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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86 游历京城

    ();    不过,现在高兴还早了一点,赵锦的举荐和朱希忠的援手只是敲门砖,要想入门,还得过以徐阶为首的考核关。

    八个人,两个名额,竞争还是很激烈的,不用说,八个人就是七位饱读诗书的才子加上自己这个“冒牌”的假才子,自己的胜算还真不高。

    一句话,正常发挥那是绝对没戏,只有不正常发挥才能有一点希望。

    裕王不是普通的学子,不用参加科举考试,事实上科举是为了他服务,为他挑选人才的,虞进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希望自己有机会被选中。

    牛人啊,虞进突然有些佩服的起王阳明来,这位大明的牛人,牛得那可是一塌糊涂,在世时保家卫国,平叛治世,就是死后,他的弟子信奉着他的理念,守护着大明,严嵩的倒台,可以说王氏一派的胜利。

    扳倒严嵩不得不提三个人,徐阶、何心隐和蓝道行,而这三人都是王氏心学的传人,在打倒严嵩上,可以说各尽其力,而现在,王氏心学的传人也可以享受到胜利的果实,就虞进知道的三个大人物,都是与王氏心学有关。

    徐阶就不用说了,张居正是徐阶的学生,而虞进的好同乡赵锦,这位左都御史,也是王氏心学的传人,王阳明虽说死了,但是他的精神还在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虞兄弟”

    “虞兄”

    就是虞进感叹间,突然有二个人进走房间,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邓勇和张奔。

    “二位兄弟,这是.....”虞进看到二人进来时,背上都有包袱,不由有些吃惊地问道。

    邓勇笑着说:“虞兄弟,我们的任务就是护送你到京城,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回去交差了。”

    “就是”张奔笑着说:“虞兄弟到京城,自有一番际遇,我们两个身份有些特别,让有心人看到就不好了,还不如就此别过,若是虞兄飞黄腾达,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苦兄弟就是。”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二位不能再多呆二天?”

    邓勇摇摇头说:“这次真有事,兄弟,我们这次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信或礼物要带回余姚,这样可以顺路帮你带回去。”

    “帮我家里带句话,就说人没事就好。”虞进一边说一边拿几锭银子塞在邓勇手上:“刚来京城,两眼一抹黑,哪里有什么买也不知道,邓大哥,这里有八十两,三十两帮小弟沿途买一些特产回去给我娘,另外五十两,就算给二位兄弟路上的程仪。”

    看到两人要拒绝,虞进马上扳着脸说:“这是兄弟一点小意思,邓大哥你也知兄弟最近发了点小财,你就收下吧,要是再推就是看不起兄弟了。”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虽说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一日没落实,一日还是水中月、镜中花,趁现在搞好关系,就是这里没成功,回到余姚也有人罩,这算是一个善缘,再说一路上两人对自己也非常照顾。

    邓勇本来还想推的,不过一听虞进这样说,犹豫了一下,很快笑着说:“我们这些粗人,程仪说不上,说路上的花销还差不多,虞兄弟真是爽快,那兄弟就却之不恭了。”

    银子是收下,不过邓勇心中暗暗决定,这些银子自己不能留,全给虞家买礼物好了,对了,那个送别的女子也不错,二人眉来眼去的,少不得也要给她送上一份。

    昨日在官道眉来眼去,保不准明天就在坑上滚开滚去,趁早拉拉关系肯定没坏处。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然后邓勇和张奔就悄然告退。

    虞进并没有给他们饯别,主要是京城的耳目太多,一不小心就会露出端倪,邓勇和张奔在路上就说要好好玩几天再打道回府,可是现在突然说走就走,很明显,他们得到授意,早日离京。

    那五十两程仪,相当于把这些给折现了。

    当然,邓勇和张奔也是一个机灵人,不用说也明白。

    送走邓勇和张奔后,虞进一个人在房里坐了一会,就拿出笔墨纸砚在房中自顾练起字了,在古代,这字就是一个人的名片,要是一个人的字写得好,也会让人刮目相看。

    赵锦是要拜访,但是也不能表示得太急利,最好是“不经意”碰见,要是太急利反而让人看轻,很快就要考核,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最起码也得努力。

    幸好,前世作为一名优秀的首饰工匠,虞进在美学方面的造诣很高,而书笔可以修心养性,也很受虞进喜欢,用瘦金体所创作的作品,还获过奖,功底的架子还在,前面写得有些生疏,后面却越写越好。

    一练就练了大半个时辰,那砚都磨了几次墨,这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笔。

    自顾看了一下,暗暗点点头,这笔法说名家就差远了,不过拿到哪里,也不会有人说这字差,不至于“没脸见人”。

    以后再努力一点,慢慢弥补回来吧。

    刚自夸没多久,房门突然起敲门声:“砰砰,砰砰砰”

    “谁?”虞进有些奇怪地问道。

    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戚的,邓勇刚走,应该没人找自己啊。

    没人回话,几页纸从门缝里塞进来,然后就是有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虞进心中一动,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正是几位当朝大员的资料。

    准确来说,是徐阶、高拱和张居正的资料,后面还有一份是赵锦的,上面有这四人出生年月、家族成员、仕途经历、喜爱、习惯等,就是喜欢在哪里喝茶、喝什么茶、每次喝多久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这几位重臣喜欢在哪个小妾房中过夜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详细让人发指。

    这锦衣卫果然是无孔不入。

    真不愧是皇上的耳目,而朱希忠的效率也很高,见面说给自己资料和支持,当天就这些资料送到了,看得出,朱希忠对这件事也很上心。

    粗略看了一遍,这些人的性格和传说中差不多,都是富有才华且有读书人的风骨,不过在性格方面,则是各有不同:徐阶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善隐忍、高拱率直,有点孤高清傲、张居正年富力强,雄心勃勃,为人处事,很有一套自己的主张。

    锦衣卫送来的资料中,对赵锦的评价也不错,不过有一点,那是有点喜欢任人唯亲,这一点别人来说不公平,但对虞进来说倒不是坏事,自己也算是赵锦的“亲”了。

    既然是打着的游历名目来的,虞进自然不能整天躲在客栈内看书练字,每天都抽时间看看这座明朝建立起都城,虽说没有后世那么多境点,但也有不少值得一观名胜古迹,远远看一下雄伟壮观的紫禁城、看书声朗朗,书墨飘香的国子监、看看原汁原味的长城、看看古观象台,潭柘寺,白云观等地方,可以说获益良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次京师之行,看到这么多漂亮的景色,经历那么多的人情冷暧,虞进感到自己的眼界开阔多了。

    在京城游玩了近半个月,虞进都快忘记自己这一行的任务,直到三月二十八这日,结束白云观之行,回客栈时天已经黑了,无意中在桌面上发现锦衣卫留下的纸条,上面只是简单写着两个字:行动。

    在这里游历了近半个月,也是时候行动了,虞进不动声色把红条放进燃着的蜡烛烧掉,然后又翻出夹在书页中有关赵锦的情报,在灯下再次细读起来。

最近二天对不起书友

    ();    有的作者喜欢上架前惜更,

    上架后狂更,

    这二天更新不力,

    主要前天有点发烧,没精神,

    昨天有心补回,

    没想到突在遭到龙卷风(绝不是编,小炮兵在广州)

    亲眼看到那敞门玻璃被风吹破,

    玻璃碎片满屋横飞,

    当时那情景就像末日灾难大片,

    真害怕楼房都塌,

    龙卷风过后停水停电,家里一片狼藉,

    损失惨重,

    幸好人没事,就一切安好,

    在南方的朋友也要注意防风安全。

    在这里感谢书友们的收藏、票票,感谢G00D、明朝锦衣卫同志知、ㄟ祁脩′ψ的打赏,非常感谢。

087 财露了白

    ();    北京,自永乐大帝朱棣迁都以来,逐渐成来大明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先是筑有内城,由于人口增多,又修了外城,人口不断增长,经济不断发展,治理得好的时候,其繁荣程度可以唐朝的长安相提并论,人口也一度达到上百万之巨。

    一座几十万人的大城市,可以说汇聚了形形色色的人,就职业而言有皇帝、大臣、士兵、捕快、舞姬、大夫、屠夫等等,当然,也包括一些见不得光的职业,如流氓、打手、小偷。

    绰号“三只手”的齐小鱼的职业就是小偷。

    说起小偷,这是一个古老行业,春秋战国就有“鸡鸣狗盗”的前辈出现,齐小鱼就是靠这门手艺生活。

    小鱼并不是齐小鱼的名字,而是一个外号,因为他的手又快又准,好像水中的鱼一样灵活,内行的人叫他小鱼,而外行的人则把他叫做“三只手”,在京城的小偷不少,但是名头比齐小鱼响的没几个。

    原因很简单,一是技术高,手如滑鱼、二是人脉广,五城兵马司有一个副指挥是齐小鱼的表亲,有事可以让他帮忙开脱,所以齐小鱼从没失过手。

    当然,偷来的财货,齐小鱼没忘给他的好表亲送上一份,这样关系更加牢固。

    五城兵马司不过是六品衙门,指挥不过是六品官,而副指挥仅仅是七品芝麻官,职低薪薄,而北京又是富庶之地,物价高企,能多一点灰色收入也不错,所以二人合作一直很愉快。

    明朝立国一百多年了,可是明初订下的俸禄就没涨过,以至朝廷上下贪腐成风,大官大贪致富,小官小腐脱贫,而那齐小鱼的表哥赵雷,为了捞钱,可以说不择手段,什么钱都敢收,对付百姓也手黑,老百姓暗地里叫他赵老虎。

    赵老虎是右城兵马司的副指挥,右城兵马司管辖的范围,就是齐小鱼的活动范围。

    作为一个职业小偷,齐小鱼并没有到处游荡,他喜欢在长宁街一间名为德庆楼喝茶打发时间,一边喝茶一边凭栏张望,那眼睛犹如天空中的鹰眼一样,不停在寻找目标。

    主要是寻找那些钱多人傻、警惕性差的人。

    今天是四月初一,齐小鱼觉得今天的并不是一个好日子,那壶碧螺春都加了三次水,茶碗里都喝不出茶味了,可是还没有物色到对象。

    过二天就是表兄生日,本来想弄一笔钱去贺一下,巩固一下关系,没想到现在还没找到对象,再不弄,估计茶钱都得亏掉。

    就在齐小鱼有些心灰意冷时,突然眼前一亮,呼吸明显有些加重,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如果有熟悉齐小鱼的朋友在这里看到,就知他找到了下手的对象。

    没错,齐小鱼找到了一个钱多人傻、警惕性很低的人。

    人群里,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正在好奇地左右张望,好像什么都新奇,什么都有趣一样,这种人齐小鱼见多了,很多外地人第一次来北京都是这德性,以为京城什么都是好的,什么都高人一等,而那人衣着华丽的公子,腰间还有一个沉重钱袋。

    齐小鱼亲眼看到,那个有钱公子买个肉串时,打开钱袋拿银子,一袋子都是银子,少说也有几十两,这可是一笔巨款,齐小鱼一看到眼睛就亮了。

    应是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富家子弟,财不可露白的道理也不懂,还大咧咧挂在后腰,简直就是愚钝。

    钱多人傻,又是好吓唬的外地人,这样的人去哪找?只要干了这票,送完礼后,这自己这个月都可以吃香喝辣了。

    行动!

    齐小鱼结帐下楼后,利用人潮悄无声息地接近富家子弟,然着趁着有人骑马经过,大伙退到一边挤拥时,就在那一瞬间,这“三只手”拿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一割,右手一抄。

    钱袋到手,一转身,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然而,那个被割了钱袋的富家子弟还浑然不觉。

    “大娘,这花瓶怎么卖?”虞进正是那个被盯上的“富家子弟”,从街边一个瓷器摊上拿起一个精致的花瓶问道路。

    此刻,虞进还“浑然不觉”自己被人割了钱袋。

    “公子,八十文钱。”那老妇马上说道。

    虞进点点头说:“八十文倒也合理,不贵,包起,本公子要了。”

    “谢公子。”有生意成交,那大娘很高兴,马上替虞进包扎。

    “啊,我的钱袋呢,谁,谁干的好事?”突然间,虞进突然间大声怒吼了起来。

    刚想拿装银的钱袋,没想到摸了个空,只拿到一小截钱袋,下面空空如也,哪里有半分银子。

    那老妇一看,一脸同情地说:“公子,你太不小心了,财不可露白,你怎么挂在后腰的呢,十有**给人扒去了。”

    “不会吧,在皇城脚下,光天化日还有人干这样的勾当?这,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虞进还是一脸不自信地说。

    周围的人一下子议论好开了:

    “这些外地人真是天真,皇城怎么啦,皇城的扒手就不用吃饭?”

