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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何大少厉色提醒,“绾绾在檀园,你老子不会让你娶绾绾的。”

    “何遇,开车送我去檀园。”秦涛又开始吐了,服务员保姆级伺候,扶他去卫生间,刚出来又yue扭头进去。

    何大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威士忌和白酒,行洲在,保准一耳光抽醒他,好好的秦家继承权不要。

    秦涛从卫生间出来,两颊驼红,抱着何大少,“我才不听他们。”

    何大少拿开秦涛的手,“你享受你老子带给你的光环,享受秦家声望带给你的便利,你说不听就不听吗,你老子要不是秦有为,你能没日没夜的在这里花天酒地还有人伺候?”

    秦涛不服,站到沙发上,“钱是我自己挣来,这间酒吧我自己的实力开的,投行的基金我们自己玩出来的,没动家里一毛钱。”

    何大少默不作声要走,秦涛不肯,跳下来拦住何大少,非要他开车带去檀园。

    何大少只能坐下,虽然不情不愿,劈头盖脸就教训起来,“首先你姓秦,你不姓秦,行洲会带你玩吗,大家会卖你秦少爷的面子夜夜来酒吧消费吗,港城那么多酒吧娱乐场所,你的镶金啊。”

    秦涛深深呼吸,这会儿酒精上头,哪懂眼前人在说什么,“他们越逼,我越不娶。”

    “真的。”何大少打趣他,“哪我可娶了?”

    秦涛脸上浮着醉意,“你有病。”

    何大少招呼服务生拿醒酒药来,胶囊片的,他掰出两粒喂到秦涛嘴里,“醒醒,给你看个热搜。”

    秦涛侧身,“什么热搜。”

    何大少翻出手机,丢给秦涛。

    微博热搜头条。

    #谢安恋情#

    #一中美女班主任易绾绾#

    #谢安易绾绾#

    男顶流和美女班主任,有有心人恶意营销,已经挂了一整天。

    谢安的女友粉全在哪儿跳脚。

    【整的哪出啊,老谢怎么谈恋爱了,还是个圈外人】

    【我不同意,这女的会不会是想出名当网红恶意买热搜营销】

    【正主没说话,大家理性吃瓜】

    【那女的不是海王秦少爷的第16位女朋友吗,经常有狗仔拍到他们两个街头接吻】

    秦涛默默给这条评论点赞点赞点赞。

    秦涛想想不对劲,在底下评论:【你会不会说话,什么第16位女朋友,明明是他的第一位正牌女友】

    豪门子弟不一定都风流,秦涛绝对是外界媒体报道里最风流那一位公子哥人玩得起。

    那人还回复秦涛:【算错了,据完全统计易绾绾是他的第21位小女友】

    秦少爷扔走手机,无话辩诉。

    “操他妈的,谢安只是他们的朋友,谁恶意买的热搜。”

    绾绾和谢安不可能交往。

    谢安是易利顷的人,两个人之间顶多认识。

    秦家收到丁点貌似的消息压根不放过,恶意买热搜把这事闹大,不真的订婚还真下不来台。

    秦涛见何大少爷要走,系好鞋带,快步追上,“去找易利顷问清楚。”

    何大少爷不乐意,“他不见你的,那边是打算和你划分干净界限,谈个恋爱怎么傻呼呼了呢,易绾绾和谢安订婚是认真的。”

    秦涛甩上外套,“谁敢娶小爷的女人。”

    高尔夫球场俱乐部。

    男人收杆,掸了掸西装马甲上的褶皱,看着球童报备,他笑了一会儿,直到谢安递上手机给他看热搜。

    男人原本那点虚假的笑,收得干干净净,“谁推的热搜。”

    谢安摘下墨镜挂胸口,跟着男人走去遮阳篷,“秦家。”

    易利顷冷笑,但不接话。

    “秦家希望我和绾绾来真的,让那小子死心。”谢安接着说,“港城这群上流人士表面虽不说什么,心里极其排斥绾绾的。”

    他慢悠悠拭手,干净后对比看了两眼,发觉不够干净又继续洗,“别拍戏了,帮个忙。”

    谢安停下步子,“什么忙。”

    他侧眸,睨着谢安突变的脸色,“网上既然这么宣传,你以后就陪着绾绾,让她心情好点。”

    谢安,“绾绾不一定喜欢我跟着。”

    易利顷扯走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外套,“她乐不乐意是她的事,你犹豫什么。”

    谢安觉得有趣了,“你怎么不追林烟了。”

    易利顷补充,“秦涛不是闵行洲,闵行洲认真了。”

    他没有回头,谢安扔下球杆追上,“去哪啊。”

    他说,“回家给绾绾做饭。”

    “你还真让我去陪绾绾?”

    易利顷问小弟要了支旱烟来卷,轻缓地说,“试着拆散他们两个,成了我继续捧红你。”

    “谢谢顷哥。”

    谢安没什么安慰女孩的技巧,好在男主角色接的多,带绾绾去游乐场坐摩天轮。

    全网都知道他俩谈恋爱,也不用遮遮掩掩出门。

    头一天就被秦少爷撞见,秦少爷似乎很闲,专门蹲点。

    碰碰车场地,周围人员都被秦少爷花钱包场清空,开碰碰车追上绾绾,使坏心眼的撞到一起,他兴致十分玩味的问绾绾。

    “你到底什么品味,喜欢那种小白脸。”

    彼时绾绾脑子一片混沌,短暂的寂静后,她一眼未看秦涛,扭头买票去坐过山车。

    但绾绾忘了,她自己恐高,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坐过山车,在滑轨刚出发的时候,那位顶着一头锡子烫碎发的男人中途让工作人员关闭轨道滑动。

    “你给我下来,易绾绾!”

    谢安站在检票台,抚摸着下巴笑,对某个莲花头像发送短信:“那位秦少爷知道你家绾绾恐高”

    绾绾目光一片茫然,眉眼都透露着委屈和不安。

    秦涛冲过检票台,让轨道倒退回来,冲到绾绾面前,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你不要命了是吗,我以后不缠着你就是了。”

    他解得急,绾绾是坐着不动的,支支吾吾地呢喃,“林烟的孩子因为我没有了,我们还要怎么继续下去,我们各自过过自己的生活不行吗,到底结束了行吗,我一看到你我就想到那个下大雨的夜晚,冲动上易席森的车,回易席森的家!”

    秦涛手指微微一动,隐下情绪后依然替身前人解开安全带,“别自责,事情都过去了,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知道易席森是坏人。”

    绾绾安安静静地看着秦涛,“可我知道他跟易家有关系,我知道的!”

    秦涛沉默,拉着绾绾的手离开座位。

钓系美人的诱惑

    绾绾摇着头抽开手,“横亘在我们中间的已经不单单是感情和家族联姻,现在多了一条无辜孩子的命,是林烟的,我们结束吧,你父亲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他们不会害了你。”

    秦涛唇瓣有些干裂,抿了抿,“9号订婚宴,过了那天我们就回不去了。”

    绾绾,“我知道。”

    秦涛身体朝向绾绾,看着她,“你真的喜欢谢安吗。”

    绾绾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她有无数女友粉喜欢他,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就比你差吗。”

    他扭头,左耳那枚蓝钻耳钉在阳光下折射出模糊的微光。

    林烟到迪拜就觉得热,醒来后,床边放着两张卡和一沓厚厚的迪拉姆钞票。冰火两重的交替,身上从厚重毛衣换成夏季装,她一时真没反应过来

    照顾她的是一名女秘书。

    林烟撩了撩头发梳顺下来,推开窗户看外面的车水马龙,简直了,迪拜的太阳猛烈又干燥,林烟扭头回到那排衣架前挑了挑衣服。

    女秘书打量一会儿林烟,给她提醒,她皮肤娇嫩,又去南极长达20天的冰雪浸裹,品牌店送来的并没有长裤长衣,太阳毒辣,一不小心真会把这位娇气大小姐的皮肤晒伤。

    直到最后她挑了双薄如蝉翼的性感黑丝进换衣间。

    女秘书心灵会神,最后吩咐服务生再去订黑丝过来。

    林烟换衣服出来,倚在镜子前整理长发。

    女秘书冲好咖啡,想端给林烟时,目光投向镜子里的身影,当过女明星的女人,拥有高挑的身材,傲人的上围,曲线恰到好处的蜜桃翘臀,笔直的长腿隐在黑丝之下。

    两个字。

    小秘。

    像总裁偷偷娇养、什么也干不好白拿钱的那种小秘。

    林小姐这是在cosplay吗,这一身装扮去集团高层面试,尽管是个空无一物的花瓶,人事部都抢着签她入职秘书文职部。

    林烟穿黑丝还挺不习惯,外头太阳实在毒,宁愿委屈肌肉紧绷一些也不愿意皮肤被迪拜的风沙肆虐。

    林烟吃完午餐并没有等到闵行洲的身影出现,打开房门,袁左并不在,听说袁左回港城了。

    林烟想逛街的兴致消失干净,询问,“一天一夜了,你们总裁开完会了吗。”

    女秘书应,“在顶层。”

    林烟伸手招呼女秘书过来,“你们总裁身边还缺学习的助理吗,我不要工资待遇,我就想学习。”

    女秘书的工作职责不在这方面,回答林烟的问题干脆利落,“对不起林小姐,我并不是很清楚总裁的需求,他在顶楼会议室,这方面您可以自己去问。”

    林烟理了理领口,去顶层的会议室。

    门外走道有不少高管,林烟不认识,没有人拦她进会议室,于是,她就大胆了,推开门的那一刻,超大宽敞的会议室里。

    那霎的气氛肃静无声。

    一半人坐着,一半人站着操控CD屏和抱着笔记本电脑分析国际股价,似乎对她的任性闯入感到意外和不解。

    林烟呆滞地望着坐在最主位上的男人,那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藏都藏不住,能坐在那的也就闵行洲。

    林烟陷入强烈的气场反差对比,略发僵地说了句‘抱歉走错地方’的外语。

    闵行洲看她,眸子危险一眯,霎那的拧眉后镇定如初,他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始终挂着的那抹轻佻又兴致十足的笑意,合上合同的那刻,那点笑意随之消失在他眼底深不可测的凛冽中。

    他寡淡的嗓音压抑到极致,“回来。”

    于是,中场宣布休息吃午餐半小时。

    西曼尔先生离开之际,实在没忍住好奇心瞧了一眼这位“特殊女秘书”,身上没有女秘书该有的干练和姿态,但穿着打扮很像“女秘书”。

    西曼尔问真正的女秘书姜秘书,“你新来的工作伙伴有点鲁莽。”

    姜秘书抱着笔记本,微笑着回:“她一直这么鲁莽,不妨碍闵先生就喜欢鲁莽的这款,对胃口。”

    西曼尔先生右手搭在左手满指的宝石戒指上,笑得寓意深远。

    会议室清空了,林烟受惊的站在那儿,“我只是想让找个人陪我去逛街给我提东西,我不是故意来打断你们的会议。”

    闵行洲推开身前厚重的合同,没说什么,看着她。

    包臀裙,黑丝,细高跟鞋,她的美肆意外放,但不是低俗的情欲气息,一种纯味、媚味演绎浓烈的制服诱惑。

    她说,“对不起。”

    她眼里有委屈,低下头时眼睛潮漉漉的像被人欺负狠了,分明是她闯进来,每回先示弱装可怜的都是她。

    声音同样茶里茶气,你都怨不到她头上,她就是砸了会议室姑且她都是对的。

    谁惯的。

    闵行洲扯她入怀,似乎抱美人在怀成了他一种特定的习惯,手无意抚摸轻薄黑丝下的肌肤,心下又气又好笑。

    林烟搭上他颈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子,害怕脆弱的面料被男人手心勾坏,尽管他指甲修剪整齐干净,依旧发慌。

    他眼睛眯得更窄,“想抢姜秘书的饭碗?”

