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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全文阅读

作者:时京京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txt下载     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他也念旧情

    徐特助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女秘书,“你就一直打,先不要让太太打电话进来。”

    女秘书点头。

    总裁办。

    烟雾缭绕。

    落地窗前,外面乌云笼罩,下午2点的时间,高楼大厦已经亮起灯。

    闵行洲站在落地窗,沉默抽着烟。

    徐特助猜不透总裁的心思,默默把孕妇的所有资料收好。

    徐特助说,“是尤世凡让浓浓抓狂扑倒孕妇,当时昏迷胎死腹中,隔日,尤世凡骗付思娇去楼梯,才有孕妇被推倒的那一幕。”

    总而言之,是一只狗。

    而罪魁祸首是尤世凡引导出的悲剧。

    闵行洲沉默片刻,“去监狱,让尤世凡全担。”

    全担?徐特助心里咯噔咯噔跳,“那浓浓?”

    闵行洲面无表情,很冷漠地说,“除掉所有痕迹。”

    徐特助眉头深皱:“怎么弄。”

    总裁淡淡转过头,漆黑深眸,投向徐特助,就听到暗哑的嗓音落下,“让付思娇退一步,停止上诉,逼尤世凡出面澄清事实。”

    徐特助,“太太那边怎么交代。”

    闵行洲声音淡,“不是她的事,不交代。”

    徐特助垂着头,“总裁,那只是一条狗。”

    闵行洲沉默了。

    落地窗外的阴天越重,估计要下大雨。

    光影沉沉暗暗,闵行洲背影一片荒凉与消沉。

    闵行洲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很清楚。

    浓浓是他送给尤璇的。

    猎豹不能私养,买了最漂亮最贵的金毛补偿尤璇。

    浓浓的名字,是尤璇让他抽签来的。

    许久,他嗓音低沉,“我知道。”

    徐特助收拾东西退出总裁办。

    权贵的世界认知,或许旧爱的宠物很重要吧。

    真相,挺廉价的。

    无情,刻薄,别人在总裁身上看到的都是这些生人勿进的气场,在尤璇那里,总裁保留一份心慈手软与偏心,做的事始终不在轨道。

    值不值得,徐特助不清楚。

    徐特助似乎在电梯拐角看到一抹身影,红色的裙角,人走得匆忙。

    徐特助事急,也没多心,按照闵行洲的话去监狱让尤世凡全担责任。

    事后,徐特助打电话给总裁,“尤世凡已经愿意全担,明天公开受审。”

    闵行洲拨了拨指上的铂金戒指,询问,“他怎么说。”

    徐特助那边回,“尤世凡原话,他可以为阿璇都听您的,但是他想减刑,我回绝了。”

    闵行洲挂电话。

    边上,是付思娇在静候,闵行洲找她过来谈官司的事。

    付思娇了解所有经过,明天最后一场官司,她的清白就回来。

    只是出了岔子。

    闵大总裁不想牵扯上一只狗,但想这些层关系,狗的主人不言而喻。

    付思娇是当事人,只要拿回声誉,不继续深究案件诉讼,狗的事就不会被挖出来。

    同样,全责由尤世凡来担。

    这对娱乐公司没影响,只是…

    闵大总裁的做法,护前任的爱宠,有考虑过林烟么。

    闵行洲把手机放桌子上,看向付思娇,等付思娇答复。

    气氛那刹冷凝住。

    付思娇微微开口,“为什么不公布真相,您太太需要一个真实的真相。”

    闵行洲不言不语,接过秘书递来的合同,签字。

    付思娇继续说,“很抱歉闵先生,我不接受,我听我老板的,继续上诉。”

    闵行洲声音寡淡,“是我在帮你们,是PM集团,不是你所谓的老板。”

    付思娇诚心道谢,“我知道,也谢谢您。”

    闵行洲目光投向付思娇,愈渐冰冷,“尤世凡已经坐牢,不想让她知道就瞒。”

    闵行洲这三个字,商场摸爬打滚,已经与薄情这两个字。

    挂一辈子钩了。

    付思娇深刻体会到。

    就他妈的一只狗,虽然狗是被尤世凡引导,这狗肯定被网暴或者强行安乐死,付思娇心里还是惧怕那份无时无刻不在的威压,深深低头,放慢声音,“对不起闵先生,我瞒不住,老板栽培我对我有恩情。”

    闵行洲依旧那副寡淡的样子,“到此结束,以后你在娱乐圈条件尽管提,不结束,案件我全方面撤回证据,你们自己玩,好好看看你老板能带你弄出什么花样。”

    一开口,并不给付思娇拒绝的机会。

    秘书送走付思娇。

    窗外大雨如注,空气闷得发慌。

    闵行洲挨在沙发上,解开领带随手扔一旁,女秘书过来,半蹲下捡起,递上冰咖啡。

    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

    一串陌生号码的信息:“今晚陪你太太吗”

    闵行洲解开纽扣,松了松衣领,没看,没回。

    女秘书绕到沙发后点熏香,下雨闷热,稍微调低室内温度,目光正好看到总裁在解衣服。

    铁灰色色调的衬衣微敞,凸起的喉结骨下,有汗水溢出,没入胸膛,衬衣湿了一点,就那一点。

    禁欲,艳色。两者浓到不行。

    妥妥的,男人色诱。

    工资高不说,偶尔还能欣赏总裁的好身材。

    罪过罪过。

    总裁身边那些女人虽说爱他,也不见得有哪个真正关心他的衣食住行。

    问总裁要支票,找总裁处理麻烦,那些女人最快。

    似乎,总裁心情并不好。

    女秘书,“老板,外面雨大,道路交通拥堵,晚些回家合适。”

    闵行洲嗯一声,伸手拢了拢眉,拿起手机,看到那条短信。

    闵行洲回:“把它送去流浪所”

    尤璇:“你不要做梦,是你买给我的,浓浓是我女儿”

    闵行洲摁灭手机,删除记录。

    景山苑,尤璇抱金毛在怀里,指甲顺着狗毛,一同自拍。

    尤璇把照片发朋友圈,金毛还是戴漂亮的蝴蝶结,附文:呵

    “浓浓,谢谢你,我能猜得到,他是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们在他心中的份量占比还是最大些。”

    她用做什么吗,并不用,闵行洲就会偏向她。

    闵行洲再怎么恨她,再怎么不舒服她的无理取闹,再怎么把她撇到一旁,她身上真有事发生,从不会坐视不管。

    从一开始控制她的社交账号让她收敛。

    是她比林大小姐遇到闵行洲,她自觉问心无愧。

    闵行洲这个人吧,说他无情,他也念旧情。

    说他念旧情,非让她等他离婚。

    哪有女人不介意,男人身体出轨。

    尤璇画好妆,牵浓浓出门,边手拨打闵行洲的号码,又是被拉黑。

护旧爱

    付思娇撤诉,不纠缠,法院那边受理案件只能到此结束。

    隔日,尤世凡在狱中全都招供,自认害自己的妻子流产,窥视付思娇的美貌精心导演这出戏。

    娱乐公司买热度大肆报道事实,包括所有证明清白的证据,不可指摘。

    闵行洲给的证据太充足,尤世凡没办法不招供。

    证据中,偏偏少了一只狗的参与。

    懂的人懂,不懂的人永远都不会再懂。

    经过一天一夜发酵,事算是这样落幕,影响说大不大,付思口碑算是回来。

    网上都是对付思娇的道歉,付思娇一条评论也看不下去。

    付思娇对着手机发呆,决定守口那只狗的事,老板知道得多难过。

    一整夜。

    付思娇蹲在娱乐公司,买了奶茶和自己做的点心,却没见到林烟一眼,甚至问徐特助,都没人知道林烟去哪。

    大家都以为林烟做什么去了,这一两天,并没人找林烟。

    街边。

    林烟在买奶茶,接到付思娇的电话。

    能料到的。

    付思娇,“老板,尤世凡已经招认,我想撤诉。”

    林烟一声嗯,“你是当事人,你决定。”

    林烟挂电话,付款,扭头看到不远处打双闪灯的大众,车窗摇下,男人摘下眼镜冲她微笑,示意她过诉。

    于是,林烟多买两杯奶茶,走到车旁,递奶茶进去,请他们喝奶茶。

    黑衣人哪敢接,易利顷提一句:“林小姐提着累,还不拿?”

    敢情是怕人林小姐提着累,黑衣人接过忙说谢谢。

    黑衣人伸手时,林烟发现黑衣人疤痕那里明显修复过,还纹了只可爱的兔子。

    粗胡子糙汉的大老爷们,兔子还真不违和。

    出于礼貌,林烟也没问也没多看。

    林烟转身要走,易利顷叫住她:“今天忙吗。”

    林烟回头,“不算忙。”

    易利顷问,“官司解决了吗。”

    林烟点点头。

    有闵行洲出手,能三天解决,要不然怎么能称一句闵家的太子爷。

    尤世凡那样的硬骨头怎么着也要在证据面前低头,只是判的太轻。

    易利顷下车,开另一边的车门,“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见她犹豫不动,易利顷笑出声,她还真的是谨慎,“我不会卖你,带你烧香,去去霉。”

    他那一笑,轻缓温和。

    林烟还真想去,纯粹是真的想去去霉。

    大众车上高速,离开港城,去隔壁省的郊区寺庙。

    她记得易利顷说有个庙很灵,也不知道有多灵。

    车里播放FM电台,易利顷打量林烟好久,直言,“你心情看起来不好。”

    她没承认。

    易利顷目光移到林烟手里的奶茶,“你心情不好就喝奶茶。”

    她咬着吸管,微笑,“甜。”

    她不说,易利顷没再问。

    林烟绝对遇到什么事,只是她习惯藏在心里自我消化。

    能让她不痛快的,独独姓闵的。

    易利顷想,官司不是解决了么,那她不开心什么。

    几个时辰的路程,林烟差点睡着时,车停在山脚下,周围都是高山丛树。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知名景点,而是一个简单的寺庙。

    易利顷开车门,林烟跟他爬石阶上山。也有附近的居民或者情侣来庙里游玩烧香捐香火钱。林烟记得包里有一张五十块,往功德箱一放。

    易利顷指向左边,“那边的菩提树才灵,我许过愿望。”

    林烟半信半疑,易利顷问寺庙里的工作人员要了祈福带,递给她。

    林烟摆手没接,说要先去垃圾桶旁扔奶茶杯,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笑容,“我都没有愿望。”

    “真没了?”

    好半响,易利顷俯下身,示意林烟看旁边的一对姐妹花在偷偷互看对方的心愿,热闹得很。

    林烟看不懂,易利顷声音带笑,像是诱哄她,“算朋友,你给我许一个。”

    的确是朋友。

    林烟拿过毛笔,点朱砂。

    却犹豫了,抬头,目光撞在一起,易利顷指背推了推眼镜,唇角挂起温和的笑,似乎易利顷已经看穿她的不适与避嫌,她却没看懂他笑容里的情绪。

    这个男人心里藏的东西怪重。

    林烟铺好细小的红条,捻了捻笔,一字一字写下:愿易先生和绾绾,岁岁平安

    易利顷顺着她的目光投向那行字,仿宋字体,跟电脑里刻出来一样。

    易利顷抿唇笑,没落下他,也不是只有他。

    “毛笔字不错。”

    林烟应,“小时候父亲逼学的。”

    易利顷腾出手帮她整理台面,说,“绾绾就不爱。”

    林烟踮起脚尖,伸手挂上菩提树。

    风吹过,带着铃铛飘零零。

    林烟系好,扭头问,“你不许?”