    “就是,天子脚下也有坏人的。”

    “真是可怜,看样子损失不轻呢。”

    “嘿嘿,估计是三只手齐小鱼干的,我刚刚看到他这里离开,腰间鼓鼓的。”

    “嘘,找死,你要是得罪了赵老虎,还要不要命?”

    众人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讨论,还有人劝虞进算了,就当这是破财挡灾,只要人没事就好,甚至有人暗示这事不简单,小心钱没追回来,还把自个陷了进去。

    虞进钱多,但人绝不傻,这次钱袋被割,就是他精心设计。

    故意露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故意挑起一些事端,受到委屈,到时再找赵锦帮忙或借钱,那么一切就变得非常简单。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城的治安,锦衣卫和都察院也插上一份,自己是锦衣卫的人,而自己的好同乡赵锦正是都察院的BOSS,到时就“巧合”了。

    面对众人劝告,虞进佯装愤怒地说:“不行,不行,这些贼子太猖獗了,本公子报官,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抓出来,让他们知道做小偷有什么下场。”

    “年轻人,三思啊。”老大娘还是有些担心,继续劝解道。

    虞进哪里听得进去,向人打听到这里属于右城兵马司,马上跑去报官。

    五城兵马司,相当于后世的gong安局,丢了钱银,自然到当地兵马司办理,虞进一边走一边打听,终于来到右城兵马司。

    “站住,干什么的?”还没走进右城兵司,虞进就被两个守卫拦住。

    虞进一脸焦急地说:“两位官差大哥,我的钱袋被扒手给割了,几十两银子丢了,我现在要报案。”

    那两个守门不认识虞进,两人一听到虞进丢了几十两,一个个暧昧地盯着里面一个穿着华贵的人,而这人正是右城副指挥赵虎。

    今天是他值勤。

    不用说,这里的偷窃案件十有**与这位副指挥的亲戚有关,大伙相当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不见了几十两,那坐在这里的赵雷少说也能分一半,简直就是爽呆了。

    赵虎闻言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那个倒霉的家伙,沉着脸问:“吵什么吵,到底出了什么事?”

    虽说十有**是自己亲戚的杰作,无论如何,还是要装一下,做一做表面功夫。

    ;

088 实力不够,演技来凑

    ();    PS:推荐票告急啊,喜欢本书的朋友,不要吝啬投一下吧,这玩意不花钱,不过对作者来说很有用,感谢!!

    虞进一脸气愤地说:“大人,小生在长宁街被人偷去钱袋,几十两盘缠尽数被盗,在大明京城、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出现这等事,简直就是视律法于无物,请大人为小生作主。”

    什么天子脚下这些,尽是虚的,皇上只顾着炼丹,一心追求长生,自家儿子都不怎么管,哪里理会这些普通百姓的死活,虞进说了一大堆,他只听见两个关键词“长宁街”“几十两”。

    不错,齐小鱼那小子,这次钓了一条大鱼。

    一想到一会可以分得一笔赃款,赵老虎心情大好,公式化地安抚道:“此事太可恶了,贼人竟然如此嚣张,这位公子请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会一个公道。”

    说罢,大声喊道:“来人,给这位公子记录一下案情。”

    虞进不依不饶地说:“大人,什么时候可以结案,帮小生找回银子呢?”

    “这个....难说,京师人太多,右城兵马司的责职太重,人手也有不足的地方,只能说尽快。”赵老虎为了打发虞进走,假惺惺地说:“公子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回公道的。”

    “那银子一定能追回吗?”

    “能!”

    “这就好”虞进双手一摊:“指挥大人,劳烦借几两先应急一下,到时找回钱袋,一定加倍奉还。”

    什么,借钱?

    赵老虎的脸一下子就变了,面色僵硬地:“公子,赵某职低俸薄,也就混个温饱,哪有什么闲钱借贷,公子还是找亲朋好友周转一下吧。”

    虞进衣着华丽,说话中气十足,赵老虎一时也摸不清他的底细,虽说心里有些不耐烦,不过勉强还有笑容。

    “唉,要是有亲朋戚友在这里,也就不跟指挥大人张这口了。”虞进一脸苦笑地说。

    原来在京城没一点关系,赵老虎一下子心明似镜,心里都有些鄙视起眼前的虞进,这家伙,看起来还长得不错,没想到是个草包,三言二语就被自己把底子都掏出来了,秀逗了吧,没权没势竟然还敢在京城大呼小喊。

    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无知。

    赵老虎面色一沉,冷冷地说:“你死你活,那是你的事,落了案就快滚,再在这里呱躁,小心告你扰乱本指挥办公。”

    “什么,滚?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就是许大人看到我也是笑脸有加的。”虞进一下子“愤怒”了。

    人生如梦也如戏,这叫什么,实力不够,演技来凑,虞进都想为自己的演技点赞了,今天一整天都在扮猪吃虎,有一种飚戏的感觉。

    没办法,要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直接就君临天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需要为了一个陪读书僮的位置,在这里百般折腾呢?

    “哦,公子是有功名的人?失敬失敬,不知公子所说那位许大人,担任什么官职?”赵老虎楞了一下,马上又陪笑着说。

    有功名,身份就不一样,要不是虞进衣着华丽,看起来不像平头老百姓那样好对付,赵老虎早就把他轰出去了,现在听到还有官员罩他,心里一个激灵,马上又换上了笑脸。

    那变脸的速度,可以和川剧的变脸相媲美。

    “本公子是三十八年的秀才,许大人是我们县的县老爷,他就非常看重虞某。”虞进一脸正色地说。

    秀才?

    县老爷?

    “哈哈...哈哈哈...”赵老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真逗,实在是太逗了,这货以为这里是乡下地方?

    在京城,皇亲国戚多如狗,举人进士满地走,三品以下的官员走路都要夹着尾巴,一个小小的秀才竟想在这里闹事?

    还县令大人呢,到了京城,就是一个守门小卒都不把他放在眼内,这个倒霉蛋居然还想拿来恫吓自己,赵老虎都感到乐得不行,敢情这小子不是来报案,而是特地来哄自己开心的。

    不仅赵老虎笑,那一众手下也笑得东倒西歪,一边笑一边对虞进指指点点。

    “哈哈,秀才?”

    “就是,在街头扔块砖头,扔中十个起码有七个是举人吧。”

    “不县令呢,那芝麻小官也好意提?”

    “这家伙不会特地来逗我们笑的吧?”

    右兵马司内笑成一团,半响,赵老虎这才止住笑,指着虞进说:“来人,把他给我乱棍轰出去。”

    这种人,就是落案都懒得给他落了,反正是浪费的时间。

    “是,大人。”

    很快,虞进在被几个士兵架起,一直拖到右城兵马司的门外,用力一抛,“叭”的一声扔在外面,然后又笑嘻嘻地回去。

    尼玛,这些家伙不会轻一点啊。

    这一扔,把虞进摔得七荤八素,半响才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在心里问候赵老虎家里的全部女性。

    戏做足了,是时候去找赵锦这位好同乡诉一下苦,然后顺理成产章地接近,最好是打探有什么内幕,到时考核时容易过关一些。

    机会就在眼前,可以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这算是的苦肉计吧,也不知有没有受伤津贴,小人物的悲哀啊,虞进一步高一步低向附近的赵府走去。

    虞进没有留意到,从他进右城兵马司的那一刻,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忠。

    此刻,乔装打扮的朱希忠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盏,一边看着虞进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笑着说:“真是一个机灵的小家伙。”

    “没错,没有直接登门造访,而是故意找一个契机,这样登门就显得顺理成章,这份心计,已经超乎他的年龄,的确很机敏。“说话的是朱希忠的心腹钱亮,他原是左都督府的人,工作出色、办事得力被朱希忠提拨,现担任锦衣卫佥事一职。

    赵亮说罢,继续说道:“大人,你百忙之中抽空看他,是不是太抬举他了?”

    “抬举?”朱希忠摇摇头说:“本官是在乎这个难得的机会,景王已赴封地,裕王继承大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有机会更接近裕王,这绝对是一件好事,再说那些文官向来对我锦衣卫有偏见,正好在他们中间插一根暗桩,何乐而不为?”

    “是,是,还是大人高瞻远瞩,小的佩服。”钱亮讨好地说。

    “砰”的一声轻响,朱希忠轻轻把茶盏放在桌上,淡淡地说:“赵亮”

    “小的在”

    朱希忠沉声地说:“安排下去,虞进的资料,列为锦衣卫的最高机密,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封口。”

    原本打算,等虞进正式进行裕王府再重用,要是落选就让他滚蛋,不过看到虞进出色的“演技”,朱希忠突然改变了主意。

    就是进不了裕王府,凭他和赵锦的关系,也有机会进入文官集团,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要知道,自太祖废除宰相、建立内阁以来,皇帝和文官的斗争越演越烈,在文官中安排一个棋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遵命。”钱亮什么也没有问,恭恭敬敬地应道。

    犹豫了一下,钱亮小声地说:“大人,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副指挥,竟敢打我锦衣卫的人,要不要给他一个教训?”

    虞进入了锦衣卫的花册,就是自己人,再说自家大人这么看重,护短那还是很有必要的。

    “走吧”朱希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赵锦那老家伙,最是护短,五城兵马司还受他都察院节制的,这短就让他来护吧。”

    “是,大人。”

    钱亮麻利地结算了茶钱,护着乔装打扮的朱希忠,出了茶馆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而此时,坐在右城兵马司轮值的赵老虎正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哼着小曲,浑然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

089 赵锦的愤怒(求收藏)

    ();    赵府就在喜鹊胡同的第一幢,高墙大门,那朱漆大门显得分外醒目。

    左都御史是朝廷正二品大员,实权人物,三司巨头之一,监察天下官吏,麾下还管辖着言官,不仅官吏看到心惊胆颤,就是皇帝也要忌惮三分,那些言官天天在耳边喋喋不休,也是一件让人很头痛的事。

    正是这个官职的特殊性,为了自己的声誉,赵锦要洁身自好,最起码表面要做到正直无私,不轻易参加宴席,拒绝礼物,就是官员登门造访也采用能不见就不见的措施,免得授人话柄。

    所以,赵府的门子向来很清闲,和别的府第不同,别人都是家仆在门前守着,要是有贵人来帮忙下马什么的,而赵府一直是大门紧闭,门边有一个小门房,守门的老门子在里面喝茶、打瞌睡,平日都是爱理不理。

    赵锦平日很少有客人,就是有客人,十有**都是挡在门外,自家老爷是左都御史,为了避嫌。

    虞进去敲门时,那个头发花白的老门子正在打瞌睡,直到虞进叫了二次,这才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瞄了虞进一眼,然后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宰相门前七品官,这里不是宰相府,可是这门子的架子比七品官还大,这左都御史家的门子果然霸气。

    “劳烦通报一下,在下虞进,有事想见赵御史一面。”虞进连忙说道。

    放在余姚,或许还知虞进的名号,换作赵锦老宅的门子,也认识眼前这位是自家老爷比较看重的年轻人,就是通报也不用,直接放人。

    可惜,这里是京城,不是余姚,这个老门子也不认识虞进,闻言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你可有请帖?”

    京城有名的人,老门子可以说倒背如流,而赵氏一族的亲戚,老门子也一一拎得清,脑里压根就没有这号人物,老门子虽说老了,可是一双“招子”很犀利,一眼就看出虞进并不是什么名门子弟。

    走路走得汗流浃背,没马没车,没奴没婢,肯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没有”虞进说完,马上补充道:“在下是赵御史的同乡,特来拜访。”

    同乡拜访?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闻,富在深山有远亲,自家老爷没有功名之前,也没那么多亲戚,随着的官职越升越高,前来攀亲的人越来越多,拐了八个门子也找上门,有人求财、有人索官、有人被欺负了来找靠山,可以说不胜烦扰,赵锦早就有交待,一概不见。

    省得麻烦,要是影响太大,就是对自己官声也有损。

    老门子摇摇头说:“老爷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这位公子,请便吧。”

    这赵府的大门也不好入啊,本想拿点银子收买门子人,突然发现自己用“苦肉计”,把银两都送给小偷了,想的收买身上也没有现银。

    不过这难不倒虞进,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递上去说:“老丈,把这块玉佩拿给御史大人看,我想,大人会抽空接见的。”

    这块正是当日在长亭,赵锦从腰间解下的玉佩,赵锦看到,肯定会认得出。

    赵锦结束省亲假期,虞进在十里长亭为他唱送别歌的时候,这位左都御史还拉着虞进的手,叮嘱有机会去京城,一定要到府上看他,现在来了,总不能拒之门外吧。

    不会,要是这交情淡了,赵锦也不会向张居正举荐自己。

    “公子请稍候,老汉马上去禀报老爷。”老门子一看到玉佩,双眼闪过一丝精光,马上就说去禀报。

    就是语气也客气、热情了很多。

    作为赵家的老奴,自然清楚这块玉佩的来历和份量。

    没多久,虞进就在赵家家仆的带领下,从偏门进了赵府。

    和朱希忠的国公府相比,赵府相对来说简朴多了,赵锦绍兴人,而赵府采用的是南派园林的风格,小小府第,小桥流水、假山凉亭应有尽有,有一种南方的婉约之美,又给人曲径通幽之感。

    少了一分奢华,多了二分恬静。

    比不上国公府,但仍比很多富豪地主的精致、用心。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作为左都御史,随便拿一点孝敬也非常惊人。

    “学生见过御史大人。”来到大堂上,虞进恭恭敬敬地向坐在上首的赵锦行礼。

    “哈哈哈,还叫大人?”赵锦有些不高兴地说:“这里又没有外人,这样叫倒是显得生分了。”

    虞进心中一暧,改口叫道:“晚辈见过伯父大人。”

    这伯父是过年到赵府刷脸时叫的,看到赵锦主动提起,虞进内心都有一点小激动。

    “好,好,这才对嘛,对了,贤侄什么时候到的?你收到....”赵锦看到家乡人,还是一个自己很看重的年轻人来看自己,心里很高兴,刚想说起举荐的事,没想到看到虞进汗流浃背、一脸狼狈,不由皱着眉头问道:“咦,贤侄,你这是怎么啦,身服这么脏,还破了,发生什么事?”

