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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虾油爆     全球收藏txt下载     全球收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十一 过年 四

    初五这天,马天赐挑着担子再来许家,受到许四海和他师傅的热情欢迎。

    马天赐此次还真的带来了几件绝品好东西,令萧越这样见多识广的老法师看了都暗暗惊叹,许四海更是笑逐颜开。

    零碎的小玩意不算,光是一个五代时期江南越窑的花口渣斗,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渣斗这玩意很早就有,古称唾盂。也就是贵族吐口水;吐痰的小痰盂。

    其式样也和后世的痰盂基本类似,但个子只有一个成人的拳头大。

    一个圆滚滚的腹部,上有一个倒喇叭状的口,喇叭口中间还有个小孔,可以让口水往罐子腹部流下去。

    是由侍女捧在手上;承接贵族吐痰。

    后来唾盂中间的口演变的越来越大,大到能放进一块小骨头,作用就是宴席中吐骨头的盛器唾盂也就变成了渣斗。

    现在行内一般把口很小的称之为唾盂,大敞口的成为渣斗。

    这种很细致的知识,也只有师徒之间才能学到,要是在市场上不狠狠宰你已经阿弥陀佛了,还想学到东西?

    而五代又是越窑最鼎盛时期!

    越窑在江南浙江,该地五代时为吴越王钱氏所占。此时中原大的一片糜烂,而江南却很安宁,钱家就用上好的瓷器来贿赂上供中原大军阀,以求不要进攻他们。

    由于有官府督促,所以这时候的越窑产品质量极好,也是藏家们所追捧的。

    春天时马天赐卖给许四海一把越窑的茶壶,也是这个时期的精品。

    光是这把执壶和现在的渣斗,萧越认为这两件越窑器物是五代时期生产力发展,科技进步的代表性文物,且数量稀少,完全可以被评为一级文物!

    可就是这件一级文物,以及雍正;成化的官窑器,都被他给无视了。

    他最看重的,还是此次交易的辽代水晶大盘,和一张北宋时期的黑漆嵌螺钿,琴底部刻有“龙吟”款的古琴。

    萧越对这两件古董可谓是赞不绝口,拿在手上盘玩了许久。

    先说这件辽代水晶大盘子,直径足有35公分,高圈足;盘子中心平直,只最外处才向上翘起。

    盘子外沿还用浅浮雕雕刻了缠枝忍冬纹饰,内部光素无纹。

    萧越再给徒弟上课,辽代的东西很来就很少见,再加上这件大盘器形硕大,做工精致,绝对是辽代皇室用的官窑器,就更加稀罕。

    “完全可以作为你的镇宅之宝!”

    好;很好,连师傅都这么说,许四海对这只水晶盘越发的喜爱。

    “为啥盘子里要光素无纹?”师傅还手指水晶盘子的盘面问。

    许四海想了想说,这只盘子是盛器,要放东西的,盘子里还是雕刻了高高低低的花纹,一来放东西不稳,二来不容易清洗,“属于华而不实。”

    “对咯,下回要是看到盘子里边有高浮雕,连看都不用看再看。直接就可以判定为假货!”

    许四海还联想到宋金元时期还流行瓷枕头,枕头是搁脑袋用的,这上头还是也有高出枕头面的雕刻,那还是把人给疼死?

    这种东西那也一定是假的!

    萧越非常认可许四海的说法,还夸他会举一反三。“其实判定一件古物的真假就这么简单!”

    压轴的一件北宋黑漆嵌螺钿“龙吟”古琴,萧越盛赞这是非常罕见的珍品!

    这张古琴的琴面上用螺钿镶嵌出一朵朵的牡丹花,再黑漆底板映衬下显得无比瑰丽,

    嵌螺钿就是用蚌壳内部的珍珠层,小心的裁剪成所需的形状,用生漆沾在器物上所形成的的纹饰。

    制取螺钿很难,很容易碎裂,再加上上好的漆器本就不便宜,这两样加在一起就更加昂贵。

    弹琴唱和又是有闲有钱的士大夫专属,所以这张古琴一定是北宋时期顶级贵族所拥有!

    唯一可惜的就是琴弦没了。

    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让师傅弹一曲,听听这张琴的音质如何。

    “想要听琴可以呀。”

    萧越要许四海把缝衣线拿来,几股合在一起捻出一根线香粗的绳子,再一一截断,装在古琴上。

    “古代用丝线,现在用棉线,基本差不多的,等回城后在给装上钢丝弦。”

    萧越盘腿坐在炕上,把古琴放在炕桌上,开始弹奏起来,他一出手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梅花三弄》。

    这首曲子许四海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已经能把整个曲子给背出来,现在他在意的是这张琴的音质。

    低音深沉凝厚,泛音空灵通透,果然是一张好琴!

