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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4 赚点外快

    “大人,这姓徐的太过份了,竟然威胁你,要不要知会一下指挥使大人,这是欺负我们锦衣卫呢。”邓勇气不过,等徐家两个世家子走后,愤愤不平地说。

    张奔也附和道:“都是我们锦衣卫欺负别人,哪里轮到别人欺负,大人,要不要教训一下他?”

    虞进没好气地说:“都消停一点,他们是国公府的人,这是我们能动的吗?这些勋贵经过那么长时间交流、联婚,早就成了铁板一块,当年他们的先祖就是一起征战的泽袍兄弟,就是见面也是亲戚,就是禀报上去也是自找没趣。”

    这两个家伙,在余姚横惯了,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邓勇眼珠子一转,小声说:“大人,要是不想去,那就给他来一个装病,就是国公家的少爷,也不会强人所难吧。”

    虞进不喜欢参加那些聚会,在余姚的时候邓勇就知,能不去就绝不去,到了京城,很多人慕名而来,邀请他参加酒会诗会,可是都是左右推搪,一句话就是不去。

    现在同意参加,多半是受到徐家二位少爷的压力。

    作为一个尽职的下属,自然要为上司排忧解难,邓勇很贴心给虞进想了一个病遁的方法。

    装病简单,锦衣卫有一些秘药,吃下去后,就是郎中都查不出是装病。

    “不用”出人意料,虞进拒绝了:“这潭柘诗会人才济济,见识一下也无妨,免得被人笑作无胆匪类。”

    在官场混得越久,虞进越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像自己基本是三点一线,裕王府、离岛、家里,很少到其它地方,以至那圈子一直很窄,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特别是抢了张叔大(张居正,字叔大)的风头。这位小张同志可是一个狠人,不仅是裕王的讲师,还兼任国子监司业人,老师还是当今内阁首辅徐阶。人脉通天,要是自己不努力一点,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潭拓诗会,就是国公府二个少爷都来跑腿,肯定有很多文坛新秀、勋贵子弟参加。正好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脉。

    邓勇和张奔也就说说罢了,哪敢胆国公府的人过不去,闻言低头嘿嘿一笑,也不再劝,而是笑着恭维几句,就是期待虞进在诗会上大放光彩一类的好话。

    十一月十六举行诗会,还有几天时间,虞进倒也不急,有空打听一下举行的形式和内容就行。

    虽说答应参加,但是什么内容形式也不知。可以说两眼一抹黑。

    这些一直没开腔青儿淡淡地说:“大少爷,你要参加潭柘诗会不是不可以,最好和裕王通报一声,免得有误会。”

    “为什么有误会?”虞进连忙追问道。

    “很简单,组织一个大型的集会,除了需要丰厚的人脉外,还需要庞大的资源,如酒水、笔墨、宴席、彩头等等,多是由一些王亲贵族、文人雅士捐赠,京城有名的诗会不下百个。潭拓诗会拓起于八年前,前三年景王还亲自主持,可以说是由他一手捧起来的,据小女子所知。这八年景王都是最大的赞助者,今年也不例外。”

    什么,潭柘诗会是景王赞助起来?

    虞进一下子傻了眼,怎么这事又扯到景王,简直就是冤魂不散啊。

    难怪声势这么大,原来是景王在后面撑腰。徐邦瑞和徐邦宁这种勋贵子弟也来跑腿,居然还有什么筹备组,看来景王通过这些活动,提高自己声望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网罗人才。

    这份心思和布局,绝不是裕王的手笔。

    景王在京城经营多年,果然不容小视,自己被徐家那两货堵着,十有**是出自杨双智的授意。

    自己破坏了景王的计划,一直在等景王的反应和杨双智的行动,没想到他们还是出手了。

    把自己弄去诗会,想怎么对付自己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应该不会对自己下黑手,想到这里,虞进心里暗暗松一口气。

    叫邓勇和张奔跟着,让他们揣上家伙,对了,那暴力妞的弹指神功不错,看她走上蹿下武艺肯定不差,把她也捎上,不怕他来明的,就怕他背后下黑手。

    然而,虞进也有事想会会他。

    “呵呵,多谢青儿姑娘提醒,我知怎么做了。”虞进笑着说:“其实各为其主罢了,杨兄的为人不错,正想找他聚一聚呢。”

    青儿眼前一亮,一脸感兴趣道:“总旗大人,你又在憋什么坏水?”

    这妞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吧,自己刚有点打算,她马上闻到了味道。

    “想知道?”虞进也不否认。

    “想!”

    虞进笑嘻嘻地说:“你把那匹小白还我,我马上告诉你。”

    青儿牵走那白色的汗血宝马后,给它取名为小白,虞进知道后半天没说话,都替那宝马可惜,经常找机会想要回那匹汗血马。

    一直都没成功。

    “那总旗大人不要说好了。”青儿一脸无所谓地说:“反正很快就会知道的,也不在乎那一时半刻。”

    “那借我骑二天。”虞进决定退而求次。

    好不容易弄了一匹传说中的汗血马,自己一次也没骑过,虞进很想骑上这马,好好威风一把。

    “走不开啊”青儿扳着手指说:“明儿柴儿胡同的张老爷的儿子成亲,三十两租来给新郎倌骑,后天周氏牧场花五十两去给他的母马配种,大后天嘛,好像有空,总旗大人想骑,那算二十两一天好了。”

    我的摇钱树啊。

    虞进老脸抽了抽,那脸愁成一团

    诗会不用怎么准备,反正肚里的货就那么一点,就是抱佛脚估计也没什么用,到时随机应变吧,再说虞进也没有用功的习惯,而对赚钱捞外快,却是出乎的热情。

    看到自己的散热式壁炉好用,虞进埋头苦干,在原来的基础上设立一套供暧系统,好在这个时候工匠多是没做干,请人很方便,把以前替自己砌壁炉的工匠请回,组成一个工程队。

    先后在魏国公府和赵府牛刀小试,结果大获成果,深得徐家兄弟和赵锦一致好评。

    当然,赵锦那套是虞进孝敬长辈的,坚决不收钱。

    这玩意看起来新奇,用起来实用,先是在二家的亲朋好友口口相传,最后在京城都传开了,短短几天之内出尽了风头。

    那些权贵和富翁纷纷要求也做这样取暧装置,而虞进找徐家兄弟合作、在背后指挥的工程队接订单。。

    壁炉取暧技术一时没那么快扩散,而修筑这壁炉的多是权贵,普通工匠就偷师也没机会进去偷师,工程队的工匠也签了保密协议,短时间内,虞进控制的工程队袭断了京城改建壁炉的生意。

    一时间,虞进就是收订金也收到手软,原来十八人的工程队几天内扩散到上百人,这才堪堪应付下来。

    拉上徐家兄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拓展自己的人脉,虽说青儿对此表示极大不满。

    虞进直接采取无视。(未完待续。)

实在赶不及了

今天把昨天的两更补回!!!!(未完待续。。)

185 初见万历

    壁炉主要包括壁炉架、壁炉芯和烟道,那种现代的壁炉是不可能的,虞进是采用那种欧州古式的壁炉,让人用铜管导热,简简单单就好。⊥頂點小說,

    设计简单,但收费不简单。

    虞进把壁炉分为两种形式,豪华版和普通版,豪华版是用漂亮的砖石结构,有青石和大理石可拱选择,普通版就是木材结构,有普通木和红木两种,收费由三百两到一千两不等。

    大明的官员俸禄不高,但是灰色收入却很不错,好像怕没面子一样,不贵的不装,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越快越好,有的还为排队争执起来。

    这个时候,把徐家那两货拉进队伍的好处就体现出来,有什么事就让他们出面,最重要是收钱快,没人敢故意找碴,也没人敢抢生意。

    而这二货也享受那种众星抱月的感觉,虞进就一个人躲在后面大发横财。

    虞进打探清楚,即将举行潭柘诗会主要是分三个部分,分别是赏花、品酒和争魁。

    赏花自然是欣赏风景,潭柘寺历史悠久,几经兴亡,自明朝起,每一任皇帝都会拨款维护修耸,这里风光秀丽,四季皆有醉人的风景,到了冬季,那山后的梅花就会开得特别璀璨美丽,号称京城最后佳赏梅的地方。

    当年黑衣宰相姚广孝就选择在这里隐居静修,就是后世还保留当年他住的房间,称为少师禅室,据说姚广孝很喜欢这里的梅花。

    每当梅花盛开时,姚广孝就会和潭柘寺主持无初德始禅师,在凉亭里煮上一壶香茗,摆上一方棋盘。品香茗以观雪地梅花,执黑白以论苍生天下,兴致来时,对美景吟诗作对、灵感突发,在纸上泼毫弄墨。

    何其快哉。

    故事流传后,不少文人雅士也效仿古人。慢慢形成一个集会,八年前得到景王的大力支持变得兴旺,最后成为京城文坛的一大盛事。

    文人聚会,自然少不了相互炫耀一下文采,较量一下高低,赏花只是纯粹的欣赏,也是在酝酿自己的情绪,而品酒则是给一个读书人扬名的舞台,这当中也有一个典故。

    要说要写诗。最有名的就是诗仙李白,一生作诗无数,而他喜欢一边喝酒一边写诗,号称斗酒诗百篇,于是聚会就设了这个环节,让参与的才子们品酒赏诗。

    这酒不是街边几文钱一角的散酒,有景王派人送来的宫中御酒,知名酒坊送来的陈酿和新推出的新酒。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宣传平台,有利于扩大自己的知名度。

    潭柘诗会举行当日。很多游人也慕名而来,其中不乏待字闺中的少女,她们也借着上香的绝佳理由,看看能不能碰到心目中的佳偶,顺便第一时间欣赏一下才子们的佳作。

    每当有上乘佳作,就会有下人抄下来送到外面张帖。估游人和观众欣赏。

    酿香的美酒再加蜂拥而来的佳人,让那些才子大受鼓舞,一个个都想出彩,于是诗会的竞争也越发激烈。

    赏完花,品完酒。最后还得分个高低,这就是争魁。

    品酒时写出的诗,不限题材,有的人甚至用了很久的时间准备,也不排除有人花高价买了诗,这时就会推一个得高望重的人即兴命题,让那些才子当场作诗,这样哪个高哪个低,一目了然。

    诗作评价最高的,有机会获得一份由筹备组送出的神秘礼物,这份礼物每年都不一样,有丰厚的银两、美貌的待女、一套宅子、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等等,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虞进打听完整个流程,也不得不惊叹古人的智慧。

    可以说做到面面俱到,照顾到很多人,如果一开始就真刀真枪,估计规模肯定做得不大,原因很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有真才实学。

    红花也要绿叶衬。

    今年的潭柘诗会已经在筹办,那些读书人就开始忙乎了,没有受到邀礼的,千方百计去托关系,受到邀请的,则是绞尽脑汁想想怎么出彩。

    只有虞进例外。

    上面的任命还没有下达,虞进还是九品校书,每天都需要到裕王府充当裕王的书僮,张居正宣布下课后,要跟进那些改造中的壁炉工程,不时还要到离岛查看一下镜子的制作和安防情况。

    这是一颗摇钱树,不能有丝毫松懈。

    都说女人的钱最好赚,有关泰升镜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很多女子以拥有一面泰升镜为荣,一些番外的商人,也把泰升镜视为珍宝,纷纷高价求购,那价钱越炒越高。

    听说裕王府一些妃嫔也抵挡不住诱惑,偷偷把裕王送她们的镜子送出王府出售。

    可是,那镜子生产出来,泰升商行的银子都准备好了,虞进却迟迟不出货。

    不见青儿着急,就是裕王都急了

    主持秋祭是一个诱因,鞑靼使团是一个把开始,景王和裕王两次较量下,一胜一负,算是打个平手。

    平手不等于收手,景王并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反而更加大夺嫡的力度。

    分封后,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随意离开封地,虽说不能到京城,但并不妨碍景王可以和宫人联系,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景王不断给嘉靖和宫中写信,四处派人给喜欢炼丹的嘉靖到处搜罗天材地宝,也给宫中的长辈写信嘘寒问暖,再送上各式奇珍,以至宫中的人都说景王有孝心。

    嘉靖收到儿子献上炼丹几味稀有材料,也龙颜大悦。

    不断笼络朝臣、争取民心,也不断给裕王制造麻烦,收买裕王的盟友,打击裕王的声望,裕王不甘心受制,在高拱和张居正的帮助下进行反击。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不得己,裕王在筹备钱银时,再次接受浙商一笔十万两白银的捐献。

    不用说,徐阶又出力不少。

    “虞校书,离岛的泰升镜进展如何?”在一次授完课后,张居正赶着回国子监处理事务,裕王忍不住追问虞进。

    “很顺利,工匠的默契度越来越好,产量一直在稳步提高,现在一天能制三百面以上。”

    裕王闻言一脸兴奋地说:“现在市面的价钱很不错,一些番外的商人,每面镜子出到一百两银子的高价,那一天的产值就是的三万两,一个月就有三四十万两,天啊,虞校书,你准备什么时候出货?”

