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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当然不会亏待你们母子

    林烟眼睛停留在与他对视的状态,顺着闵行洲的话,她乱了心神,差点产生一种错觉,他在意她。

    但他应该不愿意让婚姻法束缚自己的一生。

    闵行洲骨子里存在一种帝术心性,只会用欲望和权势建立关系。

    闵行洲的世界皆物欲横流,不存在始终如一,他以前那么爱那么迷恋尤璇,还不是和她玩出孩子。

    林烟突然没几分把握能掌控滥情的男人。

    婚姻注定捆不住闵行洲。

    她现在不想赌。

    讲道理,林烟认为做梦都梦不到。

    说句不中听的,男人本性上只喜欢新鲜感和刺激,有权有钱了,选择权就多,乱花随时渐欲迷人眼。

    拿什么跟他赌,他身边并不缺真心爱他的女人。

    林烟嘴唇蠕动,接话,“梦里比较真。”

    闵行洲笑着给她塞抱枕,“给我也梦一个。”

    林烟知道他在玩笑,顺势问,“太子爷一生什么都有,还想要什么梦。”

    他一字一顿,“不认识林烟。”

    林烟滋着牙,磕他肩膀含下去,支支吾吾地出声,“我咬你。”

    他摁住作乱的林烟,被林烟的举动逗笑了,她就像耗子被水淹过挂在墙角龇牙,又凶又好笑。

    她竟然真咬。

    “行了。”他薄唇贴在她发顶,“逗你。”

    林烟闷在他怀里,真的困了,路是她自己选,其实输赢她都认。

    没再想。

    闵行洲掌心落在她小腹,温柔抚弄,他的体温蔓延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络,穿透力那一刻有变强。

    “怀我的骨肉,当然不会亏待你。”

    这句话来自于闵行洲口中绝对很有信服力,但林烟没忘,心没有,要什么都有,包括名份地位随时可以有。

    林烟撑起来,手压在闵行洲胸膛,盯他眼睛看,“你后悔过吗。”

    闵行洲眼底漾起一丝笑意,轻微,凉薄,空泛,难懂。

    他哑声,“后不后悔重要吗。”

    林烟没声,闵行洲低头,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

    “困了?”

    她糯糯地嗯,“快点帮我暖暖脚。”

    她贴他,碰撞在他身上,闵行洲皱眉,“怎么这么冰。”

    林烟张口土味满满,“去你心里溜了一圈,冻的。”

    他轻笑,关灯。

    隔天。

    徐特助来接闵行洲去公司,远远的,隔空气对林烟眨了下眼睛,像是两个人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早上好。”徐特助跟她打招呼。

    林烟不接这波电流互感,避开,走到餐厅端起碗尝粥,有点烫嘴,舌头迅速缩了回去。

    她别扭地说出一个字,“烫。”

    闵行洲正下楼梯,系上西装外套唯一的铂金纽扣,听到那个字时动作稍停,眯了下眼,笑了。

    闵行洲示意女保姆换一碗。

    黑金沙奢石的桌面,林烟面前一碗中药,一碗鱼肚粥。

    一桌子都是同色系餐具,杏花春燕,玉剪穿柳,加上极难烧制的宣窑鱼纹,传统手工彩绘和现代浮雕艺术精融。

    徐特助觉得三千万的确是小钱了,叫走佣人,留他们两个独处。

    林烟试探温度,发现不烫,舀了满满一口。

    闵行洲淡淡看她:“谁跟你抢。”

    林烟腮帮子鼓着,“你的小宝贝。”

    “我的?”他坐下,“就跟你没关系?”

    林烟接话,“我明明埋针了,两年的。”

    他手搭林烟后靠椅,侧脸淡淡看她,“我不是让你生下来了。”

    是又怎样,并没有爱情的成分含量,怀孕的事,林烟有一半怨闵行洲,怨他就没做过措施,怨他喜欢里面。

    她看身边人。

    闵行洲没吃东西,坐的姿势似乎把他胸膛撑绷,他低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藏蓝色的面料,超高的光泽度、顺滑感和垂顺度,在他身上格外显贵,显掌控权。

    这些是以前留在衣帽间,他没怎么穿过。

    才发现,藏蓝色在他身上营造的氛围度格外高不可攀,联想性,属于霸道总裁既视感,无一不在诱惑着女人最深处的视觉神经。

    电视里也不全是编的。

    林烟忍不住说一句,“藏蓝色在你身上很好看。”

    他手停住,掀了掀眼皮瞧她,很轻,“我人不好看?”

    林烟就不回,也不算衣服的功劳,是闵行洲穿什么都好看,闵行洲穿不穿衣服她都见过。

    他身上每一寸骨,每一寸皮,皆成熟矜贵的标志,极高自律英挺的身材,那里毛发最浓。

    林烟脸红了,莫名其妙想歪。

    闵行洲低头看她,“还烫?”

    林烟呛到了,咳两声后摇头。

    闵行洲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要去公司。

    见他出门离开,林烟放下碗,跟出门,就在闵行洲要上车时。

    林烟叫住他,“你回头。”

    他停下脚步。

    林烟把闵行洲的手从裤兜抽出来,把糖塞在闵行洲手里,“欠你的糖。”

    闵行洲睨掌心里三三两两的糖,不懂什么牌子,白色的包装袋写有话梅两个字。

    于是,他问,“胃口没好?”

    林烟神色轻松,“不太严重,就是馋。”

    “我没钱给你花么。”闵行洲扯开她的衣兜放回去,“985,211,海归博士,花高薪能聘请来公司做事,少带我的孩子出去东奔西跑。”

    高学历人才资源大把,资本坐在办公室,花高薪诚聘英才。

    社会本就是这个规则,互利互惠的定律。林烟裹紧兜,抬头仰望闵行洲,“我想亲自去学,去接触,省得以后有人笑话盛艺老板是个阿斗。”

    他示意林烟回屋,徐特助开车门,他坐进后座位。

    林烟候在车边,与闵行洲对视。

    林烟问他,“你不是问我想要什么。”

    闵行洲嗯。

    林烟笑着扭头,就不说,“晚上回来告诉你。”

    她的金茂湾要抵债。

    徐特助启动车,暗暗在心里笑,真懂得拿捏男人的好奇心。

    宾利车离开西央别墅区。

    徐特助握着方向盘,慎微地看了眼后视镜,“刷流水账的事,阳光地产老板全担,判刑三年,林勇留了一手已经从局里脱身。”

    林勇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监视中。

    闵行洲轻描淡写,“他找到路了。”

    徐特助不解,“三房的罪证,是不是不在林勇身上,警方确实找不到突破口。”

他们怕我娶尤璇

    闵行洲揉了揉眉骨,掐出一丝猩红色,“流水账不过忽悠他们的权宜之计,抛个诱饵,他们还认真起来了。”

    徐特助慢慢拐弯,有时候不到最后一刻,他也猜不透总裁的用意和心思。

    徐特助确实猜不透,也不敢问,总裁一向城府高深,出其不意。

    徐特助想起新闻晨报,“您父亲今天来港城开会,抵达了。”

    这一刻,高楼大厦耸立遮了阳光,临楼空隙又闪现一缕光,洒在男人矜贵的眉骨,闻到了血腥,却看不清他的情绪,“我该收尾了。”

    徐特助顿悟。

    财阀与资本的游戏这才是真正的局。

    所谓金茂湾拍卖,掀的就是房地产的大锅。

    房地产里一线绕一线,一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些肮脏的角落掩埋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金钱逐鹿的过程,总有一些人背地里不干净。

    三年前在房地产行业轰动的洗钱旧事,就可以浮出水面。

    记得了吗,记得林家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林家以前就是做房地产的。

    徐特助了解,询问,“您不去见见文庭先生?”

    闵行洲嗤笑,“我从商,他从政,我见他做什么。”

    徐特助想出声缓解这份父子情,“您父亲也为您和林小姐的事操碎心。”

    闵行洲看出窗外,目光定格住,“他们怕我娶尤璇。”

    徐特助低下头,“抱歉,我不该多嘴。”

    闵行洲以前对尤璇的爱和宠,已经不能用男女交往来形容。

    徐特助想到一个典故,烽火戏诸侯。

    赫森总部在市中心。

    下午2点,林烟看徐特助发来的安排表,准时到赫森办公楼层。

    电梯里,阿星抱公文跟在林烟身边,“你打算安排谁上。”

    林烟看着阿星,“你好猖狂,对方的合作合同递来了吗,就在这想着安排谁上。”

    阿星一愣,“不是让徐特助约人了吗。”

    林烟补充,“谁惯你的自负,饭碗迟早被打翻。”

    阿星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了,又说不上哪不一样。

    电梯打开,在前台指引下,进入设计师的办公室。

    席森,林烟看过照片,一双混血金色瞳,他摘下礼帽和太阳镜,伸手,“林总。”

    “你好。”林烟礼貌伸手,跟随他入座。

    林烟手交叠,轻轻搁在桌子上,微笑,交谈对这系列服装的见解。

    席森认得林烟身上的私定款,无标,低调,不张扬,财阀太太的行头。

    “付思娇的伤情已经无法为我的作品带来惊喜。”席森说着,抬手做请示,“林总若愿意出山为我方代言,我也可以和你谈。”

    说着不太着调的中文,傣语口音重,勉强能听懂意思。

    但这点,林烟目前不关注。

    有秘书送水进来,林烟手贴在杯口,说谢谢,转响告诉席森,“我不方便,孕期月份大了,后续无法继续为贵司出面秀场。”

    席森有想过这个问题,开口询问也是给PM集团面子,“林总若不愿意也不勉强。”

    赫森果然非夏小甜不可。

    林烟问,“付思娇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席森,“付思娇伤情好转,我方可以谈形象大使,没有宣传费,后期若是带起货,可考虑品牌大使。”

    大使和代言人,一个正,一个绿叶衬红花。

    如她所料,这不就是想空手套狼。

    席森说,“我方要发布新品,目前急缺代言人,根本没办法等待付思娇的伤情好转,你也知道,拖一天所流失的就是对品牌购买人的信任。”

    林烟把话听完,若有所思说了一句,“我想,主动权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赫森客套和礼数已经给足,态度客客气气,依旧没办法合作,事关品牌存亡和销量,赫森不可能拖延等付思娇好转。

    设计师感谢林烟送的那套餐具,想请林烟吃饭,林烟拒绝了,这饭吃不吃有什么用。

    林烟坐在保姆车里,依旧不慌不忙。

    阿星询问,“彻底黄了?”

    “不算黄。”林烟翻出银行经理的号码,“星河开开心心的时候再杀个措手不及。”

    她打电话,“我名下账户目前多少资金。”

    她的离婚费,她没记得有多少。

    车突然微微摇了一下———

    林烟扭头,保姆车停在停车场被追尾,是一辆丰田凯美瑞,车牌是星河的经理老顾。

    老顾下车,林烟看出去,老顾说不上的抱歉,“是林总呀,你们这乱停我位置不够倒车,就不小心擦到您的尾巴了。”

    林烟清咳了两声,下车看保姆车被追尾的程度,不严重,擦破一角漆痕。

    来钱了。

    林烟划手机里的计算器软件,算算两下,“不多,这点车漆8000。”

    林烟示意老顾掏钱。

    老顾拧眉,指着车屁股,“就这点擦漆你讹人?”

    林烟轻轻指着车标,说,“落地价200万,大家认识一场友情价。”

    奔驰VS900迈巴赫版商务车,老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报了保险的,你等等。”老顾说着,装模作样打电话给保险公司。

    几分钟后,老顾说,“我先去签合同,保险公司过来你先处理。”顿了顿,他看阿星,“你跟林烟也混得不怎样,要不要回来星河带新人?”

    阿星拿出胯下的帆布包,差点想扔老顾头上,在星河的时候,她和林烟都不知道被这根老油条欺负多少回。

    老顾绝对是来签合同的,隔应了。

    阿星气,拦在老顾面前,“付思娇的事是不是你们害的。”

    老顾掬笑,“这都是命,我们也料想不到的,实在是天助天助。”

    保镖突然从驾驶位伸出头,“太太,您让一让。”

    林烟收脚,那霎一阵轰鸣声,停车场的警报器都响起来。

    嘟、嘟、

    最终一声砰。

    老顾的凯美瑞被撞到墙角。

    老顾一吼:“你们!”

