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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72找人

    尤璇埋着头,哭声没止,她不记得失声痛哭究竟是什么滋味,眼里难以言说的酸胀感让她收不回来。痛到手术伤口,痛到肉了,却未戒掉疯狂的瘾。

    道理都懂,尤璇难以释怀,宁愿他闵行洲罚她,踩她下泥潭,她估计都认了,可这种不为偏爱的结局怎么去认。她到底迷恋闵行洲哪里,哪里啊,迷恋的不就是他这样吗。

    在闵行洲面前,她总能盲目地去投降,糊涂地示弱,失去自我。

    有时候,好眼红林烟能轻而易举的插入,这种不甘,使人面目全非。

    她也想在闵行洲面前骄傲,她也想坚强勇敢地活着。可她觉得劝自己坚强是最凶残的行为。

    秦涛说过:悠着点啊,碰谁都不要碰闵行洲

    林勇也说过:你傻,你以为那位掌权人白坐上去?

    她不清楚吗,可她就是自信,直到这份自信一点点地被磨碎成污泥。

    可她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一说,她真的认了,塌都认了。

    阿斌还在,跟律师团队一起候在那儿等待事情结果。

    等待时间不知觉变长,阿斌给尤璇递纸巾。

    尤璇缓缓抬起头,“他哪怕因为孩子的事介意我也够的,他找个理由惩罚我我心里也不至于那么难受,怎么那么难受呢阿斌,怎么想都会把自己困住,他怎么到头来还要把我撇出来,我才不要这样不为旧情的担责。”

    阿斌说,“过去了尤小姐,这不像以前的你。”

    时至今日,悔也同样爱着,“如果我没回来呢,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阿斌说,“没有假设,我不能揣测老板的心思。”

    这样的问题,阿斌其实觉得很幼稚。

    同样,就在那天晚上。

    林烟接到一个电话,那边是律师,诚恳地问她,“林小姐好,我这边是你的律师,我这边收到闵家递的函件,不久前,尤小姐那条短信的事,你目前可以追究责任,我已经起拟文书,这边等待你的答复。”

    “谁的什么责任。”林烟完全一头雾水,看着号码,有些怀疑是不是打错,可那边坚决说就是找林烟小姐。

    林烟,“我告谁,我哪来的被告方。”

    律师说,“闵先生。”

    几乎是那个名字从对方口中说出那刻,林烟举着手机僵在原地,面前刚开的电梯又缓缓合上,她完全没发觉。

    明明有人进进出出,长廊却变得很平静,好久后,林烟才问出声,“他不是出国了吗。”

    那边说,不是,闵行洲人就在都城。

    林烟记不清那天是几点,又是怎么开车到飞机场的,又是怎么登机全忘了。她肩上的纯白色羊毛披肩不知道丢在那里,或许是电梯前,或许是车上,又或许丢在飞机坪了。

    她坐在那儿分明毫无想法。

    她甚至不知道闵行洲到底在哪,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对都城的路毫无了解,并不知道自己站在哪儿,打闵行洲的手机关机后,在这座车灯川流不息的城市她压根不知道该联系谁。

    一个人站在街头,下着雪,茫然间不知所措。

    林烟低头按手机,重拨。

    “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她记得阿斌一直跟在闵行洲,她想问阿斌,可阿斌那种人物,只有闵行洲才联系得上。

    林烟有些想笑。

    她到底在慌什么,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来起诉闵行洲对短信的隐瞒吗。

    来起诉闵行洲的旧情,致使孩子没有吗。

    该吗。

    就都是他的错吗。

    他不娶她,他不为了帮她拿到林家,这些事情又怎会和他有一点关系呢。

    对错已然分不清该给谁。

    她第一次问自己,那你又到底介意尤璇什么。

    介意闵行洲的天秤在尤璇那儿,可你凭什么介意,你只是后来出现的那个。

    没办法,林烟只能上宋家的府邸,拜访宋家二老。

    起初宋家人并没有打算见她,没见过她的长相,高门贵第对娱乐圈某张某张脸真没有认知能力。后来细问就是和闵行洲有过协议婚约的那位姑娘,宋老先生才亲自出来接客。

    林烟只是站在院里,未进门,她与宋家无任何关系,拜访其实唐突。

    宋家人也是头一回看到林烟,她孤单一个人,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感觉是漂亮的那一挂。

    宋老先生攒着愁眉,“大晚上赶过来,就一定要见到他?”

    林烟手不安地扣在身前,“我想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宋老先生打量面前文文静静的姑娘儿,摸着胡子笑。

    棕榈树下,摆了两张凳子。

    宋老先生示意林烟一同坐下。

    “放心吧,能有什么事,但孩子的事终归需要他自己来承担是不是,你该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那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他是一个父亲的身份,就这样能过去吗,心里如何过去如何面对。”

    但凡你够了解闵行洲,这句话,宋老先生沉吟很久才郑重问林烟。

    “我就是明白他的为人才担心。”林烟问,“是不是有人在逼他。”

    “那么林小姐你告诉我。”宋老先生反问,“谁能逼得了他?”

    林烟摇头,“没人。”

    宋老先生若有所思地笑道,“对嘛,没人去逼他,这些时日他自己出来处理的。”

    “可我没理由就这样告他,这些事…”林烟低声,“分明与他无关,论对错,也是我的错,我总是疏忽给敌人机会出手,都是他在擦屁股,孩子没了就没了,是我太招摇,不懂珍惜。”

    宋老先生并不惊讶眼前姑娘的礼数,“你是港城林家的?”

    她点头。

    “我没去过港城,想来那地方水土极好,养出这么可爱的姑娘儿来。”老人家只能用可爱这词来表双方尊重。

    “老先生,我能见他吗。”

    宋老先生摇头,打算安排林烟住在宋家,林烟没住。

    林烟又打闵行洲手机,这回占线,她想骂人,不是,她是只想骂闵行洲。

    阳台上,宋老先生看着走出大院就急得跳脚的姑娘儿,说笑也不是想笑。

    “安排车,带她去吧。”

273雪中,心里博弈

    林烟又去见他老子,他老子的表情,只顾着忙事情,饭都没吃就匆忙离开,安抚林烟让林烟少管他,难得他肯交代,让林烟安心回港城待着。

    下雪冷,他老子又扭头进门拿了件外套给林烟披着。

    “回去吧,他一个男人,你去操心他做什么。”

    直到,宋家的车来接走她。

    林烟就知道,宋老先生那边乐意带她去见闵行洲。

    到地方时,林烟是惊讶的。

    跟着指引上二楼,很空,夜晚的缘由,走廊上没什么人。

    灯都在明晃晃的亮着,严肃,寂静。

    她看到尤璇的手机放在长廊凳,手机壳背面是金毛和尤璇的自拍照,林烟认得。

    还有一盒被抽空的纸巾和半瓶矿泉水。

    干枯玫瑰味儿的香水淡淡萦绕,很熟悉。

    她一下子能懂,尤璇也在这里。

    同样的,林烟在门口等待闵行洲出来,里面调查还没结束。

    林烟靠在墙上,看着长廊凳上的手机壳和纸巾盒。

    这人呐,有时候真会胡思乱想。

    阿斌关上门出来的时候有些意外,“林小姐?”

    “您怎么来这里了。”

    阿斌的声音一出。

    继而,里面谈话的动静全停了。

    隔着一堵厚厚的白墙,许久后,闵行洲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让她进来。”

    “好的老板。”

    林烟伫在原地没动一步,挨着墙沉默不语。

    阿斌试图把门打开些,视野闯入眼底,里面的交谈围着很多人,律师啊,办理人啊,尤璇啊,宋娴啊,都在。

    林烟微微仰头,视线和闵行洲隔空交接。

    他就坐在那里,处于被询问的那一方。

    分明记不清有多久没见面了,说不上有多狼狈。林烟只觉得,坐在那里低头的人不该是他,不该是他。

    这让她一夜的委屈尽数涌起,委屈她,也委屈他,有点忍不住想扑过去抱住他,拿他的西服擦眼泪。

    可是不合衬,尤小姐在那,那么多人在。

    这样想,她手指微微蜷动间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了,她无从可问,她无从发泄情绪,只这样默默地看着闵行洲。

    大概每次委屈他都在,习惯上了,这很可笑。

    环境的缘由,气氛严肃着,闵行洲抿了抿唇,“函件收到了么。”

    只有他的声音,那种施压的气场,来自于他给的熟悉感和归属感,满满溢上,这让林烟松懈了下来,“收到了。”

    “那就好。”他隐去疲惫,装作似若轻松地挨到椅子上,轻声说着,“隐瞒短信的事,孩子的事,我接受处罚。”

    林烟记得啊,记得闵行洲说过他会给他们的孩子一个交代。记得短信的事被她知道后,闵行洲一直以来都闭口不提。

    同样记得,他老子也要席森和老刘的交代。

    可她也没那么在意交代,就突然不在意了。

    恶人都接受处罚了,事都过去了,结束了。

    僵持间,林烟低头,睫毛轻轻落下,挡住眼里不肯外泄的楚涩,“我不起诉。”

    “我不起诉,闵行洲。”

    “我不起诉你。”

    她声音说不上的低,连连三遍。

    闵行洲看着她,一贯霸道的脾性那刻想叫她抬起头来,好让他看清她此刻什么委屈表情,话到嘴边换成让她等着。

    “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再说。”

    林烟默了好久,再抬头时已经换成微笑的表情,看着闵行洲,看着宋娴。

    “不知道你忙,我就不等了,还要回去监工。”说着,她扭头离开,“到时候闵总记得支付工资,就按天结算吧。”

    她走得匆忙,出大门时,天已经亮了,太阳没有如时升起,雪打在大门那头石狮子厚厚一层,有清洁工在扫大道。

    宋家的车停在路边,问她要去哪里。

    林烟没说话,自顾低头走着,好像在注意身后有没有脚步声的动静。

    有的,是皮鞋轧过薄雪的声音,很沉,很稳。

    她没敢回头,心里浮浮沉沉,总归被挑起那根慌张的弦。

    可林烟多少有些难过,想在他面前矫情,矫情那一方想法驱使她多往前走了两步,后面的脚步声还隐隐传来。

    一步。

    二步。

    三步。

    然后毫无征兆的,林烟终于没忍住,身体那一刻背叛大脑,转身朝闵行洲走去。

    闵行洲扯唇笑了笑,在她还差几步就靠近他时,他扯她入怀。

    动作力度还是不分轻重。

    就这么又抱一起了,林烟没说话,只觉得京城的雪也没那么冷,港城那才是真的冷。

    他还是斥她,“一见面,就会委屈。”

    “那七爷哄我行不行。”

    她还说监工很累,她还说港城这阵子特别的冷,她还说477万就这么没了,她还说以后不找帅的委托师了。

    闵行洲气笑了,随着这样的笑,眉眼间那层淡淡的疲惫还是散不去,他好几夜没能好好休息,还送这么个小醋精到他身边挠着他折磨他,这算怎么回事。

    他的事还没交代完。

    看她眼红,那点心思莫名其妙就被勾起,如果不跟出来,她一个人岂不是要难过,这样总归是不对的。

    他追问的是477万的事,“以后还敢么。”

    她抱着他,“不找了,我没有那么多477万。”

    她总归是要他吃醋,闵行洲抬了抬手,揉弄她的发带,细细软软的盘着微卷的发,他低头,薄唇贴在上面,隐约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不是家里的荔枝香氛洗发水,是宝格丽酒店,宝格丽夜茉莉精油的味道。

    “最近住酒店?”

    她嗯,“家里被子太冷,我都住外面。”

    和三小姐去酒店住,聊天说话,总归不冷的。

    林烟话有指向性质,闵行洲轻佻的笑,“开暖气不会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林烟太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和原因,“席森的事,伯父也要罚你?”