    “太棒了,又是一件镇宅之宝!”

    以至于在大屋观看麻将的许山峰都被吸引过来,说听到这个琴声,连心都安稳下来了。“老四你没事学学琴多好。”

    许老三的这几句话深的萧越的心思,自从一看到这张琴,他就想着要让徒弟也学学古琴,这是士大夫之必须!

    许四海想学,想着自己能写能画,还能鉴赏古董,这在后世绝对是逼格很高的,但又怕很难学不会,推说自己忙没时间学。

    萧越咋咋眼:“老天爷送你这张琴,就是要你弹的。只能看而不会用,这张古琴的利用率就太低了。

    其实古琴和麻将一样,都是易学难精,想要学会一两首曲子并不难。”

    许山峰继续鼓励说,萧大爷都这么说了,你就好好学吧。

    好吧,为了将来的逼格,许四海咬牙认了。

    萧越听了大喜,赶紧说得回城就给配上琴弦,他要好好的教会许四海弹古琴。

    至于剩下的宣德款的铜香炉,这就普通多了,毕竟真正的宣德炉标准器谁也没见过。雍正蓝釉描金玉壶春瓶,成化仿宋官钵式炉,这在萧越看来都很一般了。

    这边忙完,许四海陪着师傅一起到正房去看散散心,看看那边的麻将战局。

    年三十晚上玩通宵,马天赐上半夜大杀四方,可到了下半夜被三捉一,一家赔的底裤都输光了。

    现在许四海就站在马天赐身后,他想看看这老倌到底是手气差,还是水平差。

    眼前刚起的这副牌,就是一把可以做清一色条子的牌,马天赐接连碰了二条;五条,手上只要在吃个遍三条,就能听六九条带七条,多好的牌啊。

    可结果坐在马天赐上家的张队长刚打了三条,马天赐的两张牌都快拿出来了,却被对面许爸爸给碰了。

    再一圈,许爸爸自己也摸了个三条,直接杠了。

    好容易马天赐又摸了张幺鸡,只要把幺鸡碰了一样可以听好牌。

    结果一直到许爸爸糊了一把小牌,大家摊开后幺鸡和许爸爸对死了。

    许四海笑问:“马叔,您这手气也太臭了。”

    上家佟大爷还笑着调侃:“老马你昨晚上手摸那里啦,连老四都觉得你手臭。”

    一句话说的哄堂大笑,屋子里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只马天赐急的面红耳赤,在和佟大爷争辩,大家笑的更开心了。

六十二定窑

    初十晚上,萧越和许四海才返回城里。

    隔壁赵大妈听到这边院里有动静,还特意过来看望下,她看了会说萧越这几天都长胖了,“还是人多热闹,气色也好了很多。”

    至于准备搬过来开剃头摊子的赵丰年,因为北方正月不剃头,说是剃头会死舅舅,他要到二月才能过来。

    返回自己的房间,许四海一看就看到摆在显眼处的那只已经破碎的哥窑小盘子,他心里还在想哪天能收到五大名窑?

    没有五大名窑,自己家里藏着再多普品也是枉然呐。

    十五过后许四海带了足够得钱去潘家园,结果依然没看到有五大名窑,连个碎片都找不到。

    倒是遇上同样来逛鬼市的杨文,许四海还问他年都过了,他介绍的广东客人怎么还么没来?

    杨文指指许四海是身上的大棉袄,说南方人怕冷,你都穿这这么厚的大棉袄,南方人不怕嘛?

    这也有道理,许四海自能继续等下去。

    还没到家,吴伟急匆匆跑来,说是崇文门鲜鱼口有家人家要出货,问许四海有没有兴趣。

    这当然有哇!

    许四海回家多拿了点钱,变跟着吴伟往南去。

    这家在一个胡同里,还是个住了好多家的大杂院,院里乱糟糟的还搭了好多违建,把这整个院子都占住了。

    许四海住惯了宽敞的大院子,现在再看大杂院心里觉得挤得慌。

    这家是在四合院的东厢房,一进屋许四海还看到俩熟人,文物贩子杨文和刘斐然,还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中年人。

    看到许四海也来了,杨文和刘斐然的脸上都是一惊。知道有这家伙在,就算是买着了也不会皮便宜。

    许四海看到杨文,心里也是暗暗叫苦。

    这家伙钱多,出价不顾后果,必须要想个好办法对付他。许四海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暗暗筹划。