    易利顷应,“我许过,太贪心,佛祖讨厌。”

    还有这种说法么。

    又落雨,明显几滴到最后下急,易利顷随便拿块纸箱板遮住她头顶,拉她进屋檐躲雨。

    黑衣人站在屋檐下,从头面无表情地看。

    特么,顷哥他信神明。

    约会不都是去浪漫的地方吗,为什么要来清规戒律的寺庙。这环境能擦出什么火花。

    来得不是时候,决定在庙里烧一柱香等雨停,身材矮小的小沙弥伸出头,“你们需要伞吗,庙里6点就要关门哦。”

    林烟低头看时间,转身跟小沙弥去拿伞。

    出来时看到黑衣人摘下祈福带,递给易利顷,他看很久,才示意黑衣人装进锦盒。

    林烟为避尴尬,她退步回后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几分钟后,林烟才出现递伞给他,一同下山。

    下雨山路不太好开,车开得慢。林烟无聊翻手机,收到徐特助发来的很多信息,是案件结果,林烟全删除。

    传来一声轻笑,林烟转身看身旁人,一路来,这人坐着都没动一动,也不见他会有玩手机的嗜好,定力是真好。

    林烟收回目光,继续玩手机。

    那位大块头糙汉在车上哼歌,听易利顷说,那人叫阿富,是小名。

    唱的是天若有情。阿富唱粤语还挺溜。完了,他还笑着问,“林小姐,我这声音能不能进娱乐圈?一代歌神?”

    林烟实话实说,“你走调了。”

    没给面子,当然阿富对自己有定位。

    阿富问,“你今天请我们喝奶茶,到了港城,我们请你吃饭吧,绾绾小姐今天正好没课。”

你要挨打

    林烟摇头,“我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不计较,轮不上我插进去。”

    说完,林烟想让易利顷松开手,偏他不松,给林烟看他的伤口,林烟这种容易心软的就老实了。

    易利顷暗自窃喜得逞,有时候都觉得,闵行洲就是喜欢给他带来机会。

    闵行洲越是伤害她,自己就多一分机会。

    虽然这样想很不是人,可他现在就是这么想。

    甚至有点希望闵行洲继续保持滥情的本性,死都不改。

    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有什么欠缺的礼仪仁教通通见鬼去。

    她甚至想带坏林烟,“你在怕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你也可以。”

    她仰面问,“我是不是不如尤璇。”

    易利顷抿唇,“她?她是不丑,但不是都对男人的感官喜好。”

    连易利顷都觉得情敌好看,林烟微微垂眼眸。

    在林烟的认知,的确见过有很多大老板想包养尤璇那类的。

    易利顷补一句,“你比她好。”

    易利顷捧起她的脸,出口的嗓音磁性柔绵,很是耐听,同样是很认真地问她,“闵行洲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林烟挣扎下,扭头走了。

    真的是。

    在女人感情、情绪最薄弱最无助的时候,易利顷总是靠一靠,这信号非常危险。

    莫名的,会被易利顷引导,那男人挺会拿女人的情绪。

    林烟拍拍脸蛋,真不能再靠近易利顷。

    给易利顷叫来代驾,林烟伸手拦出租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两点,司机看这地儿的别墅,是港城很有权人住的地方,刚才进来保安都盘查很久,于是开口要价。

    “两百。”

    林烟看打表器,二十三,对二维码支付二十三,推门下车。

    司机没忍住,降下车窗说了句,“喂,豪门怨妇吗。”

    林烟回头,笑得那个妩媚,语气又软,“是的。”

    司机打量林烟身上的装扮,感叹,“你好可怜,这么年轻漂亮白搭了。”

    林烟想起身上的余额,没搭话。

    司机似乎注意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自黑暗中注视而来,很冷,司机没多留,加油离开。

    车走,就那一秒。

    林烟怔在原地,她面前几步的地方,模糊中是闵行洲高大英挺的身躯。

    他靠在车门边,身后是清浅昏暗的路灯,一身黑,很好地融入夜里,又寂寞又高贵,怎样都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去哪了。”黑暗中,闵行洲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林烟悄悄深呼吸,避开问题,反问,“总裁怎么不进家门。”

    闵行洲懂,但没追究,手从西装裤拿出,低头看腕表时间,眯眼笑了。

    她和易利顷待一整天。

    他清楚。

    尤璇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照片。

    林烟和易利顷在角落,身贴身,男人捧女人的脸说悄悄话,暧昧含糊不清。

    狼把受伤的猎物拖到角落,结局谁死谁活显而易见。

    但闵行洲不说,不想提。

    他警告过三次,不听是她林烟自己的事。

    不会再有第四、第五次。

    林烟走几步靠近,踮起脚尖,与闵行洲对视。

    他的瞳孔里映的是她身后的灯光,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浮动他内心的冷漠。

    他薄情的姿态,一眼刺破了林烟的喉咙,声音无端哽咽:“司机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像不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可怜,狼狈,脆弱无助。

    闵行洲眼皮轻掀,“港城有哪个女人比你过得舒服,你说说。”

    林烟自认从地位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可现在她没有任何底气。

    从听到闵行洲在总裁办说“我知道”那三个字的时候,她所有的底气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知道那是一只狗吗,他护的是狗吗,不是。

    护的是他和他心尖宠的爱。

    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只狗,是他闵行洲所有的偏爱全注在尤璇身上。

    许久,林烟承认,“物质上,没有比得过我。”

    闵行洲看着她,已经读不懂她莫须有的委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刚碰到,收回。

    上面还沾别的男人的爱抚。

    他没有情绪,“自从跟我,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可怜?”

    林烟嗯一声,点点头认,“不可怜,金主很大方。”

    同样,金主也没有心。

    闵行洲呵一声。

    林烟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回没敢看闵行洲,声音很低:“可是我介意尤璇的存在。”

    闵行洲看她的脸,“你介意她什么,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么,我有没有说过,至于不属于你的,也不会属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拎不清。”

    就在那一秒。

    啪、

    一巴掌抡在闵行洲脸上,脸都甩一个方向,

    四周安静的环境,那一声显得格外的响,闷,沉。

    他脸麻麻的,舌尖抵住那处的痛感,这女人力气可不小。尤璇再怎么闹怎么任性,都不敢这么对他动手。

    林烟的手僵在半空,眼睛都氲起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全是脆弱易碎的。

    “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他朝她走两步,掐住林烟后颈往怀里带,逼迫她仰头看自己。

    对视下,闵行洲漆黑的眼睛比黑夜还要浓厚,眼底的情绪隐得深,最终没说一句话。

    这女的。

    打人的是她,弱势的也是她,惨兮兮的还是她。

    他转身打开车门,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那辆宾利消失在黑夜中。

    林烟站在原地很久,收回目光,转身进屋,坐在沙发叫保姆煮了碗面。

    闵行洲向来不是好惹的主儿,别说打人这事,气头上把她踢出局是极大可能的。

    更别说,他根本上,心里还不爱她。

    不还手,不计较是风度。

    至于失控打他脸上,她想不清楚,现在没有任何可控情绪的能力。

    她同样不清楚在一场协议婚姻里到底计较什么,她该有的都会有,为什么要堕落在一场风月里。

    女保姆有看到那一幕,只是主人家的家事不敢多问,在汤面里加了些甜糖。

    别说,老宅那边的老先生再怎么气都不敢这么打那个男人的脸。

    面,林烟没吃,“你明早告诉老先生,让他在家里等我,我会回去一趟。”

    保姆迟凝:“太太是要回去做什么?我好安排安排。”

    林烟应三个字,没什么。

闵公子心中火气烧得旺

    宾利车停在海岸。

    游艇尾部的露天沙发,闵行洲懒散地挨着,面前茶几有一盆冰块。秦涛包好冰块递给他敷,他情绪不在,没看,没接。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猩红的火苗一点点在长指间燃烧,缭绕。

    寂寞,颓糜,情绪不明。

    他仰头靠在扶手,眼睛是闭着,那张脸被烟雾笼得晦暗无光。

    无端让秦涛他们,敬而远之。

    秦涛他们,一眼就看到闵公子半边脸上的印子,至于是谁出手的猜不出来。

    偷偷瞧,印子都留下,应该挺疼。

    那么谁打的?能打闵公子的也就狐狸精。

    在场的谁也不敢问,装聋作哑。

    “上酒不,我让人把你车开回去。”秦涛问。

    闵行洲嗯一声,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其实挺疼的,说不上是哪疼,就是燥得慌,他闵行洲第一次被打,打的还是脸,你说疼不疼。

    警告过那女人别贪心,她记得深刻,这阵子她看起来老实不少,他觉得舒服不少,现在又不舒服了。

    动不动就甩脸给他看。

    这回是真甩。

    闵行洲的认知里,林烟一直不是无理取闹的性子,今晚的反常举动。

    她应该知道浓浓的事。

    这不难猜。

    尽管不挑破,林烟的情绪在他这里同样藏不住。

    闵行洲摁灭烟,伸手拿酒瓶,往桌角一撬,盖子飞速弹开,不知道砸向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碎了。

    秦涛心咯噔一跳,闵公子心中怒火烧得挺旺。

    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男人冷硬的下颌线、喉结,流入胸膛,一瓶威士忌,闵公子喝到见底。

    眼睛却清醒得很,毫无醉意。

    拼酒力这种事,还真没人拼得过闵行洲。

    他闵行洲就不会醉,定力特强。

    不知道哪个女人没看好自己的手,让气球飞到闵行洲跟前,他一动不动,任由气球躺在脚边。

    闵行洲挨手,胳膊搭在沙发上,目光看向陌生女人,眼底深深,那女人很抱歉又害怕,缩在一旁。

    乖顺胆小的像林烟。

    又不像。

    林烟现在都不乖了。

    闵行洲笑了一瞬,喉咙里冷不丁冒出三个字,“她打我。”

    话是对秦涛说。

    闵公子终于舍得开金口,秦涛拿他的烟盒取了根烟来抽,闵行洲的烟都是白条,好抽,味儿倍的浓厚,好几次问,闵行洲偶尔丢几条给他。

    赵二他们一抢,几天就分完。

    秦涛点燃烟,决定问,“尤璇?”

    闵行洲冷呵一声,开另一瓶酒,灌喉。

    这冷死人的态度,秦涛顿时想通,是林烟打的。

    妈的,最近怪事连连多。

    秦涛不懂说什么,又不好意思拂话,试图安慰闵公子,“她也没什么力气,打人应该没那么疼,敷敷冰明天能好。”

    闵行洲偏头,“挺疼。”

    套上话了,秦涛暗笑,疼就对了。

    一旦不疼不痒的,那才真坏事。

    闵行洲一眼看透秦大少的心思,觉得秦涛笑得挺碍眼,目光投向秦涛那头潇洒的黑短发,扯到别处,“你头发怎么染回来的。”

    “在交女朋友,这回是想老实认真对她。”秦涛说。

    闵行洲声音哑了几分,“恭喜。”

    秦涛用心很难得的。

    羡慕不,秦涛这回不知道该说什么,叫扔气球那个女的给闵行洲敷脸:“小甜甜,你来。”

    小甜甜,艺名。

    小甜甜应声。

    确实有点林烟的乖顺、做小伏低在身上。

    小甜甜挪坐在闵行洲身旁,毛巾袋包裹住冰块,贴着那半边英俊帅气的脸敷,动作温柔。

    闵公子都无所谓,浪荡惯了,女人靠近这种事,他都看心情。

    随性,就靠得近。

    不乐意的时候,就是男性生物的都不得靠近他身。

    真有男人真正做到戒色禁欲的么,有是有,但少,能克制的绝大部分心里住一个他很在乎很在乎的女人。

    闵行洲以前,是真的连异性生物都不靠近,避得很。

    直到尤璇出现,结果被人家甩那阵,闵公子真的是浑浑噩噩的,白天在公司,晚上都找不着人影,来傍闵公子的都刻意打扮成狐狸精那种风格,大红唇,鲶鱼感,栗色头发。

    狐狸精早把那种风情夺魄的艳色刻在骨子里,再别的女人都索然无味。

    彻底了,他转头,把林大小姐那种娶回家。

    闵行洲还记得,第一次遇到林烟的场景,她站在老宅大门,人畜无害,小吊带。她问,你会和我结婚吗。

    那声音,叫得好听。

    结,怎么不结。

    都能光明正大踏进闵家老宅了。

    当时,林烟是要离开,闵行洲正正看到林烟坐上车,她微弯着身子侧进,半截腰下来是性感的S线弧度,她一动,律动出了腰肢那种顺滑细软。

    真,连上车的姿势,不经意流露的,皆妩媚。

    不是风尘,是那种高级别的、不刻意的诱饵行为。

    秦大少那会也在,直言他看林烟的眼神不对劲儿。

    他问,哪不对劲。

    秦大少应,

    ———酒店

    在闵行洲这里,一开始觉得林烟的性子不会闹,好应付,真到时间解除协议,分她家产好收场,彼此不难堪。

    偏偏林烟是最不好收场的,她图永久上位,一直以来都不把协议放眼里。

    林烟简直是。

    眼神不老实,心不老实,床上不老实,床下不老实,哪哪都不老实。

    小甜甜并没有敷好,手抖,闵行洲自己动手。

    “您太太对您下手挺重。”小甜甜语气有些抱歉。

    闵行洲提唇,整个人冷淡,“她很喜欢闹小脾气,三天两头来一回。”

    小甜甜没想到闵行洲会回话,轻笑,“那你会哄女人吗。”

    沉默,一会,闵行洲说,“哄过。”

    小甜甜问,“你太太她看起来,是不是很爱哭?”