    他略象征性地嗯,林烟还想追问,他抿着稍薄的唇,低头看她,眼神很轻,也很寂寞,这种寂寞里林烟心里没了勇气得到答案。很明显他不愿意说什么处罚。

    尤璇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闵行洲也说了。

    “闵行洲,我不起诉你,回港城好吗,我不想监工了。”

274鬼迷心窍的好看

    在等待他回复的时间里,旁边有清洁工扫雪的动静,偶有汽车启动引擎的声音,有人撑伞提早餐路过。林烟能闻到是羊肉汤的味道。

    阿斌撑着一柄黑骨伞过来。

    闵行洲接过,单手撑着。

    黑色的伞遮盖,暗了几分,空气流通显得几分逼仄,她余光偷看了一眼闵行洲的表情,“回吗。”

    闵行洲却是淡定地换了一只手撑伞,“你以为你是谁呢,说回去就能回去呗。”

    闵行洲一旦全交底,即使善于权谋算计,再有天大的本事那也干不过他老子。

    老老实实赚钱,别的妄想翻天。

    可他还就是翻了,不动声色把易鸿山那个老坏货全端,敢说不是他暗地里布局吗。

    就是想要个争气又有面的儿子。

    争气啊,特别争气。

    但是太横,太风流,不老实安分,没面儿。

    精明老练在闵行洲身上,是贬义。

    这样想,很没理由的林烟就后悔当初在病房那样逼迫闵行洲,那样惩罚闵行洲,也惩罚了自己。

    风冻得林烟鼻子微红,她轻轻抽气。

    闵行洲眯眼看着她,好一会儿,笑出声,“别把我衣服弄都是味儿。”

    林烟真的就那么做了,拿尚且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蹭闵行洲。

    她是有个小心思的,是个很卑鄙龌龊的想法。

    想闻闻闵行洲身上有没有尤小姐的味道,尤小姐把一盒纸巾都用光了,他以前那么的迷恋尤小姐,余情未了说不定。

    林烟想,这个男人有没有也是这样哄尤小姐不要哭,这种隐藏且难齿的想法林烟是有的。

    没办法不承认出来,何必那么清高自傲。

    西装领口是湿的,闵行洲无奈又叹气地皱了皱眉。

    尽管林烟把他西服解开又扯的,他站在那依旧气质斐然,气场是谁也比不得的严谨和矜贵。

    林烟想了很多事,想到闵家老爷子那段时间到后手一直没再让廖家插手,想到包括赵家,秦家都没让他们淌进一丝浑水。

    闵家老爷子其实知道,那些事儿即使到结局终归是复杂,终归有一个人出来承担所有。

    掺合的人越少越好。

    闵家从来都不会让闵行洲去担,有的是方法。

    但这回,闵行洲自己出来把所有经过一字不落说出来。

    闵行洲做什么就是做了,想做就做,何曾会告诉你理由,告诉你结果。

    林烟问了好多事情,问一开始是不是就是他闵行洲布的局。

    闵行洲抚着她的后背,“我答应过你,事会过去的林烟。”

    席森的,短信的,孩子的,老刘的,太多太多。

    林烟想起拿B超单笑着递在闵行洲面前时的画面,他总是淡淡看一眼还在孕育的小胚胎,然后从未说过一句话。

    林烟突然就眼红了,细碎的泪珠氲在眼圈,候在车门边的宋家人身上已经积了雪,不远处同样候着一排豪车和司机,同样都积了雪。

    在略显凉薄的冷风里,闵行洲看着那撮白色的雪,一时之间沉默下来,挺讨厌女人哭的。

    “我不要你担了。”林烟说着,“明明不是你的责任,做坏事的是他们,又不是你,因为孩子你就要去承担所有吗,而我身为母亲又站在这儿看着,我也接受不了。”

    闵行洲未言,怎么不是他的责任呢,他闵行洲生来众星捧月,在他掌控之内从未玩脱任何事,偏偏孩子说没了就没了。

    她细细糯糯的腔调,“没有你和尤小姐车祸就不会冲我来吗,车祸还是会来的,而我只是在任性的去计较,计较你总是第一时间把天秤放尤小姐身上,难过呀不是,可又怎样,过去了不是吗。”

    闵行洲胳膊搂紧她,就这么看着她,“有些处罚是我该受的。”

    林烟打算说服他,“那不一样,明明都过去了,你又去认死理了。”

    这回,闵行洲低声问,“你不答应结婚,你永远都在介意不是吗。”

    林烟也心知肚明闵行洲计较不结婚的事,谁能拒绝他。他那个该死的控制欲强的脾性。

    她说,“我不答应你就不追了吗,骄傲什么,高高在上什么,要底线来做什么,它们能帮你赚钱还是怎样。”

    她就像一只玩在丛林里的小麋鹿,娇纵地迈着小步,不知好歹地去引诱猎人追着她走。

    明明,独断独裁的闵行洲只需要一把猎枪抵在林烟脑袋上,切断林烟所有退路,她就插翅难逃了。

    天知道,林烟究竟有多不识抬举呢。

    闵行洲才发现,她是有很多愚蠢的越界行为。

    “傻。”

    他很轻地一个字。

    “你傻还是我傻。”

    “你…”他刚说出来,林烟脾气就急了,闵行洲唇角一抿,话饶了弯,“我。”

    怎么办?

    这可笑的傲慢。

    这荒谬的情情爱爱,男人的自尊心时不时总是不值一提。

    林烟抬头仰望闵行洲,风雪细沫跟着风飘进伞下,拂过他英挺高硕的鼻梁骨,弧度简直是鬼迷心窍的好看。

    “闵行洲,别哄了,又该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这话,他揽紧她,伏低身,一边轻轻叹气。

    闵行洲自己并没发现,今天的他其实有些惆怅,喜欢叹气。

    可能是累的,也可能林烟的原因。

    额头相抵,闵行洲喉结动了动,哑声,“一码归一码。”

    “不行的。”林烟微微摇头,“让我恨你不好吗,恨多了就不爱了。”

    闵行洲觉得,林烟好不识趣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小任性,就好像要做什么都得顺着她来。

    或许林烟目前的情绪真不太好,她一夜没睡,就赶来找他,不管是担忧还是别的,林烟的情绪能好到哪里,就非要他惯着,是这样吧。

    应该是了,闵行洲想,那就认了。

    林烟说着,“我去求伯父,让他别计较了,分明是我要求你这么做,分明是席森太坏了。”

    闵行洲觉得林烟是真的有点糊涂,“你求他做什么。”

    林烟一时分不清话了,“那我去求谁呀。”

    她带着哭声,闵行洲心隐隐感到软了半截,撑着伞,郑重地问她,“林烟,你真的不希望我出事吗。”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1)

    她如实说着,“不希望。”

    哪怕不爱,都希望他好。

    这一路,她和闵行洲之间已经走得太绕,都是因为割舍不掉太多,从没有任何突破口放她一条生路。

    生与死,爱与怨,欲望和贪婪,得到和失去。

    他们都经历过。

    对视间,她出口的三个字简单干净,闵行洲听进去了,但办不到。

    “以后还骂我么。”

    “我骂你什么了。”林烟这回有点心虚,声音尾调是抖的。

    闵行洲失笑,一副参悟性地看进她的双眼,她是不是在愧疚,“那我可记住了。”

    林烟这时候认,“你记嘛。”

    记,怎么不记,莫名其妙的,林烟每次骂他,闵行洲都记得清清楚楚,几个字,什么内容,因为什么骂他。

    他都知道,他都撞见。闵行洲面容带笑,“别去求他。”

    他的声音就落在她耳边,“我闵行洲的女人,不能低头去求任何人知道吗,也不会有那一天让女人出面来保我。”

    林烟擦了擦眼泪,有点气,又因为他这番话,一丝绮丽稳稳荡漾在心尖。

    何曾不了解他。

    他闵行洲都是护女人,养娇花的。

    他这一生,可不是靠女人吃饭的。

    “想求?”闵行洲伸指,落在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外套,“你得求我,我能保你事事顺遂。”

    林烟没说话,但求你平安。

    别的,就算了。

    林烟眼神有瞟到,中途似乎有人想过来,可能想问还继不继续处理事。阿斌把那人请去远处。

    林烟问他,“你还会回港城吗。”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家在港城,不是京都。”

    他们都不知道黏糊多久了,要不吻一场就散了,非得就那么抱着。

    阿斌委实怕七爷一直撑伞手累,小心翼翼过来把伞收走。

    七爷几天没正常休息了?不记得了,七爷这年纪不能说年轻小伙,也不是老男人不中用那款。

    哪怕七爷体悍。

    七爷身份尊贵,总不能都撑着一把黑伞站那哄林小姐给路人看去。

    感觉林小姐的娇气分明是被七爷惯出来。

    就像文小。

    林烟整张脸依旧保持埋在闵行洲怀里的姿势,他轻轻把她弄开,“带你去喝羊肉汤。”

    说着的时候,他搂着她腰。

    林烟愣了一下,虽有诧异但也温温地跟着闵行洲走。

    “你怎么知道我想喝羊肉汤。”

    人家不过是买早餐路过,林烟那对眼珠子都黏上去了,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吗。

    两座城市坐飞机来回折腾一夜,不吃早餐没有力气。

    她没有力气怎么行。

    林烟没那么多好脾气让他去忙,都这会儿不犯那套病,任由闵行洲带上车。

    他一直抱她在大腿上,挡板隔着,车内暖气也被司机调升了几个度。

    闵行洲长指摸到林烟后脑勺,精准寻到那根轻伶的盘发丝带,就那么一扯,满头细腻柔软的秀发滑乱在他掌心。

    他指腹一缕一缕的弄着她的发梢,漆黑眼底浸染幽暗,比任何时候都轻佻。

    司机开着车,绕了京城好几段路。

    最终停在一处极其隐秘的角落,一间蛮隐静的私属茶楼。

    朱红漆色大门,青竹葱绿抖着稍薄的雪色,“回”型长廊,亭台水榭,藏于匠心质感的古建筑。

    安静得要死,连服务员都是安静不语的状态。

    那排青竹后的小包院,没有菜单,闵行洲牵着她刚入座,早点已经陆陆续续摆了一桌。

    闵行洲似乎不太懂她会喜欢吃什么,估计女孩子都喜欢甜甜腻腻又要精致小巧的。

    所以,这桌都是这样式的早点。

    不对,应该是阿斌准备。

    林烟一想,手里勺子刚装好的蛋挞就不打算喂闵行洲了。

    闵行洲坐在那儿等她吃,轻而易举捕捉她的一举一动,侧身看着那道很有年头的山水绝迹屏风,闷笑了一声。

    他面前一杯咖啡已经冷了,有人上来换。

    闵行洲摆手推走,那人心领会神,给他换上茶。

    “吃饱回宋家等我。”

    他上一句话刚出,眼神毫不掩饰流露出不容拒绝的直视,那声“嗯?”沉沉的。

    林烟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闵行洲是连眼神都能把人抓得牢,压在那给你没有反抗余地。

    林烟尝了口汤,说着,“方便吗,我可以住酒店。”

    闵行洲眼帘轻低,手里的茶淼淼升着霏雾,他用茶盖浮走茶沫,“就当自己家。”

    “还要多久。”

    “看律师。”

    闵行洲回答得含糊,然而林烟是知道的,更大程度取决于闵行洲自己想承担什么,不承担什么。

    事都好说。

    他包庇尤璇的短信,其实无罪,在于对象是林烟。在于伯父那边把事想得太严重。

    “我能跟你在吗。”林烟这回亲自给闵行洲盛了碗羊肉汤。

    闵行洲回绝,两个字,不能。

    她把汤放到闵行洲手里,示意闵行洲尝尝,闵行洲不承,目光投向她的手,又轻又漫。

    这是…

    要她喂?

    林烟沉默了会儿,心里暗骂狗男人,骂完就舒服了,那就喂了,轻轻舀起一口,“求你了行不行。”

    闵行洲微微偏头,“不行。”

    砰——

    林烟放下碗,拿起外套就要走。

    像什么样。

    闵行洲全程目睹她的变化,手里的茶烫,一时间没把她拉回来。

    闵行洲挺无奈的,短信的事,他有隐瞒成份。

    她要是气就让她起诉这份“隐瞒”罪,孩子不是他自己的,她也是当事人。席森这事儿比较麻烦,就不让她目睹了。

    闵行洲跟出去时,在拐角刚瞧见那抹身影,她又加快步伐。

    看她离开的方向,闵行洲站在原地,就笑了。

    他低头看腕表,最多四分林烟就会返回。

    于是,闵行洲就靠在雕花玉柱上抽烟了。

    果不其然,林烟不知道路出去,只能眼巴巴走回闵行洲身边。

    这下,林烟尴尬得不行。

    这里的环境太隐蔽,又弯弯绕绕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又或许过于私密,服务生都不出来走动。以至于她连门都不知道在哪。

    闵行洲低头,捏她脸,漫不经心的做派,“你跑啊,让你腿废了信不信。”

    林烟垫起脚尖,用膝盖勉勉强强能顶到闵行洲膝盖。

    “带路啊。”

    闵行洲嘴里叼着烟,“叫声好听的,我勉强满足你。”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2)

    “什么算好听?”林烟眼眸流转间轻轻问着,全身上下不尴尬的只有那双眼睛了,颇为难过又示弱地扑闪。

    闵行洲视线下移,她厚重的羽绒棉服被她收在手臂,里面那件V零针织衫小巧地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锁骨下方隐隐约约被遮盖了痕迹。

    他在等,她在车上时叫的那声老公。

    林烟知道闵行洲在等答复,更知道闵行洲此刻的眼神意味什么,张了张嘴,到底纵容了他,“Savage。”

    Savage。

    野蛮。

    闵行洲微微眯起眼睛,定格在她脸上,看她的模样就有些迷离扑朔。这个词,她明明是在讽刺他,这反让闵行洲莫名觉得嘴里烟的味道有点辣喉了,只是去深想这个词的含义时,他又觉得怪痒的。

    那种感觉,让他习惯性舔了舔自己的唇。

    人靠在那儿,“这就是你的感受?”

