气质加持——
她肤浅的承认，倘若此时给合同的是吴老板那样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
但是……
朱璇忍不住嘲讽：“你确定周先生就是那位志同道合的恋人吗？”
徐秘书面不改色：“我们周董，有一个10分突出的优势——他足够有钱。”
“一般人，很难挡得住这种光辉。”
朱璇：……
“而且，”徐秘书补充道：“周董也十分讲规矩，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你情我愿。”
“口碑是相当出色的。”
“朱小姐，这份合同是双向选择，哪怕您今天不签，我也敢保证，绝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情，影响您的声誉了。”
朱璇沉默了。
这倒是。
汉棋智能如今声名赫赫，周先生的脾气性格圈子里也有传闻，若非如此，朱璇也不会对徐秘书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信任感。
如今……
怎么说呢？
滤镜破碎倒不至于，从来也没有那玩意儿。反而有了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徐秘书刚才分析的很对，如果在被经纪公司安排着，别说考证了，她每天能睡够7个小时就阿弥陀佛了。
反倒是如果经纪人知道自己傍上了周总，那么接下来，她就会拥有最大的自由。
至于说挣够违约金跟公司解约……别搞笑了，就她们这一九的合同，猴年马月去了。
就当是遇到有钱的渣男，谈了一场有钱又有学历的恋爱吧！
朱璇重新翻来合同：“我签。”
……
楚河还不知道自己的赚钱工具人之老周有了新生活，但是小周嘛……
此刻，她人就在小周办公室。
“哎呀您来了！”
周白可太开心了：“几个月没见了，最近有什么想法吗？”
虽然两人的初次见面并不很愉快，但是这也不妨碍周白的激动之情——
比如清洁系列的产能提升，能不能用点心？
面对这个问题。
楚河：……
咳。
那什么，反正她现在有东西用，也不缺人照顾，还管这些干嘛？
不是有几条生产线了吗？凑合凑合得了。
这东西又不是消耗品，买一个用个10年8年不成问题，干嘛那么着急催生产？细水长流才是持家之道！
这小资本家，不懂事儿！
此刻她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最近业务怎么样啊？”
小周总裁：……
你这不就白问了吗？作为一个草包，他能知道什么呀？
但是面上半点没露，反而颇为自信的说道：“一切都好，接下来我们要开展一项大的宣传活动，将集团的名气彻底打响，品牌占据市场。”
楚河点头，心知这次的代言活动，大约就是这个男2号见到陈凝白的场景了。
目前看着周白还挺正常，可万一陈凝白跟秦蔓蔓一样，让人一看就降智……那她也得提防着！
她不动声色：“找的哪个明星代言？”
这恰恰就是小周总裁的一个得意的创意！
只见他高昂头颅，骄傲的说：“找了二十个！”
嚯！
楚河还挺惊讶，这女主光环挺强大呀，20个代言人，这男2号一眼就认准她了？
唉，那么大一个好小伙儿，怎么就喜欢上这封建玩意儿呢？
“那这20个，你最喜欢谁？”她认真的问道。
周白：……这要怎么挑？
集团选人还没成功呢！
他唯恐自己被看扁，也哼哼哧哧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最近新出来的明星你都认识几个？”
顺手就把电视打开了。
巧了，屏幕上的巧克力广告，女主就是陈凝白。
楚河的表情微妙起来。
……
与此同时，陈凝白也在生气。
她如今也算是当红流量，虽然跟真正的顶流还是有差距的，可如今选秀节目刚结束，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
经纪人给安排的代言，也有那么两三个了。
对于选秀起步的新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天选之子了。
比如如今视频里随时插播的巧克力广告，代言费160万，对陈凝白这样的新人来说，绝对不算低。
可此刻，银行卡里到账不过才10多万——经纪公司抽成9成，且税费还要她自己交！
简直岂有此理！
这10多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会觉得好大一笔，但对于陈凝白来讲，她最恨有人从她手里拿东西。
她看着自己住着的公司安排的公寓，眼神冷漠。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外表光鲜亮丽，实际年年月月都在为人作嫁，说出去实在丢脸！
她得找机会。
不管是谢总还是谁，总得将自己从这团泥沼中尽快拖出来。
而且，总这样抛头露面也不是办法，总得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最好是进门就能当家作主的，这样才好便于她稳住身份。
还有那个鼠目寸光的经纪人……
陈凝白眼神厌恶。
恰在此时，经纪人也打电话过来：
“凝凝啊，明天的聚会取消，你就在家休息一天吧！”
陈凝白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聚会怎么会取消？不是说好了汉棋智能要选代言人吗？”
经纪人在那头唉声叹气：
“唉，路子都打点好了，这回咱们能争取的可能性还很大。但谁知道小周总裁突发奇想，这一回所有明星都不要，说是全用素人来打广告……”
这么一来，之前的费心准备就都打了水漂了。
陈凝白挂了电话，心头越发烦闷。
但转念一想，根据自己能查到的资料，小周总裁和老周董并不相合。
如今突然提出这样离谱且没脑子的建议，莫非父子俩在争权夺利打擂台？
毕竟，在大郑朝，一样东西想要卖的俏，非得是带上皇室御用的名头，又或者出现在得宠的嫔妃贵女身上。
底层，永远是要朝着公侯之家归拢的。
上辈子那些商铺宣传的招数，放在如今，跟某样产品请明星代言是异曲同工。
小周总裁怕不是失心疯了？
素人？那不就是平头百姓？
哪家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愿意自己拉低身份，跟这些人用同样的东西？
果然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不过，父子不合，小周总裁又急于做出成绩……这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陈凝白坐在沙发上仔细想了一会儿，这才拿起手机：
“钱哥，我觉得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该争取的还得争取。”
“我听说汉棋智能的小周总日常很会玩，咱们这边能不能知道他常去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多接触接触，总没有坏处的。”
第9章：诈骗培训
陈凝白的提议挺有道理的。
经纪人对手底下如此上进的姑娘表示满意，此刻连番应下：
“凝凝，你这个想法就对了，到手的机会被人截胡的事，在咱们圈子里太常见了，别气馁。如今咱不管那些，先混个脸熟再说！”
“巧了，小周总裁现在正在CBD中心，汉棋智能的旗舰店呢！”
挂了电话，陈凝白心中又稍微舒服了一点。
毕竟这个经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做起事来还是挺麻利的。
这不，自己想知道小周总裁在哪，他这边就能立刻就能给出答案。
而挂了电话的经纪人站在星巴克的门口，此刻手里端着一杯星冰乐，正乐呵呵地瞧着对面刚下车、还在店门口来回琢磨的小周总裁，心中不禁感叹——
缘分哪！
……
但是精明的经纪人觉得，缘分只有一个，是万万不够的！
他坐在那里仔细琢磨着自己手下有潜力的姑娘——
陈凝白走的是多才多艺，人淡如菊，气质高贵的路线。
那么另外看好的朱璇就是烈焰玫瑰。
男人嘛，口味当然是多样化的，两人同为练习生，如今好姐妹一起来逛一逛街，同时偶遇小周总……应该没什么问题？
只这么一琢磨，经纪人便立刻也给朱璇打了个电话。
朱璇这才刚签了合同回到宿舍。
她长得虽然漂亮且明艳，但是在上次选秀中流量明显不如陈凝白。在这个公司，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她还住着普通的单间宿舍，而陈凝白如今已经住着精致的单身公寓了。
此刻看到经纪人的来电，朱璇也琢磨一下，看什么时候把自己跟周总“搭上线”的消息汇报给对方，以求得一段持续性的空闲时间。
