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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8 山雨欲来

    景王现在的心情好。

    舆论越热烈,对景王越有利,大明臣民能接受一个禄禄无为的裕王,不代表大明臣民能接受一个有污点、身份不明的裕王,这关乎大明的正统。

    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最强硬的顽固派,也在挺裕的立场上表示慎言。

    看到自家主子主动举起了酒杯,杨双智和钟秋平连忙站起来,一边说不敢,一边和景王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王爷,这招高明啊”钟秋平忍不住说:“一直暗中收集杜康妃,不对,是杜贱人的信笺、饰物和衣裳,再找人模仿她的笔迹,又在那么多目标人物中,挑中和她有联系的小采办,最绝的是,那小采办和裕王有几分相似,再来一出金山夜祭,死无对证之下,不是风也是雨了。”

    钟秋平以为自家主子下手是在后宫下手,控制宫廷什么的,没想到竟然是拿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下手,听起来有些不光采,但细想一下,却是最好的选择。

    嘉靖虽说不理朝政,但是他太聪明了,大权一直在他手中,从没旁落,而他上位几十年间,在后宫,无论是妃嫔还是太监,就没有出过强势的人物,因为控制欲极强的他,不允许后宫出现反对他的声音。

    当年方皇后不满他宠幸曹端妃,趁宫乱铲除异己,最后落得葬身火海的下场,很多人认为失火是出自嘉靖的授意,可是没人敢说出来。

    对付一个不会说话、永远沉默的人,自然要比对付一个聪明绝顶的君王容易得多。

    不求坐实杜康妃的罪名,只要动摇那些顽固派的心志,这就足够。

    景王闻言哈哈一笑,不过有些可惜地说:“可惜此计成效太慢,拖的时间太长,好在,虽说耗费时长,最终还是结了果。说到底,当记钟先生一功。”

    钟秋平一脸佩服地说:“这是王爷高瞻远瞩,小的不敢居功。”

    七年前,景王无意中购得一幅前朝的字画。就请钟秋平鉴赏,没想到这画是假的,想去抓人,那卖画的人早就逃之夭夭,买画时景王觉得自己看得足够仔细。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画临募得这么高超。

    不光笔法,就是意境也九成相似,最后还是钟秋平替景王解了这个疑惑。

    原来有不法商人,精心挑选一些聪明伶俐的小童,从小开始就让他们学习某一位名人的笔法,不停地学习、临募,小童就像一张白纸,临募起来容易上手,成本是很大,但是一批孩童中只要有一个成功。那么报酬就会变得极为丰厚。

    景王闻言,心有所悟,马上安排心腹在江南买下一批精机灵的孩童开始培训,经过长达七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有一个能模仿出九成相似的杜康妃字体,然后以杜康妃的字迹写一封信,里面有相思之情,还暗示裕王就是小采办的儿子。

    也就是这样,当时看信的程大昌看到。吓得面无血色。

    偷看皇室秘辛,说不定要被人灭口的。

    说到这里,景王还有一丝遗憾:那些模仿父皇嘉靖的孩童还没有成功,和杜康妃那种阴柔女体字不同。嘉靖的字大气、飘逸,这种需要日以持久的训练。

    杨双智高兴地说:“此事弄得满城风雨,可是皇上并没有下令禁止,任由事件发酵,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王爷。也认为王爷是正统,当年不是那些大臣迫得太紧,皇上又会同意王爷到安陆呢?”

    “现在形势对我等大大有利,这与两位先生的努力分不开,来,我们再干一杯。”这话说到景王的心炊里,闻言心情大爽,再次举杯。

    “王爷,请。”杨双智和钟秋平闻言连忙举杯。

    三人连饮了三杯,然后坐下,一边商量,一边吃菜。

    和过年前相比,这气氛好太多了,就是吃饭也倍觉甜,而泰升镜损失过百万两的事,也没人再提起。

    和大明相比,区区一百万两,不过九牛一毛。

    酒过三巡,味过五番,看吃得差不多了,钟秋平小声地说:“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再让袁炜再添一把火呢?”

    景王没有说话,扭头对杨双智说:“杨先生的意思是?”

    杨双智是景王的头号智囊,一直替景王出谋划策,虽说在泰升镜一役败了一仗,但这只能算裕王一脉自废武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不能抹杀他前面的功劳,景王对他还是很倚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菜不怕晚,凡事还得讲个火候,依小的愚见,待流言再多流传几天,也多暗中发动多一些大臣行动,这次,我们要裕王一次就翻不了身。”杨双智一脸阴冷地说。

    景王点点头说:“没错,成败,就此一役,就依杨先生的话,本王也得与母妃再通通气。”

    钟秋平举起酒杯说:“王爷,小的祝你马到功成,一统大明。”

    “咳咳”景王猛地咳嗽二声,不知是咳嗽还是激动,那张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红晕,闻言举起的酒杯说:“本王继承大统,也要两位先生多多扶持。”

    “这是小的荣幸”

    “王爷,请”

    有人欢喜有人愁,藏匿在小宅子里的景王举杯痛饮,而住在裕王府里的裕王,则是愁展不展。

    裕王、高拱、陈以勤、张居正,以及最近进入核心的虞进,五人在书房内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从现在得到的情况来说,形势对裕王不利。

    正月十一晚,在金山杜康妃墓抓获的人名为吕大田,北京大兴人,与杜康妃是邻居,当年两家也有意思联婚,碰上嘉靖广选秀女,杜康妃因为资色过人,被选进宫中,从此两人便不再相见。

    也不知吕大田哪来的门路,弄了替宫中采办果蔬的差事,更不知他哪里弄来杜康妃生前的首饰、衣饰等,最难以致信的是,他手里竟然还握有杜康妃给他的手信,信中暗示裕王是他的骨肉云云。

    经鉴定,那字迹与杜康妃的字迹有九成相似。

    也就是换作皇亲国戚,不敢一口咬定才这样说的,放在普通百姓身上,早就正接钉死。

    “啪”裕王突然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荒谬,简直就是荒谬,我母妃贤良淑德,哪里会做出这种无耻之事,那些人实在太可恶了,为了达到目的,就是一个死人也不放过,这让母妃在九泉这下也不得安宁,气死本王了。”

    百行孝为先,再善良的人,听到有人诬蔑自己父母的清白,那也不是能忍受的。

    陈以勤一脸凝重地说:“高学士,国公爷审得怎么样,那人说了什么?”

    高拱摇摇头说:“那人是个硬骨头,任由拷打,就是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得不到。”

    “他这不开口,比开口还要诛心。”张居正有些感叹地说。

    看到裕王的脸色很差,高拱安慰道:“殿下,也不要太过担心,皇上明知朱国公和殿下亲近,也有合作,可他还是让朱国公负责这件事,从这里看出,皇上还是相信殿下的。”

    “明白了,高先生。”裕王有些感动地说。

    张居正皱着眉头说:“杜康妃已经仙逝,这事死无对证,不管是真是假,对殿下的声名都有很大的危害,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制止流言的扩散。”

    众人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有人把陈以勤请了出去。

    等陈以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便条,而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未完待续。)

229 疯狂

    陈以勤的身份是詹事府詹事,也是他负责打理裕王府的一应事务。

    包括打听消息。

    “逸甫兄(陈以勤,字逸甫),什么消息?”高拱感到情况不太妙,连忙开口问道。

    “肃卿兄,你自己看吧。”陈以勤有些复杂地把纸条递给高拱。

    虞进凑过去一看,不由心头一震,这是一条消息:朱希忠派人从宫中调出记录妃嫔行为手册,从记录中翻出,杜康妃一次出宫拜佛的时间,与信中所说吻合。]

    这无言是给人沉重的一拳。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给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裕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摊坐在椅子上。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裕王也没想到出现这种情况。

    裕王也看过那个吕大田画像,发现还真有几分相像,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雪上加霜,就是裕王心中也动摇:难道,自己真不是皇室血脉?

    高拱、张居正等人也不知说些什么,一时间,气氛低沉得有些可怕。

    虞进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大声喝道:“殿下,你这是什么话?”

    这声音又大又突然,把裕王也吓了一跳,刚想说话,虞进马上言正词严地说:“殿下,这是诬陷,**裸的诬陷,杜康妃贤良淑德,是天下妇人的典范,就是仙逝,皇上也赐她荣淑的封号,从封号就能证明一切,岂能是凭子虑乌有一封信、几件衣饰就能诬陷她老人家的清白。”

    看到裕王的神色有了转变,眼神也有了神采,虞进继续说:“站在大明的立场,这明显抹黑大明、试图扰乱大明的长治久安,裕王贵为亲王,有必要给大明臣明一个交待”

    “站在为人子的角度,这是对杜的诬蔑。其言可耻,其心可诛,无论如何,也得还皇妃一个清白。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

    张居正马上说:“殿下,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沉着冷静。”

    “殿下是大明的正统,此事不容任何置疑,不用说。这肯定是景王的阴谋。”高拱也马上表明立场。

    皇上的起居饮食,包括言行,都有太监仔细记录,特别是男欢女爱上,记录得更是严谨,因为朝廷要根据宠幸的对象、次数给予提升待遇或封号。

    杜康妃当年只是一个普通宫女,就是被急色的嘉靖宠幸才上位,而她也争气,一胎就生了裕王,地位进一步提升。最后还成了皇后。

    虽说是死后才加封的,不过也算后宫励志一样的存在。

    泄了气的裕王,被虞进大声喝醒,一下子站起来,重重一拍桌子说:“虞校书说得对,无论是为亲王还是为人子,绝不能任由此事这样下去,说什么也要还我母妃一个清白。”

    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说完,裕王扭头对虞进说:“虞校书,那你说说。现在本王做什么?”

    裕王就是裕王,说的时候天下无敌,可是要做的时候,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亏他前面还说得那么正气,虞进的老脸抽了抽,转而分析道:

    “殿下,依下官愚见,现在最好静观其变,要是大吵大闹。扩大影响,反而中了有心人的算计,朱国公能力超卓,肯定能还殿下一个清白。”

    “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裕王吃惊地说。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不,我们正应把注意力放在安陆方面,这件事件发生得这么突然,又在极短时间内散播得这么广,肯定是有人有后面煽风点火,景王最近太安静了,而下官打听到,卢靖妃在过年前,曾独自一人到潭柘寺上香。”

    “没错”高拱点点头说:“此事有蹊跷,据当日轮值官员已下令禁口,十一日晚上发生的事,十二日早上已是满城风雨,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陈以勤小声说:“出事当日,下官已派人到安陆打听景王近况。”

    裕王站起来,对在座的人深深地行了一礼:“本王就指望几位了。”

    “不敢,殿下请起。”

    众人连说不敢,然后又坐在一起,商议怎么应付。

    在场的都是坐一条船,可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不希望裕王出事,虞进二世为人,知道裕王的身世没有问题,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什么吕大田,都不用查,马上就认定是景王的手笔。

    难怪被自己坑了后没有什么动作,原来一直等着这一刻。

    景王有备而来,裕王是被动应战,谁也没想到,在流言蜚语下,争嫡的战争已经开始进入一种更为剧烈的较量。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上元节刚过,正月十六天,裕王府出事了。

    虞进的地位太低,有事也就是出个主意,那些具体事项,是由裕王府的人负责执行,高拱、陈以勤、张居正,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背后还站着一个深谋远虑徐阶,有事也轮不到自己一个九品小校书操劳。

    所以,别人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虞进却躺在自家后院,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能舒服,就不让自己累着。

    “少爷,少爷”就在虞进舒舒服服地张嘴享用小沐送上小食时,邓勇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虞进一下子蹦起来,连忙说道:“什么事,不用有人动离岛吧?”

    离岛是自己的小金矿,也是自己收入的主要来源,可不能出事,就怕有人趁乱动自己钱袋子。

    邓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人,不不好了,大臣们跑到裕王府去了。”

    “跑裕王府干什么?”虞进吃惊地说。

    “他们弄到那个吕大田的血,然后浩浩荡荡跑到裕王府,说要裕王滴血认亲。”

    什么?滴血认亲?

    虞进一下子楞住了,这可是小说里、宫廷戏中经常出现的桥段,根本没有什么科学性而言,可是在科技水平不发达的古代,那是被人奉作金科玉律一样的存在。

    疯了,简直就是疯了!

    这些人为突到目的,竟然让裕王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犯人滴血认亲,那胆真是大得无天了,分明是欺负裕王软弱。

    “谁带头?”

    “大学士袁炜和户部尚书马森,他们散朝后以维护大明正统为名,在群臣中煽风点火,再加上其党羽,大约有三十多名官员参加,要裕王滴血认亲,以示清白,估计现在都到裕王府了。”

    老手就是老手,一有情况,马上第一时间尽量收集信息,也能第一时间给虞进提供这么多情况。

    袁炜和马森?

    果然是景王一脉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出动了。

    虞进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问道:“那吕大田不是在南镇抚司吗?他们这些大臣怎么能闯得进去?对了,高拱和张居正呢?”

    “听说是官员硬冲进去拿到,法不责众,都是大官,那些士兵不敢阻拦,高学士被派到南京出差还没有回,张大人也被国子监的事缠得不能分身,现在就剩下陈詹事一个人在支撑大局。”

    好家伙,计划周详啊,行动前,还把裕王的得力助手给调走,让裕王尽可能孤立无援。

    虞进毫不犹豫地说:“我们走,绝不能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只要滴了血,无论那血融合不融合,对裕王来说是一个巨大打击,对裕王的威信、声望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再说,虞进也知道,滴血认亲,不仅没科学根据,还可以从中作弊,自己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在权力的诱惑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就像景王为了争嫡,不惜抵毁、诬蔑一人死去十多年的人,为了那张龙椅,景王可以说疯狂得不顾后果地孤注一掷。

    “是,少爷。”

    邓勇和张奔应了一声,连忙小跑上去跟上。(未完待续。)

230 救星(求票票)

    二个人碰到熊,一个人撒脚就跑,而另一个人却急急忙忙把跑鞋穿上,那先跑的人大声说,都这个时候了,还穿鞋子干什么,而穿鞋的人出人意料地说,只要跑得比你快,那就是胜利。

    裕王很形象地诠释了这个故事。

    排行第三的裕王,前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朱载基,生二月即死,追封哀冲太子,三哥朱载塥,得到嘉靖的喜爱,有嘉靖十八年立为太子,可他却在20岁时病死,谥庄敬太子,而没什么大志,天天吃得好、睡得香的裕王,什么都不做就成了下一任皇位热门继承者。

    不知那些不知经历多少努力、甚至杀父戮兄上位的人来说,那是多么的羡慕妒忌恨。

    裕王性子怯懦,不喜应酬,平日大门不出、宴会不近,有空就和后宫那些嫔妃做一些为朱家开枝散叶的运动,倒也乐得自在。

    正月十六,那是上元节后的第一天,挂着的灯笼、缠着的彩带还没有撤去,小孩子脸上还带着赏灯时的兴奋,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气息,而一向安静的裕王府前,却是一番怪异的景象。

    身穿着官服的官员跪成一片,不停叫着什么,詹事府詹事陈以勤正在努力劝说,而裕王脸色通红,站在府门一脸为难。

    一旁,还摆了一个香案,上面还放着一只玉碗。

    “这么多位卿家,这是为何呢,真要逼本王不成?”裕王有些气愤地说。

    “王爷”户部尚书卢森磕了一个响头,一脸正色地说:“现在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严重影响了皇室的声誉,为了平息纷争,维护皇室的声誉,还请王爷能同意滴血认亲,以事实堵天下悠悠之口。”

    袁炜也附和道:“裕王爷,真金不怕红炉火,还请王爷能站出来。以正视听。”

    陈以勤红着眼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殿下是千金之躯,岂能随意伤害?滴什么血,殿下就是大明的正统。哪里需要验,竟敢在裕王府闹事,看老夫不参你们一本。”

    在官场混迹多年,陈以勤深知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毫不犹豫地反对。

    袁炜厉声喝道:“陈詹事。袁某也是为了大明江山,为了大明正统,就是陛下治罪也认了。”

    “就是,臣等也不忍王爷蒙受这不白之冤。”

    “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请王爷验吧。”

    “王爷,你也不想背负这等骂名,还请王爷体恤老臣的一片苦心。”

    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把裕王挤兑得面都红了。

    大明的大臣是傲骄的,他们敢骂皇上、敢驳回皇帝的旨意。甚至在朝堂上敢把锦衣卫指挥使打死,也敢组团去百姓闻之色变的南镇抚司取血,但这不代表他们有胆冲击裕王府。

    皇帝是龙,而他的儿子自然也是龙,要是皇亲国戚都敢放血,好岂不是无法无天?