    林烟眨了眨眼睛,有点挑衅的味道,“那你不是吗。”

    他嗤笑一声。

    林烟垫起脚尖,好在今天穿高跟鞋,她双手搂着闵行洲的脖子,眼神有意无意略过他衣领敞开的位置,男人衬衣最上方的纽扣已经被扯脱了根金丝线。

    “你的领带呢,七爷。”

    她故意问。

    怎么办,闵行洲根本不记得了,不记得领带哪去了,在见林烟之前明明还一丝不苟系在那儿的。那么哪去了呢。

    他就这么任她捧着,嘶哑的喉咙闲笑着蹦出字词,“我今天有戴领带么,不记得了。”

    心思一动,林烟贴着他的下巴,悄悄说,“在我包里呀,等你回港城再还你好不好。”

    好不好。

    好啊…

    闵行洲从不缺那么一条领带,有时候他都是一次性的,鬼使神差就答应了非要拿回来才行。

    这回迷糊的是闵行洲,不是林烟,他难免没发现。

    他眼眸的星水黏稠了些,只是,闵行洲向来够理性,沉溺片刻她的撩拨,最后那一口烟突然就没了原先浓烈的味道,他侧身挤掉,瞳孔隐隐一晃,理智很快回笼,回归原本高贵冷淡杀的姿态。

    林烟抬头去看闵行洲,“真不出去吗,不行我就不走了,大不了我挨个地儿的找服务生。就这么个地儿,还真出不去不成。”

    “哪有出不去的地方。”他嘴角挑着笑,“下回还扔下我一个人吗。”

    林烟深深舒了口气,“知道了,不会了。”

    “回去。”

    林烟哦,乖乖等他在前面带路。

    闵行洲扼住林烟的手腕拉她走,她背着小香风的小包,手臂挽着羽绒服外套,勉强加快步伐才跟上他的长腿。

    Savage,简直是一个魔障的词。

    它属于野蛮。

    未开化的野兽。

    男人,感官动物,心里都住着一头未开化的野兽。

    冲破牢笼放出来,会伤人的。

    而闵行洲,不需要放,完全就是。

    他的领带,在车上时,林烟收的。

    或许那时候的闵行洲意识到了,林烟这种烟看似随处都有。

    其实,并不好戒。

    会回魂的依赖。

    不要贪。

    但贪得无厌的人总贪得起,比如闵行洲。

    已经临近正午时分,雪已经停了。自然,抽烟是不好的,有害健康,尽早戒烟,未成年人禁止吸烟,珍爱生命远离香烟,切记。

    车开回原来的地方。

    闵行洲没着急下车,林烟有困意,闲闲地靠在闵行洲肩膀,任由闵行洲搂抱着。

    他低头笑,碎发散在眉骨上方,有几分不羁的凌乱。

    “不要乱跑林烟。”

    林烟对这里属实,人生地不熟,能跑去哪里。

    闵行洲掌心抚着她的背,“敢乱插手,回去我就收拾你懂么。”

    林烟情绪厌厌的,“你以后出事我再也不理了,死了就埋。”

    “别做梦了林烟。”闵行洲感觉心情又不好了,“以后不会给你有机会对我落井下石。”

    林烟:“你最好说到做到,别骗我,骗一次拉黑一次,也不对,敢骗我,我就和你划分楚河界限。”

    他忽的笑。

    “你是我什么人?”

    “太太?”

    “女朋友?”

    他低头看她,玩味十足的三连问。

    林烟被问住了,她是没想到闵行洲会问出口,那怎么办?什么都不是怎么回,就这么落下风了吗。

    她双手抱着闵行洲的脑袋,面对面,笑嘻嘻的,“我是你前妻,一日夫妻百日恩。”

    她不乐意认个身份,闵行洲这会儿也不跟她计较。

    “表带在身边么。”闵行洲莫名想问她是不是拿去做念想了,他甚至还有点自信的去认为,这女人就是那么个目的。是啊,她就这么来看他了,是拿她没辙的。

    “其实…”林烟抬起来头,和闵行洲对视,“我那天让秦少爷用车压了你的表,钻石都没碎。”

    闵行洲眼眸里的水色一滞,她就拿去试探?

    林烟闭上眼睛,算了,“手很疼对吧。”

    闵行洲脸埋在她发顶,没说话,他没记得疼不疼。

    但徐特助记得,当时还是徐特助递纸巾。

    两个人待了好一会儿,闵行洲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下来,林烟眼睛半睁着困得不行,在他身上差点就睡着了,娇娇一声嗯挪开。

    没半分钟,闵行洲就离开干净。

    林烟望出车窗目送闵行洲进门,那些人都等了他好久。

    阿斌没再跟着闵行洲,跟着她。

    说实话,林烟比较喜欢袁左,袁左不爱说话,袁左什么都会。

    有些话林烟也不打算问阿斌。

    林烟离开时,看到宋家老先生也来了。听阿斌说了。

    “宋老先生不会让七爷有事的,您不必担忧,有些事总得解决了让大家心里舒服些。”

    林烟嚼着口香糖,没回阿斌的话。

    三小姐和赵医生来京城上赵家,赵医生母亲不是个好角色,怎么也瞧不上三小姐有过孩子结过婚。

    赵家暗里的关系更复杂,那位只能算赵医生的半个母亲。

    廖仲钦那个宠女儿狂魔,连夜派人去赵家把人接回港城,就气得牙痒痒的说了句,“他赵家什么东西啊,离过婚就不是人了?就这门楣还想娶我女儿,我同意了吗!我廖家养不起了?”

    廖仲钦当时挺气的就是,更气三小姐又变糊涂了。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3)

    非得拉未宁出来比,她们这帮人,最出息的就是未宁,长辈都会夸的那款。

    林烟不懂安慰,她自己心都揪着乱烦恼,劝三小姐好好睡一觉,反正赵医生又不靠赵家。

    第二天,闵行洲还是没回来。

    第三天,林烟都住在宋家,宋家人其实好说话,但林烟很少去前院跟他们打招呼。

    宋家就宋娴一个女儿,上头三位哥哥。剩下的关系太过于复杂,林烟一时也没理清。

    他们忙他们的,林烟安心等闵行洲解决事情,时不时接到他的电话。

    林烟记得闵行洲说过,他家不在这儿,港城才是他的家。那么,他会回去的对吧。

    林烟去见宋老先生。

    两个人在尖塔顶层晒太阳,看林烟的时候宋老先生都是一副慈祥和蔼的笑容。

    那一笑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真相就是。

    老撒姆那边自个儿揭出和席森的种种恩怨,是属于老撒姆和席森的私人恩怨,事实上,两个人的确有过私人恩怨。

    老撒姆那边一直在说不认识闵行洲。

    这事,闵行洲其实没让林烟知道什么。

    宋老先生有意无意提点林烟,知道她是聪明人。

    后来,林烟问过宋老先生,“闵行洲以前都住哪儿。”

    “住外面。”宋老先生说着,“闵家那边给他配人,他很少来宋家,很少去找他父亲。”

    第四天,林烟站在院里看一位阿姨扫雪,即使厚重的玻璃窗橱隔绝外头的冰天雪地和干燥,林烟能感觉到外面的寒冷度,临近春节了吧,这雪终是越下越大。

    她想回港城看爷爷,想回港城过春节。

    林烟想回港城了,可是在茶楼那天,她又口口声声答应过闵行洲。

    ———不丢下他一个人

    真是该死。

    不知觉站到夜幕,林烟坐着想吃晚餐的时候终是接到闵行洲的电话。

    林烟夹着青菜,一边慢条斯理地嚼,一边恶意冷落那个来电。

    嗯,看他会不会打第二回。

    闵行洲似乎知道她的任性,自然还算有耐心,打来第二遍。

    林烟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才慢悠悠按接听,她也觉得她好做作的呢,那不然,凭什么他几天了才打。

    近乎半分钟的僵持,谁都没有先说话。

    林烟擦了擦嘴角,拿了个苹果放嘴里咬,上楼。

    诡异的,闵行洲就在那听着她啃咬苹果,半响后,轻轻一笑,压抑着沙哑的声线,“好吃么。”

    林烟又咬了一小口,“你晚上不休息吗。”

    “在酒店。”闵行洲轻轻问她,“过来么。”

    林烟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不吃了,扔垃圾桶里。

    “不去。”

    男人微低的声音传过听筒都在钓着她的神经,“过来了,我让人去接你。”

    林烟更想问的是事情如何,“你忙完了吗。”

    他口吻隐隐掺杂了几分闲散的味道,“过来再说了。”

    阿斌就这么站在大门,叫林小姐,车备好了。

    也不算深夜,窗外车流不息,霓虹灯光映衬着飘雪,林烟依旧觉得这座城市没有港城有人情味儿。

    没三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阿斌送她到度假村门口,告诉她往东走,0409号院子。

    是一间院式的古典风度假屋,建筑又有点轻奢的格调。

    刷了卡,推开门,很沉寂,林烟弯腰换了放在门口的鞋,慢悠悠顺着光线找人。

    闵行洲挨在酒柜边看新闻,放映屏上不知道在播放什么东西,应该是他想关注的,在看到林烟那一刻,他视线缓缓移过来。

    暖色的柔光灯,放映屏微低的新闻报道,一切都在平静,林烟没怎么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就近窗户,看着外头洋洋洒洒的雪,白茫茫一片,她一时心起推开窗户。

    “闵行洲,你会堆雪人吗。”

    她那一嗓子闵行洲无动于衷,他偏头看她,中间隔着几层木阶梯,隔着银白飞雪,他笑而不语。

    林烟拍了拍手,没堆过雪人,这让她有点手痒,甚至还掏出手机搜索:怎么堆雪人

    阿斌在不远处,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很难不被林烟发现。

    林烟轻轻招手,阿斌神不可察地怔愣,林烟那意思就他了,要他过来。阿斌系好西装纽扣只能迈步靠近她。

    “林小姐。”

    阿斌还是知道林烟那点幼稚的小心思,挽起袖子跟着她滚雪球,都是第一次出手,出来丑不拉几的,刚叠上脑袋又哗啦啦散下来。

    她搓着手玩上头了,弯下腰继续滚另一个脑袋,乐此不疲。

    屋里的闵公子时不时看过来。

    怎么说呢,他以前见到的林烟各番风情都有,最顽强乖巧的印象还属这一刻。

    雪太散,滚不大,她看起来茫然无助。

    闵行洲笑,随意磕了磕手里的烟。

    又笨,又软,又嫩。

    但她真的好好骗。

    就在他失神的这段时间,林烟抬起头,扔掉那颗雪脑袋,进房间里,手扯着闵公子的睡袍系带。

    带子就松了一下,闵行洲眼神有些阴翳,她是非要他一起出去堆雪人。

    “看你也不是很困的模样,出来陪我吹吹冷风。”

    闵行洲走着,轻微俯身眯眼看她的侧脸,“你没见过雪么。”

    “见过。”她眼睛弯了弯,“没认真玩过,你最近那么忙放松放松怎么了。”

    酒店,夜晚,良辰。

    谁跟你堆雪人放松。

    闵行洲还是顺势被她拉着走,她也不撒手过,攥他很紧。

    男人睨一眼她的手,软绵的骨节都冻红了,“要我陪你玩?”