而电话那头，经纪人的声音又温柔又和气：
“朱璇啊，这会儿手头没什么活吧？”
“没有。”
朱璇回答的也很是客气。
她能有什么活？
流量至上。
如今所有的资源全部倾斜在陈凝白一个人身上，而那小姑娘眼光精准，胃口还大，自降身价也要把资源揽到自己身上……
为的，就是不给别人出头的机会。
如今经纪人手底下的另外十几个女孩，加起来也凑不到三个小代言，这就是资本世界的现实。
朱璇心里早已经习惯了，此刻正准备跟经纪人说这件事。
却听对方在电话里说道：“那个……朱璇啊，今天天气好，你要不要跟宁宁一起来逛个街？”
“我给你发定位，这边的星巴克周边店铺不错。”
星巴克？
朱璇不动声色。
果然，经纪人下一句就直奔重点：“哎呀，太巧了。我刚在对面看到汉棋的小周总裁啊！”
“年轻有为，年少多金，人长得又俊俏……人家公司现在这么热火，但凡手里头漏一点，咱们也不至于天天在家等工作，是不是？”
能把拉皮条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也是这经纪人独一份的能力了。
朱璇本来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跟自己签合同的是老周周总，万一父子不和，她总得提前观望一下，看看以后自己的立场要怎么衡量。
“谈恋爱”是为了赚钱，考证，可不能卷进人家的家务事里头。
一来没有职业道德，二来也不是聪明人该干的。
不过，跟陈凝白在一起就实在没必要了。
她这个性格就这样，看不上的，一眼都不想搭理。
此刻温声跟经纪人商量：
“不过……跟凝凝在一起就没必要了吧，我们两个风格不同，分开反而更能吸引人的目光。一起的话，搞不好要抵消优势呢。”
这倒也不无道理。
经纪人点点头，对朱璇这个手下年纪最大的艺人，又多了两分“聪慧”的看法。
果然，虽然年龄在选秀团队中偏大了些，但是如果火不起来，那以后给个知心姐姐的人设，多去些综艺节目当回锅肉也没问题……
现在就盼着她们俩动作快点，梳妆打扮别太久，不然人到了，小周总裁走了，那他可拦不住！
……
周白不负经纪人所望，都小半个钟了，还没从旗舰店出来。
其实，要不是顾及小周总裁在那里，自己再过去显得太刻意，经纪人自己也想冲进旗舰店去问一句：
汉棋智能的家居产品，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货！？！
只不过想买个清洁小圆而已，这边交钱预约都等了一个月了，太过分了！
但是咸鱼上，黄牛都炒到10倍的价格了，他这边再着急，舍不得氪金，也只能等待了。
此刻再看旗舰店偌大的门头，冷清的店面，只能暗自咒骂一声。
……
周白是带着楚河过来的。
不过楚河打扮的实在低调，素面朝天的，架势比周白还大爷，身边还跟着两名同样低调的男人，双方距离隔开，一时间，竟没人往周白女朋友上头想。
这不，如今她手腕上挂着一袋泡芙，手里捧着冰冰凉的奶盖茶，咕噜噜的黄金珍珠顺着吸管进嘴，她也随意的点头：
“不错不错。”
那架势，大爷本爷了。
身边两名保镖要随时保持机动性，因此并没有拿其他的零食，全在周白身上堆着呢。
……
——不错个鬼呀！周白瞪大眼睛看着她，满眼都是控诉：“你都没什么感想吗？”
楚河也看着他：“我能有什么感想？”
“哦，这家泡芙还不错。”
小周总裁咬牙切齿——他如今的薪水，给车子加油保养都得做计划，可今天斥巨资买了那么多零食，就是为了带这位金主爸爸来看看他们门庭冷落的旗舰店啊！
这么大的一家店！
CBD中心！
可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这合理吗？
“可如今这生意是有你一份的啊！生意不好，你都不担心钱不够用吗？”
生意当然是好的，每天预售订单一群人嗷嗷冲上来要给钱，但是……
产能不够，产能不够啊喂！
这楚河是真不怕。
“我现在靠国家养着，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了，钱还会不够吗？”
别说搞研发了，就是她之前拆到一半打算改装的小黄，自从国庆机甲现世之后，之前投的那些钱国家也都给补上了。
别的……
就这年代，玩车玩表，她都不感兴趣啊。除了些零食外，还能往哪里花钱？
每个月工资不低的。
周白：……
有时候就恨，为什么金主爸爸这样无欲无求？
他犹自不甘心：“我跟你说，你老是埋头搞研究这样不行的，人嘛，劳逸结合最能激发灵感。”
“这样，我18岁生日的时候找老周要了辆跑车，要不送给你开开？”
“或者你玩手办吗？咱们去秋叶原我给你买啊！”
话音刚落。就见身边两名保镖严肃的看着他。
“周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
“首先，楚先生身份多么重要，是全人类的珍宝，出行是不能随便自己开车的，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一切由我们安排。”
“就算要开，车子我们这边也是需要经过详细检测的。”
“另外，秋叶原不属于郑国境内，按照保密条例，虽然没有硬性约束，但是安全起见，还是建议褚先生暂时在国内发展。”
说吧，害怕自己说的话太强硬，不好听又赶紧笑着追加一句。
“毕竟，扶桑那边最近在排放核废水，出行在外，万一吃到双头鱼怎么办？”
周白：……
好话坏话都让你们说尽了，又是这样的身份，他还能怎么办？
(*?????)
……
当时楚河好奇：“扶桑还在排核废水呢？我记得长庚有一个核辐射收……”
“咳！”
保镖赶紧打断他的话：“抱歉，楚先生，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个等级能知道的。”
楚河点头，不禁有些苦恼——长庚该不会压根没有把具体能力跟大家说清楚吧？
做出来了得赶紧用上啊，海洋又不能用篱笆拦起来，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被人家污染？
眼看着话题走向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危险，周白真怕对方出来这一会儿，又要回去接着埋头搞研究。
此刻只能接着卖惨：
“那你看这么好的品牌，这么大的名气，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你就不会觉得有些丢脸吗？”
“一看就生意不好啊！”
这就更不会了。
要知道，星海时代，只有高端群体才会去顶级商场逛一逛，体验一下实体买商品的感觉。
至于其他的……全息购物不舒服吗？
这样冷落的门店，对她而言反而更清静又显得高级了。
楚河虽然没说，但态度已经表现出来了。
小周总裁好不容易升起的一股事业之心，“噗”的一声，便如被唾沫吐中的小火苗，只剩袅袅黑烟了。
行吧。
反正以他爹这个身体，还能再干20年，自己倘若争气一点，儿子也有了。
到时候富三代努力奋斗，富二代混吃等死，富一代悠闲养老……多有规划呢！
……
而就在这时，陈凝白也已经假装随意的进了这家店了。
她的演技不可谓不自然，此刻先是进来转了一圈，接着又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着营业员：
“你好，我预定的清洁小圆什么时候可以——”
话音未落，似乎是发现还有别人，惊讶起来：
“周总！”
好险好险一时口误，差点将“小周总裁”叫了出来。
至于一旁的楚河还有路人甲一样的保镖……这种不重要的路人，能把她拍上热搜冲一波恋情，是意外惊喜。
不能拍也没什么，显得她为人低调，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子。
楚河咽下嘴里的泡芙，此刻好奇的转了过来。
而距离她中间还隔着两名保镖的周白，也诧异的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便没了动静。
陈凝白赶紧羞涩地低头，抬手羞涩的挽了挽耳畔的头发。
这个角度的她，下颌尖尖，长睫毛微颤，脖颈细白修长……就能引起男人的怜惜感了。
然而没等她表现一下自己的柔弱感，就听对方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谁呀！”语气十分不美好。
这下子，楚河也愣了——你可是男二号啊！
是她看漏了吗？深情男配的人设如今走成霸道少爷了？
就听这个语气就知道，一见钟情暂时是没有的。
陈凝白：……
此时此刻，侯门贵女也想骂人了。
她轰轰烈烈刷屏个把月，对方问出这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年轻人啊？