    本来钱银就不多,最近被动还击,堂堂裕王府也变得拮据起来,为了扭转这个局面,裕王还亲自拜会徐阶,请他出面筹款,每天花钱如流水,裕王现在一听到银子都眼睛发亮。

    要是一天有三万两的产值,就是三成,自己一天也可以分得上万两。

    上万两银子,还是一天分到的,裕王一听眼睛都绿了。

    赚到的和伸手要到的,完全是两回事。

    又是一个不懂商业规律的门外汉。

    现在外面泰升镜这么贵,有两个原因,一是做工精美,质量比同类商品有突破性的创新,二是物以稀为贵,一万万人口大明朝,加上赠送的也就一百面镜子左右在流通,严重的供不成求。

    再加上泰升商行有意炒作,那价钱高一点也不奇怪。

    但是,一旦投入市场的多了,供求关系稳定,人们的新鲜感下降,价钱就会下降,虽说高利润可以维持,但是暴利就难了。

    大明的人口多,穷人更多,那么高的价钱,能买得起的人有几个?

    虞进明白裕王的心思,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裕王也不例外,所以,他一直等着虞进能给他惊喜。

    现在裕王府的财务,很糟糕。

    面对裕王那一脸希冀的目光,虞进却摇摇头说:“殿下,近期内下官并不打算出售这些泰升镜。”

    “啊,为什么?”裕王吃惊地说。

    有银子也不赚?

    虞进微微一笑,看看左右,小声在裕王的耳边言语几句。

    很快,裕王那张疑惑的胖脸慢慢变得释然,然后慢慢绽放,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虞进的肩膀说“虞校书果然是足智多谋,好,这事就依你的意思,如果有需要,只管找本王就行。”

    “谢殿下。”

    “父王”

    “父王”

    突然从窗外传来幼稚的童声,一听到这个声音,原来一脸笑容的裕王,更是笑得一脸灿烂,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有了神采。

    少倾,一个美艳的少妇在四名宫女陪伴下,抱着一个孩子向裕王行礼,裕王哈哈一笑,从那少妇怀中抱过孩子,然后开口问道:“何娘,怎么带三儿到这里?”

    “回王爷的话,是小王爷吵着要见王爷,怎么劝都不答应,奴婢听说王爷已授完课,就斗胆带小王爷来了。”何娘小心翼翼地应道。

    这时,裕王怀中那个粉雕玉啄的孩子双手抱着裕王的脖子,撒娇地说:“父王,你别骂奶娘,是孩子哭着要来的,父王,好不好嘛。”

    “好,好,好,我儿真乖,这么小就知道维护**娘了,哈哈哈,不罚,不罚。”裕王高兴得哈哈大笑,马上允了。

    看着裕王怀中那个粉雕玉啄、还拖着鼻涕的小屁孩,虞进心中一个激灵:这位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万历皇帝。

    大眼睛小鼻子,虎头虎脑,样子还挺萌啊。(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还有三更!

186 特别的礼物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谁想到这个还吮手指的小屁孩,会成为饱受人争议、一当就当了近半个世纪的皇帝。

    不过这个孩子幼年时还是挺可怜的,裕王不受嘉靖喜欢,他的儿子自然也不受嘉靖待见。

    嘉靖四十一年,朱翊钧出生在裕王府,他的诞生给裕王府带来欢乐,王府张灯结彩,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然而,这种喜庆的气氛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代之的是人人自危的恐怖现象。原来朱翊钧的祖父嘉靖皇帝,对于这个皇孙的出世并不高兴,而是产生一种愤恨的心理。

    因为他算算时间,这个孙儿在他老子服丧期时怀上,简直就是荒唐。

    嘉靖不发话,小万历的名字也没人敢起,一直拖到五岁才有属到自己名字。

    裕王口中的“三儿”,那是小万历的**名,巧合的是,裕王在兄弟中排行第三,而小万历也是排行第三,父子两人前面都有二个哥哥,都是早早夭折,裕王有弟弟景王,万历也有弟弟潞王。

    历史惊人巧合的是,排行都是老四的景王和潞王,都是正值壮年时死去。

    不知这是巧合的还是冥冥中自有主宰。

    眼前这位连名字的都没有的孩子,估计也没有这样觉悟。

    “小王爷真是精乖可爱,看他天庭饱满,日后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虞进斟酌了一下,开口恭维道。

    说大富大贵,那是多此一举,生在帝王家,就是打断双腿也能一辈子锦衣玉食,说有皇帝命也不好。说不好就被批是诅咒现任皇帝,思来想去,就说他会成为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的范围太广了,怎么延伸都行,这样说怎么也不会有错。

    这种恭维的话,裕王不知听了多少。闻言也不以为意,只是一脸慈爱地说:“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有了前面二个儿子夭折的打击,现在裕王对心中的“三儿”期望不高。

    能不能当什么大人物不重要,重要是先长大成人。

    虞进知道裕王的心结,也不敢再提这个问题,想给小万历送点见面礼,在衣袖里摸了一下,只有几锭银子和几张银票。

    总不能给他送银子和银票吧。

    突然摸到二个圆圆的东西。拿出一来,乐了,是两个圆圆的玻璃弹珠。

    这是视察离岛时,看到有材料,一时手庠做出来玩的,无意中带在身上。

    “不知小王爷在这里,也没什么准备,这些小玩意就送给小王爷玩吧。”说话间。虞进把二颗玻璃弹珠递了上去。

    小万历看起来有些怯生生,裕王随手接过来一看。不由惊讶地说:“咦,虞校书,这是什么玩意?很精致啊。”

    玻璃弹珠晶莹剔透,是纯净的无色透明,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显得非常漂亮。再说虞进亲自出手,自然不会就一个珠子那么简单,玻璃弹珠里包着虞进精心做的小动物,分别是一只小老虎和一只白兔。

    从玻璃珠外面看进去,让人感到栩栩如生。

    “父王。给我,给我,我要,我要。”此时小万历看到那漂亮的玻璃珠,那双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抢着要。

    虞进解释道:“殿下,这是玻璃弹珠。”

    “玻璃弹珠?”裕王看了一下那拇指粗玻璃珠说:“这珠子有什么用?”

    “这是孩子玩弹珠的一种道具。”

    “玩弹珠?这是什么?”

    虞进从小万历手里拿回两粒玻璃弹珠,放在地上,一粒放在大约二步远,然后熟练地瞄准,用手一弹,“啪”的一声,一下子准确地另一粒玻璃弹得老远。

    “虞,虞校书,这么用力干什么,这不是糟蹋东西吗?”裕王看到心里一个激灵,一下子把儿子放在地上,小跑过去,把两粒小珠子捡起,一边查看一边说:“这么好的宝贝,要是撞坏了怎么办?”

    在裕王想像中,把这两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玻璃弹珠列入珍宝行列,估计非常值钱,有可能像玉石一样脆,那样撞一下,很有可能撞坏。

    难得他那样臃肿的身子有那么灵敏的反应。

    “父王,给我,给我,我要玩。”小万历刚才把虞进的动作看得清楚,特别是“啪”的一声脆响,让他感到非常的有趣,看到连忙伸手去要。

    虞进又从衣袖里拿出两粒递给小万历:“小王爷,这里还有,拿去玩吧。”

    “嘻嘻,你真好,一会我让父王赏你。”

    妖孽啊,这古代的孩子怎么那么聪明?

    这个小万历,二岁还不足,走路都还有一点蹒跚,可是说话能力已经很强了,不过再想想这年代,有的女孩子十一二岁就嫁人,虞进也就释然。

    在后世,很多小孩子三岁就能上电视台表演、拍戏,据说有的神童,几个月就会背诗识字,二岁能写字三岁写文章等,那更夸张。

    其实嘉靖的智商极高,他的后代,也不会差到哪去。

    看到裕王又有些心痛的样子,虞进连忙解释这玩意经撞,也不值钱,又许诺下次给裕王多带些,裕王这才有不再皱着脸。

    “捡回来,捡回来。”

    “啊,又不中。”

    就在虞进和裕王解释时,小万历已经一个人在玩,可惜他还没有掌握要点,很想像虞进一样弹中,可是怎么努力也不行,相反,那笨拙的动作引得裕王和虞进不时发笑。

    小万历经历几次失败,马上拉着裕王的衣袖说:“父王,孩儿不会,不如你教教我。”

    “好”

    裕王就小万历一个儿子,那可是千顷良田的一颗独苗,自然对他千依百顺。

    由于不讨嘉靖喜欢,裕王过得可以说很不如意,从小缺乏父爱的他,深知那种被疏远、忽略的感觉,所以他更重视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裕王有些“艰难”地蹲下,马上有宫女送上一粒玻璃弹珠,只是那粒小弹珠在那肥大粗壮的手心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学着虞进的样子,裕王眯起一只眼瞄了一下,然后用力一弹,“扑”的一声,那粒玻璃弹珠掉在地上。

    没弹中。

    “呵呵,失误,失误。”裕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捡起来,准备再次给儿子示范。

    这次瞄准,那弹的手指也对准了弹珠,运力在指,用力一弹。

    众人只见眼前一花,那粒玻璃弹珠一下子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啪”撞中假山的一颗石头,然后掉在地上。

    准头有了,力度却大得出奇。

    “父王,你又没有打中。”小万历有些失望,嘟着小嘴说。

    看到裕王的脸色有些尴尬,虞进马上解释道:“小王爷,你父王是干大事的人,这种小玩意让他来做,那是大材小用,不如让下官来教你玩,你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来教,你来教。”小万历拍着手说。

    裕王是个大胖子,走路都有点费力,别说蹲下,有虞进代劳,难得儿子也喜欢,闻言有些感动地说:“虞校书,有劳你了。”

    “不敢,能陪小王爷,那是下官的荣幸。”

    裕王性子怯懦,再说他定力不够,长年养尊处优,再加上纵情酒色,都说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他的身体已被“毒药”和“钢刀”掏空,挨到坐上皇位,也就几年时间。

    真正的**oss,反而是这个拖着鼻涕的小屁孩。

    早早获得他的好感,得到他的信任,那比什么都强。

    平日小万历都是在后宫玩耍,虞进也无缘一见,本以为还要有些日子才能看到,没想到突然就撞上。

    幸亏裕王拉自己说那泰升镜的事,要是走早半步也看不到了。

    以虞进二世为人的经验,要哄一个天真的小屁孩实在太简单了,特别是那一手准头十足的弹珠技术,小万历一下子就对虞进有了好感,没一会两人就玩成了一片。

    经过虞进耐心的教导,小万历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虞进也不能和一个小屁孩较真,故意输了二把,这可把小万历乐坏了,又蹦又跳。

    玩了一会,小万历那双大眼睛转了转,然后指着虞进奶声奶气地说:“虞校书,不如我们来比赛吧。”

    这小屁孩,故意让他二把,尾巴都翘了起来。

    “哦,小王爷想怎么玩?”

    “我们比一下,谁输了就打手心。”

    虞进看到他兴致挺高,虽说游戏有些无聊,也不忍心扫他的兴,最后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各拿一粒玻璃珠,经过猜拳后,小万历用出,由他宣传比赛开始,一大一小就在裕王书房的走廊玩了起来。

    在虞进刻意相让后,第一把小万历胜了。

    虞进也没找借口,伸出双手让小万历打了一下手掌心。

    反正那小屁孩子力量有限,帮自己抓庠都嫌无力气,就当哄他开心了。

    连输三盘后,虞进终于赢了一把。

    要是输得太多,说不定小万历以为自己太次,不跟自己玩。

    输了后,万历倒是干脆地说:“好吧,我输了,你来打我掌心。”

    “这样不好吧?”虞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打未来的皇帝,那可不是一件小事。(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187 衣装

    “不行,我母后说了,做错了就要承认,虞校书,你打吧,三儿不哭。”

    说罢,小万历又小声地说:“你不要打太大力。”

    虞进听到这话,乐得差点笑出来,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家伙这么可爱,听说小万历的生母李氏,原来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怀了万历才步步高升,李低虽说出身低微,但是做事非常有主见。

    从小就对万历要求非常严,要是小万历做错事,不仅严厉批评,还会让他长时间罚站,现在听小万历这样说,肯定是李氏平日对他教导的成果。

    看到传说中人的大人物,可怜巴巴地站在自己面前挨打,虞进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自豪的感觉:以后自己也可以吹嘘,自己打过皇帝的手心。

    这事想想都威风。

    虞进扭头看裕王,只见他还拿着两粒玻璃弹珠在欣赏,对这里发生的事浑然不觉,也就轻轻在小万历的掌心拍了一下。

    好吧,哥也是和明穆宗抱过肩、打过明神宗手心的人,这就是吹嘘的资本。

    两人又玩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在裕王的叫停声中结束,其间虞进又打了好几次小万历的掌心。

    也不知有没有史官如实记下来。

    告辞后,虞进也不在回家,带着邓勇和张奔径直赶去离岛,查看镜子的进度。

    以前是带着青儿一个人就出门,不过破坏了景王的计划后,虞进每次出门都带上邓勇和张奔,这两人都是练家子,经验丰富又忠心耿耿,关键时刻信得过。

    虽说杨双智一直没有行动,可是虞进一点也不敢马虎大意。

    越是风平浪静。就预计后面的风暴就越大。

    以杨双智的个性和脾气,肯定不会轻易认输,只是不知他在酝酿什么阴谋罢了,虞进也让青儿向上级申请支援,请求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全。

    没钱只是悲剧,没命就是惨剧。

    无论是邓勇。还是锦衣卫,都没有收到有人要对付自己的信息。

    在离岛巡视到太阳下山,虞进这才率队回去。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小曼和小沐看到虞进回来,连忙帮他换鞋,看到虞进在加工坊热出很多汗,马不停蹄让人张罗热水,倒在房间内的大浴桶里,让虞进可以舒舒服服地浸泡。