    她有些请求地问,“那七爷乐意吗。”

    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说。

    ———闵行洲,我有在给你机会追我,你要好好努力,你要用心

    闵行洲喉咙紧绷,“身上都是雪。”

    林烟是有点洁癖的,但雪干净,她并不在意。

    阿斌堆得不好,恐林小姐不开心,七爷出来那会儿,阿斌显得急促地藏起手,“抱歉老板。”

    闵行洲显然没什么心思放在阿斌身上,冷淡吩咐,“再堆几个给她。”

    没有萝卜,没有什么装饰品,林烟笑着挪步到闵行洲面前,双手轻轻放进他的睡袍兜里。

    找到了他随手放的打火机。

    闵行洲哼笑,“尽往我身上要。”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4)

    闵行洲哼笑,“尽往我身上要。”

    “给它一个鼻子呼吸。”林烟挪脚步,把打火机插进雪头,也算像样子了。

    她似乎不太满意,因为雪人真的挺丑,简直丑哭了。

    她无助地望着闵行洲,有一些怯弱,想要闵行洲解决。

    阿斌懂事,离开0409院,去度假村前台要胡萝卜,要红色的围巾,要漂亮的帽子。

    0601院住的是尤璇,碰上阿斌这么恶趣味的拿这些玩意,瞬间明了。

    那女人又被接过来了。

    尤璇真笑不出来,拼了命的想忘记那份不再属于她的偏爱,可是忘不掉,尤璇呼出一口气,伸手问阿斌有没有烟。

    度假村不卖烟。

    阿斌不抽,自然没有,“要不我给您叫餐?”

    尤璇只是在想,“比烟解瘾我就吃,会有比烟更解瘾的东西吗。”

    阿斌是聪明人,知道尤璇比喻成七爷。

    阿斌回答说,“那没有,当然,得看尤小姐能不能用新的眼光去看待世间万物,也能找到比烟解瘾的好东西。”

    尤璇蹲在那儿,犯瘾的滋味挺不好受,“你老板真不是个好东西,天天乱撩让人惦记。”

    这话说得有些苦涩,对闵行洲薄情的态度无比崩溃。

    见过他的宠,可以宠到她麻痹沉沦。

    见过他转身就给了别的女人,还更多。

    早知道不住进0601院了,只是想离他近点,只是想期盼他别出事。

    真犯贱,心上都习惯放一个人自我缅怀,自我找虐。

    何况对象是闵行洲。

    当你还沉浸在伤心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和下一位继续沉浸着纸醉金迷。

    尤璇同样记得前些天,看得见门口的那场雪地画面,闵行洲对着那个女人又哄又抱,还带那个女人去喝羊肉汤。

    一个早餐,从早上8点吃到12点半。

    回来时,男人衬衣的铂金纽扣都被那女人扯脱了线,哪怕细微变化,依旧逃不过尤璇的眼睛。

    更重要的,只有她发现闵行洲的领带不见了,发现闵行洲的皮带同样换了。

    就差明晃晃写上,那四个小时他干什么去了。

    分明上一秒还在谈正事,林小姐一出现,他就不忘心中贪念和林小姐去温存。

    真他妈折磨人的嫉妒心。

    当时…

    当时,闵行洲带林小姐吃早餐回来后,尤璇一直坐在闵行洲的对面,观察闵行洲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他眼睛一片清明,不留丝毫痕迹,还装得若无其事,情绪即使藏得再深。

    要说了解闵公子当属尤璇,尤璇清楚的在他身上读到四个字,贪心很重。

    …

    阿斌回来时,帮林烟照顾好雪人带帽子插鼻子,依旧不完美的,阿斌没那么聪明。

    林烟看到客房服务的人也跟着推来了很多换洗衣服。

    林烟扭头,揪了下闵行洲的袖口,“你还不能回港城对吗。”

    他扯她到身边,“进房间。”

    那一夜,落地窗的纱帘没有合上过。

    林烟就这么被迫看着那几个雪人,有的塌了,有的被风吹走了帽子,残缺又破碎。

    像她。

    后来,林烟洗澡出来,闵行洲站在落地窗前,似乎也在看被风雪摧残过后的雪人。

    卧室的灯没怎么开,只有院里笼着一层浓重又暗哑的光。

    在微熏的灯影处,他身上的寂寞散开就像一座荒芜的城,不管是配烟,还是配落地窗,氛围都挺拿得出手。

    浮躁又迷人的夜,冰雪猖獗的冷冽。

    黑夜里的闵行洲迸发一切狂放的资本。

    林烟有时候真羡慕闵行洲从不会冷的体质。

    林烟捏手捏脚地走到男人身后,近距离的抱住他,头挨贴他结实的背阔。

    她手心还湿漉漉的,落在男人的睡袍系带,“我想回港城了七爷。”

    闵行洲刚取出来的烟放回盒里,“有什么事忙。”

    林烟也不算太忙。公司平平稳稳,要说忙,忙着回林家过节,算起来,就她和二哥,还有爷爷。

    “起诉你。”林烟笑呵呵地说着,“你赔我一个道歉,赔我精神损失费。”

    闵行洲放下烟盒,掌心捏住缠在他腰腹的手,指腹轻轻搓磨那根细细的手链,“好,我赔。”

    她脸微微贴在他身上,“你还记得吗,你总是坐在书房里抽烟一夜的时候,我就坐在花园的秋千,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你把我丢在家里见尤璇的时候,那一次,是我最讨厌你的时候。”

    闵行洲臂力一紧,差点捏疼了她,单手环住她腰,拽她过来,他低头,笑意减了三分,“你又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为了无边利益才同意联姻。”林烟补充。

    闵行洲一开始是这样想,渐渐的就不是了,她实在掏心掏肺,会去学做菜。

    但他依旧是个不爱回家的人,喜欢住酒店,喜欢出海过夜。

    有需求才找她。

    林烟抬头,深吸气着:“你还记得吗,新婚第一夜,你把财产转让书和房本塞在我怀里的时候,这简直让我不知所措。”

    新婚夜。

    他却面带笑意地问她,“疼吗。”

    不讲道理,完全不讲理,这人不要脸的思路。

    她说她的,闵行洲总能不动声色搞黄。

    “疼。”

    林烟脑袋一下又一下栽他胸口,栽在最硬的那块肌肉,他稳稳站在那儿,身形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可是第二晚你就不回家了,我当时很想问问你回不回来,可是我竟然没有我新婚丈夫的手机号码。”

    他半开玩笑,嗓音沉沉,“怕你受伤。”

    林烟忽而揪他衣领,“你骗人,你就是对我不上心,你连走的时候都没有半分不舍。”

    他神闲地勾唇,“我有这样吗。”

    闵行洲就是这样了。林烟偏说他有。

    在林烟那里,过往在感情方面,林烟对闵行洲的印象一大半都是不好的。

    “那行呗。”他淡淡地挑眼皮,“是我错了。”

    林烟得寸进尺:“这个得罚。”

    “罚。”闵行洲揽她腰的手臂猛的用力,得意的笑笑,一双眸子里的流光荡漾着原始性本色,“怎么不罚。”

    他掐她腰。

    她被掐痒了,极为娇娆地扭了一下腰,嘴里几声失语。

    “我罚你跪玻璃行不行。”

    他忍着心绪骂她。

    突如其来的,0409院的后门被推开,打断两个人的厮磨。

把玻璃放低,让他跪(5)

    “闵行洲,给我烟。”

    那道声音,林烟惊着了,感觉像被捉住什么把柄似的,下意识反应是钻到闵行洲怀里,她突然想要一个特权,关系上的特权。

    尤璇目光投向林烟,林烟脸是俏丽的红,只穿了睡衣,薄滑的衣领吊在半个手臂处。

    闵行洲如是,睡袍都松散了,带子还在林烟手里勾着缠着,整个人病骨支离的偎在闵行洲怀里。

    这个时间,凌晨3点46分。尤璇咬紧嘴唇冷笑,没动,没办法不看到。

    那两个人明显在落地窗前看雪。

    就在落地窗前闹。

    是四方型的院子,落地窗的位置正对后门,正对尤璇。

    尤璇忍了半夜实在忍不了,非要闵行洲手里的那种白盒烟,够辣。

    三个人。

    新欢,旧爱。

    再次齐齐撞面。

    说不上难堪,说不上震惊,预料的他身边那个她早已经换成那个她。

    林烟拉紧闵行洲的系带,不知道尤小姐什么意图,身旁人被她紧紧拽着不许靠近,林烟心里仍旧控制不住的不舒服。

    “给她,让她离开好不好。”

    闵行洲云淡风轻的,“给什么。”

    林烟放低声音提醒他,“烟呐,她要烟。”

    “风冷。”闵行洲挟住林烟的肩膀,波澜不惊,“进去。”

    林烟拗不过闵行洲的力气,但还是回头看尤璇一眼。

    尤璇目不斜视,笑了一声,荒诞的,隐忍的,故作镇定的,吞没理智的。

    路灯的光影前后将尤璇拉成两道影子,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尤璇不明白自己硬过来做什么,明知道那个女人在,非得亲自来验证是么,验证他是不是只顾着和别人暧昧。

    阿斌递给尤璇两盒烟,都备给老板的。尤璇识趣,没再打扰。

    要说阿斌去找胡萝卜时没给后门挂锁,起初觉得这里蛮规矩,没人会乱闯。阿斌自认罚,要关门。

    一路回去没有打火机,尤璇垫起脚爬上假山,非要那盏火焰灯来点烟。

    为了想尽办法点火,那盏灯坏了,她赔了9000块,就为点一根烟满足,还是记住了那种嗓子眼痛到发肿的感觉。

    当夜,尤璇退房了。

    她恍惚回忆闵行洲那时的态度,似乎只看了她一眼,就推林烟进房间,窗帘被拉上,雪卷着风冷冰冰地吹动那道纱帘。

    那双毛拖,一只在木阶梯,一只在雪地里,画面狼狈得像她自己。

    床是古典风韵的设计,四周挂落轻薄的红纱,一盏暖色的紫灯挂在墙上,折射出昏倦的烟熏感。

    林烟抱膝坐在床上,要喝暖的酸奶。

    很长的时间里,她没和闵行洲说一句话。

    闵行洲清楚,尤璇一出现,林烟又开始犯病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手里是酸奶,刚送过来。

    林烟瞥了一眼那杯酸奶,温度似乎刚刚好,一滴黏稠的酸奶很不听话地落在男人掌心虎口处。

    男人似乎没发现,那杯酸奶递在林烟唇边,“乖了,给你找来热的酸奶。”

    林烟退后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闵行洲莫名一口气堵在胸腔,很快抓她回来,单手也压制她死死的,“我招你了?”

    她神色倔强,“走开。”

    闵行洲一怔,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晦暗,“吃错药了?”

    她脚刚碰到他,她立马躲开,行为无比狡猾。

    闵行洲咬牙骂了她一句粗话。

    林烟抬头,“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闵行洲喜怒不明的放下杯子,“尽会胡思乱想。”

    无端的,那个名字从林烟嘴里脱口而出,“尤璇。”

    闵行洲微微俯身,抱她回来,“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她,还是没有反应,还是没有烟给她。

    林烟低下头,手指扣着枕头,一搓一搓地拉着较真,“你知道吗,我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就像文小。”

    文小。

    闵行洲嗤笑,文小的病他有听说,哪年冬天它不犯矫情。

    但闵行洲何至于会把一只动物放心上。

    闵行洲还没把握能把怀里的人哄好,哪儿关心得了那么多,他低头,把她手里的枕头扔去床下。

    林烟的眼神就这么瞪着他,像只吃不到鱼而气急败坏的小猫。

    闵行洲捧她的脸,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林烟。”他顿了顿,“我和她早没关系了,你能记住吗。”

    难道要他说他对尤璇没那种欲望了?他不太喜欢让林烟觉得自己如此无情,轻而易举就变心。这好像不太好。

    她说着,“可是记不住怎么办。”

    他瞧见她眼里细碎的星水,有些湿透的难过。闵行洲无奈,从没觉得女人是那么的拘泥又善变。这让他想了又去想,到底给她什么她才满足呢。

    真他妈的让人头疼。

    于是,他掌心蛮横地拖住林烟摁在怀里,打了她一下。

    “你较个什么劲儿。”闵行洲总是太强势了,“嗯?”