    于是,袁炜、卢森他们没敢冲击裕王府,而是跪在府前请愿,用大义和江山社稷绑架裕王,让裕王“主动同意”。

    这样一样。就是闹到嘉靖面前,他们也能理直气壮地说,是裕王自己动的手,而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替裕王洗脱骂名,为大明的正统保驾护航。

    几十人一起来,也有抱团,法不责众的小算盘。

    请愿声此起彼服,声声泣血,虽说陈以勤极力反驳。可是他一个人的声音被淹没在声海里,而一旁的裕王,急得团团转。

    走也不是,留也不好,有心想证明,又顾忌重重,整个人犹豫中带着烦燥。

    任何一个人碰上这种情况,心里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马森和袁炜对视一眼,彼此眼内都是喜色,他们在官场上历练了这么久,早成了人精,一看裕王的精神状态就知道有戏,

    两人表现得更加卖力。

    裕王毕竟是老实人,平日被陈以勤、高拱等人保护得太好,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一碰上这种情况就没有主意,碰上一个心志坚定的,肯定二话不说就让手下赶人,要不就把闹事的抓起来,直接送到皇宫请嘉靖发落。

    欺负的,就是裕王这种老实人。

    裕王的心情乱成一团,怎么也拿不定主意:一会儿觉得这些人过分,目无王法,一会又觉得他们是为大明江山着想,也不容易,一会又觉得太烦,只想心早把这件事结束,自己好躲回王府内。

    罢了,罢了,他们说过,真金不怕红炉火,验就验吧。

    裕王把心一横,大声说:“好,本王就”

    陈以勤的脸色惨白,而卢森、袁炜等人面露喜色,就在这千均一刻之际,突然有人大声打断:“王爷!”

    这声音声如洪钟,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裕王看到虞进来了,脸上出现如释重负的样子,高兴地说:“虞校书,你也来啊。”

    眼看计划就要成功,没想到关键时候有人横插一杠子,袁炜气得差点把牙咬碎,而来的人,正是抢了自己侄子风头的虞进,心里更是不爽,站起来指着虞进破口大骂:

    “放肆,我等在与王爷商讨国家大事,你一个九品小校书在添什么堵,一边去。”

    说话间,口沫横飞,虞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免得被喷得一脸牙花子。

    虞进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袁大学士,这话过了吧,谈论国家大事,不在朝廷里商议,怎么在裕王爷门面商议,感觉你们像是在强逼裕王爷?”

    “住口!”一旁的马森厉声地说:“此事与你无关,我等都是大明的忠良,此次前来请愿,也是为了大明江山和裕王的声誉,哪里论到你一个九品芝麻官在这里乱放阙词。”

    “只要滴血认亲,就能还王爷一个清白。”

    “对,我等忠良,不忍王爷背负如此骂名。”

    “天地良心,我等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

    “滚,一个小小的校书,也敢在这里胡搞蛮缠,小心老夫奏你一本。”

    官职小,除了俸禄少,还有一件事就是,能指责自己的人太多

    虞进突然大声说:“诸位误会了,下官的意思,裕王应滴血验亲,不能辜负这么多大明忠良的一番美意。”

    “虞校书,你说什么?”陈以勤指着虞进,气得脸都红了。

    画风转得太快,就是裕王有些茫然地看着虞进。

    袁炜等人大喜,连忙夸虞进有担当,敢于直言,然后暗催裕王动手。

    裕王本想质问,不过他看到虞进给他打的眼色,本着对虞进的信任,他干脆沉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卢森等人生怕事情再有变化,马上张罗验血,有人在碗中灌了水,有人拿出从吕大田身上采来的血,还有人拿出锋利的小银刀。

    准备得挺妥当的。

    就当所有人以为这则闹剧要继续下去时,虞进突然站在一张马扎上,大声地说:“慢着!”

    事情再次打断,袁炜气得眼睛不像眼睛,鼻子不像鼻子,不过虞进同意验,有他说话,裕王也没再表示反对,所以还压着自己怒气问道:“虞校书,你又想干什么?”

    “袁大学士,这滴血认亲法,可靠吗?”虞进一脸疑惑地问道。

    “当然,这种方面是自古传下来,还记录在医书中的,绝对没有问题。”袁炜一脸信誓旦旦地说。

    “是吗?”虞进一脸不信地说:“下官听说,这滴血认亲是有讲究的,因为这是上天在给我们提示,所以主持之人,要心地善良、没有私心才准确,要是目的不纯的人主持,这种人被天所弃,结果也不灵验。”

    卢森有些不耐烦地说:“虞校书,那你是什么意思?”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裕王是千金之体,也关乎到国运,自然不能冒一点险,也不能有一点误差,下官的意思很简单,这种方法我们只听传言,但真实是怎么样,还得亲眼看过才行,俗话说耳听为虚,眼看为实,必须先确认这种方法安全可行,这样才更有信服力。”

    “医书都有说,这还能有假?你这是无的放矢。”一名陈姓户部侍郎大声反驳道。

    虞进转过头,瞄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不知说话的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在下陈其全,现担任户部待郎一职。”陈其全人一脸傲气地说。

    户部侍郎是从三品,比九品小校书不知高多少级,所以他话中透露的优越性,也不知比虞进高多少。

    “哦,陈侍郎想必学问也不差,对老子也熟悉吧。”

    “那当然”陈其全一脸骄傲地说:“陈某四书五经、前贤著作,可以倒背如流。”

    虞进点点头,径直说道:“老子说,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怎么陈大人不听前贤的劝说,在家中隐居,而是参加科举,还这么关心裕王的血缘问题呢?”

    “这,这”陈其全脸色泛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咳咳”袁炜岔开话题道:“虞校书,我们现在要替裕王爷洗脱骂名,这学术的问题,容后再议。”

    “对对对,这些事以后再说”卢森也马上说道。

    虞进看了在场的人一眼,大声说:“没错,医书中是有记载,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实践是检验真理最佳方法,所以,必须先确认这方法行之有效,王爷才会配合。”(未完待续。)

231 滴血认亲

    “好,好一个尽信书不如无书”一旁的陈以勤忍不住说赞道:“虞校书的学问越发益进了。”

    “不敢在詹事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见笑。”虞进连忙谦虚道。

    不知为什么,裕王对虞进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看到虞进气定神闲、一脸自信的样子,给他平添了无穷的勇气,闻言一脸正色地说:“本王认为,虞校书说得很有道理。”

    卢森还想说什么,可是袁炜马上给了他一个眼色,然后对裕王行了一礼道:“王爷言之有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就先测试一下好了。”

    别人不知道,而袁炜却清楚,那玉碗已经做了手脚,无论怎么测试,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来,现场的人围得更多。

    很多人听过滴血验亲,但是没什么人真看过,那么多朝廷官员要弄这个,还关乎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金山夜祭事件,一时间人头涌涌,裕王府前的那条府前街被围得水泄不通。

    要找绝色美女不容易,但是要找父子遍地都是,很快,袁炜就物色到一对父子开始进行实验。

    这对父子是买卖人,就在府前街开绸缎铺,对于这对父子,没人有意见,因为两个人就像一个模子出来,一眼就知是父子。

    袁炜好像很享受成为公众人物的感觉,亲自给那玉碗注上水,又拿出一根针和一把小银刀供二人选择。

    那对父子有些战战兢兢,不敢拒绝这些官员,又想得到那锭袁炜许下的那锭银子,在袁炜示意开始后,两人咬着牙各弄了一滴血进玉碗。

    血一进碗,那桌子四周马上围了一圈脑袋,一双双眼睛目不转晴地盯着,虞进作些裕王的代表,也看得清楚,只见那两团血先是各自扩散。慢慢地,那血慢慢融在一起,抱成一团,不分彼此。

    “认了。认了,两滴血认亲了。”

    “没错,血认亲了。”

    “果然是父子。”

    “那还用说吗,两人一个模子出来,傻子都看得出他们是父子。”

    “原来这就是滴血认亲。这回算是长了见识。”

    众人亲眼目睹后,纷纷大叫神奇,有人看完满意离开,马上又有人前来查看,一个个啧啧称奇。

    虞进发现桌上有一点水渍,那是放碗时从碗里溢洒出来的,假装前面观看,不动声色用手指沾了一点,趁人没注意放在嘴里一舔,脸上马上就出现一丝冷笑。

    水有些酸涩。

    这是明矾的特性。

    对虞进来说。在后世,那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剧情每天都调剂着人的生活,虞进不知看了多少有关这些桥段。

    水中加明矾,什么血都能融后在一起,水中加清油,血液不能相融,这些都是老桥段了,就算是用清水,不同血型的人就有不同的效果。如果父母血型是“o型+o型”,孩子血型是o型,那么滴血验亲的准确率是100%,如果父母血型是“a型+b型”。孩子血型可能是a、b、ab或o型,那么滴血认亲准确率只有25%。

    一句话,滴血认亲不靠谱。

    刚才试了一下,那水中加了明矾,很明显,袁炜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进一步制造舆论,试图把裕王推到绝镜。

    要是裕王含恨自尽,估计他们会很乐意看到吧。

    等人看得差不多,袁炜把玉碗里水泼掉,又注上新水,然后对裕王行礼说:“王爷,现在已检验滴血认亲的可靠性,现请王爷为大明江山、为皇室的声誉,献出一滴龙血,以安民心。”

    “没错,有请王爷。”卢森也跟着附和道。

    就当裕王想认命滴血时,虞进再一次跳出来说:“王爷,慢着!”

    袁炜一看,又是虞进,这次他再也忍不住,冲着虞进吼道:“虞校书,你又要干什么?”

    现在袁炜都不想看到虞进的脸,如果打人不犯法,他恨不得把虞进推倒在地,狠狠地打,狠狠地揍。

    就是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老是坏自己的事。

    陈其全也跟着训斥道:“虞校书,这关乎到大明的江山社稷,你不要再节外关节,浪费这么多大人的时间。”

    虞进振振有词地说:“什么叫节外生枝?我们这些做臣子,自然是要以大明皇室为先,裕王是亲王,地位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对大明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陈待郎莫非以为,裕王的声誉和名望比不上你的一点时间?”

    ‘

    “不,不,这,这哪能呢”陈其全唯唯诺诺地说。

    “那虞校书想怎么样?”袁炜压着怒火,一脸铁青地问道。

    一个毛头孩子,就是有点才华,但是官场这些事对他来说是一个障碍,胡搞乱缠了半天,也没自己的主意。

    在袁炜眼中,这是黔驴技穷的表现。

    虞进一脸认真地说:“一次还是太轻率,起码要做二次,再找一对父子检查验,这次要是没错,那才证明这个法子行之有效。”

    还以为有什么新招呢人,袁炜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随即答应:“好,就依虞校书所言,再做多一次好了。”

    自己在玉碗做了手脚,就是再试一万次也是这个结果。

    再三破坏自己的事,袁炜对虞进恨之入骨,恨不得马上弄得他死无葬身之地,二人地位悬殊,本来不想跟这种小人物说话,偏偏裕王对他言听计从,就是袁炜也没有办法。

    只要裕王倒下,到时景王坐上龙椅,嘿嘿,就是自己不说,景王也会让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生不如死。

    就在袁炜挑了一对父子,在玉碗注上清水后,虞进突然出现,让那么有点胆颤心惊的父子走开。

    卢森这下不爽了,皱着眉头问道:“虞校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提出再测试一次的,现在又让测试的人走,你要干什么?”

    虞进打了一个哈哈,转而说道:“这些都是平民,那血也是普通的,要试,也要找个身份尊敬的人测试,这样更有权威。”

    说罢,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一个孩子说:“咦,这不是袁少爷吗,真是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袁少爷,借你一滴血来检验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这,这”

    那袁少爷赫然是袁炜小妾生的儿子,今年才七岁,袁炜老来得子,对他很是宝贝,整天带在身边指导,他没碰到这种情形,一时间都不知说什么好。

    袁炜这下怒了,指着虞进吼道:“姓虞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这事既是袁大学士提出的,由袁学士充当一次试验者,不过分吧?难不成,袁大学士你觉得,你们父子的血比裕王的血更高贵?”

    这话说得声色俱厉,可是袁炜却一句也不敢反驳。

    是啊,自己让裕王滴血验亲,让自己试一下也有意见,难道自己的身份比堂堂亲王还要高贵?

    这话袁炜不敢接。

    “不敢,虞校书既然这样说,为了大明正统,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本官就是粉骨碎身也在所不惜,岂会吝啬这一滴血,行,就依虞校书所言。”袁炜一脸正气凛然地说。

    还真会替自己涨脸,一点点小事都上升到国家的高度。

    “袁大学士,请吧。”虞进面带笑容地说。

    袁炜以为虞进是恶心自己,冷哼一声,拿起银针在指上刺了一下,挤出一滴血进玉碗,然后抱起儿子,一边安抚一边想给他放血。

    “慢”虞进突然开口说:“这么重要的事,自然要找人见证。”

    说罢,也不理袁炜的反应,转头说:“方公公,你是裕王府资格最老的公公,也是裕王信任的人,请公公来这里见证一下。”

    方公公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照顾过裕王,虽说年过花甲,可依然精神爽朗,被有暧男气质的裕王供养在裕王府中。

    听到虞进的话,又得到裕王的点头,方公公应了一声,小步跑了过去。(未完待续。)

232 力挽狂澜

    “校书大人好”方公公对虞进行了一个礼,转而又笑嘻嘻地袁炜等人行礼道:“诸位大人,咱家有礼了。”

    虞进对方公公报以微笑,而袁炜则是一脸轻蔑地转过头去,鼻子发出低沉的冷哼声。

    虽说袁炜是靠写青词获宠,但是他对这些阉掉的公公很是不屑,连冷眼旁观都欠奉,在他看来,这也代表着文人的风骨。

    “啊,校书大人你”

    现场突然出现方公公的惊叫声,袁炜回过头一看,脸色一下子白了:只见虞进右手抓住方公公的手,左手拿着小银刀,就在自己刚回头那一刻,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方公公的指尖滑落,正正滴在玉碗内。

    “虞进,你在干什么?”袁炜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虞进径直说道:“没什么,心血来潮就检验一下。”

    “荒唐,把老夫的血和一个阉人的血混在一起。”袁炜心中大急,一边说一边上前想把碗掀掉。

    虞进哪里肯让他如愿,一下子拦住他说:“不急,不急,也就是开个于笑罢了。”

    “什么?玩笑,这事能开玩笑?”被虞进拦去路,袁炜心中大急,连忙去推虞进。

    “奇怪,堂堂裕王,仅是凭着一个不知来路人一封书信,你们就让裕王和一个低贱的下人滴血认亲,怎么,袁大人能开王爷的玩笑,作为王爷代表的我,就不能开袁大人的玩笑?”虞进冷笑道。

    “这,这”

    “荒唐!”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不过这次说话的不是大学士袁炜,而是虞进,就在众人吃惊之际,虞进夸张地说:“你们看,血认亲了。”

    什么,血认亲了?