就算不认识她，看到她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也不至于态度这么差？
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
而对于周白来说——他就是个草包啊，能有什么风度？
反正，女人都是想骗钱的！
这么一想，又想起自己被仙人跳还惨遭绑架的黑历史，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没别的原因，就是他初恋，也是陈凝白这么一个形象。
反正就……挺不爱钱，还惹人怜惜的那种。
这么一想，心情就更不好了。
……
但陈凝白如果这么简单就放弃，那也不是她了。
此刻她咬了咬唇，双眸中委屈的星光点点，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对不起……是我看到周总太激动……抱歉。”
她低头鞠了个躬：“我不是有意打扰的。”
就打声招呼而已，自己这个态度，换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不会再揪住这件事儿了吧。
周白却差点跳起来！
这个这个……这个样子，跟他那个仙人跳女朋友好像啊啊啊！
她们是不是有上过什么集体培训班，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像？他跟前女友才认识时发生误会，对方也这么说的！
可恶！
他这样一张标准的总裁脸，看起来就那么好骗吗？！
听说有这种诈骗组织资源共享，他……搞不好已经在肥羊名单了！
想到这里，周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甚至半点遮掩也没有，直接后退两步，躲到了保镖身后。随即才恶狠狠地说道：“你别想骗我！”
陈凝白：……
妈的智障。
但是还是不能放弃！
她真的委屈的哭出来了，此刻低头擦眼泪，又微微挪动一下步子：
“周总，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您这么误——”
话音未落，周白已经快要跳起来了：“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而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墨绿色连衣裙的性感女郎突然拦在了陈凝白面前，红唇微张：
“陈凝白，你要对我们家小周咳咳咳……小白怎么样？！”
第10章：辞退
好险好险。
朱璇面色严肃，此刻内心却在庆幸，刚刚上任有点还没来得及转换身份，差点就把“小周总裁”喊出来了。
但是眼前，还是把陈凝白的气焰打下去最重要！
哼！
朱璇嘲讽的想：天底下就你一个人会打压自己的对头吗？她如今也是有大佬的人，照样也会！
更何况，有那么一份正规的合同在，不知为什么，朱璇里还挺有安全感的。
毕竟，啥承诺啥山盟海誓的，都比不上白纸黑字啊！
至于说之前担忧的周家父子的矛盾，和自己的站位问题——聪明人是不该掺合人家的家事，可奈何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无论如何，小周总裁这样前途远大的年轻人，绝不能拜倒在陈凝白的石榴裙下！
此刻，朱璇严肃的仿佛坚决不要这样儿媳妇儿的恶毒婆婆，一时间气势非凡，反倒让身后的保镖还有保镖身后的周白都愣了愣。
过了好一会儿。
周白才又纳闷道：
“你是哪位？”
对方身材高挑又冷艳，瞅着跟他前女友不是一个套路，周白心里的警报拉的没这么响，说话也稍微客气了那么一丢丢。
朱璇瞬间红了脸。
这……怎么说呢？
不过好在此刻先不忙回答周白的问题，因为陈凝白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以她自以为的教养，当然做不出那种扯着嗓子大叫的事，但是这不妨碍她先表现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占据主动。
此刻，陈凝白的眼神就不断在红脸的朱璇和客气的周白身上来回转着，这才不可思议地道：
“璇姐，你……你之前还教我要自爱，可你自己怎么……怎么……”
她眼眶泪珠盈盈欲滴，此刻只艰难描补道：“不，是我想多了。虽然璇姐你……但是周总年轻有为，你真爱他也说不定。”
“我能理解。”
……
“你理解个屁。”
朱璇都打算考证了，谁还在乎娱乐圈的前途？
——说的好像她有前途似的。
此刻冷笑一声。
“光听你在这里自说自话，自己做阅读理解了，我们俩什么关系，跟你有什么事儿？”
“没听人家觉得你碍事吗？”
“这也太上赶着了吧。”
“上赶着”这个词儿，着实对陈凝白有杀伤力。
毕竟她可是一位矜持的贵女，向来只有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姿态，便有人冲锋陷阵的时候。
哪有像现如今，她都主动打招呼，作出种种惹人怜爱的姿态了，可对方却避之唯恐不及的。
说实话，就周白那种态度，已经不亚于往她脸上抽巴掌了。
更何况……
对付朱璇，陈凝白按理说也是驾轻就熟的。可奈何对方如今毫无顾忌，粗话都说出来了，而对付泼妇……她着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呀。
此刻，她泪珠卡在眼眶里，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了。
而看着前头性感的大姐姐，周白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安全感！
对！
就是这种大姐头的气质！
一看就不是那种又可怜又爱哭还想骗他钱的！
他于是也从保镖身后走出来，瞪着陈凝白：
“对啊，你怎么还上赶着？我跟你说，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你一靠近，我就觉得呼吸不流畅——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走了！”
反正金主爸爸也不给升级生产线，留在这空荡荡的旗舰店，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顺带还对朱璇笑道：“这位女士，太谢谢你了——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一边说一边心头揪紧。
朱璇却突然有点尴尬了。
她脸颊涨红，支支吾吾：“那什么……周总，我是你……我是周先生的女朋友。”
周白：！！！
他瞬间瞪圆了眼睛。
好半天，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迟疑道：“那……那就先不吃饭了吧。”
朱璇也松了口气。
是啊，她如今跟老周总谈恋爱，还没见面呢，如果要是再提前去跟小周总裁吃饭的话，着实不太合适……
想到这里，也匆匆告辞了。
她一走，陈凝白也趁机迅速离开了——这周家的人，简直就是神经病，是她的奇耻大辱！
……
等到店里又清静下来，周白这才长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
他可怜的揪着胸口：“我还以为晚上真得请她吃饭，那得多少钱呢？”
楚河慢慢瞪大眼睛。
你这话……你这是一个霸道总裁应该说的话吗？
周白看着保镖们疑惑但是要拼命忍住的眼神，此刻也满是愤怒：
“你以为我想这么抠吗？”
“都是因为我爸！我现在年薪才500万，扣了税一个月都还不到40万！”
“这40万，我要拿来吃饭，置装，还要保养我的跑车，还要攒手办……你没过过这种一个月就几十万零花钱的日子，根本不知道有多窘迫！”
“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出门穿衣吃饭还非得好的，不然第2天人家就会怀疑集团要破产，股价下跌……”
霸道总裁此刻呜呜耶耶：“我太难了……”
保镖们：……其实，他们倒真挺想过过一个月40万的日子的。
但此刻笑出声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于是大家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楚河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她……以后可能是你后妈啊！”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回这个女主角……搞不好又是个打酱油的。