    读书人要讲究形象,最好做到胸怀若谷、风度翩翩,泰山塌于眼前而不改色,可是虞进好像在地上打滚过一样,形象大跌。

    “唉”虞进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说:“到京城快半个月了,说起这衣服,真是一言难尽。”

    “来了这么久,怎么不早点过来”赵锦一脸关切地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虞进苦笑地说:“今日去长宁街游玩,一时大意被贼人割去钱袋,去右城兵马司报备,没想到被那副指挥给架出来了。”

    于是,虞进把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路人说兵马司有人和贼人勾结,坐地分赃等,当然,自己故意暴露钱银的事并没说。

    说罢,有些惭愧地说:“那钱袋是晚辈全部的盘缠,没了盘缠,在京城就寸步难行,连房费都付不起,又举目无亲,只能厚着脸皮投靠赵伯父,听说都察院有巡城御史,而伯父大人又是左都御史,还想请伯父大人主持公道,要不然,也不会前来打扰伯父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赵锦一听到马上怒了,马上站起来怒道:“可恶、无耻,在其位不谋其政,食君禄不知报君恩,竟和下九流的人勾结,在天子脚下无法无天,不行,此事要严惩、严惩不贷!”

    明朝官员过得太清苦,拿一点火耗、冰炭敬是官场上的惯例,只是吃相难不难看罢了,一个在京城维持治安的副指挥,竟和扒手勾结,坐地分赃,简直不可原谅。

    此外,令赵锦愤怒还有二个的原因,一是虞进是老乡,又是赵锦看重的人,习惯护短的赵锦自然爱护有加,受到别人欺负自然不爽;二是赵老虎竟然说出侮辱读书人的话,什么皇亲国戚多如狗,进士举人满地走,这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读书人,还把读书人架起扔出衙门,好大的狗胆。

    赵锦当堂就火冒三丈。

090 大闹左城兵马司

    ();    五城兵马司担负着维护京城治安的重责,每天都要巡逻、维护治安,管治着几十万人口,任务重,权力也大,作为西城的副指挥,赵老虎过得很是滋润。

    巡城、设卡、检查隐患这些,有兵丁负责,作为的副指挥的赵老虎也就看看巡查报告、讨好一下顶头上司就行,没什么大事不用亲自出面。

    “关哥,这是一盒苏州张记蜜饯,您尝尝。”在西城兵马司指挥关永强的房间内,赵老虎笑脸如花地把一盒点心放在案头,一脸讨好地说。

    哥哥叫得多,好处自然多,能在五城兵马司占据一个指挥位置,靠山自然要大,这个关永强是英国公的人,到这小小的兵马司任指挥也就历练一下,镀完金就会离开,赵老虎早就盯上他了。

    应是盯上他屁股下的位置才对,那关永强是一个吃货,所以赵老虎不时找一些好吃的孝敬上司,希望能抱上这根粗腿。

    此刻的赵老虎,哪有半分老虎的气势,分明就像一只蹭脚的小猫,叫赵老猫才合适。

    “嗯,不错”关永强尝了一个,点点头说:“这是上等的蜜饯,甜而不腻口,滋味悠长,赵老弟,让你破费了。”

    “不敢,关哥说这话,不是寒碜小弟吗,你喜欢就好。”

    “让开,我要报备。”

    “哟,你这个穷酸,竟然还敢上门,找打。”

    “敢?我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谁敢打我?”

    就在赵老虎和关永强在闲聊时,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接着还听到有椅子摔地的声音。

    关永强的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皱着眉头说:“外面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乱?要是让巡城御史看到,那又得挨批落。”

    赵老虎马上说道:“关哥,这点小事不用你出马,小弟马上去处理。”

    “快去快回。”

    “哎,马上。”

    在关指挥的房间还是笑咪咪的,一踏出门槛,赵老虎整个人的脸色都沉了:刚才那个声音熟悉啊,再加上他们说话透露出来的消息,不用说,又是那个倒霉蛋,都把他扔出去了,这个时候还敢来的捣乱?

    胆儿肥了啊,今天是自己值勤,当着上司面闹这一出,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赵老虎决定把这个不识抬举好好收拾一番,押到牢里让他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哼,一个小小的秀才敢这样嚣张,这一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一出到大堂,只见虞进正在不断向前闯,几名兵丁拦住不让他走,拉扯间,虞进的衣服都扯破了二个洞,可是他浑然不觉,一边挤一边叫:“让开,让开,我要见指近大人,我要找关指挥,你们拦住我,不让报备什么意思?”

    好家伙,还关指挥呢,看来打听清楚,要告自己状呢。

    顾忌他读书人的身份,几个兵丁只是拦住他,并没有对他下狠手。

    “乱闯兵马司,扰乱治安,给我抓起来!”赵老虎突然的大吼一声。

    一众手下早就等这个命令了,闻言一拥而上,把虞进抓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丢了银子,报备都不行吗?”虞进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赵老虎冷笑地说:“老子说你丢银子,你就是丢银子,老子你没丢你就没丢,都让你滚了,还敢回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你这是无法无天。”虞进一脸气愤地说:“连报备都不让,你肯定和那些贼人有勾结,无耻,实在太无耻了。”

    “哈哈,哈哈哈,一个小小的秀才,竟然这般不上路,还敢送上门来”赵老虎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把他押下去,老子亲自来料理他。”

    虞进怒道:“我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你竟敢这样对我?”

    “最烦就是你们这些小穷酸,告诉你,这里我最大,你死定了。”赵老虎森然一笑,露出两个大板牙,那目光都快噬人了。

    在这么多手下面前,不好好“招待”一下这个小穷酸,自己还怎么立威?

    “好大的官威”就在虞进快要扭送下去时,一脸铁青的赵锦突然出现在西城兵马司大堂,冷冷地说:“这里你最大,那将王法置于何地?”

    兵马司戒备森严,寻常人不能轻易靠近,可它毕竟是六品的衙门,哪里挡得住二品的大官,再说都察院对五城兵马司有督察权力,赵锦很轻松就进了去。

    “赵...赵大人。”一看到身穿绯色官袍、一脸铁青的赵锦出现,把刚才还飞扬跋扈的赵老虎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位都察院的老大,他才是不折不扣的赵老虎,至于自己,老猫都是抬举了,老鼠还差不多。

    赵锦鼻孔朝天,寒着说:“秀才是小穷酸,大人不敢当,你叫老夫大穷酸吧。”

    大穷酸?

    赵老虎都想哭了,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左都御史竟然出现在这里,自己这一次算是栽了,还是栽得很深。

    “不知御史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这时西城兵马司指挥关永强听到动静,那官帽还没有戴正就冲了出来,一出来就连连作拱。

    赵锦的脸色略有一些缓和,淡淡地说:“关指挥免礼。”

    英国公的人,多少也得给一点脸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关永强连忙问道:“大人这次来,不知有什么训示?”

    赵锦指着被几个兵丁扣着的虞进说:“哦,我这位子侄,在街上被人割了钱袋,来到这里的报备,没想到贵司不仅不帮报备,还把他赶打出去,跑到老夫府上求助,老夫本来还不相信,现在亲眼目睹,嘿嘿,果然威风。”

    说罢,又扭头对虞进说:“贤侄,你现在被抓,想必犯了律法,至于犯哪条,老夫虽为左都御史,一时还没想出,想必学业不精,先回去翻翻律法再说,你就好生在牢里呆着吧。”

    赵锦和虞进说话时,有手下急忙把事情在关永强耳边简短作了汇报,关永强越听越惊心,看到赵锦转身要走,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想把赵老虎捏死的心都有了,狠狠瞪了赵老虎一眼,然后连忙上前拉住赵锦道:

    “大人,误会,这当中肯定有误会,请大人给小的一点时间彻查,一定还这位兄弟一个公道。”

    堂堂左都御史,司法的三大巨头之一,竟然说找不到他侄子被抓的理由,要回去翻书,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仅打脸,还非常诛心,律法都找不到有罪,而西城兵马司判断他有罪,这不是说西城兵马司凌架于律法之上?又或自行订造律法?

    把这事闹大,丢了官纱帽还是轻的,一不小心说是叛逆,全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那我这位子侄.....”

    官场的事,自然不可能个个都是清官,赵锦只想给虞进出一口气,并不想把事搞大,做官做到他这份上,不轻易动恼,也不轻易树敌,再说关永强也是英国公的人,这个脸面怎么也得给。

    “既然是一场误会,这位兄弟自然没事。”关永强说完,恶狠狠地对那几个架着虞进的兵丁吼道:“还不放手?”

    被指挥大人一吼,那几个兵丁吓得一哆嗦,连忙把手松开。

    “贤侄,你没事吧?”赵锦一脸关切地说。

    虞进连忙说:“没事,有劳伯父担心。”

    “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去吧。”说完,也不理会在场人的目光,携着虞进往外走。

    临出门,突然停下,转过身一脸正色地问道:“关指挥,我这侄儿有没有犯事,查清楚没有?免得有人说老夫以权凌人。”

    “没犯,没犯,这是意外,意外,御史大人可随时带这位小兄弟离开”关永强讨好地说:“案情已经清楚,也无须报备,下官马上着人破案。”

    “哼”赵锦冷哼一声:“左兵马司渎职,滥用职权,此事老夫一定要参你一本,作为左都御史,这是老夫的本份,至于参你什么,就看你怎么做了。”

    明知有错也不纠正,反而是赵锦的失职,英国公的脸子要给,但自己的原则也不能不守,最多就是避重就轻,罚他几个月俸银,无伤大雅。

    当然,对关永强的仕途有没有影响,这就不是虞进考虑的了。

    左都御史严罚兵马司蛀虫,关注民生,这不仅说明自己尽职,传出去想必又是一段佳话。

    “是,是,下官知错,一定好好管教手下。”关永强哪敢说半个不字,现在谁不知道,眼前这位左都御史是当朝首辅的忠实盟友。

    “大人,赵御史走了。”看到自家指挥大人还弯着腰,连忙小声提点。

    听到赵锦走了,王永强这才挺起腰,刚才还诚惶诚恐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看着畏畏缩缩躲在墙角赵老虎,那眼神犹如利剑般锐利,冷笑地说:“赵副指挥,能耐啊,左都御史的人也敢整,敢情这京城就没你怕的人,对吧?”

    此时的赵老虎,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两脚颤得像糠抖,被顶头上司犀利的眼神一瞪,吓昝得膝盖一软,“啪”的一声跪下,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小,小人真不知他是赵御史的人,要不然,就是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对他没礼啊。”

    赵老虎现在悔死了,自己以为是一个软柿子,没想到是一块硬石头,很快又怨恨起那个“土包子”来,明明有大靠山,左都御史的子侄,还一脸可怜巴巴说什么没亲没戚,又说自的是秀才,又说县令对他很看重。

    尼玛,那小县令也配叫大人?有个左都御史的伯父,这才是真正的大人好不好?