    林烟笑着反问,“总裁还缺女秘书吗。”

    他胸口发出笑声,很闷重,又有些寡淡,“缺老板娘。”

    林烟一僵,“什么待遇。”

    闵行洲问,“你没当过?”

    林烟当然记得,“年薪无上限。”

    他没说什么,越过她拿打火机点烟,烟雾漫过他的神色,“吃午餐了没。”

    林烟应,“不敢吃太饱,来都来了还想着轻松点出门刷卡。”

    他淡淡睨林烟,嗓音也淡,“买什么。”

    林烟提到吃的就蛮认真,“椰枣,吃的。”

    闵行洲往前倾身,林烟迎合他的力道,看着他伸手拿桌子上的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林烟盯着玻璃上的投影,他紧实的上半身挨着她,男人身上的气息太浓郁太滚烫,林烟想挪开,反被他搂紧腰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成了暧昧的贴合。

    林烟一度怀疑这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这么热,他挂电话,低伏到她耳边厮磨,喜欢看着她瑟缩,喜欢看着她颤栗。

    他低声,“上回给你挑了礼物,回国匆忙没带。”

    “是什么。”

    林烟问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有几名外国大胡子工作人员手里都提着黑色保险箱。

追你,林烟

    几个保险箱整齐排列在长方形的会议桌上,啪嗒几声,齐刷刷开密码扣面向她的方向。

    全是清一色的粉钻,很闪很亮。

    林烟见过粉钻,但没见过这么多稀世粉钻摆在面前,顶级粉钻项链,戒指,裸石切割工艺的也有,迪拜收藏家果然多。

    闵大总裁挨家逐户买来的么。

    林烟从闵行洲身上起来,慢慢戴上防指纹手套,拿起钻石火彩笔鉴定裸石的切割工艺,边问,“这些都是让我挑?”

    “不用挑。”他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堆石头那样平常稀松,嗓音撩人得不行,“都是你的。”

    林烟深深吸上一口气,她还真不喜欢钻石,但这么多稀有的粉钻堆积在一起还是喜欢的,“这辈子还没见过拿钻石砸人的。”

    他撩了一下眼皮,“追你。”

    林烟没说话,她只经历过一段感情,对男人谈不上能完全掌控,何况心思深沉、理智无情的闵行洲。他什么都给得起,包括世上最令人动容的物质行为,唯独他给的感情并不让人感到踏实。

    林烟取下手套,拿一颗最大的钻戒戴在中指,比划,“总裁豪气,砸钻石行为很土的,但我喜欢。”

    他抽着烟,“还喜欢我么。”

    林烟应,“在医院决定不要孩子时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想再玩火自焚。”

    长久的忙碌,闵行洲嗓音有些沙哑,“闹脾气?”

    “我不玩暧昧,不陪睡,一旦被冷落免不了都是我来受委屈。”林烟言辞正经,“我找男人是冲民政局白头偕老去的,不是短暂的快乐和新鲜感,没有青春赔。”

    他隔着轻薄的烟雾,笑了一声,极为清醒理智地说,“谁能预见未来给你这样的承诺。”

    保证不变心不出轨只爱你这种话听听就行。

    “没有就收心。”林烟想起来,“你是不是对不容易得手的女人才心痒难耐,有征服欲?”

    闵行洲这人淡定极了,“没这回事。”

    林烟直言,“我看你像。”

    何止像,男人一向将感情分出胜负,狩猎和追逐的胜负欲,追到手代表胜利。

    闵大总裁的本质,钟情不爱他的。

    “不谈是么。”闵行洲波澜不惊看向她,“撤资,停卡。”

    林烟一度怀疑他随随便便半路就能不追了,真从盛艺撤资收拾她,让她体验背后没有资本没有靠山的险恶。

    这个想法很快被林烟压下,“我赌你不会,狠心看我被欺负,你狠心?你要是能狠下心来,我也不至于这么顺风顺水。”

    拿捏他了。

    他放荡不羁的眉目漾起薄笑,喷出一缕烟雾。

    林烟手指捻住闵行洲的领带,绕到手心,有时候,蛮喜欢正装一丝不苟的闵行洲,清冷孤傲,气场硬,他能穿出一种正经又禁欲的味道,私下里重欲又爱干出放浪形骸的举动,给人一种天之骄子在女人手心总是跌落泥潭的错觉。特矛盾。

    林烟在心中粗略估价面前亮闪闪的粉钻,换算价值起码有两三百亿,是笔不错的买卖,“钻石我收下了,谈恋爱免谈。”

    这台阶她不给。

    除尤璇外,林烟是第二个能在他情绪上制造波动的女人,免不了是动情,不得不承认,此刻挺着迷她这性子,会熬人。

    闵行洲背靠椅子坐直,“混蛋,你诈骗。”

    “我说了不喜欢钻石你还给,当然,6克拉的粉钻确实够漂亮。”林烟把手递到闵行洲面前,好几个亿的手。

    她的肤色原本就白皙,皮肤薄,粉色衬得刚刚好。

    终究是男人,对这类没多大兴致欣赏,他低头看腕表,“二十分钟到了,我要开会。”

    林烟把戒指取下,打趣道,“我还以为霸道总裁会丢下工作,陪我去逛街。”

    他懒声,“你还挺会想,耽误我多少时间了?”

    “你这么说我觉得自己还挺重要。”林烟扭头,笑得没心没肺,“我出去了。”

    闵行洲掌心搭在她后腰,拉到身前,另一边手有意无意停留她大腿摩挲着黑色薄丝,“这样出去逛街?”

    林烟小腹一阵紧绷,微微垂眸,“很丑吗。”

    他薄唇轻启,很干脆,“风骚。”

    林烟脸色阴郁得要命,看着那一箱又一箱钻石被收走,装甲门合上,一切回归安静,诺大的空间只剩下男人的呼息声,态度不冷不热足够平静,喘息没乱分毫。

    他极其偏执,“以后只能穿给我看。”

    林烟握住闵行洲的手腕,想拿开他的禁锢,“你是有什么病啊闵行洲,凭什么只能给你看。”

    他抬眸,盯着她看,眸底阴狠了些,“骂什么。”

    林烟觉得闵行洲这样的想法很‘变态’。

    闵行洲压着脾气,“钓我还不够?”

    “我钓谁了?”林烟觉得委屈,穿黑丝犯法了是么。

    闵行洲说她狐媚,女妖长相。

    他手不安分的扯开她衣襟,熟练地掌握住最饱满的地方,压着她吻。

    她挣扎,她反抗。

    他喘息着,行为更野,容不得手心里的女人没规矩。

    周围那一面是全景落地窗的采光,他都懒得克制。

    “别玩这么野。”林烟慌得呼叫起来,低头整理好衣服,再胡闹下去,闵行洲寂寞纵情起来,真会随时随地当场办了她。

    闵行洲拇指抹开嘴角的唇釉印,拿纸巾擦手,“还不走,舍不得出去了?”

    林烟坐到桌子上,高跟鞋晃在闵行洲腿边,“我不出去。”

    “耽误我开会。”

    “损失的又不是我的钱。”

    他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拿你人抵赔。”

    林烟扫视会议室,“我是真不走,可以在这里旁听吗。”

    闵行洲怔了一会儿,她这是在跟她打马虎眼,懒得跟她计较,丢给她一份报告,“自己找位置。”

    林烟坐在角落里,没有特殊照顾,显得她特别不起眼,但她不在意,拧开矿泉水瓶喝一口放在脚边。

    本次会议参与的挨个进场,挨个和闵行洲打招呼。

    闵行洲颔首回应,镇定得很。

    西曼尔先生的位置在闵行洲身边,来的还有委内瑞拉的石油财团。

    西曼尔先生上半场一直看林烟的方向,越想越不对劲,这和尤璇小姐风格相差悬殊,莫不是男人换口味了。

温室娇花

    西曼尔先生抿了一口咖啡,问闵行洲,“你女朋友?”

    听的时候,闵行洲眼神投向林烟。

    她似乎没听懂,低头查手机资料,频频皱眉。

    西曼尔拳头抵住络腮胡,斜眼,“你们两个有问题。”

    闵行洲收回目光,视线向下,接笔和高管重新规整IPO的价格,才慢悠悠回话,“是么。”

    西曼尔先生问,“你新招的漂亮秘书?”

    闵行洲侧脸,“Lambkin。”

    暗哑,磁性,深沉的笑意。

    这个词惊了西曼尔先生,唤起记忆,“你们多久了?”

    闵行洲的目光再次与林烟视线相交,他勾唇,“前妻。”

    西曼尔先生听到‘前妻’二字有些惊讶,“你结过婚?”

    闵行洲,“离了。”

    “然后后悔了?”西曼尔先生对眼前人丰富的情史感到好奇,“突然回国是为了Lambkin?”

    闵行洲不否认也不承认。

    西曼尔先生,“给你安排了好几个国际超模,看来没戏了。”

    闵行洲懒散往后靠,“她特别小气。”

    傍晚,会议总算结束,闵行洲还有事要处理,林烟混在人群中离开会议室。

    姜秘书终于找到林烟,“你还要去购物吗,我给你找几个人陪同。”

    林烟看了对方一眼,靠在玉石柱子前微笑,“我不缺东西。”

    出席森那档子事后,赫森目前没有厉害的设计师,迪拜可以说是收藏家的乐园以及高奢天堂,她本来想到处看看挖点东西,或者把赫森的品牌在迪拜设立一个专柜,她的想法太过于天真,目前的计划进行不了了。

    闵行洲要去油田,林烟自己回酒店住,他不带她去,说油田在沙漠里,风沙干燥,风沙会欺负柔弱的她。

    林烟觉得,闵行洲一直有把她当温室花养的行为。

    迪拜夜晚的灯光都很科技化,也勾得人心痒,一个人想出去看看走走。

    林烟放下红酒杯,离开用餐室,问姜秘书,“有得玩的地方吗。”

    “你可以去游泳,街拍,健身。”姜秘书询问,“还是看哈利法塔放烟花?”