    林烟看着角落的摄像头,皱眉。

    保镖无比淡定地说,“对不起了太太,我不太会倒车。”

    老顾围了自己的爱车一圈,气到发指,“你们就是故意的,我要报警!”

    林烟护自己人,“你也是故意的。”

    保镖下车,立在老顾面前,老顾拨通报警电话的手抖了一下,报警他也不占理,是他恶意刮蹭林烟在先。

林烟,上楼

    没等老顾有下一步举动,保镖看了一下监控,同样拿出手机,在拨通前自顾自的说,“知道闵先生一年给我多少费用吗,知道我跟在闵先生身边多少年吗,知道我是谁吗。”

    老顾打量保镖,“司机。”

    “不是司机。”保镖面无表情,“我打人很疼的。”

    老顾哪懂这些东西,明明看见是开车的,身体很壮。

    电话通,保镖对那边说,“麻烦处理一下赫森停车场的监控。”

    挂掉电话,逼近,揪住老顾的衣领。

    在港城,权永远比钱更容易打到蛇七寸。

    老顾看着煞气发作的保镖,“我就是…就是想…想逗逗她,你看看,就擦一点点皮是不是,不就漆钱我给我给,她天天和星河抢资源,我就是…就是蹭蹭车屁股想炫耀一下。”

    保镖不懂这些弯绕的说词,最终没出手打人,老板说了违法乱纪行为不可取,于是回驾驶位坐好,又像没事人老实严谨等候,背直得像门板。

    阿星碰了一下林烟,这天天放保镖在身边,“那保镖变脸的速度跟天气一样。”

    林烟清了一下嗓子,重新回车上,走两步后又回头望了一下老顾。

    “需要修车费吗。”

    老顾瞥头,“我不要。”

    林烟非要老顾掏手机,“要的,我不欺负人。”扫完,顿了顿,“先拿着,付思娇的你们后面也要给,我们一码归一码好不好。”

    这温柔的语气。

    老顾微微看着到账记录,300块,这是离婚后变穷了?不是,她是恶意拿300块膈应人的,老顾斜嘴,“付思娇的医药费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讹谁啊你。”

    林烟微笑,“咱两谁跟谁,我可是在星河呆了4年,你每天3点必冲枸杞,穿一双新皮鞋你都要里里外外逛公司三圈。”

    夜晚,闵行洲回别墅时,林烟在厨房做饭,和女保姆玩得开心。

    闵行洲放下车钥匙,看她。

    红酒烩牛肉,她手撒了些许波斯蓝海盐,雨露均沾似的,问吴姨。

    “吴姨,味道够了没。”

    女保姆轻轻拿起筷子装到小碗,轻尝,满意道,“小姐手艺好,再烩五分钟,会更入味。”

    林烟按了下手边的计时器,耐心等。

    五分钟也不长,她做饭放糖都要称克数,还翻本子研究步骤有没有出错,拍了个照片发朋友圈故意提醒闵行洲的号看。

    易利顷在底下评论:“要不要教你毒死闵行洲”

    林烟笑出声打字:“哈哈哈哈哈”

    女保姆们已经看到闵行洲的身影,但不声张,小心翼翼盛装。

    她低头玩手机,“保温一下,行洲还没回来。”

    女保姆稍声提醒,“小姐,后面。”

    林烟嗯回头,当看到闵行洲那一刻,脚步后弹,惊了一下。

    他神色懒倦,换另一只手挽外套,声音被尼古丁侵过,沙哑得不行,“给我做的?”

    “嗯。”林烟翻干净的筷子递给闵行洲,“尝尝味道。”

    他接过,小尝一口。

    隔着吧台,林烟支脸看着闵行洲,“没有认真给你做过一顿饭,这回算第一次,上次在林家的不算。”

    他指腹一滞,仿佛在自言自语,“是吗。”

    这时候手机响,秦涛发来截图,朋友圈毒死他的截图。

    闵行洲看完盖下手机,看着林烟,眼含笑意,却不说什么话。

    这一眼,林烟唇瓣磕碰了一下,“不好吃?”

    他让吴姨倒了杯水,拿在手里,“有什么事我们直说。”

    闵行洲懂她有事求,早上出门她说过。

    够直接。

    她喜欢。

    林烟走过去,挽闵行洲的手臂,温温软软抓住丝滑柔顺的衬衣面料,对准他的肩膀轻轻靠上去,“爷爷有次笑话我不争气,说你是我的阿拉丁神灯。”

    有求必应都给她抢一步挂上牌坊。

    闵行洲拍了下她的臀,贴着,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上楼。”

    两个人暧昧挽着,拐过走道,迈步上楼梯。

    林烟扭头,“我想加入赫森,赫森发展前景应该还不错,是颗摇钱树。”

    野心大。

    就是手段弱了点。

    闵行洲懒散听着,忽而闷笑,语气不高不低,“你是不是不行。”

    林烟步伐轻迈,“新手上路。”

    闵行洲最会收购做垄。

    刚嫁给闵行洲的时候,她还记得。

    金融科技股行情迎来最低估值,压制长达4个月,科技股持续下跌,业内多家龙头科技公司被恶意做空,是闵行洲用美股动员部分蓝筹和红筹回购股票帮忙救场,成功狙击。

    没三天,PM集团主研发的传感器及12英寸晶圆级芯召开发布会,技术引领上,科技股展开新一轮估值。

    就2个月的时间,科技股指数逐渐回升18000点,他不动声色收购多家科技公司,并入PM集团。

    闵行洲玩那套厮杀谋术最溜,以善之名行资本之事,在金融板打了漂亮的一仗,这是被写进金融教学的案例。

    他不阴,他是野蛮横扫金融界。

    闵行洲风流归风流,港城第一渣男非他莫属,但论手段和谋术,他执掌的风骨越过他本身的滥情,折射出的光辉也富于理性。

    那份最极端的气质,特邪门,一旦击中女人心,比狂风暴雨都猛烈。

    所以,林烟从来都相信闵行洲,相信他能帮自己。

    走到书房门口,林烟看着闵行洲伸手开门,还是黏着他一同进房间。

    “收购赫森挺难的。”林烟伸手开灯,顿了顿,“你教我。”

    赫森能在国内杀出第一高奢行,背后所涉及的大佬绝对很多。

    闵行洲要笑不笑的,走去书架前找什么东西,“麻烦事你就懂找上我,你的易利顷呢?”

    什么她的她的,林烟抿唇,“那…那就算了。”

    闵行洲侧身看她,懒洋洋地。

    他翻到一份文档,倚在边上绕开纽扣,“你真坏。”

    声音哑,似调侃。

    林烟微愣,看到他对她笑了一下,挺淡。

    林烟的坏就一点,不显山,不露水,一大早神神秘秘的抛谜题给你,到头来,我要收购赫森。

    收购一个奢侈品牌,就六步。

    词查,意向书,谈判,让政府部门批准,董事会改组,调专业人员下达,没了。

    最重要的一点,合理入资赫森股份30%。

阿拉丁神灯

    “是不是想跟易利顷合谋毒死我?”闵行洲伸长腿,皮鞋压了下她毛拖的毛茬,不给她动一动,他整个人笑得漫不经心。

    这一弄,她动不了脚,不适的泛可怜,眼睛跟钩子似的。

    弄了几秒,知道他在调戏,林烟投降,这消息收得挺快,也不知道朋友圈哪个出卖她。

    她抬脸笑,“哪敢下毒,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不跟你计较。”闵行洲揽住她腰,压低声,“去开电脑。”

    林烟顺着他的话照做,“好的总裁。”

    一份文档放桌子上,闵行洲推开椅子坐下,习惯性拿出烟盒,就一秒又丢回去,声音沉了沉,“《证券法》81条,投资者持股达到30%,可强制收购。”

    林烟扭头应,“我没有。”

    别说30%,她对赫森一点不熟。

    他问,“钱够么。”

    林烟闻言委婉道,“你给的还有。”

    闵行洲把文件推到林烟手边,划手机走去落地窗前打电话。

    红旗车开进西央别墅区,在路边打双闪灯,车里的男人端正稳稳地抬手,扣紧正装的纽扣到脖子处,整理好仪态,匆匆掠一眼那栋别墅。

    男人示意司机下车,“去问问保安他们睡了没。”

    司机下去一会儿,回来后,“文庭先生,闵先生和林小姐在家吃晚餐,您要进去吗。”

    闵文庭已经做出要起身的动作,不动声色压回,回港城一趟,确实想进去喝口水,旋即看到桌子上的文件,“就不打扰他们了。”

    司机上车掉头,离开。

    “您想连夜回京都还是下榻招待所?”

    闵文庭沙沉的声带,“来都来了,去找阿顷聊聊事。”

    他低头拿走钢笔,整理文件。

    司机问,“公子那边?”

    闵文庭面目沉寂:“行洲什么没见过,这点政策变动他还是能稳住,我不能管他。”

    司机微笑,“公子做事最遵纪守法,政策应该不会牵连到他。”

    闵文庭看出窗外,“我当年是希望他跟我的路走,他是一点不愿意,一身本事尽去挣那堆臭铜板养女人。”

    说着,闵文庭就拧眉了。

    养对才行,歪的尽让人不爽。

    钱,权,势,不缺了,到后面欠缺的不就是个精神需求和生理需要。

    车离开别墅区,驶上快车道,车流不多。

    尤璇突然刹车在路边,抱胸看着后视镜。

    三辆红旗礼宾车接近60迈近距离路过,速稳且低调。

    挂特殊的京标。

    那界高地位的象征。

    半开的车窗,从尤璇的角度,能看到闵文庭暴露的半边脸,到眼睛下方的位置,不过五六十岁,鬓边稍稍白了一些。

    不容忽视的,是他身上正气凛凛的姿态,一身阴稳的虎性压人窒息。

    发现闵文庭的目光看过来,尤璇回视,手成拳抵眼尾边,笑意募地止住。

    这是第一回正式交眼,也算正式见面。

    尤璇示意林勇,“看那边。”

    “京都回来。”林勇自然注意到那三辆车,若有所思,“估计有事。”

    这种级别的人物很少回港城,就两回,全是因为林烟。

    尤璇厌厌的。

    “你不喜欢闵文庭?”林勇突然的问。

    尤璇把目光收回,剥开糖衣,含了一根糖到嘴里,“不喜欢,讨厌他老子是闵文庭。”

    林勇靠在副驾驶休憩,就喜欢砸尤璇石头,幽幽调侃,“闵家的人没出手动你已经很好了,知道方家的老太太吗,有一个不安分想攀附的小艺人上门,他们都不认,暗地里栽赃清除干净。”

    “知道我能出生有多不容易吗,我母亲躲正房的毒害,是林闻歧给一笔钱安置,直到我出生,我母亲带我回林家,林家并不接受我。”林勇继续说。

    “闵家敢动我?”尤璇扯了扯红唇,“他们始终要看闵行洲的脸色。”

    林勇扭头,“是这样吗。”

    尤璇回想过去,“他能忤逆他老子跟我在一起,我还不够重要吗。”

    林勇顺话,“最近怎么不找他?是他不理你?不接你电话?”