    看到人到齐了,主人家沉着脸从里屋拿出一个锦盒,一个卷轴放在桌上,

    打开锦盒,许四海定睛一看,这是只白釉印花大碗。再把画打开,是一副已经朽烂的古画,整个画面已经碎成好几块。

    得到主人家的允许后,各人轮流可以得到拿起来上手的机会。

    借着刘斐然看货的时机,许四海已经看出这是只北宋定窑的大碗,碗的口沿上还镶嵌了一圈很细小的金圈。

    行内称之为金口。

    定窑的碗需要镶金口,这是定窑特殊的工艺所决定的。

    一半窑厂烧造吃饭用的碗,大都是碗底站着烧,这叫正烧;或称为立烧。这样为了避免瓷器的釉水和装瓷器毛坯的匣钵粘在一起,还要把碗底的釉水刮掉一圈。

    这个工艺就算是在现在也是如此。

    而定窑却是反着来,它们都是碗口向下,一只只的倒扣着烧的,在碗口同样需要刮去一圈釉。

    这对一般人来说倒也无所谓,但对生活讲究的贵族来说,这点也不允许,商家就想出个办法,即:用华贵的黄金镶嵌在干涩的瓷胎上,这样既显得富贵;又能掩盖缺憾。

    论到许四海看货,他还看到这只大碗内部,有用模具印制的牡丹婴戏图花纹,纹饰非常清晰,应该是模具刚刚开始用的时候印制的。

    既然这是是印花碗,这就要看印花的清晰成度,越清楚越好。要是刻花碗,那自然要看刻花的图案是否好看,手艺如何。

    许四海因为没有接触过五大名窑,所以他还偷偷用异能鉴定下,就是北宋印花定窑!

    五大名窑之一的定窑器物,可算是遇上了!

    这可以极大的丰富自己的收藏,说话都能响亮些,老四看的眼睛又拔不出来了。

    好东西自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该怎么才能收入自己囊中,许四海伤透了脑筋。

    再看画,竟然是明中期唐伯虎的老师沈周画的《烟江叠嶂》图,落款为正德二年。

    许四海在心里盘算下,这应该是沈周82岁时的作品。

    图很碎,许四海暂时看不出这幅画的优劣,不过既然是沈周的真迹,买回去据对不会错。

    “东西如何?”杨文还偷偷的问许四海。

    遇上真东西,许四海哪里还肯说实话,大实话说了不就是给自己添堵吗,他含含糊糊的说有一眼。

    有一眼就是半真半假,还需要仔细研究下。

    要把这鳖孙给弄走啊,不然很可能定窑被他给抢走了。许四海现在恨不能将杨文给一脚踢到院子外头去。

    看到有四个人想买,主人家说先要买哪张破画,之后再卖定窑碗。

    许四方暗道这家主人也是个精明的,他知道自己的画已经很破了,生怕先卖出定窑碗,大家都不要那张破画,这样就等于砸在手里了。

    “谁要画?”主人家问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便宜点我卖了算了。”

    结果还是没人开口,主人再说给钱就卖,不管多少。

    最后许四海出两块钱,把这幅几乎完整的破画给手下。

    最后自然轮到定窑碗,主人要四个买主互相就叫价,谁出的钱多就归谁。

    “慢着!”

    许四海忽然出声。

    他给主任说,卖给谁都可以,可千万别卖给杨文,这人收了东西是要贩卖到国外去的。“要知道您可是只想换点钱,可能惹上官司。”

    底牌被揭穿,杨文气急败坏,大骂许四海无耻,不是江湖路子。

    “我是为了保护国宝!”许四海说的理直气壮。

    边上吴伟还作证,说杨文的舅舅就在李家坡,是个开古董店的,“这人和湾湾关系很密切嘞。”

    听说听杨文还转弯抹角的和湾湾有关系,主人家真的不淡定了,挥挥手示意杨文赶紧出去。看杨文还有点舍不得,主人家遂起身把杨文往外推。

    “哥们,咱只想求财,可不愿意惹事,求您走吧。”

    杨文气的手指许四海大骂,“你这王八蛋,咱们走着瞧!”

    瞧什么?

    许四海现在真心不怕杨文。

    少了钱多的杨文许四海心里舒服多了。

    竞价,许四海拿出阔佬的气势,一举击溃刘斐然这小贩,和陌生中年人,以250块的天价拿下了这只定窑印花镶金口大碗。

    萧越看到这只碗连声说好,说这是可以当成标准的定窑器!

    “小子,继续努力,把剩余的汝窑,哥窑;钧窑,官窑在凑齐。”

    对于许四海花了两块钱收来的沈周的画,更是说等于是白捡的。他立即要求许四海和他一起把这幅画给修补一下。

    几天后一幅画一只碗,萧越还组织了一场小型鉴赏会,几个老者一起聚聚。

    老先生们都说这只定窑很不错,在目前来看已经是很稀有了。那幅画也足够一级文物的!

    事后许四海还约上杨文一起到烤肉记大吃一顿,算是给他赔不是。他还指望杨文给介绍广东客商,不得不如此。

    茅台喝着,烤肉吃着,杨文的气算是消了。

    杨文:“你小子,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儿,忒赖皮!”