    林烟对这些没兴趣,坐电梯下酒店大门问要车钥匙。司机没给,语言交流后司机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给。

    司机说她独自开车会不安全,想去哪有专车接送。

    林烟搓了搓手,“我想自己开车出去看看夜景。”

    姜秘书从后面跟上来,示意司机把钥匙收回去,“您别介意,我们也是担忧你的安全,以前尤璇小姐经常陪总裁来迪拜出差,在市中心飙车速出车祸连撞好十几位土豪的豪车。”

    林烟轻轻点头笑,所有动作都没有声音,对这些话没放在心上,“我不是尤璇。”

    姜秘书劝阻着,“但是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实在没办法把车钥匙交到你手上。”

    林烟突然扭头问姜秘书,“尤璇当时是不是跟你们总裁吵架。”

    姜秘书俯首,“以前的私事我已经不记得。”

    林烟想想都能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们总裁惹她不痛快,她就会使些特立独行的行径发泄不满,捅破天,你们总裁都能兜。”

    林烟突然挺了解尤璇。

    尤璇火气挺旺,控制欲也强,闵行洲如是,两个人就像两团火,要么烧到床上翻云覆雨,要么烧到外面腥风血雨不死不休。

    两个人待在一起,相安无事不了,除非是闵行洲低头臣服。

    林烟觉得迪拜不好玩了。

    同样的地方,那个男人无脑疯狂、没底线宠过别的女人。

    倒不是吃醋,让她有一种,闵行洲想宠谁就宠谁,宠时玩了命的哄着,暧昧砸钱。腻了,无情无义下一位。

    林烟望着霓虹缭乱的街道,踩着高跟鞋返回房间。

    夜里2点,闵行洲从外面回来,房间空荡安静,他敲客房的门,里面反锁,没开。

    总统套房有两间卧室,林烟没打算和闵行洲睡同一张床。

    闵行洲去主卧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抽,划开微信软件。

    “没睡就开门”

    兔朱迪和狐尼克头像的微信号闻风不动,安安静静躺在列表,闵行洲翻她的朋友圈,在一个小时前,她转发了一篇毫无逻辑、毫无墨水的文章《警惕!千万不要被男人骗了》。

    闵行洲浑身不爽,眼前闪过她躲在被子里倔强又委屈含泪的小模样。

    可怜无助的抽泣,没人哄。

    闵行洲一阵堵心,轻微拧了下眉,语音发送,“我做错了什么。”

    头一回耐心哄。

    林烟还是没回。

    挺犟的。

    群里红点弹出99+未读,闵行洲点开。

    秦涛他们一些没营养的聊天,偶尔有林烟今晚玩游戏输了被罚红包的转账,输了好几万。

    闵行洲在群里发三个字:“还给她”

    安静,沉默,两分钟后,还没睡的已经默默出来转账。

    秦涛盯着那三个字,酒醒了,但没说一句话,今晚的赃款他拿最多,2万8。

    没一会儿,林烟开门出来,闵行洲胳膊挨到扶手上,目光盯向她,注视着,深邃到极点。

    她指主卧的位置,“那边有床,你去那边睡。”

    闵行洲起身,走到她面前,两指勾起她下巴,“不等我回来?”

    林烟静默片刻,“明天不是还忙吗,你早点休息,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说着,她要关门,闵行洲伸直长腿顶住门,“不睡。”

    门卡在那里。

    林烟困,想关门,都要气哭了,“你不睡也不能来吵我。”

    “一起睡。”他言简意赅补充,“不做你。”

    那霸道的惯性行为,逼得林烟放弃抵抗,打开门,“我睡沙发。”

    闵行洲手撑在门上,堵住林烟的去路,“哪不痛快,我补偿你。”

    “心空虚。”林烟仰面笑,“挖你的那颗填进来让我乐乐行吗。”

    闵行洲倏而笑了一下。

    砰——

    门又关上了,以及反锁的声音。

    “晚安闵总。”

    闵行洲丢掉烟,把玩手机回卧室。

    她不愿意,他不强求。

    林烟这两天的态度,也没什么大脾气,也不是冷战,就是不和闵行洲玩亲密接触,她白天去商场到处遛弯,关键什么都没买,卡都不动一毛钱,闵行洲开会没陪她,时不时去沙迦,交易接近尾声,委瑞内拉方约闵行洲去看F1赛。

浪漫也荒唐

    地点在沙迦,林烟也去了。

    vip观赏室里面坐的大鳄,个个身份都不逊色。

    夜色里,璀璨霓虹笼着曲折蜿蜒的赛道,周围并没有观众,一片空荡,像是专门为这些人的身份才开的赛道。

    林烟虽然在迪拜呆了几天,对任何人都不熟,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只知道那排大佬里有几位是全球最具商业影响力的领袖。

    碍于其中的份量轻重,林烟不打扰不靠近,视线时不时锁定闵行洲的位置。

    那些人多数都比闵行洲年长成倍,年纪上的压制。

    闵行洲这人,与生俱来的显眼和夺目,有没有可能是他皮肤长得太白,所以在发光。

    这个想法,林烟独自坐在那笑了好半天。

    闵行洲视线对过来,一双眼幽邃浓亮,神秘,不是人轻易就能看透的深沉。

    黑夜兴许就是如此黑。

    两三眼,浅薄又寂寞,他笑而不语,似乎看透她傻笑的小心思。

    林烟想到自己没答应和他谈恋爱,仓皇避开目光,装作不熟。

    精致的铜香炉燃着秘鲁圣木檀香,闵行洲用手将轻烟往怀中扇,泰然自若与人交谈。

    那边坐的石油大鳄递给闵行洲一副AR眼镜观看赛道视频,他不喜欢没接,石油大鳄也没强迫。

    林烟有时候在想,这是闵行洲想要的权势吗,又或许从他姓闵那一刻,所有都身不由己。

    想不想,他根本没得选,闵家丢给他了。

    想起第一次见闵行洲的场景,是在哪呢,似乎是老宅,他对她说的第一个字是‘娶’,散漫不羁,多一点眼神都不分给她。

    好渣啊他,只顾自己舒服,只顾自己快乐,不爱也娶。

    林烟低头,亲手剥了一小碟杜古,起身放到闵行洲面前。

    晶莹饱满的果肉堆积起来,闵行洲看了她一眼,薄唇无声动了动,似乎在问她,想我吗?

    林烟别开脸,默念想你妈,坐回观赏台的角落。

    西曼尔先生觉得这个女人又有点不一样了,她今天没有穿黑丝,是长裤,超大披肩遮风沙,长发微卷扎在后脑勺系一个蝴蝶结,手懒懒撑起巴掌大的小脸,最耀眼的是她手上价值过亿的‘小贵妃’手链,以及满脸写着对F1的‘不感兴趣’。

    前阵子打扮像不谙世事的金丝雀,任性黑丝。今天像财阀家族出来的太太,安静优雅。

    西曼尔先生刷新了认知,‘小贵妃’买走是给她,也刷新那个偏执的男人并不会只对一个女人始终如一。

    那位会抽烟、会玩命开车、笑得风情万种的火辣女神,似乎不及眼前这位令人保护欲泛滥的温柔乡。

    男人,果不其然难逃温柔乡。

    西曼尔先生的爱宠老虎悠哉悠哉的在台阶散步,林烟看到那一眼,条件反射往后靠,那只老虎突然原地甩头龇牙咧嘴,林烟一惊,不偏不倚跳到椅子上。

    闵行洲看着她,手臂架在背倚,莫名好笑,“没出息。”

    被戳破,林烟恼羞成怒,“我才不要出息。”

    闵行洲不逗她,哄着,“下来。”

    林烟不肯,“我不,它盯着我看。”

    林烟觉得那只有把她当成猎物的嫌疑,就专门看她,还咽唾沫。

    林烟深吸气,闵行洲二话不说伸手扣住她抱在腰间。

    几乎是那刻,林烟手臂紧紧搂住闵行洲结实有力的背脊,脑袋凑到男人衬衣微敞的地方,眼睫毛落下那刻都是颤抖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讨要他的心疼。

    他玩味十足地逗弄她,“故意用这种方式跟我肢体接触?”

    两天了,林烟不跟他睡,不跟他去开会,不主动找他,他找不到时间堵她亲她。

    吃进嘴都要拐着几道弯才能品尝的肉,其中施瘾,欲望容易痒。

    林烟翻了个白眼,“你就会拿我开玩笑。”

    闵行洲确实觉得她有趣,“是还是不是。”

    林烟没好气,“圣木香闻多了,产生幻觉?”

    “是吗。”闵行洲眉目懒倦,“我可撒手了。”

    “你别放。”林烟嚷得脸都红了,“我就是故意。”

    他笑着说知道了。

    闵行洲抱着林烟倚在围栏,他手背骨节分明,扣着她的背,她伏在他肩上,对比赛完全不感兴趣。

    听到闵行洲说了句,“老虎受过训化,不会伤害人。”

    林烟埋怨,“也不喜欢,它像你,凶悍,冷血。”

    他低头,目光炯炯,“诋毁我?”

    林烟手捶打闵行洲,“能不能对女孩子温柔点。”

    他不计较她的拍打,似乎很喜欢她这样。

    闵行洲再看西曼尔先生时,他神情淡漠到极点,“把你的老虎送出去。”

    西曼尔先生低头,看着爱宠,解释道,“它不会咬人。”

    闵行洲人淡,“它会。”

    西曼尔先生看着男人怀里撒娇的Lambkin,他们用中文交流,Lambkin娇里娇气,西曼尔先生全明白了。

    “实在抱歉,我的老虎吓到你了。”

    林烟缓缓回头,“我没事。”

    西曼尔先生说,“行,那我带它离开了。”

    那只老虎离开,林烟像脱缰的野马,从闵行洲身上爬开。

    闵行洲忍了好久的烟瘾得以释放,点了一支。

    他问,“你养么。”

    林烟回应,“国内不可以养。”

    他嗓音嘶哑,“养在迪拜,再给它买栋房子,喜欢了就过来看它,不喜欢也可以一辈子都不来看它。”

    这种行为听上去,浪漫且荒唐。

    也很闵行洲,不喜欢一辈子都不看,就是养。

    一分宠爱,剩下的九分是薄情。

    林烟答应他了,不养老虎,要种椰枣,选了酋长山上的一套别墅,庭院全部改造种椰枣,当场决定当场选的。

    “30棵。”闵行洲自她身后俯身,一同看着她手里的平板,“你知道在沙漠里种一棵树要花多少钱么。”

    林烟毫不客气,“要不我再加?”

    后面,闵行洲问服侍生要了一盒椰枣,塞给林烟,“你加。”

    坐下时,西曼尔先生告诉林烟,“我们当地有个风俗,生一个儿子在自家院子种一棵椰枣。”

    林烟想想自己种了30棵,一噎。

    她怀疑西曼尔先生的话,扭头问同行来的一位夫人,对方穿着低调举止都是贵妇范儿,眯着眼笑说是。

你是不知道港城姓闵吗

    林烟无言,默默啃咬椰枣,甜到牙发腻。

    对视间,闵行洲衔着烟,面无表情。

    你看,闵行洲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无情挖坑给她跳,嘲讽她。

    林烟安安静静坐着,“你不早说,人家的习俗被我玩成笑话了。”

    “拦过你。”闵行洲抿唇,“你还挺执着。”

    林烟沉默,呼了一口气,他们之间舍弃过一个孩子,即便不是爱情的结晶,真真实实存在过,有时候想起就成了哽在喉咙的一根刺,林烟不想再继续交谈这个话题,走到栏杆前支持自己喜欢的赛车战队。

    林烟是没想到,有辆车像发了疯似的失控朝她的方向踩油门,意图想冲破铁栏撞上来。

    那一刻,闵行洲自林烟身后拉住她的手。

    林烟回头,眼帘轻掀,视线向下,看到握紧她手腕的手,其实她没慌,她摸过,这里的栏杆防撞和防止车祸。

    这会儿,那辆车突然在护栏前稳稳停下,林烟再看时,从车上下来的是一名外国人。

    他刚摘下头盔,下方守的黑衣人保镖举起手枪抵在对方脑门。

    那名车手举起双手,只是笑笑,看向隔壁的vip室,又看着闵行洲。

    眨眼间,子弹上膛的声音,双方明目张胆拔枪相向,下方空旷的赛道依旧在进行比赛,丝毫不受影响。

    林烟最初是懵的,那些人看着就是冲他们来的。

    “闵行洲,交手不如一见。”

    一道声音插入,沙砾稳重的音色带着笑声,持续了一会儿。

    闵行洲掐灭烟,双手架在看台,情绪很稳,“你还真找上我。”

    林烟顿住,循声望去。

    隔壁vip室坐的是位蛮上年纪的老人,输着后背头,静静抽着雪茄。

    易家当家作主那位,易鸿山。

    有听说易鸿山花钱搞过国际指标股,亏了不少钱。

    最有钱的要属易家。

    闵行洲当时还动用闵家的公章用闵家的钱运转大股平稳,那一场若败,PM集团的市值得蒸发一大半。

    易家没玩过,被迫赔了钱,涉嫌金额太大,国际证监会盯上,易家才撤了。

    易鸿山也未看闵行洲,说,“你比你父亲更血性,更有趣。”