    然后小沐细心替虞进修剪指甲,小曼卖力替虞进擦洗身子。

    就在泡澡的时候。虞进已隐隐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由闭着眼睛,全身放松,享受这个幸福的时刻。

    两女都有些宛尔,因为自家少爷好像还不太习惯光着身子给自己擦洗,每次都是穿着一条设自己设计的四角裤泡在水里。

    真是比自己还要害臊。

    洗完后,两个小美婢又细心替虞进擦试,穿上衣服。

    咦,这衣服。好舒服啊。

    这衣服不仅很合身,那面料很柔软舒适。穿在身上很舒服,应是苏杭出产的顶级细绢,看看那针线,又细又密,绝对出色名匠之手,看得出。这是士人穿的一种直裰。

    穿好衣服后,小沐又拿了一件长袍给虞进披上。

    那长袍是天蓝色,看起来有点厚,但穿上很轻、很暧和,里面应是加了绒毛。所以才这般轻便,暧和。

    此时,小曼已经给虞进拢好头发,再戴上一顶方巾。

    “小沐,你们干什么,快要吃饭了,自己家里随便穿就行。”虞进吩咐道。

    出门时打扮一下没问题,这年头服饰很重要,很多人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不过在自己家里,还是随意一下好。

    “少爷,你看。”这时小曼把角落里的一面半身镜搬到虞进面前,娇笑着说。

    虞进看了一下,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翩翩少年郎,镜中的自己,帅气自信,气质不凡,整个人一下子上升了几个档次一样。

    玉色的直裰和天蓝色的长袍相得益彰,衣饰简约而不简单,看以普通,但是有一种内敛的气质,不张扬,但也不单调。

    完全符合自己的个性。

    自己啥时买了这套衣服?虞进一时都想不起来了。

    “少爷,这套衣服好合身啊。”

    “嗯,奴婢觉得少爷突然变得好好看。”

    小曼和小沐盯着虞进,眼里忍不住流露出惊叹、迷醉的神色。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果然不错,虞进心里窃喜:就是让两个小美婢赞美,那虚荣心也得到少少的满足。

    就在虞进暗自窃喜时,那房间的门“吱”的一声打开,扭着一个,只见穿着一袭襦裙、肩上裹着一条雪白貂皮披肩的青儿正款款而来。

    “青姐。”小曼和小沐看到,一起乖巧的给她行礼。

    在她们心目中,青儿是半个女主人。

    青儿看着穿着一身新衣的虞进,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不过她掩饰得很好,一闪即逝,上下打量了虞进一番,然后装在不在乎地说:“衣香楼做的衣服,勉强还过去。”

    衣香楼?

    虞进知道这是京城一间很有名的裁缝店,专给达官贵人做衣服,不但人工贵,而且排期还长,往往要提前二个月订制。

    衣香楼还有一个口号:衣香出品,必是精品。

    “青儿,这是你给我订购的衣服?”虞进有些吃惊地说。

    “我的大少爷”青儿有些无奈地说:“后天你就要参加潭柘诗会,可是你现在除了朝廷发的官服,其它都是在余姚买的,不但衣料一般,那款式也旧,要是穿着那些旧衣服参加,别人就是不笑话你,也会说我们这些做下人没规矩。”

    原来是这样。

    差点忘记后天就是潭柘诗会。

    自己对吃和住要求很高,但是对穿没什么要求,也就是穿得合适就行,这也与自己喜欢低调有关,再说平日也绝迹那一类诗会酒会,就觉得没必要。

    临出发时才发现没合适的衣服换,那可糗大,幸好青儿替自己把关。

    没想到这暴力妞也有细心的一面,不仅记得举行诗会的日子,还记得自己的尺寸,还找衣香楼替自己缝制。

    不简单啊,衣香楼通常要提前二个月预订,可是自己前几天才接到邀请,也就是说,青儿几天就让衣香楼赶好了自己穿着出席诗会的衣服。

    衣香楼背不简单,据说有大人物罩着,而能让衣香楼破坏规矩,这个暴力妞,背景更不简单。(未完待续。。)

    ps: 还欠一更!!

188 赴会

    十一月十六这天,天公作美,雪花飞舞,只下雪没夹雨,美丽的雪花好像要把大地都掩盖,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

    在屋里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泡上一盏好茶或暧上一壶好酒,绝对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但是大雪纷飞的日子跑到外面,那绝对是一件苦差。

    那雪落在地上,堆积得厚厚的,要是没踩实,一脚一个坑,把雪踩实了,又变得湿滑,特别是那雪沾上泥后,显得又脏又滑,可以和泥泞挂上勾,一不小心掉倒在地,那绝对一摔一个惨。

    这种日子里,就是没有赏雪的雅兴,也窝在家里过冬好,要是有个不错的婆娘滚被单,那更是一件人生乐事。

    这一天例外,因为有潭柘诗会。

    到了举行诗会这天,京城有名的才子都会到这里聚集,可以说是一年一度的文坛盛事,而这个文坛盛事,慢慢演变成全民欢庆的一个节日。

    读书人来这里可以第一时间拜读新出的佳作,说不定会交到志趣相投的朋友;姑娘们到这里,说不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再说来这里的勋贵子弟、富家子弟多,找不到白马王子,说不定能钩个金龟婿。

    老百姓可以跟着凑热闹、可以上香,就是看看俊男美女也不错,而到这一天,潭拓寺附近也有很多商贩摆卖,他们也看准了这个盛事带来的商机,在过年前再挣上一笔。

    到时卖刀的、卖锅的、卖马的、杂耍的、卖药的、卖衣服的、卖各式小吃的人也多,就像赶庙会一样热闹。

    事实上,潭柘寺历年有朝廷拨款修耸、兴建,风光很不错,就是来欣赏景色也是一大美事。

    古代娱乐不多。大多百姓生活都有些单调,反正大冬天没法干活,正好找个乐子。

    所以说,到了十一月十六这天,从京城到潭柘寺这条路就人来人往,大伙都赶着去看热闹。

    对于这个盛事。潭柘寺和官府都极为重视。

    天还没有亮,潭石寺的僧人就从山门鱼贯而出,一个个手里拿着锄头和铲子,清理路上的积雪,免得来这里的信徒和游人摔倒受伤,由于工程度太大,每年都有大批信徒自发帮忙打扫。

    修桥补路,向来就是一件积德的善事。

    官府对这事也很看重,不仅有锦衣卫探子混在人群中。防止有突发事件,五城兵马司也会抽调大量人手,沿途维护治安。

    防止有人喝醉闹事,官府甚至请了一队郎中在寺外待命。

    很多受邀的才子兴奋得彻夜难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着怎么一鸣惊人。

    虞进的睡眠也不好。

    不是因为兴奋睡不着,而是一大早就让人给吵醒了。

    “少爷”

    “少爷,少爷。你醒醒。”

    虞进正在发着一个美梦,梦见自己躺在一座金山上。不断地数着一锭又一锭的银子,好像怎么都数不完,正在美滋滋时,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声音,接着又有人轻轻拍着自己肩膀。

    睁大眼睛一看,是小沐这个小妮子。

    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樱桃小嘴,一说话,就露出洁白整齐的珍珠牙,再配上那张瓜子脸。真是一个可爱的美人胚子。

    “啊,小沐,现在几点了?”虞进要打着呵欠问道。

    小沐柔声地说:“少爷,还有一刻钟就到辰时。”

    什么?辰时?还差一刻钟?

    虞进差点没崩溃,辰时是7点到9点,还差一刻钟才到辰时,古时候一刻钟是15分钟,也就是说,现在大约是早上六点四十五分。

    天啊,今天不用去裕王府,也就不用陪裕王这个“超级留级生”读书,都准备好好睡一觉,小沐不是傻了吧?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最喜欢睡懒觉。

    虞进伸手捏了一下那张可爱的小脸蛋,故意虎着脸说:“这么早就叫醒少爷,惩罚你。”

    小沐早就摸清自家少爷的脾气,说惩罚那是开玩笑,一直对下人很好。

    这是在调戏自己。

    “少爷”小沐吐了吐舌头说:“这不关我的事,是有人找你。”

    “找我?”虞进一时楞了一下,很快一脸疑惑地说:“这大清早的,谁找我?”

    就是拜访别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上门。

    “魏国公府上的二位公子,他们一大早就拍门,青儿姐让他们在客厅等,然后让小婢唤醒少爷。”

    不会吧,魏国公府徐邦瑞和徐邦宁那两货?

    一大早来这里,不是有病吧?

    两个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子,其中一个铁定是下一任魏国公,可以说地位极高,自己最近和他们合作,在京城搞壁炉,并把生意做到了南京,有了利益的关系,交情越来越好。

    虞进就像对朋友一样对这二货,但是府里的下人可不行。

    一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不自在、手足无措,再说来者都是客,就把自己叫醒。

    苦命啊,自己不是答应去的吗?

    大清早的上门,硬是把自己从美梦中拖出来,这不是要债,是要命。

    下人是没法应付这两个家伙,虞进也怕了他们,这二货来自己家中,那是看中什么就要什么,要不是他们还有一点素质、也不差钱,拿了东西都会留下银子,那和后世的鬼子进村没区别。

    回想起徐邦瑞和徐邦宁一看到好东西,四眼就会冒绿光的情景,虞进一下子蹦了起来,大声说:“快,帮我换衣服,免得东西被人搬光还蒙在鼓里。”

    兄弟俩都是老手。

    小沐和小曼听到,马上七手八脚帮虞进换衣服。

    她们也知徐家二位少爷难缠,家里就虞进一个人能应付他们。

    虞进快速穿起青儿替自己订购的那一套直裰,包上头巾,穿上白靴,然后马不停蹄跑到客厅。

    “大哥。你看,这个圆圆的是什么?水晶吗?好像极品水晶也不会这么透澈吧?”徐邦宁举着一粒玻璃弹珠,一脸吃惊地说。

    这种材质的东西,两人都是第一次看到。

    “不知道,留着,估计非常值钱。”徐邦瑞一脸肯定地说。

    “哦”

    徐邦瑞突然说道:“邦弟。你听,那串风铃怎么风一吹,隐隐有七阶乐声的?”

    “肯定是好东西,一会拿走,给他留下五十两,不,一百两,反正前天又分了上千两银子。”徐邦宁一脸豪气地说。

    虞进的脑袋满是黑线,敢情这二货把自己家当成商铺了,看中什么就拿什么,自己还没出声,他们把价钱都定好了。

    难怪这两个小婢那么急把自己叫起来。

    以后要给家里的下人宣传一个口号才行:防风防火防二货。

    不科学啊,这二货竟然是国公府的少爷。本应互相争斗却异常团结;自己一个那么低调的人,竟然有人用激将的方式,把那二货使到这里武力邀请;潭柘寺明明是佛门静地,不仅同意举行那么热闹的盛会,还同意他们在寺里喝酒吃肉。

    现在想想,规矩是给人订的,同时也可以为人而改变。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

    元代元世祖忽必烈的女儿妙严公主,感到自己的父亲杀戮过重。为了替其父赎罪,而到潭柘寺出家。她每日里在观音殿内跪拜诵经,“礼忏观音”,年深日久,竟把殿内的一块铺地方砖磨出了两个深深的脚窝,最后终老在寺中。

    黑衣宰相姚广孝住过的少师禅室和妙严公主“拜砖”,就是后世也一直保存着。成为是潭柘极为珍贵的历史文物。

    女子都能在寺里修行,打破女子不能留宿寺庙的俗定,想必在里面举行一个聚会,趁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也不是不能接受。

    都说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利,虞进对潭柘寺主持智慧深表敬佩。

    “咳咳”虞进收回思绪,故意干咳二声,引起徐邦瑞、徐邦宁兄弟的注意后,这才笑着说:“两位徐兄,一大早光临寒舍,不知有什么指教?”

    徐邦宁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那串奇特的风铃,转过身,笑容满面地说:“虞兄,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天气冷,被窝里暧和。”

    “就是”徐邦瑞附和道:“我们相识那么久,都是自己人,不用特意来招待我们,我们自便就行。”

    是啊,你们是自便,自便到看中什么就拿的程度。

    只怕再晚一些,估计这二货得用马车来装了。

    虞进笑着说:“两位可是请都难请得到的贵客,怎么怠慢客人,传出去可就让笑话,对了,徐兄,不知大清早赶来,有什么吩咐?”

    “吩咐说不上,我们兄弟既然写包票把你弄到诗会,为了预防万一,今天就来这里等你,我们三人一起出发。”徐邦宁一脸正色地说。

    “虞兄没参加过潭柘诗会,我们兄弟特地给虞兄带路。”徐邦瑞在一旁补充道。

    带路?

    这也太热心了吧。

    虞进有些无语,这徐家二兄弟对自己也太上心了吧,不知什么人那么大的脸面,或是给了徐家两兄弟什么样的好处,竟然让他们那么积极。

    都堵到了家门口。

    虞进也旁敲左击了几次,别看这二兄弟智商不高,那口风却是极密,死活也不肯说。

    不过就是不说,虞进也隐隐猜到是谁的手笔。

    只是,把自己弄到那个诗会,真的那么重要?

    “少爷,早饭准备好了。”这时青儿上前禀报道。

    虞进点点头,转身问道:“两位徐兄,用过早饭没有,不如一起吃点?”