    这次真把自己坑死了。

    “澎”的一声,王永强一脚把赵老虎踹倒在地,一脸狰狞地说:“老子给不了你十个胆,你却给老子一个参本,哼,老子不好过,你也别活了,这些年你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没人知,一会慢慢和你算。”

    说罢,一口痰吐在赵老虎身上,一脸暴怒地说:“给我拖下去,老子要替御史大人的侄子好好出一口气。”

    完了,完了,又急又怕又怒的赵老虎猛地吐了一口血,头一歪,晕了过去。

091 做官不如做伴

    ();    情报说得没错,赵锦这家伙果然护短。

    赵锦不仅替虞进出头,还同意和虞进配合,当场抓到证据,那些人就是想翻身也不能,这一点让虞进很感动,都说古人重宗族、乡邻,这些在赵锦身上都能体现出来。

    至于那个倒霉的赵老虎赵雷,虞进对他可没什么愧疚之心,在京城游荡了近半个月,早就听了不少赵老虎的劣迹,不管被盗的银子与他有没有关系,这也算是为京城的百姓除去一害。

    跟着赵锦回到赵府,赵锦又让人送上酒席招持虞进,既是欢迎也是压惊。

    “赵伯父,幸亏有你帮忙,要不然在京城,真不知怎么办了。”虞进举起一杯酒,一脸感激地说。

    “还好说”赵锦把酒杯一顿,佯装发怒道:“过年时说过,来京城就找老夫,结果来了那么久才上门,还要碰上事了才上门,要是不出点事,估计小庙还请不来你这尊大神了?”

    赵锦对虞进的印象极佳,再说也看好他的前途,有心栽培他,作他的引路人和“伯乐”。

    “赵伯父这话是捧杀了”虞进一脸惶恐道:“只是怕赵伯父公务繁忙,不敢打扰罢了,绝不是摆架子,也没有摆架子的能力,赵伯父再这样说,小侄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哈哈哈,坐下吧”赵锦笑着说:“老夫虚活了几十岁,哪里不明白这些道理,也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看你紧张得,放松一点。”

    “是,是。”

    坐下后,赵锦又问起一些余姚的事,然后又说一些官场上的趣事,可以说相谈甚欢。

    “贤侄,过年时邀你一起来京城,当时你说双亲在,不远行,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到京城游历呢?”喝到差不多了,赵锦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探亲假期结束时,还邀请虞进去京城见识一下,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可是虞进却拒绝了,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不由有些意外。

    理由邓勇早就替虞进想好了,闻言马上说:“年初走不开,主要是翻新旧宅,家里一些事没有安排好,后来无意中知道有一个朋友到京城办事,恰好想多找一个伴,有点心动,而家母也很支持晚辈到京城游历一下,于是就趁着这个机会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赵锦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没错,江山如画,见识越多,就感到自己越渺小,天之大,地之广,超乎我们的想象。”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这是你写的词,嗯,写得真是太贴切了”赵锦有些怀念地说:“老夫想起一位贬谪在高州的知交,山长水远,只怕我们的友情也零落了。”

    虞进也不知怎么说好,只好安慰道:“赵伯父不必叹息,有缘,自然能相聚。”

    “希望是这样吧。”赵锦是官场的老油条,很快就调整了心态。

    这个话题结束,两人突然陷入一个短暂沉默,就在虞进想找一个话题打破沉默时,赵锦突然开口问道:“贤侄,游历完京城,你有什么打算?”

    戏肉终于来了,自己在左城兵马司闹,主要就是为了这个,现在赵锦主动提出,不由心中一喜。

    高兴归高兴,不过脸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先是想了想,然后有些迷茫地说:“先游历一下大明的大好河山,回到余姚再作打算。”

    赵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突然摇摇头说:“贤侄,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才华横溢,隐有绍兴第一才子的美誉,还有人说你有机会连中三元,依老夫看,言过于实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进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这位御史大人不是最欣赏自己的才学吗?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不举荐自己了?或者说他找到更好的人选,然后又无情地“抛弃”自己?

    不会啊,若然真是这样的,他就不会对自己这样热情,没欠自己、又没交情,以他的声名地位,完全可以无视自己。

    “赵伯父过誉了,小致才疏学浅,和赵伯父相比,犹如井底之蛙。”虞进的心态很好,马上就摆正自己的位置。

    反正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才子,揭穿底牌反而更自在一些。

    “呵呵,贤侄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赵锦突然一脸正色地说:“其实这里骑车不错,主要不用主动排队。”

    看到虞进有些疑惑,赵锦微微一笑,悠然自得地喝了一杯小酒,这才继续说:“若是老夫猜得不错,你在写文章方面是个弱项吧?”

    何止弱项,简直就是能交空卷的主,那诗词可以抄一下,可是八股文根本没得抄,一作文章就得露馅。

    “赵伯父目光如炬,小侄,小侄的确难作出一篇锦绣的文章。”虞进很是坦白地说。

    说完犹豫了一下,虞进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赵伯父都查到了?”

    赵锦以为虞进知道自己有段时间喜欢钻烟花柳巷的事,从而不好意思,哈哈一笑,然后拍拍虞进的肩膀说:“人不风流枉少年,谁没个糊涂的时候,以前的事不必介怀,老夫说言过于实,其实是指你写文章这方面并不突出。”

    看到虞进没有半分不高兴,反而一脸认真地听,这让赵锦暗暗点头,继续说道:“你做过的文章,包括你中秀才那篇文章的手抄本,老夫看了不下百篇,可惜当中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平实、中庸,鲜有出采之处,更缺乏文章的韵味。”

    “但是,你的诗词却极具灵气,初见、长亭送别可以作传世之绝唱,而那两首《花》也作得很不错,不用这样看着老夫,这诗是你卖给马家少爷的,在余姚老夫想查点东西,自信还不难,你的才智不仅仅在创作上,在生活中也很有担当,先是解了自家老娘的困境,然后又巧妙在别人的诬蔑中全身而退,连凶名在外的锦衣卫也被你利用,人才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赵锦也有些累了,喝了一口小酒润一下喉咙,继续说道:“买老宅别人都说是卖家主动出售的,不过老夫觉得当中你肯定使了手段,因为老夫并不相信什么鬼神,然后在倒卖泰升镜中,大赚一笔,所以说你有歪才。”

    厉害啊,虞进忍不住倒吸几口冷气:原以为赵锦是看在老乡的份上举荐自己,没想到人家把自己的底摸得清清楚楚,想想也对,举荐给裕王,这事太重要了,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随便举荐,因为一不小心出事,就会连累举荐的人。

    赵锦并不一定听到有这个机会才查自己的底,可能是过年时就对自己感兴趣,对他来说,要查自己,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张居正从民间招陪读书僮,正是希望能换一种方法,激励裕王进步,或许,正是看中自己开朗乐观的性格,还有就是那一点歪才。

    虽说不明白赵锦葫芦里卖什么药,虞进还是苦笑地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赵伯父。”

    “贤侄,那你想过以后的路怎么走吗?”

    虞进马上识趣地行礼道:“还请赵伯父指点一二。”

    “有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赵锦一脸高深莫测地说:“做官不如做伴。”

    (PS:炮兵好像的不适合写书啊,感觉没什么人看,别人10万字就五千多收藏了,拉下脸皮求了不知多少次,现在二十多万字还不到三千,真是大受打击!写得这么差吗?)

092 推心置腹

    ();    做官不如做伴?

    虞进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赵伯父,此话何解?”

    赵锦腰杆挺了挺,一脸认真地说:“古言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说明什么,那就是有才未必受到重用,姜太公空有治国平天下的才华,要不是遇上周武王,估计他这辈子只能在渭水作一个钓鱼翁,贤侄,你知道很多上位者的身边,有些人明明才能平庸,却得到重用,有些人明明才华横溢,却无法一施抱负吗?”

    “上位者被人蒙敝,没有慧眼识人?”虞进小声附和道。

    “非也,能上位,定有过人之处,他们是宁愿用忠的,也不用愿用精明的,那是这样他们可以省心,腾出手来做其它的事,只要上位者把握好方向,中途就算有一些阻碍也不是问题,再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的才智不够,可以请幕僚、智囊在后面出谋划策。”

    “远的不说了,就拿大明朝来说,像英国公、成国公这些勋贵,他们是何等显赫,可他们原先只是燕王的心腹部下,能征善战不假,可论起才华,比他们好的也不少,为什么他们能享尽荣华富贵呢?”

    “燕王登基,这事有些久远,老夫再说近一些的例子,就以本朝来说,前任锦衣卫指挥陆炳、司礼太监黄锦、前任首辅严嵩,这些人的才华只能算是平庸,陆炳仅是千户之子,严嵩是青词宰相,平日全靠他儿子严世璠在背后出谋划策,至于黄锦,更是不堪,不过是一个心胸狭隘、目光短浅的阉人,可他们却能兴风作浪,这是为什么,那是他们是伴,是皇上的伴,也是皇上信任的人,很多人苦读寒窗把书卷翻穿,熬资历把头发熬白,还不如他们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赵锦顿了一下,有些欣赏地看着虞进,继续说道:“当然,不同的人,就要区分对侍,有些人天生就是为了科举而生、为官场而活,做官不如做伴那样游刃有余,不过对贤侄来说,才智不差,可科举是个短板,做官不如作伴。”

    真不愧是左都御史,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事实上,他设身置地替虞进考虑,虞进内心十分感激,也不会挑他的毛病。

    虞进心明似镜,不过还是佯装糊涂地说:“赵伯父,那侄儿就投靠您,前程就交给你了。”

    “哈哈哈,贤侄,不急”赵锦摸着自己的胡子,有些洋洋得意地说:“老夫已托了关系,准备把你送到裕王府,做裕王的伴,裕王可是大明的下一任君王,要是你能把握这个机会,青云直上,又有何难?”

    虞进闻言大喜,连忙说道:“谢赵伯父栽培,要是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绝不忘伯父大人的提携之恩。”

    “贤侄,先不要急着谢老夫”赵锦摆摆手说:“老夫只是送你一个面试的机会,和你一起面试的,还有七个人,也就是从八个人中挑选二人,你能进裕王府的机率仅有四分之一,能不能进裕王府,还得看你的造化。”

    果然,赵锦说的,和锦衣卫所得到的情报一样,八选二。

    虞进听完,有些苦笑地说:“赵伯父,不知这挑选的标准是什么?若是诗词,小侄还有一点把握,若是做文章,估计不是别人的对手啊。”

    自己的事自己知,不夸张地说,别说把文章做得花团锦簇,就是格式自己都忘记了,要是考这个,别说四分之一的机率,就是万分之一都没有。

    赵锦拍着肩膀说:“裕王的路,注定与其它人不一样,他是未来的人君,考核的标准自然有所不同,而据老夫所知,裕王学习的,多是圣贤的书籍,学的做贤君的准则,考核的是治国之策,特别注重总结前朝君王的得失,从而可以借鉴,也可以引以为戒。”

    原来是这样,虞进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对,别人是学习怎么做官,而裕王则是学习怎么治官,完全是两码事。

    虞进还是不敢松懈,连忙小声问道:“赵伯父,那小侄有什么要注意的?”

    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胜算,赵锦和徐阶、张居正等人交好,多少有一些内幕,有条件不会利用,惨过败家,这次机会太重要、太难得了,虞进说什么也要把握住。

    成则叱咤风云,败则卷席走人。

    赵锦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之色,闻言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道:“这次裕王府招人,虽说出自右春坊右颂德张居正之手,但最终需要徐首辅的首肯,也就是说,徐首辅的态度将会是这次选拨的关键。”

    这已经很明显的暗示了,只要抓住徐阶的喜好,那么成功率便会大增。

    “谢赵伯父指点。”虞进一脸感激道。

    看到虞进的神色有些紧张,赵锦笑着安慰道:“贤侄,不用太过于担心,老夫举荐了你,差人回余姚报信,想让你上京,没想到信使还没到,而你一个人来了,说明你和这份差事很有缘,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

    谁没有少年时,看到虞进紧张,赵锦也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踏入考场时的忐忑,特别是自己年少也荒唐过,看着虞进有自己的影子,所以一直对他另眼相看。

    赵锦心中暗暗决定,如果虞进不能进裕王府,那自己就在都察院给他安排一个差事,总不能让他白走一趟。

    如果虞进知道赵锦心中想法,肯定很感动,不过,如果说两人相像,那就免了吧,赵锦长着一张国字脸,一脸严肃,虽说勉强也算一个老帅哥,不过那脸有点黑,虞进很怀疑这家粉是是包青天包大人的粉,故意晒黑效仿偶像。

    自己可是帅多了。

    虞进有些忐忑地问道:“赵伯父,不知考核什么时候开始?”

    “这次举荐的人,路程有远有近,如无意外,本月十二日,就会举行筛选。”

    还有十一天,自己就要面临人生的第一次最重要考试,虞进一下子握紧了拳头。

    “老爷,左城兵马司的关指挥在门外求见,说是归还虞公子丢失的财物。”就在虞进和赵锦相谈甚欢时,一个下人突然上门禀报。

    有效率啊。

    自己去报备,结果连报备都没有就被赶打出来,那些官员兵丁,一个个鼻孔朝天的,而赵锦一出马,好家伙,一个个都成了孙子,从左兵马司回来到现在,大约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而这一个时辰内就破了案,连带赶路的时间包括在内,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朝中有人好办事啊,那个关指挥被赵锦一敲打,马上就变得老实了,明天就要参他一本,内容则是看他的表现,能不好好表现吗?