    在场人一下子全给震住了,刚才没人注意的玉碗一下子又围了内三圈、外三圈的脑袋。所有人都想一探究竟。

    天啊,不会吧,一个是建极殿大学士,赫赫有名的青词宰相。一位只是一名老太监,大学士和太监的血认亲?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天雷滚滚。

    而袁炜和卢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咦,你们看,真的。血融在一起,认亲了。”

    “没错,是认亲。”

    “这,这怎么回事?”

    “方公公年过花甲,袁大人正值壮年,这,会不会是方公公入宫前留下的种?”

    “不知方公公是哪里人?”

    “没想到啊,袁大人竟然是太监的咳咳,没想到两人扯上关系。”

    众人议论纷纷,所有人看到袁炜的目光都是怪怪的。包括袁炜的儿子。

    虞进哈哈一笑,对袁炜拱拱手说:“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下官只是开个玩笑,做个测试,就替袁大人找回了一个亲爹,现在一家团聚,真是可喜可贺也。”

    袁炜本来面色就一会青一会红,听到虞进这样说,差点没吐老血,什么找回一个亲爹。这是不是讽刺自己有很多亲爹吗?

    堂堂一个建极殿大学士,竟然有一个做太监的爹,换哪个都受不了,再说袁炜知道。这滴血认亲做个手脚,根本靠不住。

    明知是假,却偏偏不能说出来,别提多郁闷了。

    “虞进,你你”袁炜指着虞进,想说些什么。可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总不能说自己做了手脚,准备陷害裕王吧?

    那样不仅没完成任务,而陷阱大明亲王的罪,就是建极殿大学士也承担不起。

    方公公在宫中多年,对这些尔虞我诈的事看得太多了,前面他还有些震惊,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当他收到虞进的眼色,马上就回意了。

    “咳咳”方公公突然干咳几声,等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时,这才用那嘶哑的声音,有些感触地说:“不怕诸位笑话,当年入宫净身前,到青楼风流了几晚,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给方家留有后,一转眼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还这般出息,儿啊”

    方公公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袁炜走去。

    古人注重孝道,不仅多了一个便宜老爹,就是老娘也被人诬蔑是青楼**,饶是袁炜脸皮再厚,此时再也忍不住,“哗”的一声,一下子吐出一口老血。

    “荒唐,荒唐,这滴血认亲不准爹啊,娘啊,孩儿不孝。”袁炜大吼一声,然后“啊”的一声,整个人当场晕倒。

    幸好他的随从见机得快,早早扶住他,要不然肯定摔个鼻青脸肿。

    在场的人一下子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画风转变得太快,剧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下子都不知说些什么了。

    虞进瞄了另一个带头人卢森一眼,有些为难地说:“尚书大人,袁大学士说这检验不准,这下难办了,不如由你来再测试一下。”

    “别,别,别,既然有错漏,那就那就不测了。”卢森连忙推搪道。

    这次行动,卢森知道袁炜会做手脚,袁炜轻视这位校书郎,硬生生吃了一个大亏,转眼就多了一个便宜老子,就是老娘也被指是青楼**,谁知这一转眼,会不会也给自己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很明显是别人看穿了,再这样下去,只会得不偿失。

    虞进看了看一脸退意的卢森,再看看晕在地上,正被家仆抢救的袁炜,嘴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再次跳上小马扎,大声地说:

    “诸位大人,诸位父老乡亲,虞某在这里说二句,裕王是什么人,相信诸位这么多年都有眼睛去看,心里也有数,所谓树大招风,平日没少人往王爷的身上泼脏水,什么目的,不用我说,在场的都明白,对吧?”

    “大家所说的杜康妃,说到底,她也是京城人,虞某没见过,但是也听过不少有关她贤淑的故事,在她仙逝后,皇上赐谥荣淑,一个淑字就可以说明一切,生前没有坏名,没想到死后却有小人蹦出来,天理诏诏,坏人会有报应的。”

    看到众人没话说,虞进继续说道:“此事皇上已让朱国公调查,没有结论之前,一切都是妄议,别顾着说得高兴,小心祸从口出。”

    一番话软硬兼施,现场一下子鸦雀无声。

    有的官中醒悟,有的官员内心有愧,而那些百姓也被虞进给恫吓住,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议论皇室,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眼看这事就要完结,陈以勤突然开口问道:“那方公公的事怎么办?”

    补刀,这绝对是最佳的补刀,这也是对刚才袁炜咄咄逼人的报复。

    就是这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复到已经晕倒的袁炜身上。

    今天他是绝对的主角,不仅带头冲击南镇抚司,还带头带逼宫裕王,最后还弄了一个做太监的便宜老子,过程之精彩,估计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这种经历。

    虞进强忍住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说:“这滴血认亲的事,我们会再研究,而有关方公公和袁大学士的事,也会继续调查,若真是血亲,虞某会劝说裕王,让他告老还乡,共享天伦天乐。”

    “不用劝了,真有此事,本王不仅让方公公告老还乡,也会送上一笔贺礼。”裕王当机立断地说。

    无端端发生这样的事,就是泥人也有三人性,脸皮都撕开了,就没必要给他留,堂堂一个亲王,还怕一个大学士不成?

    “老奴谢过王爷。”方公公马上一脸感激地跪下谢恩。

    那样子,好像就要回家才亲儿子团聚一样。

    不少在场的人都偷偷捂着嘴笑了。

    眼尖的虞进看到,原来躺在地上的袁炜身体突然绷了一下,然后又没了动静。

    很明显,刚才是吐了血,但还不至于晕过去,不过除了晕倒,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被自己和裕王他们一唱一和,硬生生把他气晕过去。

    活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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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国公亲临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他们拿下?”人群中,乔装打扮的宋晨曦压低声音说。

    说话间,他的手按在腰间,手握着绣春刀的刀柄。

    只要他一举刀,四周埋伏的手下就会冲出来,把眼前这些人抓回去。

    锦衣卫,那是天子亲军,只对皇帝一个人负责,虽说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陆炳行事低调,但也是一头摸不得的老虎,袁炜竟然带领一众大臣冲击南镇抚司,这无异是打了锦衣卫一记响亮的耳光。

    身为锦衣卫的一员,宋晨曦自然怒火中烧。

    不仅冲击南镇抚司,还到裕王府闹事,就是把他们全抓起来,也是理由充分。

    “不急,撤。”人群中,穿着一身便服的朱希忠却下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

    宋晨曦一下子急了,连忙追问道:“大人,兄弟们都埋伏好了,只要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全部抓获,保证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抓人的行动是宋希忠布置的,当他听到袁炜要率人冲击裕王府时,吓了一跳,亲自带人赶上来,准备随时扑火。

    冲击裕王府,这事可闹大了。

    没想到,袁炜倒不是一条筋,并没有强行冲击裕王府,只是用道德绑架裕王,就在不可收拾之际,中途杀出一个虞进,不仅扰乱了这趟浑水,也让朱希忠改变了抓人的主意。

    “撤。”朱希忠淡然地说出一个字,然后转身离去。

    贵为国公,又是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没有向手下解释的义务。

    宋晨曦有些不甘心,不过他还是乖乖接受命令,示意所有放弃行动。

    “哈哈。哈哈哈,虞校书,你又一次力挽狂澜,真是本王的福星。”裕王府内,裕王拍着虞进的肩膀,笑得那是一个春光灿烂。

    袁炜的时机挑得极好。徐阶、高拱、张居正都没在,只有一个陈以勤在苦苦支撑大居,都被人逼上了绝境,裕王心里求星星、盼月亮,那三个人都没发现,没想到最后盼到虞进。

    更没想到的是,虞进的出现,三言二语就扭转了局面,反败为胜。以至裕王看虞进的目光都变了。

    恨不得扑上去亲几口。

    替自己解决了鞑靼使团、使自己渡过财政危机,还重创景王在京城的势力,一件件加起来,裕王认定,虞进就是上天给他送来的福星福将。

    虞进连忙谦虚道:“这都是托殿下的福,才能化险为夷。”

    说罢,又扭头对一旁的方公公说:“还得方公公配合得好,要不然。也没有这些效果,殿下。当记方公公一功。”

    方公公马上谦卑说:“老奴不敢居功,这全是虞校书的功劳,嘻嘻,一想到那袁炜一脸惨白的样子,咱家就开心。”

    陈以勤在一旁笑道:“方公公,你当然开心了。白捡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哈哈哈。”

    “看他贼眉鼠眼的,咱家还看不上他呢。”方公公伸出兰花指,一脸不屑地说。

    这动作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以勤有些奇怪地说:“虞校书,这帮人来势汹汹。本官心里也犯怵,不过看你一直很淡定从容,而好像又一击即中,找到破解的办法,不知虞校书能不能解释一二。”

    今天的情况,可以说很危急,陈以勤以为今天要成为裕王府黑暗的一天时,虞进横空出世,很快就掌控了局面,最后还反败为胜,让挑衅裕王府的人,全部杀羽而归。

    实在不能做得更好了。

    陈以勤觉得,自己以前一直忽略虞进,从这一刻开始,要用全新的目光看待虞进才行,不能被他的年龄和官阶迷惑。

    裕王一听,马上来了兴致,附和着说:“虞校书,你说说,你是怎么想到的?解气啊,本王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气得吐血,果然是口如簧舌如剑。”

    虞进语出惊人地说:“很简单,因为下官看穿了他的把戏。”

    “把戏?什么把戏?”裕王就像一个好学的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滴血认亲,虽说记录在书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并不稳妥,误差很大,而他们也有办法从中操控结果。”虞进语出惊人地说。

    说罢,虞进把滴血认亲时加明矾、加清油手段仔细说了一遍。

    当然,像血型之类的误差和概率这些,虞进也就妥当保留,免得他们脑洞不够,弄不好自己还得给他们科普。

    “这,还有这样的事?”裕王瞪大眼睛,一脸不置信地说。

    说话间,那已是一脸冷汗,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受不过激,同意滴血认亲,到时和那个吕大田的血融合,后果不堪设想。

    虞进一脸郑重地点点头:“下官不敢妄言,殿下若是不信,一试便知。”

    看到方公公和袁炜的血认亲,再回想袁炜的表情和虞进的自信,陈以勤对虞进的话深信不疑:“袁炜也算朝中老人,没想到他竟敢构陷殿下,其实他出席潭柘诗会,就可以看出端倪,幸好虞校书及时赶到,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有些好奇地说:“对了,这些秘辛,虞校书是从哪里听来的?”

    虞进早就想好了,闻言马上说道:“这是在一本残破的野史中看过,是哪本忘记了,至于确认袁炜做手脚,很简单,他第一次检验时,下官装作无意沾了一点玉碗里的水,一尝有些酸涩,这是放了明矾的特征,就知他做了手脚。”

    原来是这样,裕王、陈以勤等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很快,裕王有些不解地说:“虞校书,你既然发现他们做了手脚,为什么不当场揭露,这样我们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拿下。”

    “是啊,虞校书,为什么要对他们手下留情?”方公公也有些怪异。

    虞进看到这里全是自己人,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开口说道:“其实,下官一开始是想揭穿他们的,但是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原因有三个”

    “一是他们既然做这些事,想必一早想好了后路,说不定一早就找好替罪羊,没必要惊动他们;其二他们冲击锦衣卫,也就是与朱国公结怨,不用说,朱国公肯定会找回脸面,刚才就在现场发现不少可疑之人,我们先不理,让他们斗一斗,这样可以坐收渔利。”

    “最后一点,就是这次涉及那么多朝廷命官,这种事在众目睽睽传出去,不利于朝廷的声誉,既然没把握抓到大鱼,还不如留作底牌,说不定哪天我们也可以用上,要是不用,找个合适的机会禀报皇上,到时皇上也认为我们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说不定也会对殿下刮目相看。”

    “啪啪啪啪啪”陈以勤忍不住鼓掌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虞校书算无遗漏,陈某算是服了。”

    方公公也在一旁恭维道:“虞校书进裕王房,真是上天给王爷派来的福将,这也说明王爷是天命所归。”

    果然是人精,一下捧了二个人。

    不过,这马屁就是虞进也爱听。

    裕王一脸认真地说:“本王日后,必不负虞校书。”

    从裕王府回来,小曼和小沐已经知道虞进大发神威的事,二人吱吱喳喳不断地问东问西,看着虞进的目光都快冒小星星了。

    据她们所说,虞进前脚离开,她们后脚就结团去瞧热闹,裕王府前的事,她们看得一清二楚。

    年少多金,风度翩翩且才华横溢,在她们眼里,能着后面伺候自家少爷,那是她们的福份,所以平日伺候得非常用心。

    刚刚在大厅坐下,小沐奉上的那杯香茶还没揭开,青儿笑逐颜开地走开,柔声地说:“少爷,朱国公派人下帖,到府上拜访,估计一会人就来了。”

    虞进楞了一下,什么,朱希忠来了,还是光明正大的上门?(未完待续。)

234 临危授命

    虞进在锦衣卫的身份,自离开余姚后,一直属于高级机密,可以说,在青儿的联络下,虞进已经直属朱希忠。『頂『点『小『说,

    都不知多久没见宋晨曦了,也从没接受过宋晨曦命令。

    为了保密起见,两人一直是青儿单线联系,就是见面,也是暗中偷偷见面,现在突然公开露面,还送上拜帖,一下子把虞进都弄糊涂了。

    一个国公,拜访一个九品小官,这有点让人难以至信。

    虞进以为青儿是开玩笑,可是他看到那张署名为朱希忠的烫金帖子,这才明白,自家的**oss要来了。

    “快,整理一下,凌乱的地方收拾一下,小曼小沐,你们去厨房准备一些点心什么的,其它人跟我到门口迎接。”虞进一脸焦急地说。

    青儿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少爷,人还没到呢,紧张什么,看你那一脸官迷的样子,不知的人,还以为你要迎接老丈人呢。”

    寒一个,要不是朱希忠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不过青儿这席话也点醒了虞进,两人也算老相识,虞进在离岛还分他二成股份,过年前才给他送去一批银子。

    于情于理,这朱希忠也不至于为难自己。

    心定了下来,虞进嘴上可不饶道:“国公要是我丈人,能讨一个郡主做媳妇也不错,嘿嘿,到时折了手脚也不用愁。”

    青儿白了虞进一眼,鼻也朝天,一脸傲骄地说:“看你那德性,国公不比王爷,未嫁女是没有爵位的。”

    “要是长得漂亮,嫁妆又丰厚。勉强还可以考虑。”

    “做梦!”

    二人一边斗嘴一边向外走,小沐在后面小声地说:“小曼姐,少爷和青儿姐就像一对欢喜小冤家。”

    “对,很配对呢。”小曼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邓勇和张奔不在,他们被虞进派出去打探、收集信息,毕竟现在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能有半刻松懈,其它人各有各忙,虞进只带着青儿去门口等候朱希忠的大驾。

    二人刚出到大门,正好看到一身圆领补服、头戴乌纱的朱希忠从马车走下,衣服并没有飞鱼蟒衣、斗牛服那样抢眼,不过圆领补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狮子直扑,显得威风凛凛。

    这是虞进第一次看到朱希忠穿着官服现身,平日他为了低调,都是穿便服居多。

    往深处一想。他这样的打扮也属正常,出了金山夜祭后,嘉靖限他半个月查出真相,这些天他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查案方便,自然是穿着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打扮。

    想归想,虞进连忙走上去:“下官见过国公大人,不知国公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这些俗礼免了,本官找有事找你商议。”朱希忠一边走一边说。

    “大人。请。”虞进不敢怠慢,马上到前面引路。

    回过头才看到,青儿俏生生站在哪里,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着别,这妞竟然没有行礼。

    胆子够肥啊。

    虞进知道她不给宋千户面子,没想到她竟然连朱希忠也不鸟。幸好这位朱国公没在意这些俗礼,一来就径直往宅子里走。

    有些无奈地给青儿一个眼色,然后快步追了上去,因为朱希忠已经走在自己前面了。

    都说七十不逾矩,意思是人老了。可以无视一些规矩,虞进发现,权力大同样也不逾矩,这不,朱希忠都不用自己这个主人带,自来熟走在前面。

    忘记他出现过自家的浴室,这也算旧地重游。

    既然是拜访,必要礼议还是要的,两人寒暄几句,品了香茗,又尝过点心,虞进这才问道:“国公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朱希忠看了一下,发觉下人都退了下去,大厅内只有三个人,自己和虞进主仆,心里暗暗点点头,径直开口说:“裕王府的滴血认亲是怎么回事?我看你好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位指挥使大人,果然在现场。

    不仅在现场,还看出自己找到致命之道。

    虞进也不敢隐瞒,把自己发现端倪、滴血认亲中间的猫腻不厌其烦再复述一次,听得朱希忠不时点头。

    “没错,证明两件事。”

    这话说得有些高深莫测,虞进也猜不透这话的意思,开口问道:“大人说证明两件事,不知证明哪两件事?”