    “好!”出人意外,两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没把自己当外人。

    青儿做的早饭不错,就是徐家兄弟也连连称赞,三个大男人把餐桌上的糕点一扫而光。

    潭拓诗会的流程是早上赏花,中午品酒,响午争魁,一天就完成,主要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京城每晚都会宵禁,所以大部分的百姓要在天黑前进城,不然人流太大,潭拓寺也没那么多客房,天寒地冻,让游人在野外过夜也容易出事,于是流程也就是一天。

    当然,要是参与诗会的才子喝醉,潭柘寺也留有足够的静房。

    去潭柘寺的路程不远,不过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围观,道路很拥堵,吃完早饭,稍稍休息一下,虞进就决定出发。

    早点去也不错,就当赶庙会,再说潭柘寺占地很大,一天未必能参观完,早点去游玩一下也好。

    虞进、青儿、小曼小沐、邓勇、张奔都去,虞进和三女坐在马车里,邓勇和张奔骑着跟着,必要时可以用作开路。

    其实也不用开,徐家的马车走在前面,别的马车看到,纷纷避让,那些负责秩序的士兵,看到魏国公府的马车,一个个屁颠颠抢着给它开路。

    一路还算顺利,一直到上山,一行人这才下了马车,步行上山。

    临上山时,虞进把徐邦瑞拉到一边,一脸正色地说:“徐兄,有件事我要问个清楚。”

    “好,你问。”徐邦瑞爽快地说。

    虞进一脸疑惑地说:“虞某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两位兄弟这么看重,生拖硬拉把我弄到诗会,我待两位是兄弟,现在只想问一句,不会是有什么陷阱等着我吧?”

    “什么?我们兄弟要办什么事,还要下套,虞兄,你,你”徐邦瑞一时急了起来,本想骂虞进,不过虞进说得的确有理,又骂不下去。

    这事也太反常了,换自己也得怀疑。

    徐邦瑞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说:“好吧,不瞒虞兄了,我们兄弟的确是受人所托,一定要把虞兄带到诗会。”

    说罢,便把原因和虞进说细地说起来。

    原来徐家兄弟在一次耍钱中,把一对祖传玉佩输了出去,本以为要不回来,没想到有人告诉自己,只要把虞进请到诗会,那玉佩就还给兄弟俩,两人生怕自家老子发现,一直都隐瞒不说。

    要是两人做不到,就永远看到那对家传玉佩。

    有机会拿回玉佩,再说也不费什么力,两兄弟马上同意了。

    说毕,徐邦瑞一脸郑重地说:“潭柘诗会是以文会友,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有什么陷阱,要是虞兄有事,我们兄弟们第一个冲出来挡在虞兄面前。”

    虞进为人爽快、仗义,特别是发财也不忘拉上自己兄弟,徐邦瑞对虞进很佩服,感到自己做事不地道,马上许诺道。(未完待续……)

    ps:12000+字,终于完成了!!!

    188赴会(四更,求票票:

    

189 人不如树

    心里的疑问解决后,虞进也就没了顾虑,一行人沿着山路继续往上走。∈↗,

    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不值得大费周章。

    实在抗不住,还有赵锦的大腿可以抱,而作为锦衣卫的一份子,必要时也可以找现在炙手可热的朱希忠求救,都是自己人,不会见死不救。

    再说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也不怕他们出阴招。

    反正自己脸皮厚。

    一行人有说有笑往上走,这时风雪停了下来,那一抹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感觉暧暧的,很舒服,路边已堆了近半尺厚的积雪,很多树梢都结了冰梭,放眼望去,天地之间好像成了冰雪的世界。

    美得犹如童话里的场景一样。

    人多的好处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在不停踩踏之下,那路只是有点潮湿,并不滑,虞进一行可以边走边看。

    这时游人很多,很多人扶老携幼一起来参加这次盛会。

    “少爷,给。”青儿在路边买了几串冰糖葫芦,给虞进也分一串。

    虞进看了一下,发现那糖葫芦有几种颜色,就知这葫芦是混串,冰糖葫芦的做法是把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蘸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迅速变硬就是冰糖葫芦,而野果有山楂、海棠果、麻山药、山里红、核桃仁、葡萄等等。

    多是以山楂为主,而虞进手上这串是混搭,用三种果子串成。

    咬一口,又酸又甜,有一种甜脆、爽口感觉。

    “嗯,好吃。”虞进点头说道。

    徐邦宁也点点头说:“这冰糖葫芦做得倒也地道。”

    “我让人把那些糖葫芦都包了,一会也给那些才子们开开胃。”徐邦瑞当机立断,让人把那老头冰糖葫芦都包圆。

    不愧是筹备组的人,很尽职尽责,居然这都想得到。

    能参与筹备这么重要的聚会,本来就是一件风光、长脸面的事,从徐家兄弟这股认真劲就知道了。

    古人对“名”看得很重。就是像徐邦瑞这样的世家子,也同样重视。

    吃冰糖葫芦只是一个插曲,众人又继续前行。

    “让路,让路。”

    “快。都让开。”

    “几位,请让一下,劳驾。”

    就在众人正在走路时,突然冲上几名开路的豪奴,对着人群不断大声吼叫。看到像虞进这些衣着华贵的,那语气也就稍稍客气一点。

    徐邦瑞兄弟被人请到一边,本想发飚,他们可是国公府的人,哪里受到这样的气,可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默默地退出一边。

    那开路的豪奴也认出徐家兄弟,连连向他告罪,而徐邦瑞则是很大度让他们继续开路。

    虞进以为他们要发飚,平日他们可是京中一霸。现在被人“请”到路边,心情肯定不好,没想到他们竟然那样顺从。

    一句怨言也没有。

    不会吧,京城的纨绔子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忍?

    “徐兄,后面是什么人,竟然让你这样敬重?”虞进忍不住问道。

    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免费看戏,没想到什么事都没发生,其实不光徐氏兄弟让路。很多衣饰华丽的达官贵人,也纷纷让路,这让虞进很奇怪,回头一望。只见一顶青色的四人桥正沿着山路而上。

    四名抬轿的轿夫真是好身板,健步如飞,抬着人,走山路比常人走平路还快。

    “那是袁大学士的轿,他是建极殿大学士,也是这次诗会的评委。”徐邦宁在一旁解释道。

    建极殿大学士?

    虞进想起来了。自己听赵锦介绍这个人,介绍的时候是用不屑的语气说的。

    袁炜!

    说起来,这人也算是自己的同乡,他是浙江慈溪人,嘉靖十七年进士第三名,授翰林院编修,迁侍读学士。

    袁炜为人冷漠、骄横,官运却是极佳,先是破格升迁礼部右侍郎,第二年,加太子宾客兼学士;四十一年,万寿宫建成,升为少保,礼部尚书;四十三年,晋为少傅兼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

    升迁之快,有如青云直上。

    他升得快,并不是他做官出色,而是他擅长写青词,从而深得嘉靖喜欢,还被召入内阁,与李春芳、严讷、郭朴等人有“青词宰相”的名号。

    嘉靖对他非常信任,四十一年开科,还把主考官的重任交给他,从而让他的声名更响。

    能把上届科举的主考官请来评判,不得不说这诗会筹备组的能力。

    过完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科举,很多学子早早磨拳擦掌,准备再次向仕途冲锋,这次是袁炜担任评委,说不定会提示一下科举的要点,要知道,他就是那个圈子的人,又深得皇上宠信。

    难怪游人中,那么多士子打扮的人。

    就在虞进思绪间,四个壮汉抬着这位袁大学士快步通过,虞进想看看轿里的人,可是那轿帘一直没打开。

    赵锦说袁炜骄横、目中无人,看到所言非虚。

    那么多人徒步上山,就他一个搞特殊。

    等袁炜走后,虞进一行继续向前走。

    虞进拍了拍了拍徐邦瑞的肩膀开玩笑道:“徐兄,对袁大学士这么尊敬,怎么,想考状元?”

    “算了,考得好没用,考得不好反而让人笑话,这些机会,还是留给那些读书人。”

    考到功名,能进内阁那已经很了不起,可就是进了内阁,那地位也不能和世袭罔替的国公相提并论。

    徐家兄弟这次来的目的,和虞进一样,就是增加自己的声望,拓展自己的人脉。

    做国公也可以进步的,只是做个闲职,位置不重要,油水又少,像朱希忠,他是成国公,可他担任过多个重要职位,现在还在敏感时刻,出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那是何等荣耀。

    “哈哈,那是,那是。”虞进点头附和道。

    众人边说边走,虞进突然“咦”地叫了一声,突然指着前面说:“咦,那些人在拜什么,拜土地公公吗?”

    就在前面一个巨石旁,一群人,有男有女,正给一颗大树上香,不顾地上又湿又脏,很是虔诚地又跪又拜,头发脏了,衣服湿了也浑然不觉。

    华夏自古有拜土地的习惯,有的地方建有庙宇,有的就挑一棵大树或者大石,不过离寺庙这么的地方设个土地,好像不太合适吧。

    徐家兄弟走在前面,没听见,小沐则是高兴地说:“少爷,少爷,我知道。”

    “好,小沐说。”

    小沐故作神秘地说:“少爷,你知这是什么寺吗?”

    “潭柘寺,对了,也叫嘉福寺。”虞进马上回道。

    潭柘寺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公元307年),寺院初名“嘉福寺”,后来清代康熙皇帝赐名为“岫云寺”,而潭柘寺一直是民间的叫法。

    “我们都把它叫潭柘寺,就是诗会也叫潭柘诗会”小沐解释道:“潭柘寺的由来,是山前有柘树,山后有龙潭,所以才叫潭柘寺。”

    虞进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这就是柘树?”

    “少爷真是聪明,一点就通,没错,这就那棵最有名的柘树,柘树全身都是宝,茎皮是很好的造纸原料;根皮入药,止咳化痰,祛风利湿,散淤止痛;树干可以做家具,结实耐用,就是那柘树的叶,拿去喂蚕,蚕吃了后能吐出优质的蚕丝,《齐民要术》说,柘叶饲蚕,丝好,做琴瑟等弦,清名响徹,胜于反丝远矣。”

    “老百姓有咳、痰、风湿骨痛、淤肿等,来这里弄一点皮回去煮水喝,往往一喝见效,非常灵验,这些年医治了不少百姓,百姓感恩,觉得这是有神灵保佑,于是经常来上香。”

    虞进看看那棵伤痕累累的百年老柘树,再看看那顶渐行渐远的小轿,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这年头,有的人还比不上一颗树。”(未完待续。)

    ps:今天有点牙痛,明天再爆发

    

190 陌生的老脸孔

    一棵柘树也会为百姓排忧解难,而作为建极殿大学士的袁炜,在其位不谋其政,一门子的心思都放在写青词邀宠献媚上,最后落得一个“青词宰相”的名号供后人耻笑。…。…

    宰相本是古代最高行政长官的职务,是一种赞誉,而朱元璋于洪武十三年罢中书省,废丞相后,宰相一职已成了过去式。

    在嘉靖年间戏称这些靠写青词而获宠的人为宰相,明显是嘲讽的意思。

    不过也得承认,那袁炜也有骄傲的本钱,五岁能作对,十岁开始专习八股文,读书过目则成诵。17岁补县学生,熟读经史,以博雅称冠一时,嘉靖十六年参加乡试,获得第二名。次年,夺得会试第一名会元。

    学霸一样存在。

    洛水玄龟初献瑞,阴数九,阳数九,九九八十一数,数通乎道,道合元始天尊,一诚有感;岐山丹凤两呈祥,雄鸣六,雌鸣六,六六三十六声,声闻于天。天生嘉靖皇帝,万寿无疆。

    这是他其中写得最脍炙人口的一首,工整、华美,拍屁股之余,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要是只有名声没有才学,估计他也不会被邀请作诗会的评委。

    可惜了。

    虞进看到徐家兄弟走远了,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潭柘寺不光只是一个单独的小寺庙,而是一个大型的建筑群体,从设计来看,潭柘寺寺院坐北朝南,主要建筑可分为中、东、西三路,中路主体建筑有山门、天王殿、大雄宝殿、斋堂和毗卢阁。东路有方丈院、延清阁、行宫院、万寿宫和太后宫等。西路有愣严坛、戒台和观音殿等。

    此外,还有位于山门外山坡上的安乐堂和上、下塔院以及建于后山的少师静室、歇心亭、龙潭、御碑,还有附属的大片山场林地等,总面积多达100多顷。

    经过几朝几代的经营和修耸,潭柘寺已成了一个美丽的风景区,一路走去,只见树木、建筑和雪景融为一体。给人一种很和谐的感觉。

    当年在设计规划时,肯定没少**思。

    潭柘寺很大,不过虞进第一次来也不担心迷路,反正跟着大队一起走就行。游人多是冲着潭柘诗会来的。

    诗会第一个环节就是赏花,大冬天,赏的便是冬天盛放的梅花,当年姚广孝喜欢梅花,便把居室设在离梅花近的地方。这次举行诗会的梅园,就在少师静室旁边。

    虞进一行到梅园,就发现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有人站在入口等着自己喜欢的才子,有的在交头接耳,而有经验的,早早占一个好的位置,在地上铺上一块油席,摆上美酒糕点,等着好戏开锣。

    说是梅园。其实就是一片繁花盛放的梅林,平日也就是一个林子,为了这次诗会,有人用竹子做了一道围墙把大片梅林围起来,用作诗会的场地。

    不过那竹篱笆只有三尺高,从外面还是很容易看清楚。

    这有助拉近读书人和百姓的关系,显得较为亲民。

    在梅园入口处,有一个凉亭,里面摆了几张长桌,上面放了文房四房。有不少人正在泼毫挥毫。

    “虞兄,来来来,这里签到。”徐邦瑞笑着把虞进拉到长亭。

    徐邦宁解释道:“虞兄,这里的签到有点不同。需要赋试一首,题材不限,请吧。”