    “是较劲。”林烟伸手推着他,“你只能对我好。”闵行洲还以为她又哭了,低头去看她的表情,好在没有,眼神挺倔犟的。她声音就抖了,“只能是我…”

    闵行洲拇指和食指轻捏住她的下巴,肌肤太软,骨头没有似的,他只能细细摩挲用了温柔的动作去品她该死的小倔强,“你能在我身边又算什么。”

    林烟低声回复他,“我真的不想管你了。”

    闵行洲表情阴鸷了几分,“你从来都不信我。”

    “不是不信。”林烟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轻轻推开他的手,“是你永远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败将,你只做你自己,不保以后下一个更好的出现,你就翻脸不认人,继续左拥右抱。”

    闵行洲审视着她,“你把我当什么。”

    她问,“闵行洲,你会专情吗。”

    从身份到手段到心性,闵行洲都不太像。林烟没等闵行洲开口,爬起来要走,“不睡了。”

    他沉着声叫住她,“去哪。”

    林烟没回头,脚步也没停。

    他势在必得,“回来。”

    她终究是被闵行洲那一声喝住了。

    “好了。”闵行洲扯她回来,让她坐回怀里,“怨我。”

演你老公(1)

    “好了。”闵行洲扯她回来,让她坐回怀里,“怨我。”

    林烟眼眶热得厉害,想挣扎,奈何没力气挣扎,就坐在那儿,低着头,揉睡衣袖口的花纹较劲。

    闵行洲就这么看着她,轻轻揉她的发。

    “我道歉好不好,别这样胡闹,我们最近不是和好了么,你不是亲自跑来看我了么。”

    哄人是真的,动作温柔是真的,他哄人能要女人命也是真的。

    她扯花纹的动作一停,“我才没有。”

    闵行洲低头,下颚慢慢压在她发顶,菲薄的唇掀起一丝弧度:“你在担心我,你分明放不下我。”

    “我更没有。”林烟死不承认。

    闵行洲佯装无奈叹息了声,也不揭穿她的嘴硬,“那我们在一起好么。”

    分明是征求的问句,手上丝毫不给她动一动的机会。

    林烟抬起头看向他:“要是我不拦,你真的不去看她?”

    “想什么呢。”闵行洲说完,盯着她就笑了一声,“你再生气我真去了。”

    林烟手撑他胸口起来,秀眉敛住神色,“我怎么觉得你很想追出去找尤璇。”

    他手腕倏然用力,摁她回来。

    “林烟,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在闵行洲说话的缝隙,她直接挣脱开,退开安全距离,“你去呗。”

    闵行洲步伐紧跟着她,目光盯着她。

    好像,他也生气了。

    她后退,他逼近。

    “不去。”闵行洲弯腰,鼻息拂过她耳边,“有什么好吃她的醋。”

    “没吃醋。”林烟到底脸皮薄,脚步停住,实在退不了,身后的纱闱出去就是柜子了。

    “怕你乱吃醋,我哪里敢跟别的女人说话。”他继续说,声音都哑透了,“只看上你了。”

    ———看上你了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晦暗难测。

    温柔,情欲,靡放,一切的一切于太子爷的道行简直信手拈来。

    或许是她压在闵行洲胸口的缘故,闵行洲的声音才那样哑到撩人犯迷糊。

    “你得了吧。”林烟双手一推闵行洲肩膀,他假装性的后退,就在林烟慌张是不是推疼他的时候。

    他胳膊一抻,那滚烫的五指毫无预兆地扣在她手腕,就那么一拽。

    砰地声响。

    两个人齐齐倒在床上。

    毫无防备的,她倒在他身上,脑袋就此砸在他颈口。

    林烟有些恼怒,牙齿一咬他斜裸一半的锁骨,她的牙还不如闵行洲的锁骨线条硬。

    闵行洲倒是不痛不痒任她胡闹。

    “你敢说你最近没跟女人说过话?”

    “我哪儿有。”闵行洲眯起眼睛就笑,没什么聚焦力地看着天花板,“你去查呗。”

    他那一笑,深邃的眼眸一弯,不带棱角,微翳的眼膜漾了一层明亮感。

    林烟从未发现,闵行洲笑得竟如此好看,俊雅逸散。

    她看得有些失神了,后半知半觉自己撑在被子上手腕有些凉,低头看着紧攥住她的男人手掌虎口处。

    “闵行洲,你手脏。”

    男人不疾不徐看向她,继而视线移向手背,那滴不知为何物的黏稠东西就在他手背。

    她顿了顿,才提醒,“是酸奶。”

    闵行洲徐徐开口,要她帮他擦干净。

    闵行洲说归说,并不松手让她去拿纸巾。

    林烟嚷嚷着:“不松是吧,你自己去拿纸巾擦,我才不管你。”

    闵行洲瞧她脾气发作的小模样,挺有意思的,“纸巾没了。”

    他就这样将她困在怀里。

    相望的姿势,这样沉寂了良久。

    这要是不擦,在这里看半天呗。

    她伸出囗头,舔了一下,颇为恶意又机灵,只能瞥见闵行洲有些阴暗而紧绷的下颌线。

    饶是老辣如闵行洲,喉头邪火直冒。他是没想到林烟会这么调皮,不可置否,心情愉悦了不少。她就是这样了,他又能怎么办。

    他看着虎口处,徐徐开口,“你是真盼我死。”

    “你死我有什么好处。”林烟立马就反驳,“又不是继承人能继承你的财产。”

    合着有好处,她就乐意他毙命呗。

    林烟实在僵不住这样躺着,又暗自懊恼怎就帮他弄走酸奶,心情就突如其来的更加不好,“再不睡觉天亮了,你想让我熬夜死是吗。”

    闵行洲可没那个想法。

    他怎就乐意她熬夜了?

    这女人,是从哪看出来的?

    他有吗。

    老刘的老婆想要钱,要500万,闵行洲不乐意给。

    宋家给了,又被他拿了回来,捐给慈善。

    上了法院,宋家都在出面担保闵行洲。

    林烟在0409院等闵行洲回来时,他晚上会带巧克力回来。

    是林烟没见过的各式花样,没多大胃口,她没碰。

    闵行洲就知道她还没完全开心。

    餐桌前,闵行洲坐在林烟对面,慢条斯理撕开包装丝带,“你真不吃么,白白浪费我订了。”

    兔子形状的黑松露巧克力,可爱小巧,麦香牛奶极其浓郁。

    林烟推走,“我不吃。”

    “喂我。”他说,“我吃。”

    林烟就乐了,闵公子肯定不知道这玩意有多甜腻。

    想吃是吧。

    当林烟喂他尝一口的时候,闵行洲心里犯悔过了,好腻好难吃。

    他抿了抿唇,倒了杯热茶还算解腻,抬头时,看得出来林烟在窃笑。

    这女人。

    故意的。

    第二天,闵行洲请来堆雪人的工作人员,给她在院里搭了个小城堡。

    他手里还带了礼物,是手链,不知道晚上怎么搞的。

    闵行洲把林烟的手链弄断了,林烟那时是哭的,可能她太心疼那根细细的手链,闵行洲只好亲自赔她数十条。

    林烟觉得冬天冷,套在手腕冰冰凉凉,没打算收,没打算承这份礼物。

    闵行洲拽她手腕回来,挑了一条亲自帮林烟戴上。

    他的手是热,再冷的冬天也是近乎滚烫的热度,手链在他掌心过了一遭,贴到她手腕时,也带了丝丝暖意。

    林烟娇笑出声,“你替别的女人这样过吗。”

    闵行洲没说话,神色格外寡淡。

    她喊他名字,闵行洲。

    闵行洲随口应了句,“心情好了没。”

    “就没好。”

    林烟扭头躲进客房,门关到一半,男人长腿一抻,皮鞋抵在缝那儿,轻而易举就把客房的门推开。

    “消气行不行。”

演你老公(2)

    林烟扭头躲进客房,门关到一半,男人长腿一抻,皮鞋抵在缝那儿,轻而易举就把客房的门推开。

    男人手撑在门板上,“消气行不行。”

    “手链很好看。”林烟扬了扬手,“我暂且收下了。”

    这算道歉成事了吗。

    看起来并不算。闵行洲直接把门踢开,全部推到底,“你睡客房?”

    “赶紧出去了,我要休息不行吗,那么晚了,谁有心情跟你聊天一宿,我才不要熬夜。”

    话出口还是有点咄咄逼人的态度,林烟就是在赶人,终于,闵行洲笑着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她总会和尤璇有关的一切过不去。

    第三天,林烟打算去看电影,公司力捧实力艺人当女主投资的新电影,还是谢安当男主,也是王岛的大制作,早时在剧组时答应过上映当天捧场。

    在闵行洲回0409院那刻,林烟已经换好衣服,询问闵行洲的意见,“我要去看电影了,我朋友的电影,今天上映。”

    闵行洲觉得一回来,她就要离开有故意躲着他的成份,那样的想法伴随而来的还有易怒之下的冲动。

    在门反锁上那一刻,闵行洲控住她的细腰,不自觉用了力,压她到墙角,低头,控制住她不顾一切地吻她,一边脱西服。

    这女人好几天的冷落态度,瞬间让他叫嚣失控,像是染了什么狂躁症。

    在饿极的荒原享受他的肉食。

    不嚼光吞。

    林烟脑袋一颠一颠,闵行洲停下片刻,缓出一丝理智,半是好奇地询问,“哪一个朋友。”

    林烟终于得以呼吸,“一个顶流,师奶杀手,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很帅很酷这样的词林烟就不选择说了,在闵行洲面前,没办法说别的男人好看。

    林烟还说女主主演是公司的人,今天电影上映,就在京都,她作为老板顺道去线下活动瞧瞧。

    这包场电影的钱,闵行洲被迫掏了,也没多少钱。

    那晚,市里最大的影院在10点接到通知,说大人物要包场。

    要顶层。

    要清了。

    闵行洲开车带她离开0409院。

    西郊进市中心,15公里,路还算远。

    “广告牌上那个小鲜肉?”

    听着,林烟放下手机,看出车窗外大厦的广告位,电影宣传依旧是谢安为主。

    林烟:“是啊,谢安。”

    闵行洲觉得这个名字挺熟悉,但没记得到底是谁,或许真如林烟所说的是个顶流,可能在哪儿听说过。

    林烟补充,提醒这位从不了解娱乐圈的财阀,“他演技很好的你知道吗,叫小鲜肉你可能会被他粉丝追着骂,他可是内娱一线实力派演员的咖位。”

    闵行洲冷笑一瞬。

    分明就是小鲜肉,长得白白奶奶的。

    他闵行洲,能被谁追着骂?就林烟了,追着骂渣男。

    林烟补唇釉的时候,突然说,“你要是进娱乐圈,要不就签给盛艺传媒,这张脸肯定特别赚钱。”

    闵行洲懒散地问,像是随口,“我能演什么。”

    “演…”林烟实在挑不出来,分明的,闵行洲这种人演什么都不像,只能是他闵行洲自己。何况这尊大佛送去娱乐圈都没人乐意接,都没人乐意粉。

    闵行洲轻笑,手指绕着方向盘转,“演你老公。”

    林烟怔了怔。

    这不假,网上的网友一直还觉得闵行洲是林烟的老公。再努努力,她也会是一线大明星的,在她出演王导电影最有成就的时候她不干了。

    她合上唇釉丢开,“好好开车,不要老是东扯西扯。”

    闵行洲嗯了声,勾唇似笑非笑,落在她身上那一眼便格外的深邃有神,不过转响,他踩上油门,跑车提速,直接2.2秒破百。

    “啊———”

    林烟吓得惊呼,赶紧捏紧安全带,身体骤然绷得笔直,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车流。

    “你干什么啊闵行洲!”

    哪怕知道闵行洲车技好,狂在大道车流灯红酒绿间,林烟傻兮兮地害怕。

    只是两分钟后,闵行洲到底还是放慢了车速,扯林烟的手过来控制在大腿上,他缓声,“害怕了是吗。”

    林烟带着一丝怨气,“怕,你这么开车一天得坏多少刹车片。”

    他笑而不语。

    林烟所不知道的闵行洲,他的好好开车是2.2秒破百。

    到达目的地时,林烟刚关上车门悄摸摸踢了下车轮胎,坐在车里的男人明显听到动静,陪她来看电影她还不乐意。

    因为是上映当天,谢安自然来线下和影迷互动。

    一辆保姆车停在附近,下来的就是金光闪闪的顶流谢安。

    记者围着问,“听说《霓虹迷幻》原剧组都发微博表示来给你捧场,想问安安,云梨会不会来,网友们都非常想念你和云梨能有互动。”

    提的云梨,不就是林烟么。

    “谢安老师,我听说影视城顶层豪华大厅被包场,你知道是谁给你包场吗,还是说你私下里又谈恋爱了呢?是你那位教师女朋友?”