    闵行洲开门见山,“谈什么。”

    易鸿山吹了吹雪茄头,“把阿森交出来。”

    闵行洲挑了挑眉峰,长指划指示屏,下注。

    许久,他应,“不交。”

    易鸿山缓缓看着比赛显示屏,“动了我的人,你可不地道。”

    闵行洲不轻不重地几个字,“他动我的孩子。”

    易鸿山笑起来,“无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你想要几个不是容易吗,阿森我来处理,我想你也不想触碰刑法底线。”

    “自然该你处理。”闵行洲从没打算放人,“毕竟需要人给他收尸。”

    易鸿山手里的雪茄断裂两截,他目光投向闵行洲,一片狠色,没说什么。

    闵行洲丝毫不乱,把平板还给工作人员,侧身问林烟,“还想看比赛吗。”

    林烟摇头,“不想。”

    闵行洲伸手,林烟搭上,五指很快被他扣在掌心包裹住。

    他和西曼尔先生说几句后,径直离开场地。

    林烟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瞟身后一眼,“你不还人,会受影响吗。”

    走在前面的闵行洲不紧不慢说道,“不会。”

    林烟清楚易家暗中的灰色势力,人被闵行洲扣在缅国,易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这口气。

    闵行洲却从未将这些事摊开和她说。

    “你又骗我,肯定会,易家想要席森,你不给。”林烟抬头看闵行洲的背影,“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亲自来见你是给你下通牒,易家什么路数我还不懂吗。”

    闵行洲迈着长腿,走了两步,“我答应你一命换两命,说到做到。”

    林烟依旧悠悠跟着他的步伐,“危险。”

    闵行洲说,“担心我?”

    林烟开玩笑,“你要是破产没钱给我花,我可就跑了。”

    闵行洲问司机要车钥匙,坐进驾驶位,启动键打火。

    “你以为就有PM集团和宏海外资?”

    作为枕边人,林烟属实不够了解闵行洲的产业,系上安全带。

    宽敞的街道里,霓虹灯在两侧迅速闪过,林烟降下车窗,“那你的产业都在哪?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他侧身,“想分?”

    林烟手偷偷伸出车窗抓风,又偷偷收回来,“我这么贪财?”

    他笑了,“那你贪我什么。”

    贪色,这是能说的吗。林烟选择闭口,“现在不贪了。”

    这份情最初以贪权的名义以及不可控制的爱欲,接近他。

    闵行洲说,“我有给你贪。”

    林烟问他,“你不觉得我现实吗。”

    现实吗,闵行洲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实说,心里真正放下我没有。”

    林烟微笑,“已经放下了。”

    闵行洲忍笑,攥住林烟的手强行扣住压在大腿上,她没反抗,任他控制。

    “骗人。”他单手打方向盘,从容不迫,“你放不下,你担心我了。”

    林烟扭头,对着他解释,“担心你是人之常情。”

    有时候,人之常情这四个字就不该存在,借口。

    闵行洲视线定格在林烟脸上,“少跟我玩吊胃口的套路,是我乐意上钩,就当作你贪玩,乐意陪你玩顺着你,并不是你有多高明。”

    “可又怎样。”林烟反问,“你无非在拿我排遣寂寞,对吗。”

    闵行洲不回话,突然刹车,从储蓄盖取出一本护照,“谁前天偷偷买机票。”

    “护照还我,你什么时候扣走的。”

    林烟爬起来,伸手夺,没够着。

    闵行洲不由发笑,“在我眼皮底下,你还想跑?”

    林烟放弃抢夺了,“哪跑了,我就是想回港城。”

    “跑回港城了不起。”闵行洲往座椅上靠,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眼,“你是不知道港城姓闵吗。”

    林烟垂眸,“那我在这里能干什么,天天吃饱了撑就睡。”

    闵行洲轻声,“花钱不会吗。”

    林烟眉眼带笑,“不花,给你留点本钱娶闵太太,三十岁了,年纪正正好。”

    闵行洲笑了,“娶谁。”扭头看她,“你打算让谁嫁给我。”

要听话,胆小的林烟

    他耐人寻味地看过来,林烟慌张避开,没胆量回答问题,娶谁又如何,爱不爱都一样。

    林烟看出车窗外,发现没什么车辆,道路两边是沙漠,下一秒推门下车。

    “是沙漠公路。”

    高跟鞋就这么被她脱下放在路边,跑到沙漠堆里迎风沙肆虐,沙滑,她身体晃动了一下,很快又站稳。

    保镖的车停在后面100米外,闵行洲熄火下车,保镖的车同样熄火下车,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等候盯梢。

    长长的沙漠公路,周围死寂无声。

    闵行洲靠在路标指示牌边叼着烟,沉默地看着脚边的细高跟鞋,她怀身子的时候挺能舍得不穿高跟鞋。

    “闵总下来玩沙子吗。”

    林烟捧起沙,忽然扭头扬开,盯着闵行洲手里的护照,感觉他像是有话要说。

    闵行洲没出声,拿出打火机燃烟,卡嚓一声,第一回有风,火苗被吹熄了。

    林烟靠近闵行洲,伸出手裹住火机给他挡住风。

    卡擦。

    腥红的火苗蹿起。

    白雾缭绕间,两个人在无边无垠的沙漠里对视,那一眼的互相深沉,像要把对方融入眼底交缠,厮磨。

    闵行洲微低着头,眯起眼,深吸一口烟雾,恶劣行径地喷在她脸上。

    林烟呛到,挥手扇走,盯着那一缕溃散的余烟,始然挡不住尼古丁的诱引,“可以给我试试这烟什么味儿吗。”

    闵行洲声音沙哑,“抬头。”

    林烟顺着他的话,微微抬起下巴。

    那半秒钟,闵行洲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吞一口烟雾的同时尽数将那口厚重的烟雾渡到她口中,放荡缠吻。

    她要逃,闵行洲不肯放过她,扣住她后颈继续加深,看着她屈辱到满脸通红的委屈劲儿才缓缓松开她。

    男人抿了抿唇,“什么味儿。”

    什么味,木质沉香和尼古丁缠融。

    又有点清冽。

    实际上,林烟体验更多的是来自于闵行洲的霸道,“呛…呛喉,你抽的烟太烈。”

    她说话,气息都不稳。

    “林烟。”闵行洲看着她,“你名字谁取的。”

    林烟回想,如实交代,“我父亲,我出生那天是在林家,佣人不小心把后院厨房给烧着火,窗外都是烟雾笼罩,我父亲说太旺了,都旺到着火了呢,林家大院都在一阵朦胧烟雾里,缥缈虚无,我父亲也说,最珍重的往往是你看得到却抓不住的,于是,林烟。”

    闵行洲蹙眉,然后嗤笑出声,“缥缈虚无。”

    林烟抬头仰望幽蓝的星空,“伸手捉不到就捉不到。”

    闵行洲没再问,把手里的护照还给她,“天亮安排你回港城。”

    林烟伸手接过,“你不回是吗。”

    林烟有在怀疑,闵行洲是不是要去委内瑞拉,易家不动迪拜的生意,委内瑞拉治安动乱最容易生事。

    要么M国的宏海外资。闵行洲都要去处理,易家不敢在迪拜这个城市生乱,闵行洲一旦离开迪拜,不排除易家会怎么对付他。

    男人黑眸凝视她,“还想跟我?”

    “委内瑞拉很乱。”林烟开口问,“易家动不了这里会动那边对不对。”

    闵行洲没回答她,瞧了一眼沙地里的赤裸雪白的足尖,“鞋呢。”

    林烟怎么懂鞋子在哪里,继续纠缠闵行洲提前把她扔回港城的事,“你不带我了?”

    闵行洲揭过烟雾打量她,“要听话,胆小的林烟。”

    林烟低声,“要不把席森交给警方,你别带闵家掺合进去,爷爷奶奶已经上年纪,等着你娶妻生子,你什么都有,这样犯险不值得。”

    晚了,从接手林家烂摊子开始,注定免不了拉闵家一起下去搅水,闵行洲没说,捏她的脸,“养这么久,气色不错。”

    林烟不喜欢闵行洲什么都瞒,火气上来,“回答我,别去行吗,我们一起回港城。”

    闵行洲无波无澜,“不行。”

    林烟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西装衣摆,“那个地方不是国内,治安问题严重,别跟易家斗,闵家上下知道会担心。”

    “乖乖回港城等我。”他扔掉烟,“回去追你。”

    林烟就知道自己撼不动闵行洲的想法,“要多久。”

    他说,“这么心急我追你?”

    林烟别开脸,“我问你去多久。”

    “闵文庭也要收网,多久无法确定。”

    “你明明说不理他。”

    好半响,他说两个字,气话。

    林烟看着他,再怎么不联系见面不对头,依然是血脉亲缘的父子。

    “你很在意文庭伯父?”

    “你在意你父亲把你放给闵家吗。”

    林烟没怪过父亲,抛开情爱,父亲的选择是对,她在闵家没受过委屈,唯一吃的苦是爱情的苦。

    薄情浪子的不谈情行为。

    或许,闵行洲也没怪文庭伯父。可能不喜欢文庭伯父从来不会和他好好说话。

    林烟心下决定,“我可以回去,你把袁左还给我。”

    这位,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

    闵行洲扯唇,“你还黏上袁左了?”

    林烟,“他很man的,会打架,会堆雪人,会拍照P图,会陪我蹲墙角。”

    还会拍照P图?这些,袁左怕不是为了她专门去学。

    她走哪都喜欢拍照。

    闵行洲眯了眯黑眸,“你到底喜欢多少个男人。”

    林烟粗略算了一下,最后微笑,“并没有。”

    闵行洲迈步,叫她上车离开回酒店。

    林烟弯腰拎起高跟鞋,跟上去,关门。

    到酒店时,提前预定宵食,林烟没什么胃口,咬了一个椰枣,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林烟蹑手蹑脚,偷偷靠在闵行洲房间的门边,偷听。

    咯吱一声。

    开了个缝。

    闵行洲系着腰间浴袍,抬眸那一刻瞥见门外肉色的裙角,还有几根白嫩的脚趾头在蜷曲,又偷偷躲藏。

    他闷笑,对手机那边说,“晚点说,要忙。”

    那边是赵二,“你三更半夜的忙什么,会议不是结束了吗。”

    “进贼了。”他掐断通话。

    林烟耳朵机灵,突然的安静意识到不正常,转身要跑,手里的椰枣一颗一颗掉落在地毯上。

    她哪里还敢捡,风一样跑回自己房间,关门上锁。

    闵行洲靠在门边,打量地上还在打滚的椰枣。

    “有那么好吃?”