    后面,闵行洲没再和身边人说什么话。

    话太多,秦涛只好把小甜甜叫走。

    清晨,秦涛一整夜没喝酒,开车送闵行洲回家。

    方向盘在秦涛手中,闵公子该去哪睡由他掌控。

    西央别墅区,闵行洲拿外套下车。

    没回卧室,推开书房的门。

    不巧,林烟也在书房,蹲在保险柜前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旁边还有一个计算器。

    她轻轻摁。

    ‘归零——’

    那里放的东西不用猜,是他给她的那些财产。

    委屈的时候,数钱能舒服不成。

帮我上药,不扣钱

    闵行洲走几步,俯身看她,她明显吓了一跳,无辜望他,鼻尖微红,她似乎又想哭了,眼眶有泪摇摇欲坠。

    片刻,她垂下眼不声不响。

    真是小可怜。

    偏偏她这样,其实很容易击中男人的宠爱欲。

    难得,连易利顷那种近乎吃斋念佛的男人都不放过她。

    但,闵行洲神色常常,“你打我,还是我打你?”

    林烟抽了抽鼻子,“我打的。”

    打人的是她,到头来弱势的是她,惨兮兮的还是她。

    闵行洲蹲下来,伸手抹了抹她的眼尾,旖红处一片湿意,这双眼睛好会勾引男人的。

    “哭什么,我又不跟你计较。”

    她抬脸问,“打金主会扣钱不。”

    带了点啜泣,听得人心尖莫名酥软。

    闵行洲应了句,“钱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钱。”视它们为第一,林烟关上保险柜,起身,走两步,停下。

    看闵行洲的右脸,脸部线条有棱有角,皮肤干净得没有一点毛孔,巴掌痕迹消不少,不近看就不明显。

    白色纱窗在她身后飘,林烟眼里有一丝丝探究。

    探究什么。

    闵行洲视线落在她脸上,视线相交,他说,“嫌打得不够重是不。”

    林烟避开目光,“我哪敢这样想。”

    她要走,闵行洲说了句,“帮我上药,不扣钱。”

    林烟就不该看这两眼,长睫落下,“我一会有事。”

    “钱不重要了?”闵行洲俯身,声音放低,“想清楚,你身上一件裙子上万。”

    林烟没说,是她打的人,是她不对。转身去楼下问保姆拿药箱回来,对着闵行洲那张俊逸的侧脸,没有多余的动作,拧盖,拿棉签,蘸,轻轻往他脸上揉。

    蛮安静,动作绵柔细微的不像话。

    闵行洲以为她会提浓浓,吵着问他为什么,到头来,她什么也没问。

    这让他有点不适应。

    没让她擦完,闵行洲回卧室洗澡,这个时间,徐特助的车已经赶过来接闵行洲去公司。

    林烟站在阳台看车开走,他有降车窗看她,目光一撞。

    好薄情的男人。

    林烟扭头进屋,把几份文档放手提包里,下楼吃早餐。

    吃完,林烟拿出化妆镜看气色,问女保姆,“我熬了一夜,还好看不?”

    女保姆放下餐具,认真点头:“太太一直很好看,皮肤好。”

    她摸了摸脸,吸鼻子说一个哦字。拿上车钥匙,开车回闵家老宅。

    在欲望与风月之间,她选择前者。

    不要忘记自己的目的。

    爷爷说过,不要学林闻岐爱死爱活,懂不懂。

    到老宅,林烟直奔书房,一口一个爷爷。

    闵家老爷子知道打人那档事,如今这小东西上来就套近乎,没事她是不会过来找他的。

    果然,是来清算她的嫁妆,和闵家答应给她的股权。

    绝对,行洲那浪荡子又欺负她了。

    是她的东西,她来拿,老爷子这会儿也乐意替她谋筹净值变现。

    钱财嘛。

    这些,闵家老爷子之前的确是故意拖着,怕她拿到她就跑了。

    老头打的就是这心思。

    一来,希望林烟彻底留在闵家。

    二来,林烟留下来,林家给她,林家就可以名正言顺跟闵家走,林家血厚,就是内部不成器,合并共赢何乐而不为。

    一个从血海腥风打江山的老资本家,谁会害怕钱多,谁不喜欢路更长站更稳。

    林烟以前是有这步打算,与闵老爷子不谋而合,同赵秦两家一样,与闵家结死利益链。

    闵行洲说过,踢她出局后,就让她自己收拾林家的烂摊子。这话,她记得清。

    闵行洲要是对她有一点点动心,她都想再争取争取。

    可事实上,相处那么久,她真的争取不来。

    她可以从这场风月出局,但必须用这笔资金找到另一条后路。包括离婚的事,她必须在五个月内,用闵太太这层身份方便去林家争取她的利益。

    书房里。

    是几位律师与财务人员在清算,都挺忙,林烟跟在一旁看他们怎么办事。

    闵老爷子什么也没问,乐呵呵的跟林烟聊天。

    办完,老爷子想瞅林烟包里还有什么,被她调皮地扣上金属扣,没被偷窥,林烟倒是挺得意:“爷爷想偷看什么。”

    老爷子似笑非笑。

    林烟没再说话,回一个笑脸,收好东西要离开,老爷子抬起拐杖拦住她,“等等,你今晚就陪我去个地方。”

    老爷子转头,跟管家说,“给小烟找造型师过来。”

    林烟半知半解,但不拂老人家面子。

    宴会地点在市区的大酒店,林烟跟在老爷子后面走,邀请函都不需要递。

    老爷子拄拐杖,逢熟人就介绍林烟,那些人对老爷子客气,对林烟更客气。

    老爷子转头告诉林烟,“你父亲母亲今晚也在,今晚算自己家家宴。”

    “嗯?”林烟稍微抬脸,“父亲回来了?”

    老爷子只笑,“难得有空,待会见到他们,嘴甜些。”

    林烟觉得这老头笑得简直了,真正的那种他懂你,但你死都不懂他在想什么。

    反正,姓闵的这群,没一个会把真正情绪挂脸上,都是千年狐狸。

    “我嘴什么时候不甜。”

    “小东西。”老爷子笑着摘下帽檐递给门童,那头白发用发蜡打了个后输,年过半百的老头还是很精气神。毕竟老了都爱健身。

    片刻,他看着林烟,“知道你有事,其实爷爷不是傻子,是爷爷以前太一意孤行,非要你嫁进闵家,福没享,倒是让你受尽屈辱,爷爷愧对你,但今天,爷爷决定帮你。”

    证劵交易所,3D屏上全是每支股的行情走势图。

    闵行洲听技术人员分析报告,等他空闲的那几分钟,徐特助上前,“银行那边来电话,太太账户多了一大笔资金。”

    闵行洲沉默,放下咖啡:“哪来。”

    徐特助应,“海外的财务,老先生吩咐人办的。”

    徐特助接着说,“对了,太太和老先生去见您父亲了。”

    闵行洲拿了手机,拨打老爷子的号码,第一遍没接,第二遍被挂,第三遍关机。

    闵行洲嗤笑一声,吩咐徐特助备车。

得亏他养得起

    闵行洲掸了掸烟灰,递到嘴边想抽的时候,转手挤灭,摁三次,平静坐着。

    闵行洲隐藏之下的闷躁,他老子尽收眼底。

    “易家的事还没解决干净,你还能日日堕落女人乡,老子佩服。”

    闵行洲应,“我身边天天有女人?”

    “这有什么区别。”他老子见他手空,递雪茄,浪荡子压力的确大,谁让他叫闵行洲。

    闵行洲没接,“以前不管我,现在又管,我觉得你多余。”

    他老子闷声:“你一个人蛮能耐。”

    这个儿子,闵文庭打心底重看的,有时候自己还真要靠他帮忙,不说商场的本事,他儿子玩权谋那叫一个奸,有一回自己在傣国被摆了一道,后面是他这个儿子出手。

    行洲这人责任与重担是不会丢,只是心已经接近八面玲珑和冷血。

    在外面怎么玩,家里是不管。

    秦涛他们和他玩,一帮世家正嫡血脉,哪一个到最后不是继承家业,他们捞钱的途径抱团走,极其理性的把资源和自己人最大化分享。

    年轻一辈,世界花了。

    在外面玩都不跟家里要钱,可没有家里给他们过硬的底气,谁又愿意理他们。

    许久,他老子说,“你私下里玩什么我都随你,但没让你娶尤璇回家,摆到台面上,这点我不放口。”

    闵行洲低头玩毛巾,没说话。

    这不给话的态度,闵文庭声音变得冷凛,“别让我丢人现眼,想娶尤璇回来跟我作对是不是。”

    闵行洲说得淡,“不敢。”

    两个字,模糊,平静。

    他老子哧声。他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懒得跟你作对,不是娶不娶的问题,娶,你也拦不住。

    “你还有什么不敢,为一个女人护一只宠物,闵公子就是闵公子,随心所欲。”

    闵文庭咬住雪茄,又松,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不说。狗是被犯罪者引导,按常规罪没罪的当事人索求赔偿来决定。

    他清楚自己儿子的脾性。

    两分钟后,闵行洲说,“是我不对。”

    你是不对,但你不改。

    闵文庭拿掉雪茄,动动唇,“这一巴掌算我替她给你,清了,老实一点,没人比她更配你。”

    说完,闵文庭套上外套离开,保镖跟出去。

    当然,闵文庭当初冲的就是林烟真心爱他,林烟家世出身清白,有底,有面,妥妥的富家千金培养,无可挑剔,放眼港城,最适合做闵家的女主人。

    闵文庭几年不回家,都乐意回来参加那场婚礼。

    给足林烟颜面,给足林闻岐交代。

    逆子偏不肯领证,还真没人逼得。

    尤璇逼婚都逼不动,最终还不是尤璇选择退一步。

    闵文庭想,那就不逼,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哪有空搭理那么多。

    父子闹太僵不好。

    闵文庭开门。

    林烟还站在走廊,并没有走,朝闵文庭打招呼:“父亲。”

    闵文庭语气一贯生人勿进,“狗的事你也清了吧,希望你体谅一下我的工作,日后有困难,我还是你父亲。”

    对话,林烟都清楚。

    谁管得了闵行洲,他的本事,真管不得。

    闵文庭临走前说,“去看看他脸肿没,你打的没力气,还得我来。”

    他老子,走了。

    雪茄的味道残留在空气中,苦,浓。

    他老子那句话的意思:人我打了,面子你给我一回

    林烟不傻,悟透。

    今晚这一餐,他老子这一巴掌,安排得滴水不漏,是打给她看,是希望她让这事过去。

    跟这群姓闵的打交道,一个比一个会驭人心术。

    闵家无非是不希望尤璇嫁进来,又拿不住闵行洲,来拿她。

    没有无条件的护短。

    林烟推门,一片黑森,走边上摸索找灯的开关,没找到。

    大门砰地关上,彻底陷入黑暗,正要收回手,腰身被锢住,她整个人被闵行洲甩到沙发上。

    不过一两秒,撞得林烟脑袋昏沉,后腰发疼发软,身下贴着凉透的皮质沙发,冰感十足,硌得她轻轻嘤咛。

    一片黑暗中,闵行洲压上来,四周那刹更黑暗闷厚。

    闵行洲扣住她纤脆的后颈,吻上唇。

    发狠。

    烟草味扩大,涩透,辛腻,合成感,挑动味蕾的神经,呼吸相容,她喘得又气又急。

    黑暗无光的环境,一种近乎禁忌与畸形的宠爱摧毁她的理智。

    闵公子这是情绪不太好,估计被老子训呛。

    她想挣扎起身,整个人撞到闵行洲的胸膛,肋骨撑出肌理的坚硬,疼得她鼻子麻麻的,直到男人的掌心掐住她的腰往回带,疼痛感才被掌心的滚烫度取代。

    她低眉顺眼,藏起不适,“你脸疼不疼。”

    他埋在她肩窝,听到她问话,薄唇贴住她耳垂,一含,低低的声音嘶哑、欲到不行,“不疼。”

    两个字,空气不知不觉都变了一个味道,有点腥气。

    自控力差点,情绪与生理反应好容易被闵行洲掌控。

    闵行洲长指插入她的发,软软的,触感就像裘绒覆密,听保姆提过,林大小姐每隔几天都要找护理师上门养发,从见到她第一天开始,都是金钱裹养的味道。

    得亏他养得起。

    他问,“要走?”