    得罪了都察院的老大,让人天天盯着你,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为了自己的前程,那关永强估计也得发飚,而在他的地盘,有什么人心里肯定有数,这种小案,可以说手到擒来。

    相对虞进的吃惊,赵锦则是镇定多了,好像早就在意料之中,闻言淡淡地说:“既然破了案,让他进来吧。”

093 考前特训

    ();    “下官见过御史大人。”关永强一看到赵锦,马上恭恭敬敬地行礼。

    赵锦倒没像在兵马司那样盛气凌人,轻轻点点头:“关指挥请起,不必客气。”

    “是,大人。”关永强哪有在兵马司时指点江山的气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就像赵府的一个下人无疑。

    “大人,虞公子被偷窃一案业已告破,作案者已被缉拿归案,赃物也追回,下官特来物归完主。”看到赵锦不再说话,关永强主动挑起话题。

    “失窃的正主就在这里,你们交接即可。”赵锦显得很平淡,既没有热情,也没显得生分。

    关永强早就看到一旁的虞进,就是这位主,不动声色,竟在左兵马司翻风作浪,看起来像个土包子,没想到有那么大的靠山,这让很多自认“招子亮”的兵丁大跌眼镜,这叫什么,玩鹰的让鹰啄了眼,别提多郁闷了。

    有这么大的靠山,早点说啊,那个赵雷倒霉不要紧,弄得自己也被参,真是躺着也中枪。

    “原来虞兄弟也在,真是太好了。”关永强堆起笑脸:“这事是关某管教不严,让虞兄弟受委屈了,真是对不住,找个时间喝一杯,就当关某给兄弟赔礼道歉。”

    “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哪能让关指挥破费呢,现在破了案,就是帮了虞某一个大忙,这一顿,应是我请才对。”虞进知道,这个关永强这样客气,那是看赵锦的脸面,自己以后还要在京城混,然是是多一个朋友好多一个敌人,于是很谦虚地应道。

    咦,那些手下不是说这个虞进是楞头青吗?不像啊,说话这么得体,说话彬彬有礼的,哪像什么楞头青。

    尼玛,笑得比自己还要甜、还要热情,好在没有和自己抢饭碗。

    “好说,好说。”关永强马上堆笑着说。

    赵御吏说这个是他的侄子,和他搞好关系就是和赵锦搞好关系,只要这位御史大人一只眼开一只眼闭,自己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这笔帐关永强那是算得很准的。

    说罢,拿出一个少了半截的钱袋递给虞进,笑着说:“虞兄弟,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丢失的那个钱袋子?”

    没错,虞进一看就知这是自己被割走的钱袋,拿过来有些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一下子呆了,只见钱袋里放着两锭黄澄澄金元宝,一锭是五十两,一锭是十两,合计六十两,折成银子,那可是六百两。

    虞进吃惊地说:“这,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赵锦闻言,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钱袋是我的不假,可我这袋子里,原本也就五六十两银子,可是,这里足足有六十两黄金,这,这太多了。”虞进老老实实地说。

    赵锦面色一沉,有些不悦地说:“关指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关永强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大人,虞兄弟,是这样的,我们揖拿这名小偷时,他已经把银子花了,在路边买了一个古玩,据律法,钱银没法追回,那用赃物购下的财货就归原主人所有,没办法,只好拿那个古玩给虞兄弟交差,没想到路上碰到一个异地富商,一眼就相中那件古玩,死活要买下来,关某想拿现银好交差一点,就同意卖,没想到这富商竟愿出六十两黄金的高价。”

    “只能说,那个小偷用偷来的银子捡了个漏,而虞兄弟间接得到这个好处,当然,若是这件东西不值钱,那么虞兄弟也只能认倒霉,有风险也有收益,只能说这是虞公子的运气了。”

    这也行?

    虞进吃惊得眼睛都瞪大了,这也太扯了,明明是变相行贿,却圆得这么好,就是想拒绝都难。

    难怪这关永强能在京城坐上左兵马司指挥的位置,有这份机灵劲,再加上有英国公这座大靠山,的确能混得很滋润。

    赵锦眼眉一挑,有些不相信地说:“关指挥,还真有此事?”

    “绝无半句虚言”关永强一脸正色地说。

    赵锦对虞进点点头,示意他收下。

    有银子送上门,王八蛋才不要,虞进闻言也不客气,感谢了一番,又约好关永强一起吃饭的时间,这才笑眯眯地收下。

    做官就是好啊,就这样几句话,几百两就到手了,简直好过去抢。

    三人又寒暄了一会,关永强就知趣地告辞而去,来的时候忐忑不安,走的时候一身轻松,当然,那腰包也轻了不少,当然,赵锦第二天的奏书,就是刻弹劾五城兵马司不作为,兵丁欺压百姓云云,在五城兵马司引起一场肃整风暴不提。

    “赵伯父,这次匆匆前来拜访,也没带什么手信,这是一点小意思,若是赵伯父不嫌弃,就请收下吧。”关永强一走,虞进毫不犹豫把刚到手两锭黄金送出去。

    六百两,这可是一笔巨款了,虞进虽说很喜欢银子,但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更豁达一些,要是没有赵锦,这笔银子也和自己无缘,用几十两的成本换到赵锦的另眼相看,绝对划算。

    不得不说,人的心境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去年饭都吃不起时,看到包子都会咽口水,只是区区二两银子就双眼放光,而一个镜子就让虞进彻底扭转了家境,六十两黄金,折合六百两白银,七品县令光靠俸禄不吃不喝至少得存十五年。

    可是虞进还真不放在眼内了。

    赵锦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虞进这么大方,刚刚到手的几百两,转手就送给自己,没给自己留下一点,以他的家境、年龄、遭遇来说,这需要巨大的魄力。

    “贤侄,这些钱都给老夫,那你在京城怎么办?你欠的房费呢?”赵锦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两锭金元玉,一脸玩味地说。

    虞进笑着说:“赵伯父最是照顾后辈,不会眼睁睁看着小侄挨饿吧?”

    “你这小子,还真会说话,好了,这钱拿着,孤身在外,身上没钱银可不行,老夫俸禄是薄了一点,还不至于和后辈争利。”赵锦笑了笑,把两锭金元宝推回给虞进。

    “赵伯父,不是嫌这礼轻吧?”

    “礼到老夫手,已经是收下,现在给你,那是赠给你的花销,礼虽说只在手上走了一圈,不过性质已经改变,这不是礼轻,而是长者赐,你就拿着,京城不比余姚,衣食住行,样样都要钱,快要考核,也得置二身得体的衣裳,免得坠了我绍兴的名声。”

    看到赵锦是不会收下这笔银子,虞进这才心安理得地收下。

    以赵锦的身家,这点钱的确不放在眼内,再说这钱明显是关永强为了讨好自己,变相送来的赔罪银,要是这钱赵锦拿,传出去这名声就臭了。

    “谢赵伯父。”收下金元宝后,虞进连忙向赵锦表示感谢。

    赵锦突然说:“贤侄,最近有什么事没?”

    “啊,没有。”

    “那好”赵锦当机立断地说:“还有十一天,你就要参加老核,这是一次能改变你人生的机遇,这段时间也别浪费掉,老夫指点一下你,不说稳操胜券,起码做到心中有底,你是老夫举荐的,要是连裕王府进不了,老夫的脸面也不好看。”

    “嗯,一会派人跟你走一趟,那客栈不住了,这里客房多的是,也不差多添你一双筷子,就这样定了。”

    不待虞进说好,赵锦这位大明好同乡已经替虞进作了决定。

    能说什么呢,这是一番好意,可以拉近距离,也可以多一分胜算,虞进哪有不同意之理,闻言连声感谢。

    (感谢书友的鼓励,小炮兵算是傲娇了一次,无论怎么样,还是那句话,炮兵出品,必是用心之作,感谢419026392、ㄟ祁脩′ψ、激情四色的打赏,感谢你们)

094 难缠的学生

    ();    在赵锦的坚持下,虞进搬进了赵府,也接受赵锦考核前的突击培训。

    虞进还没体验够锦被帐暧的滋味,第二天一大早就让下人唤了起来,很简单,赵锦在上朝前让虞进起来,给他布置作业,还说晚上回来检查,一下子让虞进回到前世高三冲刺的那种感觉。

    嘉靖喜欢炼丹,上朝对他来,可上可不上,皇上可以撂挑子,可是大臣不能丢本分,该上朝还得上朝,尽管很多时间只听到太监吼一句“皇上龙体有恙,今天不上朝,散朝”一类的话,作为左都御史,只要有朝会,赵锦那是雷打不动的出席。

    让虞进感到崩溃的是,赵锦大约是凌晨五点就得上朝了,还要预计路上花费的时间、早上穿衣吃饭等,于是,虞进四点就被叫起来听训。

    鸡都还没叫呢。

    别人好歹是闻鸡起舞,虞进觉得自己是闻蛙起舞,蛙是半夜叫的青蛙。

    再看那题目,虽说不是做八股文,但也五花八门,如大明的人口有多少、大明有多少卫所、论商身秧变法的成败、唐太宗为什么以人为镜、士农工商,为何把士农放在前列等,这些都要要求虞进一一作答。

    不会作答不用紧,赵府有一个书房,里面藏书丰富,要是不会就翻书找答案,几千卷书,肯定有答案的。

    这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啊,虞进喜欢的是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自虞松倒台,余姚换了教谕,基于虞进的名气,三番几次让虞进回县学读书,可是虞进都拖着不去,没想到到了京城,反而被困住书房。

    算了,反正也就十一天,为了性命前程,拼了。

    于是,孤注一掷的虞进,一改平日懒散的习惯,每天都沉浸在书山题海中,碰到不会的,也不耻下问,那勤奋的态度也得到赵锦的赞扬。

    不管怎么说,首先态度要端正,赵锦为了举荐自己,不辞辛苦,破格点拨,要是再不认真,那就是辜负他的一片苦心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

    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虞进为自己的前程奋斗时,新任右春坊右颂德的张居正也在为自己的前途而努力,天性喜欢无拘无束的虞进有点难受,巧合的是,张居正的日子过也不是很如意。

    “啊.....”

    裕王府的书房内,裕王长长打了一个呵欠,单手托着腮,那眼睛半开半闭,只是他的状态很不好:眼有黑圈、目中无神,任凭张居正备课备得再好,讲课讲得再生动,硬是没半分表情,那慵懒的表情再配合那肥胖的体形,让人感觉冬天猪圈里的一牲口正在舒服的晒着太阳。

    裕王昨晚服了手下进贡的金丹,雄风大振,连御三女,折腾快三更才睡下,这个时候能有精神就真的见鬼了。

    如果从为老朱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的角度来评判裕王,那得给鞠躬尽瘁的他颁发优秀员工奖,可是换作老师学者的角度,这就是沉迷女色、昏君的表现。

    看到裕王嘴角流下的口水,一腔的热情顷刻之间花作流水,张居正的老脸抽了抽,那握着书的手不由紧了紧,把那书都捏着有些变形。

    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要是别的学生,张居正二话不说就把他骂个狗血淋头,然后拿戒尺打他手心让他长长记性,最后还让他抄书反省反省,可是,眼前这位学生不同,这是裕王,大明未来的君王,打不得骂不得,为了自己前程,还得让他感到尊重的同时,还让他信服自己、器重自己。

    这实在太难了。

    要不是张居正涵养深,估计都得折断教鞭,自己请辞。

    “裕王,裕王。”把心里的郁闷压下去后,张居正面带着笑容,轻声唤醒神游云外的裕王。

    这不是皇子,这不是皇子,这是一个需要关爱的孩子,张居正在心里不停地说服自己,自小就精明的张白圭同学,绝不是一根筋的人,更不想初为人师就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啊,先生”裕王那张胖乎乎的圆脸有些惭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王又走神了,请先生责罚。”

    裕王虽说是皇子,又是下一任大明君王的热门人选,不过他实在没有什么架子,这与他懦弱的性格有关,或者说他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并不追求什么君临天下,只要维护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可以。

    嗯,还不能缺少美女,美女那是多多益善。

    张居正笑着说:“无妨,人都会有走神的时候,臣看裕王精神似是不佳,为了江山社稷,还请裕王保重身子。”

    骂是没有的了,还是哄吧。

    裕王有些面不改色地说:“昨晚看书晚了些,先生教训的是,本王以后会注意的,今日身体有恙,这课就先上到这里吧。”

    看书看到深夜,是看**助兴看得晚了吧,张居正内心有些不以为然地想道,裕王的那点爱好,那可是满朝文武都知,不过嘉靖子嗣不多,大多过早夭折,现在仅有裕王和景王,直到现在,景王还没所出,裕王为老朱家多留血脉也是好事。

    于是,大伙都对裕王一只眼开,一只眼闭,以至裕王变本加厉,沉湎女色不能自拨,这不,看起肥膘体壮,实则早就被女色掏空了身子,空有其表。

    前日说头痛,昨日说要看孩子,今天又说身体不舒服,最近十天有六天不是请假就是提前下课的,这等学生还怎么教?