    虞进这时也看到,凉亭里张贴了很多诗,有很多墨迹未干,显然是新作的。大多是“北国好风光玉女忙梳妆”一类吟风咏月的诗篇,反正风花雪月这一类题材一向都很受士子欢迎。

    咦,虞进突然瞳孔一缩:上面贴着一首《题画》的诗,全文是:

    结宇蕉阴桐径边,浮名无用世间传。

    高情剩有闲中趣,写出青山不卖钱。

    这是诗算是上乘佳竹,也不算多出色,不过下面那署名让虞进心中轻轻一颤,是杨双智。

    想想也是,这诗会景王是最大赞助者,是他招贤纳士的最好场所,作为景王的智囊,他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稀奇。

    “虞兄,快写吧,我们都等着你的大作呢。”徐邦瑞搓着双手说。

    这算是参加诗会的入门槛,能参加这次诗会的,都是有学问的人,要是一首诗都写不出或写得太差,那也不好意思进去混吃混喝。

    虞进稍加思索,很快就挥笔写了一首:《竹枝》

    莫折阊门杨柳夷,带将离恨过枫桥。

    向道春愁不禁荡,兰舟长放橹轻摇。

    “好诗,虞兄,这边请。”看到虞进写完,徐邦瑞笑着请虞进入梅园。

    听得出,徐邦瑞话音中透着一些失望,估计是他本想虞进表现,最好是再写出像初见那样的绝世好诗,没想到虞进只写了一首水准只是一般的诗句,而那字写得也一般。

    大冬天写竹,也不应景。

    虞进一脸好奇地说:“两位徐兄,你们的佳作吗?小弟还想拜读一下。”

    徐邦宁呵呵一笑:“这次诗会的主角是像虞兄这些才子,我们这些筹备组的就不献丑了。”

    “虞兄,请,我们兄弟还有些事要做,就不陪你了。”

    “请便。”

    徐邦瑞兄弟是筹备组,不可能只陪虞进一个,再说以他们的身份,也不会专业作陪,只要把人带到,他们就已经完成任务。

    由于人多,圈起来的面积不大,所有人都不能带婢女或下人进去,虞进让青儿一行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信走了进去。

    人真多啊。

    进到里面,虞进发现里面大约有上百人,都是三三俩俩站在一起,不时哈哈大笑。

    这就是“宅男”的无奈啊,放眼看去,好像一个也不认识。

    就在虞进感到有些尴尬时,终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而这张熟悉的脸孔也笑着向虞进走来。

    正是杨双智。

    “虞兄,有些日子不见,别来无恙吧。”杨双智笑容满面。

    好像忘了两人属于不能的阵容,也像不知道是虞进一手破坏了他精心给裕王设置的套图,热情得让人有点意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虞进也笑着说:“没想到在这里碰上杨兄,有段日子没见,没想到杨兄还是风采依旧。”

    “失点成了落水狗,哪里有什么风采,这事虞兄又不是不知,虞兄就不要笑话我了”说罢,话头一转,杨双智又笑着说:“杨某为了安身立命,谋了一份差事,但是骨子里还是一个读书人,这种一年一度的盛会,自然不能错过。”

    这家伙,说话倒也坦白。

    虞进点头赞扬道:“对,还是杨兄想得开。”

    杨双智开口感叹道:“很怀念和虞兄一起的日子,可惜你我各为其主,难得虞兄还肯认我这张老脸,仗义啊。”

    “这话过了,虞某只是一个小人物,上不了台面的小人物,难得杨兄不嫌弃。”

    “呵呵,这话哄别人还不错,可是再拿这话来诓杨某,我可翻脸不认人了哦。”

    虞进心里一个激灵,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杨兄这话不是挤兑小弟吧?”

    杨双智凑近虞进的耳边说:“虞兄弟,你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名闻天下的泰升镜,竟然出自你之手,最近还在离岛大加制作,啧啧,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原来是这事。

    虞进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神通广大,把自己是锦衣卫总旗的秘密查出来,差点把自己吓了一跳。

    至于离岛和泰升镜的秘密,自从拿来对付鞑靼使团的那一刻起,虞进就知道保不住。

    知道了也好,虞进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还怕你不知道呢。(未完待续。)

    

191 文坛领袖

    “虞兄,你这是,一个人来的?”杨双智看了看虞进周围,有些奇怪地问道。

    看到杨双智在凉亭留下的诗,虞进就知自己来潭柘诗会,十有**是他运作的结果,不过这些东西心里明白就好,都是聪明人,没必要说出来。

    这家伙笑得那么灿烂,估计不会有什么事。

    打定主意,虞进双手一摊,苦笑地说:“虞某刚到京城不久,没朋友,也没故交,盛蒙大伙抬举,也就跟着来凑凑热闹。”

    杨双智哈哈一笑:“那是虞兄太沉默了,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虞兄也要多出来走动一下,整天躲在家里,那就变得孤芳自赏了。”

    说罢,一脸热情地说:“来,杨某给你介绍几个少年才俊,要是谈得来,以后做什么事也好有个伴。”

    “咦,元美兄?”

    “元美兄来了,哈哈哈,我就说嘛,这么大的诗会,怎能没有元美兄呢。”

    “对对对,要是缺了元美兄,整个诗会都要失色不少。”

    “元美兄,别来无恙?”

    虞进刚要说好的时候,人群里不知谁叫了一声,然后在场的人纷纷拥上去,很热情地打着招呼,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就是虞进看到都有些羡慕。

    就是忙“别的事”的徐氏兄弟,也跟在旁边,让人感觉像个小跟班。

    被众人像众星捧月围在一起问候的,是一年中年汉子,身形高,体形瘦,面容俊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大家风范,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倦容。

    令人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双眼睛,大而明亮,坚毅而有神。

    都说文人相轻。很难让他们服一个人,更别说能来这的,都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能让这么多人发自内心的尊敬。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杨双智有些感叹地说:“没想到他也来了,真是难得。”

    虞进心中一动,小声问道:“这位莫非就是王按察司?”

    “没错,除了他,还有哪个这么得人心。忠臣义士啊。”杨双智感叹道。

    王是姓,按察司是官名,这个面容瘦削、双眼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就是明朝大才子王世贞。

    说到王世贞,这绝对是一个能人,嘉靖二十六年人进士,因父亲犯事请辞前,担任山东按察司副使,所以人称王按察司,更多人称为他王元美或王凤洲。

    因为他字元美。号凤洲居士。

    王世贞文武双全,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赋诗写词作序样样精通,文章、戏曲手到拈来,是不折不扣的大才子,公认的文坛领袖,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绝活,那就是鉴古玩字画。是权威性的人物。

    据说无论任何人,只要得到他的称赞,就会声名鹊起,任何字画古董。只要他说好,大家就认定是真好。

    就这么一个人才,可是他父亲王忬被严嵩害死,他守孝三年,平日一直窝在家中,最近才除下孝服。

    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严世蕃死了,严嵩也倒台,家产都抄没了,据说现在被人唾弃,日子过得非常潦倒,白头人送黑头人,众叛亲离,什么大仇都报了。

    王世贞孝服除下,大仇得报,现在的他四十还不到,正值壮年,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为复出作准备。

    什么事都得翻篇,日子要过,也得养家糊口。

    没想到,这个潭柘诗会竟然这么隆重,国公府的少爷跑脚,大学士作评委,公认的文坛领袖王世贞也来这里凑热闹,这已经不是一个小诗会那么简单。

    难怪那么多人削尖脑袋往这里钻,就是徐家兄弟也屁颠颠的跑腿。

    能在这里扬名,再得到王世贞的赞扬,马上就一夜成名。

    那王世贞有才,但是他不傲,待人彬彬有礼,很有儒家的风度。

    自己写了《初见》,又有一曲脍炙人口的《送别》,也算是名人,本以为很多人认识自己,还有人追捧,现在看来,这里牛人太多,自己只是一个小角色,前面那是想多了。

    围在王世贞旁边的人太多,杨双智看一时也插不进去,就拉着虞进去介绍:

    “这位是山东青州的洪伟”

    “这位是四川成都大才子朱得辉。”

    “这位程从文,在国子监就读,有状元之才。”

    “虞兄,这位可了不得,他是去年会试会元,廷试探花,现任翰林院编修王锡爵。”

    不得不说,杨双智的人脉很广,来参加诗会的人,他认识大半,虞进多少混个脸熟。

    转了一圈,两人又走到王世贞的身边,此时,王世贞和袁炜打完招呼,到另一边坐下。

    袁炜是这次诗会的评委,又是前辈,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不过袁炜的人品有问题,风评差,王世贞又有一个骄傲的人,你看我不起,我也看你不顺眼,还不如分开好一点。

    正了那句话: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杨双智携着虞进走到王世贞前,恭恭敬敬地说:“元美兄,别来无恙吧。”

    王世贞的记忆力极佳,一眼就认出有过几面之缘的杨双智,马上笑着说:“原来是杨兄,是有些日子不见了。”

    当年王忬被害,杨双智也曾出力,死后还亲自送上一份厚帛,所以王世贞对印象深刻,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诚然,杨双智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同情,而是替景王收拢人才。

    王忬是个将才,多次立功,一时作战不利,并不是背叛大明,是一个可用的人才,而王世贞也盛名在外,父子两人都是难得的人才,景王当然不会放过。

    可惜严嵩一心立威,而当时他又深得嘉靖信任,所以就是景王暗中施以援手也无补于事,王世贞并不知景王的打算,也不知杨双智的真实身份,心里还是承了这份情。

    杨双智点点头道:“是啊,这几年元美兄不在,总感到这诗会也变得无趣,看到元美兄来,真是太好了,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喝上几盅。”

    “元美奉陪,对了,这位是?”

    王元贞注意到杨双智是和虞进一起来的,好像交情还不错,不由主动问道。

    “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余姚虞进,初见和送别,都是出自虞兄之手,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潭柘诗会,所以杨某就自告奋勇,引荐给元美兄。”

    “哦”王世贞这才仔细打量一下虞进,微笑着说:“原来你就是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初见兄,直是闻名不如见面,年纪轻轻就作出这么优美诗句,果然是后生可畏。”

    又是初见兄,虞进闻言无语了(未完待续。)

    ps: 本想爆发的,中途被岳父叫出去,原来有租客打架,女的大发雷霆,把门窗都砸烂,得盯着他们搬走,听说是男的只顾做生意不回家,所以说,再忙也要关心身边的人食言了,明天补回吧。

192 推动历史

    虞进知道,经这位仁兄一说,自己想不红都难。

    不过自己早就尝过当红的滋味,对名利也没看得太重,所以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前辈谬赞了,只是一时侥幸得了几句,不敢在前辈前邀赞。”虞进连忙谦虚道。

    年纪差得太远,叫王世贞的字,有点不够格,叫官名,可是王世贞又辞了官,干脆叫他前辈,反正这样叫肯定不会有错。

    王世贞点点头说:“不骄不躁,难得。”

    虞进又连忙表示要多向前辈学习。

    一行数人边走走聊,虞进也抽空欣赏起梅花来。

    选在潭柘寺举行这么隆重的诗会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它有悠久的历史,二来是这里风光秀丽,而这里冬天的梅花,也开得格外灿烂。

    这里栽种的,都是上了年数的老梅树,那一朵朵梅花,在寒冬腊月,傲然在枝头绽放,一朵朵、一枝枝,那梅花好像的要把的枝头压弯,而这里的梅树也有多个品种,那梅花有红的、有白的、有粉红的,每一棵树的位置都精安排处,有如梅花间桩般,红花相间,交相辉映,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那一朵朵迎风绽放的梅花,尽情在枝头绽放,走在梅园里,让人有一种置身花海的感觉。

    要不是那枝头还挂着冰雪,还真以为这是春天百花争艳的场景。

    怒放在枝头的梅花,在万物静寂的冬季,是那样璀璨、那样夺目,美丽的梅花不仅点缀寂静的冬季,也让人内心感到美好和温暧。

    虞进漫步在梅花林中,看着美妙的雪景,听着冰梅从枝头掉下的声音,闻着风中那股淡淡的、怡人的花香,整个人都有些陶醉。

    雪里梅花,这也是很值得观赏的一个风景。

    把诗会放在这里举行。正正体现文人的风雅。

    围起来的地方不大,走了一圈,王世贞找了一组石桌坐下,虞进和杨双智也坐在一旁。这有赖于杨双智,他有一个本事:别人说话时,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当场面稍有冷清时,他又会适时抛出一个新的话题。

    作为文坛领袖。王世贞身边总跟了一大圈人。

    这就是人格魅力的最好体现。

    谈话间,不知不觉就把话题说到王世贞再度出仕上。

    “元美兄,你文武双全,现在孝服又除下,不知什么时候再度挺身而出,为大明出力呢?”说话的国子监后起之秀程从文。

    “是啊”另一位名为张锦春的举人也点头说:“元美兄是将相之才,不为朝廷效力,那是大明的损失。”

    有这两人带头,在场的人纷纷询问,就是杨双智也开口劝说。

    王世贞闻言。摆摆手说:“最近家中剧变,老父含冤枉死,而那严老贼竟然还在逍遥法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束手无策,真是惭为人子,冤罪未洗,有何面目再出仕。”