六十三 使坏

    没几天,刘斐然也来到临水胡同,许四海正在“等等等,他他他”弹棉花似的练习古琴。

    刘斐然认为现在学古琴那是老古董,要学那也是应该学吉他,那玩意才流行。

    聊了几句,刘斐然要许四海把他前几日收的定窑拿来给他再欣赏下。看古董,这很正常,许四海很爽快的把已经收起来的定窑再拿出来。

    刘斐然看来复去的看了会,嘴里还频频咂嘴,说这只碗好得不得了,他是钱不够不然怎么也不会落到许四海的手上。

    “听说萧大爷收你做徒弟了?”

    “你怎么知道的?”

    刘斐然说是听杨文说的。

    许四海这才想起,那天请杨文喝酒,自己说起过这件事,没想到转眼就被刘斐然知道了。

    “萧大爷在家吗?”刘斐然忽然发问。

    “在,就在后院。”

    刘斐然也不打招呼,径直往后边去了,一会时间他有气呼呼的走了。

    晚上萧越指导许四海国画,他要许四海不许再把刘斐然放进来。“这小子心术不正,他想拜我做干爹,说是要替我养老送终。

    哼哼,养老送终是假,想要图谋我的家产才是真的!”

    啊,还有这事?

    这下许四海对刘斐然印象极差。

    萧越还告诉许四海,刘斐然祖上也是搞古玩的,他家以做青铜器为主,不过老是做假古董骗人,在行内每人喜欢搭理他家。

    许四海笑称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后还真的不能放他进家门。

    又几天,刘斐然还带来一只青花小碗找到许四海,说他现在手头不宽裕,想要把这只成化官窑小碗卖给许四海,都是老熟人价钱可以便宜点。

    许四海自己就有成化三秋碗,还研究过好长时间,现在这只所谓的成化青花小碗,许四海一眼就看出不对。

    上手再仔细瞧瞧,竟然是光绪仿成化官窑,连康熙仿都都不到。

    这不就纯粹在骗人吗?

    许四海:“成化器很少见,您确定这是成化官窑?”

    “确定,非常确定,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

    许四海本来就对刘斐然影响差了,现在他还明晃晃的拿着一个假东西来骗钱,许四海对他的印象更差!

    “不好意思,这只碗是个好东西,不过我现在囊中羞涩,您还是另寻买主吧。”

    看许四海兜里没钱,刘斐然悻悻而回。

    转眼间正月过了,赵丰年的剃头摊子也正式开张,他的摊位就摆在许四海菜摊子的隔壁。

    许四海还帮忙做了个可收起来的布棚子,底下一把藤椅,一个小煤炉是烧水洗头,刮胡子用的。

    因过了整一个正月,价钱便宜,前来剃头的老头老太还不少。

    乐的赵丰年连说他开始享徒弟的福了。

    一次不死心,刘斐然第二次又来了一幅画,说是张大千的仕女图。

    刘斐然一到许四海其实已经警惕起来,看到他又拿东西过来,本能反应就是假东西。

    等打开后一看,许四海气的都笑了。

    所谓的张大千,绘画的功力也就比自己好了那么一点点,那里是大师的亲笔。这他娘地的一次两次还有完没完了?

    这回许四海连一点面子都不给了,直接说这幅画就是假画,而且做假的人水平很差,连自己这个初学者都看不上眼。

    他还问刘斐然老是拿假东西卖给自己,是何居心?

    刘斐然看诡计被识破,脸上微微尴尬,连说自己也不认识,他只是被人给骗了,说完招呼也不打便慌慌张张的走了。

    许四海本以为这件事算是完了,可没成向还有后续,这让许四海对刘斐然影响彻底崩坏。

    刘斐然又带着许久不见的周渤海来了。

    今天在趾高气扬的副部级衙内面前,刘斐然就是个小跟班,低眉下眼的再为周衙内指路。

    “宅子不错嘛!”周衙内像个首脑似的叉这要四下里看了看。

    一到许四海的屋里,周渤海看到满屋子古董家具,再次点点头说声不错。不过他看到格柜上摆放的哥窑小碟子,眼睛顿时就亮了。

    得到允许后拿在手上左看右看,连声赞叹这是好东西。“金丝铁线,紫口铁足,标标准准的哥窑精品,可惜就是碎了。”

    哥窑瓷器讲究的事开片,也就是瓷釉表面的裂缝。

    大的裂缝呈现为黑色;被称为铁线,大裂缝之间的细小缝隙呈现出红黄色,行家称呼为金丝。紫口铁足则说的是哥窑瓷器的胎骨中含铁量很高,烧制后口沿呈紫色,而圈足为黑色。

    这些都是行家才能说出的话。

    衙内不是都喜欢沾花惹草吗,怎么还喜欢玩古董,而且还是个行家?