    可是,皇子说身体不舒服,总不能强行要他学习吧。

    张居正那老脸忍不住抽了抽,最后还得一脸关切地说:“既然裕王不舒服,那今天这课就上到这里,还请裕王好好调养身子。”

    下课了,裕王心情一松,对眼前这位新上任的老师大有好感,高兴地说:“谢先生关心,嗯,先生和高师一样,都对本王这般关心,真是本王的福份。”

    “这是作臣子应该做的。”张居正的眼内闪过一打厉色,不过还是恭恭敬敬地说。

    按正规来说,太子的老师叫太师、太博,可是裕王到现在还没有封为太子,虽说全天下的人都把他当成太子,以至在称呼上有些麻烦,干脆就以老师相称。

    一视同仁还好说,只要二碗水端平,张居正的也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裕王称自己为“先生”,而称高拱为“高师”,很明显,眼前这位裕王一直掂记着他的前一任老师高拱,高拱在裕王府担任了九年的讲师,也和裕王相处了九年,一直爱护他、呵护他,二人关系亦师亦父。

    逢年过节,裕王府的第一份礼物,永远是高府的方向跑。

    这份感情,不仅张居正,就是身为内阁首辅的徐阶,也有点忌惮。

    张居正心中暗想着:寻常的授课方式,很难打动裕王,也无法撼动高拱在裕王心中的位置,非常事行非常手段,看来自己的那个计划要多花点心思才行,皇上的身子时好时坏,太医的意思是医石无效,估计驾崩的日子不会久了,自己要在新皇登基前,得到他的信任。

    头痛啊。

    碰上这么一号难缠的学生,张居正很是无言,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照顾他的情绪,感情这不是师徒关系,而是老子和儿子的关系,他是老子,自己是儿子。

    不对,自个孙子。

095 赐字(求收藏!)

    ();    竹摇清影罩幽窗,两两时禽嗓夕阳。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这是宋朝女诗人宋淑真写一首《初夏》诗,形象而生动地描述初夏的美境,位处江南水乡的余姚,到了初夏季节,更是繁花盛开,杨柳依依,天是那样的蓝、水是的那样的清,就是江边浆洗的女子,也显得格外水灵,娇艳动人。

    一阵微风拂来,波平如镜的湖面开始微微风逐浪,吹皱了一池春水。

    “什么,这,这是虞...虞公子送我的?”吴萱一脸吃惊地说。

    刚刚出诊归来,经过河边时,突然有伙计打扮的人递上几个锦盒,说这是虞进托他从京城带回手信,一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点惊、有喜,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坏人,从千里之外给自己送礼物......

    “是,这是虞公子托我长风商行转送到给吴姑娘的手信,请吴姑娘收下。”那伙计恭恭敬敬地说。

    吴萱接过三个锦盒,轻轻咬了一下红唇,有些羞涩地说:“那,虞公子有没有信或话什么的?”

    那伙计楞了一下,然后一脸恭敬地说:“这个,好像没有,有可能收在锦盒里面吧。”

    原来这样,吴萱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这位小哥,你知虞公子到京城干什么吗?”

    “吴姑娘,小人只负责送信,其它的都不知道。”

    吴萱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拿出十几文钱打赏了这位伙计。

    哼,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给自己带手信,算他还有一点良心。

    看到四周没人,吴萱小心翼翼打开第一个锦盒,只见里面放着几盒胭脂水粉,都用精致的盒子装着,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不过没有自己想要书信。

    第二个盒打开,是一枚精致的头钗,上面还吊着两颗大珍珠,这价钱应该不会低。

    第三个盒子一打开,先是一楞,接着面色一红,把盒子用力一扣,咬牙切牙地说:“这个登徒浪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粉拳都捏紧了。

    此刻,导演送礼的邓勇和张奔正在在迎宾楼包厢里用餐。

    “交了差事,也把礼送到,把事都办完,整个人都轻松多了。”邓勇有滋有味地喝了一杯酒,高兴地说。

    张奔马上替邓勇把酒添满:“是啊,这一趟差事不赖,百户大人夸奖了咱们,指挥使大人也有赏赐,这下咱兄弟可是露脸了,大哥,你说虞兄弟多大能耐啊,左都御史对他青眯有加,就是指挥使大人也这般器重,这次进京,肯定得飞黄腾达。”

    “嘘”邓勇连忙打个手势示意张奔闭嘴:“找死,这已经列为最高机密,你小子的嘴巴密一些,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别死了把老子也拖下水。”

    “是,是,差点忘了这茬,看我这贱嘴,幸好有大哥提醒。”

    邓勇压低声音说:“好了,这事不要再说了,虞兄弟是一个有情义、才华横溢的人,若是他飞黄腾达,我们肯定也会沾光,现在我们只要办好他交待的事,然后暗中保护好他的家人,这就足够瞧了。”

    “是,是”张奔连忙说:“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来,再走一个。”邓勇的兴致很高,举起酒杯道:“喝完咱兄弟去百花楼乐乐,哈哈哈。”

    一说到百花楼,张奔好像想起什么,脸色一白,小声地说:“大哥,小弟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嗯,什么错事?”

    张奔小心翼翼地说:“不是给虞兄弟那相好的那小医仙送礼物吗,我托相好的去买,想着女人家最了解女人家的心思,这,这送出去才知,那杀千刀的贱妇说,其中有一个鸳鸯肚兜,不知吴姑娘收到会不会....”

    说到后面,张奔都不敢说下去了。

    “砰”的一声,邓勇手中的酒杯从手中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碎,指着张奔,气得指着张奔的手都哆嗦:“你,你是猪脑子啊,男未婚,女未嫁,竟然送女人的贴身物,你,你莫要害我。”

    “大哥,错了,我错了。”张奔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连连认错。

    邓勇一手拍在张奔地肩上,一脸正色地说:“新昌的老郑头要回老家一趟,他的位置很重要,你去顶一个月,就这样定了。”

    张奔一听,脸色一白,那脸都成苦瓜状,差点软瘫在地:那老郑头是锦衣卫的一个暗桩,以倒夜香作掩饰探听情报,一个人负责新昌县城一半的夜香,夜香只是一个雅称,说穿就是屎尿,倒一个月夜香,估计吐都吐死。

    邓勇和张奔私下的好心意虞进并不知情,对吴萱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事实上,当吴萱咬牙切齿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虞进,正在赵锦的书房内接受培训。

    应该说是参加考核前的一次谈话,因为一出这个书房,虞进就得踏上马车去参加张居正举行一个宴会,宴会就是从八个人中选拨二个进裕王府,具体职务不知道,不过主要任务就是陪裕王读书,促进这位大未来的君王向大臣心目中的贤君、明君的方向前进。

    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十二,这时间过得还真是快。

    赵锦看着虞进,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说:“不错,最近你的进步很,就是老夫也吃惊,你的细心和机智,做一个讲师差远了,但是做为一个陪读书僮绰绰有余。”

    “那是伯父指导有方。”虞进连忙把功劳放在赵锦的身上。

    比别人多了几百年的经验,特别是后世那个知识爆炸的年代,看了太多对历史进程、得失的文章,也读了不少这一类的总结,赵锦教起东西虞进总能很快明悟,然后又举一反三,这一点让赵锦啧啧称奇。

    简直越看越满意。

    “好了,一会你就去赴宴,老夫也就不多说了,放轻松,就当是以文会友,得之你幸,失之你命,放平心态,说不定有意外之惊喜。”

    虞进闻言,有些感激地点点头道:“是,小侄谨记赵伯父教诲。”

    “老爷,马车准备好了。”此进书房外传来赵府老管家恭敬的声音。

    “赵伯父,时候不早,那就小侄就先出发了。”虞进也不喜欢婆婆妈妈,闻言准备向赵锦告别。

    这么重要的一次考试,总不能迟到吧,要是迟到,立马就给人一个坏印象,这事十有**得黄。

    “等一下”就在虞进准备走的时候,赵锦突然叫住道:“贤侄,读书人都会取字的,你现在是秀才,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取字?”

    古人都喜欢取字,如某某名什么,字什么,如李白,字太白;王守仁,字伯安;白居易,字乐天;陆游,字务观等等,主要是古人见面直称名字显得不够尊重,所以在行冠礼时取字,身份越高的人帮忙取字就越有面子。

    虞进现在的确还没有字。

    虞进一听,苦笑地说:“本来有位教授说要给小侄冠礼取字,可是还没有取好,就因小侄一时荒唐的行径恼怒,这事就耽搁下来。”

    “嗯,这字还是很重要的,有空找人给你取个吧。”赵锦淡淡地说。

    “小侄不才,恳请赵伯父赐字。”

    话都说到这份上,要是再不打蛇随棍上就太笨了,要知道,那是长辈才能取的字,要是赵锦替自己取字,那他就是自己的半个老师。

    培训了自己十多天,就是叫老师,赵锦也受得起。

    赵锦的确想给虞进取字,给一个自己看重的人起字,这也是一件乐事,所以虞进提出后,这位左都御史并没有做作,欣然同意。

    只是思了一会,赵锦眼前一亮,高兴地说:“有了,行者多思,这思是思考学问的思,也是思家、思国、思安危的思,除了思考,眼光更要长远,就叫思远吧。”

    虞进,字思远,虞思远,嗯,还不错。

    “谢伯父大人赐字。”虞进心中一喜,马上恭恭敬敬地向赵锦行了一礼。

    (PS:欢迎在书评区留言,活跃书评区,炮兵有时间会一一回复、解答^___^&)

096 竞争对手

    ();    “虞公子,到了。”

    虞进正在马车里想着有关考核的事,不知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赶车的下人轻声在外面叫道。

    “有劳。”

    一下马车,就看到一个醒目的牌匾:喜德楼,正是考核的地点,徐阶、高拱还有张居正就会在这里挑出合适的伴读书僮,给裕王作伴。

    皇家不比平民百姓家,并没有开设陪读书僮这个职务,张居正也是提议以闲职的身份进去,闲职不比官职,无需通过吏部,那三个人商议一下就可以解决。

    反正宫里的那位也不在乎,最起码,明面上不在乎,动静弄得挺大,可是宫里一直没有表示,徐阶等人也放开手做这件事。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可是喜德楼前站着几个面色严谨的读书人,一边寒暄着一边焦急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进去,因为那大门被两个彪形大汉守着,一点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这几个应该就是自己的竟争对手。

    “站住,什么人?”虞进刚走近喜德楼的大门,马上被二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虞进拿出一张请帖递上去:“应颂德大人之邀,前来赴宴。”

    面上带须的彪形大汉接过仔细看了一会,一脸恭敬地说:“原来是虞公子,现在人还没有齐,请到一旁稍候片刻,大人吩咐,人齐才好一起进去。”

    原来自己不是最晚的,虞进道了一声谢,然后朝一旁人堆走去。

    一、二、三、四、五,一共五个人,加上自己就是六个,据说这次有八个人参加筛选,现在有六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二个人没到。

    刚走到一边,一个穿着白色襕衫的少年主动走到虞进面前,小声地说:“兄台也是参加张颂德大人宴会的?”

    “正是,兄台也是?”

    那白衫少年闻言,笑着说:“淮安杨双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杨双智?

    对了,这是中议大夫胡应嘉举荐的人,看这家伙也就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是隐士?这家伙是故意搞怪出名的吧?