    “第一,本官并没有猜错,你是找出其中的猫腻;第二,本官也没有来错,你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人选?

    虞进一下子迷糊了,有些奇怪地说:“下官斗敢问一句,不知大人所说的人选,是什么人选?”

    朱希忠看了虞进一眼,开门见山地说:“让你加入金山夜祭的调查,因为,你有这种别人没有的细心和小聪明,再说这是皇上交给锦衣卫的任务,你也是锦衣卫的一员,也算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算是赞扬吗,虞进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千日有差不多三年,自己不过领了几个月的月银,话有水分啊,不过虞进可不敢纠正。

    “大人过奖了,也就是碰巧,能为大人效力,这是下官的荣幸。”虞进恭恭敬敬地说。

    在位高权重的朱希忠面前,虞进没有嚣张的本钱。

    朱希忠难得赞赏地说:“不错,不骄不躁,以你这样的年龄,有这份心性,实属难得,人,可以幸运一时,但不能一辈都靠运气,你能走到今日,那是靠自己的实力。”

    虞进一脸感激地说:“谢大人栽培,只是,这次是用什么身份加入呢。”

    一个身份是司经局校书,一个身份是锦衣卫总旗,两个身份都很敏感,朱希忠这样大摇大摆地登门,虞进也不知他内心是什么打算。

    “本官今天拜访的虞校书。”朱希忠毫不犹豫地说。

    “属下领命。”虞进面上一喜,马上高兴地应了。

    锦衣卫虽说威风,但声名不好,怎么也比不上小校书有前途,虞进一直担心,要是自己的身份暴露,说不定就和裕王心生隔阂。

    换哪个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暗探,心里肯定不高兴,再说自己攒下的声望,也有可能随着身份的曝光而化为乌有。

    能有今天的成就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朱希忠让自己以明面的身份参与查案,也有敲打景王、支持裕王的意思,就是傻的都知道袁炜今天闹的那一出,肯定是景王在后面指挥。

    这是锦衣卫无言的报复。

    冲击锦衣卫直辖的北镇抚司,这是打了锦衣卫一记响亮的耳光,也是打了朱希忠一记响亮的耳光,作为锦衣卫的终极**oss,朱希忠必须作出反应,要不然,到时阿猫阿狗都骑在锦衣卫的脖子上撒尿。

    天子亲军的脸面往哪放?

    “大人,属下什么时候加入?”

    “马上”(未完待续。)

235 不是好差事

    是金子总会发亮,虞进本来就小有名气,在潭柘诗会技惊四座,再加上裕王府前表现出的机智,终于被朱希忠看中。

    袁炜、卢森等人冲击锦衣卫属下的北镇抚司,这也给朱希忠邀请虞进的理由,明里说,是人才,要求协同调查,没人会有异议,再说嘉靖说过,可以调动任何资源。

    暗里说,这是对景王一脉的敲打,同样,也表明自己有心查明真相,有裕王府人的加入,也起到一个监督、促进的作用。

    同时营造一个自己尽心尽力的形象。

    朱希忠很忙,过虞宅待了不到二刻钟,把虞进交给常永,而这位常永的职位是镇抚使,掌管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是洪武十五年添设,专理皇帝钦定案件,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可以说权力极大。

    金山夜祭涉及皇室的声誉,由嘉靖亲自下令,所以犯人就由北镇抚司收押、刑讯,这位常永就是北镇抚使,总管北镇抚司事务,由他来介绍案情最合适不过。

    从中也看出朱希忠对虞进的重视。

    北镇抚司就设在东直门附近,衙门连带诏狱,饶是青天白日,让人也感到有些阴森的感觉。

    虞进跟随常永到北镇抚司时,只见门口有几名衣甲鲜明的锦衣卫守着,衙门三丈之内,空无一人,有点生人莫近的意思。

    嘉靖不理朝政,但又不放松手中的权力,锦衣卫就成了他监视百官、体察天下的工具,北镇抚司也在嘉靖年间达到权力的巅峰,要不是上面那块写着“北镇抚司”的御赐牌匾,谁也想不到这座看似有些破旧、阴森的小衙门,就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北镇抚司。

    “虞校书,请。”常永笑着对虞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虞进虽说是九品校书,但他是裕王跟前的红人。现在又隐隐作为裕王的代表,再加上是成国公兼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亲自邀请,走前又特别交待要善待,所以常永对虞进非常客气。

    完全没有一点架子。

    能坐上镇抚使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虞进在裕王和朱希忠眼中的地位很高,都并肩子上做买卖了,这份交情放眼大明,又有几个能有?

    不仅没有架子。话语中甚至有一丝讨好的成分,当虞进的贴身侍女青儿要求陪同时,虞进没表示反对,常永也很识趣地有意略过。

    虞进注意到,常永和宋晨曦不同,宋晨曦虽说只是锦衣千户,但他知道青儿的身份,比宋晨曦更高级的常永却不知情。

    这说明,青儿和自己一样,在锦衣卫中都是秘密的存在。

    “常大人。请。”

    跟着常永,虞进第一次踏入这所令天下人闻之色变北镇抚司衙门。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虞进总觉得北镇抚司衙门有些阴森恐怖,偌大的衙门,可是很少有嘈杂声,少了一份热闹和人气,多了一份阴森和凝重。

    和很多衙门的布局相同,都是前衙后宅,两边设有厢房,而牢房就设在北面。

    常永并没有带虞进参观这座赫赫有名的北镇抚司。而是径直把虞进带到牢房。

    好臭!

    还没进牢房,虞进就闻到一股臭气袭来,忍不住皱着眉,用手捂着鼻子。

    那是一种类似皮肉腐烂、烧焦以及排泄物混合的味道。闻到都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进诏狱不是住客栈,到这里就不把你当人看,更没说有什么人权,而锦衣卫的刑具也是也款式多样,怎么折磨人就怎么来,折磨过后自然不会理会。任由犯人自生自灭。

    这里代表人类黑暗的一面。

    “少爷,系上这个。”青儿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替虞进轻轻系在腰间。

    里面是类似檀香一类的香料,有了这个香囊,虽说臭味还在,但是起码冲淡了不少,整个人也舒服了很多。

    还不错,这妞想得周到,虞进对青儿满意地点了点头。

    系上香囊后,虞进走快二步,跟上稍稍走远的常永,看到常永一脸自然、整个人好像还些陶醉的样子,只能说无言。

    看来他这是干一行,爱一行,敬业啊。

    一路上,虞进看到不少被关在牢房里的人,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喊冤枉,还有人不断拍打着牢门叫嚷,有人衣冠还算整齐,有人衣不蔽体,可以说人生百态都可以在这里看到。

    又走了一会,常永把虞进带到一间还算整洁的房间,笑着对虞进说:“虞校书,到了。”

    “这里?犯人呢?”虞进吃惊地问道。

    这房间还算通风透光,也没什么异味,不过有些简陋,只有一张大桌,几张椅子,然后有两个大书架,上面放着很多卷宗。

    在桌面上,还散露着一些资料什么的,就是不见犯人。

    常永解释道:“犯人在隔壁牢房,这个不急,虞校书还是先看看这些资料和情报再说,大人吩咐过,本官全力配合虞校书调查。”

    原来这里是资料室,正月十一日金山夜祭,今天是正月十六,时间过了五天,以锦衣卫的效率,应该有不少眉目,不过朱希忠这个时候把自己邀请调查,这说明一件事,进展不利。

    要是进展顺利,也不用这般大费周折,把自己拉进来。

    堂堂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亲自协助自己了解案情,体现对自己重视的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案情重、事态急。

    嘉靖说了15天,那就是要15天内得到答案,他只管结果,不理过程,要是限期内没有送上让他信服的答案,到时不是罚就是贬,当然,要是做得好,升官发财,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不得不说,嘉靖敛财有术,通过圈皇庄、公款私用等手段,嘉靖的内库里库存了不少金银,对他喜欢的人,赏赐可是很丰厚。

    “明白,有劳常大人。”虞进连忙行礼道。

    镇抚使是四品,自己才是九品,就是别人态度再恭敬,自己的小尾巴也不能翘起来。

    “是有劳虞校书才对”常永有些无奈地说:“无论如何,锦衣卫都欠虞校书一个人情。”

    作为锦衣卫的一员,可以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皇上限期破案,要是到期查不出,不仅朱希忠受责,就是整个锦衣卫也脸上无光,在常永眼中,虞进就是那样能避免锦衣卫被打脸的那个人。

    虞进也不客套,径直开口问道:“常大人,事态紧急,我们就直接入正题,你说说现在的进展吧。”

    一说到进展,刚才还有笑脸的常永就变得忧心忡忡,示意手下都退下后,有些无奈开口道:“此事疑点重重,我们都相信裕王是被人陷害,一直努力查明真相,不怕虞校书笑话,这几天我们倾尽全力,可一直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物证方面,经鉴定,那书信的字迹很相似,但也不能确认是出自杜康妃之手,再说杜康妃故去多年,所存下的书信并不多,我们不能断定是杜康妃的笔迹,也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说明,这不是出杜康妃之手。”

    “更不利的是,嫌疑人随身携带的首饰、衣物等,经昔日伺候杜康妃的宫女确认,确是杜康妃的遗物,而杜妃进宫前,杜吕两家一度口头达成联婚,而宫中记录嫔妃出行的记录,又与信中幽会的时间吻合,而最令人蹊跷的是,嫌疑人吕大田的家眷,在一年前就下落不明,我们多方查探,暂时还没有线索。”

    说了一大通,用一句话概括:我们也认为杜康妃是清白的,但是现在找不到证据。

    虞进皱了皱眉,这位朱国公,还真是没好带携,给了自己一个不好的差事。(未完待续。)

236 蓄谋已久

    时间紧急,虞进也没时间再罗嗦,当场就看起资料。

    按历史的轨迹,裕王会登上王位,然后在他短暂的亲政期间,会对大明作出一系列振兴的新政,例如开海禁、俺答封贡等重大措施,为万历中兴打下基础,问题是,由于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出现所谓的蝴蝶效应?

    现在把宝押在裕王身上,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虞进也不敢怠慢。

    先是看发生的经过,由多份口供组成,从不同的角度仔细阐述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开始看有关户籍、成长经历等资料。

    锦衣卫就是锦衣卫,那资料极为仔细,像祖宗三代、亲朋戚友、人脉关系、教育水平、喜好、职业等等,曾担任老师、街坊、同僚对他们的评价都有。

    甚至包括去青楼喝花酒的几份记录。

    能在一个这样封闭的旧社会,能搜集到这么多的资料,已经很了不起。

    虞进走眼观花地看了一遍,沉吟一下,开口说道:“书信呢?”

    这是最重要的证据,看完了人物资料,厘清各方的关系,然后就是查找证据。

    常永早就准备好了,闻言马上把书信送上,有几封之多,因为抓获后,又从他身上搜出几信书信,除了搜出的书信,还有一本佛经,这是杜康妃生前抄写的,现在用来对比字迹。

    看完书信,虞进想看口供,不过看到只有区区二页的口供,虞进放弃继续查看资料,让常永事自己去看看犯人。

    现在什么意见也不用发表,先查看一番再说。

    “虞校书,这边请。”

    “常大人先请。”

    在常永的带领下,虞进钻进一间很大的牢房。

    一进牢房,就看到排在两边的刑具,看清楚一点。不少刑具都有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对犯人用刑后留下的标记。

    少说也有二三百种,有些刑具奇异怪状,看到都让人忍不住菊花一紧。

    不知多少人死在这些刑具上。难怪一进牢房,就有一种阴森、全身发冷的感觉,看来自己对这方面并没有天份,更没兴趣。

    一个男子被人绑在十字形的木桩上,双手双脚都被人绑着。全身不能动弹,而他的双眼瞪得老大,可是他却一脸不屑地盯着两个喂他吃东西的狱卒。

    也不是喂,而是灌,有人用一个尖似竹筒的东西,插在吕大田的嘴里,一人按着他的头,另一人把东西倒在竹筒上,食物通过竹筒流到他的喉咙里,再从喉咙流入他的肚子。

    “嗯。这是什么味道?”虞进闻到一阵香味。

    “老母鸡汤”常永在一旁解释道:“犯人自抓进来后,就不肯吃喝,一心求死,没办法,只能灌他吃,现在是老母鸡汤,要是再过几天没线索,就是人参汤也得喂他。”

    虞进点点头,表示理解。

    案情没有水落石出前,这个嫌疑人不能死。无念如何也要留他一条命,方便对质,至于用人参汤吊命,那是古人一个残忍的创造。通常用来对付酷弄的人弄的,例如凌迟。

    有时规定每天下刀割多少片肉,多少天完成,不能早也不能晚,所以,他们每次凌迟完。都有人替他们细心包扎伤口,用参汤吊着他们的命,让他们继续接受折磨,据说有人被凌迟了大半个月才死。

    极不人道。

    刚喂完,在常永的示意下,当着虞进的面,又开始新一轮的刑讯。

    一边行刑一边审讯。

    那名行刑的狱卒,长得一脸横肉、牛高马大,嘴上带着狞笑,手里拖着一根皮鞭走到吕大田前,虞进注意到,那皮鞭裹有一些尖利的东西,只见他二话不说,用手猛地一抽。

    “啪”的一声,那皮鞭结结实实地打在吕大田身上,虞进看到随着这一鞭,吕大田的身上马上出现了一条血痕,上面还有渗出血来。

    不仅鞭打,皮鞭上裹着的尖铁还把他的皮肤划破。

    那狱卒的力量不错,打完一会鞭后,马上又连抽了二十多鞭,被打的吕大田一声不吭,不时用眼睛瞪着虞进一行几人,大多时间都是闭目养神。

    被打的犯人不惨叫,虞进反而皱起了眉头。

    “停!”常永挥挥手,让手下停止行刑。

    虞进有些奇怪地说:“这人,是不怕痛还是不知痛?”