    这些发言人就爱捕风捉影。

    谢安被助理护着走,“对不起各位,我们没收到包场的通知,想必是误会了,没有谈恋爱,不要误传。”

    “怎么是误会,顶层今晚都没有购票通道。”

    0000牌的黑色跑车停在那,一身黑色衬衣的闵公子正解开安全带,车窗外的声音一度飘进来。

    阿斌有跟来,打开车门的时候,突然去想,林小姐是不是在给别的男人包场?还是七爷在掏钱?

    七爷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七爷一定是在度假酒店和林小姐吻糊涂了,才稀里糊涂出这份钱,虽然包场的费用都不敌七爷一顿饭钱。

    果不其然,闵行洲刚下车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阴了,眸子里血色燎原,有一种想把那个女人拽回来摁座椅上的冲动。

    要进门的时候,由于记者和粉丝太多,闵行洲突然停下脚步,寻找林烟的身影。

    林烟藏在粉丝包围圈后看顶流的排面,就在有粉丝认出林烟时,黑色西服裹住她身体强行带她离开。

    举应援牌的女孩子有些懵,推了推身旁的朋友,“哎,刚刚我好像看到….”

    朋友专注力只在谢安,“看到谁。”

    女孩子想了想,“好像是林烟。”

    她朋友觉得无比荒谬,“可以去治治眼了。”

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

    林烟眼前完全一片漆黑,想看身旁人具体什么表情,被西服挡着,没法看清。

    “你看到那场面没有,好热闹的,好多人喜欢的。”

    闵行洲皱着眉,这关他什么事。

    到观影区,闵行洲一路都是沉着脸,坐在那儿,玩手机看新闻,明明俊脸看不到情绪变化,可又分明让人轻而易举察觉到压抑沉沉。

    林烟脑袋里都是雾水,完全搞不清闵行洲怎么了。

    分明生气的不是她吗,他闵公子又想冷落谁。

    阿斌拿来奶茶时,林烟使尽力气,吸管没插进去。

    闵行洲丢开手机,从她手中夺过吸管,“举好。”

    林烟哦了一声,就这么看着男人有型有力的骨节。

    哒、

    随意一下,利落帮她弄了进去。

    林烟放到嘴边时,心下一想,阿斌为什么不会买两杯呢,她这样吸溜独食会不会不太好,闵行洲是不是口渴了呢。于是,她先送第一口到闵行洲唇边。

    他微微别开脸,一句话没说。

    林烟对他的态度其实有些鬼怪,想着是不是拉他来这种地方他不开心。还是说第一次陪女孩子看电影他不舒服了。

    一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咬着吸管无精打采。

    电影不知道讲什么,好似在谈恋爱,最后生离死别了对吧。闵行洲更不清楚。

    林烟想起尤璇的眼神,总是那样的无所顾忌,在闵行洲面前总是那样的骄傲。大概,只有尤璇的眼神稍微能压得住闵行洲此刻的寡淡。

    那一场电影到最后,怎么来的就怎么回0409院。

    刚上车,林烟缩在椅子上浅浅小眠,鞋子被她脱掉,男人的西服最终盖住两只暴露在外的白嫩脚丫。

    只有35码吧,应该。

    闵行洲保持平稳的车速,路边的公交广告位,就连一起等红绿灯的大巴车,上面都贴小鲜肉的脸。

    红灯一直亮。

    闵行洲敲了支烟放嘴里,俯身找打火机时,瞥见副驾驶的女人睡得脑袋有点歪。他就这么看着她,很轻易就瞧见那对长长的睫毛,极为乖巧地落下,颤颤的,弱态很浓。

    真混。

    花他的钱给别的男人包场捧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头这口暴戾的气莫名其妙发不出来,也不知该怎么冲她发火,计较一万块钱更显得他在无事生非。

    不清不楚的睡,不明不白的纠缠,到头来,林烟是有了无理取闹的行为质问他过往的旧情,他却没有。

    心到底堵了,很闷。

    ‘卡擦’一声,续上火。

    很浓,满口细腻的质感直达肺底,吞云吐雾间,车窗降下。

    车流密集的喧闹间,也掩饰不了浮躁的夜。

    他突然想找些话题问问林烟,想问问电影究竟讲了什么,配乐为何那么悲伤呢。

    还是问她去吃宵夜吗,想问她喜欢吃什么。

    还是问她今晚不住客房行么。

    到头来,闵行洲只觉得吸那一口烟才舒服,什么也不问。

    绿灯亮,闵行洲漫不经心踩上油门。

    世风日下,都是为了眼前快乐和贪念。

    尤璇究竟怎么没的,他也不清楚。

    跟过他的女人,该给的物质,他一直给得足。

    不乐意给的那些,懒得去提。

    回到0409院,已经深夜,车一停,林烟猛的就惊醒了,犯困,她找床走得急没等闵行洲。

    林烟脱下厚重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趴下就睡了。

    闵行洲有事处理,熄了灯关上门,门外似乎是阿斌。

    “刘东凯的老婆无非有您父亲撑着,但宋家解决了,要不就给500万立马能结束这场矛盾,您何必还打官司僵着。”阿斌觉得这场官司压根没头没尾,闵家、宋家那边不想僵了,一家人僵不下去,虽然都是为了他好,但大家站的立场不同。

    很响亮的耳光。

    “谁给我孩子500万。”闵行洲声音凉凉的,“谁?你来给么?”

    林烟半睁眼睛,偷偷听了不少。

    落地窗没关,那道风吹进来,搅得她一夜没睡。

    翻微信,据说小缇早就在港城医院待产,但这事儿没人跟林烟说,不知道怎么说,怕她突然跑回来。

    即便不说,算算时间,林烟也记得,林烟在群里问。

    小缇确实生了,千金。

    赵家的小千金6斤6两,林烟看过照片,小小的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秦少爷当天开玩笑说想订亲了。

    不知道谁嘴痒了,在群里调侃秦少爷:“花心的男人,你上回明明馋行洲的,非要行洲给你生一个”

    秦少爷怒发几个大刀:“你他妈别给他看到,他不踹死我”

    看起来挺热闹的。

    天亮,那辆0000牌跑车已经离开。林烟决定回港城看小宝贝,阿斌执意要她等七爷回来送。

    林烟不肯,“见了面舍不得回了怎么办。”

    阿斌帮她搬行李上车,笑嘻嘻地看一眼0409院的方向。

    “您应该说,是老板舍不得您回去。”

    林烟笑着关车门,像话嘛。

    她不知道闵行洲为什么生气,双方安安静静也好,宋家在,闵家也在,想来他能解决。

    最后,林烟还是没让阿斌告诉闵行洲回港城的事,只在桌上留纸条。

    “我要回去喝满月酒了^_^”

    登机的时候和尤璇同在商务区。

    更巧的是,她的位置就在她隔壁邻座。

    她不说话,尤璇也不说话。

    尤璇还在吃药,低头剥着几粒胶囊,拧开矿泉水瓶冲服,可能太苦,她还是隐隐皱了眉头。

    她手指压在药盒上,余光能清楚看到做了很明艳的水钻指甲,习惯性,她夹着吸管像夹着烟,似起似落地敲着药盒,动作娴熟又火辣撩人。

    但林烟还是能闻到一丝薄荷烟的气息。

    估计登机前,在抽烟区抽足了才登机。

    阿斌的位置坐在两个人身后,阿斌的身份自是没敢说一句话,只能心不在焉地翻杂志,这位置订的,要不说缘份。

    当然,阿斌心里却不担心两个人会吵起来。要闹,这两个漂亮的女人早就闹过了。

    一个不知变通太骄傲不屑坏坏的,一个冷静温柔事事看得开娇娇的。

    到底太安静,京城回港城2个小时,空姐推来餐食终是打破两个人的沉默。

    尤璇掌心抵着下巴,也没看过来,只是出口问,“林烟,你平常用的是什么香水。”

283言不由衷

    问着,林烟在喝果汁没着急回,实在不理解对方找这种话题有什么意义。

    没得到答复,尤璇扭过头看林烟。

    林烟脸上从没有任何冷意,毛衣领子有些拔高,或许她是素颜的,她皮肤特别特别白,像没见过太阳的白。

    林烟只说两个字,“私订。”

    “我就是随口问问。”尤璇换了个姿势挨,眉头不太舒服地攒着,“闵行洲很喜欢那个味道。”

    闵行洲喜不喜欢,林烟可不知道,凭她的了解没什么兴致的回答,“不长久,一时兴趣。”

    尤璇笑了笑,闵行洲那个人真能寡淡到令人窒息。

    “你回港城要是起诉,完全可以起诉我。”尤璇说着,“别起诉他了,他现在忙的事很多,他不是你,不是事事都能轻松过去,你要是这么计较还不如离开干净。”

    “不劳烦尤小姐提醒。”林烟笑了笑,“我的私事,闵行洲已经认了。”

    尤璇轻微的笑,倒是想问林烟,“我听到你让他跪玻璃。”

    “是啊。”林烟淡淡应着,搅了搅起手里的果汁。

    “他很少跟女人计较,你说他是有涵养还是根本不在乎。”尤璇单纯地问,也想知道在林烟那儿,闵行洲把她撇开一事有什么想法。

    林烟放下杯子,迎上尤璇的目光,“你去问他,我没有答案。”

    尤璇觉得闵行洲是不在乎了。

    在林烟这,觉得闵行洲是涵养。

    尤璇指尖勾着软吸管玩,“我跟他无话可说了。”

    林烟眨了下眼睫,顿了顿,尤璇还在等她回话。

    林烟恍然哦一声。

    “我也看不起自己胡闹一场非要闵行洲去医院,看不起自己甩了他又回来纠缠,看不起自己总是那么胡闹,可我那时就是不相信他会对你上心。”尤璇从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她只想验证闵行洲心里还有没有她的位置。

    林烟一夜没睡,不太想说话,“老是提他做什么。”

    远在办公室的闵行洲,刚刚知道林烟离开的消息。

    他老子在窗口给那盆水仙浇水,“闵行洲,我问你话呢。”

    闵行洲似乎没听到他老子在说什么,散漫地挨在椅子上,可眉头都是极不舒服的样子,似是疲惫极了。

    桌子下是阿斌的短信,上面写着和那女人上飞机了,他看一眼,冷漠划走,拇指一挑,又点回对话框。

    他老子说什么,他充耳不闻。对着对话框打字,又删除。

    他老子冷声:“不说话就回去,你这几天怎么那么反常。”

    闵行洲放下手机,那双眸子蒙着清清冷冷的雾气,在他抬头那刻,渐渐变得锋利起来。

    门外的宋老先生叹气,进来叫走他老子。

    “行了,这事就到这了,你们父子俩一点情分没有吗。”

    他老子放下花壶,扭头离开。

    门关上,闵行洲一个人挨在那,直到天黑,有人将那张纸条送到他手里,他再也没回0409院。

    后来飞机上,尤璇说什么,林烟都不跟她说话,戴上耳机,拉下帽子,盖小毯子睡觉。于身边人实在没有能聊的。

    尤璇同样懒得说,那张冷艳的面容有些憔悴,究竟凭什么垫底去衬身旁人的高贵。

    若不爱闵行洲,她觉得林小姐那样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和她有交集,她更不会把林小姐当成情敌。

    她很少用阴谋诡计对付人,都是明着来,谁看她不顺眼她都不介意了,除了闵行洲。

    以后在闵行洲遥远的世界里,或许会在林烟面前扮演着他温柔美好的男朋友角色或者老公角色,还会记起落魄角落里的尤璇吗。

    尤璇抬了抬手里的吸管,沉默地咬在嘴里。

    是秦涛来接机。

    是没想到那两个一同出机场。

    秦涛人就蹲在车屁股后,看着那两位大长腿美女,墨镜一摘:“我靠!”