    尤璇声音逐渐冷却,“我没找他。”

    林勇打着哈欠,“劝你消停点,林烟是我妹妹。”

    尤璇懒得和林勇吵这些道理,“闭嘴吧你。”

    林勇看尤璇,她气色并不是很好,“我听说他身边有一个校花,很像林烟,他可是能收接到对方的短信。”

    这话简直捅尤璇肺里。

    尤璇甩掉高跟鞋,一脚踩油门,提速飙到120迈。

    车窗没关,外面的灰尘都甩进林勇的鼻孔。

    林勇已经习惯这样的尤璇,这女的就是动不动发脾气。

    林勇抽纸巾喷鼻涕,声音很平静,“你不怕死吗。”

    尤璇一点不慌,“我车技好,在那帮公子哥的俱乐部比赛拿过第一。”

    “我的车。”林勇随她,“敢违章你自己去交钱。”

    尤璇急速打方向盘,“他什么时候答应和你见面。”

    林勇偏不说,“利落帅气的放下他,说不定他还欣赏你几分,心里惦记你几分。”

    尤璇,“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做不到。”

    昏暗光线的街尾。

    司机笔直地站在街头,守。

    红旗车里坐着两个男人,车内灯很亮,照着一盘象棋局。

    闵文庭的棋面占上风,先出声,“最近忙什么。”

    易利顷吃他马,似乎心不在焉,“抢女人。”

    闵文庭手敲了敲扶手,斜眼看易利顷,“你抢不过他,除非他自己放弃。”

    易利顷移象,到田字格一角,“他变了。”

    闵文庭跟着移棋子,“怎么变法。”

    “说不清。”易利顷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感觉他有态度了。”

    同样想不通,闵行洲这回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林烟。

    前者是责任,后者是动心。

    于闵行洲这样的人,后者一旦出现,再也封闭不住。

    闵文庭打趣,“要不要先去吃牢饭想通再出来。”

    易利顷摘下眼镜,拿纸巾擦拭,声音低到微不可闻,“你妈,60天,一点不留情面。”

    永远不要跟姓闵的谈情面,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我妈在家烧香念佛。”闵文庭对这句脏话丝毫没感觉,“你有种去骂。”

    易利顷瞅他,“缠着我做什么。”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一)

    闵文庭扭头问他,“你怎么看那两个。”

    “我不看。”易利顷说气话,“同意尤璇跟你儿子在一起能影响你什么。”

    闵文庭不接这话,先说起易利顷,“以后别为女人冲动,上次差点能收网,你非得回来一趟,给易家机会翻盘。”

    易利顷放下眼镜,抬手移棋,“她的命差点没了,女人都守不住,家国大义和我有什么关系。”

    闵文庭趁易利顷分心,默默杀他一局,将军。

    易利顷皱眉,伸手想把将抢回来,“你可真卑鄙。”

    闵文庭几经出生入死,洞察力敏锐,并未给易利顷碰到丝毫。

    易利顷再看闵文庭,他手里一个黑棋相,一个红棋将。

    捏在掌心盘,铮地一声又一声。

    “认输了没。”闵文庭不急不燥道,“你总是心不在焉。”

    易利顷点头,“受教。”

    闵文庭认真整理棋盘放储物柜里,唤一声阿倾,“放下执念,跟着我,我们走一条光明大道。”

    他欣赏他,同样想剖开他表里不一之下的赤子心。

    他否认,“我没有执念。”

    闵文庭手抱臂,正视前方,“我这次回来是有事。”

    易利顷能懂一些,但不干涉太多。

    金茂湾归闵行洲管,不归他管。

    有听闵行洲提过,那场拍卖会后,股价低迷,都爱金茂湾这块肥肉,各家房地产狗咬狗后,底被证监会揭了个遍,证监会拿到的证据很足,政策下来,明天的新闻应该揭丑闻了。

    就挺会玩的,房地产那群不老实的被闵行洲耍得团团转。

    就为了搞到三房。

    易利顷声音低迷不少,“他挺在乎那个孩子的,当初要是没抢救回来大家该怎么办。”

    闵文庭想了想,“我也在乎,闵家好不容易添丁。”

    书房,后半夜。

    闵行洲看完赫森的报告书,林烟在旁边学得认认真真。

    他看一眼就收回目光,起身去洗了个澡。

    再回来时,林烟已经趴在桌子睡迷糊,笔记本密密麻麻写了一串。

    闵行洲拿烟去阳台,喜欢一根接一根的抽。

    阳台风大,灌进开敞的落地窗内,细风吹着林烟的发,带动纸张摩挲,她依然睡得沉。

    从没想过,阴差阳错的欲望下,她带着他们的孩子闯入他的世界。

    那份结婚协议她注定是他形式上的情人,林烟方方面面挑不出任何错处,她柔弱,她胆怯,她乐观,她有着小心机,一切看起来都很平淡。

    这种平淡却挠人。

    他更没想过,无形之中为了照顾好她,放弃尤璇。

    闵行洲搭在阳台的手臂一挪,翻看手机相册。

    北海道,雪地,电轨,尤璇。

    唯一的一张照片。

    闵行洲复抽一口烟,一流的浓郁,特辛辣,弥漫的白烟里,光线明亮又黯淡,他手里的烟燃了半截不动声色积起灰。

    “闵行洲,你偷拍我?”

    “不给?”

    “拍我漂亮吗。”

    “很漂亮。”

    “闵行洲,你要是敢爱上别的女人,我就死在这里染红北海道的雪。”

    她特野特爱宣誓主权。

    “闵行洲,你还真信啊,我才不会为了你死,我不傻,你不爱我,我就去爱别人。”

    在意气风发的年纪,总会连名带姓喊他的女人,征服与刺激的纸醉金迷,在她身上挥洒得淋漓尽致。

    一年,二年,三年,你追我赶。

    闵行洲把烟放嘴里,碰到删除键那一刻,指骨滞了一下。

    删除。

    确认删除。

    最近删除。

    左下角,确认删除照片。

    闵行洲扔掉烟,有一下没一下的压下打火机,风吹熄一回又一回,他乐此不疲,靠在阳台吹散满身的烟味和糜乱。

    钢笔从桌子上滚落地板,发出动静。

    闵行洲迈步回到书桌,按了下落地窗调控,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女人轻微挪了一下手。

    底处的纸张被她手压,隐约露出一个字。

    闵行洲抬她手看,字跃出纸面。

    ———SB

    他手指勾住林烟的发,圈在指尖,俯到她耳边,“藏起来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呼吸平缓,一下子就醒来,无辜的眨起眼睛,泛了层水,好似做什么坏事般。

    “四百。”

    脑子里潜意识自我防范挺强,套她都没门。

    闵行洲笑一声,极耐人寻味,合上电脑。

    林烟打了个哈欠,声音迷迷糊糊,“完了没。”

    他声音淡,“没那么快。”

    林烟边瞌睡边看闵行洲说什么证劵法,他问她,“你拿来做什么。”

    林烟揉了揉颈脖,“星河那边故意伤害付思娇,差不多算谋杀了,我又没有证据为付思娇出气,这口气太堵了。”

    闵行洲低头看她,“然后报复?”

    林烟静静的,“可以压星河的锐气我心里舒服一点,他们太卑鄙,万一付思娇残疾怎么办,她的星途才到上升期,只能这样出口恶气,自己的人都护不住,谁以后签盛艺。”

    付思娇是她一手扶持,自家孩子被人踩地上,哪能翻篇。

    她继续说,“最关键是盛艺需要上市,我想借壳赫森上市,赫森的影响力足够大。”

    闵行洲觉得,她很有长进,暗里已经想着安排盛艺上市。

    “目前不合适。”闵行洲侧身看她一眼,“要等。”

    林烟嗯,交谈几句下来,彻底没了困意,撑下巴看闵行洲,即使敷衍的笑也极为俊逸。

    闵行洲拍了下腿,“过来。”

    林烟没多想就坐到他怀里。

    闵行洲人爱干净,洗过澡闻着没什么烟味,身上穿家居服,灰色的休闲裤,纯白色的衬衣。

    面料稍薄,只系了两个金属扣子搭着,完全是左挨不着右,哪儿也没跟哪儿合。

    她抱紧闵行洲,他身上的味道说不上的清冽和矜贵,“白兰地和广霍叶。”

    他出声,“你家里的沐浴露。”

    林烟手蹭进去,“专门备给你的。”

    “少骗人。”闵行洲笑着拆穿她,“奶奶备的。”

    “我都没扔。”林烟未觉得脸红,“陆大小姐和赵二分手会扔东西的。”

    闵行洲笑着后仰,匀净皙长的指骨勾起她发,闲懒的口吻,“一点不上心。”

    “还不够吗。”林烟一脸笑意,“你身边众多女人你差我这一点上心?”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二)

    闵行洲不冷不热的,“明晚不来你家了。”

    “行的。”林烟手在他衬衣里面作乱,蛮嘴硬,“我也不去你家。”

    听完他就笑了,半眯着眸,“最近把你喂太饱了是么。”

    林烟确实饱,饱到求饶。

    “我才不像你。”她在他怀里胆大包天,拱他,“你是一只饿坏的大猫。”

    这什么词。

    闵行洲低头,假意要亲她,在林烟僵直背脊不知所措的时候,闵行洲没亲,盯着她脸蛋看,故意逗弄她。

    他眼神自上而下睥睨林烟,低笑,一双眼睛懒散又迷离,“这么喜欢我亲你,嗯?”

    林烟当场炸毛,要打他,“闵行洲,你真是坏透了。”

    闵行洲无奈,搂住她,埋在她胸口,“最会榨干男人。”

    林烟哼笑。

    闵行洲觉得她骨子里就是狐妖,吃男人精血采阳补阴的狐妖。

    他手游离在她裙摆边缘,低头,补偿性的吻她。

    他恣意熟练,吻得凶狠。

    是他最狠的一回。

    她软绵绵的。

    凭林烟对闵行洲的了解,她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闵行洲刚刚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东西刺激干扰。

    林烟低挡不住这阵仗,背脊弯着后移,被迫压到书桌上。

    她手碰到电脑,一翻,啪。

    就那一声,两个人才分开。

    林烟轻轻搪开他,抬头那一刻视线无端交接,近距离的能看他的眼睛,里面一层欲望,一层薄冰,又欲感潮湿的状态。

    像磁石,就一秒,她跌了进去。

    闵行洲弯腰捡起,碰到又收回,声音都哑了几个度,“我去洗手。”

    没来由的,林烟背脊和手彻底一僵,仓皇的绷紧,闵行洲看到她的受惊,示意她起身。

    闵行洲骨子里的沉稳和克制,完全镇得场。

    林烟羞涩的扭头,看到男人裤子上深色的印迹,她留的,要起身,“我去换裙子。”

    “不换。”闵行洲扯她回来,“在这等我。”

    林烟不肯,于是,闵行洲抱着她,让她挂在怀里一起去卫生间。

    笔记本电脑已经没人管了。

    闵行洲把林烟放在洗手台,臂膀越过她两身拭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像鼓敲在她心里。

    林烟抱住闵行洲的腰,下巴挂在男人白衬衣扣子结合的地方,胸膛数下来第三个扣子,野性十足的肌肤勾引性的裸露在她眼底。

    她埋怨,“水溅到我后背了。”

    他低头看她,“温的。”

    林烟催促他,“你快点。”

    “催我?”闵行洲笑了一声,湿漉漉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急眼了?”

    林烟被迫抬起下巴,“很晚了。”

    闵行洲掀眼皮那刻看到镜子映出的画面,林烟此刻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兽拱在他怀里,听话一点,又胡闹一点。

    会挠人又会哄人。

    难怪老何喜欢养猫,逗弄猫还挺带感。

    他关水龙,擦手,“抱紧。”

    她双臂顺势揽得更紧,男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但凡闵行洲不对她那么好就好了,可一想到林家明明又是她希望闵行洲对她好。

    真矛盾。

    隔天中午。

    林烟醒来收到林勇的短信,叫她看新闻。

    林烟靠在床头,点开看。

    所有持房地产H股的股价均暴跌至底,彻底的大动荡。

    新闻皆在报导各房地产企业的账本和流水,有问题的全部公开查,最重要的是浅水居,所涉及最严重。

    浅水居?

    林烟记得浅水居以前是林家开发的。

    再划下来,新闻报道的并没有太多相关信息。

    房地产的锅被掀了,殃及一堆违法涉法的。

    林烟打电话问林勇,“浅水居现在在谁名下?”

    林勇那头,“你自己卖出去的,你问我?”