    皮鞭又细又长,韧性十足,泡过盐水,又裹有尖物,行刑的人力量十足,光是听皮鞭和肌肉相接触发出的声音,就让心里发毛,可是,这个面容普通的小百姓,就是眉头也不皱一下。

    好像那身体不是他的。

    常永走到犯人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个尖锥,只见他突然一下子插在犯人的大腿上,连插了几下,然后对虞进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所有人回到隔壁。

    回到隔壁,常永苦笑地说:“虞校书,你说得不错,他是不知痛,无论你怎么折磨他,他能面不改色,也让人趁他没在意时,用暗器伤他,可是他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由此可以断定,他全身已经没有了痛觉。”

    生怕虞进不明白,常永解释道:“据说有一种秘术,好像在身体里破坏一点东西,那全身都不知道痛,相传是古代一些军队的首领,为了让士兵冲锋不怕痛时找人研究出来,不地一旦破坏,就不能恢复,伤害很大,慢慢就没人再做了,没想到现在又出现了。”

    “该死。”解释完,常永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

    这种事不仅出现,还对自己造成困惑,一个这么重要的犯人,堂堂锦衣卫竟然拿不到口供,说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常永说的,虞进听明白了。

    很简单,这个叫吕大男的嫌疑人被人破坏了神经中枢,人的痛是靠神经中枢反应回脑部,从而作出反应,而破坏后,没法传递痛感,所以吕大田才会变得这么不屑、骄傲。

    不怕痛,又有心求死,常永能审出什么才怪。

    难怪刚来时,常永就说过,酷刑对他不用。

    原来是这回事。

    虞进这才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一个计划周祥、准备极其充分的圈套。

    故事、地点、人物、证据都准备得很充足,不仅得到后宫的支持,从散播谣言时的效率来看,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一招可以说极为狠毒。

    裕王才华凡凡,为什么得到这么多官员和舆论的支持,那是因为他是长,嘉靖现在存世上的大儿子,那皇位自然要由他来继承,任由景王多精明、多能干,最好还是被大臣联合赶到安陆。

    要是裕王的身份成疑,那这些大臣还会支持他吗?

    景王这一招,就是不能坐实裕王是外人私生子,也能动摇裕王的地位,特别是滴血验亲,要是袁炜等人成功,裕王说不定就被他一撸到底。

    幸好虞进及时出现,巧妙地化解了这个阴谋。

    虞进开口问道:“吕大田是故意被我们抓住的,他失踪的家人,很有可能落入别人手里,那些人用家人来威肋他,派人找他的家人了没有。”

    “派了,当晚查明他的身份,马上去拿他的家人,发现不见后,指挥使大人已经派人四下查访。”常永马上应道。

    敌人蓄谋已久,而朱希忠仅仅有十五天的时间,在十五天内,从茫茫人海中找一年前失踪的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一旁的青儿,眼睛转了转,拉着虞进的衣袖说:“少爷,听说宫中御医的医术很高超,能不能找他们把犯人先治好,等他有了知觉,再好好给他用刑,你说好不好?”

    这话是对着虞进说,实则是和常永说。

    常永摇摇头说:“不行,此事大人已找御医看过,御医也表示无能为力。”(未完待续。)

237 习惯和心情(求票票)

    金山夜祭,身世成谜,有关裕王的真实身份,在民间传得如火如荼,不仅百姓议论纷纷,就是在官员间也造成巨大的冲击。

    众人议论来议论去,最后都把目光放在两个人身上,嘉靖和朱希忠。

    嘉靖的态度和朱希忠的调查结果。

    这是关乎到大明江山的命运,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忧心仲仲等着最新消息,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这二人正在宫内做着游戏。

    或者说是,试验。

    滴血认亲的试验,让人把血滴在碗中,然后按虞进所说的那个方法进行测试,为了准确性,朱希忠还从外面找来父子、父女各两对,供嘉靖测试。

    也就用水和清油分开测试,测试一下虞进所说的,到底靠不靠谱。

    嘉靖喜欢炼丹,试炼各种各样新式丹药,来回折腾想不明白的地方,炼丹是一门烧钱的工作,可嘉靖的职业是皇帝,富甲天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点也没有压力。

    古代的炼丹者,差不多是半个化学家,要知道,华夏四大发明的火药,就是道士练丹时无意中发明的,嘉靖听到这么有趣的理论,马上就要求真自检验。

    还真成功了。

    “这个小子,别看年纪小,那是一肚子的鬼主意,读书也这般用功,现在哪会还是一个小秀才。”嘉靖笑骂道。

    这“小子”从嘉靖的嘴里说出来,这不是贬,反而让人觉得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呢称。

    皇上对虞进越发上心了,朱希忠心里暗暗想着。

    两人重新坐上,有宫女送上金盆、毛巾等物,嘉靖和朱希忠洗完手,又有人奉上香茗。

    看到嘉靖的心情不错,朱希忠小心翼翼地说:大学士袁炜率人冲击锦衣卫北镇抚司,陛下怎么看?”

    锦衣卫的权威需要维护,而维护的重任就落在指挥使朱希忠的身上。

    不做出一点反击。今天大学士能率人冲击,明天御史也能带人来砸门,后天尚书也敢带人来闹事,那锦衣卫的颜面何存?

    嘉靖早就想好了。闻言开口道:“所有参与闹事的官员,罚俸禄半年,二年内不得升迁,为首的袁炜、卢森,罚禄一年。三年内不得升迁,先这样吧。”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嘉靖在西苑期间,靠的就锦衣卫充当他的眼睛和耳朵,有人公然冲击锦衣卫,也就是挑战他的权威,这一点他绝对不能容忍。

    先这样,那意思是这件事不算完结,要是这些人表现不好,惩罚随时降到头上。

    “谢陛下主持公道。”朱希忠继续说:“司经局的虞校书。学识渊博、性情机敏,臣已让他参与破案”

    这件事可大可小,朱希忠决定和嘉靖通通气。

    免得景王一脉的人借机发难。

    说到虞进,嘉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子的确一肚子歪水,有他加入,估计能不少帮助,朕也说过,你可以调用一切的资源,这种事以后也不用向朕禀报了。”

    “遵旨。”

    嘉靖想了一下,继续说:“爱卿。上次送朕的那几面裕镜不错,朕很喜欢,你让那小子多做几面大的,朕要赐给妃子们。”

    生产出裕镜这样好东西。自然少不了给嘉靖送去几面特制的,嘉靖收下后也没说什么,现在主动开口,应是喜欢这玩意了。

    “臣遵旨。”

    嘉靖掂记着一炉快要好的丹药,挥挥手说:“去吧,你还有十天的时间查明真相。可不能怠慢。”

    朱希忠连忙谢恩,然后告退出宫,稍想了一下,就令车夫向北镇抚司赶去。

    希望你能老夫一个惊奇吧

    北镇抚司的诏狱内,虞进再次拿起那些书信,还有佛经仔细研究起来。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现在最重要线索就是那些书信,诬蔑杜康妃母子清白的,就是那些书信,虞进决定先找出这些东西的线索。

    杜康妃虽说是一个女子,但是字迹很娟秀,有点类似瘦金体,字里行间都有布置,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据资料显示,在她家旁边有一个私塾,教学的先生是他的一名亲戚,年幼的她没少偷听,也曾认真练字,所以写得一手好字。

    虞进看了一会,然后转身对常永说:“常大人,这鉴定字迹,下官还要一点工具,容我去去就回。”

    “不用去了,要什么工具,本官让人替你找。”常永一脸自信地说。

    “呵呵,这里真没有。”

    虞进丢下一句,然后带着青儿回去拿东西。

    “总旗大人,你要拿什么,非得要来回折腾一次。”青儿跟在后面,有些不高兴地说。

    “这些工具是本少爷特有的,他们这里可没有。”虞进有些骄傲地说。

    青儿白了虞进一眼,便没有再说话。

    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虞进取工具回来时,赫然看到朱希忠正在里面喝茶,今天不是去见嘉靖吗,怎么这么就回来了?

    虞进连忙去行礼,朱希忠和常永都客气地回了礼,还没坐下,常永就焦急地问:“虞校书,你要找什么工具这么特别?”

    “全在这里呢”虞进从青儿手里拿过一个大约藤织的小箱子,轻轻地拍了拍。

    朱希忠听到虞进神神秘秘的,也有点期待:“时间紧,开始吧。”

    “是,大人。”

    虞进把工具箱放在大圆桌上,轻轻打开,很快,里面就出现很多小瓶子,还有五花八门的各种工具,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自制的放大镜出来。

    有现制的玻璃,有时间有条件,虞进在做弹珠的时候,也给自己弄了一些小玩意,包括这面放大镜,原来是准备哄小屁孩小万历的,没想到在这里倒是先用上了。

    那漂亮、晶莹剔透放大镜一拿出来,一下子就吸引了朱希忠和常永的注意,就是青儿也被虞进的放大镜吸引。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

    “虞校书,这是什么?好漂亮,你手上那个,就是破案工具?”常永也算和虞进混熟,径直开口问道。

    “这叫放大镜,可以把事物放大,也就是说,只要敌人露出一丝破绽,我们就可以把这一丝破绽放大数倍,让它无所遁形。”虞进一边说,一边把放大镜递朱希忠看。

    朱希忠拿过来,上下把玩了一会,很快又能皱着眉说:“这玩意怎么用?”

    这个问题简单,虞进拿回放大镜,演示了一番放大镜的妙处,看到放大镜这么神奇,朱希忠等人啧啧称奇,一个个用炙热的目光看着虞进手里放大镜。

    要不是还要破案,朱希忠都想下手抢了。

    简单演示后,虞进马上进入破案模式,开始鉴别起那些书信。

    前世精通工艺,特别是细节的处理方面,虞进是一把好手,汉字缘自象形字,慢慢演变而成,汉字发展到后世,有超过十万个,但在古代也几万个,都说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怎样变,都离不开点、横、直、钩、撇、捺这几个笔划。

    因手力不同、习惯不同、天赋不同、学习的悟性不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一套独有的行为习惯,这就是笔迹,虞进做的,就是鉴别佛经和书信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一进入工作状态的虞进,绝对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只见不停地翻看,一会用笔记下什么,一会又用放大镜来看,显得极为认真。

    大约过了近半个时辰,朱希忠和常永第二壶好茶都淡成水了,终于,虞进轻轻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和书信,扭头一脸正经地对说二人说:“两位大人,下官可以肯定,这些书信,全是冒仿的,不是出自杜康妃之手。”

    “哦,何以见得?”朱希忠闻言心中一喜,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虞进把几个叫到旁边,开始解释道:“你们看,从构字的意境来说,杜康妃的字清新自然,绢秀中带着韵味,而这些书信,意境很一般,略显生硬,绢秀中带着二分刚劲,应不是出自女子之手。”

    “此外,你们看,佛经中的[也]字,每是斜着二分上扬,而书信中的[也]字,显得有些仓促,那些钩偏向垂直,像是刻意模仿,再看看这个[深]字,杜康妃的三点水是连在一起,中间一条约隐约现的线,这是她笔如游龙,一气呵成的的结果,而书信中的几个[深]字,三点水的第三个点,总是和一二隔开。”

    虞进连接说了好几个两者不同的地方,听得朱希忠等人连连点头。

    到最后,虞进总结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虽说模仿得很成功,但是还有不少破绽有迹可遁。”

    朱希忠心思细密,想了一下,又开口说:“没错,的确是有点不同,但是,写字不仅讲一个人的功底,也要说写字者当时的心情,要是,不,假如说写信的女子在写这种情信时心情激动,所以有些字写得不好、变形,这又怎么解释?”

    难怪能当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份细心真心了得。

    虞进胸有成竹地说:“大人所言极是,其实,除了这些证据,下官还有一招分墨法,可以很直观地看出这信是不是模仿。”

    “分墨法?”朱希忠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未完待续。)

238 撂挑子的领导

    虞进扬了扬手中的书信道:“不得不说,这些书信模仿得很好,差一点就以假乱真,但是,假就是假,就是模仿得再像,也不能替代真的,人在情绪激动之下,字有可能变形,但习惯不容易改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光说不练,那是假把式,现在就用分墨法让两位大人看一下真真实实的证据。”

    说罢,虞进打开自己藤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碗,然后不停地倒一些如酒、酸醋等东西进去混淆、调试,不时还用鼻子去闻。

    朱希忠、常永面面相觑,他们不知虞进在干什么,事实上,他们第一次听到分墨法,也不知怎么一个分法,听到虞进能给他们看证据,两人内心都有些激动。

    问题很多,要一个个解决,他们停滞在这里很久,没有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可虞进一来,马上就有突破,简直就是意外的惊喜。

    虞进前面有放大镜找到令人信服的蛛丝马迹,早就让二人信服,现在闻所未闻的分墨法,更引起他们好奇心。

    而一旁的青儿,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虞进,生怕错过一个动作一样。

    人都有好奇的一面,现在虞进给他们打开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自然令他们非常期待。

    虞进不断添加原料,有时带放一些水去兑,足足调试了小半个时辰,用袖子试了一下脸上的汗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虞校书,这就完事了?”常永忍不住发问。

    也就是虞进的从容,给了他们无穷的信心,不然以他们的身份,不过在这里苦等这么久。

    生怕错过精彩的一幕,就是茅房也舍不得上。

    “没错,可以开始了。”

    朱希忠也有些急了,马上开口道:“那就开始吧。”

    虞进指着一封书信说:“两位大人。下官要用这封信,会损坏一点点,还请两位大人同意。”

    “可以。”朱希忠很痛快地说。

    作为证物的书信有五封之多,虞进要的这封也不是最重要那封。朱希忠对虞进也有了很大的信心,闻言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虞进也不废话,拿出一把小刷子,在小瓷碗里沾了一些自己调出来的溶液,然后轻轻在书信的一角轻轻刷了起来。

    “这。这真是神奇。”朱希忠突然眼睛瞪得大大的,忍不住说了一句。

    好像变戏法一般,虞进每刷一次,纸上的字变淡一分,刷了四次后,那刷的纸面上只剩下一些淡淡的笔划,有一点、有一捺、有勾节等,看起来有些单调。

    虞进没有解释,拿过杜康妃亲笔抄写佛经,故技重施。和那信不同的,佛经的字消失时,纸面变成一张白纸,并没有什么笔划留下。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朱希忠忍不住问道。

    虞进长长松了一口气,放下刷子,然后解释道:“这是有人模仿杜康妃的笔迹,虽说模仿得不错,但是不能模仿得十足,比如有些细节做得不好。这就要润色,就是在一些笔划上重描,这分墨法,因为润色。所以在个节点上,墨会比其它地方重,所以就出现这种情况,真迹假冒,可以用这个方法测试出来。”

    “这些书信,全是假冒的。”虞进斩钉截铁地说。

    朱希忠眼睛发亮。不过他还有一些谨慎地问道:“能不能现场测试。”

    “可以。”

    在朱希忠的示意下,常永马上开始现场测试,他先是写了几个字,然后用笔在特定的节点润色,等字迹干后,再用沾上溶液再刷,没有意外,那结果和虞进前面的一样。

    “虞校书你这分墨法果然神奇。”常永忍不住赞道。

    朱希忠盯着虞进说:“虞校书,你这分墨法是怎么得来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虞进笑着说:“大人,这些是装裱的一些技巧,下官是在一本古书无意中看来的,没想到还真是有效。”

    “哼,你在古书看到的还真多。”朱希忠若有所思地白了虞进一眼,没好气地说。

    前面那镜子也是古书中看到,现在这分墨法也是从古书中看到,这古书也太厉害的吧,朱希忠自问也博阅群书,怎么就没看到这些技巧。、

    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儿,已经暗暗打算,回去把虞进的书翻个底朝天,说什么也要找出那本无所不能的古书

    虞进只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不再辩解什么。

    刚才那话算是半真半假,这分墨法的确是从装裱技巧的一种,而从古书中看到,的确是一个推搪,因为这么高超的技法,都是不传之秘,不可能在书上能看到。

    装裱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随着时代的发现,装裱技术也在不断发展,特别到了后世,有现代科学的帮助下,特别是化学科学的发展,装裱技术也得到巨大的进步。

    去掉古代书画某些字迹的方法在装裱行里称为揭裱与修复,大致工序有闷润、洗心、揭心、修补、托心、处理、返铅全色等步骤,每一个步骤都有独特的技巧和秘术,虞进的分墨法就是在其基础作的一种改良。

    对朱希忠的话,虞进选择了无视,拿起那些书信道:“两位大人,笔迹、分墨法如果还不能服众,这些书信,那纸是旧的,但是墨迹是新的,应该做了做旧处理,只要找一个装裱的老行尊一查,就能查到一二。”

    行行出状元,像装裱的一些老匠人,装裱多了,也极具眼力,有些就是用鼻子闻一下,都能判断其真伪。

    朱希忠点点头说:“不用了,这些证据已经足够。”

    前面发现笔迹的疑点,已经足够证明这些书信是伪造,这样一来,不仅能证明杜康妃的清白,就是那些泼在裕王身上的污水,也被尽数挡了下来。

    朱希忠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最起码,皇室的颜面保住,任务也完成一半。

    皇室的颜面,高于一切。

    常永小心地说:“大人,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查,彻查”朱希忠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脸坚决地说:“我们不仅要给皇上一个交待,也要为给杜康妃一个公道。”

    仅是查明杜康妃清白,远远不够,有人试图给皇室抹黑,把矛头指向最有可以成为下一任皇帝的裕王,这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

    嘉靖方面需要交待,裕王方面也要安抚,若不然等裕王上位再追究这件事,肯定吃力不讨好,追查得越清楚,就越能交好裕王。

    还有一点,此事把锦衣卫也拖下水,光天白日之下,公然冲击锦衣卫属下的北镇抚司,要是不找回场子,那么锦衣卫日后怎么立威?