故事写的倒是惊心动魄，恶心至极。可首先，还没正式出场就被男二号的后妈ko了……
是不是有点不太行？
啧啧啧。
楚河美滋滋的想：这回估计都不用她动手搞碾压了。
不过……
“小白，你爹是不是还想开小号呢？”
周白愣了。
但随即他琢磨起来：“你这么说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爸最近有点儿死认学历，能当他的女朋友，最低也是个一本起步。”
“那要这样说，这个头脑二一添作五，生下来的小孩搞不好也聪明……不知道到时候大家同是富二代，他们愿不愿意养我？”
楚河也认真琢磨：“有可能，但是你得考虑，万一再有一个你这样的怎么办？到时候你爹一份资源养两个人，你岂不是更难了？”
老问题新担忧，周白的脸色紧绷起来。
保镖们：……就离大谱。现在重要的是这个问题吗？
……
讲道理，楚河这回故事的开局，倒比本世界的上周目要轻松的多了。
毕竟跟秦蔓蔓折腾那会儿，她又没钱又没地位，更加没有家政机器人。开局还得靠蹭饭，还得上课参加考试，太心酸了。
可如今再次回来，不说全靠国家养着，就对方只是个还没混成顶流的小明星而非科研人员，这就又减轻了几个难度。
不是看不起陈凝白的意思，主要是跟秦蔓蔓比，两个人哪方头脑更出色，很显而易见吧。
楚河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虽然被故事恶心的不轻，但这会儿也做出了跟上个世界同样的决定——
佛系。
先看着吧，搞不好跟上辈子的穿书和重生女主一样，不需要自己怎么折腾，对方就已经被解决了。
就是不知道周白他这新上任的后妈预备役，在其中能出几分力？
至于周白，如今看来也是做不成男2号的，毕竟在这本书里，可没提这个男2号原先曾被前女友仙人跳啊！
她想到这里，也觉得没什么可担忧的，干脆伸手叫来两名保镖：
“走吧，送我去研究院，你们也可以放假了，我这段时间住那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去陪长庚搞研究吧。
也不知道他精神力融合的怎么样了……
两名保镖的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在他们看来，这位声名赫赫的年轻科学家如今在闭关放松一段时间后，一定是又有了了不起的发明。
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做出来比机甲更优秀的东西？
此刻就是恨啊！
为什么他们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上头就没能整出来这玩意儿？
一朝成为警卫，最近几年恐怕都不会给他们安排机甲了。
——爷们儿梦碎了。
想了想，这个应该也不再保密条例范围内，于是其中一位大好男儿就吭吭哧哧开口：
“那个什么……楚先生，机甲什么时候能够人手一台呀？”
这个问题嘛……
楚河到认真琢磨了一下。
她倒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毕竟在星海时代，这玩意儿普通百姓攒几年的钱就能买一部基础的了。
但是放在如今的山海星，那又不一样了。
“你也知道，”她深沉的叹了口气：“现如今房价多贵啊，车库也贵，机甲就算买得起，总不能还得买栋楼来安置它吧。”
毕竟现如今机甲是统一规格的，高15米。想要安置它，最起码也得有个6层机甲库吧！至于说放露天……那不然大家还能去郊区租空地吗？
按照现如今机甲的造价，就不信有人这么心大。
——扎心了。
两名保镖伸手捂着胸口，感觉到了一丝丝压力。
“所以……”
楚河想了想：
“空间技术凭借现如今的实力还着实有点难，除非有一天我们正式踏入星际，到时候机甲空间钮就能附带开发出来了。”
她说的平平无奇，但是却语气却笃定的仿佛真有那么一天。
两名保镖欣喜之余，却也怅然叹了口气。
“那估计得等下下一代了，我们没戏了。”
楚河笑起来：
“不至于。”
“最近开发的很多技术跟医疗项目也都有关联，你们新的训练任务对于自身素质提升也有很大帮助，极大几率会延年益寿的。”
“另外，现在长庚主持的两个主要项目，30年内一定会出成果的。”
长庚的精神力一旦会恢复，那可比她这3S要更胜10倍呢。
再配合他的头脑……
只要他的身体不衰亡，巅峰能力就永远存在。
30年的飞跃，可能技术不会尽善尽美，可能后续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善来打根基……但是能做的，能突破的，也一定会达成！
这一点，楚河深信不疑。
——因为，他们还有更艰巨但却更有挑战的新任务呢。
……
与此同时，谢荣昭正在大发雷霆。
因为他发现，失去了侯爷身份之后，这个世界里的人实在蠢笨迂腐，不堪大用！
比如最简单的——【查一查汉棋智能最近和政府的合作项目里，究竟谁是研发者】这件事，居然至今都没个结果！
简直岂有此理。
放在大郑朝，只要他想，多花些钱财总能打听得到的。可如今，几次三番都说没法查！
怎么没法查？
用钱，用手段……笨得跟猪一样，难不成还要他亲自动手吗？！
秘书站在办公室，低头沉默，不发一言。
身侧满是玻璃渣子。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堂堂公司总裁，搞得跟条九漏鱼似的，还问为什么是科研人员就没法查？
为什么啊？谢总你说为什么啊？
脑子有病吧！都牵扯到国家研究院了，你还想查？哪家有胆子往里头查啊？查完了等人来查水表啊！
他们集团最能跟科研项目沾边的，无非也就是智能家居那一套，更多的都在娱乐圈。
要秘书说，按照老谢总的步伐，把娱乐圈稳扎稳打，不甘心只做流量的话，也可以成立子集团专门做口碑，多好啊！
偏偏小谢总上任后觉得娱乐公司上不得台面，非要搞什么高科技……
反正秘书觉得自己是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跟在谢总身边，时时刻刻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封建王朝，思想都要窒息了。
他的沉默也代表了他这段时间的工作态度，谢荣昭，越看越觉得大怒，伸手就想叫人把他拖下去打一顿，话要出口又反应过来，只能恶狠狠的说道：
“滚吧！公司不养无能之人！”
秘书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谢总，如果要辞退我的话，需要您下发文件。”
不然财务怎么核算辞退补偿？
虽然自己还没正式开始骑驴找马就没了驴，但是也不妨碍他接下来安安静静休息两天再投简历。
这一天天的，可太窒息了。
谢荣昭冷笑一声，还以为是秘书正在拿捏他，毫不犹豫的给hr发了通知，并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秘书在旁看着他的动作，发送出去的那一刻，不自觉也松了口气。
他算了算，老谢总在的时候工作两年，又跟着谢总工作三年，年薪是50万，补偿金是5*（500000/12）……
啊，也差不多20万了。
而且，被辞退的话，工作交接根本不用耗费时间嘛！
秘书转过身，美滋滋往财务去了。
第11章：老黄牛刘秘书
秘书美滋滋的带着自己手头的材料去人事办离职手续。
而这头，谢荣昭在办公室内又是一阵无能狂怒。
之所以说是无能狂怒，是按照惯例，他此刻应该将这下人打死了事。可换了这样离谱的新世界，打人竟是不能了。
此刻心头憋闷，只能又摔下一台平板。
同时，还有另一件要紧事也仅迫在眉睫。
那就是，最近旗下艺人有两个犯事儿的被国家层面盯得紧，一时半会儿想要尽快把事情解决，还得有些强有力的外援才行。
而这个强有力的外援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对方也得看到诚意。而社会不一样，诚意的表达方法确实差不多的。
比如此刻，他就要考虑跟海氏的大小姐联姻，双方股权交换，才能万无一失，得到对方的大力支持。
想到此处，谢荣昭眉头皱紧，心头一阵厌恶。
但，越烦什么，越来什么。
此刻，海大小姐的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谢总，既然有合作意向的话，不知今晚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电话里头的女声妩媚又柔情，仿佛真的是有感情一样。
谢荣昭此刻处于弱势，自然只能深吸一口气，答应下来。