    闵行洲没去敲门,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房间度过漫长黑夜。

保护欲太泛滥

    这一觉,林烟睡得并不安稳,躺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确实担心闵行洲,事情起因责任,她有,林家有。

    隔天,闵行洲从国内派人来护机,以及在迪拜的武装,真的打算送她离开。

    机场的私人停机坪,林烟手里捏着护照,看着一箱又一箱黑色保险箱被保镖提上私人飞机,却没看到闵行洲的身影出现。

    问过,保镖说,闵行洲在西曼尔先生的别墅,没时间。

    林烟站在原地等十三分钟,最后,扭头,登机离开。

    林烟坐在靠窗的位置,迅速编辑短信:“我再也不会来迪拜”

    停机坪外,黑色磨砂的劳斯莱斯车里,车窗半开,男人扫了一眼短信,嗓音低沉,“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逛商场,看展品,林小姐在找设计师。”副驾驶的姜秘书回复,“听您的,我让西曼尔先生找了几位顶尖服装设计师,资料已经发给三小姐,过几天办好签证手续就会去报道。”

    闵行洲摁灭手机屏幕,伸手揉了揉眉骨,“你和她说过什么。”

    姜秘书,“尤璇小姐撞车的事,林小姐想开车,我就说了,我担心她会像尤璇小姐一样不开心就飙车速,您已经很忙,每回都要您分身处理这些琐事,为了她的安全,也希望您能安心进展会议,以您为先,这是我的责任。”

    在迪拜,法律很严,总裁身边的女人一天到晚就会闯祸,每回都需要闵行洲这三个字擦屁股,并不知道这些女人到底能带给总裁什么,花钱,制造麻烦,还要惹总裁不痛快。

    闵行洲神色带了点冷漠,“下不为例。”

    “您…”到嘴的话姜秘书适时咽了回去。

    闵行洲,“你也回去。”

    姜秘书犹豫了一下,“我想跟您一起,您需要人照顾。”

    闵行洲一贯淡漠,“阿斌跟我。”

    姜秘书没敢在他面前反抗,“好,要平安回来。”

    闵行洲漫不经心侧过脸,盯着蓝天白云下起飞的私人飞机,标写红色M字母。

    最初没打算她离开那么早,但想想跟着他,其实太危险,放回港城也不算安全。

    姜秘书也看到那架起飞到半空的私人飞机,总裁对林烟,保护欲太泛滥。

    黑色劳斯莱斯离开大道,开回沙迦的集团。

    林烟躺在按摩椅上哪哪都觉得不舒服,玩一会儿游戏,昨晚熬夜没睡过,躺着就睡。

    迪拜一座私人豪宅里,下属接过易鸿山手里的望远镜,“有人派军机来接她。”

    易鸿山眼尾笑出皱纹,“林闻歧的女儿?”

    下属点头,“是她。”

    易鸿山坐下翘起腿,“港城那帮人的关系还挺复杂。”

    下属说,“这个女的不简单,大难不死好几回,她也没什么本事,就是个唱戏的,处处有人护着她。”

    易鸿山皱纹遍布的手指敲了敲大腿,“没本事就是最大的本事,我昨天见过她,老虎都怕,可看起来她并不是真的怕,很奇怪的一个人。”

    下属继续说,“顷哥也迷她,每回都为她不顾一切,喜欢留在港城围那女人转。”

    “臭小子。”易鸿山会心一笑,“华夏有句俗语,英雄难过美人关。”

    下属提醒,“凭她,完全能牵住闵行洲和顷哥。”

    “不。”易鸿山却说,“另一个女人才好玩。”

    华夏时间,16点43分,私人飞机安全落地回到港城,没说路线,也没说具体落地时间,也没人知道她回港城,导致没人来接机。

    林烟找餐厅点饭,给盛艺传媒的员工送晚餐,才慢悠悠开车去闵家报道。

    柿子树下,老人家正爬在架子上剪多余的树枝。

    林烟伸手接过刚剪下来那一杈树枝,收着,“我没拦下行洲,他去委内瑞拉了。”

    老爷子听着,依旧满面春风,“拦他做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心里还是担心,来找老爷子交个底,“我见过易鸿山,那个人手上没沾几十条人命我是不信的。”

    老爷子笑得意味深长,最终什么都没说,领林烟去前厅吃饭。自始自终,包括老太太,没人提及那个孩子,就好像没有存在过,林烟这顿饭吃得不踏实。

    宋娴也出现在闵家,前后来,说是来看林烟一面,背后里的目的是为了打探刘东凯和席森的下落。

    闵家一伙人全都装傻充愣。

    林烟着实见识到什么叫作高级戏台,根本没有人登台亮相,大家正常打交道,心里斗争交战千百回,宋娴查不到证据只能离开。

    林烟同样离开,在门口听到宋娴打电话,那边是闵文庭。

    宋娴语气冷,丝毫不给闵文庭面子,一通数落。

    闵文庭还在那边安慰哄着,“四兰别气了,都怪我,都怪我,再找不到人回去任你责罚。”

    声音传过来又沉又温和。

    林烟勾唇,威风凛凛、京都最有权的文庭先生惧内。

    男人征服世界,到头来还不是甘心臣服于心爱人手心。

    偏生出薄情的闵行洲。

    林烟发短信问秦涛:“闵公子是文庭伯父亲生的吗”

    没一会儿,秦涛:“受什么刺激了?”

    林烟:“闵公子的遗传基因不对”

    秦涛:“保证亲生的”

    林烟手机丢副驾驶,驱车离开。

    整整三天,她没有找闵行洲,忙着处理盛艺传媒的财务问题。

    后面林烟听说,刘东凯是自杀的,受不了女儿离世,在警方找到时他正在自杀。

    话是从廖家人口中说出,在会所里。

    林烟埋头抿酒,没有问下文,问调酒师要柠檬。

    身边响起校花妹妹的声音,“你好,我也要一杯这位小姐一样的酒。”

    林烟瞧着手里的柠檬,据说圈里的二代们以前和校花妹妹玩得开,出现在会所并不意外。

    林烟慢慢说了一句,“这个没什么度数,挺甜。”

    校花妹妹艳丽的妆容带着笑,“谢谢林总提醒,我想尝尝味道。”

    林烟点头,支脸划手机。

    校花妹妹在林烟身边寻位置坐下,“席设计师的作品怎么全被下了,那我的代言是不是也要解约?”

只有你的

    林烟挤了点柠檬汁,“你们公司没出面吗。”

    调酒师上酒,校花妹妹接过还说了谢谢,其实她根本喝不得度数太高的酒。

    校花妹妹说,“我们很懵,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赫森那边同样不知道事情原委,只知道是闵家安排作品下架,大家都很迷惑,只好亲自来问你。”

    “我还没有时间处理。”林烟还在挤柠檬,没看身边人。

    席森的事外界根本不知道原委,知道的只有他所有作品莫名其妙被闵家安排下架销毁。

    这事发生突然,太多设计展品下架,赫森被迫亏损太多钱。

    校花妹妹说,“代言有合同,我没有任何违背合同的行为,出事方在于你们赫森。”

    林烟放下柠檬,翻赫森董事局成员的号码,拨打,那边很快接通。

    “闵太太。”

    林烟问,“星河的那份代言谈了没。”

    那边迟疑良久,“还没处理,我看看。”

    林烟提醒,“席森的作品不可能再面世,给星河一个交代。”

    那边,“这事我加班解决。”

    林烟挂电话,告诉校花妹妹,“赫森给你们赔钱,往后不会再和你们签代言。”

    她手底下蛮多网红和明星,没办法把肉分给外面的小猫咪,何况是星河的小猫咪。

    校花妹妹看了林烟一眼,“是公报私仇吗。”

    林烟不解,“我们有私仇?”

    校花妹妹当作林烟明知故问,在两方合作上,她作为弱势方,把话题转移占据上风,“能不能有个公告,是你们赫森的问题而不是我的问题,我无缘无故被贵方撤回代言,往后影响我的口碑,你也知道,我目前就是个新人。”

    新人吗,林烟倒是听说过,校花妹妹刚进入娱乐圈就有赫森的代言,国际制片方递剧本,国内校园剧御用的清纯女主。

    林烟摇头,“这办不到,我可以多支付赔偿金额。”

    席森的事涉及警方,涉及抓捕易家,同样涉及国际犯罪组织,这种事没彻底解决之前,不能在大众视野面前发通告暴露任何信息。

    校花妹妹朝林烟神秘一笑,“林总该不是对设计师记仇。”

    林烟没把话说明,“当然记仇。”

    毕竟欠她一条命。

    校花妹妹果不其然误会林烟的心思,“闵先生已经把赫森买给你,你有行使权不能对大家网开一面?代言的事最初各凭本事拿到。”

    林烟无动于衷撩发,“闵行洲喜欢你什么。”

    校花妹妹应,“他看起来并没有喜欢我,你早就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他的谁,我想,你是不是不该管那么宽。”

    “确实。”林烟心不在焉回话。

    校花妹妹觉得,既然代言“摊牌”不再合作,说话也不客气,“我不猜他的心思,但我喜欢他的腹肌。”

    林烟扬眉,“见过?”

    校花妹妹摇头,“透过衣服面料猜的。”

    林烟问调酒师要了杯朗姆,假客气和对方碰杯,“祝你好运,以后会见到的。”

    校花妹妹愣了。

    林烟离开会所,倚在桂花树下等代驾,这里地方偏僻,等太久。无聊之余她念叨了句,“风流,身体到处勾引女人。”

    “你在骂谁。”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冰凉的唇几乎贴在她耳际。

    没有行人路过,过于安静的氛围,仿佛只有她和他的心跳在叫嚣,有着莫名其妙的磁场在牵引过往。

    林烟屏住呼吸,沉默,僵持,几分钟后回话,“你怎么在这里。”

    易利顷声音控制住力道,变得尤为低而痒人耳膜,“谁又惹你不开心。”

    她蓦地回头,“是不是我不开心就会碰到你。”

    易利顷仅仅看向她那一刻,压下骨子里的冷漠,谨慎儒雅,“是我想碰到你。”

    对视间,男人金丝镜框下的眸子,浮浮沉沉,像深海里浮出汹涌海浪,吞噬她,侵袭她。

    这种感觉,令林烟欲言又止。

    好半响,她转移话题,“你看起来也不开心。”

    易利顷,确实不开心又开心,伸手抹开因风吹乱贴在她脸颊的发丝,动作缓慢且温柔,怕弄碎了她般,“你又瘦了。”

    林烟站在原地不动,“我去了南极,可能冷的。”

    她还说,热胀冷缩。

    听她的话,易利顷无奈又好笑,“我知道,你喜欢企鹅。”顿了顿,他声音带笑,“你成年那天也是偷偷跑去南极。”

    他知道闵行洲追去,他就没去。

    他清楚,她在赌闵行洲会不会追一场。

    温柔的小白兔,在循循善诱别人主动出击。

    而那个人明知她的心思,依然顺着她走,甘愿陪她玩。

    她问,“绾绾还好吗。”

    “在家休养。”他补充,“有人陪。”

    林烟目光下移,“你那么忙,又让你费心回来一趟。”

    易利顷说,“我妹妹,是我没照顾好。”

    林烟意料自己对绾绾关心过头,可她和绾绾多年情谊,绾绾也曾帮她好多事,“我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易利顷声音低缓,“和秦家掰了。”

    林烟对那场联姻不了解多少,也没法接话,低头踢石子,“我可以见她吗,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席森在哪。”

    男人绯红的唇瓣微动,笑着看她的脸,“怎么办,不可以。”

    “我就…”

    男人识破她的心思,堵住她的话,“你在担心闵行洲?”

    她承认,“算是吧。”

    “你是不是和宋娴一样的目的。”易利顷俯在她耳边低声,“绾绾说的地方已经不是窝点,席森被转移了。”

    林烟心里咯噔一下,“你是不是有读心术。”

    易利顷看着她发红的耳尖,笑意不减,“只有你的。”

    林烟问他,“你也不知道对吗。”

    “不知道。”易利顷不喜欢这种话题,跟着低头,凝视她,“喝酒了?”