    林烟攀上闵行洲的脖子,哪任性得起直接撕协议,林家还没安排好,到手再走。

    跟只狗计较,会丢城门的。

    她说,“哪有。”带了点涩涩的尾音。

    他说,“安排后路?”

    这点林烟承认,嗯一声,在闵行洲面前装不了。

    老实一点,闵行洲开心什么都好说。

    他声音有在低下来,“你挺厉害,我从小干什么,他们都不管我,偏偏为你挨一巴掌。”

    林烟听得出来,他是有点落寞孤寂在里面。

    但这个荣幸,林烟可担不起,闵家都是什么人,仁义道德礼教是有,更多的是现实。

    “我没有告状,你对尤小姐的偏爱太过火,他们害怕你娶她进门,拿我当跳板收拾你。”

    闵行洲沉默,很久,他问,“你还蛮聪明,看得出来吗,他们不希望你走。”

    林烟在他怀里点头,没点想法白活二十多年。

    “我现在也没走,我很老老实实的靠边站等你处理合同赔偿,我不越界的。”

她要走

    会场内气氛格外庄重肃穆,交谈声都没几句是大声的。林烟安安静静跟在闵老爷子身旁。

    “这些都是我以前爱来往的合作伙伴,你挨个脸熟。”

    林烟看去,都是蛮老一辈的企业家,算起来,港城最初就是这些混战,去掉沙留下的金子们。

    老爷子问,“你都拿不住行洲,你能拿得住林家?”

    这话难听,但是是事实。

    最后进场的是闵行洲的父母亲。

    空气里一下子弥漫诡异的拘谨。

    路过时,林烟朝他们点头:“父亲,母亲。”

    闵文庭停下,打量她:“怎么还瘦了。”

    林烟抬头应最客套的寒暄,她是明星,哪敢长肉。

    闵行洲他父亲是那种不苟言笑的面瘫脸,这么说并不夸张。肩上的领章过于有威慑力,浓重的眉骨,让人看一眼,乌云压顶。

    闵文庭身边站的就是宋娴,干练西装,头发挽起一个髮子,五官冷艳锋芒,很强势,来自于,比男人还要强的压迫感。

    不得不提的是,这两夫妻很少参与闵行洲的事,闵行洲的衣食住行,他们管都不管。

    从闵行洲一出生,就扔老太太膝下散养,看一眼都不带看。

    以至于,闵行洲只听老太太的话。

    据说,闵行洲至今和他父母见面的次数,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不理的。

    典型的,爹不管,娘不疼。

    更别说闵行洲如今一面浪荡,一面资本冷血。

    往常都不跟他父母来往。

    沙发前,酒侍没上酒。

    闵文庭过来,示意林烟坐下,伸手就是一个很标准的手势,那身姿,笔直正经。

    闵文庭问,“你们结婚多久?”

    林烟含笑说一年多。

    闵文庭没记得,他儿子长什么样估计都不太记得。

    没记得好,又冷又强势的公公婆婆,林烟还真招架不住。花言巧语不对付。

    你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开一个字玩笑。

    几斤几两,通通无所遁形。

    闵文庭语气不冷,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离远点好。

    “你想离婚?”

    “我不是这意思。”林烟怎敢先踹闵行洲,目的还没达到,更不说面对身份这么牛逼的一家子,彼此留点情面,日后都好说话。

    五个月,谁不能忍。

    闵老爷子幽幽插话:“他就爱尤璇。”还别说,狗那点破事,闵老爷子还是能从秘书口中撬开。

    闵文庭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又是那女人。”

    老爷子,“我打算撕协议,我倒要看看,他厉害还是老子厉害。”

    闵文庭说不同意撕协议,认为对所有人声誉不好,他需要一个方方面面合格标准的儿媳妇。

    搞不好,尤璇钻空子进门,闵家丢人现眼。就这么一个独子,还真做不到割掉血脉亲缘。

    目前,只有林烟能拦。

    老爷子皱眉,问怎么解决,“小烟是我决定的,我可不让我的人受屈辱,打我老头的脸。”

    闵文庭冷淡。

    老爷子手搭拐杖上,问边上的宋娴,“四兰,你怎么不管管?”

    宋娴放下茶杯,“你呢,你想让母亲怎么做。”

    说着,宋娴看过来。

    林烟一时回不上话,这一家子太拎重家教与名誉,这样让自己像个告状的小坏蛋。

    但他们始终都姓闵,住一个户口本的,林烟知道血脉亲缘的分寸,抛开仁义,她无非一个外人。

    她当然不会提要求,他们真会撇下他们骨肉不成。

    实质上,她嫁过来一开始也是有利所图。

    “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协议,母亲不必做什么。”

    宋娴应,“他是协议,我们不是。”

    老爷子似笑非笑,“我同意四兰说的。”

    到时间吃晚餐,林烟没再说一句话。

    宋娴和老爷子一直在低头私语,明显发现宋娴一直皱眉头,到最后点头。貌似和老爷子达成某种共识。

    闵家个个都忙,也就老爷子全权丢给闵行洲,自己乐得清闲,孩子的婚事天天上心。就这么根独苗,家里老太太身体也差了,重孙也不见得个影,不管管,闵家掌权人的太太就是闵家的脸面,谁乐意去丢这个人。

    林烟中途上洗手间,路过一间休息室,看到闵行洲高大的身影走进去。

    林烟没忍住,站在门外偷偷看。

    屋里没有开灯,昏沉幽暗,只有沉稳的几声脚步声。

    他老子闵文庭站在黑暗里点雪茄,防风的铁质打火机,火苗窜起,映得那张有皱纹的国字脸,那面无表情的模样,犀利震慑如虎。

    卡擦一合。

    闵行洲还没站好,他老子回头一耳光打他脸上,打得他直直后退几步。

    左边,右边。

    平衡了。

    一天一回。

    从小到大没管过他,上来就是一耳光。

    闵行洲不怵,掀眼皮,淡定的一批。

    这能忍能抗的态度,难怪叫闵行洲呢。

    没一会儿,黑暗中的保镖人影递出冰毛巾给闵行洲敷。

    这还真是父子无误,一巴掌完上甜糖,不冷也不热乎。

    嫌麻烦,闵行洲自己拿来敷。

    他老子咬着雪茄,抬手拿住,抵出烟雾,“易家的事办了没。”

    闵行洲微微扯唇,很淡漠,“你自己不会?”

    他老子哼声,“闵家能给你的,老子一样能从你手里拿走。”

    闵行洲拿掉毛巾,“随便,我没靠过你,闵家没靠过你,你找姓易的哪次不是我帮。”

    就这话,他老子扭头看他,翅膀真硬,有些话就不直说,如果没闵文庭这三个字的表面含义,其实也算相辅相成。

    他老子坐下皮沙发,挥手示意他一同坐下。

    黑暗中的保镖,弯腰给闵行洲续上烟火。

    闵行洲抽着,手搭在双膝,斑驳烟雾,一缕缕覆住他的情绪。

    还是没开灯,模糊黑暗中,两个人,平平静静坐着,中间还隔一大片地方,父子相处的氛围淡薄得很。

    没情没份,像是谈公务的各谈各事,谈完收场互不打扰。

    他老子扭头看闵行洲,“他都来跟你抢女人,你也没反应?”

    闵行洲,“林烟对他没兴趣。”

    他老子点点头,“你母亲以前对我没兴趣,我死缠烂打来的,你看看你母亲现在对我有没有。”

    情事里,跟女人有没有兴趣没半点关系,一个男人足够真心足够强大,这如何撬不到女孩子。

    撬不到那就是本事不足,不配。

    这个道理闵行洲懂,但他没去想。

林烟:苦肉计

    闵行洲,“这回满意没?”

    “我错了。”

    黑暗里,她调都不顺,瓮声瓮气。

    闵行洲笑一声,带了点懒散,“怎么不答应闵文庭的条件图谋上位,他给你撑腰。”

    林烟想,如果答应他老子,他老子就愿意欠她人情。

    ———我同样是你父亲

    但这事根本不用考虑,她贴到闵行洲耳边,喘息交缠。

    “我哪里还敢,太子爷的人情更有含金量。你父亲都拿不住你,我选择听从手段更狠辣的。”

    说的这句话,闵公子应该满意得不得了,可是最盼她老实乖顺,不闹不折腾。玩腻,分手他能图省事儿。

    跟闵行洲,别嫉妒,别纠缠,别贪心,别舔,别作,别爱上头,他最不乐意。

    这个男人,骨子里的薄情,你根本拿他没辙。

    哪个女人在他身上滚一遭,不去半条命?

    她还能怎么上位?携子上位吗。

    携子上位一计,闵行洲太放纵,确实最容易成功,可一旦他发现,隔天他能带你去医院。

    最有效的方法,全顺闵行洲的意思。不能要情,要钱。

    就要闵行洲能给的,纠缠爱情,闵行洲只会越来越厌烦她。她岂不亏?

    现在这招最后的苦肉计,是图他一点愧疚心,一点点都成。

    日后在港城做什么都少不了与闵家打交道,不能把路走绝。

    港城最硬的后路,叫做闵行洲。

    他能愧疚前任,同样,他以后就会愧对她。

    哪天,闵行洲看到她的名字,总不能心无波澜没印象,那她也太失败。

    也不知道话都说这么委婉,在闵行洲那边有没有起作用。

    许久,听到闵行洲说一句,“总算学会老实。”

    林烟应,“我懂事不。”

    他闷笑,“很乖。”

    “你心里又不喜欢乖的,只是因为好应付。”

    说着,林烟伸食指戳他肩头。

    戳那一戳,很软很恶劣,蛮调情。

    太黑,谁也看不清对方的情绪,没得到回应,她又戳,“你这个人,太坏。”

    撒娇。

    细微动静,闵行洲脱掉西装外套丢到沙发后,啪哒、

    他扯开衬衣,散热,双手撑在她耳边。

    “想做。”

    ...