他下意识想要叫秘书过来安排好晚上的邀约，菜单，鲜花，礼物之类的，却突然想到刚才已经把人辞退了。
在乱七八糟的办公室团团转了两圈后，只能又迅速的拨通内线，将后勤的人骂了一通。
毕竟，总裁办公室乱成这个样子，他们公司的保洁都是吃白饭的吗？
说起来，联姻之事，谢荣昭其实并不陌生。
上辈子他出身的侯府，也是靠着贵妃娘娘荣宠的，家中不拘男女，婚姻多是衡量，如今换了地方，他其实本没有那么抗拒的。
可奈何，在这个世界，规矩的女孩实在难寻。
海家的大小姐他也不是没听说过，手段了得，眼光优秀，不出意外，等到她家老爷子离开，家业就全是她一个女人的了。
若非如此，谢荣昭也不会耐下心来选择对方。
可惜的是，女人抛头露面做生意还可以说是无可奈何，可她实在不知检点，据说上高中就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到如今24岁的高龄老姑娘，不仅没嫁人，且成年以后还陆续又谈了四五个所谓男朋友，感情好时同吃同住，带着那些个小白脸招摇过市，尤其的不守妇道！
这种女人，怎么配跟他成亲结婚？！
但如今形势所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正因如此，谢荣昭此刻又一次想起陈凝白了。
因为海家大小姐这种女人做妻子，就算诞下血脉，查明血缘，他也不能相信对方的忠贞。
为此，还是得找一门良妾才是。
最好要规矩的、体统的、知事的，且样貌也要配得上自己。
细数自己这几年见过的人，也唯有那陈凝白各个条件都差不多，且还算得上是规矩体统。出门在外必定是身上严实的，也从不穿凉鞋之类的露给人看……
这么一琢磨，他也决定得赶紧安慰自己了。
不过，结婚之前就把人带到宅子来，未免有些不给妻子颜面，两方还牵扯到合作，只能委屈对方无名无分，先做个外室了。
这么想来，他下意识又拨通内线，准备叫秘书过来处理。
可电话才拿起，忽然又回过神来——
呵，当务之急，居然还是要先给自己找一个更合格的秘书才行！
……
有谢总迫不及待的辞退，再加上财务这边并没有什么纠纷，一应流程走的可谓是相当的快。
主管一边在文件上刷刷签字，一边还隐含羡慕的问道：
“刘哥，你这是已经找好高就的地方了吗？哪家公司啊？待遇怎么样？要是行的话，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你的内推啊？”
刘秘书一脸茫然。
他一直以为自己跟着谢总才是憋憋屈屈实在艰难……
“可你们做财务的又不跟谢总多交流，干嘛要跳槽啊？”
“现在大环境不太好，辞职有风险的。”
财务哭丧着一张脸：“平均一个月辞退一个，按规矩补偿了，谢总还要来找我们的事，觉得我们把不好他的钱袋子。”
“可要是不按规矩补偿，他也没说万一人家申请劳动仲裁怎么处理啊？背锅的不还是我们吗？”
不然人事走流程怎么可能那么快，大家都难啊！
这倒也是——
刘秘书心有戚戚。
谢总年轻气盛，脾气确实很差，而且但凡看一个人不顺眼，根本不耐烦让人给穿小鞋慢慢挤兑什么的，直接辞退了事。
有一说一，辞职的时候碰到这样的老板，总比那些膈应人的好……
但问题是，太频繁了，财务招架不住啊。
想到这里，刘秘书也叹了口气。
“我也没找好地方呢，谢总非要跟汉棋别苗头，人家都跟政府合作项目做得如火如荼，投入的慈善款项9位数都收不住。”
“咱们呢？娱乐圈的也不好好经营，智能家居也做得一团乱麻，拿什么去跟人家拼？还非要让我去查那边的事儿……”
说起这个，菩萨也得有怨言了。
“你说这我哪敢碰啊？我又不是小灵通什么都灵通……”
财务也叹气，不过最终还是安慰他：
“其实辞退了也好，有补偿。刘哥，不是我说，你的工资三年没涨了，要不是时不时还有奖金，感觉你早就撑不下去了。”
刘秘书也叹气：“我就是被奖金迷糊了，才忍了这么久。”
“你不知道，这奖金都是支票或者转账，明细银行流水上不作为薪酬体现。我给我们家闺女转个学校都千难万难的，现在不都还得考察家长的能力嘛……”
只这么想，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刘秘书办完程序火速把任务交接给行政，顶着大家幽怨又难以置信的眼神，拍屁股就走人。
老实说，这几年，没有哪一天是这么畅快的。
刘秘书动作这么快，也是怕谢总反应过来还要留他慢慢交接——以前没能下定决心也就罢了，可一旦下定决心，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但是，他今天的好运显然不止如此。
只不过在朋友圈发了条“离职了，海阔天空”的心情，这边便立刻有人来打听了。
毕竟谢总前两年什么样子，如今什么样子，合作伙伴心里都有数。但不管怎样，商业上的各种合作没有半点出岔子，全部都是由秘书处理。
由此可见，这位刘秘书的统筹安排能力着实让人惊讶！
就是不知对方如今明明形势不好，还怎么舍得把这样一员大将给放开呢？
按道理来说，当年谢家出事，小谢总年纪轻轻便接手整个集团，这位刘秘书当时急调在他身边，也算是肱骨之臣了。
又有能力，又有一起打拼的情谊，不说分红权，大饼总得给人家好好画两个吧。
可如今对方用“海阔天空”来形容自己的离职……
各方大佬都有想法了。
不过，娱乐圈这行虽不牵扯竞业什么的，但是总也得保证自家的消息够稳当才行。
一时半会儿的，大家都还在观望，暂时没人说话。
但是老周就不一样了，他一直觉得小兔崽子那个全能秘书拿着460万的高薪，不应该就陪这个小王八蛋一块胡闹，而是直接调到分公司去负责才好！
但是周白他又实在不放心，总得锻炼两下子吧？
绣花枕头一包草，他首先也得是个绣花枕头啊！那要是个老粗布的，人家也不一定相信他有身价呢。
这么一琢磨，秘书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换上。
如今听徐秘书说谢荣昭身边的人离职了，心头就有些蠢蠢欲动。
“小徐啊，这个刘秘书你平常感觉怎么样？”
徐秘书毫不犹豫：
“办事细心又周全，任劳任怨的，据说是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我们都说他是老黄牛！”
秘书们也是有各自的圈子的，因为公私项目对接，都是大家来操作的。
人品能力如何，反而更有直观的感受。
此刻，徐秘书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虽然野心不大，但是只要事情办交给他，基本都能做到很周到。”
“听说这几年小谢总脑子时好时坏，他在中间帮忙跟各大合作方合作交流转圜，从来没出过岔子。”
反正他自信自己的地位不会出问题，就算有变动，也是往好的上头变，此刻说起话来也是一五一十，分外真诚。
老周喝了口枸杞茶：“我相信这个谢总是脑子不太好，不然这样的人要加薪就加薪嘛，除非胃口太大，不然怎么就留不下来呢？”
老周房地产出身，就信一个字：【给！】
大家伙都是为了挣钱，只要能力够，他钱就能给够！
当年他孤注一掷请设计师设计湖畔别墅，设计费给出了天价，业内不知多少人看笑话。
谁知设计师兢兢业业做完楼盘设计，之前的作品拿了国际大奖，可算是帮老周打响了出圈的第一炮！
也正因如此，老周虽然学历不够，可办起事来，大家都是信服的。
……
说到这里，徐秘书也觉得奇怪。
“这位刘秘书应该不是那种很贪婪的性格，有一次醉酒聊天，似乎听说谢总不愿意再招人，什么事都是他做，但是年薪才几十万……”
也是那次喝晕了头，但是尽管如此，对方不该说的，仍旧一句没说。
徐秘书说到这里自己先摇头笑了起来：“不过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也没敢相信。但如今结合这个朋友圈来看，搞不好真差不多。”
但是想想……不至于吧？
天娱体量是不大，可也不至于行业薪水都这个水平啊？
“几十万不至于。”
老周还是有理智的。
“刘秘书既然是个聪明人，心里也该有衡量的。以他们家天娱的规模，做贴身秘书做到就他一人的份上，正常薪水应该在两百万往上，其余奖金或者分红另算。”
他又想起一个事：“娱乐公司咱们摸不透，说不定他在天娱那边底薪虽然低，但各项贴补很多。”
“我记得有一次聚会，大家伙挖刘秘书墙角，谢总曾说他给刘秘书的奖金，最近都是5万起步……要这么说的话，薪水估计不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留下这人。”
不贪财，那估计就是谢荣昭把工作都压给他，扛不住了吧。
也是稀奇，集团那么多业务，秘书部硬是配不齐人，三天两头人员流失……
老周摇头，实在想不通。
……
徐秘书琢磨了一下：
“我托人问一问。不过刘秘书的能力确实很稳，不如咱们这边先让人先开个价接触一下……”
这种小事，老周就不再掺和了，一应放权给徐秘书。