    林烟点头,“你看起来也喝了。”

    他靠近,同她平视,含着笑,“不要紧,没醉。”

    林烟接话,“我记得你酒力很好,怎么喝都不会醉,今晚是有事来应酬吗。”

    他笑得温和,“记性不错。”

    林烟回想,“是你教会我喝酒。”

    两个不清醒,也不是很醉。

林烟,你会想我吗

    他笑得温和,“记性不错。”

    林烟回想,“是你教会我喝酒。”

    两个不清醒,也不是很醉。

    两个人又似乎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太靠近也不是,距离又显得他们之间分明没有那么生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他们决心要生下那个孩子开始,他想,他是不是要输了。

    他不甘心的,倒不是躲,是林烟的心思一直在闵行洲身上,从未改过。

    他想试着看她幸福,但发现感情的事根本没有开关控制键,退不了。

    论偏执,林烟和他一样。

    对方爱不爱不重要,重要是自己爱。

    他伸手,触碰她的发,“林烟,你会想我吗。”

    他吐息混着酒气,甘洌的,浓郁的,绯热的。

    一如既往的直接,毫不掩饰,斯文皮囊下是沸腾的撩拨和压抑不住的试探。

    林烟懵了半响,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酒香,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她身上的,她突然看不清镜片下男人的神色。

    易利顷只是笑,不等她的答案,从黑衣人手里接过风衣外套,裹住她的身体,拉住她的手腕上车。

    林烟抬头仰望他,“去哪里。”

    他说,“回家。”

    林烟肩膀一颤,“易利顷。”

    他沉默,笑了一阵,缓缓出声,“是回你家。”

    不远处的袁左摘下耳麦,沉默离开,要告诉老板吗,还是不说了,待会儿会吵架的,老板谈恋爱时特别容易吃醋,发火时很凶狠。

    车门关合。

    车里温度刚刚好,梅赛德斯内饰的氛围灯依旧是蓝色的,清雅的,开车的是一个面生的司机。

    身旁男人摘下眼镜,低头擦拭,“闵行洲的事,你不用管,他只做有把握的事。”

    林烟安静坐着,“我知道,我有分寸。。”

    易利顷回答她,“我养父就不是个人,你别乱掺合进去,好好待在港城,他动不到你头上。”

    林烟说,“我父亲的死也跟易鸿山有关,他虽没动手,但他绝对是怂恿者。”

    “我们知道。”易利顷沉默了一会儿,眼睑低垂,“我姓易,你恨我吗。”

    她说,“你和易家人不一样。”

    易利顷重新戴上眼镜,笑着直视前方,“哪不一样。”

    林烟想到一个形容,“如果他们是黑暗,你是里面唯一的一束光。”

    男人长长的睫毛阖动间,“是你对我的改观吗,挺好的形容。”

    一路维持着不热乎,半暧昧的聊天家常,到达别墅区时,易利顷伸手,黑衣人从副驾驶拿出一个盒子。

    最终到林烟怀里。

    “是什么。”

    易利顷没告诉她,骨节白皙的手压住丝带,“进房间再看。”

    她想还回去,易利顷看出她的推搪,“拿着,又不是定情物。”

    黑衣人已经从驾驶位下来打开车门,林烟捏在手里,下车,“你们开车小心。”

    易利顷微笑点头,她转身。

    他隔着车窗看出去,林烟或许酒没醒,踩着高跟鞋,走得缓慢,长裙勾勒的半截细窄的腰,足足瘦了两圈。

    孩子没了。

    她顶着无名无份生下,她那时到底甘心吗。

    直到她进门,还回头朝他的方向挥手笑。

    易利顷嘴角微微上扬,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问,“顷哥,闵行洲会回得来吗。”

    易利顷手肘支在车窗,“他舍得屋里那人?”

    司机笑着,“怕是舍不得,林小姐挺漂亮。”

    易利顷嗓音清冷,“是我我都舍不得。”

    司机想到这男人刚刚在会所谈事,看到林小姐出现,他又是半途而废的作风离开包厢。

    “顷哥,我们还回会所吗。”

    “不谈,去大剧院约闵公子听曲儿。”

    片刻,易利顷拿出铁质的烟盒,捋着烟条,“盯着她点,总不能让闵行洲这么得意。”

    深夜的大剧院,台上是《兰桂》,每回就点这一出。

    《兰桂》是林烟最喜欢的曲儿,也是她每回登台必演的曲儿。

    手机通话那边是闵行洲。

    易利顷特意开扩音一起听曲。

    台上在表演,易利顷静静地享受近距离观看的滋味,

    闵行洲点燃烟,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歌喉。

    他深吸一口烟雾,“没有她的咽喉够味儿。”

    易利顷回话,“我也觉得,她上回在这里说只要有人看,她就登台。”

    闵行洲眯眸,“易利顷,你今晚好不道德。”

    易利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介意吗闵公子。”

    闵行洲嗓音寡淡,“你觉得我像跟你开玩笑的吗。”

    沉默中,双方不约而同轻笑出声。

    易利顷看着台上的戏曲,“真想让你回不来了。”

    闵行洲直言,“她真不好追。”

    “我知道,但我乐意。”易利顷伸手取茶,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她都能撼动你了不是吗,万一我也能撼动她呢。”

    闵行洲轻笑,却没说什么。

    像是默认,又像是还在情感漩涡里挣扎。

    易利顷说了句,“注意着点,我怀疑她想偷偷帮你,她最近都出现在会所找廖家人玩。”

    闵行洲权势背后的一把手是廖仲钦,外人不知道。

    枕边人又怎会察觉不出一星半点。

    从引荐廖家给她做靠山,或许她有所察觉。

    闵行洲咬着烟,看着落地窗外的夕阳,沉默下来。

    易利顷对着手机说,“等易家倒了,好好争一回,我不想放手,凭什么只给你碰,该珍惜时你不珍惜,入户口给个承诺早就是你的了,你偏无情。”

    闵行洲冷淡,“回傣国吗,我找人送你。”

    “闵公子好卑鄙。”易利顷笑着补充,“又想设计我离开港城是吗,我可不走,她出什么事真不好说。”

    别墅里,林烟把盒子扔床上就去洗澡。

    盒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保姆收拾睡衣时,给收起来了。

    林烟洗澡出来没找到,没再找,习惯去书房打开电脑工作,网上沸沸扬扬在讨论席森手里的设计作品,席森才华是有,作品粉丝也有。

    【你们不知道吗,赫森董事局改了,当然了,其它的我就不说了,不能讨论】

    【我家甜甜也太惨了,那是她的第一个代言】

温柔

    拿了赫森八百万违约费,这还惨?

    有水军营销嫌疑。

    星河那边试图要赫森给一份认错声明,给校花妹妹正名气。

    这种事,林烟没法给事情真相。

    林烟登录自己的账号,编辑文字。

    林烟v:作为赫森董事局第一大股东,某设计师的作品被销毁纯粹我个人行为,我看不顺眼,我有权利下架,我乐意亏钱

    这是林烟隐居几个月以来第一条微博,粉丝开心,但是不知道该评论什么。

    很任性,很有她林烟最初作精大牌的范儿,微博似乎安静下来,包括林烟的评论区,迟迟没有一条评论。

    直到赫森官方接到电话通知,立马转发林烟的微博,@林烟林总。

    官方正式出手。

    席森的热度完全被压下。

    各大营销号没碰林烟的号,齐齐观戏,偶尔点赞。

    林烟的粉丝还是有的。

    【姐姐还会回来拍戏吗,想念姐姐】

    【我们姐姐竟然是赫森的股东,难怪不出来拍戏了,好怀念姐姐的云梨,我回去四刷好了】

    【事实上是闵家销毁,应该有什么原因,大家没必要讨论了,期待赫森未来能有更好的作品,我要存满钱包了.加油.jpg】

    林烟苦笑,赫森能有什么好作品,目前找不到好的设计师。

    京圈那边根本不满意一些二流设计。

    突然有一条留言仅用几分钟就数万赞爬到一位评论区。

    【啊这?财阀太太就可以高高在上不会顾及代言人的感受】

    林烟手指抚触键盘,犹豫间亲自回复这条:【你好,有个东西叫合同法,按合同规定,赫森方面的变动,已经赔偿代言人解约费用,我作为甲方我有选择权,有意见吗,微笑.jpg】

    这位网友没回,能回什么,作为最大股东的权利关你什么事。

    林烟对网上的热议没法坐视不管,背后涉及抓捕恶势力的机密,只能用这种方式代替事实真相。

    谁不在乎网友怎么看,她只在乎她所在乎。

    然而,林烟这份态度,校花妹妹早就误以为林烟故意针对她。

    星河娱乐官方微博:【下次一定慎重选择合作伙伴】

    “该慎重,我们磁场不合,合作什么崩什么。”林烟自言自语。

    网上的流言蜚语有公关处理,赔偿金额同样放出来,负面新闻压得快。

    星河办公室。

    老顾耐心告诉夏小甜,“碰到她就不讨好,网上竟然有人喜欢她的嚣张行为。”

    夏小甜放下手机,“她肚子里的孩子早没了你知道吗。”

    老顾点头,“看得出来,从她怀孕到流产,网上都没报道一个字儿,她已经离婚还能踩着狗屎运。”

    闵家肯定不给报道,这不难猜。

    夏小甜却在想,“费尽心思有个孩子还没了。”

    “别跟她玩这些,她人看着好欺负,其实不然,你有没有发现她每次都能扭转局面。”

    “她背后有闵家当靠山。”

    “所以我们跟她闹什么,她真没把你当回事,她的心思不在斗情敌,她在筹谋着什么。”

    赫森公关团队花了两天,彻底消除席森在网上遗留的痕迹。

    京圈那边全来人开会,大家手里的股份在亏钱,可看到闵家的保镖站在林烟身后端茶递水。

    不说京都那边也是姓闵的在掌权。

    董事局上没人说一句话,没表态。

    林烟说,“缘由我的私人原因,我会尽快找到新的设计师,让赫森重回正轨。”

    一位中年男士盘着核桃,颔首,“我们都没意见,钱财乃身外之物,你所说的交代我们都记下来,望你不负众望。”

    她刚买下赫森的位置,就出这种事,砸到烂摊子,大家都亏钱,这声没意见是对闵太太,不是对林总。

    她现在根本不是闵太太,面对众多股东,京城那边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没底气,半点没有。

    愧疚以及自我认知能力不足。

    林烟前脚刚离开。

    董事局成员还在原位,讨论接下来的问题。

    却在这时,门从打开,人事部经理领着三个人进来。

    人事部经理说,“迪拜那边有人介绍过来设计师,三位。”

    有人问,“迪拜?”