    不过两秒,服务生立马扭头离开,打扰到那位人物,估计吓的厉害,门又忘记关。

    半掩的门,透着点光线进来,只要门再开大点,随时能看到沙发上模糊的风景。

    林烟动都不敢动了,走廊随时有人路过,太挑战心理素质。

    林烟伸手推闵行洲,奈何闵行洲力气强悍,推不动,他锢住她手,抱住她一同翻身,把她挤到沙发角落,三两下被闵行洲全局掌控。

    面对面搂她入胸膛。

    像巢。

    受伤的雄鹰,裹住嗷嗷待哺的雏鸟儿。

    沉默过后。

    被中止的克制,闵行洲声音沙哑到不行,“这里不行,你的声音太没分没寸。”

    她瓮气反驳,“别胡说,我没有。”

    他像是笑了,散漫惯。

    林烟心里又闷又烧,如果有光线,她脸应该红透,在闵行洲身上,这方面太栽。

    已经调教到水到渠成的程度。

    最终,分开,谁也没对谁下手。

    空气都不太流通,沙发尺寸太挤,林烟挪动身子,没动得两下,闵行洲掌心越过她腰肢,轻而易举把在手心,“给我抱抱,我累。”

    于是,林烟把脸埋进闵行洲大敞的胸膛,唇边是男人身上黏腻的荷尔蒙细汗,微辛的性感,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的东西,皆让女人迷得七荤八素。

    她作乱,微张嘴。

    “舌头安分点。”闵行洲警告。

    林烟一动不动,闭上眼沉默。

    她发现,闵行洲一路,情感都在缺失。

    位置站高了,权势已经无法填塞空虚。

    偏从父母,到尤小姐,他都是被甩的那个。

    林烟对闵行洲的过往,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可他闵行洲什么都不缺,财大气粗要什么样女人没有。

    门外时不时传来交谈声,笑声,婴儿哭声,服务员路过抱怨的声音。

    “这些有钱人真难伺候,上的茶被退了,就嘴刁,茶不都一个味道吗。”

    也不是每个有钱人都那么难伺候,闵行洲就挺好伺候。

    手机响。

    闵行洲的,在茶几上。

    闵行洲咬住林烟下巴,唤她拿过来。

    林烟伸手有点麻烦,衣服都被闵行洲压到差点撕裂,手无意按到接听,那边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闵先生,您还记得我嘛,我是小甜甜。”

    这声音。

    林烟把手机移到闵行洲耳边,盯着他看,屏幕的光束刻出他半边脸的轮廓,虚幻,冷色调,浅,眉眼隐在残影至深处,他情绪不甚有任何起伏。

    林烟戏谑问,“总裁这是换口味了,喜欢清纯的?”

    闵行洲笑了一下,拿走手机挂掉,起身,压到她头发,她又开始不老实的哼唧哼唧。

    闵行洲绕过沙发捡西装外套,丢她身上,消失在门外,撂下一句话。

    “七天后,给你合同。”

    从头到尾,不带感情。

    林烟一听,披他西装外套,追出门:“林家很复杂的,就7天?”

    “看情况。”

    走廊上,闵行洲没回头,车钥匙丢给保镖,手滑进西装裤。

    夫妻一场,真也不真,毕竟没过民政局盖章。

    她到底跟过他。

    他以为,林烟会闹,并不闹,林烟安静站队筹谋,现在的结局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就等林烟想通,正常收场这段风月。

    但没想过,双方是如此安静。

    他以为林烟会委屈巴巴地扯他衣服,跟他说,你能不能别不管我。

    林烟没有。

    这一局,偏打得他措不及防。

    她要走,他不留。

    酒店大门停一辆红旗车,闵行洲打开车门坐上去。

    宋娴调整后视镜,看闵行洲,“你还真不要?”

    闵行洲眼神对上后视镜,“要什么。”

    宋娴冷漠一句,“少跟我装傻。”

    闵行洲面朝车窗,拧矿泉水瓶喝水。

    宋娴驱车驶离。

    “怎么生这么个没感情的东西,都喂给尤璇是吗,你看上她什么。”

    闵行洲轻哂,“你看上闵文庭什么。”

    “混账,直呼你老子的名字。”宋娴收回目光,扶好方向盘。

    闵行洲笑一笑,“还不走?”

    “当然走,今晚的车票,看见你都心堵。”

我在你家门口

    林烟没着急回别墅,开车在路上晃悠悠,林家那边的私人医生打来电话。

    “大小姐,老先生今夜没睡个好觉,刚刚…又咳血了。”

    林烟挂电话,打方向盘调头,一路踩油门。

    到林家时已经深夜。

    林家并没安排爷爷去医院,医院那边说过,这把年纪,心病太重只能保守吃药治疗,在医院老人家也不喜欢。

    林烟坐在床边,吹药冷,插上吸管递给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喝完药,咳两声,林烟连忙扶起他靠床头,掖好被毯。

    林老爷子瞥她,“大晚上的回来做什么。”

    林烟笑嘻嘻的,“我最近不忙的,工作全推。”

    林老爷子嗤笑,又无端咳两声,“咳、咳、你舍得自己的喜好?”

    林烟还是那副嘴脸,“我怎么不舍得,就是为难阿星吃馒头了。”

    也是,要是没那一遭,他这个孙女想做什么不成。

    闲聊几句,后面,林老爷子吩咐佣人收拾干净房间,让林烟在林家住几天。

    爷爷病情加重,同样,林烟没舍得离开。

    林以薇倒是会,一整晚在林老爷子房间,哭天抹泪。自从上回那事发生,林以薇老实不少,忌讳闵家那边。

    林烟看对方哭,真假辨不明。

    林以薇哭够了,看她,都不给林以薇开口的机会,林烟摆手:“求你别说话了好不好。”

    “你别过分,要是没有我,谁知道你是闵太太。”林以薇边说边抽纸巾,“我是弄拙成巧。”

    林烟点头,“嗯,谢谢。”

    最不喜欢看林烟这副温温软软的样子,林以薇不服气,“你明明跟易利顷有一腿,一群傻子。”

    林烟扭头离开,林以薇就是爱跟她屁股,还问她吃不吃烧烤。

    哪曾想,外卖已经送到。

    坐在小筑院的大门吃,一人一个凳子。

    面前一大桌烧烤。

    林烟懂,这个林以薇是想来探什么口风,能给她得逞?白吃她一顿烧烤,总算把人气呼呼的甩脸走。

    诺大的林家,其实就出两位小姐。

    其他的兄妹,出国深造的,安排进公司的,都抢同一块蛋糕,大家还真不熟。

    这几天,林烟也不问闵行洲怎么解决,他总有他的办法。

    白天照顾爷爷,空闲就刷社交平台。

    她倒是莫名其妙上娱乐热搜,估计是营销团队这个月冲kpi的。

    一段视频,秦涛提包,林烟逛街,秦涛递卡,林烟累,秦涛鞍前马后。

    热榜。

    #豪门兄妹合集#

    评选秦涛和林烟。

    还有人把林烟的热搜,发在群里问。

    群全是这个圈子玩一块的富二代。

    赵二:“天天说没钱,叫买双袜子给我都不肯,有钱带小嫂子去逛街”

    秦涛:“就凭你,还想花小爷的钱?”

    赵二:“滚,今晚别找我”

    林烟:“他是来跟我买电影票的,可爱熊.jpg”

    秦涛:“小傻瓜.jpg”

    赵二:“你的电影我看过,真的好看,大明星看我!”

    秦涛:“老二,你为什么没袜子穿?”

    这个问题点到精髓。

    赵二:“前任call我攒局,被陆小缇捉到,她把我袜子全扔”

    秦涛:“??”

    秦涛:“你那些裤子们都还在吗?”

    赵二:“无,夜夜睡沙发,身无分文,谁借点?”

    炸出一堆调侃的和纸钱图,赵二公子被娇妻管到身无分文的地步,有时候真不要小瞧女人对前任介意的程度。

    秦涛:“你前任?小皮裙那个网红?”

    这条不到十秒,秦涛立马撤回。

    又一时间群里难得的默契,没人再发言,似乎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话题。前任二字,不能再给林妹妹看到。

    但是林烟发了个链接,结束这场尴尬。

    会议室,徐特助难得的,发现总裁一直在刷手机。

    徐特助一瞟,总裁刷的是个群聊,还能听到太太发的语音,什么游戏开黑链接。

    这些个富二代。

    闵行洲反扣手机,继续开会。

    林烟打游戏的时候,收到一条消息。

    头像是一朵莲花,没备注。

    林烟绞尽脑汁,哦,知道是谁了。

    去寺庙的路上加的。

    易利顷:“你家门口”

    林烟:“你等等,我打完这局游戏”

    打完,林烟披上披肩出门,大众车边,男人站在那里,只是简单的白色衬衣,袖口挽起几层。

    天气热的缘由,少了那件棕色风衣带给他的儒雅绅士,白衬衣在他身上,诠释的是另一种一尘不染。

    立在高颠的佛,无欲无求。

    有时候都怀疑,这个男人买衣服时,是不是同一款买十件回来。

    林烟凝视易利顷,他屈指推了推眼镜,镜片下,他眼里沉着的温柔太过可怕,她看得分明。

    易利顷问,“心情好多了没。”

    林烟点头,不知如何应话。她自己都没关注自己的心情,倒是眼前人,见面就问。

    这让她…

    很怪。

    车上下来一位医生,易利顷介绍,“威尔斯先生,脑科教授。”

    林烟客客气气与对方点头示意欢迎,爷爷那病,根本治不好。

    她拒绝,没要。

    待客之道还是要请进屋喝茶。

    三个人一前一后进大宅院。

    易利顷一口流利的外语和威尔斯交谈完,清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留着,有什么帮忙能用得上。”

    林烟,“谢谢,但不可以。”

    易利顷轻笑,“他知道又如何。”

    林烟没说,都快离婚了不必避嫌,当然也不行。

    林烟抬头,长发跟着撩起几缕抽出披肩,有些凌乱的缺失美,易利顷伸手替她整理好披肩,她估计跑得急才没打理好,急?很意外。

    也不算意外,她太礼貌,大概没舍得客人等太久。

    并不是舍不得他等太久。

    挺失落,也开心。

    各种揉杂。

    在客厅上茶,老爷子坐轮椅出来,端详站着的男人,老爷子示意他坐下,他才坐下。

    林老爷子开口就是打探,“易先生打算留在华夏多久。”

    “是长久,目前已经在办证。”

    易利顷回话,他是一点不客气。

    意图明显,还真有意思。林老爷子长长哦一声,示意他品茶,他端起示意林老爷子先喝。

    林老爷子摆手,只碰温水。

    林烟扭头离开客厅。

闵先生过来了(一)

    两个人让座推茶的博弈,挺弯弯绕绕。

    ——不行,你们不合适

    ——我人都来了

    ——你脸皮厚

    ——茶要喝一口

    ——自己喝,我喝水

    就是不放明面上讲,过招,都心照不宣。

    林老爷子哪会直言让易利顷离开,易利顷还是好心送医生过来,礼仪在,你好意思赶?

    晚餐时间。

    林老爷子客气问易利顷留不留下吃晚饭。

    易利顷应得礼貌:“嗯,劳烦了。”

    林老爷子脸色突变,就是客套问问,这人还真留。

    估计就等你来问,正中下怀。

    幸好,今天给易利顷品的全是绿茶。

    挺配。

    估计还算什么时候来才合适,恰恰到晚餐时间,难不成一家人吃饭不叫他?