    林烟依旧保持微笑的笑容,“楼呢。”

    “楼在港城,你慌什么。”秦涛弯腰,亲自给林烟打开车门,“请吧,大小姐。”

    谈起来,大家压根不熟,就没打招呼,尤璇是她酒肉朋友来接。

    晚上,林烟躺在浴缸里,没敢把水没过肩上的伤痕。

    家里女保姆来给她做护理的时候,看着那块肉,莫名其妙觉得心疼,“我去找药。”

    她慢慢闭上眼睛,“不用了。”

    女保姆尽量不让伤口碰到水,“先生会回来吗。”

    “会的。”闵家宋家都出手,就看闵行洲心里怎么抉择。

    女保姆:“小姐怎么不留在那边过节。”

    林烟捧着泡泡,“帮不上忙,尽互相添堵。”

    女保姆听不懂,看林烟闷闷不乐,只好往好的事情去问:“过年了呢,别墅需要备至什么吗,先生应该会回来和你过年的。”

    林烟摇头,她回林家过年,又不在别墅。

    她躺在浴缸里,手支着下巴看剧,女保姆担心她的手链冲丢了,想要取下。

    林烟挨直了身坐好,轻轻抚了抚手链,小小的一只,很秀气,白金镶嵌洁白剔透的方糖月光石。

    他总能精准戳中她的喜好。

    月光石么,她抬了抬对着灯光看,里面似乎有字,金色的字体,并不显眼。

    LY。

    她的名字。

    这礼物她决定收了。

    说过年就过年,林烟给小千金订制了平安锁,据说赵言琛把自个儿姑娘从小到大要穿的裙子全给准备好了。

    这父亲当得意气洋洋。

    从那以后,酒局再也没有赵言琛的身影,在家当女儿奴。

    除夕那天,正是小千金的满月宴,因为金贵,请了好多大师来取名,赵家都不满意。

    休息室里。

    赵老二一大老爷们在那换纸尿裤,哄着只会咿呀的小女儿喝奶,佣人都在一旁干看。

    圈子里的朋友围在门边都在笑,只管宠吧,可劲儿宠吧,准是港城下一个林妹妹。

    这么一来,赵家非要林烟来给小千金取名字。

    有人开玩笑说赵烟。

    赵言琛那脑瓜子还挺乐意,想到同音字。

    “赵嫣嫣就很不错,有道是嫣然一笑腊前春。”

    出生日期还给配上了。

    秦涛举着酒杯打趣,“还整上辞了,我记得上学那会儿老二没有那么才华横溢吧。”

    赵言琛,科科倒数。

284自己捡

    赵言琛都任大家笑了,看来女儿真的能激发起男人所有的潜能。

    秦涛想要瞧瞧他小女儿,他死都不给碰。

    秦涛还不乐意碰了,“至于吗,一会儿我可带贺礼走了啊。”

    林烟伸手,也想抱。赵言琛这才舍得放到林烟手里,细心叮嘱着,“好轻好轻的,你抱得了。”

    小小软软一只可能只有猫那么大点,到林烟怀里,很快就会依赖人。

    “眼睛像小缇,瑞风眼。”

    “再看看,鼻子是不是像我。”赵言琛哼了哼,满是期待的等林烟回话。

    林烟抱的时候先看怀里的宝宝,再看赵言琛,对视间,林烟若无其事摇了摇头,“看不出来像你。”

    赵言琛懵了一会儿,又不能跟林烟对着来,心里默默念了句,“我女儿明明很像我的嘛。”

    “幼稚。”秦涛翻了个白眼,谁稀罕抱,以后自己生一个。但是跟谁生。

    秦涛还是瞧了一眼,那就是婴儿肌么,这不是跟林妹妹一样嫩么,好像学到了。

    人陆陆续续退出休息室,去大厅吃晚宴。

    那晚的宴会千家筵席,酒庄之内聚满了商贾辐辏,往来外省的企业家都有。闵家和廖家的贺礼是最后到的,但没人过来。听说闵家那边过除夕招待京城来的客人,没过来。

    赵家给的回礼并不是满月宴上的习俗,是打算让林烟带回去,林烟可没拿。

    女儿不给碰归不给碰,秦涛和赵言琛照样勾肩搭背走到一起。

    “我看到狐狸精,一起的航班,那脸色可不太好。”

    赵二冷笑,“她的浓浓没找到,脸色都好什么。”

    这话说来,闵行洲以前对浓浓好得很,开心的时候,全世界都是你的滋味。

    可转身就忘的心性比谁都绝情,你的生死由天定,潇潇洒洒不回头。

    秦涛和赵二碰杯,“也许吧。”

    赵二避开人群,拉着秦涛到一旁,“行洲花了几个亿,动用人脉,打官司就不肯撤,就不肯给那500万,一分钱都不乐意给。”

    “能赢吗。”秦涛知之甚少,因为闵家那边不肯放消息出来。

    赵二知道的也只是皮毛消息,“我哪懂,目前港城所有人都不能参与进去,他不给。”

    林烟怀里抱着小赵嫣嫣,笑了,干涩涩的。

    500万于港城太子爷算什么。

    500万能解决的小事,他总是宁愿去花几个亿摆平。

    吃完饭,林烟打招呼要离开,并不打算留下来一起跨年。

    可能还有事忙。赵言琛没留,亲自送她出门,确定她没碰过酒才让她离开。

    江岸广场的高塔灯光围满了人,LED屏里的钟表倒计时显示距离新年还有1小时49分。

    夜晚10点,城市高楼来自于各栋豪宅的灯火如同星河般粉饰装点港城的繁华。

    那派夜景再登纸醉金迷的科技感巅峰。

    外头的繁华落尽似乎和她没半毛钱关系,林烟突然觉得孤独,就那种港城少了某位太子爷的孤独,扶着方向盘,低头检查手机,没有任何通知。

    群里有条语音,秦涛的:“就快跨年了,红包呢,新年祝福有没有,你们都收到了没…”

    林烟没听完,扔掉耳麦。

    闵家老宅。

    那天晚上,林烟开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看着简讯里给的门牌号。

    小巷里安静的缘由,纤细小腿下的高跟鞋缓缓敲出‘叩、叩’的声音。

    刘东凯老婆早就在楼下迎接,是没想到见到的是林烟,还是来送钱。

    林烟递出卡,“一百万。”

    一百万。

    五百万从闵行洲哪里太难要,刘东凯老婆清楚闵行洲的厉害之处,不想到头来什么都没有。

    但刘东凯老婆一想,看着林烟这般大方,“能再多给50万吗,150万。”

    “一百万够你一个人过余生了。”林烟轻飘飘地说着。

    就在刘东凯老婆快接过银行卡那刻,林烟毫不留情松了指尖,那张卡自两个人指尖相触的缝隙脱落。

    啪哒、

    掉在高跟鞋旁边。

    “就一百万,事儿能过去吗。”林烟直视对方的眼睛,语气却还是温温软软的,“不能就还回来。”

    大约知道这笔钱已经是林烟的底线,刘东凯老婆裹紧身上的大衣。

    “行,一百万就一百万。”

    林烟踩着高跟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消失在已经褪了白漆的路灯尽头。她同样做不到好声好气的给。却在那时那刻,心中有些害怕闵行洲知道后又该责怪她擅自作主。

    刘东凯老婆哪搭理她这副模样,弯腰捡起卡。

    阴暗的角落里,垃圾桶旁的流浪猫盯住魁梧男人脚下那双87舰艇靴后,应激反应下前爪向前躬着,随时准备散。

    男人弯腰做嘘嘘,猫儿变成攻击状态,蹿过那双87舰艇靴。

    刘东凯老婆吓得不行,“谁,谁在那!”

    袁左挂了电话,冷漠着张脸从刘东凯老婆手里扯回银行卡。

    袁左看着刘东凯老婆,“这事确实与你无关,老板念你是名女性本不打算与你计较,钱你可以拿啊,多少钱都不要紧,但如果有人有一天用500万买你孩子的命,你觉得500万还多吗。”

    谁会为了500万卖自己孩子的命,畜生吗。刘东凯老婆那刻揪着手沉默很久,“我一无工作,凯哥丢下我一个人,给女儿治病时还欠下好多高利贷,债主天天上门,我只是需要钱…”

    袁左静静地说,“这是你们的家事,为什么怨到别人头上,为什么狠心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下手,你们痛苦也要别人陪着你们痛苦吗。”

    刘东凯老婆说,“他有钱,闵先生还能再要孩子的不是吗,如果不是林烟辞退凯哥,我们就不会过得那么拮据。”

    袁左偏头,站在原地看着那只偷偷翻角落寻夜食的流浪猫,沉默很久,很久。

    这能一样吗。

    林小姐就不清楚吗,继续斗下去又有什么用,闵行洲的小宝贝也回不来了。

    “钱有那么重要吗。”

    刘东凯老婆走投无路下,毫不犹豫道,“重要啊,特别重要,你这样的人怎会理解呢,也是,你又不需要买什么,也不需要养家糊口。”

    袁左扭头,漫长的安静中他最终选择听老板的,把卡收回来。

跨年,把星空夜搬到夜星空(1)

    就在拐角处,林烟突然冒出来对袁左挥手,“嗨、”

    就嗨…

    比角落那只流浪猫的叫声还要娇。

    袁左略显尴尬地低下头,“林小姐。”

    林烟整理下身上的围巾,眼带笑意地打量袁左,“闵行洲让你把钱拿回来?”

    袁左点头。

    “总归要回归正常生活。”林烟伸手,“拿去还给刘东凯老婆了,孩子的事,我早就原谅你老板了,叫他回港城过年行不行。”

    她其实没那么多理由都怪到闵行洲头上。

    袁左默默低着头,“那别的事呢,你不原谅老板吗。”

    “是个秘密。”林烟卖着关子,“不能跟你说。”

    袁左是不乐意把钱送回去,不喜欢刘东凯老婆那样的狮子大开口,“我没办法送回去,老板不允许。”

    “我赔给你工资呀,一会儿跨年的时候给你包红包。”林烟把车钥匙放在袁左手里,“好了,送我回家,我开车又要换鞋,太麻烦。”

    “好的林小姐。”

    上车的时候,林烟就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袁左,蛮厚的,袁左对钱不感兴趣,但感兴趣林小姐包的红包。

    “提前祝您新年快乐林小姐,公司越做越大。”

    快乐吗,她并不快乐,打电话回林家,爷爷早就睡了,不兴这守岁跨年的习惯。

    车稳稳开着,车里放着林小姐爱听的英文歌。

    林烟:“承蒙你老板撑腰,不做大可就丢人了。”

    袁左不善于笑,其实是个高冷面瘫,只会难得露出一丝丝笑容。

    路过大桥,远远的看见高塔的灯光显示新年倒计时十四分钟了。

    林烟收回视线玩手机,她向来对袁左有信任,并没发现袁左走的路段不是是回西央别墅区的方向,而是开去停机坪。

    当看到23:50分的时候,林烟摁灭手机,枕在枕头上休息。

    铃声就响了,林烟迷迷糊糊地接过,在没看来电显示的情况下,很弱地一声‘喂’。

    那边轻嗤,鼻息冒出一丝笑意,染出几分懒意,“下车了。”

    那道声音,林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有反应,还没来得及问他打电话过来什么意思,袁左已经打开车门。

    “是你回来了吗。”

    他‘嗯’了声,冒着一点点鼻音。

    这样温溺通话的感觉,林烟倒是想问‘你是回来陪我跨年吗’,可这该死的两性关系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问,提前挂掉通话。

    林烟捏着手机,那辆熟悉的MJ3私人飞机就停在前方,涡轮发动机风力很大,林烟依旧是懵圈的走上楼梯。

    男人手插在西裤里,笔直站在窗户前,地面上那道高挑纤细的身段渐渐落入他眼底,只是差点就被飞机发动机的风吹跑了,她围巾脱了一节,她又颤颤巍巍捉回来缠住。

    像一只憋屈极了的小奶猫。

    闵行洲心中竟无端滋生几分怜爱,他笑笑叹气,自己是没钱没权养她还是怎么了,怎就养得这么软绵绵的美,走路都娇到不行。

    林烟踩着高跟鞋走得挺慢,心里默默在想见面该说什么呢,还有几分钟了,该怎么要太子爷的红包呢。

    袁左跟在她后面,主要怕她真被风力吹倒了。

    进了舱门,林烟手支在那儿,她闻到玫瑰花的味道,很大一捧在那里,她见过小缇收到,999朵红玫瑰就是这样吧。

    这人就是专门回来见她的对吧,掐了点的。

    那他,应该不生气了吧。

    这样想着,这样身高和眼神压迫的差距,林烟却生出几分慌张失措,有些不敢靠近他。

    闵行洲漫不经心挤灭手里的半根烟,缓缓张开双臂。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深沉到底,无声中,诱捕林烟所有的吸引力和理智。

    也许是玫瑰花的缘故,一种意外到来的惊喜漩涡撕扯着林烟的思绪,她望着闵行洲,那一道在她内心伫立已久的孤单寂寞就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

    可其实,是个男人都会送玫瑰。

    闵公子,更会。

    周旋无数女人,就不说一捧玫瑰花就能解决的事,撩女人撩得轻车熟路。

    沉默中,他勾了勾唇,“过来。”

    林烟愣了一秒,再怎么控制,这会儿不太想控制,扑到他怀里,“给我的?”