    经理点头,“是的,李董。林总数日前一直在迪拜看展品,应该是她请来的。”

    董事局成员说,“我们要看设计成品,要造出华夏最与众不同的奢侈品形象。”

    到头来,赫森危机严重也不严重。

    后面董事局一查,从迪拜送来的设计师背后很有来头,作品是按华夏古风文化出系列,一个奢侈品牌,不能缺品味。

    这回董事局完全信服林烟。

    赫森重回正轨,新出的作品还是有水军来抨击,说这说那,赫森没理,谁能保证作品人人都爱人人都满意,该买的还是会来买。

    这事传到林烟耳中时,她完全能想通,闵大总裁在背后安排给她挺腰板。

    其实想想,她为什么总是这么安逸,因为有靠山。

    林烟肩上的担子轻松不少,发现两周没和闵行洲联系。

    她没打算联系,抱电脑去酒窖,开了两瓶酒,坐在地毯上执着酒杯品尝。

    褐红色的液体,很涩,很辣,好几夜睡不安稳,她没醉,眼底更多的是疲惫,清醒的疲惫。

    记得刚结婚那天,她带来这个别墅的只有一颗真心和一双狐狸毛拖鞋,脚上这双,她很少穿鞋,扑向太子爷怀里的时候多方便,也想着能不能触动他冰冷的心,想让他斥一句穿上鞋。

    他似乎没有发现过。

    后来,她孑然一身爬上闵行洲的床,得到林家,得到赫森,得到外人恭恭敬敬一句闵太太,什么都有,什么都顺风顺水。

    唯独没得到过他的温柔。

    男人其实会温柔,一派阴毒残忍的易利顷,在她面前只有温柔的一面。

    闵行洲不会,床上床下都不会。

    林烟挨在沙发上,看着手腕的手链,觉得头晕得可怜。

    来给她送毯子的女保姆并不是先前的吴姨。

    林烟对她们的伺候并不习惯,并不怎么清醒地唤了声吴姨。

    没得到回应,林烟才记起来吴姨被闵家辞退,人已经回老家。

    林烟自己盖上毯子,闭上眼。

我冷,抱我

    隔天天都没亮,林烟着凉发烧,女保姆请来医生,下午一件又一件事详细跟通话那边说。

    “林小姐昨晚喝酒,病了,是是是,中医,我请了,好好好,您放心。”

    不用想,通话那边是闵行洲。

    林烟额头顶着退热贴,身体冷得发抖,脸颊泛红,没什么精气神的盯着女保姆,“不用事事跟他说。”

    女保姆沉默,没敢反驳。

    林烟躺床上,哪也没去,吃中药,针灸,推拿,没打针,因为没有西医来扎她手。

    想起以前生病扎屁股针,就在这张床上,她伏在闵行洲怀里瑟缩,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扎屁股针的画面。

    下午易利顷来送来橘子和医生,他人没来,是司机送来。

    林烟嘴巴苦,橘子的酸爽很对味蕾,吃了五六个。

    其实家里也有水果,林烟没记得。

    林烟好得慢,第二天更严重了,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泛红,什么意识也没有。

    女保姆慌了,还是通知那个男人,“林小姐又烧了,40度,什么也吃不下,中医治疗是有点慢的。”

    那边没说话,掐断通话。

    那一晚,林烟不记得是午夜还是凌晨,恍惚发现身后有个巨大的暖炉贴着她,又烫又硬实,肌肉一块块的,像梦境,林烟转身,手柔软的抱住男人的背脊,埋在男人怀里睡得迷糊。

    她未睁眼,“怎么给我送个男人来床上。”

    “是我。”闵行洲解下余下的纽扣,丢出被子外。

    她微微动唇,“这是做的什么梦,你怎么跑来我梦里。”

    他靠在床头搂着她,轻笑,“春梦。”

    这两个字,使得林烟大胆了,就当是梦,手熟练的下移,蹙着秀眉,“有人喜欢你的腹肌。”

    他咬在她耳边,声音嘶哑,“你喜不喜欢。”

    喜欢吗,林烟眼泪溢出眼角就哭了,抽噎着不成样,像只争宠落败的幼兽,可怜又落寞,“是我的,别抢了。”

    闵行洲抹走她的眼泪,沉着眼,“贪心,非得什么都是你的。”

    他气息滚烫,落在她脸上。

    她温顺地伸手,“我冷,抱我取暖好不好。”

    他搂她入怀中。

    林烟抽泣声停了,“你有烟味。”

    却也迷恋他身上的烟味,清冽,无可救药。

    他没说话,吻着她,揉她进怀里,不顾一切地吻,凶狠又时不时放慢动作,两具滚烫的身体贴合。

    烫得林烟浑身汗涔涔,头发胡乱的贴在脸上,仍被他控制在手心揉玩。

    那一夜说不上的漫长,又短暂。

    林烟第四天退烧了,被子里空空荡荡,隐约余留淡淡的朗姆酒和广藿香沐浴露的香氛,分明在天鹅被子下和她交缠的梦境又不像是梦境。

    林烟粗略算了一下,委内瑞拉到港城,专机是9个小时。

    是他回来吗。

    女保姆侯在床头喂她喝药,林烟想开口问,嗓子眼疼得厉害,没问出声。

    于是没问。

    林烟穿上鞋,进卫生间寻找蛛丝马迹,每天都有佣人打理过,一片整洁。

    最后,在阳台的烟灰缸里看到六根烟头。

    林烟看着这些“罪证”,脱下外袍进衣帽间照镜子。

    他有回来过,她身上有他留下的痕迹,暧昧的,靡乱的。

    林烟扭头,下楼吃早餐。

    后来,林烟闲暇之余,收拾东西去廖家做客,廖家人突然变谨慎,闭口不提其他事,招待她吃饱送她离开。

    林烟想多留都不好意思。

    离开之际看到廖仲钦在花园角落通电话。

    隔天,林烟找上廖仲钦,约在外面吃早茶。

    “我知道伯父私下里清楚闵行洲很多计划。”

    廖仲钦对林烟找上门的行为没觉得意外,静静品茶,倒像是有备而来。

    林烟问,“伯父能不能配合我一件事。”

    廖仲钦知她目的,犯难,“林小姐想做什么。”

    林烟,“如果席森死在闵行洲手里,闵行洲摊上的不只是刑法,易家会因为这一条人命要他还,到时候不死不休,闵家一定会陷入危机。”

    廖仲钦无所动容,“他有分寸。”

    “我看不到他的分寸在哪。”林烟咬了一口虾饺,“孩子是我的,我同样有权利知道席森的去向,必须把席森送到警方手里,再大的仇恨也决不能让闵家和易家隔着人命。”

    廖仲钦没说话,这个问题廖家想过,偏太子爷的吩咐在那里,大家有把握,但林烟慌慌张张的。

    最后,廖仲钦愿意帮林烟,林烟求上他,他不想拒绝。

    这事不出两天,席森就被警方在缅国找到,据说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膝盖骨被敲碎了。

    林烟突然觉得廖仲钦好厉害,才两天就有线索。

    又或者,廖仲钦本身是知道席森被绑在哪里。

    只是当晚,听说席森在押送回国监禁的途中,席森是傣国籍的事闹大,傣国警方强行和国内警方扣押人不给回国,双方上国际法庭谈判,最后人被迫给傣国警方,傣国警方带回,席森却在当晚病死在押送车上,医疗队赶到时,无药可医。

    席森一死,矛盾彻底激化。

    林烟找上廖家,看着廖仲钦。

    廖仲钦无波无澜,看手里的早报,“刚看到新闻,表示很遗憾,人前几天没了。”

    林烟神色不安,“席森死了,易家不会服的。”

    廖仲钦提醒她,“你要明白,席森是傣国籍,这事已经是傣国和缅国军火商的事。”

    背后的关系错杂,林烟没办法理清,只知道席森是在傣国那边没的。

    看着林烟仓皇离开,廖仲钦拨通闵行洲的号码,“她没死心,不知道还想做什么。”

    闵行洲,“顺着她去,她忙里忙外的历练历练也好。”

    廖仲钦合上报纸,对手机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那么快。”闵行洲声音沉,“项目已经撤了,不要低估易家。”

    “我们能明白。”廖仲钦问,“亏损大吗。”

    他没说数额,似乎很忙。

    廖仲钦挂电话,易家认真出手比谁都狠,行洲一个人在国外,一旦发生混乱,能不能安全回来真不一定。

    廖仲钦皱眉,这几天神思恍惚。

223还就喜欢她这样

    廖仲钦开车离开。

    拐角,林烟轻踩离合,尾随。

    后面一辆黑色面包车,同样尾随林烟。

    廖仲钦去的是闵家,在路口,林烟没跟了,掉头离开。

    西央别墅区有一户人家乔迁过来举行新房礼,林烟亲自登门送贺礼。

    别墅区的邻居实在太少,有一户算一户。

    回来时下大雨,路过隔壁的庄园,林烟大摇大摆进庄园,撑伞站在雨中。

    养花的老伯请她进屋,她没进,看庄园里的雏菊花。

    满园的雏菊在玻璃护养棚下细小玲珑。

    林烟没觉得雏菊好看,甚至和这里的建筑格格不入,雏菊没有山茶纯洁,没有玫瑰浓郁艳丽,没有罂粟致命张扬。

    她才发现,过往能和闵行洲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很少,他总有忙不完的事,开不完的会,出国,回国,省份出差,酒局,应酬,管闵家,财阀圈,养林烟,夜生活丰富多彩,疲乏了周旋众多女人的温柔乡解乐。

    想到此,林烟不想可怜他忙,他活该,钱又不是她自己花,还有别的女人花,还有别的女人享受他带来的便利。

    林烟折了朵雏菊,扭头回家。

    闵行洲不在的日子里,她学会了熬夜,学会解决网上的公关危机,自己处理月底的审计,最后用PM集团的公章盖章。

    公章是徐特助送来的,本来想教林烟,发现她半个小时已经看完,“林小姐这回看起来很熟练。”

    林烟开玩笑,“你们总裁不在,PM集团的审计需要我不。”

    话只是说,她插手不了,即使是闵太太都插手不得。

    转眼入秋,风干气燥,林烟半夜睡来都是冷的。

    多少天过去,林烟突然不记得了。

    她问什么,廖仲钦答什么。

    后来听说,委内瑞拉的项目黄了,闵家家底并不缺外资,无非钱财,合作伙伴以后还能选,只是合作这么多年突然割裂,不可避免损失很多个零。

    内乱的事上国际新闻报道,恐怖分子出没还死人,出动武装部署,数十个恐怖分子被当场制裁。

    挺乱的几天,闹得沸沸扬扬,与那边有关的原油股跌了将近六个百分点。

    偏偏港城一切都好,风平浪静,治安平稳,有过席森的前车之鉴,易家这回进不了港城,特殊时期,底都被查翻天。

    闵行洲太多事压在肩上,林烟始终没有听到他回国的消息。

    那样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从不会有的没的主动联系她。

    林烟见到廖仲钦时,他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林烟读懂里面的难言之隐,没问。

    廖仲钦主动说,“他人安全,与委内瑞拉那边的合作不再有。”

    林烟并没有全信廖仲钦的话,觉得廖仲钦还有事瞒她。

    特别是前半句,她并不信。

    闵家和易家一向有仇必报,一个比一个出手狠,最不缺的就是手段和人脉,你搞我,我搞你,林烟看不到过程,结局出来的棱模两可。

    林烟翻手机时突然想买张机票飞委内瑞拉。

    可想想她不是神仙,去了会添乱并没什么用。

    她第二天又见廖仲钦。

    廖仲钦说,“不过易鸿山的赌场全被剿了,暗里内幕涉及太多。”

    他没说,在那个混乱的国度,闵行洲差点受了伤,是阿斌挡在闵行洲面前。

    他一字未提。

    林烟说挺好,剿得好。

    廖仲钦说,“行洲不会回来那么快。”

    廖仲钦还是没把话说完。

    闵家的茶台。

    廖仲钦和老爷子面对面坐着,沉默的晒太阳。

    茶冷了没人碰,再换新茶上桌时,廖仲钦先开口,“林小姐今天又跟了我一路,我进门她才走。”

    “小孩子了。”闵老爷子说,“我还就喜欢她这样,明明什么都不精通一股脑扎进去。”

    廖仲钦的脸色却不佳,心事万重,“行洲差点受枪伤,在公海。”

    闵老爷子只是嗯,打开保温杯喝水,未见明显的担忧之色。

    闵家养继承人,什么没见过。

    老爷子始终信闵行洲,这份信任凭的是了解他的雷霆手腕。

    事已经闹到如此地步,各种国际新闻,总之,谁都别想轻易出局了,闵家的门楣和人脉在那,无辜的小生命横在那,文庭的身份压在上头,席森的命牵扯在中间。

    桩桩件件,闵家就是舍弃一切都要赌一场。

    廖仲钦说,“文庭先生还在后面阻碍他,行动不合,这事行洲自己一个人挺难走。”

    闵老爷子悠悠苦笑,“文庭哪能在他面前指手画脚,缅国的事父子俩玩猫捉老鼠,谁不互相生气。”