    这个人,难怪闵家那对父子盯得紧。

    好不道德的。

    片刻,易利顷复笑,“我不忌口,不用特意。”

    林老爷子呵呵两声,吩咐保姆煮清淡点,大鱼大肉招待大可不必。

    他可不会把自己孙女交到他手中。

    都没离婚,登堂入室,不顾不忌。

    这迷死人的撬墙角。

    年轻人精力旺盛,情关一开,迷上女人什么花招玩不出,这种路又不是没走过。

    爱,就会想占有,无关什么手段。

    他这个大孙女,以前太宠她,本是希望她能衣食无忧,娇气就娇气,想着林家也能护她一生周全,享乐就享乐,林家有钱给她乐,世道无常,被养废的她举步艰难。好在闵家那边待她极好,除了闵行洲不爱她,这能怪谁,不爱就是不爱了。

    钟表上,时针指5点。

    林烟没去大宅和那群七大姑八大姨吃饭,二房更是很少来她面前打交道。

    因为易利顷在。

    饭菜以清淡为主,有鲫鱼豆腐汤,小白菜,萝卜炒木耳,黄瓜炒香菇,还有林烟喜欢的清水煮虾。

    基素。

    林烟自己下厨的,因为老爷子这两天只吃她做的饭菜。

    素归素,易利顷倒是愿意吃。

    还没正式开动。

    “老爷,闵先生过来了。”

    佣人来说,语气透着浓浓的惊喜,然后尴尬。

    这回,大家都尴尬。

    闵行洲进来时,就看林烟给老爷子盛饭,她绕轮椅后边系围兜,围着老爷子叽叽喳喳,乐得自在。

    莫名的,闵行洲多看林烟两眼。

    其实,她也不是只对自己才那么温顺。

    她对在意的人又或者对所有好人,她都这副面孔。

    然而,视线对上易利顷。

    易利顷挺安静,夹了块豆腐放嘴里,“豆腐不错。”

    也不知道在跟谁说,又或许他就是故意。

    闵行洲,“明天让人给你送两斤。”

    闵行洲走到餐桌前,寻位置坐下,隐约闻到饭菜的清香,很平和沁脾的味道。

    易利顷承,通通都要,“好,闵先生破费了。”

    闵行洲三个字,“不客气。”

    已经在擦枪。

    林烟从发现闵行洲的存在,愣神到现在,才插上话问闵行洲,“我们的晚餐很清淡,要加菜吗。”

    闵行洲态度淡:“不必。”

    林烟吩咐管家上碗筷,看向闵行洲,“不知道你会来,这些都是我自己下厨的,爷爷只能吃清淡的,要是不合适我让那边的厨子过来。”

    他,“我还没尝过。”

    边上的林老爷子稍怔,“你没尝过?”转头,客套轻斥林烟,“都是夫妻,你怎么回事。”

    闵行洲应,“家里有做饭阿姨,没给她亲自动手。”

    呵,明明是他没回家吃过。

    林烟边端碗,目光一面探究闵行洲。

    男人有气质,抬手夹菜淡然从容,氛围出其的矜贵,这样的闵公子还挺迷人。

    只是,晚餐真的太清淡。

    不明白他为什么过来?合同有进展了?

    林烟放下碗筷,“你们先吃,我再去炒两个菜。”

    林老爷子哪里还能好好吃饭,有病的今晚,莫名其妙都来。

    餐桌上都弥漫诡异的针锋相对,那两个男人抛开情场,商场早就结下深仇大恨。

    要不是有法律束缚,这两人能玩出你死我活的名堂。

    那三个字怎么讲,叫死对头。

    但闵姓氏那位在林老爷子心中的重量更高,是姑爷,同样也看不上这个姑爷,道德束缚还是在的,林老爷子开口溶解这种氛围,说,“你挺忙,要是没时间不必特意抽空过来,太突然,我们也没准备什么招待,多过意不去。”

    林老爷子一向注重待客之道。

    闵行洲放下筷子,声音平静,“是晚辈礼数不周,没亲自登门拜访过。”

    “客气了,你爷爷是常常来的。”林老爷子示意闵行洲,“吃饭吧,凉了又要麻烦她热一趟。”

    林老爷子借故身体不适,离开。

    这个战场留给年轻人,他一老头掺合什么。

    餐桌上只剩下闵行洲和易利顷。

    吃饭,他们是真的在吃饭,礼仪刻骨,吃饭都没生出什么动静来。

    氛围诡异的安静。

    从闵行洲坐的位置,轻易看到厨房忙碌的身影,女人微微低头翻菜,时不时划手机研究。

    她最爱的那头长发,全藏到帽子里不肯被沾半点油烟,露出雪白纤脆的颈子。

    易利顷提醒闵行洲,“能不能别看了,菜冷了。”

    闵行洲偏头,“是吗,我吃饱没事干,想看。”

    两个人对视,易利顷跟着笑,“我还没吃饱,可是我也想看。”

    说着,易利顷专门挑位置,起身坐到闵行洲身边,排排队看,真就故意膈应他。

    闵行洲撂下筷子,挨在椅子上,目光看向易利顷,易利顷在夹块鱼肉,挑挑鱼刺。

    他低头认真说,“你有点病知道吗,自己不要还不愿意让别人夺走。”

    闵行洲挨身拿纸巾拭手,“非得是她?”

    非得?爱一个人真找不出来理由,爱就是爱,纯粹,从异性相吸上的磁场生成,到美色诱惑。

    易利顷承认。

    一见钟情跟美色挂钩。

    最开始接近林家是想套点东西,没曾想,接触了,真被那么一朵娇花吸引走,事都不太想办,日日去校门口接绾绾。

    那一路咬着牙,舔着血,不知不觉丢失了一颗心。

    当时又要办事,娇花还在上大学没**,他想,再养养两三年,应该不会有人提前摘走。

    谁懂,闵行洲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

    谁都好说,偏偏是不好惹的闵行洲。

闵先生过来了(二)

    易利顷摘下眼镜,眼皮半抬不抬的,“必须是她,活了三十多年,头一回动心。”

    “别动她。”

    闵行洲并没有想象中醋意横生,在云淡风轻里,似乎抽出一丝不肯相让的占有。

    厨房里的林烟只有背影,半截长腿拢在短裙之下,笔直,娇嫩,她在点火炒菜身上又带了点烟火,妩媚和家里有女人做饭的意境,双重夹击诱惑。

    单拎一样出来算不得惊艳。

    全放一起,矛盾的禁忌感,很烈。

    一不小心真就稀里糊涂上头,陷进去。

    两个人不约而同收回目光。

    易利顷,“喝酒吗。”

    他不承,“开车。”

    易利顷勾唇,“你怎么老是看我不顺眼。”

    闵行洲胳膊搭上椅背,发笑,片刻,他敲敲烟盒递给易利顷,示意易利顷别太装。

    易利顷抽烟比谁都猛,偏在林烟面前干干净净。

    易利顷摘下眼镜,同他对视,笑了好半天。

    易利顷让人觊望的点,就是这双瑞凤眼,全是故事,刻在里头沉淀。

    这种男人,林烟能带动?

    不排除,姓易的时刻伪装起来让林烟主导,男人动情,往往都犯点贱,乐意让女人牵着走。

    菜已经炒好,也就多几碟家常菜,一贯是林烟自己爱吃的。

    难得的,林烟胃口挺好。

    林烟在安安静静啃骨头,小牙白白的,嘴角还有零星番茄汁。咽下食物,又抿一小口果汁,她也不说话,谁都不说话。

    林烟吃两小碗饭,桌子上坐的谁,她似乎都当成空气。

    一个玩手机,一个在喝茶。

    闵行洲接到电话要离开,林烟拿起他的西装外套收在手臂,跟出门送他。

    “你来我家怎么不提前说一说。”

    闵行洲睨她一眼,“我不能来?”

    “能。”林烟仰起脸,“我炒的菜好吃不。”

    闵行洲就三个字,“能入口。”

    没得到夸赞,她垮了。

    闵行洲闷着声笑。

    口味说不上特别难忘,本来就一般般。

    病得不轻,总该来拜访林老爷子一回,是闵家的礼数和教养。

    当然,少不了知道易利顷来拱她。

    港城雨多,上空已经打雷闪电,貌似要下雨。

    闵行洲打开车门,林烟跟着坐进副驾驶。

    林烟叠好那件西装外套放在扶手箱,嘴里唠叨:“路弯,要下雨,你开车小心些。”

    打火机燃上烟的声响,他手搁在车窗拿烟,偏头看她,“真要离开我?”

    问的什么话,明明是他的天秤没选她,林烟默默地,手指贴在西装外套的领口抚顺,笑得纯情无害,“我哪敢越界,都听你的安排,早结束和晚结束其实都一样。”

    他呵。

    无理取闹其实是女孩子的天性,但林烟,在她身上真没有。

    像陆小缇,知道老二找前任,扔衣服控制钱财,闹一闹,事就过去了。

    闵行洲挨身,从后驾驶位拿合同递给林烟,是她要的林家股份。

    纸张厚重,林烟捏在手里觉得沉重。

    比你想象中要快,比你想象的有手腕,他好似迫不及待要分干净。

    林烟不可能没情绪,只是压在心里,嘴上温温软软说一句谢谢。

    闵行洲看她,“别跟易利顷,成吗。”

    成吗,这两个字在闵行洲口中出来,沙哑低沉,像是介意,莫名让她心思悸动,泛滥,想要个答案,“总裁是在吃醋吗。”

    他反应寡淡,咬着烟笑,明显能看出不存在吃醋。

    林烟觉得问的好多余,情场上,却总是喜欢追求答案,喜欢试探。

    许久,他说,“你不了解他。”

    不用闵行洲说,她有那个分寸,借这个机会挨上闵行洲的肩膀,头靠着,朦胧黯淡的傍晚,吞噬两个人身上的疲惫。

    这个薄情寡义,却偶尔肯接受她示弱的男人,最终没有挽留她一点点,但靠在他身上确实很安心。

    抬头,往闵行洲脸上吮一口,“嗯,我答应你。”

    很乖,语调痒透了。

    闵行洲低笑,宽厚的掌心落在她腰,和他手相比,感觉腰都更细,隔着衣料搔了搔,铂金戒指硬硬的圈环蹭得她有些痒,温暖,酥软,分不清是爱抚,还是原始欲。

    “不老实。”

    林烟下巴压他肩上,往闵行洲耳边嘶气:“那你推开不就好了。”

    闵行洲掸烟灰,“你爱送上门,软。”

    她闷闷的,刺激他,“那送别人门上了?”

    闵行洲手发狠,掐了一把她腰,“你闹,什么都不给你。”

    “疼,轻点。”

    天天娇气,不改了呢。

    尝过她的滋味,知道有多带感,整晚都不尽兴。

    万一被别人拿走,想想还真不痛快。闵行洲说,“跟过我,还有什么要求随便提。”

    “真的?”林烟笑着仰面,一副装作开玩笑的样子,“管我一辈子,总裁愿意吗。”

    闵行洲沉默,烟雾在他口腔停留,吸入肺,感受它的浓烈和麻痹,缓缓抵出,一圈一圈在空气里升腾,很是性感。

    抽一半的烟,被他丢出窗外。

    “回去吧,下雨进屋麻烦。”

    林烟点头嗯一声,推门下车,站在车门边,回头,目送闵行洲发动引擎离开。

    拐了个弯,行道树彻底挡住,宾利车无影无踪。

    尘土和落叶,迅速掀飞起一个弧度,又落回水泥路。

    他对她的照顾,其实很浅薄。

    雨大滴大滴落下,地面全湿,眼镜差点睁不开,一把伞自她身后遮在她头顶,都没说话。

    伞下,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隐去不少雨雾的沉闷之感。

    许久,易利顷说,“我还有事,也要回去忙。”

    林烟没说什么,藏好合同怕就是被雨打湿。

    林烟指着他那辆车,问,“送你,天黑了,晚点路不好出去。”

    易利顷,“早点休息。”

    她点头,客套道,“谢谢你给爷爷请来医生,今晚招待得实在不好意思。”

    “你爷爷要是有什么事,处理不好就找我。”

    易利顷把伞递到她手里,自己撑另一把,这会儿没打算说什么太多,很多东西了解得太模糊。

    坐上车,易利顷没着急打火。

    很意外,他们夫妻已经私底下拿到林家,在走离婚事宜,也没告诉外面任何一个人,没有想象中会大闹一场。

    解决的太和平,这种和平比撕破脸更揪心,更可怕。

    双方冷静节制的头脑风暴,一旦不可控,便是翻江倒海。

    也许,林烟要的是那个男人心怀愧疚,她身处弱势,如何不攻心计。

    没跟狗计较,她是反利用。

    在易利顷看来,林烟可完全没有出局。

    车窗外的后视镜,模糊能看到她进院的小身影,刮了阵风,她连人带伞差点就被吹跑。

    易利顷扬唇,笑了笑。

你现在后悔吗,对我

    闵行洲咬烟打字,片刻,把烟置烟灰缸,嗯一声,低低沉沉。

    从头到尾,疼还不是不疼,没给个好态度。

    其实闵行洲一直都这样,谈不上会温柔,尤璇问,“她走了你后不后悔。”

    闵行洲淡淡瞥她,“话多。”

    尤璇哪愿次次都听他闵行洲的,背靠在桌子,低头打理裙摆,“景山苑的房子我卖了,我喜欢檀园的房子,住得实在太舒服。”