    想当日,王世贞为了保父一命,跑到严府外跪着,边哭边磕头。求严嵩放自己老子一命,严嵩表面被他感动,对他说不会有事,可是转过身却让手下加速行动。把王忬弄死。

    人是下葬了,可是王世贞到现在心结还未解。

    严嵩虽倒了台,儿子被杀、家财被抄没,可是他毕竟还活着。

    青州才子洪伟忍不住骂道:“都是这奸贼误国,在他担任首辅其间,只顾着中包私囊、卖官爵鬻。不顾民生,不修兵备,没事自己捞好处,有事就推给下属,王将军忠军爱国,屡立战功,最后竟落如此下场。”

    “就是,那么多人死,就是不见这老贼死。”

    “让他死得痛快那是便宜他。”

    “元美兄,你不必再伤心,那老贼现在家财尽抄,众叛亲离,白头人送黑头人,够他受的了,再说他得罪人太多,据说有的人派人暗中监视他,不让他好过,也不让他轻易死去,让他好好受折磨。”

    “哈哈,太好了,这种人,就得让他多教训。”

    “对,喜闻乐见。”

    听到严嵩倒霉的消息,众人纷纷叫好,就是王世贞听到,脸上也有了笑容。

    没有什么比听到仇人倒霉更好的消息了。

    王世贞有些无奈地说:“这老贼,明明是大奸臣,可是民间还有人认为他是清白的还很多,特别是有些读书人也被他蒙骗,真是闹心。”

    严嵩能坐上内阁首辅的位置,在大明独揽大权几十年,没点能耐是做不到,除了他擅长写青词外,他还很会做表面功夫,就是精明的嘉靖也被他绕进。

    除此之外,他有一手开宗立派式的好字。

    就是最讨厌严嵩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字好。

    就是后世,流传严嵩的书法还很多,最有名是北京粮食店胡同西六必居酱菜店,明嘉靖年间创立,由严嵩题字,至今这块金字招牌还在,书体方严浑阔,笔力雄奇博大,字体丰伟而不板滞,笔势强健而不笨拙,其历史和书法艺术价值极高,是榜书作品中不可多得的珍品。

    可惜,人不如字。

    看到王世贞有些放不开,虞进心中一动,笑着对王世贞说:“前辈,那些认为严老贼好,多是一些无知妇孺,听说前辈在戏曲方面很有造诣,何不写一出戏,通过戏曲揭露他的虚伪面目呢?”

    王世贞眼前一亮,拍案而起道:“好,王某要好好写一出戏,把严老贼丑恶的嘴脸揭出来了,哈哈哈。”

    要说什么传播最广,在古代无疑就是戏曲,而王世贞多才多艺,在戏曲方面的造诣也很深,虞进的话,一下子打动王世贞。

    对一个忠臣来说,含冤死去,那是死不瞑目,王世贞无时无刻不想替亡父平反人,可惜就是严嵩倒台,嘉靖也没有给亡父平反的意思。

    皇帝说的话,那是金科玉律,要他承认自己的错误,特别是像嘉靖这样的人,可能性极低,不能在皇帝哪里平反,在戏曲里平反也不错。

    说不定还可以因此流芳百世呢。

    原来意志有些低沉的王世贞,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此刻,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倾尽自己所能,写一出戏,把严嵩祸国殃民的事揭露出来。

    不光要为亡父正名,也要让严嵩这个老贼遗臭万年。

    看到王世观那坚定的目光,虞进心里微微一笑:《鸣凤记》是一出传奇的戏曲,此剧在艺术上突破了以生旦悲欢离合贯串全剧的惯套,是艺术的珍品,经演不衰,是珍贵的文化遗产。

    无意中推动一下历史,虞进心里那是非常的自豪。(未完待续。)

193 搅局者

    众人也纷纷叫好。

    王世贞还没有落笔,就有人急不及待说戏出了要捧场,反正出自王世贞之手,肯定不会差。

    有关严嵩的话题引出来后,在场的人忍不住对他一阵声讨,都说他生活是多奢侈、作风是多腐化、影响是多恶劣等等,一个个恨不得把他硬生生咬死一样。

    果然是王者天下啊。

    虞进注意到,这些人都是骂严嵩,但是没一个人闹嘉靖,正是他给了严嵩权力,可是在封建社会,皇帝至高无上,虽说明朝皇帝的权力有所削弱,但是依然是神对不可侵犯。

    最简单一个道理,当一个皇帝做错时,做臣子的只能劝,而不能惩,实在劝不住就谏,要是谏没效果,那就死谏。

    用死来换回皇帝的良知。

    对书生来说,应是笔比嘴更有力量,虞进对骂人并不多感兴趣,扭头四外张望。

    这时快到中午时分,梅园的入口半天也没人进来,徐家兄弟拿着一份名单,正在和几个读书人打扮的人在商讨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清点人数,查看受邀的人到齐没有。

    而另一边的凉亭里,诗会评委袁炜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那些读书人主动献上的诗作或文章,饶有兴趣地评释着,不时↖et有人发现恍然大悟的声音,看得出他也很受欢迎。

    现场就他和王世贞身边的人最多,剩下的,三三两两或交头接耳,或是高谈阔论,还有人故意站在竹篱笆边,和外面年轻貌美的女子攀谈。

    各有各精彩啊。

    突然。虞进眼前一亮,只见青儿、小曼小沐他们西南角一棵梅花树下,铺了油纸和毛毯,上面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摆了不少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邓勇和张奔站在后面。不时警惕地看着四周,还得看着梅园里面的虞进,很尽责,看到虞进看他们,两人都轻轻点了点头,以示敬意,虞进也对他们报以微笑。

    青儿看到虞进,俏然一笑,故意拿起一块红豆糕吃得有滋有味。好像在炫耀她有得吃,而虞进只得饿肚子,那小女生的作态,虞进忍不住也笑了。

    没想到这暴力女也有小女生的一面。

    “少爷,少爷。”这时小沐也看到虞进,一边跳一边大声地叫起来。

    小沐一叫,一下子引了很多人的注意,一个小美婢。总是很容易吸引别人的眼球,不少人有些羡慕地看着虞进。

    虞进在本司胡同买下小沐时。小姑娘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可能伙食不好,当时瘦巴巴的,并不惹眼,买回虞宅后,每天好吃好喝。只侍候一个很好说话的虞进,营养好,心情也开朗,人越长越漂亮,发育了。身材曲线开始呈现。

    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吾家有女初长成,不对,是有美婢初长成。

    这小妮子,没什么心机,只是觉得少爷待自己好,自己就更要待少爷好,一看到虞进,就情不自禁叫起来。

    那羡慕的目光中,有不少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再说小曼和青儿的姿色,都是上上之选,三个美女,一下子吸引了不知多少异样的目光。

    有点后悔带她们来了。

    虞进连忙示意小沐坐下,自己也坐回去。

    “哈哈哈,没想到虞老弟这么风流,家中藏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婢,果然是艳福无边。”王世贞也注意到小沐,不由在一旁打趣道。

    程从文在一旁也点头说道:“的确是个小美人,难怪虞兄面泛桃花。”

    杨双智哈哈一笑:“这算什么,虞兄弟在家里,还有一位红颜知己呢。”

    众人又是一阵起哄,虞进连连告饶,又答应请在座的喝酒,众人这才饶过虞进。

    这也是一种亲近的表现。

    特别是他们知道虞进写过的诗,又破格被招入裕王府,都把虞进当成一只“潜力股”,有意拉好关系。

    明眼人都知道,裕王最有可能继嘉靖之后,成为大明新一任的帝王,待在裕王身边的,早晚都得到重用。

    虞进不知道,人群中有一双眼睛先是有些妒忌地看着自己,然后又炙热地看着正在笑着吃着糕点小沐。

    那是一种近乎占有的目光。

    “成峰”

    “成峰,在看什么?”这时一个年约三十的中年人走到年青人跟前,看到他没反应,还轻轻拉了他一下。

    那少年正对着小美婢想入非非,突然被人拉一下,吓了一跳,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中年人,有些不悦地说:“王元驭,你拉我干嘛?”

    眼前这个中年人,姓王,名锡爵,元驭是他字,嘉靖四十一年的榜眼,按理说是一个大人物,可是在这少年人眼里,却把他当成自家的仆人一样对待。

    能把一个新科榜眼当仆人看,并不是这少年有多厉害,而是他叔父厉害,这个少年姓袁,名成峰,他是建极殿大学士袁炜的侄子。

    顺便提一下,当年主考,就是袁炜,也就是说,袁炜是王锡爵的老师。

    袁炜不会想到,自己创造了一个奇迹,他主考的一甲前三名,申时行、王锡爵、余有丁,先后全都位至内阁宰辅,成为万历朝的名臣,同一科的三人一起在内阁共事,可以说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不敢说绝后,但绝对是空前。

    那是真没想到,不然就不会对自己的学生那么差了,申时行、王锡爵、余有丁三人稍有不对,袁炜就大声训斥,还让三人写青词,有好的则拿过来署上他自己的名字交上去。

    有一次宫中有事召他,他把三个学生反锁在房中,房中没有酒菜,让申时行、王锡爵、余有丁三人饿了一天,最后面带菜色各自回家。

    袁炜对学生不好,而深得袁炜宠爱袁成峰,也有样学样,对三人的态度很差。

    现在的袁成峰,仅仅是一名秀才,学问不如王锡爵、年纪也比他小,就是不叫前辈,叫一声官名也好,可是他就是直接叫王锡爵的字,还连姓也一起叫。

    一点也不给王锡爵脸面。

    王锡爵出自太原王氏,那是名门望族,其先祖在元末“红巾起义”中,为躲避战火,弃官逃到江南,祖父王涌善于经营成为当时太仓巨富,从小就锦衣玉食,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袁炜高傲,他是他有高傲的本事,还是王锡爵的老师,被轻易也就认了,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也这样给他脸色,心情那是极度不爽。

    王锡爵知道袁炜对这个侄子非常宠爱,现在也不敢和袁炜撕破脸皮,再说因为这个二世祖得罪袁炜,葬送自己的大好前途也不值得,暗暗咬咬牙,忍了。

    “老师让你去一趟。”王锡爵还是笑着说。

    好吧,堂堂榜眼,成了袁家的下人。

    袁成峰一手搭在王锡爵的肩上,有些轻挑地朝小沐的方向一指:“元驭兄,你看,那棵歪脖子梅花树,看到没,树下那个穿着白色儒裙的那个小美婢怎么样?漂亮不?”

    王锡爵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脸淡然地说:“容貌再好,也是红粉骷髅,成峰,考期在即,还是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好。”

    “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袁成峰低声说明。

    偏偏那声音王锡爵又听得清楚,不过王锡爵装作没听到。

    “对了,我叔父吩咐的事,你没忘吧?”袁成峰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

    王锡爵四处看了一下,这才小声地说:“明白,用你的笔迹写诗,再写上你的名字,到时一并交上去。”

    袁炜这次肯担任评委,就是想让自己侄子借这个舞台捞点名气,最好是一夜成名,为此还律令自己的学生王锡爵配合。

    “哈哈,那好,这事就有劳元驭兄了。”袁成峰哈哈一笑,然后便扬长而去。(未完待续……)

    

194 品酒

    “狂妄无知。”王锡爵看着袁成峰那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道。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那个袁成锋,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那架子比他叔父还要嚣张,要知道,现在嘉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要是他倒下,谁敢保证下一任皇帝还喜欢青词?而这些靠青词受宠的“青词宰相”,又有几个能避免遭受清洗。

    可惜自己偏偏是袁炜的门生,王锡爵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跟上。

    袁成峰掂记自家美婢的事,虞进并没有看到,因为他的眼睛被别的事给吸引住了。

    酒菜来了。

    先是上酒,只见梅园的竹门一开,一群青衣小奴抱着一坛坛好酒鱼贯而入,那酒刚好就摆在虞进旁边的长桌上,虞进看到那酒坛上都贴有标签,上面写着:减酒、秋露白、西凤酒、汾酒、东阳酒、金陵瓶酒、苏州小瓶等等,有些是耳闻能详的名酒,有些则是第一次见看。

    眼尖的虞进还看到,除了酒名,标签下面还标明出处,如减酒就标着来自减店“公兴糟坊”,秋露白来自维坊“秋月斋”、西凤酒来自凤翔“陈家老店”

    这些酒都是酒家无偿捐献,自然要注明去处,要是有人说好,那名声就出来了,为此,他们都煞费苦心精选上好的美酒送到这里。

    “哈哈,今年诗会的好酒真多,还没闻到酒香,光看那些酒名就流口水了。”程从文哈哈笑道。

    杨双智的附和道:“今年的筹备组得力,评委也是当朝大学士,那些酒家为了能把酒送到这里,都挤破头呢。”

    虞进有点奇怪地说:“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说。”

    “哦,虞校书有什么事,只管发问就是。”洪伟应道。

    “这梅园是佛家清净之地,我们在这里饮酒作乐。会不会有些不妥?”虞进小声地问道。

    这个问题虞进一直想问了,干脆趁现在问出来。

    王世贞闻言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这里是潭柘寺的后山,属于潭柘寺管理。但不属正殿,佛家有云,与人方便也就是与己方便,无需太过介怀,佛门是净土。但是只要人一心向善,处处皆是净土。”

    “好,元美兄说得太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程从文忍不住大声赞叹。

    绝对是铁杆粉丝级表现。

    酒来了以后,很快又有人招呼在场的找地方坐下。

    在梅园的中央,早就设好席,围着一颗最大的梅树摆了两圈桌椅,长桌式摆放,坐里面的面向外面。坐外面的人面向里面,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交流。