    廖仲钦,“缅国那边的事我们已经压下,不要紧。”

    闵家出手狠,廖家善后稳。

    “辛苦你了。”闵老爷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剩下的我来出面,别掺合进来太多人,终归是闵家和易家的事。”

    老爷子说归说,廖仲钦做归做。

    “老先生。”廖仲钦思虑之后,决定承认,“有件事必须跟你秘密说。”

    闵老爷子收回视线,眼底透出浑浊的冷,起身回书房,“进来说。”

    后来。

    几辆红旗车停在闵家大门,闵文庭也回来。

    肯定出事的。

    林烟扶着方向盘掉头离开,那一晚,林烟心里不踏实,联系上易利顷打探。

    易利顷绝对知道的更多。

    联系到了,他人没空,没在港城。

    至于在哪。

    易利顷一开始什么也说,问她吃饭没。

    林烟沉默片刻,“你也要注意安全。”

    他隔着手机听筒淡淡一笑,“林烟小姐在佛祖面前诚心许过愿,会实现的。”

    易利顷始终记得林烟在寺庙许的第一个愿望。

    林烟继续攻略,声音温柔,“易先生,你能跟我说说吗,闵文庭为什么回港城。”

    这声音,真他妈销魂,要勾死谁,易利顷长长叹气,不说,“有你的担忧,挺知足的了。”

    “我们绝交吧。”林烟挂电话。

    这脾气,易利顷手机扔给小弟,“充话费,我忘了。”

    说实在,易利顷从未记得自己的手机号。

    那几天,人人风口严。

    林烟没撬,平静得很,没找廖仲钦聊天,廖仲钦倒显得局促紧张。

    “这丫头,玩心跳游戏吗。”

224不哭了

    彼时。

    拉斯维加斯,闵行洲下飞机,专门接待他的一行人在度假村的牧场等着。

    他不是来处理工作,易家人请过来的。

    闵行洲和易鸿山来了一场兔子比赛,闵行洲选的9号兔子输了,没跑过易鸿山选的。

    易鸿山什么人,精操如何玩转赌局。

    中途,闵行洲就快输的最后一秒,举起枪,把自己选的9号兔子一枪打死,故意让双方的赌局没分出胜负。

    闵行洲手指勾着枪,摊手,玩味十足。

    说翻脸他就翻脸,不管对人对事对情对风月。

    他从来不做赌徒,不沉溺于博弈,骄傲孟浪的性子同样不服输,只做操盘手。

    易鸿山活了60年,头一回被人这么嚣张的玩弄。

    一个仅仅三十岁的后生,当着面,销毁赌局。

    易鸿山破口,“你可以啊。”

    易鸿山不服闵行洲,吩咐所有下属持枪对准闵行洲,想毙了他,双方对峙下没成,警方闯入。

    易家那一方当场逃跑。

    闵行洲看着易鸿山逃跑,静静地靠在石灰墙上点烟,国外的烟加了特制的烟草原料,挺辣,挺顺喉。

    保镖站边上,沉默的窥了眼戾气未消散的老板。

    他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直压着点火,火苗熄了,他继续压。

    像是透过蹿起的火苗看到了什么。

    保镖试着上前提醒他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被一记寡淡的眼神劝退。

    刚刚的画面太惊险,无数枪支对准老板的身后,脑袋,胸膛,保镖想想都心有余悸,这几天一直在这样,心跳不止,命都是悬在那。

    保镖小心翼翼地询问,“下回我亲自来,万一对方不小心枪走火,您的安全…”

    是啊,差点死了。

    闵行洲手指夹着烟,“还没留下我的种,哪儿敢死。”

    保镖低下头,老板这个年纪,确实该有了。

    M国的一位朋友来接闵公子,听闵公子那一句话,对方忍不住打趣一句,“找个女人给你泄泄火?”

    闵行洲叼着烟,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哑声,“来啊。”

    尼古丁的烟雾虚虚浅浅遮盖他虚眯的眉眼,挺浑噩的画面。

    有着超越这个年纪的深沉,有着骨子里不表于面的撩感,欲感,苏感。

    这几天,国际警方顺着易鸿山逃跑的路线,又剿了易鸿山在国外的不少黑恶势力。

    闵行洲这是拿命出来钓人。

    顺藤摸瓜的,发现易鸿山的后台可不小,背后的武装人员更恐怖。

    呈的证据还不足够国际警方无法实现排雷地毯式搜捕,多方势力依旧僵持住。

    这事,廖仲钦没跟林烟说。

    只报喜,不报优。

    默契的,她和闵行洲,谁也不联系谁。

    闵公子一贯如此,你不找他,他还真会腻歪的找你。

    闵公子这类,习惯被女人追着哄,追着讨好。

    晚上下班回家。

    林烟看到家里的桌子上每天都换一盆新鲜橘子摆着,她想到易利顷给的盒子,女保姆不知道放哪里。

    林烟站在楼梯口比划,“一个红色的盒子,这么大,我发烧那天带回来。”

    女保姆犹豫了半天,林烟继续比划,女保姆手擦了擦围裙,“我好像放在储物间,我去找找。”

    找到时,盒子完整。

    林烟收在手里上楼,拆开,是限量版的bjd娃娃,蝴蝶结长发,盒子里还配有黑色娃娃裙子,小鞋子,很漂亮,但怎么看模样都有点像她。

    他应该找人照她脸型定做。

    林烟给娃娃化了个妆,搬凳子,摆放在柜子上,难免有颗童心,漂亮娃娃谁不喜欢。

    电脑视频那边是三小姐,要谈工作,看到林烟忙碌的整理,只好把工作放一边,“太子爷送的?”

    林烟扭头看电脑,对准摄像头,“是易利顷,你觉得像我吗。”

    画面里,三小姐整张脸凑近变大,“挺像,他怎么懂女孩子会喜欢些什么。”

    林烟说,“他城府高深,懂女人懂到神性,你信吗,跟他玩感情绝对叫人哭天喊娘。”

    三小姐拍桌子笑,“来一场呗,看他刺激,还是闵行洲刺激。”

    “海王啊我。”林烟看着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扭头,回书桌前工作。

    隔天,从海外运输回来一个精致的娃娃屋,他这是要她养娃娃度日子。

    林烟发现,最近碰不到易利顷,没法见面谢谢和回礼物,有取有还嘛。

    8号那天,林烟在商场挑礼物时,遇到绾绾,很意外,绾绾瘦了很多。

    两个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并不需要靠近辨认,都知道是对方。

    林烟主动走近。

    绾绾脸上尽是愧色,眼泪掉得稀里哗啦,她没提对不起三个字,是不想往事重提,心里的声音全是对不起,林烟拿纸巾一点一点给她擦干净眼泪。

    只是,越擦越流。

    绾绾看到林烟手里的礼物。

    明天是9号,秦廖两家的订货宴。

    廖未宁和林烟从小认识,秦涛和林烟也从小认识。

    他们是一个圈子的,给新人的礼物自然亲自出来挑,不在乎贵重,在于心意和情分。

    种种情绪复杂,绾绾哭得更厉害。

    林烟捏着礼袋不知如何是好。

    “不哭咯,再哭妆花了。”林烟轻轻哄着。

    “你还好吗。”绾绾头栽到林烟身上,哭得抽抽嗒嗒。

    林烟扶着她,“挺好,这不是开开心心出来逛街。”

    “我听说你发烧好几天,你不会喝酒,以后就别去喝酒了。”她进不去西央别墅区,那地儿的安保不止严,查的干净都不放人,她也不敢去。

    “好好。”林烟口头答应。

    绾绾调岗位了,明天9号去云城山区任职支教,这事儿她没跟谁说,她想,十万大山盘蜿的云城一定能治愈她的伤心事。

    和林烟离别后,绾绾收行李提前坐高铁离开,她哥不知道去哪忙了,她留了书信没等他送。

    这是她哥同意过的事,选在安逸的山村里,给她配了保镖,她没要。

    在那个傍晚,她坐在高铁临窗的位置看到了十万大山,看到了落在西边山头的通红晚霞,看到了不似港城纸醉金迷的山村风色,看到了在田野里撩裤脚摸鱼的孩子,那些将是她的学生。

    大概,云城将是玩得疲惫的人选择逃避的世外桃源。

    爱过,无悔。

    也爱过港城的灯红酒绿高楼大厦。

225订婚宴,问他

    9号,秦家早就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世家私心里都挺看重这个风水好日子,宜嫁娶,宜订婚,百无禁忌。

    这天的日子各大世家都安排来一个人,最近大家周旋国外的事忙里忙外,抽出时间来,廖家和秦家的婚事只按简单的来了,简单聚在一起吃个饭,就当礼俗成。

    秦家出的聘礼很多。

    林烟一个人坐在席位,全都熟得不能再熟,客气说说话,没什么好热络的。

    林烟看到两位主人公出面,两个互不相爱的人站在一起,世家养出来的气质出众,莫名其妙的违和。

    头一回见未宁穿裙子,水蓝色的,世家小姐的范儿成了瞩目的亮点。

    看不见感情,看不见高兴,只看见秦涛蹲在角落抽烟,沉默,随便将就。

    心里装着一个人,将要娶另外一个女人,半点好客的表情都装不出来。

    见过太多身边人分分合合。

    沾了爱的都倒一片。

    无心无情的,游戏人间混得风生水起。

    林烟拍下秦少爷失落的照片,发给闵行洲:“你娶我的那时是不是也像秦公子这样不开心”

    补一个问号。

    二十分钟,他没回。

    林烟心不在焉地嗑瓜子,磕到舌头都是奶味儿,想喝几口酒解解味儿,杯口被秦涛的手压住,不让她碰酒精,上回她喝酒烧了几天。

    很快,林烟面前换成了果汁。

    今天的秦涛其实话少,未宁正举着酒杯挨个碰杯,穿的也简单随便,谈笑间处处透着大方得体,高贵优雅。

    林烟问秦涛,“不爱为什么不拒绝。”

    “她不理我。”

    秦涛说的那个她都知道谁。

    林烟说,“订了婚就没有后悔药,你同样不能对不起未宁。”

    秦涛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廖未宁知道,她同样不爱我,她心里最最在乎的是廖家。”

    林烟侧身,“她一直清醒。”

    旁边有佣人来提醒,还有5分钟入秦家祠堂烧香,让秦涛准备准备。

    其实这5分钟之内意味着,是一颗后悔药。错的不是爱谁,是选择。

    林烟侧身,“别抽了,还有5分钟,整理整理仪态再见祖宗。”

    秦涛抽烟的手颤了颤,颓废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举杯交盏的女人身上。

    他不爱她,不爱的。

    以后他们的身份只有合作者,只是事业上的伙伴。

    秦涛过往的猖狂和傲色半分没有,最后一分钟,秦父过来叫人的时候,秦涛抬头,“对不起父亲,对不起未宁姐,对不起伯父,对不起大家。”

    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秦涛只拿走打火机,外套盖头,冲在雨中。

    最初他答应订婚,是在气头上,可是到头来他是真的舍不得绾绾难过,不爱的,他也不想娶,拉倒吧,会害了两个人。

    秦家他不要了,浪荡不婚一辈子又如何。

    秦父吩咐佣人,“给我拦住他!”

    秦涛不羁放纵爱自由,“行洲都不在,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做见证,我结个屁。”

    秦父扔下酒杯,追出去,咬牙切齿,“逆子,你给我回来。”

    秋雨轻点窗,林烟静静坐在那里,看着跑在雨中离开的秦少爷,不知道谁在角落抛给他车钥匙,他利索接过,轰油门义无反顾离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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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3811/ 第一时间欣赏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作者:时京京所写的《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为转载作品,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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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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