    三重因素之下,朱希忠毫不犹豫要求彻查。

    时间才过三分之一,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出事情的真相,朱希忠自然不肯就此放弃。

    “那,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常永一下子又没了方向。

    朱希忠没有说话,扭头问虞进道:“虞校书,依你之见,本官应从哪方面下手?”

    这当官的真会撂挑子,明明是他的责任,而这位爷倒好,想也不想,直接把问题踢给自己。

    虞进想了一下,很快就有了答案:“以下官之见,这件事要兵分两路。”

    “怎个二路法?”朱希忠追问道。

    “一路皇宫,从书信和记录的契合度来看,肯定是有人配合,而配合人的地位还不低,一路犯人,都说解铃还需还铃人,这件事的源头是在吕大田,他是最重要的证人,他的证词和内幕,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未完待续。)

239 新的任务

    “难”虞进语音刚落,一旁的常永就摇头道:“吕大田这人,全身没了痛觉,那些刑罚对他没一点用,这里有最好的行刑手、也有最好的刑讯好手,对他软硬施,可是怎么也不能让他开口。”

    顿了一下,常永补充道:“再说这人一心求死,要不是我们每天强行灌鸡汤,只怕他都饿死了。”

    朱希忠点点头:“没错,吕大田是一个关键人物,有他的证词,整个案件才会完整,也更有说服力,至于后宫方面,也要彻查。”

    证实书信是假的,那性质也得到根本的改变,由皇室丑闻变成针对裕王的政治阴谋,朱希忠也有理由加强力度调查嘉靖的后宫。

    事实上,不用说,在场人都把怀疑的目光放在景王身上,因为裕王出事,他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再说他这些年一直处心积累要对付裕王,也不是第一次出手。

    得益于嘉靖的子嗣单薄,现在只剩两个儿子,就是争嫡的斗争也变得简单很多,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

    常永有些无奈地说:“吕大田一心求死,就在他出事前,他的家人好像消失了一样,很明显,有人挟持了他的家人,为了他家人的安全,他只能一心求死,再加上他没了痛觉,酷刑对他没影响,要想他开口,除非找到他的家人。”

    “查,把人手全撒出去”朱希忠咬着牙说:“就是把大明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对了,通知刑部,悬赏花红。”

    “属下遵命。”常永马上恭恭敬敬地说。

    只有十天时间,一点线索也没有,先别说人海茫茫,大明幅员辽阔,十天时间,要是偏远的地方。估计信使还没传到呢,怎么找?

    再说情报显示,吕大田的家人,早在一年前就失踪。很明显这个计划很早之前实施,哪有这么容易被人找到?

    真是上司张张嘴,属下跑断脚,虞进听了在一旁撇撇嘴:别说十天,就是一年。能找到都不错了。

    放在信息化的后世,要是有足够的资源,运气又好的话,十天或许还有一点点希望,现在,绝对是瞎折腾。

    “虞校书,你有什么意见?”朱希忠一直留意虞进的表情,虞进无意中撇撇嘴,马上被他收入眼中。

    “这个没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朱希忠扫了虞进一眼。

    上位多年。朱希忠对人性早就了然于心,他不用问就知虞进没有说真话。

    常永笑着说:“虞兄弟,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都是自己人,而我们都是为皇上效力,只要这差事办得好,皇上有赏,这功劳自然少不了虞兄弟的一份。”

    虞进只是一个九品小校书,不过所处的职业很敏感,加上早早声名在外。常永也不敢轻视,再说这是指挥使大人亲自请来,前面又有令人惊艳的表现,就是常永不知不觉间。对虞进的称呼也变了。

    “大人说得不错,吕大田肯定是被人要挟,他的家人是关键,但是他们蓄谋已久,而我们的时间太少,我们能想得到。那些实施阴谋的人肯定也会想到,所以要想十天内找到人,只怕,很难做到。”虞进老实地说。

    朱希忠闻言,感叹一句:“本官何尝不知难,问题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是折腾也比什么也不做强。”

    就以为这只是一句感叹时,朱希忠突然拍拍虞进的肩膀说:“虞校书,本官命令你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啊”虞进大吃一惊,连忙说道:“大人,这,这”

    一旁沉默不语的青儿,看朱希忠的目光也有一丝不满。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虞进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说道:“大人,要是下官能解决这个问题,不知有什么奖励?”

    还没完成,就想要奖励,这是和自己讨价还价?

    朱希忠乐了,自己上位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讨价还价,闻言反问道:“哦,那你说说,你要什么奖励?”

    真能完成这件案子,肯定得到皇上的器重,也可以增强自己的名望,要是虞进要求不过分,朱希忠并不介意给虞进一点好处。

    虞进心中一喜,马上说:“请大人帮个小忙,至于帮什么忙,等这件事完成再说。”

    看到朱希忠的脸色有些不好,虞进马上解释道:“下官保证这事在大人力所能及范围内,不违法纪,不伤道义,要是大人认为这事有损道义又或要求过分,随时可以拒绝。”

    “好,本官应了。”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朱希忠爽快就答应了。

    无论如何,先完成眼前这件任务再说。

    朱希忠同意,虞进也不敢吊他胃口,马上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软肋处,只要我们拿捏住他的软肋,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说重点”朱希忠面无表情,敲着桌子道。

    现在事态紧急,他没空、也没有耐心在这里扯皮。

    虞进马上说“吕大田的家人是他的软肋,现在肯定被人控制,我们找不到,但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假象,先是收集他家人的资料,越仔细越好,最好是女眷有什么身体特症、戴什么首饰、儿女有多高等等,然后制造他们全部被灭口的假象,让吕大田误以为那些人为保秘密,不守信用杀人灭口,一怒之下,肯定向我们坦白。”

    “反正吕大田一直被我们关在这里,外面发生什么也不了解,再说我们多安排细作,安排在各处,要是有人试图澄清真相,也可以马上拿下,这也算是引蛇出洞。”

    常永眼前一亮,马上拍掌道:“好,好,此计精妙,可以说一石二鸟。”

    “这也算没有办法的办法”朱希忠点点头,开口叫道:“常永”

    “小的在”

    “刚才你也听到了,此事就交由你负责,记住,一定要办妥妥当当,要是做不好,本官饶不了你。”朱希忠一脸郑重地说。

    “遵命。”

    吩咐完常永,朱希忠扭头对虞进说:“虞进”

    虞进楞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应道:“下官在”

    “从那些书信的内容来看,后宫可能有人也卷入了这次行动,那本有关妃嫔活动记录的真实性有待查证,你年纪轻、脑子灵活,在鉴别字迹方面也很有一套,就由你负责调查后宫。”

    后宫,那是嘉靖嫔妃的居住之地,除了嘉靖,可以说男人的禁区,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不能容忍别人对他女人有任何窥视之心,也因为这样,古代出现一个特别的群体:太监。

    进宫服侍的男子,全部要阉割掉命根,才能进宫。

    后宫的一切,向来就禁忌,就是朱希忠也得谨慎。

    让虞进负责进宫调查,最重要是虞进胆大、心细还很精明,总有穷出不穷的歪主意,经常给你意外的惊喜,此外,虞进年纪小,就是调查时,别人也不会把他当一个成年人看待。

    这可以免去不少尴尬。

    “不,不会吧”虞进一听眼都瞪大了,马上推搪道:“大人,下官职低言薄,又没什么功劳,担此重任,只怕,只怕不能服众。”

    开玩笑,皇宫又不自家,有些事,知道越多,脑袋越危险,调查后宫,也就是去里面找嫌疑人,在妃嫔中查案,查这个怀疑那个,这绝对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弄不好哪天一个妃子吹吹枕头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太危险。

    朱希忠瞄了虞进一眼,一脸淡然地说:“本官说你行,你就行。”

    “可是锦衣卫里人才济济,下官只是一个外人,这样,这样不太好吧?”虞进硬着头皮说。

    朱希忠嘴边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虞进没有说话。

    像是讽刺又像是冷笑,那表情看到都让人发毛。

    虞进知道,这差事自己想推都推不了,只好说:“大人,下官对皇宫知之甚少,对后宫更是两眼一抹黑,还请大人给下官派个协助的人。”

    既然推不了,自然要多一点帮助,找个有分担一下也好。

    “好,你回去准备一下,本官会派合适的人协助你。”朱希忠终于同意了虞进的要求。

    “是,大人,下官告退。”虞进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等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时,还差一个放大镜,找了找,发现那放大镜在朱希忠的手里把玩。

    并没有物归原主的意思。

    这是要贪墨自己放大镜的节奏,虞进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要回来的想法。

    反正也不值钱,他喜欢,就当孝敬他好了。

    等虞进走后,常永有些不解地说:“大人,虞进虽说有些小聪明,但这么重大的事交给他,会不会有些不妥?”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卫中人才济济,这么重要任务交给一个外人,常永怎么也不能理解。

    “呵呵,后宫之事,一直有我们的人在查着,派虞进去,算是多一路人马查,看看这位小校书能不能再带给我们惊喜。”朱希忠淡淡地说。

    这件事,自然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虞进身上,朱希忠一直派有精兵强将去调查,派虞进去,一是看看他还有多少潜力,二是碰碰运气,能不能再给自己带来惊喜。

    反正皇上说了,自然可以任意调动人力物力,也算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大人,派哪个协助他?”常永小声问道。

    朱希忠思索片刻,开口说道:“就刘守有吧”(未完待续。)

240 称兄道弟

    头戴乌纱,身穿绿色团领衫,脚踏皂靴,再系上一条乌角带,镜子里,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只是那微笑中,还带着二分青涩。≧頂點小說,

    平日到裕王府当陪读,虞进都是身穿便服,也没机会参加朝会,所以没什么机会穿这身官袍 ,现在要进宫中调查,着装要正式一点,所以就翻出这套绣着鹌鹑补子的官服穿上。

    九品是最低的小官,勉强入品,好歹也算有个官身,这样不用动不动就跪,见到那些官员也不用自称“小人”,可以自称是“下官”。

    “少爷,你穿这身官袍真是威风。”小曼一边替虞进整理衣服,一边赞美道。

    小沐的眼睛都快冒出小星星了,闻言附和道:“穿了这身衣裳,少爷就成了官老爷,嗯,少爷穿这官服就是好看。”

    两个小侍女子很少见虞进穿官服,都说马靠鞍、人靠装,虞进的样貌本来就不差,穿上这套崭新的官袍,在形象上更是加了不少分,小曼和小沐看到那小脸都点红朴朴的。

    “这一身绿皮有什么好看,要是换成绯袍,那补子换成绣孔雀或云雁,那还差不多。”青儿在旁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有些不屑道。

    孔雀是三品文官的专利,云雁差一点,也是四品文官的专属,对一个九品小文官来说,从九品到三品,简直就是漫漫长征。

    听她语气,好像换件官袍就像吃个饭那么简单,虞进都无言了。

    这妞,就是喜欢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泼一下冷水。

    虞进都已经习惯,就当没听到,小曼和小沐闻言。都是吐吐舌头,没再说什么。

    “少爷,门外有一位姓刘的锦衣卫官爷要见你,小的已经把他引到客厅了。”刚刚穿戴完毕,阿忠上禀报。

    “好,我马上出去看看。”

    虞进知道。这是朱希忠派来协助自己的人到了。

    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虞进出到外面,只见一位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的中年男子正站着客厅里四处打量,看到虞进来了,笑着行礼:“虞校书好。”

    “此人姓刘,名守有,名门之后,现任锦衣卫指挥佥事,在锦衣卫中是个角色。”青儿适时在虞进耳边解释道。

    刘守有?

    虞进整个人楞了一下:太巧了,这不是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吗?

    刘守有能力一般,在明史上也没多大名气。不过他胜在家世好,祖父刘天和是医家,进士出身,官至尚书加太保,死后赠少保,谥庄襄,其父刘粲,担任御史一职。也是朝中重臣,且二人的官声都很好。这给刘守有一个很好的出身。

    不算名门,也是正儿八经的名臣子弟。

    朱希忠退居幕后,锦衣卫就是他的世界,自己还打算怎么接近他呢,没想到朱希叫派来协助自己的人就是他。

    “虞校书,虞校书。你没事吧?”看到虞进眼直直地看着自己,刘守有都有些奇怪,看到虞进半天的没说话,忍不住说道。

    说话间,还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下。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地方脏了。

    “少爷”青儿看到虞进失神,轻轻拉了一下虞进的手,小声提醒道。

    虞进这才回过神,有些尴尬地哈哈一笑,一边向刘守有行礼,一边解释道:“刘大人,有失远迎,刚才看到大人,感觉和一位故人很像,一时失神,还请大人多多恕罪。”=

    “哦,还有此事?”

    “是,确有此事。”虞进一脸认真地说。

    刘守有倒没有怀疑,哈哈一笑:“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其实,刘某看到虞校书也非常面善,看来,我们倒是很有缘分。”

    不惭是名臣子弟,光是那份风度和涵养,就让很多人自叹不如,说话得体、举止大方,话语间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锦衣卫的指挥佥事,那是正四品,比虞进这个九品小校书不知高多少,可是他自称刘某,而不是本官,这无意中又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从这话的可以听得出,刘守有对虞进也有好感。

    这让虞进对他的第一印象好了不少。

    这年头,有才华的男子向来受人欢迎、尊敬,虞进声名在外,在赵锦保驾护航,又和朱希忠和裕王打成一片,还是裕王亲近的人,前途不可限量,这是刘守有一进门就彬彬有礼的原因。

    在虞进眼中,刘守有是一个“奇货”,而在刘守有眼中,虞进也是一位值得结交的对象。

    两人的心思可以说不谋而合。

    虞进闻言心中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敢隐瞒,其实佥事大人有点像下官已故去的长兄。”

    “那就不要叫什么大人,这样显得生分”刘守有一脸正色地说:“我等是性情中人,又这般投缘,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好了。”

    真是打蛇随棍上,虞进稍稍露了一点口风,这个名臣子弟马上打蛇随棍上,和虞进称兄道弟起来。

    虞进故作犹豫地说:“这,虞某只是区区九品小校书,出自寒门,而大人出身名门,又是指挥佥事,前途不可限量,实在实在不敢高攀。”

    “哪里的话,虞兄弟是才华横溢的大才子,大明的栋梁之材,刘某其实就是粗人,能有今日,都是靠父荫,是刘某高攀才对。”刘守有马上应道。

    这话说得好啊,面面俱到,既表达了意思,又拉近了距离。

    难怪官家子弟那么多,可是像刘守有混得这么好的人,还真没几个。

    刘守有虽说生自官宦世家,但是并没有那种纨绔的毛病,人品上还在,在位其间也没什么劣迹,再加上人脉广,属于那种很吃得开的人。和这种人结交,也不是什么坏事。

    虞进马上说道:“刘大哥,你一路辛苦了,来,请坐。”

    “一起坐”刘守有拉着虞进坐下,从身上扯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玉佩说:“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准备,这个就当是见面礼,你大哥官是比你高几阶,可那点俸禄和你这个大财主是没得比的,千万不要嫌弃。”

    虞进这么爽快,刘守有简直是有点喜出望外,当场把见面礼都送出去,坐实这层关系。

    别看虞进只是九品小校书,可是消息灵通刘守有知道。成国公和裕王对他极为看重,特别是裕王,虞进几度为裕王府立下大功,等裕王登基之日,那就是自己这位小兄弟扬名立万之时。

    前面还有一丝顾忌,可是证明那封书信是假冒后,裕王的地位再一次稳如泰山,作为锦衣卫高层。刘守有这点便利还是有的。

    再说,虞进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财主。离岛产出的裕镜,天下独一份,过年时给成国公朱希忠的分红,那是数以车计,谁不眼红?