    林烟不记得,“我没有。”

    林勇那边,“那就是闵行洲,你转进娱乐圈时,林家在房地产的项目全部变现或移给秦家,浅水居早卖给恒瑞地产。”

    林烟沉思了会,“他没跟我说。”

    林勇扑哧笑,“说了你也不懂这行。”

    电话挂掉,林烟穿鞋下楼问女保姆,“行洲还在家吗。”

    女保姆摇头。

    大剧院的休息房,林勇煲了一壶新茶,茶水静静滚着。

    闵行洲如时赴约。

    闵行洲坐在林勇对面,没碰茶,光线有些昏暗,唯独林勇身后墙上挂了几幅画,暖色的聚光灯打着。

    舞台上的名伶并没有脸,神韵看得出来是林烟。

    红衣,排练,青涩,稚嫩,刚成年的林烟,少女的妩媚已经透出画纸。

    林勇动了一下茶帽,扭头看上去,“易利顷放这的。”

    “当时来了几名画师,留在这的都是半成品,他只挑最好那幅离开。”林勇接着说,“我总不能连我妹妹的画都丢掉,你说是吧,七爷。”

    于是就锁在自己的休息室。

    闵行洲收回目光,动打火机点火,他微低着头,话与动作一并进行,“说吧。”

    “您希望我说哪方面?”林勇刻意问,“是画的故事还是金茂湾?”

    防风的打火机卡擦收合,他并不出声。

    林勇摸不懂这个男人的情绪,手指磨了磨唇,于是挑自己想说的,“5年前他们就认识,林烟年纪小,他舍不得下手采摘。”

    他抬头看了一眼最大那幅,想起落地窗前那一抹身影。

    林勇,“她在台上,他在无光的台下。”

    闵行洲弹掉烟灰,“说正事。”

    林勇问他,“你想知道林闻歧死的秘密对吗,那年林家二房三房都参与高建商品房,暗中是在帮易家转移成合法收入,被他发现,大家才合伙弄死他。”

    这件事能想象得到,大家缺的就是证据,易家在背后处理得太干净。

    闵行洲平静无澜地审视林勇,“林闻歧死的证据呢。”

    一眼极深沉,林勇避开,“我不会给你。”

    闵行洲手臂越过茶案,揪住林勇的衣领,“你也会被我送进去的。”

    就在这时,警方破门而入,控制林勇。

    跟随而来的还有林烟。

    浅水居是林氏三年前盖商品房,彻底被封查。

    浅水居压根卖不出多少套,偏爆出有不同买家集火购置三百多套,并无人居住,涉及交易金额高达7亿多。

    该金额全流向林家三房的账户,最终去向不明。

    林烟打电话回老宅过,得知浅水居的持有权早已经卖给恒瑞地产。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三)

    看到闵行洲站在那和人交谈事,抽着烟,眉目凉薄。

    林烟清楚,闵行洲的主力压根不在金茂湾,而是借信贷政策,掀房地产的盘内乱,让警方迅速关注起来,一步步揭露三年前的旧事。

    警方出现,势必已经拥有足够的证据。

    他的高明就在于,豁得出手玩大的,也能不动声色及时抽身,盘都没崩。

    情场、商场,他都极为擅长一寸寸地拿捏人肋骨,别人深陷,他毫不留情脱身。

    闵家的血脉差点被谋害,并不在乎殃及谁。

    林烟看了一眼被扣住的林勇,心情复杂,手覆在另一边的手腕摩挲手链稳下思绪,冰冰凉凉的,装作若无其事。

    好半响,闵行洲吸了半支烟摁掉,不打扰警方工作,提步出门,“跟我出来。”

    话对林烟说。

    林烟扭头,跟上闵行洲的步伐,“我是来找林勇的,没想到会碰上这一幕。”

    他嗯。

    林烟继续说,“拍卖金茂湾目的是拉所有房地产商下水,其实我懂。”

    闵行洲突然停下脚步,林烟一滞,人贴到墙上,倒抽气,看着他。

    “懂什么。”

    林烟稍稍有底,“只要挖出我父亲的死因,不管是二房还是三房,总有的会被判无期。”

    刑法应该是这么写的。

    他手里不知道哪来的核桃,捏了下,突然在他手里碎了,他拧眉,把壳给保镖,果肉递给林烟。

    他看起来就像一时兴起捣碎才顺手给她。

    林烟盯着那只手,指甲修剪整齐,掌骨有型而明晰,袖口挽起的地方隐约裸露蓬勃凝聚力的青筋。

    一想到昨晚他用手。

    她滞了几秒,一股热气烧到耳根,羞了,接过装兜里,没吃。

    闵行洲走在前面,“怎么来了。”

    “我好奇。”林烟抬头看他。

    闵行洲低声,“明天应该开庭。”

    林烟想问,“下那么大盘,你就不怕行错棋会涉嫌商业罪吗。”

    闵行洲调侃,“怕。”

    林烟拉住他放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握着,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嬉笑,“你放心,你就是进去了我也会等你出来的,决不跟别的男人跑。”

    安慰好似千言万语的要离别。

    保镖咽了咽口水,咬牙僵住面部肌肉,死憋着情绪。

    闵行洲脚步停下,不咸不淡出声,“小白眼狼。”

    林烟咯咯笑,“我只是做假设,假设是假设,并不是希望你真的进去,假设这样我会那样。”

    他看她,“需要我夸夸你的始终如一吗。”

    林烟笑容一收,“不说了。”

    他呵,掠林烟一眼,“你挺自信,我还不至于会为你了心甘情愿断送自己。”

    林烟眨了眨眼,“我也没期待到那程度,你进去了金大腿难找,我也不希望你进去。”

    警察押林勇出来,正好路过。

    林烟让开路,看着林勇说了一声,“坦白从宽。”

    林勇被铐手铐的手朝她做了个ok手势,不久前的30分钟通话,林勇答应过她,希望林勇别忘记。

    没一会儿,楼道人清,安静中传来休息室的门咯吱一声。

    林烟回想刚刚看到房间有漂亮的东西,好奇心驱使下再次伸头看进去。

    一丁点光芒映在墙上的画,亮起,林烟观赏良久,觉得熟悉,连着看起来好像会动。

    林烟记得林勇提过被画下来的事。

    门外,闵行洲依旧倚在墙上,侧脸看林烟,“好看吗。”

    她问他,“你听过我唱曲吗。”

    闵行洲目光掠她,抿唇,“很好听么。”

    “你没听过吗。”林烟随口一说,“有空唱给你听,不在于好不好听。”

    闵行洲喉咙溢出轻笑。

    林烟退出,把门关上。

    “闵先生。”

    走廊尽头有人叫,闵行洲转身,“我有事,你先回去。”

    林烟只能哦,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后,提步,找来时的路下楼梯。

    慢悠悠的高跟鞋声自下传上来,玫瑰香和麝香的味道愈渐充斥在鼻尖,像玫瑰花开到荼靡的那一刻,本还安静的楼梯口勾起蠢蠢欲动的情欲。

    尤璇含着糖,路过林烟身侧,视线投向林烟的小腹,微隆了,呵,闵行洲把胚胎种给小贱人。

    实在点燃她压在心底的火,挺痛恨。

    尤璇是没想到,闵行洲为了这个孩子匡住那么大的网。

    到底是谁在庆幸谁在悲哀。

    尤璇慢悠悠地说,“恭喜。”

    林烟回应,“尤小姐风华不减。”

    尤璇倚向楼梯口,林烟停下脚步也没走。

    互相看了两眼,不约而同避开目光。

    尤璇想想,头一次相见她和她还是心平气和交谈,并没把林烟放在眼里过,她一度认为那个男人对林烟只有简单的欲望发泄,而报复她,给的不过是华而不实的闵太太身份。

    料不到,越走越不对劲。

    尤璇眼底漾着明媚灼人的笑,“你们登记了没。”

    林烟回答得坦荡,“没。”

    其实就是明知故问。

    尤璇也不说废话,“没就好,我碰我男人跟你没关系吧。”

    林烟轻轻迎上尤璇的目光,“我不懂你男人是谁,我对你的情史不感兴趣。”

    林烟这一眼,有点楚楚可怜又有点媚。

    尤璇舔糖的动作绷了一下,怪不得网上纯欲风那么火热。

    尤璇打听过,分明没领证,闵行洲最近都回西央别墅区住,林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人钓回去了。

    “他分明答应我不碰你,你们还能弄出孩子。”

    林烟淡定从容,“在我的印象里,尤璇应该是利落潇洒的人。”

    尤璇不吝,“多谢夸奖。”

    林烟要走,尤璇撩了撩大波浪的长发,“我真不该小看你。”

    林烟深意回应,“承蒙尤小姐高看。”

    尤璇忽而笑得没心没肺,“你还真什么事都不知道。”

    静了好久,林烟都没说话。

    这种什么事无非关于闵行洲,知道大概率会心堵,如果是一个男人和前任的过去式,可她不算闵行洲的现任。

    凭尤璇的个性想说早就说了,不会吊胃口不说,不愿意说,又故意抛出来勾她。

    林烟淡然借过,迈步下楼梯,尤璇上楼梯。

    身后的保镖时刻跟着,“您走楼梯小心。”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四)

    林烟走得稳,搭着手,手腕一凉,发现手链丢了,并没在意,不缺那一条。

    保镖眼神力好,己经重返楼梯找,“您等等,我给您找回来。”

    警方前脚走。

    闵行洲在接听电话,暗色的幕布后传来动静,“再说一遍,刚才没听清。”

    那边出声了,身后的动静依旧吵了他。

    闵行洲挂电话,听身后的对话,看不见人,辨声能懂是谁。

    “闵行洲在哪个房。”尤璇问话,她眼前这男的,正是平常给林勇办事的大剧院主管。

    大剧院有两层,足够宽大,里里外外几十个包房,找人太迷糊。

    “早听说尤璇两个字。”主管轻轻逼近尤璇,“勇哥进去了,你要不跟我。”

    她不慌不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你很好看?”

    “能不能别那么现实。”主管大笑,“要不我养你,谈个价格。”

    “养我?”尤璇冷眸,嘲弄的笑,“我怕你卡里的钱都没我多。”

    主管情绪猖狂到极点,“泼辣,我喜欢。”

    尤璇扭头,“离我远点。”

    主管直接捏住尤璇下颚,“你以为勇哥不知道你在身边搞什么小动作吗,你想出卖勇哥,勇哥知道得清楚,能被你拿到把柄?”

    她不服,“又如何,他没把我怎么样。”

    “确实,闵先生都有孩子了,你惦记他做什么。”主管继续说,“我刚刚看到他女人,虽然没你长得惊艳。”

    尤璇,“你倒是会说人话。”

    幕布外,清洁工大叔收过几来张暂新的百元大钞,笑着揣兜里,揭开幕布斥呵,“闹什么,警察可是还在,我可要报警你性骚扰了。”

    闵行洲叼着烟离开,重拨电话。

    那边声音肃穆威严,“你找过供电局?切断阳光酒店的电和vpn?”

    闵行洲拧眉,“没这回事。”

    那边显然不相信闵行洲,“林勇说有人做过手脚,过去刑警大队一趟说清楚。”

    烟在他手中折成两段,扔掉,他漫不经心笑了一声,“闵文庭,我欠你百八千万吗。”

    他挂了电话。

    文庭先生每次和老板说话都没什么感情成分,保镖从口袋掏出烟盒递上,闵行洲没抽,拐角的高跟鞋先露声,染指甲油的纤纤玉手夺走烟盒扔垃圾桶。

    闵行洲姿势散漫,和她对视。

    好半响,尤璇笑出声,“你放不下我是不是,替我解围做什么。”

    他不冷不热,“离开这里。”

    尤璇靠近闵行洲,没什么分寸可言贴近他,轻轻踮着脚,注视他,观察他眼底的波澜,“在担忧我?是与不是闵行洲。”

    闵行洲看一眼窗外的阴天,“别想太多,举手之劳。”

    尤璇堵心,不动声色勾了勾唇,“如果是林烟呢。”

    闵行洲很淡泊,“一样。”

    尤璇笑,好一个一样。

    就像,对她好,再去对另一个她好,爱和不爱之间,对任何一个她没有差别,没有高下的对比之分。都一样。

    分分合合的折磨,她不再是曾经的例外。

    尤璇心下偏不信邪,理了理他的领带,喜欢闵行洲在她面前衣领潦倒的样子,跃入她的眼球,勾起天雷地火的诱惑。

    就那一秒,他后退避开,尤璇前进,“和她玩够了就回来,我的底线不能再低了,我允许你养她和她的孩子,但不允许你只选她。”

    “你太看得起我了。”闵行洲审视了她片刻,轻笑,“我和你不会重来,很累。”

    有些东西,刺激一次就够了。

    尤璇确实高估闵行洲会始终如一。

    闵行洲这人,一旦翻脸就永无可能,他不博爱。

    “因为孩子是么。”尤璇手没忍住用了力,笑着,“喜欢孩子我们也可以生,我身体都健康。”

    闵行洲眉眼一凉,“你想生?”