    桌椅的上方还设了布缦,用细竹支撑着,既可以挡风雪,又点得有格调。

    袁炜、王世贞、王锡爵等人身份高,被邀入里面坐下,就是杨双智也有份,虞进属于新人,没什么名气,也没有功名。自然只能坐在外围。

    在场的都坐好后,又有二队人鱼贯而入,一队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炭炉,摆在长桌上。炉里置了燃着的炭,一队拿着食盒,那些菜拿出来时,就是在大冬天还是热气腾腾。

    应是刚刚做好,马上放进食盒,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送来。

    从食盒拿出来的菜。放在小型炭炉上,利用炭火加热,这样就在屋外也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高格调啊,虞进看到,那些用来加热的炭炉,清一色黄铜打造,高端大气,用来上菜的瓷碟,也是官窑所出,造形优美。

    出动到黄铜炭炉、官窑瓷碟,那菜自然不会差,虞进看了一下,鸡、鸭、鱼、肉、山珍野味应有尽有,色香味俱全,让人闻到都垂涎三尺。

    上菜后,又有婢女给在座的人添上碗筷、洒杯。

    “公子,请问你喝哪种酒?”一个婢女柔声地问着。

    虞进看到,那托盘里有几种不同形状的酒壶,里面装着不同的美酒,任君选择,可以说服务周到。

    有点像后世的自助餐。

    虞进点了一杯西凤酒,那待女笑着给虞进斟满了酒。

    这时候的所有人杯中都倒满了美酒,看到时机已到,当在内圈的杨双智端杯站起来说:“诸位,请听杨某一言。”

    潭柘诗会盛起于八年前,由景王一手扶持,历年他都是召集者和最大资助者,作为景王的代表,杨双智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主持。

    反正身份暴露,也没有明或暗的差别,还不如光明正大地站出来。

    杨双智说完,现场马上静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杨双智身上。

    看到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里时,杨双智这才笑着说:“感谢诸位的光临,鄙人姓杨,名双智,是这次潭柘诗会的召集人,这次诗会能顺利举行,在这里我们要感谢徐邦瑞、徐邦宁、赵一飞、卓书航、刘金这五位热心人士,他们都是筹备组的成员,正是有他们的付出,我们才能在这里相聚。”

    徐氏兄弟、赵一飞等人听到,一边谦虚一边站起来向四周人行礼。

    这是他们高光的时刻,理当接受掌声。

    这次诗会搞得的确不错,众人纷纷热烈鼓掌,就是虞进也不吝给予掌声,然后一起举杯,给五位劳苦功高的组员敬酒。

    接下去杨双智开始介绍这五个人,虞进听得清楚,徐氏兄弟是世家子、赵一飞是国子监的生员、刘金是城中的富商,而卓书航则是一个老进士,反正都是在某一方面有很大人脉或影响力的人。

    介绍完筹备组,等众人掌声完毕,然后介绍这次的评委袁炜,就是意外出现在这里的王世贞,同样接受众人的敬酒。

    筹备组一杯,袁炜和文坛领袖王世贞各一杯,一连饮了三杯,杨双智又说了一些欢迎的话,点出这次酒水的赞助者,宣传完了,这让众人坐下,开始品酒。

    大冬天,菜很容易凉,就是有炭炉,也不能放太久。

    说话利索、办事干练,说起话来面面俱到,介绍这么多人,就是没说裕王的功劳,但是这样效果反而更好。

    杨双智越是低调,反而越让人感到景王高风亮节。”

    不少人早早就来报到,现在日已当空,肚子早就饿了,酒醇菜香,引得在场的人食指大动。

    不过,谁也没有急着把自己的作品亮出来。

    注意力都在饭菜上,这个时候读自己的作品,估计没什么人理会,有可能打拢别人吃饭惹白眼,还是先吃好再说。

    很多想一夜成名的人有些心急,一边吃一边等着时机,吃得都有点不知味道。

    虞进则是一点也不急,连喝了三杯后,又示意一旁的侍女再倒上一杯西凤酒。

    每年由大明各地酒坊送来的酒,都是上等的好酒,就像这杯中的西凤酒,就是来自陕西省凤翔县柳林镇,那里的水质甘甜,酿酒技术高超,民间流传着“东湖柳、西凤酒、女人手’’的佳话。

    这里提供的西凤酒,酒液无色,清澈透明,清芳甘润、细致,入口甜润、醇厚、丰满,有水果香,尾净味长,让人印象深刻,就是虞进也忍不住再喝。

    吃着佳肴,品着美酒,看着美景,不时再欣赏一下外面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女,再在百姓们羡慕的目光中从容饮酒作乐,另有一番情趣,也是人生一件美事。

    不仅虞进,就是其它在场的人也显得兴致高昂,众人边吃边聊,不时交头接耳,高兴时就向四周邀杯。

    虞进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着酒杯给那些大人物敬酒,但也籍着这个机会,结交了几个还不错的朋友。

    在华夏,吃饭不仅是一种生存的需要,也是一种很流行交际仪式,交朋友、套交情、拉关系、谈生意、谈婚论嫁等,都可以在饭桌上解决。

    虞进并不是一个迂阔的人,这次来这里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人脉,有裕王府的身份,有二世为人的经验,又不抢着出风头,说话妙话连珠,想交朋友自然不难。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在场的人,或多或少带着几分酒意。

    酒壮人胆,看到现在都吃得不多,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让别人认真、崇拜,他们到这里来,除了扩大自己的人脉,也希望自己的名气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坐在虞进身边,从青州到京城求学的洪伟率先站了起来,对四周一拱手:“诸位,在下青州洪伟,最近得了一首拙作,算是抛砖引玉,还请在座诸位多加提点。”

    品酒精华部分终于拉开了序幕。

    作为召集人,杨双智马上附和道:“好,现在酒足饭饱,正好想欣赏佳作,有请洪兄,也希望在场诸位,有佳作不吝分享,题材和形式皆不限,今日我们就以文会友。”

    于是,在一片叫好声中,洪伟念出自己的新作:

    “旧山虽在不关身,

    且向长安过暮春。

    一树梨花一溪月,

    不知今夜属何人?”

    一首诗念完,众人都在品味,虞进也暗暗点头,这洪伟敢当众念出自己的诗作,的确有二把刷子,起码没人起身反驳或挑刺。

    毕竟水平放在哪里。

    别人没说话,作为召集人,杨双智不能让场面冷下来,微笑着把头转向一旁的的文坛领袖王世贞,示意他评点一下。

    王世贞只是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把目光转向坐在他对面的袁炜,暗示自己不抢袁大学士的风头。(未完待续。)

195 拉仇恨

    杨双智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袁炜,一向高傲的袁炜,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张高傲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这个袁炜肯定是景王的人,一直对杨双智留心的虞进心中马上有了结论。

    袁炜的高傲和狂妄,在大明那是人尽皆知,现在竟出现在这样的诗会,还对一个名不经传的杨双智讨好,明显是一早就投靠了景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嘉靖沉迷炼丹和长生,但是裕王对这一套明显不感兴趣,身处高位的袁炜自然要为自己的前途担忧,只要有人一牵线,袁炜和景王马上就一拍即合。

    大力赞助诗会的景王,虽说尽可能避免在诗会打上自己的印记,但他的影响力却又无处不在。

    袁炜点点头说:“不错,这首诗立意新颖,语境优美带着淡淡的凄怆,特别后两句的转折跌伏,让人回韵悠长,是难得的佳作。”

    “谢大人赞赏,学生受教了。”洪伟闻言大喜,连忙向袁炜致谢。

    有这么一句评语,也算是小出风头,在这么多人算是成功露脸。

    洪伟带了头,在场的也纷纷拿出自己的诗,请求批评批点,国子监一名江西籍学生一首湘江绿引起不少人喝彩:才名少与斗山齐,三考中书日已西。回首湘江春草绿,鹧鸪啼罢子规啼。

    然后也很像“仆夫不识路,踌躇路傍久。寒风吹衣襟,落日照马首”写实的诗句,也有像“叠嶂玲珑竦石空,谁开兰若碧云中。僧闲夜夜燃灯坐,遥见青山一滴红”一类写景的诗句,一众才子那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你吹我捧,一时好不热闹。

    虞进一边品着美酒,一边吃着用炭火保温的菜。

    酒醇香度数又不高。那菜也是出自名厨之手,别人为出风头争得头崩血流,而虞进却是吃得满嘴流油。

    你们想出风头,那是你们的事。哥就不搅和了。

    “虞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见你的佳作?杨某可是一直在等着呢。”杨双智敬酒经过虞进的位置时,面带笑容地说。

    杨双智一早就留意虞进,虞进参加诗会后。一直显得很低调,总是喜欢在不起眼的角落扮着不重要的角色。

    别人来,是带着一颗上进的心;而这位小校书倒好,他来,带了一个吃货的胃。

    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虞进早就猜到杨双智会问这个问题,闻言凑在杨双智耳边说:“不瞒杨兄,其实也不是说没有,只是水准不高,和前面作的差得太远,所以,还是不献丑了。”

    “哈哈。明白,明白,虞兄,请自便。”杨双智没想到虞进这般直白,闻言哈哈一笑,也没有再为难虞进。

    像虞进这种情况不少见,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没有把握的事不再轻易尝试,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虽说也引人诟病。但至少那名气还在。

    进入品酒这个环节,是一众才子最好展示舞台,有心人把自己一早就写好、或是从别处得来的诗句和众人分享,一时间佳作频现。那负责把好诗分享给外面围观人的小厮,不断跑出跑进,第一时间把好的诗传到外面。

    喝采声、欢呼声、赞叹声不绝于耳,为了名气,在场的人都使出浑身解数。

    虞进拿过一壶酒,自斟自饮。一点也不为所动。

    这时气氛已经变得很热烈,坐在虞进对面的袁成峰先是挑衅地看了虞进一眼,然后站起来对四周拱拱说:“袁某近日无意中得到一首拙作,还请在座诸位多多指正。”

    “原来是袁公子,快,快,看看袁兄最近又有什么佳作。”

    “对,要是做得不好,我等可不依。”

    “就是,袁公子可是我北方大才子,要是袁公子不出手,这品酒总觉少了一些什么。”

    人群中有几个认识袁成峰的人,一个个都在恭维着这位袁成峰,他们知道,袁成峰不仅有几分才学,更有一个当大学士的叔父。

    要是把这位“爷”给哄好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跟他们分享一些科举的内幕或情报,那就爽死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袁成峰沉吟了一下,然后一脸自信地读出自己的诗: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袁成峰话音一落,全场一下子静了下来,就是虞进也停下了挟菜的筷子,心里暗想:这诗做得不错啊。

    “好,好诗。”

    “袁大才子就是袁大才子,好一个月儿弯弯照九州,光是这一句,就值一个满堂红。”

    “好,实在是太好了,只是听到这首诗,就不枉此行。”

    “袁公子果然大才,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众人纷纷不吝把赞美之词堆在袁成峰身上,一时间满场都是赞扬之声。

    袁炜面露笑容,当有人请他点评时,他只是说避亲、避亲,最后那评价的重任就落在文坛领袖王世贞身上。

    王世贞有读书人的风骨,但并不代表他迂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给严嵩磕头,虽说他看不起袁炜的为人,也看不惯袁成峰的嚣张,但是他并没有露出半分不悦。

    生活坎坷,把他的性子磨圆了。

    对评价这首诗时,更是一口应承。

    只要有才,任性傲娇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好诗,情境宏大,情景细腻,能把大环境和小细节这样完美结合在一起,非常难得,这诗是上上之作。”王世贞不吝赞赏道。

    “谢元美兄的指点,晚生惭不敢当。”袁成峰面色大喜,一脸感激地向王世贞行礼。

    这也难怪袁成峰这么兴奋,别人称赞那是吹捧、赞扬,而王世贞是文坛领袖,在读书中声望极高,有他这样一句赞美,自己马上就坐实了才子的名头。

    没有人再会有半分怀疑。

    众人又是一番赞美,那首诗传到外面,没有意外,又传来一声欢呼声,不少妙龄少女都把含情脉脉的目光放在袁成峰身上。

    才子嘛,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受欢迎。

    就是袁炜,也不时摸着自己下巴的几根银须笑而不语。

    作为袁成峰的长辈,看到自己家子侄这般争光,袁炜不但感到袁家后继有人,也感到脸上有光。

    “哈哈,袁兄,你这首诗,肯定是今晚这里水平最高的诗了。”一名陈姓的才子大声献媚道。

    不少人也很识趣地附和道。

    袁成峰朝众人摆摆手,示意大伙静下来。

    等大伙都静下来,并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后,袁成峰这才一脸遗憾地说:“这首诗其实水平一般,说好那是谬赞,要说这首诗最好,那更是抬举,这里还有那么多仁兄还没出手,后面的争魁更是精彩不断,可是,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在我们这些年轻一辈中,他敢自认第二,就没人敢第一。”

    前面的谦语,谁也不会放在心上,谦让是一个君子美德,但是,后面一句话却惹怒了在场不少人。

    口气太大了吧人,谁这么嚣张?