    周渤海:“高干子弟从小接受良好教育,接触的也是高层次人士,修养很高的。只有不学无术的,那才是纨绔子弟。”

    有道理!

    小碟子被放在一边,周渤海要求把前些日子许四海收到的定窑大碗拿出来看看。

    许四海这个消息一定是刘斐然说出来的,这家伙简直太恶了!

    许四海遂把藏起来定窑印花大碗拿出来,给周渤海欣赏。

    “好,好东西!”周渤海不住嘴的说好。“老四,这只碗和哥窑小碟子能否割爱?”

    “不行!定窑碗我就这么一只,还想装装门面呢!”

    周渤海愿意出高价,在许四海的收购价上在翻个倍,想要以此来诱惑许四海罢手。

    钱多有啥用,钱再多也不可能被圈内人尊称一声“大藏家”,而自己恰恰就是想要做个大藏家。

    许四海:“不好意思,只要是五大名窑您就是给坐金山也不卖!”

    开玩笑,一千年前的东西历经战乱到现在还能留下几只,这只卖了下一只还不知道啥时才能遇上。

    就算是遇上了,持宝人要是不卖,自己还能抢还是怎么滴?

    半天没说话的刘斐然,这会突然“规劝”许四海,说周渤海可是个衙内,手眼通天,动个小指头就能让人进局子里。

    周渤海呲着一口大白牙微笑着说,自己绝不是那种人!

    而在许四海看来,这小子就是那种人!

    不过这种威胁对许四海无效,他笑眯眯的手指隔壁:“刘哥可被忘了,我家高邻可是个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老革命,他大儿子还是市局的!”

    “有道理!”周渤海还解释说,所以他们才要互相商量不是。好东西人人爱,他非常理解。

    以后就是垃圾时间,周许俩人又废话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晚上许四海把刘斐然对自己使坏告诉师傅,萧越听了很生气,“果然是家传的坏种!”

六十四建筑队上

    昌平魏大妈的儿子魏东山忽然电话许四海,要他赶紧到他单位来一趟,说是有大好事等着他。许四海问他能否先透露下,他又不愿意,说电话里说不清楚,必须要当面说。

    许四海骑上三轮车直奔SJS所在的京西钢厂。

    到了地方,魏东山在一处老旧的三层小楼里办公,办公室也很狭小,几乎没啥装潢。

    “魏哥您找我?”

    “来,坐。”

    魏东山笑容可掬的招呼许四海先坐下,随后关上门,亲自泡了一杯茶递给许四海。

    几句闲聊过后,魏东山说许家两兄弟都是大好人,经常去看望他妈妈,他心里非常感激,也一直在想办法报答他们。

    再加上过年前许四海送给单位野鸡野兔,让厂长书记们吃的很满意,这下他就有了报答的机会了。

    “现在厂里有一批工程要给你做,你回家组织个工程队,不然单位没发给你们入账。”

    还有这好事?

    多日的栽培算是开花结果了,许四海倍感欣慰,心说魏东山也是个有良心的。

    要是凉薄之人,就是白吃你几只野味又如何。

    许四海冷静下来,他发觉这里头还有问题。那就是:这次工程,是一次性的几天,一两个月,还是长期的?

    这非常重要!

    要是一两个月的工程,许四海也没心思去接,费劲巴拉的组团干活,刚尝到甜头没多久又散了这有啥意思。

    许四海的这个疑问抛出,魏东山更加欣赏,连赞许四海不图眼前小利,看得长远。

    “放心,只要有我在,至少今年一年有活干!”

    这还像话!

    一年时间下来,要是建筑队还打不开局面那就活该被解散!

    机会已经给了,谁让你没本事呢?

    告别魏东山,许四海把三轮车开得飞快,直奔昌平去找老三商议。

    “可算是盼到了!”许山峰也是惊喜不已。“这年头赚钱不容,机会不容错过!”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老三请假,兄弟俩要回家细细的商议。

    许文华看俩儿子一起回来,就知道他们有事,还坐在边上旁听。

    当听说儿子们竟然想要自己组建建筑队当小老板,他惊喜交加。

    现在老儿子在外做小生意,还混得不错,他对三儿子这个零时工想要跳出来,也并不怎么反对。

    万一建筑队不成功,大不了让三儿子也去做小生意好了,绝对不会比当泥瓦匠差!