    尤璇微歪头,“其实我讨厌生,身材变形穿不了旗袍,我知道你最喜欢细腰软媚的,掐起来舒服。”

    闵行洲笑得冷淡,迈步离开。

    尤璇双手环胸,极为洒脱地抬头,“对我那么无情做什么。”

    说完,却突然还是想问个答案,跟上闵行洲。

    保镖伸出长臂,拦住尤璇,“对不起尤小姐。”

    “阿彬。”尤璇冷眼,“你不记得我了?你以前还跟在我后面。”

    保镖拦着,“对不起,您似乎越界了。”

    尤璇看着男人英挺的背影,最会玩制衡术的男人,护一个,瞒一个。睡林烟,瞒她。帮林烟,物质补偿她,两边水端平。

    “那条短信为什么瞒她,你怕闹大了闵家知道对吗,怕闵家对我赶尽杀绝?”

    闵行洲外套甩肩上,懒怠极了,“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拐角,林烟慢悠悠扣上手链,轻轻一扯,M型扣扎她肉了,林烟嘶声,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大块头心头疼了一下,闪闪亮亮的,很贵的。

    林烟狐疑,问大块头,“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偷偷瞒我什么。”

    大块头哪懂这档事,“抱歉林小姐,我听不懂。”

    发觉闵行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烟左顾右盼,低声问大块头支招,“赶紧躲起来,别给咱老板发现咱两偷听墙角,他扣钱的。”

    闵行洲走到楼梯口时,看到旋角消失的裙角,以及淡淡的奶檀荔枝香。

    不腻,但欲。

    林烟躲进车,催促大块头,“踩油门。”

    “林小姐。”大块头看着旁边停的黑色超跑,“老板已经发现我们了,别藏了。”

    大块头挺自责,就不该回去找那条手链。

    林烟手机响。

    闵行洲:“五分钟,来我车上”

    林烟捏着手机,看出车窗,那辆黑色超跑并没有启动,副驾驶的剪刀门开着,男人挨在驾驶位,点了根烟抽,静静等她。

    青烟浓雾,给他的侧脸铺上了一层浓厚的底色,深沉,神秘莫测。

    林烟收回视线,打字:“我听见尤璇说了一句话”

    闵行洲没回信息,眼睛看过来,寥寥草草。

    林烟并不喜欢给自己添堵,她习惯照顾自己的情绪为先,照顾自己的钱包为先。

    可这回实在好奇。

    余光瞥见闵行洲扔掉烟,林烟推门下车,坐在闵行洲车上。

    他俯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哑声,“想吃什么,带你去。”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五)

    “有事对吗。”林烟牛头不对马嘴,盯着闵行洲线条流畅的侧脸看,“我不能知道对吗。”

    一贯镇场的闵行洲不慌不忙,毫无情绪波动,“西政路。”

    这人刚刚还询问,下一秒他就霸道,西政路米其林星级餐厅最多,林烟没胃口,“你们在瞒我什么。”

    闵行洲回位置坐好,一键启动,“没什么。”

    “不说就算了,你对我多不在意。”林烟胆子越发大,“宠过尤璇护过狗。”

    他看她好一会儿,嗓音寡淡,“又耍小性子。”

    林烟哦一声,“你不说我会生气。”

    他突然笑了,眼底分明看不见半分情绪,无名指拨动方向盘左侧的拨片,“生气对孩子不好,我是他父亲,我有权利照顾你们的情绪。”

    林烟比划,“很小,那么一点听不懂。”

    “林烟。”闵行洲瞧她比划的手,“非知道不可了?”

    林烟嗯。

    他神色淡泊,“回家说。”

    林烟认认真真看着闵行洲:“我看得出来尤小姐不喜欢这个孩子。”

    今天尤璇那一眼,女人与女人之间的一眼对视,能感知的直觉其实很准。

    包括尤璇提到闵家会不会下手,闵家那边最在乎并不是自己,是孩子,那么极有跟孩子有关。

    那么尤璇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愿意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是不是计划着我生出来给你们养,然后你踢我对吗。”

    闵行洲降速,“不是。”

    虽然尤璇的谈话,确实有这个想法。

    但不是闵行洲的想法。

    漫长的几分钟,林烟蜷着身靠好,“我不否认你对我的好,但别想着在我身上发生三妻四妾的事,我接受你有前任,接受你风流浪荡,绝不接受你老是想着两全,要么端平我的碗,要么扭头去端她的。”

    不等闵行洲回话,林烟微微一笑,还是很平静,接着说,“你对我有恩,这些我记在心里,能还得起的我会尽力去还,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想我们之间不该如此安于现状。”

    “我问过你。”闵行洲换了一只手控制方向盘,右边手握住林烟的手腕放到自己腿上,“你到现在没给答案。”

    他的手有细微湿汗的潮热,林烟没挣扎,“你喜欢我吗?”

    “这种喜欢与爱有关系吗。”林烟连着问,“是民政局吗,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吗,是你的唯一吗,是你的真心吗。”

    他沉默一会儿。

    手机这时候突然响起,格外的刺耳,打破一切僵局。

    林烟本想挂掉,但发现是刑警大队的座机号码。

    那边,“你好,是林烟小姐吗,我们是刑警大队,你是林勇唯一的亲人,需要你过来签个字。”

    林烟看了看时间,“我马上到。”

    闵行洲并没有掉头,“先吃饭。”

    “我不饿。”林烟确实没胃口,“我要去刑警大队。”

    闵行洲哪管她饿不饿,带去餐厅点了一桌子菜,等她吃看她吃。

    林烟不说话,勉强吃了几口填肚子,不吃,闵行洲能盯到你吃为止,还打包好几样。

    到刑警大队时,已经7点。

    林勇并没有移至看守所,而是留在审讯室接受调查。

    林烟了解到,林勇手机握的证据也不多,没有任何易家那边的,都是二房三房各种肮脏勾结。

    警方递笔过来,“您作为家属,这里签一下。”

    林烟有些走神,才慢悠悠签字。

    林勇的罪名是知情不报,算包庇‘亲人’,这几天林勇暂时不能出去了,需要方方面面配合警察。

    警方问,“您本身有什么知情的地方吗。”

    林烟摇头,一无所知,很多都靠猜测。

    片刻,示意手里的纸袋,“我给他带了饭。”

    警方在前面带路,“跟我来这边,三年前的案有着落了,关于您父母亲。”

    审讯室里,静谧而昏暗。

    那边解了一半手铐,扣到钢管上。

    两个人面对面而坐,林烟将打包来的盒饭打开,推过去,“我刚尝过,味道很绝。”

    林勇撕开包装膜,对好筷子,“这么晚还跑一趟。”

    警察叔叔说,他就她一个亲人。

    林勇慢条斯理吃着饭,不知道哪家餐厅,还挺香。

    林烟手搭在桌子上,“说好了要六亲不认服从组织安排,我等你出来。”

    林勇噗嗤笑,“你还真不怕我跟你抢林家。”

    “你但凡想抢早抢了,可你选择自己寻找出路立东山。”

    她挺喜欢林勇这点,不跟自家人抢东西。

    哪怕被逼到绝境,依然藏着一股血性,她一开始挺担心林勇为了立稳脚跟选择和易家合作。

    林勇问,“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怕闵先生才不跟你抢?”

    “你要是怕闵行洲你就不在这里了。”林烟盯着林勇看,房间昏暗,却能感觉到他眉眼笑得坦然,“你就非要跟闵行洲刚一回,满意了吧,进来了吧。”

    他说,“你这么看我?”

    林烟咯咯笑,“立个大功出去。”

    林勇夹了一块银鱈鱼,“他为了你和孩子,太狠心,是个沾边的他都不放过。”

    林烟却没说话,继续开食盒,菜品都是小份,她开了七八盒,林勇放下筷子,“给我,等你开菜都冷了。”

    林烟切了一声,推过去。

    林勇察觉她的情绪,“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说错什么。”

    林烟说,“他瞒我一些事,关于尤璇。”

    林烟心情很复杂,没忘记他的扶持,更忘不了楼梯口听到的话。

    ———你为什么瞒她。

    林勇口渴,喝了口饮料,拧盖:“跟我说说。”

    林烟支脸提醒林勇慢些吃,补一句:“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事,怎么说。”

    林勇继续吃饭,边吃边谈,“你们两个的事,能闹矛盾的无非尤璇,是不。”

    林烟不想提,摊手。

    林勇筷子一收,慢悠悠说出来,“尤璇有过动你孩子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林烟拧眉,“难怪。”

    林烟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后面警方领她去看林勇的供词。

    二房,三房皆参与,最后还栽赃一个污名。

    绝对还有易家,但林勇给的证据压根搞不垮易家,但二房和三房的罪名难逃法网。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六)

    门外,是大块头来接,“林小姐,我送你回去。”

    林烟扫了一眼,闵行洲的车已经不在,“人呢。”

    大块头打开车门,“徐特助接走了,老板事挺忙的,今天一直周旋您堂哥的事。”

    您堂哥。

    林烟看了眼大块头,微笑。

    回家路上,林烟玩手机,发短信问秦涛:“你知道尤璇和闵行洲的秘密吗”

    秦涛先来三个问号:“有事就跟我说”

    只要跟她有关,秦涛知道什么一定会告诉她。林烟回复:“挺6,他连你们都瞒,全世界都不知道,66666”

    凭闵行洲的人脉和地位,尤璇不管做什么,闵行洲能瞒住全世界,能封住不利的嘴。

    别说秦涛他们,估计手眼通天的闵家都不知道。

    尤璇在楼梯口引导过,看来就是这种事了。

    理性而薄情的闵行洲突然抽身,但不能否认闵行洲真实无所顾忌的宠爱过尤璇。

    上麟府。

    秦涛点开闵行洲的通讯,要拨的时候突然转头问绾绾:“我感觉有事了。”

    绾绾踮起脚尖压在秦涛的肩膀,“怎么了?”

    秦涛揽住绾绾,轻轻拉到怀里,温柔道,“就66666,她问我狐狸精有什么秘密。”

    绾绾靠在秦涛身上,“还不是怪你们这些公子哥太浪荡花心,左一个右一个男欢女爱,深情又薄情,念念不忘也冷血。”

    秦涛低头看着绾绾,温柔一吻,“我才不是。”

    绾绾笑着擦了擦嘴巴,勾了一下秦涛的衣领子,“你出去看看吧,我挺担心林烟的。”

    秦涛应嗯,把绾绾抱回卧室,“你明天8点有课,早点休息,我会回家的。”

    绾绾催促他,“知道了,赶紧去吧。”

    秦涛伸出一边脸,“给个香吻。”

    “腻不腻啊你。”绾绾闭着眼睛敷衍了事,秦涛却满意得不得了,口印也不擦掉。

    手机,秦涛还是拨出那个号码,“你家总裁在哪。”

    那边隐约有谈什么金额的声音,秦涛听不太清楚,于是顺着徐特助发来的定位穿衣出门。

    一间茶室内,秦涛人就这么出现在闵行洲面前,“你后院着火了,你来谈生意先?”

    事关林烟,秦涛就急得不得了。

    闵行洲钢笔合上盖,冷冷清清,“我知道。”

    秦涛坐到闵行洲身边,“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闵行洲掀了掀眼皮睇秦涛,“脸怎么回事。”

    秦涛一愣,一摸,番茄红的色沾在指腹,俏艳极了。

    秦涛多摸了两下,意犹未尽,“女人亲的。”

    闵行洲收回目光,合同递给徐特助。

    徐特助收起合同和钢笔,和乙方握手,亲自领着在场的乙方一同离开茶室。

    乙方客气道,“闵先生,我们失陪了,您先聊事。”

    他略微颔首。

    秦涛捉起桌上的杯子,本以为是酒,发现是茶,扭头呸了出来,反倒开心了,“又跟尤璇有关是不是,我说你这些年为尤璇做的还不够吗,不是说断了吗,你起码给足林烟安心,哪个女人不计较前任。”

    闵行洲有些不耐烦,起身离开。

    秦涛坐在原位,服务生却进来,带着账单,“闵先生说了,您喝的茶您自己买单,760块。”

    秦涛:?