    所以,结交起来。刘守有不是一般的坚决。

    虞进一脸感激地说:“哪有,大哥不嫌弃小弟,小弟都不知怎么办,你看,一时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刘大哥,晚点小弟把见面礼奉上。”

    “呵呵,其实不用这般客气,咱们兄弟,讲心不讲金。”

    “对,对,讲心不讲金。”

    两人有说有笑,聊了也就一刻多钟,那感情好得,简直比亲兄弟还要亲。

    不仅是小曼和小沐,就是青儿、邓勇等人也面面相觑:这二人,真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不对,一见如故?

    虞进和刘守有寒暄了一会,这才切入正题。

    “虞兄弟,这次大人命我配合你进宫调查,不知你想从哪里查起?”有了兄弟关系,刘守有说话也随意多了。

    “不对”

    “什么不对?”刘守有吓了一跳。

    虞进一脸正色说:“是小弟协助大哥才对,毕竟,小弟是国公大人请去帮忙的。”

    “可,可大人是让我来配合兄弟。”

    “刘大哥”虞进压低声音说:“有些事,暂时还不方便和你说,不过,小弟觉得,这份功劳由大哥来拿更合适。”

    “可是”

    虞进看他有些犹豫,再次附在他耳边说:“小弟前面立了功,职位太低,就是立得再多,估计也是多一些赏赐,要是大哥立了功,那好处是难以想像的,大哥你想想,国公本是位高权重,再掌锦衣卫,肯定不合适,所以朱国公只是作一个过渡,这指挥使的位置,很快就会让出,要是大哥表现突出,说不定”

    刘守有精神一震,看着虞进的眼光又多了几分真诚和感激。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也一直在活动,他没想到这刚刚口头结交的虞进,竟然这样设身置地为自己着想,还真是难得。

    真把自己当兄弟?

    “虞兄弟果然仗义,只是,这件事千头万绪,是功劳还是苦差,现在还不知道呢”刘守有感叹一声:“现在兄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虞进的追问下,刘守有就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一摊开说了。

    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住在后宫的,那是皇上的女人,那些宫女、太监还好说一些,他们地位不高,对锦衣卫的盘问还算配合,而那些妃嫔,问讯起来那是一个头两个大。

    对审案来说,刑罚加上心理攻势,然后根据经验察颜观色,只要突破犯人的心理防线,那一切就变得容易简单,有时那些犯人直接被审讯者的气势吓倒,还没审就自个坦白。

    这些对后宫的妃嫔完全没用。

    太医看病,也得隔着帘子,玄乎一些,那要金线探脉,锦衣卫查案,别说用刑,就是人都看不到,先是一番行礼,然后隔着好几层珠帘小心翼翼地询问,中间还得注意言语,一不小心说错话,还得自打嘴巴,要是回答得慢,还得耐心性子候着,有时候声音小没听清,也不知怎么开口让那些尊贵的嫔妃们再说一遍。

    碰上脾气好,肯配合的,问点东西还算顺利,要是碰上脾气不好、疑心重的,二话不到,里面又哭又闹,被飞出来的东西砸伤,还得自认倒霉。

    一句话,处处碰壁。

    “卢靖妃的情况怎么样?”虞进马上挑出重点。

    与裕王有关的,十有**与景王有关,天下间要说最想裕王不好的,那就是想和裕王竞争皇位的景王,这次金山夜祭事件,后宫的动静也不少,卢靖妃作为景王的生母,肯定不会置身事外。

    这一点,锦衣卫不会轻易放过。

    刘守有早知虞进会问这个问题,早就作好了准备:“卢靖妃一直深得皇上恩宠,在后宫的地位很高,而她和掌管后院的郑贵妃,交情也不错,对这次调查算得上很配合,只是,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

    小心翼翼地查问,不能行刑不能搜,要是轻易找到证据那才怪呢。

    虞进想了想,继续问道:“卢靖妃最近有什么反常?”

    “卢靖妃在临过年前,出宫到潭柘寺上香拜佛,此事我们还调查过,全程她都是一个人,并没和什么人接触,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卢靖妃有上香拜佛的习惯?”虞进追问道。

    刘守有很肯定地说:“有,每年都会出宫拜几次,虞兄弟,你也知道,宫中就那么大,要是有机会,这些嫔妃们都会借机出宫散散心的。”

    皇宫虽说大,但是做嫔妃的,也不能到底走,就是再漂亮的地方,看得多也会烦,能出宫去看看,估计哪个都不会错过。

    但是,临过年才出去拜,那时宫中也在忙开了吧?

    “刘大哥,安陆那边回信了没有?”

    “还没有,估计也快了吧,虞兄弟,你不是怀疑那位来了吧?”刘守有好奇地问道。

    虞进笑着说:“这个难说,那位的胆子,一向都很大,他在京城的势力遭受重创,再说情况对他越发不利,孤注一掷也说不定。”

    “呵呵,最好就不要出现,藩王擅离藩地,这可是大罪。”刘守有说完,扭头对虞进说:“虞兄弟,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出发了,说得再多也没有,不如我们到宫中看看,看有什么收获,有什么事,我们边走边谈。”

    在这里说得再多,也只是猜测,凡事都要讲证据。

    虞进点点头说:“好,刘大哥,请。”(未完待续。)

241 一出好戏

    时间能治愈很多创伤,也能湮灭很多痕迹,在有限的科学技术下,调查一件十多年前的案件,简直就是刁难。

    再说调查的对象还包括高高在上的后宫嫔妃,更是让这任务变得更加艰难。

    皇宫有点似类衙门,也是前面办公后面居住的性质,像举行朝会、召见大臣多是在前面,后面是皇帝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当然,亲近的大臣在皇帝传召下,也可以进入后面的宫殿。

    嘉靖在壬寅宫变后,就搬到西苑,以至很多朝廷大事都是在西苑进行。

    朱希忠是忠臣后人,世袭国公,深得嘉靖的信任,可以在宫中任意行走,可是作为他的心腹,宋晨曦却只能御茶膳房旁的偏殿设立一个办事处,调查有关金山夜祭的事情。

    虞进和刘守有到偏殿的时候,宋晨曦正红着眼睛、用沙哑的声音指挥着手下干活。

    “都抓点紧,大人说了,办妥了这事,重重有赏。”

    “再去催郑和妃一下,不能再拖了。”

    “彭安妃、杜庄妃的询问记录呢”

    宋晨曦忙得团团转,无意中看到刘守有和虞进,连忙走过打招呼。

    一番礼仪过后,宋晨曦把二人引到一旁的偏厅坐下。

    刘守有径直开口问道:“宋千户,可有收获?”

    “回佥事大人的话,没有”宋晨曦摇摇头说:“不瞒两位,宋某现在宁愿去跑苦差,也不愿在这里办这差事。”

    说罢,宋晨曦大倒苦水,和刘守有说的那些差不多,都是怎么被刁难、工作怎么难开展什么的。

    能成为朱希望的心腹爱将,不用说,才能和担当都胜人一筹,在虞进眼中,宋晨曦也很有担当的人。可是现在一脸苦色的样子,虞进都觉得他可怜了。

    刘守有安抚了几句,又把虞进介绍给宋晨曦。

    虞进和宋晨曦早就认识了,不过两人都装着不认识。客套了一下,然后就直入主题:“宋千户,当年那本记录杜康妃出行的记录簿呢?”

    “虞校书稍等,宋某这就给拿。”

    宋晨曦走后没多久,就拿着一本记录簿进来。轻轻放在虞进前面。

    那记录簿一打开,虞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了一会,合上这帐簿说道:“这本记录簿是新的,墨色还没沉淀下来,墨香还没有散尽,要是没猜错,这本帐薄做好不到一个月,说这本是十多年前的帐本,太勉强了吧?”

    放了十多年。纸张都泛黄了,而这些纸还是崭新的,这算什么什么帐簿?

    宋晨曦苦笑着说:“没错,这是初八才做好的,据说是宫里保管记录的库房失火,有些帐簿被烧,有些帐簿受到水浸,这是尽可能恢复的记录。”

    这也行?

    失火失得也太巧了吧?

    没人和自己说这些,只是说有困难,然后又说嘉靖的嫔妃们怎么不配合。没人和自己说那记录薄也有问题,分明是有人不想查出真相,就是掩饰一下的功夫都不做,直接毁灭证据。

    很明显。裕王的问题,不用证据确凿,只需要引起臣民的怀疑,那已经足够。

    问题是,刘守有没有跟自己说这事啊,虞进有些不满地把目光转向刘守有。而刘守有的目光有意无意转向别处,不和虞进交流。

    分别是心虚。

    虞进无奈地说:“那抄写这记录簿的人呢?”

    “死了,据说是染了重病,不治身亡,都烧灰填井了。”宋晨曦道。

    刘守有追问道:“那以前侍候杜康妃的宫女呢?”

    “几个贴身的,都追随杜康妃去了,剩下二个,先后填了井,都没剩下了。”

    得,这样子,别说自己,就是狄人杰和元芳来都没用。

    对手不仅计划周详,势力也大,就是撕破脸皮也不怕自己。

    宋晨曦的话一落,在场的三个人都变得沉默不语,一脸沮丧状,谁都知道,这个差事怕是不能完成了。

    虞进在宫里停留了一个多时辰,主要是翻看一下口供什么的,待到响午才刘守有一起离开。

    在里面没用,根本就帮不上忙,留在宫里只有浪费时间。

    “虞兄弟,那记录簿的事没和你说,是兄弟的不对,其实不想打击你的积极性,而卫里的兄弟也想兄弟你再表现一下神奇”刘守有小声地说。

    “无解”虞进摇摇头道:“时间过得太久、对象地位太特殊、证据太少,软硬不行,诸多束缚,现在的条件根本就不可行。”

    刘守有小声说:“这事不用说,我们也知,可是我等没有选择,其实虞兄弟也不必烦心,大人把你请来,只是协助,没有强制任务,也没有立军令状,光是凭前面的表现,已经足够嘉奖了。”

    虞进拍了拍刘守有的肩膀:“嘉奖这些,倒不在乎,只是刘大哥,你不用在皇宫折腾了,再多的心思也是白费,把注意力放在宫外,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兄弟的意思是?”

    “总感到,这么大的一件事,景王不会就手旁观,如果猜得不错,他很有可能潜在京城。”虞进压低声音说。

    主要是,卢靖妃临过年的那次出宫,怎么都显得不同寻常。

    刘守有眼前一亮,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出宫后,刘守有还要回锦衣卫向朱希忠汇报,虞进便径直回家。

    “少爷,查出来了吗?”

    “少爷,宫里的娘娘是不是漂亮得像个仙子?”

    “少爷,宫里娘娘是不是全身都戴着金银珠宝?”

    “皇上会不会升少爷的官?”

    回到家后,小曼和小沐一边帮虞进脱下那一身官服,换上便服,一边吱吱喳喳地问道,好奇心十足的她们,就像两只小百灵鸟。

    看到两张纯真的笑脸,虞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就笑着和她们聊着。

    换好衣服好,青儿又适时送上了茶点。

    面对青儿那询问的目光,虞进轻轻摇了摇头。

    青儿小声地问道:“猜得到。这事要是好办,也不找你了,那现在怎么办?”

    虞进无奈地摊摊手:“现在就国公大人给我们做一出好戏了。”

    “国公?做一出好戏?”青儿一脸疑惑地说。

    蝼蚁且偷生,说明一个人对生命的看重。对人间的留恋。

    饿了会找东西吃,遇到危险躲避,有危险呼叫救命,病了会找郎中,这些都是对生命的珍视。但也有一些人对死亡的渴望比生存还要强烈,原因很简单:要不是生无可恋,就是他们生不如死。

    例如北镇抚司诏狱里的犯人。

    锦衣卫北镇抚司处理的,都是皇上指定的案件,它**于三司之外,只向皇帝负责,北镇抚司不仅有自己的牢房,还有一套让人闻之色变的审讯手段。

    除了衙门平常使用的打板子、掌嘴、夹手指、火烙等刑罚,锦衣卫还挖空心思创造出很多残忍的酷刑:把烧红的钉子倒在人身上,叫披红袍;在大圆筒里置满尖尖的铁钉。逼人钻过去,叫涮涮乐;把人绑往,手脚各扯一天,每天强行拉一点,叫拨个儿;用烧得通红的烙铁往肛门处塞,那叫开后门

    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出,一些行刑手以变花样折磨人为乐,很多犯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以致生不如死,有一些人正数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身在北镇抚司诏狱内吕大田,也是想早日解脱的一员。

    吕大田并不怕刑罚。因为他全身都没有了痛觉,任由锦衣卫怎么施酷刑也感觉不到痛,可是他依然想死。

    生无可恋。

    被神秘人挑中后,吕家的命运马上就得到改变,家人不再为吃饭发愁,儿子的病也有钱医治。虽说一家人被迫隐姓埋名,但是靠着那笔银子,这辈子算是不用愁了,而改变家人命运的条件,就是自己同意做一件危险的事。

    陷害已经死去的杜康妃。

    也是曾经的青梅竹马。

    当年吕杜两家都很穷,可是两家交情很好,吕大田和杜康妃一起由小玩到大,是旁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可是一场选秀女,两人就分隔两地,最后吕大田娶了一个大脚的女人,生下一对可爱的儿女。

    妻子并没有杜康妃那么清秀,但胜在会过日子,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干起活抵得上一个汉子,最重是给吕家留了后,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儿子在外面,被人打成重伤,从此注留下病根,要想治好得花大价钱,把家底都耗光了还治不好。

    都吃不上药了,病情一天比一天重。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神秘人出现,只要吕大田卖命给他,听他的话,他就出手改变吕氏一家的命运,左思右想之下,吕大田咬着同意了。

    这辈子不亏了,家人得到安置,自己留在京城,每天锦衣玉食,就是昔日只能远远观望的花魁,也不知陪自己渡过多少**。

    就是死,这辈子也值了。

    只要自己死,家人还可以再收到一笔敛葬费,到时生活更不用发愁。

    冬未去,春未来,雪花飞扬,寒风肆虐,诏狱本来的阴森,在漆黑的夜里,那火把被风吹得飘忽不定,再加上不时传来犯人痛苦的惨叫声,让人内心都有些发毛。

    然而,吕大田的心目中却有一团温暧。

    他想去在几天前在京郊看到家人的情景,那是自己行动前最后一次见他们,妻儿老小都不错,气色红润,儿子的病也好得差不多,脸上也长了点肉,再过几年,出一笔彩礼,娶一个漂亮的美娇娘,替吕家开枝散叶,自己泉下见到列祖列宗,也可以交待了。

    一想家中老小,吕大田就怎么也睡不着。

    也难睡,手脚被绑得紧紧的,想睡也睡不着。

    吕大田眯着眼,发现两个锦衣卫在一旁喝着热茶,不时盯着自己,这些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盯着。

    习惯了。

    “吱”的一声,牢门打开,接着就听到那两个锦衣卫讨好地叫总旗大人,吕大田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是一名姓黄的小头目来了。

    “大哥,外面风这么大,辛苦了。”

    “嘻嘻,大哥,今天怎么晚了一点,怎么,在哪个美人的被窝里爬不起了?可要注意身体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打趣,那黄总旗没好气地说:“滚犊子,老子今天碰上晦气事,别提了,明儿得上香去去晦气。”

    说罢,走到吕大田面前,开口问道:“犯人没事吧?”