    老三沉思片刻说建筑队是必须要搞的,这是他的理想。

    鉴于目前建筑队还暂时不稳,他先留在县里的建筑公司,由他已经退休的师傅领头,再几个退休工人去干活。

    至于工头先让许四海顶着,他反正没工作,可以做到随叫随到。

    许四海还建议把马如龙和赵武两个师兄带上,他们尽管是外行,但是有把子力气,又是自己人干活绝对卖力。

    要是人手还不够,将来再在村里找人就是。

    组织个建筑队,还要拿出点本钱来够来铁锨;锤子;手套之类的工具,两兄弟决定二一添作五,兄弟俩一人出一半,各自马处500块钱出来。

    许文华:“还有比你们大哥呢,做小老板最好把他也带上,让他也多挣几个奶粉钱。”

    唤来许高达,许文华满心欢喜的给大儿子说明情况,意思是你也参一股,将来说不定吃香喝辣。

    “我没钱,就是有钱也要留给儿子,更不想当啥小老板!”

    当头一瓢凉水,把许文华浇的透心凉,他都无语了。

    徐四海早就预料到他大哥会有这一说,但为了将来的兄弟感情,家庭和睦,许四海也有话要说。

    “大哥,当着爹的面,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将来做弟弟的要是发了,这后悔药可没得卖的。”

    “你们俩玩吧,我不参与,不过干活要算上我一个!”

    这个不争气的老大,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老三老四已经开口邀请老大入一股,他竟然还无动于衷,也是没治了。许文华心里叹息不已,提着旱烟袋到外边抽烟去了。

    事情紧急,一刻也不能耽误。

    下午,许家兄弟又急急忙忙的下山,去镇上公社找丁大勇他爸爸,请他帮忙办理挂靠。

    自从政府前两年真正意义上睁开眼看世界,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很穷,于是就开始各种法子的挣钱,“号称一切向前看。”

    而下层还以讹传讹,变成了“一切向钱看!”

    这就有了挂靠这一说。

    挂靠说穿了就是狐假虎威,借别人的名义办自己的事。

    现在挂靠可是很流行的,但有名气有实力的单位;也不可能白白借让自己的名誉他人,这就需要给点好处,也就是管理费。

    公社,副社长办公室,丁三石听了许四海的意思后,脸上阴晴不定,说许四海的想法是好的,市面上也听说有挂靠这件事。

    “但是,这在我们昌平还没有,我不能开这个头!”

    听这话,许四海就知道事情难办了。

    许老三还说既然丁三石自己都听说过挂靠,为啥就不能为昌平之先?

    “小孩子太冒进了,还是在等等看吧。”

    现在办事就是一慢;二看;三通过,谁也不敢出头,生怕被打了出头鸟。

    还要再等等看,这要等到猴年马月,真等到政策下来,黄花菜都凉了。这下许四海备下的两条大前门也没送出去。

    出了公社,顺道还去不远处的赵各庄,先把两个师兄干活的事给定下来。

    在赵丰年家,赵武和马如龙听说有进城干活的机会,高兴的都快蹦起来了。

    家里老头儿子都有活干,表姑也开心不已,对许四海感激了再感激。

    大儿子也20出头,该到说媒的时候了,这时候要是有个稳定的工作,说媳妇能方便许多。而且还能挑挑拣拣的。

    鉴于京西钢厂的厂长书记都是“美食家”,喜欢吃野味,许四海还要赵武这几天进山套野兔子,到时候给厂里送去,或许还能多接点活干。

    “成!”赵武拍胸脯保证。

    马如龙也说这几天他会和赵武一起进山,争取多搞几个野味回来,让钢厂的头头脑脑印象好点。

    “当官吗,不就是为了吃吃喝喝。”

    许四海:“嘘,瞎说啥大实话。”

六十五 建筑队 下

    人都找好了,但最关键的挂靠却还没影,许山峰急的直跳脚。

    许四海要老三不要急,现在兵分两路,自己京城去找挂靠的单位,让老三去把他师傅家,先把干活的老师傅给定下来。“这也是关键!”

    这一番折腾下来,许四海在返回临水胡同天都快黑了。萧越和赵丰年齐声问:“你上哪儿去了,饭吃了没?”

    许四海把组建工程队的事一说,萧越特别赞成!

    说当收藏家基本只进不出,收古董很费钱的,必须要有个稳定收入才能一直保持购买力,而且还要收入越多越好!

    不然无以为继,日子会很难过的。“没有万贯家财堆砌,成不了大藏家!”

    赵丰年看徒弟的生意越做越大,还不忘在家务农的俩师兄,心里也很欣慰,心说许四海这个徒弟没白收,也不枉自己一场心血。

    不过他在这方面啥也帮不了,只能暗暗替徒弟着急,嘴里还说天无绝人之路,多想想终会有办法的。

    萧越建议许四海去找隔壁的柏大爷,那位可是实权司长,只要他金口一开,绝对畅通无阻。

    “那位爷可是个老革命,眼神都能拒我于千里。”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放着机会错过吧?”萧越也急了。

    许四海此时也挺伤脑筋的,是在他看来公社才是最好的挂靠单位,可惜丁三石胆小。

    借了师傅的眼袋锅子抽了一袋烟,许四海依旧没有想出好办法。

    心绪不定,晚上惯常的练字练拳都省了,许四海没那个心情,练了也练不好。

    夜里许四海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他很想去找柏家老大柏晋冀,他在市局工作,人头熟,但一想到隔壁柏大爷那张脸,许四海退缩了。

    他不想给柏晋冀添麻烦。

    接着这个思路,许四海想到了一向热心的赵大妈,“实在不行那就去找居委会,挂靠在街道也行!”