“如果要真这么有能力的话，再翻一倍也不多。你打听打听……”
老周坐直身子：“如果觉得行的话，把他招进来给那小兔崽子，他身边的秘书我有别的用处。”
不仅是周白的秘书，包括徐秘书，等到自己集团这边整合结束步入正轨，还有其他项目等着他呢。
子集团或者分公司，总有一席之地的。
徐秘书心知肚明，此刻赶紧就去联系了。
…
刘秘书万万没想到，才刚辞职，他的老黄牛性格就已经传到了各个有意向的人耳中。
其中，汉旗智能因为周家父子的独特风格的原因，做事效率格外的快。
秘书部一人都能顶几人用，这会儿做出决定，立刻就有HR先打电话过去试探身价了。
毕竟，有人竞争，有人上岗，集团因为智能家居和慈善项目的原因迅速扩张，到处都需要人。
大家伙可都盼着能一展拳脚呢！
不怕招人，就怕招的人不行啊！
……
刘秘书稀里糊涂地挂断电话，总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他这会儿其实还没从公司到家呢。
没办法，身价不高，房子就买的偏，离公司通勤时间就比较长了。
恰逢赶上堵车，开了一个小时了，也还有一小节距离。
这会儿盯着眼前的红绿灯，不由有些恍惚：
——年薪300万，真的假的啊？
不是他妄自菲薄，主要是从50万到300万，这个涨薪水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但再一琢磨着，自己加上奖金也有百万，百万到300万……
这还是太多了啊！
老黄牛心里慌慌的。
他毕业就进了天娱实习，十年了一直也没跳过槽，此刻听到报价，实在有点慌。
可对方又是汉旗智能的……
第12章：传宗接代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刘秘书一直到进家门的时候，都还没有想好自己该要说些什么。
恰在此时，妻子从卫生间出来看他，不由纳闷道：“你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刘秘书浑浑噩噩想了想，实话实说：“噢……我，我今天被辞退了。”
啊？
妻子傻眼了——被辞退了？！
她老公今年也才30多呀，这还没有到中年危机的时候呢，怎么就提前被辞退了？
她慌了起来：“那、那那要怎么办？”
孩子的学费，老人的养老钱，还有房贷……哪一样都省不下来啊。
但是看着丈夫如今疲惫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而又安慰道：“没事，刚好休息休息，找工作不急。”
刘秘书看她这样，心里头也叹口气，赶紧又补充：“没事没事，辞退了有补偿金的，20多万呢。”
20多万，省吃俭用一点的话，房贷足够撑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也足够他好好找个新公司了。
想到这里，视线不由又转移到天娱，于是狠狠地骂道：“呸！破公司，什么眼光？！”
“还辞退你？你天天跟个老黄牛一样，我就不信你走了，一样的工资他能还找到干活的！”
“1个人顶10个人用，垃圾公司，迟早倒闭！”
“还有谢荣昭那王八蛋，就知道压榨你一个人……”
这边骂的是声情并茂，真情实感。
然而一转头，却发现自家老公站在门口，鞋也没换，人都傻了。
媳妇心里一惊，心想不至于吧，她老公就是毕业之后一直没跳过槽，人显得死板了些，可也不至于被辞退了就被打击成这个样子啊？！
却没想到对方抬起头来，忽然又傻兮兮的笑出声。
“媳妇。”
刘秘书说起来还有点恍惚：“回来的路上，汉棋智能问我要不要去他们公司上班，年薪300万。你说我答不答应呢？”
答不答应？
答不答应？
当媳妇的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把玫瑰花就往他头上抽：
“你说答不答应？！50万给你，你干的跟个老黄牛似的，300万给你，你还问我答不答应？你应该当时就答应下来！”
花瓣劈头盖脸地砸落在地，等到刘秘书赶紧“哎哟哎哟”躲开时，夫妻俩对视一眼，突然都嘿嘿笑开了。
……
而此刻，骤然失去秘书，又没来得及找到接替者的谢荣昭却是满肚子暗火。
人事那边也是吃白饭的，这边秘书交接，他们跟行政上，居然拿不出一个合心的人手？
这是正经做事的模样吗？！
如今新来的生瓜蛋子们还在办公室哼哼哧哧加班，分开接手刘秘书走之前整理好的各项任务。
这边关于今晚的聚会，他堂堂一个总裁，竟还需要自己去安排了！
尤其是，尤其还是跟海玉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谢荣昭心里憋屈极了，可人在屋檐下，此刻也只能重新整理好形象，做好准备，这才让司机开车去提前约好的酒店了。
但是他忘了一点，如今自己自持身份，嘴上说重视，可是心理动作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一来二去的，出门时间就拖延的晚了些。
而在帝都这个地方，不管你是开10万的车还是千万的车，该堵车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堵。
于是等他在车上翻来覆去将司机也给骂到明天直接走人之后，抵达酒店时，已经比原定时间迟到半个小时。
海玉坐在座位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平板。见到他来眉峰一挑，一股漫不经心的风流便自然流露。
“谢总来了？坐。”
她抬了抬下巴，那副腔调，跟谢荣昭之前在饭局上见到的合作商没什么两样。
只不过那些合作商这副表现的对象，基本都是些没什么地位的异性。而眼前这位海大小姐不出意外，将来很可能是他的妻子，对着他这个未来的丈夫，竟然是这种态度，可见确确实实不是良配。
但尽管如此，大丈夫能屈能伸，谢荣昭也只能暗自咬牙忍了。
他心中暗想，既然双方都有意向，等结了婚，自然可以慢慢教。
他坐了下来，态度诚恳的道歉：
“抱歉，司机不太熟练，结果被堵到路上了。”
风度翩翩，实在诚恳。
而海玉却只是笑了笑：“是吗？”
海玉能看上谢荣昭，纯粹是看这家只有他一个男的。
毕竟，谈感情多伤钱呀！
两家结为一家，回头再生个孩子，自己生的，谢家海家的资源都给他，孩子能顶事之前自己多帮忙操心一下集团业务……
这怎么能说是发绝户财呢？
这只不过是正常的联姻罢了啊！
至于要不要生，什么时候生，说这些就太远了，先看看人行不行吧。
不要求多听话，重要的是讲规矩。
毕竟，就算双方各玩各的，可规矩人做起事来，总不至于没下限恶心人。
这会儿海家占据主动权，海玉向来会审时度势，说话自然也就没那么客气了——
“是司机不懂事啊，我还以为是谢总不把两家的合作当一回事，所以才姗姗来迟呢。”
谢荣昭心中一阵气闷。
这女人说话如此刻薄，但他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赶紧道歉：“绝不会！若非有诚意，我又何必提呢？”
来的路上，他已在心内打好了副稿，要怎样诚恳又不失魅力的道歉。
然而海玉见过的人多得去了，此刻只是轻飘飘一抬手，训练有素的侍应生就立刻拿着菜单过来微一鞠躬：
“您好，需要点菜吗？”
谢荣昭即将出口的话便全被截在嗓子眼里。
……
海玉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这会儿也顺势接过菜单，毫不客气的先点了几个菜，随即再将菜单递回去：
“谢总有没有想吃的？”
这些细节很不客气，谢荣昭扯起嘴角，大约也知道海玉的心态了。
于是越发的彬彬有礼：“一切都按海小姐的喜欢来。”
海玉轻笑一声，不知为何，谢荣昭竟从这声音中听出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但再看去时，对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尾微微上调，仍是一副勾人媚相，他在心中略微鄙薄的同时，又略有了自信。
毕竟，这世间女子，经不起他的魅力也是理所应当。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连这等女人都能吸引，也着实有些厌恶。
侍应生很快离去，而谢荣昭在此刻也打起精神来，努力收获对方的一句准话——
毕竟，联姻之事，刻不容缓。
“海小姐今天看起来非常漂亮，跟平日的美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海玉喝了口咖啡，轻笑出声：
“那我平时是美成什么样子？是谢总喜欢的类型吗？”
谢荣昭：……
他哪知道啊？
之前搜集这种细节的小事都是让刘秘书做的，而如今对方拍屁股什么都不管……