    真的像,人间里的天堂。

    特别是和闵行洲在,醉生梦死。

    闵行洲拿银行卡放桌子上。

    尤璇说,“我要这套,你给林烟送房子,不平衡。”

    卡被闵行洲丢回抽屉。

    尤璇还真不习惯他的不言不语,不就一份协议,双方已经和平解散,他如今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闹哪样。

    可她就偏爱闵行洲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很刺激她,只要点起欲望的火,下一秒失控的往往会是闵行洲。

    这个男人,禁欲与放纵都有,当真是双重带感。

    但这回,尤璇身体不方便招惹他,而是问,“我头一回跟人低头,以前和颂的老板架我脖子我都不肯他,以前的事过去了行吗,你已经和林烟分干净,我们从新开始。”

    闵行洲抬眼,“回来了还走吗。”

    尤璇看进他眼里,勾唇,“看你表现。”

    说着,尤璇伸手拿闵行洲放在桌上的手机,主动加回联系方式,包括被拉黑的好几个号码。

    以前他的备注都是任她乱标。

    现在是一串数字。

    闵行洲没阻止,看着她,“你现在后悔吗,对我。”

    “后悔,很后悔。”偏尤璇用笑话的方式说出来,说得棱模两可。

    闵行洲合上电脑,总感觉是一口气舒不出去。

    “我想过日子,不是玩。”

    “我也不想跟你玩,可是闵行洲,你还爱我吗。”尤璇查他手机查到了东西,几秒钟后,扬起手机质问闵行洲,“你听听,这是什么。”

    ———我爱他

    是林烟的声音,保留在录音。

    两个人对视下,那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在循环播放。

    调,很软,说不上的好听。

    尤璇觉得刺耳,小贱货的声音真勾人。

    尤璇查手机是每个软件、角落都不放过,看得一清二楚,微信没查到什么,聊天记录都是空白。

    尤璇没等到闵行洲的回答,直接按删除键,删除。

    啪哒,手机丢在桌子上,那里一片空白。

    闵行洲眼底纵深。

    尤璇明显感觉到他神色的变化,哪怕细微,都逃不过对闵行洲的深刻了解,是为什么来的冷漠,兴许是自己计较太多。

    想想,他都没挽留姓林那小贱货。都一年多了,闵行洲的心,更是没对那小贱货动一动。

    男人,其实最不乐意被管束太多。这么想,尤璇心情好了些,靠近闵行洲,抱住他腰身,询问,“你为什么还留着。”

    “不记得。”他拿上手机,起身要离开。

    尤璇伸手勾他袍带,问,“你去哪。”

    他目光落向女人的手,寡淡,“约人谈事,做什么找徐特助。”

    约人可能是真,谈事也不知真假,尤璇哪舍得他离开,“我哪也不去,留在这里等你。”

    闵行洲哑笑,“你什么身份,住我家?”

    尤璇扬唇,“情妇。”

    闵行洲扣住她后颈,一步,一步,逼退尤璇抵到墙上,尤璇后颈挺疼,感觉更重的是男人掌心传递来的滚烫度,处于被动方的惊心动魄感,令她四肢百骸都酥软,情愿被掌控。

    对视下,他眼底浅薄,“认真?”

    尤璇笑,“还是说,你老子那边愿意让你娶我?”

    他转身离开,“不想。”

    尤璇猜不懂,他具体不想什么。

    不想那种关系,还是不想娶她?

    也没五分钟,尤璇听到电梯的滴声,堵到她心了。

    尤璇的直觉,闵行洲很不对劲,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刚刚那些话,她都不知道怎就全盘说出口承认,和闵行洲走过分分合合,拉拉扯扯那么一遭。

    到头来,主导权已经不在她手中。

    如果当初她不走,就不会有小贱货的存在。

    怎么可能不后悔。

    电梯内,徐特助也没问,默默跟总裁离开。

    觉得总裁情绪不稳了,心思飘忽迷离的。

    妲己他奶本奶一出现,总裁又崩坏了。

    闵行洲在刷手机,全刷到何大的朋友圈,也就何大爱发。

    闵行洲划走,手机丢给徐特助,“没电。”

    徐特助觉得,手挺烫。

    但恰恰能看到总裁刚刚在看什么东西,内容就挺正常的,是太太和秦公子,廖小姐,何少爷他们玩剧本杀的视频。

    氛围挺热闹有趣的,秦公子他们对太太一直很好。

    不,已经是林小姐。

    徐特助弱弱地答应一会儿充,跟出电梯,并不知道总裁要去哪,徐特助提醒,“明天是老太太的寿辰,分家产的事,我该怎么说,我又该怎么解释林小姐不回老宅的原因,我怕老太太知道后难过对身体不好。”

    总裁叼着烟,相当嘴毒,“我花钱雇你,还是你花钱雇我?”

    “抱歉。”徐特助是真没招,说已经不要太太了,老太太不得废了他俩。

    这事,老太太那边肯定会拿他开刀,在总裁身上,他们哪里能套到话。

    带妲己她奶回老宅不成,总裁和妲己她奶谈情说爱时,并没带回老宅过,都是在外面风流,妲己她奶更是对闵家不屑一顾。

    想着,老太太的电话就来,仅剩百分之二电的手机越发烫手。

    闵行洲拿走接通,那边都是提一堆要求,在自动关机前,交给徐特助代办。

    老宅宾客陆续。

    这回,林烟是真的不会出现,她是记得老太太生辰,但尴尬,无名无份。

    闵行洲更是没回去。

    徐特助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老宅,找借口解释一堆,但他吗的谁信。

    老太太站在堂口质问,徐特助说这样那样的,哪里逃得过老太太的双眼,“回答我,他们分了?”

    徐特助点头。

    老太太手抖了抖,那串佛珠失控撞地。

    老太太没辙,直接安排车去PM集团,没看到闵行洲在公司,上檀园。

    开门的果然是尤璇,老太太踏都不踏进,话也不说一句,扭头就走。

赢的都是薄情人

    林烟哄老爷子吃完药,转身回自己房间泡了个热水澡,分财产的事,她没告诉谁。

    银行经理转告她,她账户又多一笔资金,闵行洲的私人账户划过来,好多。

    西央别墅早就转她名下,她根本用不着搬东西,她可不矫情,她喜欢那间别墅,以后凭她自己有钱都住不到。

    7天,果真7天。

    姓闵的撇关系起来,准时,干净不拖泥带水。

    让闵行洲追女人回来,是绝无可能。

    他犯渣滥情,那股子用情扑朔迷离的不确定性,以及他带来物欲上的刺激感与满足感,如同精神ya片,那滋味,心痒失控不上不下的。

    又克制绝情,杀心于无形。

    真的,闵行洲这副颠覆性的态度。走到这地步,林烟确实还有点,晕头转向。

    心瘾过,一时不好抽。

    她发现也没发现。

    林烟搬回别墅,老爷子赶她走的,自从闵行洲来拜访,老爷子就不让她留在林家。

    林烟没登娱乐平台,要是知道她和闵行洲已经掰了,舆论回到解放前。

    林烟拿出手机刷朋友圈,空空寥寥的,最爱发朋友圈的要属何大公子,天天都有心灵鸡汤。

    又刷何大,下一条还是,他一杯咖啡,配文:红脸到白发,花开到花钱

    底下有廖未芝评论:“老闷骚,你谈过恋爱吗”

    何大回复:“约不约,给你听听我的故事”

    秦涛插入:“你能有什么故事,廖三小姐可是下过油锅火海”

    廖未芝回复:“全他吗都是爱情冤种”

    林烟看着那些对话失笑,顺手给何大的朋友圈点赞。

    隔日,林烟去娱乐公司,把余额摊给廖未芝看,“港城的富豪榜,我这回能吊个车尾不?”

    廖未芝倒不是没见过世面,对余额不惊讶,惊讶的是哪来的余额,想起某些事,廖未芝心中明了,“掰了?他舍得?”

    林烟嗯。

    像正常分手,分手费。

    廖未芝手抖得,水杯都拿不稳,“他不挽留?”

    林烟反问,“可能吗。”

    廖未芝想给林烟找点事分散精力,省得郁郁寡欢,可看林烟,她好像也没那么落寞,挺正常的。正常还算好,就怕她演出来。

    情意浓浓林小姐遇上杀伐决断闵公子,风月里,赢的都是薄情人。

    你的歇斯底里在薄情人面前,都没机会发泄。

    “你要不去拍戏,散散心?”

    林烟摇头,“暂时不接,林家事多。”

    廖未芝直言,“那就好,不然以后真没人给你处理麻烦。”

    没有闵行洲,谁处理得了林烟被黑却无处申冤的处境。

    “协议呢?”

    林烟摊手,“一张纸,又不是结婚证。”

    已经相当于,可有可无。

    看腕表,廖未芝拉她出门,“走,我今晚约了秦涛他们玩,我带你去开心。”

    檀园大平层,家政服务刚走。

    总裁没结婚前,一直常住檀园,因为狐狸精喜欢檀园,都是随意进出。

    这回跟太太分家产,总裁估计不会再回别墅。

    怎就还是狐狸精胜出呢,徐特助想不通,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檀园的大门密码,偏狐狸精知道。

    难怪叫狐狸精,会妖术。

    徐特助备好睡袍放皮沙发,绕着一段路才彻底离开这房子。

    要说大平层呢,700多平,还有室内游泳池,宽得徐特助差点找不着出去的路,不验资产都住不进这地儿。

    还是檀园唯一一套真正的顶壕大平层,是开发商特意给总裁设计留的。

    以前总裁搞房地产有投资,哪地儿的领军人物不给总裁一个面子。

    徐特助前脚刚参观完,就看到尤璇从电梯出来。

    徐特助:?

    尤璇回头,笑得又坏又浪,“早点下班,徐九径。”

    徐特助呵,妲己她奶。

    见尤璇去衣帽间,徐特助跟着靠在门边,“你找什么,刚整理好你又翻,总裁不喜欢乱糟糟的。”

    尤璇套上拖鞋,看徐特助时,皱眉,“你怎么还不走。”

    徐特助,“工作没处理完,我晚点。”

    尤璇嗤笑一声,蛮轻蔑,略过徐特助,穿过客厅,去游泳池。

    轻车熟路,凭感觉,凭了解,尤璇都知道闵行洲这个时候会在哪。

    泳池边上,男人正挨在椅子上打电话,懒懒散散。

    身上穿着浴袍,带子也没系好,水珠滴落下来,滚过胸膛边缘,没入腹股沟的紫筋管。

    那视觉盛宴,高级,贵气感,张力,蛮勾女人心。

    让人联想到香汗淋漓的霸气。

    力量感的骨骼架构,加之禁欲深邃的轮廓调和。

    怎么形容呢。

    性简素,寡嗜欲,思维失控。

    尤璇直接坐到男人怀里,把玩男人的袍带,想解开,敞开。

    闵行洲挂掉电话,对她的到来,反应蛮寡淡,手里转着手机,淡淡凝视她。

    对视一会儿,她彻底松开男人的袍带,手指绕着一边玩,“恭喜,恢复自由。”

    他拿开她手,靠到沙发,仰头,“哪来的消息。”

    尤璇贴到他耳边,勾唇,“我找老刘打探,大部分的事都听说了。”

    闵行洲,“协议还没处理。”

    尤璇笑了,还没处理是怎么回事,协议就是字,又不是结婚证,烧了就没了,就不存在。

    “你已经给她财产,给太多,我吃醋。”

    他低笑,玩味十足,“怕我养不起你?”