    “没错,半个时辰前灌过鸡汤,今天弄了他一天,现在,睡得像头死猪。”一脸横肉的锦衣卫马上应道。

    瘦个子锦衣卫附和道:“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和肥波盯着呢,没事。”

    黄总旗人这才放心,坐在一旁的方桌上,自顾倒了一杯热茶:“看好点,指挥使大人亲自下令看好的人,出了事,我们三个不死也掉层皮。”

    “那是,那是”肥波连忙说:“我和瘦威看着,肯定出不了事,您就放心吧。”

    瘦威好奇地说:“大哥,刚才你说碰上晦气的事,碰着啥事了?”

    黄总旗“啪”的一声放下碗,一脸不爽地说:“今晚是老子到这里值勤,你们不是问为啥来晚了,就是被这事耽搁,到城外查案去了。”

    “查案?什么案?”肥波马上追问道。

    瘦威好奇地问道:“是啊,大哥,不是有五城兵马司吗,怎么论到你了?”

    “五城兵马司?这些家伙,也就欺负一下老百姓,抓个小流氓就行,一有大案子就拉稀,你们也知,为了这家伙的事,卫里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同知大人就把这事派给我,老子摸黑也找了一趟,一去,好家伙,灭门惨案呢。”

    灭门?

    这个太狠了,不仅肥波和瘦狗大吃一惊,就是装睡的吕大田也坚起了耳朵。

    在二名手下的追问下,黄总旗摇摇头说:“一家五口啊,就这么没了,其中还有俩孩子呢。”

    一家五口,还有二个孩子?

    黄总旗等人没注意到,被绑在柱子上的吕大田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有了一丝着急之色:因为他的家人,年迈的父母、妻子和一对儿女,加起来刚好是五个人。

    虽说拿到真金白银,可是心里总有点不踏实,生怕家人遭遇不幸。

    “大哥,五城兵马司都是干什么吃的,我们可是天子亲军,怎么这种事也要我们管?”

    黄总旗摇摇头说:“平常的案子,我们锦衣卫肯定不管,可是现场发现一匹宫绸,对了,那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手中,还有一枚宫中的凤钗,事关重大,有可能关系至皇室,能不动吗?”

    凤钗?

    宫绸?

    小女孩?

    突然间,吕大田猛地把眼睛睁开,拼命地扭动地着身子,大声叫道:“放我,放我,快点放开我”(未完待续。)

242 刘守有的chun天

    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当吕大田看到那烧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然后抱着几件遗物哭得稀里哗啦,在得到锦衣卫厚葬死者的承诺后,马上就把整件事,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坦白了。

    十一日晚,发生震惊朝野的金山夜祭事件,在正月二十日,距嘉靖定下的限期过了大半的时候,终于拿到一份有力的证词,然而,朱希忠的脸色依然没有笑容。

    不仅朱希忠没有笑容,虞进脸上也没看到有什么喜色。

    吕大田是坦白了,但是联系他的人,他连容貌都弄不清楚:很简单,声音是一样的,但是每次见面样子都不相同,明显是易容过,再说能抓住,估计也是小鱼小虾。

    这对朱希忠来说,有作用,但是效果不大。

    裕王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支持,让虞进暂时不用到裕王府报道,全力协作朱希忠,在裕王的期望下,虞进没法,参加分析、讨论了一天,天快黑才回到家里。

    回家安顿后,因身体不舒服,没有跟着的青儿马上关心地问道:“吕大田招了没有?”

    虞进瞄了青儿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青儿姑娘好像对这件事很看重呢?”

    “我的身份你也不是不知,现在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总旗大人,你也不想锦衣卫的声名受损吧?”青儿贴着虞进的耳边说,弄得虞进的耳朵都有些庠庠的。

    又提自己是总旗的事。

    两个身份:一个是司经局九品校书,一个是锦衣卫总旗,最近立功不少,嘉靖都嘉奖过,可官位就是原地不动,这让虞进很郁闷。

    看到青儿有意无意地玩着一颗粟子,虞进也不敢再逗她了,生怕她又来一招弹指神功,闻言开口道:“招了,什么都说了。”

    “这么轻易?不是说那个吕大田没有痛觉。什么刑对他都没有效,而他又一心求死吗?”

    虞进笑着说:“锦衣卫能有今日,还是很有能力的,上次不是说等国公大人做一出好戏吗?好戏上台。剧情精彩,演员卖力,观众也入戏,那一切就好办。”

    “一出好戏?那姓吕的,这么容易上当?”

    “当然不是那么容易上当。为了做这出戏,锦衣卫不知花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思,当然,这里也有虞某人的贡献。”虞进有些得意地说。

    青儿一下子来了精神,连忙问道:“哦,那就请总旗大人说说,花了什么心思,而总旗大人又怎样做贡献?”

    “吕大田不过是一个棋子,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家人失踪,很明显是被人挟持,我们既然不能短时间找出来,那么就想办法让他们消失。”

    “从情报得知,吕大田最近一年,一直是在京城混,每日丰衣足食,而他的家人却一直没有露头,能用家人要挟,说明吕大田是一个重视家人的人。所以,在行动前,他肯定会见家人最后一面,虽说不知他们在哪。但是,这给我们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

    虞进喝了一口热茶,继续说道:“吕家人失踪不久,人虽然不见了,但是那些熟悉、了解他们的朋友、邻居还在,通过他们的描述。得知他们的体形特症,例如有什么贴身的饰物、身体有什么特症、最喜欢什么等等,此外,在抓获吕大田时,发现应是配对的凤钗只剩一支,嘻嘻。”

    青儿马上说:“然后,你们就用知道的情报,制造一个事故现象,把一些类似吕家人贴身的物体放到现场,让吕大田误以为那些人为了保密,杀人灭口,他一生气,就把整件事供出来,对吧?”

    “没错,青儿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佩服。”虞进忍不住称赞道。

    能举一反三,这个青儿的智商绝对高,而锦衣卫的精益求精,也让虞进不得不暗赞一声。

    为了得到详细的资料,锦衣卫光是收集的资料就有几十页,一一汇总,然后就开始制作,先是弄相貌差不多的尸体,然后在细节做功夫,如吕家老爷子有一杆旱钱袋、吕大田的儿子,在右脚有一块胎记、女儿的左手有一颗痣等等,锦衣卫都尽可能做到相拟。

    那些物件,请工匠根据描述做出来后,还请那些熟悉的人看过,指出哪里要修改的地方,尽可能精确到每一个细节。

    最后,还制造一个杀人灭口、放火焚尸的现场,那吕大田看到断肢残臂上的痣和胎记,再看到那些家人的“贴身之物”,特别是自己瞒下来,愉愉塞给家人的杜康妃凤钗,当场崩溃,嚎淘大哭后,都不做工作,主动就交代。

    虞进猜得没错,那凤钗是一对的,神秘人怕审问时吕大田说不清,提前给他熟悉,那吕大田看到太漂亮,于是就偷偷塞了一权给家人。

    反而让虞进立了一功。

    一句话,锦衣卫的办事效率极高。

    青儿有些遗憾地说:“没错,是做了一出好戏,可惜一直没有证据找出幕后黑手。”

    “时间太少,证据也不足,再说还是十多年前的案子,能做到现在,算不错了,就是皇上知道,也会理解的。”虞进苦笑着说。

    “还有五天时间,希望到时再找到线索吧。”青儿也只能无奈地说。

    这些事,急都急不来。

    金山夜祭事件,朝廷并没刻意打压,虽说裕王府一再发声,可是人言可畏,每天都各种各样的谣言满天飞。

    袁炜等人在滴血验亲失败后,在床上躺了几天,又开始带病到处蹦达,打着维护大明正统的旗号,四处活动,游说大臣,希望“请”裕王到藩地就藩,以视正听云云。

    原因很简单,裕王是亲王,并不是太子,按照惯例,成年后就应出京就藩,不应留在京城窥视皇位。

    百姓对金山夜祭的事议论纷纷。朝上大臣也为哪个皇子才是正统吵得不可开交通,嘉靖四十四年刚刚开始,就注定是一个多是非的年份。

    就在所有人都吵吵闹闹的时候,接到嘉靖命令的锦衣卫。一直都在高负荷地运转着。

    对锦衣卫来说,最大荣誉就是完成任务。

    明眼人都知道,金山夜祭不仅是案件,也是关系到两位皇子的一次斗争,很有可能涉及到大明皇位的归属。也关乎到裕王和景王的命运。

    这件事,关乎到天下人的命运,也让一些有心人嗅到了升迁的机会。

    一心想上进的刘守有,就一直非常积极。

    不仅每天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份内事,以卫为家,还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和资源,满京城地暗中查探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也留给有努力的人,正月二十四号,距嘉靖下令还有二天的时候。刘守有突然冲过虞宅,二话不说把虞进拖着就走。

    “刘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刘守有拉着的手很用力,虞进就是想挣都挣不脱,不由苦笑地问。

    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拖着,感觉左右不自在,要是不认识的人,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瘾呢。

    刘守有一脸喜色地说:“虞兄弟,走,大哥肯定不会害你就是。”

    虞进没法。只好跟着他出门,又上了马车。

    两人一上马车,不用刘守有吩咐,那马车马上就动了。

    “大哥。现在我们去哪?”虞进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刘守有要干什么。

    看他一脸紧张、兴奋到脸都充血的样子,就像中了状元一样,弄得虞进都糊涂了。

    “去找指挥使大人。”

    虞进心中一动,连忙问道:“刘大哥,是不是那案子破了?”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大哥的意思是?”

    刘守有兴奋的拍了一下虞进的肩膀,一脸红光地说:“虞兄弟,你真是福星,你一来,这案子就有了进展,这不,你一提醒,兄弟我就捡了个天大的功劳,你放心,这事也有你的一份。”

    看到虞进一脸疑惑地目光,刘守有压低声音解释道:“兄弟不是说过,把注意力放在宫外,或者有收获,又说怀疑景王秘密进了京,啧啧,厉害啊,你猜怎么着,我找到景王的落脚点了。”

    “什么,找到景王了?”虞进连忙问道:“刘大哥,你怎么找到的?”

    刘守有脸上有几分得意:“不瞒虞兄弟,这京城,兄弟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三流九教都门儿清,有些事,那些小混混比官差还好使,上次听了兄弟的话,就暗暗派人去查,景王在京城的一些关系我也清楚。”

    “不得不说,景王这次藏得真是严密,派出去活去的人,大多是生脸孔,平日也不露头,谁也没想到,他就藏在东直门附近,嘿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后还是让我给抓到了马脚。”

    景王果然秘密入了京。

    虽说早就想到这种可能,不过听到这切实的消息,虞进还是大吃一惊。

    “刘大哥,你是怎么发现的?”

    “简单”刘守有这些得意的事,正想找人倾吐,闻言耐心地解释道:“景王一脉的人,我们一直有监控,而景王这次做得很隐秘,用的都是新人,很多是早就布下的棋子。”

    “刘某别的不多,就是朋友多,什么样的朋友都有,先是找出与他关系密切的人,然后扩大搜索范围,一直暗中布控,前面并没有什么收获,好在,无意中想起景王的一个习惯,就是对吃的东西很刁,一要名贵,二要新鲜,所以就让人盯紧一些卖好东西的集市、还让人盯上有名的酒楼。”

    “上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个小流氓发现一件怪事,就是东直门金桥大街附近的老吴头,他是一个本份人,平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最近经常割好肉,还打包一些地道风味小食回去打牙祭,那小流氓还亲眼看到他拿一小锭金子出来买东西,就觉得可疑,于是就把这事告诉地保,而这个地保恰恰是我的人,所以,哈哈哈。”

    说到后面,刘守有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作为亲王,景王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就锦衣玉食,对他来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委屈自己,正好被了解他的刘守有捉个正着。

    刘守有是名臣之后,有父荫,那圈子里的,都是那些皇亲国戚、官家子弟等,而他这个人机灵、没什么架子,属于那种八面玲珑的人物,这种人,反而很吃得开。

    估计景王怎么也想不到,躲过层层监控,到达京城后,反而是在吃的方面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虞进小声地问道:“刘大哥,你的意思是,把他抓了?”

    “他是亲王,我哪敢抓他,不过他现在的住处,有我的人看着,就是附近的路口,也有我的眼线,他想跑都跑不了。”刘守有一脸自信地说。

    “确认了吗?可不要闹了笑话。”

    刘守有肯定地说:“不会有错,景王的身子好像不是很好,还请了城中有名的崔一针看过,虽说他易了容,不过哪里逃得过崔一针的眼睛,只是他当时不挑明罢了,这事我找他聊过。”

    “此外,昨晚我还爬上树,在村梢守了一夜,亲眼看到他半夜在院子里练功,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的。”

    刘过有亲自目睹的,那肯定不会有错。

    造化啊,没想到限期还剩二天的时间,绝大部份人都以为不能完满完成任务时,漆黑的天空中再次冲出一片光明。

    只能说,朱希忠的命太硬了。

    虞进有有些感动地说:“刘大哥,这可是大功一件,其实你一个人来就行了,没必要拉上小弟。”

    没想到,刘守有竟经这般仗义,碰上立功的好事还拉上自己。

    不会是那称兄道弟发挥了作用吧?

    刘守有一脸正色地说:“我们认了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说没有虞兄弟的指点,兄弟我也没机会擒得这泼天功劳,所以一定要拉上虞兄弟。”

    拉不拉上虞进,刘守有也一度挣扎过,最后还是决定拉上虞进。

    虞进的官阶是低,可是他地位特殊,深得朱国公和裕王的重视,就是当今皇上对虞进也另眼相看,再加上虞进的聪明机智,刘守有知道,虞进绝非池中物。

    绝对部分人把目光放在虞进微不足道的官职上时,八面玲珑的刘守有,早就把目光放在虞进远大前程上,所以,他决定卖虞进一个好。

    刘守有估算过:虞进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原因很简单,论出身,自己是名臣之后,根正苗红,而虞进是出自寒门,底子还不太好,有被处斩的父兄;论官阶,自己是四品指挥佥事,而虞进只是区区司经局九品小校书。

    最重要的一点,虞进的功名只是秀才,基础太差,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更别说成为竞争对手,所以,他决定分润一点功劳给虞进。

    算是拉好关系。

    虞进自然猜到刘守有的想法,不过内心还是有些感动,连忙感谢说:“刘大哥真是仗义,好,那小弟也就不客气,跟在大哥后面沾光了。”

    既是表示感谢,也是表明立场:跟在后面沾光,不是跟刘守有均分、抢功,有好处刘守有拿大头,自己拿小头。

    刘守有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闻言大喜:“我们已是义结金兰,还客套什么?”

    虞进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刘大哥这么仗义,小弟也不能太小气,离岛的事,找个机会,也预上刘大哥的一份。”

    “好,好,虞兄弟,你真是我的大福星,哈哈,哈哈哈”

    刘守有笑得极为畅快、奔放,那欢乐豪迈的笑声,让人感到,好像属于他的chun天到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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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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