    虞进思如电转,闻言笑着说:“不敢,在下余姚虞进。”

    “呵呵,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初见兄,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失敬失敬。”杨双智笑着给虞进行礼。

    “哪里,也就是偶然得到的拙作,运气,纯属运气。”虞进自己知自己事,也不敢轻挑高傲。

    杨双智倒是一个热心人,拉着虞进说:“虞兄,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京的孙兄,孙兄,这位就是初见哥,余姚的虞进。”

    “孙仕德,见过虞兄。”

    “孙兄有礼。”虞进回应。

    这位就是情报中的孙仕德,大臣严讷举荐的人,年龄应在二十岁左右,长得文质彬彬,一看就让人生出好感。

    事实上,在场的六个人年龄都不大,应该在举荐时都会考虑到年龄的问题,拿一个老态龙钟的人放在裕王身边,说他是陪读书僮也让人别扭。

    “这位是桂林周兄,周林”

    “这位是成都的刘兄,刘安。”

    “这位是山东的崔兄,崔敬堂”

    杨双利每介绍一个,虞进就主动问好,应了赵锦说的,参加筛选的都是民间普通出身的子弟,虽说都是竞争关系,但是一个个相对都好相处,友善和虞进打招呼,只有一个人例外。

    刘安。

    “没想到个虞兄只是一个小小秀才,竟然能写出这样的诗,果真了不起。”刘安笑着说。

    这话有点阴阳怪气,说到“秀才”时还故意加重语气,让人听到就不舒服。

    什么小小的秀才,其潜意思是大明没人了吗?怎么找一个秀才来凑数,这可是陪未来的储君读书,敢情和他一起竞争,把他的身份拉低了一样。

    崔敬堂听到有火药味,忙在一旁说:“刘兄是蜀中有名的才子,而虞兄也是才华横溢的少年俊才,都是读书人,千万不要伤了和气,有时间,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切蹉好了。”

    孙仕德和周林也在一旁劝说,以防两人再起冲突。

    虞进当然不会和刘安一般见识,闻言只是笑笑,就任由的杨双智拉到一边,远离一脸不善的刘安。

    蜀中多狂士,这话的确不假,虞进也听到他的才名,不到二十岁就考了举人,据说还是在生重病下考的,要不然他的名字更靠前,在四川名气很大,据说就是蜀王对他也很看重。

    只是一个照面,虞进就给他打上固执、高傲、食古不化的标签。

    这里不是科举,也不是吃席的论资谈辈,都是应聘一个“高级伴读”的职位,在这里傲娇没用,再说能出现在这里,多少都有些名气或靠山,哪个能挑进裕王府也不一定,这么早就在这里树敌,明显不智。

    像杨双智这样,左右逢源,反而能留个善缘。

    仅仅是一个小插曲,在场几位对手的性格可以大致摸清了:杨双智是个人精,八面玲珑、刘安是个老顽固,自视清高、崔敬堂明面是拉架,不过暗中在撩挑,是个小人、孙仕德和周林则是二个中规中矩。

    还差二人没来,暂时不知他们的性情,不过这二个家伙神经也很大条,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这样淡定,眼看快要迟到了,没想到现在还没来。

    几个人在一旁,一边说话一边等,焦急也没办法,那守门的人说了,要人齐了才一起进去。

    估计是为了考核的公平性。

    虞进又等了一会,没想到没有等来两个竞争对手,反而等来了两个官差,那官兵差跟彪形大汉耳语几句就离开,官差离开后,其中一名彪形大汉上楼,估计是禀报什么。

    “诸位,你们可以进去了。”很快,那两个守门的大汉让开路。

    应是两个竞争对手出了什么状况,对了,虞进心里暗暗猜测道:这会不会是朱希忠的手笔?他说过暗中帮助自己,会不会不动声色替自己搞掉二个对手?

    自己知道的,少了户部尚书高耀举荐的湖广举人钱明,而还有一个,就不知他的身份了。

    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进了喜得楼,虞行一行人很快就停住了脚步:考核来了。

    请帖标明是在三楼,可是上二楼的楼梯上,再次有人拦住了去路。

    “几位公子请留步,大人们说了,这酒席不能白吃,诸位想上楼,还得先过这关。”一个面容和善的老者笑呵呵地说。

    这是开始考核了,在场的六个人都紧张起来,杨双智呵呵一笑,对管家行了一礼,这才笑着问道:“那这一关考什么,还请老丈划出一个道来。”

    “公子有礼”老者指着一壶箭说:“这是一壶箭,每支箭上都刻有一古人的名字,几位公子每人抽一支,然后根据箭支上的名字赋诗一首,作得好,则上楼,作不好,那就请自便。”

    请为赴宴吃饭,作为主人家,自然得好吃好喝招待着的,还要照顾客人的情绪,免得落个不好客的恶名,不过请客的换作是徐阶、高拱还有张居正这三位当朝大臣,那就另当别论。

    让你来就来,让你走,那就夹起尾巴早点滚。

    “几位公子,谁先来?”那管家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一壶箭,是一个特制的大形箭壶,大约是装五十枝箭,也就是说,上面刻着五十位古人的名字,讲运气,也讲实力,抽中自己熟悉的历史人物还好一些,要是抽中听都没听说过的历史人物,那就惨了。

    这样一来,每个人的考题都不一样,就是想抄都抄不到,也可以确保公平。

    还真有点意思。

    “刘某不才,我先。”一听到考核,刘安的眼里就燃起一团战火,第一个站了出来。

    (今天要安装前几天龙卷风打坏的窗户,更新晚了,估计也抽不出时间写,今天暂且一更,请见谅)

097 第一关(求收藏)

    ();    这个刘安,还真会装,一壶箭五十支,在场才六个人,哪个先哪个后意义都不大,听他说得好像打仗他最英勇,第一个冲在前面一样。

    碰上这种人,有时还真影响心情。

    刘安第一个抽,只见他随手抽出一支,然后凑近一点看,然后呵呵一笑:“留候张良,嗯,这个倒也容易。”

    众人心里都暗暗羡慕,张良这可是一个大人物,与韩信、萧何并称为汉初三杰,为汉高祖问鼎天下立下赫赫功劳,有关他的传说太多了,的确很好下笔。

    “啊,女英,我怎么抽到这个古人。”第二个抽的孙仕德突然有点郁闷地说。

    女英与姐姐娥皇一起嫁给帝舜为妻,二女同侍一夫,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可是她的事迹很少,让一个大男人描写她,有点像老鼠拉龟,总有点不好下手。

    如果说刘安运气好抽了一个上签,那孙仕德的运气就差多了,抽了一个下签。

    虞进是第四个抽,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支,当他一看到箭杆上刻的两个字,马上就笑了。

    项羽!

    这位力拨山河的名将,留下无数让人传诵的传奇故事,他的勇猛、他的爱情、他的江东子弟兵等等,都让后人津津乐道。

    一看到这个名字,虞进就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

    这里设了关卡,旁边一早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就在虞进暗自高兴时,有人已经在旁边泼墨挥毫了。

    这是竞争,没有必要谦虚,自然有多好便表现多好。

    虞进拿起一张纸,挑了一杆小毫,舔好笔尖,稍稍思索片刻,便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思项羽》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这是清朝女才子李清照写的一首诗,一向以婉约见长的她,竟然写出这样大气的诗句,虞进对这首诗印象很深,刚才一看到项羽这个名字时,乐得差点笑出来了。

    最后一笔写完,虞进轻轻搁下笔,看着自己写的字,不由暗暗点头: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算不上大家,但自己这瘦金体也有几分火候,拿得出见人了。

    俗话说字如其人,字是一个人的名片,学问是富贵的敲门砖,要想成功,二者缺一不可,有的人参加科举,文采再好,可是字迹太潦草,也会不受待见。

    张居正等人在这里设第一关,虽说考了作诗,也考一个人的字,要是写得太差,第一关有可能就被刷下。

    免得影响裕王。

    等墨迹风干,检查无误后,虞进把诗连同抽到的箭一起送上去。

    而此时六个候选人都做完答卷,率先交上去的刘安更是早早就坐一旁,一脸骄傲地看着众人,看到虞进时,还故意把头偏到一旁,以示不屑。

    “几位公子请一旁安坐,小的拿给几位大人评判。”那老者说完,径直上楼请示去了。

    “虞兄,抽中哪个古人?”虞进刚坐下,杨双智就坐近来,一脸关切地说。

    “项羽,杨兄呢?”

    “虞兄的运气不错”杨双智笑着说:“杨某和虞兄算是有缘,抽到同名之人,都是一个羽字,虞兄猜猜看是哪个古人?”

    同名,那就不同姓了,单名一个“羽”字的人,虞进试着问道:“关羽?”

    “非也,再猜。”

    “陆羽?”

    杨双智抚着双掌说:“虞兄果然才思敏捷,没错,正是茶圣陆羽。”

    这题出得挺广啊,有男有女,有打仗的、有做妻子的、有喝茶的,可以说包罗万丈了,这三个考官可真是有雅兴。

    在场的人,除了虞进和杨双智有些交谈,其余四人都危襟正坐,一脸紧张状。

    虞进等人在焦急等着的时候,坐在三楼的徐阶一边喝着茶,一边对正在翻看答卷的高拱说:“肃卿(高拱,字肃卿)、叔大,那几位答得怎么样?”

    高拱点点头说:“答得不错,毕竟第一关范围太广,想在第一关难倒他们,这实在太难了。”

    “呵呵,那是肃卿对他们太好了,出了这么简单的一题,而叔大就不同了,他的第二关,估计得让他们挠破头皮。”

    张居正老脸微微一红,接着有些自嘲地说:“先生说的是,叔大有些胡闹了。”

    这次筛选共有三关,第一关是高拱出题,第二关是张居正把关,最后一关则是三人一起商议,当然,徐阶的地位最高、资历最老,自然以他的意见为主。

    “有没有好的诗句,你们可不能藏私,也要给老夫鉴赏一下。”徐阶笑呵呵地说。

    读到好的诗句,总能让人身心愉悦,徐阶也不例外,不过六份答卷太少了,徐阶也自持身份,没有参与第一轮的评比。

    “还别说,真有一首很不错的,首辅大人你看。”高拱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最满意的一份递上去。

    “这字不错,有几分火候”徐阶接过一看,马上赞赏地点了点头。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徐阶心里暗诵着,读完,突然一拍桌子说:“好,好,古往今来,写项羽的诗句不少,还是这诗写得霸气、贴切,文采裴然,霸气十足。”

    说罢,无意中看着下面的署名,有些吃惊地说:“咦,虞进?这不是那个初见哥吗?嗯,果然是才高八斗。”

    张居正附和道:“短短二十个字,把项霸王的一生刻画出来,文字精练、意境深远,让人眼前一亮,当属佳作。”

    徐阶的点点头,扭头对高拱说:“肃卿,此关是你主持,怎么,人选有了吗?”

    此时裕王还没有登基,高拱也没有上位,此刻的高拱还要靠徐阶提拨,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虞进的诗是佳品,字也写得很漂亮,他就不用考虑了,其余五人,那诗写得只能说中规中矩,由于他们各自的题材不同,一时也难分高低。”

    “比不了诗,那比字吧,这五人中,刘安、杨双智、张仕德、崔敬堂的字都不错,只有周林的字较差,笔法没有系统,布局显得随意,行字间也缺乏韵味,所以,只能把他剔除。”

    徐阶和张居正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很快,那负责第一关的老者就下楼公布:“刘安、杨双智、张仕德、崔敬堂、虞进,五位公子楼上有请。”

    被叫到名字的人,脸色都是一喜,只有周林,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用说也知道自己成了第一个被刷下去的人,脸色一白,低头掩面而去。

    自己知自己事,学问是有,但是从小不注意练字,以至后面定了形,很难改正过来,以至不少童生的字都比他的字好。

    看到周林掩面而去,虞行一行五人也不好说什么,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正所谓多只香炉多只鬼,少了一个人,把握又多了一分,再说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合适,要是让人觉得自己这是假惺惺或幸灾乐祸就不好了。

    可虞进等人并没笑多久,很快就笑不出了。

    宴会在三楼,在二楼的楼梯处,又是一道关卡,而这一关与第一关不同,第一关是自己抽题,而这一关的题目都是一样的。

    只是,所有人看到那题脸色都变了,就是虞过看到那题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是谁出的考题,这也太恶搞了吧?

097 第一关(修改版)

    ();    这个刘安,还真会装,一壶箭五十支,在场才六个人,哪个先哪个后意义都不大,听他说得好像打仗他最英勇,第一个冲在前面一样。

    碰上这种人,有时还真影响心情。

    刘安第一个抽,只见他随手抽出一支,然后凑近一点看,然后呵呵一笑:“留候张良,嗯,这个倒也容易。”

    众人心里都暗暗羡慕,张良这可是一个大人物,与韩信萧何并称为汉初三杰,为汉高祖问鼎天下立下赫赫功劳,有关他的传说太多了,的确很好下笔。

    “啊,女英,我怎么抽到这个古人。”第二个抽的孙仕德突然有点郁闷地说。

    女英与姐姐娥皇一起嫁给帝舜为妻,二女同侍一夫,成就一段千古佳话,可是她的事迹很少,让一个大男人描写她,有点像老鼠拉龟,总有点不好下手。

    如果说刘安运气好抽了一个上签,那孙仕德的运气就差多了,抽了一个下签。

    虞进是第四个抽,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支,当他一看到箭杆上刻的两个字,马上就笑了。

    关羽!