但他面不改色，仍旧十分自信的含笑道：“平时的美如芍药，今天看来竟还有牡丹的端庄，我很欣赏的。”
在他眼里，这已经是相当诚恳的赞人之语了。毕竟一个好女子好妻子的人选，必定不能脱离“端庄”二字的。
海玉却笑得意味不明，直接开口道：
“我这人其实平生最不端庄，谢总的爱好还挺传统。”
这话是带着玩笑意味说出来的，不算十分客气，却也没有太出格。
海玉有心说出这句话，也是听谢荣昭的话心里有点膈应，就来探探底。
然而在谢荣昭眼里，只有他挑剔人家的分，绝没有别人挑剔自己的分。
此刻眉头一皱，片刻后又缓缓松开，体贴说道：“海小姐开心就好。春兰秋菊，各擅胜场，都很美丽。”
虽然话语文绉绉的，但是好歹还算赏心悦目。
海玉稍微放缓了神情：“听说谢总手下如今有点麻烦事儿……我想问问，谢总打算怎么处理？”
她略有些烦恼的样子：“毕竟，我平日里乱七八糟的事也很多，实在麻烦啊！”
说完还叹了口气。
是真麻烦，不过不至于她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让谢荣昭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他旗下两名艺人牵扯的范围不小，总得看看他这当家人做事的态度才行。
也是海玉放缓心思，开始衡量两人关系的起点。
然而，在谢荣昭眼里，只要钱财权势到位，两名艺人根本就不是事儿，他反而把重点放在了海玉的其他话上，觉得这是对方的示弱。
毕竟，一个女流之辈，牝鸡司晨管理那么大的集团，本来就很不应该，也很艰难。
一旦有了家庭，想找个依靠，也是理所当然。
这些，以后就是自己的责任啦！
于是谢荣昭的态度也越发诚恳：
“海小姐尽管放心，等到我们结婚，肯定不会再让你这么辛劳的。”
“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合该在家锦衣玉食，免受招摇奔波之苦。”
“我也知道，家中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实在太为难你了。”
话语是又叹息又心疼，格外的温柔体贴，深情款款。
海玉的唇角抿紧了。
此刻，她盯着眼前风度翩翩的男人，着实有些难以置信，这话是从21世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但自己却也是亲耳听到！
想到这里，她妩媚的表情突然收敛，温柔道：
“累一点倒无所谓……唉，就是我爸妈一辈子也就生了我一个姑娘，估计我也是这样……谢总风度翩翩，以后有儿子的话，肯定也是这样有魅力。”
这也正是谢荣昭有些不太乐意的一点。
因为母女遗传可能性很大，海家这样家大业大，最终都没能留下男丁。
万一要遗传在这海玉身上，到时候两人结婚，他谢家可还怎么生下子孙，光宗耀祖？
但眼下危机在即，谢荣昭也做好准备先忍耐几年了。
等到危机过去，他拿捏住海氏，休妻或者是让别的女人生几个儿子出来，不也是一样？
至于是否嫡出……有他在，想让哪个是嫡出，也简单的很！
此刻便朗朗笑出声来，给予海玉一分安慰：
“这种事情，海小姐不必担心。”
他年纪轻轻，姿容俊秀，说出的话也十分感人。
“现在科技发达，生儿子晚几年也无所谓的，哪怕先是个女儿，我也绝不会嫌弃。毕竟海小姐都这么优秀了……”
未竟的话藏在嘴边，给女孩子一点羞怯感动的空间才好。
海玉果然十分感动——
万万没想到，这世间竟还有如此风度翩翩的裹脚布！
一想到自己大好青春要拿来跟这样的陈年老尸说话吃饭，海玉就没了半点胃口。
本来以为谢荣昭只是脑子不太聪明，可如今看来，分明是恶心人。
这要是联姻，她真是忍都忍不下来，可惜了，辣么大一个绝户……呸，辣么大一个好集团，只能错过了。
想到这里，她对谢荣昭温柔笑了笑，低头就在姐妹群里疯狂吐槽起来。
而谢荣昭也是风度翩翩回以一笑，自觉今晚魅力无边。
——海家，十拿九稳了。
不过，这女人管理海家也有两把刷子，手段也是十分利落。两家合作，有了夫妻关系，他也得防备对方暗地里下手。
就像他的父亲，全靠姨娘当机立断，他才能成功袭爵……
总之，他不能把未来全压在海玉身上。当务之急，还是得有个儿子最为保险。
接下来，得找一个干净清白，又能委屈身份的女孩，先给他谢家生下继承人才行！到时候，外室没有名分，海玉又没有孩子，双方制衡，才好让他能稳住事业，不被人谋夺成果。
比如……那个陈凝白？
……
此刻，陈凝白也在艰难衡量。
她今天有个广告，造型师给安排了短裙运动鞋，陈凝白就犹豫了。
“我……不能穿长裙吗？”
“啊？”
造型师也愣住了——今天的主题是青春，运动，休闲……怎么穿长裙啊？
这个……广告没法拍啊！
陈凝白也知道，在这一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想要怎么藏着，主要是把这个“优点”宣传出去，这才好吸引到她想要的人！
靠自己奋斗能有几个钱？但是如果谢总真的是她想的那样的话……
此刻，她羞涩的低下头：“我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身体发肤，只能让自己的丈夫……随便展示出来有点不适应。”
“不过，这是工作，我会克服的！”
说着，又咬牙去摄影棚了。
而造型师表情古怪的看着她的背影，此刻打开手机，在群里叫了起来——
“天呐！那个选秀出来的小流量，好像是女德班进修过的！”
第13章：放浪形骸
一顿和谐的晚餐结束后，谢荣昭只觉得跟海家的联姻已经是铁板钉钉了，起身时意气风发，笑容格外灿烂。
看得对面的海玉心头一阵叹息。
唉，好好的人脸，怎么脑子里塞的非是咣咣当当的水呢？
但她也没表现出来，仍是落落大方的模样。
而谢荣昭见此，越发笃定自己的推测，此刻从身侧拿出一支卷轴来递给了海玉。
看见他的动作，海玉轻轻捂住嘴，做出好一番惊讶的模样——
她敢保证，谢荣昭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
事实上，这卷轴她老早就看见了，只不过不太感兴趣问罢了。就算合作不成，没撕破脸之前，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得给够。
此刻便惊讶道：“给我的吗？”
谢荣昭稳稳点头：
“嗯，今晚来得太迟，劳海小姐久等，实在不该。这是我闲暇时练笔所作，如果不嫌弃的话，便当是小小赔礼吧。”
瞧瞧，这说起话来风度翩翩，不多聊两句关键话题，谁知道对方不仅学了古文化，还学了古代糟粕呢？
海玉惊喜地碰着那支卷轴，看着上头系着的小小绳结，问道：
“我能打开看看吗？”
唉。
越相处越觉得遗憾——长这么好看，又会写又会画的，说话也很有两分文采，如果是她听话的小男朋友，该有多好啊！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卷轴，里头，是一幅看不见正脸的美人图。
牡丹花丛，佳人醉卧，颜色秾丽，姿态婉转……
海玉惊喜道：
“这是你画的吗？”
谢荣昭但笑不语。
只听对面的女孩连番夸赞：
“真想不到，谢总还有这样的画技，如果不是负担着谢家，单单这画，拍卖也能有百万价格了……”
“谢总，您真是太低调了。”
言语间很是钦佩。
谢荣昭此刻心头满意。
虽说眼前这女人不是十分合心意的，但对方的眼光倒还不错。
他堂堂侯府公子，十几年的笔力，虽说比不得世间大家，但对比一般人，那自然是绰绰有余了的。
两人欢欢喜喜散场。
考虑到相谈甚欢，谢荣昭甚至绅士的替海玉开了车门。
海家司机在旁站着，眼神好是一番观察。
……
等到车子汇入道路，谢荣昭的身影早已不见。
坐在后排的海玉将手中卷轴灵活地转了几圈，便顺势放到一旁的座位上了。
她的司机是一直在家中工作的，也算是看着她长大，此刻笑了起来：
“怎么了？谢总不合适吗？我看还送了礼物，挺细心的。”
海玉哼了一声，相当扫兴：“别提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想着传宗接待光宗耀祖呢，这种人我可消受不起。”
今晚要不是跟富婆姐妹群吐槽，她都撑不下来一顿饭。
“再说了，”她眼神看着旁边那只卷轴——
谢荣昭的态度她看着再明显不过。
嘴上说着练笔之作，实际上心里不知多骄傲呢！
她不过顺势夸两句，那副骄矜自得的样子险些冲破天灵盖。
可实际上，那画技也就平平，不说别的，去美院溜达一圈，5000块钱一副的价格，海玉能收一摞！
这倒不是有意贬低，而是谢荣昭作为侯府公子，要学的，能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分配给画画的，能有多少？
他原先是庶子出身，学画要财力支撑的，自然是没什么想头。
待得年纪上了12岁，姨娘在侯爷面前露了脸，这才让他有了额外多学习的机会。