    哪个男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闵行洲不合适。

    他的产业,她清楚,给林大小姐那笔都算零头。

    不会养不起,是醋,谁愿意自己的男人给别的女人花钱。

    有再多都不行,动一分都吃醋。

    尤璇手搭上闵行洲的肩膀,笑一笑,“我不怕,就是吃醋,你干嘛给那么多。”

    闵行洲想抽烟,示意尤璇起身,独自走去书房开抽屉,坐下,打开电脑工作。

    尤璇同样跟着去书房。

    一开始不把林大小姐放在眼里是对的,谁有她尤璇有本事能降服闵行洲。

    闵行洲的心已经落在她尤璇身上,哪那么好抢。

    林大小姐那点眼泪真迷不倒。

    能把男人勾得神魂颠倒的,是吃住人心的手段和保持女人味。

    檀园的门,三年了,闵行洲都没换过密码。

    同样也听说闵行洲为浓浓挨了两耳光,他老子一直不喜欢她的出身,他老子官太大。

    可不肯出半点错。

    那一巴掌真实上是为她尤璇挨的,尤璇手指贴到男人脸上,暧昧抚弄,“你老子打的左边还是右边,还疼不。”

    尤璇可不想心疼出错,林大小姐打的那一巴掌不关她事。

2888的一堂课

    林烟的电话响,是老太太打来。

    廖未芝看着被窝里睡沉的女人,帮忙接听:“她还没醒,昨晚玩太疯。”

    老太太问,“她什么状态。”

    廖未芝,“跟以前一样,没态度,我和她住酒店。”

    老太太不知道该从什么身份去打听,交待廖未芝照顾好林烟,挂电话。

    林烟就醒了,头蒙着被子,钻出一半,“怎么说。”

    廖未芝把手机塞她回来,“打探你,我说闵家那么喜欢你,你怎么不从老太太下手。”

    林烟没说话,刷牙漱口吃早餐。

    去林氏企业开会,这是林烟第一次正式踏入林氏企业。林氏一直以来只做房地产,有财阀圈在头,林氏一直不温不火,超不了财阀圈,林家的产业是越来越拉垮。真的是一堆烂摊子,再耗下去,直接倒闭。

    房地产,林烟是不懂,为什么要纠结。娱乐圈,她最熟。

    林氏与盛艺传媒合并,退出房地产行业。所有人默不作声,举手表决通过,林烟很意外。

    她家二叔、她家三叔、都坐在董事席位下。

    出门时,林烟朝二叔点头,垂眸,“二叔好。”

    二叔笑得,肩膀一瞬不瞬的抖动。

    真乖,是挺温温顺顺,她暗地里从闵行洲身上拿了不少好处,林二叔推了推眼镜,“郊区的项目黄了,公司亏很多,你爱接手接手。”

    林烟,“为什么亏了。”

    一提林二叔都来气,“他处处对我下黑手,全断我后路!”

    林烟似懂非懂,笑一笑点头,“不要跟闵行洲作对,格局打开,林家才长远。”

    “你…”

    林二叔压根反驳不上话,说得也对,跟闵行洲较量没一个结局是好的,当然,伸手不打笑脸人,挺会的她。

    谁敢跟闵太太大声说话,继承权她要就要了,林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都是她的。

    他们姓林的全被闵行洲下黑手。

    这个侄女,她也不懂从商,她不懂归不懂,她后面有闵行洲扶持的,她只管拿个老板的名头,坐在办公室刷手机就能收钱。

    这个人精,傍上最硬最厉害的靠山。什么都不会,不会又怎样,不成她就找闵行洲帮忙。

    真的是要死了,要死了。

    林闻岐怎么生这么个女儿,现实,为人太现实。

    她脸上的情绪都是那样,可她想要的东西,她装都不装,像个孩子似的。

    林二叔还是看闵行洲的面子,表面对这大侄女客气,“你要是有困难,找二叔,二叔帮你。”

    她点头,张口就是谢谢,难过每次让以薇搞她,都没点反响回来。

    林烟离开公司,也不知道处理什么事,好像都很顺利。报了个金融管理课,熙熙攘攘的报名台,旁边几个大波浪都在讨论那位老师很帅,林烟也就刷卡。

    帅点好,讲什么她总能听得进去。

    要走时,大波浪叫住她,“刷卡这么快,你也是冲唐僧来?”

    林烟未解,“什么。”

    大波浪摆摆发,“你该不会是来认真学课的?”

    林烟点头。

    “2888一堂课能学到什么,看男人不好吗。”大波浪补口红,打量林烟几眼,属于异样的眼神。

    林烟略过,进教室。

    蛮大的CD屏,来听课的女人居多,在补妆呢,林烟觉得,这群女人貌似不是来听课的。

    林烟坐在最后排,远,但讲台讲课的那个唐僧,是易利顷。

    老实讲,易利顷说的,林烟那是一点不懂,什么经济学趋势,什么如何培养心腹分配员工工资,什么如何让管理层服从。

    听一半,林烟合上电脑,拎包走了,啥也没记到。

    一头雾水。

    她觉得闵行洲往常带她实质实践的那套商业管理,对她才适用,她才听得懂。

    闵行洲那套比较现实,权力独大,虽然狠辣决绝,没人情味,但事实上,闵行洲一直都具备领导力的大局和手腕。

    林烟下楼梯,脚上踩着小细跟,蛮慢。

    拐角,男人挨在楼梯扶手,手里是一块小拇指大的u盘,他说,“你的。”

    林烟伸手接过放包里,“谢谢。”

    没着急走,林烟站在楼梯上,抱着电脑与易利顷对视,他手支在扶手上抵在眼镜框,有阳光穿过玻璃窗,他背着光,瞬间像国外片出来的男公爵,含蓄,斯文,好像在发光。

    一帧杂志镜头。

    他问,“你似乎听不懂?”

    林烟实说,“是真不懂。”

    易利顷笑得蛮温和的,他对她的到来蛮惊喜,说来是回国试验投资,在港城立足,蛋糕都在闵家,强龙自是压不过地头蛇。

    “这家我刚投资,想学可以私下教你。”

    林烟半开玩笑,“以色,骗无知妇女钱。”

    他复笑,“有吗,你呢,被骗到没。”

    林烟摇头,“我学不来。”

    易利顷望着她,“学费都交了。”

    “那你退钱。”

    她伸手,笑得妩媚。

    易利顷觉得她很可爱了,“请你吃饭,2888的饭。”

    林烟依旧客套起来,“改天,今天还有事。”

    易利顷目送她下楼梯,走路还挺会扭,温香软玉,不夸张,不矫情,世家小姐的礼仪,尽量不带出声那种。

    她走得还好好的,被人撞到,电脑掉在地上,她管的不是电脑,就只管的是手机。

    易利顷蹙眉,匆忙跟下来扶住她,撞她那人要走,易利顷目光冷不丁投射,“走什么,道歉会不会。”

    那男的挺肥壮,不屑道,“她自己不长眼睛,是没吃饭吗,碰一下就倒。”

    对方不理,易利顷斯文风度全失,只有四个冷漠的字,“回来,道歉。”

    肥壮男楼梯踩空了,对上那双隐在镜片下发寒,如鹰隼的眼,忙一句,“对不起。”

    “不错,要有礼貌,撞了人要说对不起。”易利顷总算切换回来,林烟是懵的,就刚刚那样那好似才是真实的易利顷。

    易利顷发觉林烟扭到脚,伸手。

    “需要背你吗。”

    林烟摇头。

    于是,易利顷弯下腰捡起她的电脑送她下楼,走路歪来歪去,不规则的扭。

    真的是。娇滴滴的怎么了,人家从小生活环境就好,身边都是人捧在手心。

披羊皮的野兽派

    遇到大波浪,大波浪一上来就热乎,“唐长老,你下一节课什么时候。”

    “每周三。”易利顷静静的,礼貌的颔首,这群姐姐们都叫惯了,易利顷不拂,双方自愿买卖,他也没逼不是,有在认认真真授课,听不听是她们的事。

    “我先预定哦,拜拜。”大波浪还给易利顷一个飞吻。

    易利顷挥手,纯粹对学生的礼貌。

    林烟笑得不行,“你的外表好会骗人。”

    易利顷扭头看她,“你觉得呢。”

    林烟,“你是披羊皮的野兽派。”

    “我很喜欢这个抽象的形容。”

    哪里抽象,是事实。

    林烟扭到的是脚,她是开不了车离开,有个免费的代驾没什么不适。

    这人开车求稳,70码上下,多一点没有。

    没人说话,气氛安静到尴尬。林烟倒是好奇,“你怎么不换车?”

    易利顷手抵在车窗,抿唇笑,来一句话,“因为你坐过。”

    林烟闭嘴了,哪是念旧,是有点发疯的偏执。

    开到附近的药店,易利顷下车给她买跌打药。

    尤璇同样在药店买药与易利顷碰面。

    偷偷看,发现姓易的和林烟坐同一辆车,蛮普通的大众。

    但姓易的,长得相当不赖。

    有闵行洲对比,一下子就不对尤璇胃口,有差别,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不是一星半点。

    真的,尤璇觉得,林烟比她玩的花,同时钓两个有钱的,不露声色的骚哪能不勾人。

    还有某输记家的公子,何大公子不就是吊在林烟身上过,林烟真会钓男人,而这些男人有一个特点,克制,禁欲。

    林烟是不刻意去勾引,但女人的拒绝就是勾引,男人最喜欢征服,征服不到,心痒难耐得很。

    在尤璇看来,姓易的套路,情绪系攻击。

    大众车停在西央别墅区路口,林烟说谢谢推门下车。

    易利顷坐在车里看她一瘸一拐的走回去,路灯不算浅,她的影子被拉长,一步,一步,摇摇欲坠,摆在风夜里,就怕她一不小心就支离破碎。

    没舍得,易利顷几乎是快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把人打抱在怀。

    她抗拒,他索性不语,任她闹,闹不过她就会安静下来,因为她识趣,男人这种生物你越是拒绝,越激发他们野生的强制欲。

    守门的保镖吓一跳,一男的,抱太太回来,这俩还闹了一路。

    当然,把太太放门口,那男的就走了。

    别墅,也不算空。

    林烟坐在沙发上喝羊乳,小抿一口放下,面前站的是佣人和保安,两排。

    以前的保姆和保安,林烟没打算辞退,就是老刘。

    林烟不太喜欢老刘,信封包里一沓厚厚的钱。

    “我不需要司机,里面是你的工资包括辞退抚恤金。”

    老刘并不是很服气,“可是总裁以前习惯我开车。”

    林烟放下陶瓷杯,带盖,“我们已经离婚,他习惯你,不是我习惯。”

    老刘捏紧手,拿钱收好,放下车钥匙,给闵家当司机二十年了,这是第一次被主人家辞退。

    林烟目光瞥向那把电子钥匙,车库里的车,独独那辆劳斯莱斯林烟不要,虽然是顶配级,但她不缺。

    “你去闵行洲那,我不喜欢劳斯莱斯。”

    “行,林小姐。”

    林小姐三个字,蛮重。

    在老刘离开时,林烟特意拿出几个礼品盒,把闵行洲以前爱用的钢笔,整理好。

    “带去给他,是他用惯顺手的东西。”

    老刘不太想接,林烟眼睛瞄向那包信封,鼓鼓囊囊的,老刘咬牙切齿接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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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钓系美人开撩后介绍:
港城第一财阀闵行洲,位高权重,话说尽事做绝,用情烂到骨子里,可克制,也放纵。

有次起了玩心,养起港城最娇的金枝玉叶,养着养着,栽人手里了。

起初他薄幸:“没爱她,不谈情。”

后来那一夜,外滩正上演最盛大的喷泉灯光秀,闵行洲手里拎她的细高跟鞋,走在她身后,舌尖抵丢烟丝:“乖一点,再给一次机会行不行。”

剧场一:
美人刚从酒局回来,在他怀里几调哭腔脆弱得要命:“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英雄救美,你都不来挡酒,我好害怕好害怕。”

好害怕其实说一次就够了,她说叠词,叠加她的软弱。

成功把责任全推给男人,这男人一旦有愧疚心,心里博弈上就落了一大截。

保护欲一旦犯乱,准完蛋。

剧场二:
车里的男人咬着烟,目光盯向走进红地毯的女明星,一袭细碎晚礼裙,曼丽又懒倦,半响他挤熄手中的烟,打理凌乱潦倒的衬衣扭扣,发现少了一粒,还真是又被她盘走。

有点烂有点坏拒绝认知重建总裁vs千娇百媚名伶女星

(闵行洲读xíng)
避雷:非女强文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当钓系美人开撩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当钓系美人开撩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