    程从文是国子监高才生,也算是才华横溢之辈,闻言马上不愤地说:“他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自认第一?程某不才,还想见识一下这位年轻才俊。”

    “就是,谁这样有胆色,敢小视在场这么多才子。”那陈姓才子也是相当的不满。

    众人也被袁成峰的话刺激,纷纷询问是哪个这样独领。

    就是一直在旁边看戏徐家兄弟,也表示想认识一下。

    在现场一众才子的追问下,袁成峰故作神秘地说:“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这一位。”

    说罢,径直把手指向正在美滋滋吃菜的虞进。

    虞进也被那根手指震惊了,看到正指着自己,忍不住把身子向左偏了偏。

    没想到袁成峰也把手偏了偏,继续指着虞进,只是一瞬间,虞进的脸就长了。

    “不会吧,是这个人?”

    “咦,这人是谁啊?”

    “不清楚,刚才看到是徐家兄弟亲自送来的。”

    “那,那不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个吃货吗?别人都在谈论,只有他一个劲吃,好像饿死鬼投胎,还以为他是混进来混吃混喝的呢。”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一时间把注意力都投在虞进身上。

    虞进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指着自己说:“什么?我?袁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会吧,自己什么时候说过那么嚣张的话?

    什么自己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也太嚣张了,换哪个听到都不爽,这不是赤luo luo地拉仇恨吗?

    这个家伙是谁?

    自己不认识他啊,自己就静静地在一旁吃东西、看热闹,没招谁没惹谁的,怎么还有人跟自己过不去?

    不至于吧?

    “没认错”袁成峰笑着说:“浙江余姚虞进,江南大才子,一首初见,传遍长江南北,一曲送别,响彻黄河两岸,可以说是才子中的才子,有你这位大才子在这里,谁还敢说自己第一呢?”

    说起虞进,在场没几个人识,但一说起初见和送别,那可以耳熟能详,特别是那一曲送别,传唱度极广,成了送别亲朋好友必备的环节。

    一时间,众人看虞进的目光都有些复杂了。(未完待续。)

196 争魁

    初见和送别,只要能写出一首就能扬名立万,而这二首都是虞进写的,任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失,这话是嚣张,可是自己要反击,手里也得有硬货。

    一时间群情有点汹涌,躺着中枪的虞进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

    虞进都想问候袁成峰祖宗十八代了,你丫出风头是自己的事,无端端给自己拉仇恨,自己肯定没有说这样的话,也一直很低调。

    看到虞进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袁成峰感到非常解气。

    表面上,两人并没有交集,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可虞进不知道,袁炜出身浙江慈溪,而袁成峰自然也是出自浙江,肚里有点墨水,又有袁炜的光环罩着,袁成峰在浙江一带名气很盛,隐隐有江南文坛领袖的气派。

    袁成峰的偶像就是王世贞,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受人敬仰的文坛领袖,没想到刚有点起色,突然冒起一个虞进,一下子抢了袁成峰的风头。

    这样一来,袁成峰就把虞进记恨上了。

    只是虞进一到京城,很快就进了裕王府,平日也很少参加那些聚会,想恶心他一下也不行,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虞进倒没那么多想法,只是觉得自己中枪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呵呵,袁公子这话是开玩笑,虞某也就是无意中得了二首勉强过得去的作品,其实水平有限,不怕诸位笑话,现在才是一名小秀才,说起来也惭愧,现在没什么灵感,还真作不出。”

    “袁公子说得对,虞某自认第二没人敢自认第一,不过那是倒数,杨兄。小弟来这混吃混喝的,你可不要把我赶出去哦。”

    这番自嘲的话,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刚才敌视的目光一下子消失不见。不少人觉得虞进率直、说话幽默,那目光也变得友善起来。

    “虞兄这话是打杨某的脸了,请都请不来呢。”杨双智马上表态。

    在众人一片善意的劝解声中,虞进向四周拱拱手,还对袁成峰笑了笑。这才再次坐下。

    袁成峰有些尴尬,那脸青一块红一块,一时都不知怎么下台。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难受。

    袁成峰的如意算盘是先给虞进拉仇恨,捧得高摔得狠,然后再点破他只是一个秀才,让虞进落脸子,最好是逼虞进当场作诗,然后狠狠地挑毛病,把他的自信心一下踩倒在地。

    没想到虞进主动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主动贬低自己,把姿态放得不能再低,以至袁成峰就想拆他的台也没办法。

    心里郁闷极了。

    幸好身边那几个狐朋狗友会来事,又是倒酒又是吹捧,这才让袁成峰的心情变好。

    一场小风波在虞进的自嘲下,消散于无形。

    黄铜炭炉里的炭已经烧尽,杯里的菜也差不多吃光,那空着的一酒坛堆成一座小山,这一场品酒大会经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宣布结束。奴仆们把炭火炉、碟子、酒杯撤了下去。

    酒菜撤下去后,很快又送上茶和糕点。

    袁成峰凭着一首“月儿弯弯照九州”,最后成为品酒环节的大赢家,不仅得到在场士子的认同。还得到文坛领袖王世贞的赞扬。

    只是胜利的背后有些瑕疵,那是他对虞进的挑衅,本想立威,没想得了一个下乘,让人感到他有意刻对一个小秀才,显得气量不足。

    好事变坏事。袁成峰笑起来都有些僵硬,每次目光扫过虞进时,那目光都变会凌厉起来,可是当他的目光捕捉到梅园外面小沐俏丽的倩影时,日光又会变得炙热。

    现是袁成峰对虞进又是恨又是妒忌。

    其实袁府漂亮的女仆也很多,不过人都是这样的心理,女人还是别人家的好。

    看到时机差不多,杨双智站起来,干咳二声,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然后大声说:“诸位,今日我们以文会友,要是没有竞争,总是少些趣味性,估计不用杨某说,在场的都知道接下来的环节,没错,就是争魁。”

    “好!”众人闻言齐声鼓掌。

    最激动人心的环节终于来了。

    等众人掌声停息,杨双智继续说:“既是比赛,没有彩头就逊色了,往年每一次集会,都会有神秘大奖,今年也不会例外。”

    顿了一下,杨双智继续说:“透露一下,今年神秘大赏,比往年都要丰厚,绝对超乎诸位的想像。”

    杨双智话音一落,在场不少人的眼光都亮了。

    潭柘诗会以规模大、彩头丰厚闻名,那彩头就在争魁环节。

    前面赏花和品酒,也就是让一众来宾联络感情,说到底,用一个“玩”就能形容,再说不限题材,也不是现场作的,水份很大,而争魁则是真刀真枪。

    这就是为什么把第一第二部份没有彩头,只有第三部分有彩头的原因。

    有景王赞助的诗会,规模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那份神秘大礼从不让人失望,今天着重说比往都要丰厚,这一众士子能不兴奋吗?

    读书人不耕种、不工作,不是靠家里养活就是替人起名、写信、抄书赚点微薄的收入,不少人要一边教书赚钱一边读书考取功名,大多是寒门学子,他们对这些彩头很看重,现在听到有重赏,不少人脸色都激动了。

    “杨兄,今年的题目是什么?”

    “就是,早就等着呢。”

    “快公布题目吧。”

    不少人当场就迫不及待地叫了。

    等众人叫得差不多,杨双智挥手示意停下,笑着说:“每年的题材,都是由召集人出,杨某不才,自问德不高、才不厚,今年就新人事新作风,就请在场两位德高望重之辈出个题材,大家说好不好?”

    “好!”

    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对他们来说,哪个出都一样。

    只要快点出题材就行。

    不用说,在场两位德高望重的人,就是袁炜和王世贞,一位是大学士、上任主考官,一位是公认的文坛领袖。

    杨双智也笑着请二人出题。

    “袁大人,你是当朝大学士,又是这次诗会的评委,你请。”王世贞笑着向袁炜拱拱手说。

    袁炜虽说高傲,但是对王世贞还是不敢怠慢,闻言马上还礼道:“元美兄才华横溢,溢满士林,是公认的才子,还是你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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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 挑战

    “袁大人,这里就你年纪最大,资格最老,还是你来,请。”

    “元美兄在这里,元峰(袁炜的字)岂敢专美,还是元美兄来比较好一些。”

    两个人,一个位高权重,一个德高望重,彼此相互顾忌,一时你推我让,都不肯接过出题这个任务。

    如果杨双智只邀一个人出题,那还好一点,推让几下就趁势应下来,也算是脸上有光。

    但是同时邀请两人出题,要是处理不好,就会落得一个恶名,袁炜和王世贞都是爱惜羽毛的人,又成名已久,谁也不想在这里授人话柄。

    看到两人又推了几次,杨双智也有些后悔,不过他脑子灵活,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袁大人,元美兄,两位就不要推了,再推天都要黑,杨某有个主意,不如这题材由两位一起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王世贞和袁炜都推让得有点做作,闻言纷纷表示没有意见。

    最后,两人议定各出一字凑成一个题材,在袁炜的坚持下,王世贞先出字。

    并不是袁炜有多敬重王世贞这名文坛领袖,而是这次集会,袁炜有心扶自家侄子上位,并事前给他准备了不少题材作练习。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袁炜还对自己的门生王锡爵威胁利诱,命他配合袁成峰。

    第一个字只是开头,最后一个字才是奠定题材的关键,袁炜的打算是,尽可能接近自己事前想到的题材,或是贴近王锡爵擅长的领域。

    王世贞倒没有么多花花肠子,闻言微微一笑,向袁炜行了一礼。很快说道:“王某现在所处的位置,那是坐北,朝南。这样吧,这第一个字就以北来命名。”

    一个北字。这就让题材与风花雪月这一类无缘,袁炜闻言心里暗暗失望,因为他给侄子准备的,多是这一类,例如梅、雪这些。

    总不能牵强附会弄出什么北雪、北梅吧。

    袁炜面上没有表情,实则内心天人交战,心里都把王世贞恨透了,简直就是破坏自己的大事。不过他的城府很深,面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轻轻点点头说:“既然世美兄出了一个北,那袁某就取一个虏字,组成北虏二字,借此机会,也让在场诸位,评击一下那些还没有开化的敌人。”

    南倭北虏,这是现在最困绕大明的大事。

    随着大明的坚守和抗战,特别是戚继光这位名将的横空出世。南倭已经被打压、镇压了下去,剩下的北虏,就成了大明最头痛的事。

    说得这么富丽堂皇。实则是袁炜的门生王锡爵比较擅长军旅一类的事,现在把希望都放在袁成峰身上。

    为此不惜把师生关系都弄得尴尬。

    杨双智马上说:“好,有劳两位。”

    向二人行礼后,杨双智马上说:“诸位,本期争魁的题材为北虏,请在场的这么多仁兄大展身手,杨某等着看诸位的大作。”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拿着一支大狼毫在一块白布上当场泼墨挥毫,很快。两个斗大“北虏”两字竖起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梅园外面的人也可以看到。外面那些读书人如果有上好的佳作,经过守门人的认同后。也可能交到评委的手中,要是好,同样得到神秘大奖。

    所以,每逢潭柘诗集,潭柘寺的读书人就人满为患。

    这样做,也有利于扩大潭柘寺的声誉。

    题材一出,一众才子就费尽心思,怎么做得出,还要做得好。

    有人喜欢一边踱步一边想,有人喜欢一边磨墨一边想,有人喜欢低着头喃喃自语,一时间梅园就静了下来。

    能静下来的是不数,不是评委就是对名利看得很淡的人,这一类人多是功成名就的成功人士。

    虞进也很淡定,虽说他并不功成名就,也不是成功人士,可是他依然很优闲。

    这次来,本来就是混个脸熟什么的,最好是扩展自己的人脉有交际圈。

    可是世事总是很奇妙,明明不想找事,可是最后还是躺着中枪。

    袁成峰径直走到虞进前,然后一脸正色地说:“虞进,我要挑战你,你敢不敢接下?”

    冤魂不散啊,没扒他祖坟也没给他戴绿帽吧?这个家伙怎么喜欢缠住自己?

    虽说袁成峰的语气很冲,态度也很嚣张,可是虞进决定还是息事宁人。

    “袁公子这是说笑了,虞某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不入流的小秀才,哪敢和袁公子比试呢。”虞进向袁成峰服软道。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怕了?”袁成峰指着虞进大声地说。

    虞进有些疑惑地说:“我怕什么?”

    “哼哼”袁成峰指着虞进说:“现在很多人传闻,虞兄原本只是一个差点功名都被摘去、被教谕驱出县学的是不学无术之徒,不知从哪里剽窃几首诗出名,平日绝迹于酒宴诗会,很多人说你那是淡迫名利,有人说你这是怕露马脚,所以才不敢去。”

    “由这里看出”袁成峰语音一转,冷冷地说:“你根本就是哗众取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谁也没想到袁成峰竟然去挑战虞进,还毫不犹豫指着虞进的面,可以说没留半分颜面。

    说罢,袁成峰续继说:“虞进,若是你不敢接挑战,怕在场这么多才俊讥笑,和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这样算了。”

    这么难听的话也能说出来,再加上这袁成峰刚才还给自己拉仇恨,虞进一下子怒了,闻言大声说:“好,比就比,谁不谁?”

    凡事要一忍、二忍、三忍,当忍无可忍,那才是无须再忍。

    再不抬起头,估计这事一传出去,小事都能变成大事。

    对虞进来说,可以低调,但绝不能任人欺负。

    现在还代表裕王府的脸面呢。

    袁成峰看到自己的刺将法有用,心中大喜,闻言眼珠子转了几下,然后一脸奸笑地说:“光是比,没彩头那就失色多了,不如我们各加一点彩头,不知你意下同意不?”

    “哦,不知袁公子想增添一些什么样的彩头?”虞进斩钉截铁地说。(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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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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