可对他而言，学画只不过是显示自己志不在爵位，能认真几分？就算有名师指点，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终成果也不过是平平。
好歹人家正经考上美院的学生，那可都是一笔一画日更不辍，慢慢打草稿练出来的呢，比他这半吊子强得多了！
大家日常吹捧，不过是觉得他一个总裁，还能有闲心把画也学得这样好，内心有些惊讶罢了。
但话说回来，如今市场竞争激烈，这圈子里年轻一代有本事的，哪个不是有着几门拿得出手的手艺呢？
商场之间，客套话而已嘛，听听就算了。
总之，海玉苦恼的揉了揉额头：
“这谢家就算了吧。不过，一时半会儿倒也不着急拒绝，毕竟我还得再看看，他家最近有没有什么项目咱们可以插手的……”
联姻做不成，那也不妨碍她截生意啊！
司机呵呵一笑：“这些我是不懂的。”
“海总您这几年眼光独到，尽管做就是了。不过你既然觉得谢总皮相好，性格不太合也没什么，谈谈恋爱也不吃亏，放松两下无所谓的。”
海玉闷笑两声：
“那我可不敢，我怕万一真跟他谈了，他倒觉得我这辈子都得听他的了，麻烦。”
像她海大小姐，又年轻，又有钱，为人又厚道，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呢？
何苦要跟傻逼凑一起。
……
而这头，陈凝白在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后，看着一直跟随的造型师那隐晦传来的古怪目光，此刻也是轻笑一声。
她身为女子，天性就要谨慎周全许多。
谢荣昭至今还不会掩饰自己某些格格不入的想法，那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又有钱有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两分底气的。
而陈凝白不一样。
女子身份，行差踏错，在大郑朝是要命的！
哪怕如今在政国，她也一样尽可能的万事周全。
她知道，在现如今这个社会，这些女子已经习惯放浪形骸，早已不知贞节自持的训诫了。
但越是如此，越能显出自己的特殊来！
她就不信，这世间男子都能忍受自己的夫人与外头的男人牵手拥抱，更进一步？
就比如谢总，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能在众人中一眼看到她，不也是靠着她的这份表现吗？
造型师团队都是天娱的，回头公司内部一传播，不愁谢总想不起她来。
毕竟，主动权在对方身上，而她如今的身份，上赶着也不合适啊！
陈凝白叹了口气，只觉得生活太难了。
如果……如果能有丫鬟下人在，该有多方便啊！
……
陈凝白做足了规划，也挺有耐心，但她万万想不到，这一等就等到了两个月后的春节将至！
电视台和各大网络平台，都已经开始宣传汉棋智能今年的素人宣传短片了！
可恶！
她恼恨的不行，那群男男女女，形容粗鄙，样貌狼狈，就这样大喇喇给所有人展示伤口和机械肢……
其中有两个女人，一个袖子都拉到了肩膀，还有一个，大腿根都露出来了！
简直……简直是不堪入目！
再一想这个代言本来自己是有很大机会的，陈凝白心头越发气闷。
真是诸事不顺！
还有谢总——是自己的计划不对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其实，这也不完全怪谢荣昭太有定力，而是海大小姐的段位比他高出不知多少。
如今只拿话吊着他，既没说不合作，可又迟迟没有松口。
谢荣昭一开始百般期待，到最后旗下两名艺人已经在网上被锤死，直接进了监狱，集团名气大跌，手中艺人光解约的都有好几个……
心头也是越发的着急了。
不过，海玉原来是想着熟悉一下，根据对方的性格从人手里抢机会呢！
结果这两个月这么一交流——得，简直是糟蹋时间！
她已经看透了，谢总身上着实没什么值得她期待的——毕竟，一个成年男人，话里话外不把法律当回事儿，那可就有点危险了。
毕竟，有些方面，他们做娱乐公司的，是碰都不能碰的。
接下来，她大可不必与他再交流了，静静等待天娱自己作死吧。
谈崩的感觉一出来，谢荣昭先是难以置信，随后也是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感想要发泄。
此刻，他急需要在人前找到自己的尊严。
这不，接下来他已经安排新上任的秘书，帮他联系陈凝白了。
看着对方闷不吭声的出门去，谢荣昭闭上眼睛，又一次在心中起了念头——
要不还是让刘秘书回来吧！
新上任的秘书是临时提拔上来的，嘴很紧，可人也老实——不老实也承担不了这007的任务量啊！
可偏偏谢荣昭最烦这种没有主动性又不会看眼色的性格，可是百万年薪，私人工作都要负责，一年365天007……
他没有挑的余地，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万万想不到，他如今大小也是个总裁，可人事怎么还拿“人才难求”来搪塞他呢？
原先在侯府，只要是想上进的奴才，不必多言，便铁了心的在他身边表现呢！
现代社会，没有家养的下人，真是太难了！
……
且不说陈凝白接到电话是有多么惊喜又松了口气……
另一头，在研究院，楚河已经熟门熟路的通过层层识别，进入长庚的私人研究室。
里头不知何时早已改装，原先空旷的科研室中，四周墙壁和天花板全部被密密麻麻的机械臂占据。
中央放着各种仪器和宽大的操作台，台上是一堆细小又散乱的零件。
长庚坐在屏幕前闭目凝神，精神力一阵波动，便操纵着数百条精细至极的机械臂来回动作。
伴随着细微的“咔哒咔哒”声，还有成百上千条机械臂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操作台上半成品的仪器也被迅速的补全。
场面，像极了现如今电影中的科幻场景。
但对于楚河而言，她其实知道这种粗陋的方法跟长庚之前的操作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山海星材料有限，科技水平有限，能做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已经是长庚融合精神力后能做出的极大改变了。
简而言之，凑合用呗！
她也没多做打扰，只是按照惯例也静坐下来，闭目凝神，已经修复好的3s精神力迅速蔓延，无声无息的便融合进了面前的操纵盘。
心念微动，边角还未来得及跟上的机械探针便又迅速的动了起来，在密集又有节奏的声音中，两人配合默契。
此刻一言不发，却仿佛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而精细操作的部件实在麻烦，一直等到门边的三餐提示已经响了两遍，面前操作台上的巨大机械部件，这才告一段落。
长庚睁开眼睛看着她：
“最近怎么有时间天天在这里？”
小河的性格，可不是这种能坐的住的。
楚河叹了口气：“没办法，外头实在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不如来给你搭把手。”
主要是，老是在一个星球打转转，实在有些无聊啊！
尤其是这个星球如此美貌，她连大规模武器都不敢用，就怕伤到了人或花花草草。
还是在太空更能放得开一些。
再不行，等研究结束，太阳系随便分个星球给她也行啊！
她不挑，真的。
此刻，楚河虽然没说话，但长庚已经笑起来了。
他的精神力回拢，自然对外界也有感受。
小河的意思他也明白——无聊了。
偏偏对手实在不值一提。
也是，以小河如今的能力和地位，对方确实不足为虑，还不如静静等着对方自取灭亡。
想到这里，他也起身：“小河，乖，休息一会吧。”
外头已经积攒了两顿饭了，再多拖半小时，助理就要按警报了。
说起吃饭楚河可就来劲了！
长庚早已经能够自由活动，她却已经迫不及待站了起来，打开房门，在门口警卫松了口气的神情中，将满满一推车的好吃的推了进来。
等到房门关上，又野猪拱食一般先干掉半碗饭后，才叹息着说：
“这山海星的日子过得真好呀！”
“你就说军部那帮傻逼吧，科技都那么发达了，凭什么还要做那么难吃的营养液？”
“但凡在那里能吃到一碗红烧牛肉，我也不至于去偷你的营养液！”
长庚挑起眉头——怪他咯？
星海时代，山海星资源枯竭，早已废弃。
但上百个星系巡查过来，各处适宜星球也没有这样美丽且适合生物生存的环境了。
那技术合成的，口味差一点，其实也可以凑合的——只不过没啥营养成分罢了。
长庚叹气：“吃营养液难道不是一件很高效率的事情吗？”
说着，伸筷子就夹了一块排骨。
细细咀嚼两下后，也补充了一句——
“虽然确实也都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