    这位号称万人敌的名将,留下无数让人传诵的传奇故事,他的勇猛他的忠肝义胆他的手足情谊等等,都让后人津津乐道。

    一看到这个名字,虞进就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下一章节已更新

    这里设了关卡,旁边一早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就在虞进暗自高兴时,有人已经在旁边泼墨挥毫了。

    这是竞争,没有必要谦虚,自然有多好便表现多好。

    虞进拿起一张纸,挑了一杆小毫,舔好笔尖,稍稍思索片刻,便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

    《咏关公》

    桃园结金兰,威名震敌胆。

    温酒斩华雄,单骑闯五关。

    赤血染战袍,一身忠肝胆。

    可怜无双神,麦城不复还。

    关羽是三国演义中极为出彩的武将,忠肝义胆智勇双全,号称战神一般的存在,像桃园结义温酒斩华雄过五关斩六将等,那可是妇孺皆知,要想描绘他,还真的不难。

    最后一笔写完,虞进轻轻搁下笔,看着自己写的字,不由暗暗点头:笔迹瘦劲,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痕迹,算不上大家,但自己这瘦金体也有几分火候,拿得出见人了。

    俗话说字如其人,字是一个人的名片,学问是富贵的敲门砖,要想成功,二者缺一不可,有的人参加科举,文采再好,可是字迹太潦草,也会不受待见。

    张居正等人在这里设第一关,虽说考了作诗,也考一个人的字,要是写得太差,第一关有可能就被刷下。

    免得影响裕王。

    等墨迹风干,检查无误后,虞进把诗连同抽到的箭一起送上去。

    而此时六个候选人都做完答卷,率先交上去的刘安更是早早就坐一旁,一脸骄傲地看着众人,看到虞进时,还故意把头偏到一旁,以示不屑。

    “几位公子请一旁安坐,小的拿给几位大人评判。”那老者说完,径直上楼请示去了。

    “虞兄,抽中哪个古人?”虞进刚坐下,杨双智就坐近来,一脸关切地说。

    “关羽,杨兄呢?”

    “虞兄的运气不错”杨双智笑着说:“杨某和虞兄算是有缘,抽到同名之人,都是一个羽字,虞兄猜猜看是哪个古人?”

    同名,那就不同姓了,单名一个“羽”字的人,虞进试着问道:“项羽?”

    “非也,再猜。”

    “陆羽?”

    杨双智抚着双掌说:“虞兄果然才思敏捷,没错,正是茶圣陆羽。”

    这题出得挺广啊,有男有女,有打仗的有做妻子的有喝茶的,可以说包罗万丈了,这三个考官可真是有雅兴。

    在场的人,除了虞进和杨双智有些交谈,其余四人都危襟正坐,一脸紧张状。

    虞进等人在焦急等着的时候,坐在三楼的徐阶一边喝着茶,一边对正在翻看答卷的高拱说:“肃卿高拱,字肃卿叔大,那几位答得怎么样?”

    高拱点点头说:“答得不错,毕竟第一关范围太广,想在第一关难倒他们,这实在太难了。”

    “呵呵,那是肃卿对他们太好了,出了这么简单的一题,而叔大就不同了,他的第二关,估计得让他们挠破头皮。”

    张居正老脸微微一红,接着有些自嘲地说:“先生说的是,叔大有些胡闹了。”

    这次筛选共有三关,第一关是高拱出题,第二关是张居正把关,最后一关则是三人一起商议,当然,徐阶的地位最高资历最老,自然以他的意见为主。

    “有没有好的诗句,你们可不能藏私,也要给老夫鉴赏一下。”徐阶笑呵呵地说。

    读到好的诗句,总能让人身心愉悦,徐阶也不例外,不过六份答卷太少了,徐阶也自持身份,没有参与第一轮的评比。

    “还别说,真有一首很不错的,首辅大人你看。”高拱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最满意的一份递上去。

    “这字不错,有几分火候”徐阶接过一看,马上赞赏地点了点头。

    桃园结金兰,威名震敌胆。温酒斩华雄,单骑过五关。赤血染战袍,一身忠肝胆。可怜无双神,麦城不复还。徐阶心里暗诵着,读完,点点头说:“不错,写关羽的诗句不少,还是这诗写得霸气贴切,也算不错了。”

    说罢,无意中看着下面的署名,有些吃惊地说:“咦,虞进?这不是那个初见哥吗?嗯,果然是盛名无虚。”

    张居正附和道:“短短四十个字,把武神关羽的一生刻画出来,文字精练意境深远,让人眼前一亮,当属佳作。”

    徐阶的点点头,扭头对高拱说:“肃卿,此关是你主持,怎么,人选有了吗?”

    此时裕王还没有登基,高拱也没有上位,此刻的高拱还要靠徐阶提拨,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虞进的诗是佳品,字也写得很漂亮,他就不用考虑了,其余五人,那诗写得只能说中规中矩,由于他们各自的题材不同,一时也难分高低。”

    “比不了诗,那比字吧,这五人中,刘安杨双智张仕德崔敬堂的字都不错,只有周林的字较差,笔法没有系统,布局显得随意,行字间也缺乏韵味,所以,只能把他剔除。”

    徐阶和张居正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很快,那负责第一关的老者就下楼公布:“刘安杨双智张仕德崔敬堂虞进,五位公子楼上有请。”

    被叫到名字的人,脸色都是一喜,只有周林,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用说也知道自己成了第一个被刷下去的人,脸色一白,低头掩面而去。

    自己知自己事,学问是有,但是从小不注意练字,以至后面定了形,很难改正过来,以至不少童生的字都比他的字好。

    看到周林掩面而去,虞行一行五人也不好说什么,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正所谓多只香炉多只鬼,少了一个人,把握又多了一分,再说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合适,要是让人觉得自己这是假惺惺或幸灾乐祸就不好了。

    可虞进等人并没笑多久,很快就笑不出了。

    宴会在三楼,在二楼的楼梯处,又是一道关卡,而这一关与第一关不同,第一关是自己抽题,而这一关的题目都是一样的。

    只是,所有人看到那题脸色都变了,就是虞过看到那题也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是谁出的考题,这也太恶搞了吧?

    感谢书友的指证,晕啊,一直以为李清照是清朝的,没想到是宋朝的,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以至要改动不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那诗也不好剽啊,找了半天没合适的,只能自己憋了一首上去,大伙知道过了就行,别较真,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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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豪华阵容

    ();    PS:求收藏,求推荐票,拜谢!

    令虞进一行感到无言的第二题只有一行字:有什么方法可以把梳子卖给潭柘寺的慧能大师。

    这题也太扯了,和尚没有头发,把梳子卖给和尚,简直就是胡来,说不定被认为是故意调戏出家人,而这慧能大师也不是普通人,那是潭柘寺的得道高僧,地位高,据说还精通武功。

    潭柘寺位于北京西面,距京城大约50里,寺院坐北朝南,背倚宝珠峰,这座建于西晋永嘉元年的寺亩数次改名,因寺后有龙潭,山上有柘树,民间一直称为潭柘寺,历朝都非重视,多次拨银修耸、扩建,地位很特别。

    现在竟要卖梳子卖给潭柘寺的一位长老,这不是故意为难吗?

    不仅题目偏门,条件也苛刻,还有时间限制:三寸香之内完成,那香倒是不短,问题是小,估计一刻钟左右就会烧完。

    “这位大哥,这题没抄错吧?”张仕德指着那问题,一脸郁闷地说。

    这可是给裕王的陪读书僮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题目?

    那负责看守的下人冷冷地说:“题目在这里,只管做就是,要是办不到,那请便吧。”

    众人闻言,一个个都有些无言,一个个分开坐下,各自苦思。

    虞进也苦着脸,那潭柘寺自己也去过,古香古色,庄重雄伟,印象最深的是,寺内有很多参天古树,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第二关竟然用这个方式和这座历史悠久的寺院联系上。

    实在有些扯。

    不过这题出得也很有水平,第一道题让在场的几个人作诗,考的是才,而这第二关考的明显是智,看一个人的急智和应变能力,给裕王作伴读书僮,总不能是一个书呆子吧?

    虞进也注意到,在场每人一套桌椅,每一套桌椅上都配备笔墨纸砚,很明显,三楼的那几位一早就已经作了淘汰的准备,这样看来,这第二关肯定又有人得淘汰。

    设计得挺不错啊。

    很明显,答案既要达到目的,又不能和价值观相悖,最好做到二全其美,那么这得分才会高,虞进一下子陷入了苦思,开始搜索枯肠思索起答案来。

    有了!

    虞进眼前一亮,拿起笔刷刷刷就写了出来,完成后,为防别人偷看,还特地折了一下,第一个把答案交了上去。

    此时,那三寸细香才烧了一半。

    看到虞进交了答案,其余人吃了一惊,一个个低下头奋笔疾书,有人神色轻松,有人脸色凝重,虞进看到那取笑自己的刘安,面色都黑了,写得也慢,好像做着一件很不愿意做的事一样。

    以他顽固不化的性格,肯定觉得这是离经叛道的事,不过为了前程,只能忍辱负重。

    这场考的是急智,时间只有一刻钟,一刻钟也就是后世的十五分钟,还要扣除答题的时间,虞进只是坐了一会,剩下的人就陆续交了卷。

    杨双智是第二个交上答卷,没出意外,刘安是最后一个。

    这一次的题目有些偏门,而答案也没有标准,以至交了答卷后,一个个都坐在自己座椅上,等待公布进入下一轮的时刻,就是杨双智也没有再上前搭讪。

    答题的时间只有一刻钟,而决定晋级下一轮选择的时间更快,不到一刻钟,那守关的下人就拿着几张纸下来,糊在楼梯旁边的柱子上:“贴在柱子上的公子,三位大人楼上有请。”

    四张,一眼看去,虞进只看到有四张,也就是说,又有一人被刷下了。

    “潭柘寺位于郊外半山腰之上,郊外风大,吹乱信徒头发,梳好头再拜更有诚心,请慧能大师买下梳子供香客使用。”杨双智对着墙上一张纸念完,然后拍着掌说:“妙,妙,这个方法好,虞兄果然才思敏捷,杨某佩服。”

    “失礼,杨兄的法子也是甚妙。”虞进笑着说。

    杨双智这样有心思恭维,显然他也过了,虞进在柱上也看到他的答案:让慧能法师买下,把梳子供奉起来,给它开光,然后赠给那些捐香油的香客。

    剩下的两份,分别是刘安和崔敬堂的。

    刘安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用死缠料打的方式,慧能大师不买就不走,缠到他买为止,慧能大师慈悲为怀,会心软的。

    崔敬堂的方法则灵活多了,以抽成捐香油的名义,慧能大师同意后,就在寺前卖给信徒,除了必要的成本,余下的钱银留给潭柘寺添香油用。

    总的来说,杨双智人和崔敬堂的方法有些相似,而刘安的方法则有些僵硬。

    柱子上没有孙仕德的,很明显,这个老实人没有通过这关。

    “唉,祝贺几位兄台,孙某技不如人,就先行告退了。”那孙仕德倒有风德,虽说被刷了下来,可是脸上还能保持微笑,没有像周林那样一落败就掩面而走。

    “孙兄慢走”杨双智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孙兄怎样答的,方便透露一下吗?”

    不光虞进,就是杨双智也觉得这次应是顽固不化的刘安会淘汰,事实他的答案也很一般,可是没想到,被淘汰的是孙仕德,他可是严讷推荐的南京贤士。

    孙仕德豁达一笑,朗声地说:“也不是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孙某的方法是自己出钱替慧能大师买下这批梳子,以为这样都可以面面俱到,没想到,呵呵......”

    现在考的急智,是智慧,又不是考哪个忠实厚道,放在个人的角度来说,那叫牺牲精神,但是放在游戏或法律的角度来看,这是违反规则,难怪被刷下去。

    虞进、崔敬堂、刘安也表示婉惜,一一跟孙仕德告别。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这些都是场面话,每个人都得习惯。

    连过二关,终于可以看到三位牛人了,徐阶、高拱、张居正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虞进知道,这三位都是位极人臣的大能,或者说,这是现任内阁首辅和二位未来的内阁首辅的聚会。

    阵容超级豪华。

    虞进上楼时,内心不由泛起几分激动:终于看到几位传奇人物了。

    在下人的带领下,虞进一行四人走进了一个豪华的厢房内。

    “学生见过三位大人。”

    看到坐在上席的人,虞进一行齐声行礼。

    幸好,有功名,不用跪。

    “呵呵,诸位免礼”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人站起来说:“这里不是衙门公堂,随意一些好了。”

    “谢大人。”

    中年人点点头,开始介绍起来:“老夫姓张,名居正,这一位是高学士,这一位是徐首辅。”

    张居正每介绍一个,虞进等人就行一礼,然后有些拘束地坐下,趁着这个功夫,终于看清在场的三位大能。

    三位都是帅哥啊,虽说都是中老年人,可是一个个仪表堂堂,和眉善目,一看就有亲善之感,在古代,人们往往把人品和相貌相挂钩,要是长得寒碜也做不了大官,除非像成国公、镇国公那样祖坟代代冒青烟,可以世袭。

    张居正在三人中地位最低,也最年轻,年仅三十九岁,最老的是徐阶,已是六十一岁的高龄,可是仍然精神焕发,笑容可掬,高拱五十有一,排在中间,也是一个成熟的美男子。

    最令虞进感到惊奇的是,这三人都留着长须,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不用说,这些适合嘉靖的审美观。

    幸好,自己的样子也不挫,说不上玉树临风,那也是风度翩翩,虞进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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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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