    闵行洲开车路过别墅大门,房子大门关闭严实。

    他刹车停下,翻手机发信息:“林烟”

    那边没回。

    闵行洲摁灭手机,看出车窗,书房的灯突然熄了,他继续发:“没睡就下来”

    他盯着对话框,看到正在输入,两分钟过去。

    林烟:“晚安老板.jpg”

    表情包举着牌子晃当当。

    闵行洲偏头笑,转账输入金额5200000,手一顿,片刻宁静后没按密码,退出,打电话给财务。

    财务利索的9位数金额,过账林烟的银行卡。

    没五分钟,林烟:“谢谢老板.jpg”

    闵行洲有点怀疑林烟是不是专门收集众多表情包积攒着。

    闵行洲瞧着那两个表情包:“开门费”

    林烟:“爸爸再见.jpg”

    闵行洲嗤笑出声,摁灭手机扔到副驾驶。

    她情绪波动不大擅长自我调节状态,即使生不生气你都不知道真假。

    卧室的灯亮了,落地窗前映出女人娇丽的身影,遥遥相望。

    她整个人背着光线,那头长发有型的捋在一起,是湿的,刚洗澡出来。

    以前,她洗完澡就特别爱黏他,她躯体不管穿不穿衣服,一旦沾了水湿身,水就是她的利器,身上每一寸都湿得破碎,就很割裂、意乱情迷的氛围。

    他一向喜欢在有水的地方弄她,她熬不住会瑟缩在他怀里哭泣,喜欢伏在她肩上吻她。

    闵行洲余光扫了一眼副驾驶位的合同,启动车回庄园。

    庄园只有种雏菊花的老头,没备过晚餐和宵夜,闵行洲并不在庄园用膳。

    闵行洲冲了冷水澡,坐在床尾的春凳上擦发,风一扫,白色被褥的味道隐约袭来,奶檀荔枝,淡到微不可闻,闻久了轻易察觉。

    她每次走到哪里,都会把味道留下,他身上,他床上,他车上。

    闵行洲挨在沙发上抽烟,通话那边静悄悄的,好半响,他问通话那边,“满意吗。”

    这边的尤璇在想,闵行洲三更半夜的会接电话和她聊,估计真和小贱货闹起来了,人不在身边。尤璇倒了杯红酒举着,“我满意什么,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付方潼的手段吗,很辣的。”

    闵行洲一副堕落态,静静观赏手里的烟燃烧,在食指和无名指间,一点猩红悬着圈烧,很慢。

    “是我宠你,不然你拿什么碰到方家小小姐的汗毛。”他顿了顿,“凭你自己么。”

    尤璇知道方家在港城的地位,方潼这声小小姐,是她祖辈勋功显赫,方家和闵家交好,闵家逢年过节,方潼都能去闵家。

    说来,尤璇并没有听到闵行洲提过一句带她回闵家。

    她同样没问过,她不屑去闵家,以前交往,彼此之间不提闵家。

    “闵行洲。”尤璇抿了一口酒,“台阶我给了,你这一回再不下,就没有机会了。”

    “最好。”闵行洲态度稍阴,“收下钱,去找别人玩。”

    尤璇十足冲,“我和你之间,不谈钱。”

    …

    夜里三点。

    林烟饿醒的。

    女保姆端牛奶和面条刚放好,滴、转身就看到卧室的门开了,愣住。

    林烟合上书籍,跟着扭头,同样愣住。

    太子爷漫不经心迈步进门,一眼,衣裳松垮懒散不羁。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七)

    太子爷漫不经心迈步进门,一眼,衣裳松垮懒散不羁。

    这样衣着行头毫无规章的闵行洲比任何时候都迷人心智,同样坏到彻底。

    女保姆轻轻询问,“先生您…吃宵夜么,我再去煮。”说着小心翼翼掩门离开。

    安静下来,林烟喝了口热牛奶,“你那么多女人,挑上我了?”

    她语气酸溜溜的。

    看得出来在生气。

    夜色浓,林烟刚起身那刻,肩膀上一股重重的力量压下来,她腿不争气地软了下,勉强扶住桌角支撑住身体。

    他圈着她在怀,“你离得近。”

    林烟想装强硬,偏一秒破功撑不起来,头栽他肩膀上,“别折磨我了。”

    “谁折磨谁。”他俯身,轻笑,“在我床上留香水。”

    有意或无意之下暗地里的勾引,男人的欲望很容易崩盘。

    闵行洲这两天对她都不怎么狠,有些东西,泄不出去。

    她穿得单薄,闵行洲从她的肩胛骨一路吻到她的耳蜗,牙齿一点点咬住,只一下,她就痒得不行,热气蚕食在耳边,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轻微瑟缩。

    林烟手有些不适的撑在闵行洲手臂,刻意掩饰自己的狼狈,抬头凝视他。

    她看到闵行洲眼睛隐着红血丝,黑色的瞳仁太深,看不见他什么情绪,他的一切像笼了一层迷雾,捉摸不透。

    同样,他的到来也让她捉摸不透。

    林烟垂眸,“前几天留的。”

    闵行洲面对她的小心机,谈不上中招,一整夜,被子里全是林烟的香水味,被勾起情绪是真的。

    他问她,“还怪我?”

    林烟闷闷的,怪,当然怪。

    他看她,复问,“不和好了?”

    视线相触,呼吸近距离交织,林烟手大胆往闵行洲胸膛左下方一摸,匀称结实的皮骨下,里面有一颗她捉不住的心,一颗只会迷恋尤璇的心。

    林烟认真的说,“林勇都告诉我了,她想动你的孩子,你知道,你瞒我,你瞒了所有人。”

    这就是闵行洲。

    “生气了?”闵行洲这个人太过于淡定从容,极为稳得了场。

    他毫不慌张,似就坦坦荡荡,任你猜任你撞破,他都无所谓。

    这股渣,太浓了。

    林烟抿唇,“我也想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

    他抱紧她,声音有点哑,“不闹了。”

    “心里过不去。”林烟别开脸,“你和她过不去,我同样过不去。”

    闵行洲伸手,指骨滑了一下她的脸颊,情绪很淡,“你非要和她争高低吗。”

    林烟莞尔,“我可争不过。”

    她可争不过尤璇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沉默之中,林烟顺手掏出手机,划了一下界面,“钱还给你,我选择生气,不和好。”

    说的时候,手机被闵行洲丢床上,陷入膨胀被褥的角落,一个浅浅的凹陷。

    林烟怔神的那一秒,连她人一并被闵行洲抱上床,她挣扎,他臂力惊人,没让她胡闹成。

    身下是柔软的天鹅被,林烟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不看闵行洲,“你爱她,你并不怪她对不对。”

    他手自她身后停留她长发边,似在开玩笑,“都爱。”

    林烟听得出玩笑成分,至于闵行洲爱不爱谁,她还真分辨不出来,又或者男人挑逗的言辞。

    片刻,林烟装无知接他话,“渣,只能选一个。”

    闵行洲上半身压在她后背,扳正她的脸,盯她看,眼神懒散又深不可测,“驭我是么。”

    “我在你身边完全就是靠命。”林烟动了动唇,“你这副脾气我驾驭不动。”

    尤璇靠的是闵行洲的爱和偏宠,就她,纯属孕气加成。

    闵行洲手撑在她耳边,眼神俯视她,细软碎发的右半边跟了一点下来,发茬蒙了层薄薄的虚影,干净清爽又潇洒。

    “再问一遍,和不和好。”

    林烟不和,问他,“你彻底放下尤小姐了吗,身上还有和她有联系的地方吗。”

    他反问,“有吗。”

    林烟咬唇,“我看不见,万一心里惦着尤璇,又想捉住我,两头拥有。”

    闵行洲忽然笑了,“要查手机吗。”

    林烟瓮声,“我不查,哪个男人会把和别的女人聊天短信留着。”

    男人能把手机递给你,肯定提前防备好,里面绝对什么都没有,看和不看都一样。

    聪明的,别碰。

    碰了,像个笑话。

    闵行洲手游离在她腰际,距离臀线一寸的位置揉挲,轻笑,“犟脾气。”

    她没有发大火,也没有不理人的冷战,委屈着,发着她的小脾气,在中间不冷不热的态度扯着质问,这模样犟得,让人哄她能哄上头。

    同样不太轻易哄得好。

    林烟哼声,“没把你赶出去就不错了。”

    他低声,“我买的房子,该怎么进来一清二楚。”

    林烟蒙上被子,自认斗不过,“我明天就换锁。”

    “行了。”闵行洲难得说一句,“有什么好好说。”

    林烟从被窝钻出来,声音轻轻地,“我该说什么好,你知道尤璇的骄傲来自于哪吗。”顿了顿,继续说,“是你给的偏爱太足,足够她陆离放肆。”

    闵行洲有片刻的拧眉,没说话,拉被子给她盖上,收起枕头上的手机,起身离开。

    没两分钟,房间归于安静。

    像他那个人,暧昧给得快,冷漠后的薄情也给得快。

    后半夜,林烟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皮实在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中午是被电话通知吵醒,说是案件开庭。

    林烟带午饭上车吃,直接去法院。

    两点正式开庭,揭露三年前的谋杀案。

    林烟再次见到虚与委蛇的一家人,那些人从盼她嫁入闵家远离股份分割,再到谋杀她夺继承权。

    期间短短三年时间,欲望和财产的争夺,人性毕露原形,这场战争真的结束了吗,她不知道。

    林勇作为证人坐在原告方,而被告方是二房,三房,浓浓的黑眼圈,都剔了发,圆圆的光头不好看,甚至还有点发福的样子,这在里面吃了什么伙食。

    “林烟!”二房一眼看到林烟,激动的想撑开铁栏,被警方强制性摁在被告席。

    这一喊,林烟后退了一步,没觉得他们可怜,同样没觉得结果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地方。

    感觉林家一辈子都在“互相残杀”。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八)

    林烟正要入座时,看到最后排的位置有警卫员,至后三排都空出来距离只坐一个人,笔直的身型,后梳的发,细微皱纹的双眼。

    那人是闵文庭。

    达官显贵的气场,林烟有点骇然。

    林烟并不知道他老子还在港城。

    那名警卫员直直朝她走来,敬了个礼,“林小姐,文庭先生在等你。”

    林烟点头,跟随警卫员的指示走过去,弯腰,“伯父。”

    这一声伯父很见外,她和闵行洲始终离了。

    闵文庭示意她坐,面目从头到尾只盯着台上的法官,林烟觉得,这种人的威慑力简直太冷了。

    好久,闵文庭才说话,“你父亲的事结案了,重新翻出来你会难过吗。”

    林烟沉默的坐着不敢动,警方办案的效率确实快,从翻案到搜集证据以及从林勇口中套取供词,从金茂湾拍卖开始,就已经暗中着手调查。

    林烟直视被告席的地方,“不怎么难过,因为我猜得出来是他们。”

    闵文庭提醒,“无期。”

    林烟嗯。

    等待法官宣判,闵文庭从看到林烟第一面开始就知道她有点问题,“吵架了?”

    林烟,“小闹矛盾。”

    闵文庭看出来,但不知道其中原因,行洲那边的人要么嘴巴老实要么一知半解不给痛快。

    闵文庭并不想介入两个人的感情过多,都是成年人会有自己的选择。

    “什么困难跟我说,我能解决。”

    “伯父工作忙,不劳烦伯父。”林烟默了默,“感情方面的事,我能解决。”

    她不至于把事说出来,父子俩的感情本就没有,她不做罪人。

    “小烟。”闵文庭问她,“你是希望孩子无名无份的方式出生吗。”

    林烟应,“不管孩子以何名分出生,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大城市,我能确认没人敢编排一句。”

    是闵行洲的孩子。

    私生子这三个字也就林烟能调侃出口。

    林烟知道权贵的差距,知道有钱和有权的差距,在闵行洲身边,她见过。

    人与人之间,天与地的世界观。

    再有钱,站在闵行洲面前,一点触碰也变得遥不可及。

    她不在乎是不是私生子出生,她只在乎闵行洲够不够疼这个孩子。

    实在想过头,孩子还没顺利出生。林烟收回思绪,“伯父下午忙吗,去露闲居喝杯茶吗。”

    闵文庭问,“请我?”