    早上菜市结束,许四海就去了隔壁的柏家,和赵大妈说明情况。

    “大妈,这可关系到乡下十几个家庭的温饱,关系到小伙子们的前程,是万家生佛的善事!”

    “有道理!”赵大妈被说动了,她很愿意帮这个忙。

    下午,赵大妈气呼呼的回来了,许四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又黄了。

    赵大妈说街道那帮小子太狠了,他们非常愿意给挂靠,但要抽很大一笔钱。“那你们不就等于白干了!”

    哎。。。。。。现在想要办点事太难了!

    那像后世,办企业都是一门式办公,还规定几天必须要办成。

    赶巧文物局的陈处长过来,他是来给许四海送房本的。

    原来年前文物局补偿给萧越恭王府附近一套房,房本上预先做的是萧越的名字,然萧越坚持要做成许四海的。

    而许四海又是个农村户口,办手续就麻烦很多,这就又耽搁了许多时间。

    今天算是把事情给办成了!

    看到陈处长,许四海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问能否挂靠,他愿意每月给点管理费。

    “可以啊,我们文物局本来就有古建队。”

    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场酒局,事情很容易就解决了,而且挂靠费而已很便宜,每月42块,相当于一个小青年一月的工资。

    陈处长还说文物局是个清水衙门,兜里空空,不然还能少要点。

    就这样已经很好了,许四海也没想过一毛不拔。

    丁大勇送菜过来,听说兄弟事情办成了,还朝许四海竖起大拇指,说许四海厉害,都当上小老板开始雇人了。

    许高达听说弟弟们把事情都办成了,也惊愕不已,“这么快?”

    再想到马上就要有活干,可以不用土里刨食,还可以挣钱给怀孕的老婆买点营养品吃,他心里已经很满足。

    事情得以继续,许老三再来临水胡同,和老四继续商议上回没完成的事,那就是雇工的工钱。

    既然这是属于私人小作坊式的工程队,许四海开出一块钱一天的工钱,要是能干满三十天,也能有30块钱。

    这对基本没啥收入的你农村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而几个原建筑公司的退休工人,能每月多赚30块收入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大好事。

    再加上工程队还管饭,待遇还是不错的。至于住就在工地上凑合下算了。

    这个条件就是赵丰年听了也说不错,他自己就觉得很恰当。

    又几天,挂靠的手续全部完成,工程队的人都到临水胡同集合,赵武还再次带来三只野兔,许四海带上他们直奔京西钢厂。

    京西钢厂,基建科办公室,许四海是一个人上去的。

    魏东山看到野味眼睛都亮了,他连说许家兄弟做得好,这几只野味送的正当时,还招呼人来赶紧把野味送到食堂去。

    随后说道“人来了是吧,我这就给你们安排工程。”

    许四海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刚出正月天气还冷,总不能让工程队睡大街吧。

    魏东山:“这个和恶我都给你们考虑好了,你们跟我来。”

    一处废弃的工棚,还有暖气,魏东山要许四海带人收拾收拾就住进去,吃饭啥的就自己来,澡堂子他也打过招呼了可以随便进。

    工程队的人现在有活干,还管饭,能洗澡,大家都觉得待遇真心不错,一个个喜笑颜开,随即开始收拾自己的家。

    中午许四海还被魏东山带到厂部小餐厅,该厂的张厂长胡书记都在,一看这架势许四海就知道今天要血战一场。

    场面上的事,许四海也是老手,他一点都不怕。许家祖传的好酒量,属于三两湿湿嘴;半斤刚刚好,拼一下一斤也是可以的。

    张涌泉厂长说,许四海送他们两次野味,他们很感激,今天特地摆酒表示感谢。

    许四海举杯说既然厂长书记这么客气,他必须要先干为敬,说完一杯七钱的二锅头一干二净,随后还把再做的官员都敬了一遍,得到所有人的好感。

    书记胡晋权直夸许四海好酒量,酒品如人品,绝对是个爷们。“来,咱们京西钢厂的也不是孬种!”

    一顿酒喝完,许四海也不知道自己喝了有多少,但他得到钢厂高层的好感,都可以称兄道弟的称呼。

    第二天魏东山走路都还在打飘,看到许四海还笑骂,被他给坑苦了,昨晚上胃里烧的难受。

    安排干活,魏东山要工程队把整个钢厂所有马路上的大小坑,都给用水泥补上,有裂缝的地方给砸开再补上。

    “活有你们干的!”