    闵行洲掌心控着她腰枝,不慌不忙‘嗯’了声,抬了抬手,扯掉她散乱的红色围巾,挡得那张艳丽的小脸都瞧不见春色之容了。

    他掌心很暖和,时不时掠过她冰凉的小脸。

    这么的凉,男人那点泛滥的心思难免控不住。

    闵行洲低下头,突如其来地狠.吻她。

    她扭了下,说,“其实,我不太喜欢花。”

    闵行洲笑了一声,“让我摆这里枯萎么。”

    “又没说不要。”她倒是没理由拒绝,不要,他闵行洲能直接送到她林烟床上,折磨着人。

    特霸道。

    就剩5分钟的倒计时,飞机关上舱门,缓缓起飞,闵行洲依旧抱着她。

    最后一秒钟的倒计时,新年的钟声如时敲响,十二下。

    “新年快乐闵行洲。”

    “新年快乐。”

    他清润的音质在安静的机舱内染出几分情致来,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暧昧。

    在同一时间。

    隔着宽大的航空玻璃,外头的黑夜高空突如其来遍布无数光亮,投映出来的是深空蓝的画面,一圈一圈由远至近的逐渐发光发亮,像无数蓝色的泡沫在夜空破碎,而绽放它的光芒。

    只是,并不是烟花,是一副世界级名画。以天空为幕布,用飞机灯光效果以及3D巨型投映出来的效果。

    看到那一刻,林烟是震惊的,“是梵高的星空夜。”

    就投在几百万立方英尺的高空,像置身在一场破碎的星河梦。

    这种浪漫,就像是蓝色银河伴着星星,一同堕落人间。

    林烟真的没见过,很快近距离靠近玻璃窗,手撑在上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我梦见了画,所以画下了梦———梵高

    身后男人笑了笑,散散地心情,“喜欢么。”

    林烟扬了扬唇,“好漂亮呀闵行洲,好梦幻,原来真的有人可以把梵高画里的梦和星空夜搬到现实中的夜空。”

    能看到名画《星空夜》在夜空的不止是林烟,是整个港城人。

    在喊“三、二、一、新年快乐。”倒数的时候,东南方向的高空就突然出现漫天星光点点,越来越耀亮,周围的光线逐渐变蓝,直到放出一副巨大的名画———文特森.威廉.梵高的名作《星空夜》。

    整幅画近乎覆盖半个港城的高空。

    原来,真的有人能耗资把梦搬到夜空。

    那里面藏着两个英文字母,肉眼属实看不清。

    属于别人的浪漫,全城目睹。

    没十分钟,新年的第一个大爆热搜是属于港城的热搜。

    #港城的星空夜#

    #新的一年,好几个亿的浪漫#

    甚至,有那么一段话———在某个高空大厦,霸道总裁正斥巨资造梦,哄怀里不听话的小娇妻看星空夜,窗外喧嚣跨年夜也打扰不到他们的接吻。

    【谁啊,到底是谁啊,谁给谁的浪漫跨年夜,狗仔怎么不去挖了,吃瓜给我吃全啊!】

    【港城的有钱人那么多,不知道是哪位霸总在哄小娇妻,又是一个浪漫绝美的夜】

    【这种独家消息应该挖不出来了,就算挖到,属于霸道总裁的隐私不可能让媒体爆出来】

    【爱谁谁,总之好好看呀,后悔不是港城人,不能亲眼目睹这么亿的跨年夜】

    【快点把霸总和原主@出来】

    【如果是求婚,那个姑娘你不答应他我来答应他!】

    这种热搜,港城闵家太子爷怎可能会让媒体报道是自己斥的巨资。

    闵家祠堂里,古老的钟摆敲响了12下,烛火缭绕不断间,老爷子一袭锦服,坐在众多德高望重的闵家代表人里亲自取了一把香对着蜡烛续火。

    闵老爷子虚眯着双眼,声音中气十足,“事儿发展怎么样。”

    边上的阿斌回复,“媒体那边好奇心太强,已经知道是七爷弄的星空夜。”

    伴随一阵洪钟般的笑声里,闵老爷子抖了抖香灰,提点道,“花点钱买了这个秘密,再压压热度。”

    阿斌:“港城那么多眼睛都看见了,热度根本压不下。”

    闵老爷子皱了皱眉,“别说是七爷的。”

    阿斌点头,“这个我清楚,刚刚打过招呼了。”

    闵家老爷子虔诚拜后,慢悠悠插上高香,拄着拐杖离开,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

    “她怎会还嫁给你呢,有感情又能怎样,你心里能愿意你就陪着她一辈子不婚不娶了。”

    几位叔父都站在门口,跟着闵老爷子走去大厅,“闵先生今晚不回来了吗,我们还等着他回来谈事吗。”

    “他还有时间回来啊。”闵老爷子说说就慈祥地笑出声,“除夕夜都不想着闵家了,脑子里尽想着别人去咯。”

    “应该的。”那几位叔伯应和,“林小姐毕竟入过闵家。”

    闵老爷子驻足思虑了会儿,“说实话,让她身份彻底入闵家你们意下如何。”

    几位叔伯说着,“这不都是闵先生自个儿决定的嘛。”

    “他是决定了。”闵老爷子犯愁,“问题是林家那边可不肯结亲家了。”

    题外话:我梦见了画,所以画下了梦———话引自世界级名画家梵高先生。

跨年,把星空夜搬到夜星空2

    闵行洲为人确实狠,那样的人娶谁你也管不着。

    可他从出生身披万丈荣光,不管是宋家给的还是闵家给的,有了同时也背负着责任,哪来那么多的位置论起儿女情长。

    拥有过的女朋友,他都坦坦荡荡带在身边从没有遮掩过什么,可一个这样的男人来的感情能算感情吗。

    他爱,他怎么不爱,‘爱’到你流眼泪。

    瞧,究竟是谁传得绘声绘色,说闵行洲会独爱一个爱得翻天覆地,肯为那一个只手遮天?

    后来,闵老爷子问,“我那花瓶送去修好了没。”

    阿斌回,“修不好了。”

    闵老爷子手背在身后,“叫七爷赔。”

    “是。”

    两个人对网上的热议一无所知,网友对这事的幕后人也是一无所知。

    港城有钱人确实多,什么赵家陆家寥家秦家顾家随便拉一个少爷出来都能造得,可港城那群有钱人都是一伙的又没人承认,哪能不知道谁干的。

    那样的浪漫家梦到了画,画下了梦。

    而七爷呐,是把梦真正挂上了星空,博美人一笑。

    美人确实笑了。

    唯美意境,看到就会嘴角上扬的程度。林烟看了很久,有那么一霎那,对夜空是怦然迷恋的感觉,那些灯一直亮,那么七爷的钱就在一直烧。

    她偏故意说出吃醋的味道,“你好会哄女人开心。”

    闵行洲忽然笑了下,抿唇之后,狡辩说不是,就那么倚在身后的柜子,死都不愿认。

    哪儿敢承认,又要接滥情又花心的罪名。

    林烟也跟着笑。

    瞧,果然还是那个闵行洲,不喜不怒。

    这份冷静依旧掌控得那么好,不论是声音,还是嘴角上扬的弧度,天塌下来他都那么骄矜自持。

    闵行洲闲闲地看着她,半张明媚的侧脸,今天应该是去参加别人女儿的满月宴,化了精致的妆容,更迷人就是了。

    “我的领带呢。”

    “车里。”林烟顿了顿,“包里。”

    闵行洲弯唇,“要还我。”

    林烟声音拉着长长怨念的音调,“不会吧七爷,就为了一条领带回来,你好计较呀。”

    分明因她回港城,她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闵行洲咬了牙:“我很忙的你知道吗。”

    林烟扭头,调笑一声,“知道了,知道你忙,知道你是为了回来看我烧钱的。”

    闵行洲目光从她脸上离开,“有没有天天放在身边。”

    林烟应,“今天凑巧背了那只包,领带一直在里面。”

    闵行洲顿了顿,声音都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真的是这样?”

    他是不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天天带在身边,林烟抬头仰望了闵行洲片刻,点点头,“是真的。”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里,脸上都透着慵懒,嘴角分明是勾着,眼神却带着审度与窥探。

    林烟不敢与他对视,余光瞥着窗外的星空,哄男人于她而言其实蛮容易的,但哄闵行洲…他乐意信就是真的,他就算不信,也不会揭穿。

    “那…我是天天放身边行了吧。”

    千帆过尽,攻于心,谋于行,闵行洲的本事哪次不知道她究竟在说谎还是谈真心,他自然而然的笑了笑。

    闵行洲的冷静高贵,更显得她无措狼狈。

    他转身,拿了杯酒在手里,缓缓送到薄唇边抿了一口。

    林烟像一只馋坏的幼兽,凑过来想尝一口。

    闵行洲慵懒地打量她,“很苦,烈的。”

    她站起来,“也要尝。”

    白兰地,浓烈且沉沉。

    不管是烟,还是酒,还是办公室喝的冰咖啡,林烟对闵行洲的口味总带好奇心,总要尝。

    醉了省心,他想。

    玻璃杯抵到林烟唇边,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她浅尝一口,小巧的唇微张着,闵行洲如今就像个父亲在喂自家孩子喝水。

    就一口,她拧着眉,轻轻发出一声‘啧’。

    不会喝酒的人估计都有这个声音。

    酒辣到她了,眼眸里的水雾晃晃荡荡的,都红了一圈,很有情绪美感。

    她总能用这双妩媚的眼神蒙骗男人为她颠沛流离,闵行洲笑着放下酒杯。

    “袁左。”

    他的眼神越过林烟,不轻不重落在袁左身上,袁左了悟。

    很快,一封大红色的红包递到闵行洲手中。

    闵行洲捞起林烟的手,“新年红包。”

    捏在手心好厚,两本书那么厚,还全是连号新钞。

    港城嘛,新年一直讲究亲自包红包这么个礼数,这是很好的寓意。

    红包实在小了,装不下那么多现金。闵行洲有想过直接转账,新年习俗寓意与金钱不能挂钩。

    林烟自然开心,不在乎于钱,而是红包两个字,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闵行洲的脖子拉下来,就这么回吻。

    “谢谢老…”公,林烟真的在故意引诱闵行洲往歪处想,让人想歪了,她偏故意不说老公,“谢谢七爷。”

    那几口酒总会有朦胧的醉意,借着灯光,林烟看清了男人侧脸轮廓的狼狈。

    就在林烟看得失神的时候,他扯林烟入怀,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住她耳垂,“你妈的。”

    如果说闵行洲有什么特殊癖好,估计是这样了,喜欢咬她。

    林烟吃痛,忍着委屈避开,“那你想要什么礼物,回来也不会提前说,我都没有准备。”

    换一种意思,林烟心里从来都没有想到闵行洲会回来见他,是觉得荒诞,是觉得闵行洲不会,到底对薄情的闵行洲没有任何自信。

    “你能有什么给我。”

    闵行洲这个人总能淡淡的花几个字就把人和人的差距拉开,即使是无意,可也是事实。

    便又听到他笑意加深,“我哪儿敢从你身上要什么。”

    “是吗。”林烟说着,慢慢扭头,手指理了理男人的领口,微微莞起唇笑,“那我可走了。”

    闵行洲低头,极其沙哑的声音从薄唇里泄出两个字,酒店。

    这令林烟娇丽的表情有些慌张,愣了半响深吸一口气后才放低声音,“过年不能住酒店,必须回家。”

    闵行洲盯着面前的人,想起她湿漉漉的头发,想起她湿了身沾水的样子,想起她哭泣到艳丽模糊的眼睛。

    那种,让他高兴让他满意的柔弱涣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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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避雷:非女强文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