    “伯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林烟示意,“每次都是因为我,那我该请谁?”

    闵文庭示意警卫员,“你看看她这张嘴,老太太一定是这样被她三言两语就给哄住了。”

    林烟在闵文庭面前已经算收敛,晚辈见长辈的礼貌还是要有,微微一笑,“实在不敢在伯父面前造作。”

    闵文庭理了理身上的正装,略微颔首,“你这份热情我领了,目前还有事。”

    林烟同样起身,“好,伯父您慢走。”

    闵文庭走一步又停下,“改口真快。”

    林烟目送他老子离开,不是怕,他老子身上让人肃然敬畏的气息太浓。林烟独自坐了回来,问保镖要水壶喝水。

    判了下来,她二叔林闻峰罪名最大,剥夺权利终身监禁,再无探监的权利。

    路边。

    闵行洲坐在车内,皮鞋抵在刹车板上,扔掉烟,单手接电话,“她说什么吗。”

    那边的人低声,“林小姐和您父亲只是简单交谈,没提到什么事。”

    闵行洲挂了电话扔控制台。

    二十分钟后,宾利车停在刑警大队的停车场。

    闵行洲最后见林闻声一面,林闻声要求的。

    “你可以阿。”林闻声的声音像磨钝刀一样难听,显然被暗无天日的监禁逼得走投无路,“你就这么玩阿勇。”

    林勇就是条鱼,是所有人都以为闵行洲的目的是林勇,是金茂湾。

    闵行洲看了一眼判决书,“你儿子都看不惯你劣迹斑斑的罪行。”

    “有人说服他。”林闻声继续说,“是林烟。”

    闵行洲动作一滞,很快恢复淡定,“猜得出来。”

    “你一开始能想到吗。”林闻声接着说,“她林烟心思百八花样得很,从她堂堂正正拿到继承权我就觉得她不简单。”

    闵行洲语气沉,“是你们在逼她的,她本来可以无忧无虑,想演戏就演戏,想登台就登台,不会踏上这条路。”

    “我想,你以后会来感谢我的。”林闻声却突然说,“不这样,你还会遇到林烟吗,你和她还会有纠缠吗,和她有故事的会是易利顷。”

    易利顷图谋不轨的心思,林家上下都懂。

    听到这个问题,闵行洲低笑了一声,情绪不表于情。

    林闻声不了解闵行洲的心,这类人太难看透,看到的只有他的深沉,他的运筹帷幄和呼风唤雨。

    感情,或许遇不遇见林烟,闵行洲这个人都无所谓。

    林闻声,“我生出来的儿子竟同意外人的花言巧语指控我。”

    闵行洲合上纸张,“你早认罪何必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林闻声烤手铐的手动了下水杯,端起来喝,“这种侥幸心理,你应该不懂。”

    “懂。”闵行洲手臂搭椅子上,睇林闻声一眼,“我昨晚在林烟身上刚体验。”

    稀罕事了,林闻声笑问,“然后呢。”

    “跟你一样的下场。”闵行洲倒了杯水,并没有着急喝,“死路一条。”

    林闻声突然来兴趣,看着有风流名在外的港城太子爷。

    太爷身上的底气和铁血手腕确实能独当一面,同样,他的风流名可一点不虚,身边众多娇丽争奇斗艳。

    走一个,又会来一个,漂亮女人都爱往他床上爬,要钱的,要权的,要情的。

    想到这,林闻声说,“能让你体验到侥幸的,唯有女人,唯有情事。”

    闵行洲手指摩挲着杯口,“其实能理解你先前的死鸭子嘴硬,需要开水烫。”

    林闻声彻底没忍住笑,“你也被烫了?”

    闵行洲人淡泊,“挺烫,她不肯和好。”

    林闻声眼皮覆下,“闵行洲,你对她究竟有没有情。”

    林闻声觉得,应该有,不然凭太子爷的薄情,林烟不可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做情人那么久,但这份情不足够谈得上热烈深厚。

    林闻声看着闵行洲离开,干裂的唇蠕动,“好你个林闻歧,挺会挑女婿。”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九)

    闵行洲进办公室,把判决书交还给队长。

    队长接过,问闵行洲,“他有没有跟你谈到易家。”

    闵行洲皱眉,“你们挖不出来,我就能挖出来?”

    “林闻声嘴硬,对易家的忠诚度太深,估计被洗脑。”队长说,“他不肯见任何人,非要见你,他面对我们时完全不说话。”

    闵行洲神色冷淡,“闵文庭花好几年搞易家,费那么大精力一点水花不溅,那么容易松口可就奇怪了。”

    那人提醒,“他今天也在法院。”

    闵行洲说,“建议你们找谈判专家。”

    队长知道,闵行洲这人没时间管易家的事,只是配合警方见林闻声。

    队长没再提这茬,从胸口的兜翻出一本册子递给闵行洲,“对了,阳光酒店,林勇说你恶意断电,告到文庭哪去。”

    闵行洲扫了眼档册子上的几行字,“我的人不懂事。”

    队长说,“林勇要追究,这事他跟你过不去。”

    闵行洲看窗外,“我没干过。”

    队长,“我知道。”

    闵行洲询问,“赔钱?”

    队长合上册子,摇头,“他不要钱。”

    闵行洲低头看腕表,迈步出门。

    拐角,秦涛在等闵行洲,得知这事翻案的圆满也不算圆满,赶过来一趟。

    闵行洲车钥匙丢给秦涛,“开车。”

    秦涛接过,“结案了?”

    “结了。”闵行洲卷起衬衣袖口,走在前面,“再不结要动上刑法了。”

    秦涛扭头看闵行洲,突然想到什么说,“给易家办事的都被你搞进监狱了,你不怕被易家盯上?”

    闵行洲能想得到这个问题。

    秦涛接着说,“主谋肯定少不了易家参与,易家指不定会先出手试探试探你的底线。”

    港城可就好玩了,易家的势力遍布国外。

    秦涛摸了摸下巴,“我让人去傣国了。”

    秦涛这帮人看着混迹又爱玩,私下里其实什么狠路数手段玩得比谁都黑,无关刺激不刺激,完全是不好招惹,只要不过火后面有人兜住。

    两个人走到蓝色标线,整齐划一面对面开车门坐进车。

    而前面的一辆宝马车被喷上漆,四面皆涂鸦渣男两字,秦涛慢吞吞系安全带看那对情侣吵架。

    听出内容,手机泄漏想无缝衔接下家的秘密,这个厉害,堪比核武器的杀伤力。

    半响,秦涛看出窗外调侃那男的,“哥们,但凡以后还剩一口气,先毁手机,绝不给女人碰到,宁死也要清白留人间。”

    那边的男女安静了,盯着这边的车牌看,似乎能懂。

    秦涛补充,“我可是挨打过,百来个长腿妹妹的微信号全一夜消失。”

    秦涛过往和漂亮妹妹暧昧不清海得厉害,风流得很。

    秦涛头钻回来,想了想,头又钻出去,“分手吧妹妹,男人会有另一个,说明你根本不够令他着迷。”

    说完,秦涛合上车窗,按按钮启动车,“他们怎么不吵了,还真信我的鬼话鸡汤不成。”

    闵行洲没搭理秦涛,嗑出一支烟,捋在手里嗅。

    秦涛勾勾手指头,要闵行洲手里那根来抽,闵行洲眼神一掠,丢给他。

    秦涛捉住,点上火,“林勇什么时候能出来。”

    闵行洲闲散,“没问。”

    秦涛想,也许还在戴罪立功,没判:“我听说他罪名不大,林家那边有意保释他出来,你该不会还想对付他?”

    闵行洲应了声,“他拿阳光酒店的事咬我。”

    秦涛提醒,“他从小就被人说私生子,这种环境下行为难免有些偏激,只是这回林家需要他。”

    闵行洲没说话。

    秦涛,“其实怪我,阳光酒店那事是我用美男计断网的,我可以去说。”

    闵行洲神色清寡,“不严重。”

    小纠纷。

    闵文庭刻板惯,但凡盯住他们就爱小题大作。

    “谢了。”秦涛调车内空调降低,车窗外暗色覆盖,霓虹一片璀璨,“我们上哪喝一点?”

    闵行洲头往后仰,态度喜怒不明,“你挑。”

    秦涛切换模式,提油门,蓝色线条氛围灯那霎亮起,发动机一阵一阵低调的闷响,宾利的暗暗蓄力开着就是有感觉,这东西品味不一样的还真爱不上来。

    “你们真吵了么,不回家看看。”

    闵行洲,“她会玩精神冷暴力。”

    秦涛笑起来,冷暴力还分精神和生理了。

    大小姐真正闹起来,不用猜,绝对是闵公子和狐狸精那边兜不住什么秘密,该说不说这浑水他得多淌淌。

    秦涛嘴巴裂到耳根,“你不哄一哄。”

    他心不在焉,“她较真了。”

    尤璇再怎么闹再怎么冷暴力,无非是耍心计等他耐心哄,他顺着她满足她,尤璇一向不会再过头,懂得适当下台阶。

    林烟处于两极分化,心骨根软,会自己找台阶下。要么玩险的,永远不下台阶,高高吊着直到她自己想满意为止。

    如何哄好女人,闵公子相当有水准,教科书级别。

    并不是低级的手段战术用嘴说甜腻话,闵行洲玩直接的,就看他玩不玩。

    这方面他心性也现实,在他眼里什么份量,就怎么对待,两相权衡。

    没份量的,扭头干脆,不拖泥带水。

    …

    宝格丽酒店的天台,楼下灯火辉煌人流拥碌,顶楼养尊处优纸醉金迷。

    闵行洲手里捏一罐冰啤酒,喝一口入喉,接电话,“怎么说。”

    那边恭恭敬敬:“林勇刷流水的事,易利顷是知道的,他说是帮林勇帮他弄,专门让易家留下证据,而且林勇已经把u盘交给警方。”

    总而言之,那份刷流水的事,易利顷介入为林勇说情。

    那边传来敲键盘的声音,“易利顷有您父亲的关系,这事它很合理,所以林勇无罪,七天后释放。”

    闵行洲手撑围栏,“林烟那边呢,她怎么想。”

    那边,“等林勇出狱分股份,其实林勇那个人都爱听她的话。”

    “撤吗总裁。”那边接着说,“但我们要白白赔掉金茂湾。”

    啤酒罐放围栏,黑色衬衣袖口往上翻折一层,昂贵的百达斐丽机械腕表似乎沾了冰水,他拂掉,嘴角噙着轻微的凉笑,“到处烧钱。”

    那边能明白意思,沉默一会儿,“总裁,您玩得开心。”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十)

    闵行洲敛去情绪,背懒散地靠在围栏,喝了一口酒,衬衣湿了一处酒精,在胸口。

    “闵先生,你一个人吗。”

    港影校花手不安的搭前面,有些乖顺的抿唇。

    闵行洲捏扁啤酒罐,轻笑,“有你。”

    两个半阴半阳的字,都让人差点着魔。

    风流,浪荡,矜贵,自成风骨,每一个动作又极带禁欲感,怎会有男人张力爆棚得如此彻底。

    但他说‘有你’两个字时,并不是在看她。

    是林烟吗。

    秦涛拿一块牛排放校花妹妹手里,“多吃点肉,吃饱了回去吧,谁接你来让人送你回去,晚了阿姨关门。”

    夏小甜眨了眨长睫,“我们学校没那么严。”

    秦涛微笑,“你漂亮不安全。”

    这类人的话有时候并不带真实性,夏小甜只好笑着扭头。有时候特别佩服秦涛他们这点,不管玩多大的暧昧,他们都不受任何感情干扰,玩玩的和真正的朋友,是两种不同相处模式。

    沙发上的何大少长腿交叠,捉平板玩狼人杀,一边勾唇,“被钓了。”

    秦涛碰酒,不解:“谁被谁?”

    何大少,“你洲哥被林烟钓住了。”

    秦涛脑子用不过来,“什么?”

    何大少换了个姿势挨,“闵公子。”

    秦涛不解,扭头。

    何大少继续开口,“你说他为什么乐意跟校花接触,乐意默许徐九径给校花拿奖学金?”

    秦涛赞叹,“校花好看。”

    何大少摇头,“不全对。”

    “是不经意被林烟钓住了。”何大少示意夏小甜那双眼睛,“你看清楚,校花身上的味道和乖顺、示弱、声音、小心机、欲感,全他妈是林烟的影子。”

    秦涛干了一口老白酒,嘶声:“是那么个理。”

    “他看起来是没上林烟的鱼钩。”何大少在游戏里毒完人还在苟,“但那个鱼钩日益如影随形的感觉,他估计迷恋那滋味了。”

    秦涛与何大少碰杯,“干。”

    何大少挨身拿酒瓶来看,72度的长乐,“喝死算谁。”

    “白皮的。”秦涛一饮,但绝对清醒,“72度才上头。”

    何大少暗骂秦涛:“没心肝。”

    “老何。”秦涛看何大少,“你们三十岁的男人是不是都爱妩媚型。”

    林烟在宝格丽酒店吃饭,出电梯时,对面VIP专梯出来三个人。

    闵行洲、保镖、宝格丽酒店的经理。

    “您慢走。”

    林烟收回目光,和朋友交谈,道别。

    片刻。

    林烟才重新看闵行洲的方向,微笑,挥手,再见。

    闵行洲笑在原地,纨绔公子的散漫。

    十分钟后,保姆车往东,宾利往西。

    这两天,林烟都在琢磨收购赫森的事,拨打赫森董事长的号码,那边莫名其妙空号了。

    怎么突然换号码,林烟呼气,但想网上应该能查到办公室座机。

    林烟浏览网页,看到春夏系列的代言已经发布,星河紧跟着转发祝贺普天同庆。

    有些资本行内事、行内利益圈小道消息也打探不到,赫森涉及京圈。

    林烟想到秦涛。

    林烟躲在拐角偷喝奶茶,拨打秦涛的号码,那边播放广播体操,二二三四五六七,三二三四五六七。

    林烟听了一会,无情笑他,“海王应聘二十四孝好男友?”

    秦涛悠哉悠哉的接话,“这回瞧你涛哥像不像块香馍馍,你馋不馋。”

    林烟,“德性。”

    “你还别说,我旁边这帮孩子特出息…”他吧啦吧啦一大堆。

    林烟回到正事,“赫森背后都有谁持股控股,我想收购。”

    一提赫森,秦涛兴致不错,“都是京都收藏圈的大佬挣钱用的,你还想收购?这可不是钱就能办到,你能给人带来利润吗,赫森总部挂在港城,那些人很少露脸,同不同意被收购可不一定。”

    林烟想着,“我好像选错壳了。”

    秦涛说,“你想上市找个小企业也能借壳,前途会不乐观,不小心栽了背后也有PM集团复活你。”

    提到PM集团,林烟挨到椅子上问,“你们昨晚去哪地儿销金。”

    “呵呵。”秦涛借机调侃,“财阀挥霍的快乐说了你就能懂吗。”

    林烟意味深长的哦:“我录音提给绾绾。”

    “可别。”秦涛忙降低音调,“你的晚餐我请客。”

    林烟不损秦涛,“鱈鱼。”

    “包在我身上。”秦涛似乎想到什么,话锋忙转,“我家郊区的宴会展览被包,明天有各大高订的包饰展会,赫森那边肯定有人去。”

    “你要邀请函吗。”秦涛继续说,“我现在闲,帮你跟负责人说一声。”

    “你说。”

    林烟看墙上的老式挂钟,挂电话,躺沙发上养精神。

    五点,秦少爷点的餐准时送到,林烟合上电脑吃晚餐。

    此时,盛艺传媒楼下,港城最贵的那辆宾利车横着停在写字楼大门。

    傍晚的港城正值下班峰,街灯映照,车水马龙,堵不堵车闵行洲不知道,姿势后靠。

    他发信息:“楼下”

    看到这条信息的林烟,拿筷子走到落地窗前,在31层的地方往下看确实不太清晰。

    林烟并没消气,气他可以为尤璇隐瞒所有,更气他的不真诚。是不是就像尤璇说的,不希望闵家出手,就像一种偏爱过头的保护。

    林烟打字:“我看不见”

    闵行洲:“还要不要你的阿拉丁神灯”

    林烟嗤笑:“骗人的,哪有什么阿拉丁神灯,我想要的它能赐给我?”

    闵行洲:“要什么”

    林烟张牙舞爪的一个表情包:“吃你,吃到血肉模糊”

    闵行洲慢悠悠打字:“确定?”

    林烟:“确定”

    闵行洲拿副驾驶的合同拍了张图片,发给林烟。

    #收购意向书#

    小字体,赫森奢侈品商贸有限公司。

    林烟看着照片,手撑玻璃窗上,头一并栽玻璃窗,磕了两下额,“闵大总裁。”

    她低头,手机按拼音键输入:“需要多少资金,我付给你”

    闵行洲覆下手机,褪下西装外套,放后驾驶位。

    三小姐开会回来路过,港城都叫不出第三辆的宾利太熟悉,弯下腰一看,还真有人,冷冷清清。

    三小姐客套,“闵先生。”

    车窗半降,闵行洲侧脸,“你挺忙。”

    他妈的,这张棱骨英俊的脸。

    突然能懂林烟溺在其中的快乐。

    三小姐客气问,“接她们?我帮你叫下来。”说着拨打电话。

他的撩,蜜糖也砒霜(11)

    闵行洲开口,“证劵交易还会来一波动荡,估不准时间,上市必须延迟。”

    三小姐点头,“我会安排好。”

    闵行洲递一张名片出去,是赫森董事局的。

    三小姐接过。

    闵行洲说了句,“她人傻。”

    “后续有我。”三小姐认为林烟谈不上傻,林烟一向是选择最好最稳妥的人和事,要么不选。

    三小姐再抬头时,然后就看到副驾驶上的合同。

    实打实的不要小瞧闵行洲,这哄女人挺不一般,不,感情没到爱的深切,他这根本不算恋爱中的‘哄’。

    他玩权,打通人脉关系收购。

    林烟那耳根子最吃这套,闵行洲一贯的雷霆作风,属实,对症之药。

    这很配套,像门锁与钥匙。

    三小姐把名片给身后的助理,颔首离开。

    林烟的电话并没接通,三小姐坐电梯回办公室。

    林烟站在落地窗前,端碗吃饭。

    三小姐伸手拂走林烟嘴角沾的米粒,“下楼拿合同了,你章等他说甜言蜜语话解释,不会有的。”

    林烟知道,感情没到那地步,“他那边要护的是尤璇,嘴上说分了分了,我知道他们之间干净不了,尤璇两个字杀伤力太强,他事事维护,他总以为我好骗,就会一次又一次。”

    三小姐揽住林烟的肩,互相靠着,“人家拿出脸面给你要来赫森了。”

    林烟吃完最后一口米饭,拿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三小姐手揉了揉林烟的后腰,“腰今天酸不酸。”

    林烟说酸。

    三小姐拿走林烟手里的空碗,“回家休息。”

    十分钟后,楼下。

    林烟打开宾利副驾驶的车门。

    看到闵行洲在阖眸休憩,他很沉默,不用猜,昨晚又去销金窟场所风流熬夜,情绪亏损。

    各大销金窟的营业额,起码有一半是那帮人的功劳。

    林烟扭头,看到那份意向书,短短几天。

    闵行洲骨子里是渣,确实渣,一身过硬的底气有放纵的资本,想爱哪个爱哪个,无节制的,重复性的。但渣和不成熟其实是两回事。

    闵行洲是前者。

    林烟收回目光,落在闵行洲脸上,不懂他在睡觉时有没有知觉,他皮肤是真干净,一点瑕疵都没,肤质净到无可挑剔。

    她伸手指,碰上闵行洲高挺有型的鼻梁。

    他睁眼,当场抓包,“好看么。”

    林烟收回手,逞强,“我没答应和好。”

    他盯她看,眼睛欲睁未睁,一点迷离,“你比文小还难哄。”

    文小是闵家老宅池里养的鳄鱼,其中一只的名字。

    被闵行洲用金钱养叼了。

    文小最坏、最不听话、最娇气、最挑食、最爱在闵行洲手心里争宠。

    同样,文小只服从闵行洲。

    林烟安静好一会儿,好奇,“文小是雄的还是雌的。”

    闵行洲笑意深长,“雌的。”

    “我不跟文小比,我没它好。”林烟别开头,文小养了都不知道多少年。

    闵行洲正色道,“确实可爱。”

    林烟问,“说谁。”

    闵行洲像逗她,“你没文小可爱。”

    林烟面露委屈想下车,闵行洲一键锁车门。

    林烟垂眸,轻轻抠车门那个键,抠坏是不是还得赔新的。

    车里没开冷气,他扯了一下领口散热,语气懒怠似刚睡醒的闷重,“还摆谱是不。”

    “我摆不动。”林烟走不了,只好坐得坦荡。

    闵行洲偏头,“惯的,越来越放肆。”

    谁惯?林烟扭头,自顾系上安全带,“要去哪,任杀任剐。”

    闵行洲静静看林烟的举动,“不帮我系?”

    林烟嘴厉害,“手残疾了吗,你自己不会?”

    他一愣,林烟这回甩脸的姿态挺横。

    不懂这是什么态度,林烟驾驭男人时,一旦逃离不加色诱的美,她的骨子里会透着一股别样的情趣。那种,纯情的小脾气像白开水,最纯致的那一捧。

    闵行洲骨子里明显受用,发觉哄她会来劲。

    “手没空。”他毫无脾气,把林烟的安全带揭开,摁住她腰肢拖到怀里,一本正经说道,“在抱你。”

    林烟一愣,心下无奈这种霸道,伸出一只手钻过闵行洲侧腰摸索安全带,乖顺地拉过来给他扣上,她在他怀里低眉顺眼。

    扣子没完全插好,闵行洲上半身倾轧过来,林烟碰到闵行洲紧绷的腰腹,手隐隐颤了一下,安全带自她手中滑走。

    嘶、

    闵行洲偏从容不迫。

    林烟迷迷糊糊地轻嚷,叫他不要乱动。

    他喉结一滚:“林烟,你冷我?”

    林烟示意自己身上,男人那只不安分的大掌,“总裁不是碰上了吗,我的体温冷不冷。”

    闵行洲搂着她,“有汗。”稍戏谑的姿态,“在紧张什么林大小姐。”

    “没紧张,热的。”

    林烟倔犟咬唇,发觉,似乎身上每一个毛孔部位,每一根神经骨都被闵行洲驾驭掌控得轻车熟路,知道该点那里直击命脉,一想,身下有些不适的轻挪,又被他掌心摁回来。

    他挨她耳边,食指和中指把弄那根细软的碎钻吊带,绕了绕圈,漫不经心,“想换我追你了?”

    他声音低荡,透着一股懒散劲儿,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情场浪子。

    寥寥几个吝啬的字,像腥风血雨袭来。

    一半真,一半假。

    分明一时兴起的逗弄。

    这种暧昧之下,包裹着蜜糖与砒霜,蜜糖给足禁忌推到高嘲,砒霜是无可救药,毒到人骨头。

    林烟那一刻没有任何动作,全身仓促的绷直,“你追一半发现别的女孩子更好,你肯定会弯道调头。”

    他人淡,“看来你见过。”

    林烟反问,“你不是吗?在檀园大门,你才追500米就调头了。”

    他还记得吗。

    半响,他笑出声,“是你该计较的?”

    闵行洲那时候要是追上来,兴许孩子都不存在了。

    “追我了然后呢。”林烟顿了顿,“以后你腻了,还不是又要分家产。”

    闵行洲就是放肆,“我有钱。”

    林烟凑到闵行洲耳边,忽而,她用唇碰了一下男人的耳根,声音放柔:“像你们这类高位者财阀的心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会安定下来,尤其你站的位置选择权足够多,而我,还会是你一时的玩物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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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避雷:非女强文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