    许四海听了心花怒放,连说下月全聚德再摆一局,上茅台,他要单挑张厂长和胡书记!

    “俩老家伙还敢和我小伙子拼酒,不自量力!”

    “好,这话我一定给你带到!”

六十六 许四海的野望

    黄昏,许久没给许四海送来老物件的胡大爷,这次带来了两位老同行。

    这三个收废品的老者,都是衣衫破烂,浑身灰尘,三辆板车一停把胡同都给堵了。

    一位大爷拿来个人头大的湖绿色罐子,许四海一眼就看出这是嘉庆官窑器,再看老头捧出来很吃力,他还很纳闷。

    待看清才知道,里边是满满一罐字铜钱。

    另一个大爷带的东西更多,有一个卷轴;一只紫檀木高脚四方花架;一个高冰翡翠扳指。

    卷轴看上去不老,打开后是溥儒的花鸟画。

    两位大爷带来的都是好东西,许四海给了他们满意的价格,大爷们高高兴兴的走了,还说将来要是再有一定会再送来的。

    胡大爷自己则带来一包瓷器碎片,说这些碎片原本都是完整的,前些年运动时主人家吓怕了,硬生生半夜里给砸碎了,埋在自家的葡萄架下边。

    现在是主人家听到吆喝,想拿出来换几个大子。

    “小子你就给我两块钱,我不出钱人家而已不会白给不是。”

    这话在理!

    许四海打开袋子口朝里边看了眼,他一看心都抽紧了!

    袋子里全是各种颜色的瓷器碎片。有汝窑;哥窑;其他明清官窑碎片就更多了!

    “哎呦,太可惜了!”许四海心疼的直叫唤。

    拿回家里小心的一片片在摆在八仙桌上,足有好大一堆。

    萧越挑出一个大块的汝窑残片;说这是大奁,一个有俩耳朵的哥窑罐子口;说这是哥窑贯耳瓶。

    还有官窑敛口钵,乾隆红釉的梅瓶等等。

    他心疼的脸上都开始抽搐了,告诉许四海这要是在民国时期的琉璃厂,想买任何一件都至少需要十根条子。

    尽管都是些碎片,至少可以当成标本使用。

    萧越再次做起了缝补匠,用鸡蛋清和白芨粉末调和在一起,将瓷器残片一点一点的拼接起来,给徒弟做样本。

    虽然拼起来的古董到处都是裂缝,还有大小不一;破损的窟窿眼,但大致神韵却出来了,。

    都是一种颜色的单色釉器物,造型也不复杂,但在许四海看来这些器物就是有神韵,体现了皇家审美!

    简单而又不凡,满满的贵族气!

    当时就是顶级艺术品,几百年上千年后更加稀有不凡!

    许四海还在师傅修复的基础上,再用异能稍稍加固了些,这样就可以让这些器物不至于轻易再散架,完全修复等以后再说吧。

    有了五大名窑的残件,完整器还会远吗,许四海浮想联翩。

    吴伟来了,心头火热分的许四海生拉硬拽的把他拉到紫檀木格柜前,一一指给他看,哪个是汝窑,那个是官窑,要他记住了,看到谁家有赶紧来通知一声。

    吴伟则是垂头丧气一点精神都没有,许四海打听下来原来这小子失恋了。

    有做媒的给吴伟介绍一个女孩子,而女方因为吴伟没工作,一见面直接就吹了,令他很懊恼。

    “爷们,甭生气,这都是缘分还没到”萧越也安慰吴伟,“缘分要是到了,你就是个要饭的花子也有人愿意和你私奔!”

    许四海听了大笑,他笑话师傅看古书看多了,现在哪里还有私定终身后花园的说法。以后女孩子结婚更加现实,谈对象就像是在谈生意。

    不问性格爱好,先问房子车子存款,缺一不可。

    再后来还延伸出父母还要有退休工资,还要是独生子,这样就没人争夺财产。

    要是按照这个条件,许四海绝对是打光棍命。

    一连几天京城都是艳阳高照,和风劲吹。什刹海岸边的柳树爆芽,绿化地里的野草也开始萌发,春天终于来了!

    杨文还特意给许四海打招呼,说广东人已经给他来信,说已经准备北上。

    “好哇,我欢迎南粤来客,我正缺钱呢!”

    说道这话,杨文还笑骂许四海就是个傻子,赚钱点全变成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的古董,太没意思了。

    转眼间好运好就来了。

    孟明轩跑来通知许四海,他在内务部街有个朋友,家里想要出点东西换钱,问许四海有没有兴趣?

    这当然有!

    徐四海颠颠的就跟着孟明轩去了。

    这家是大杂院的正房,据说过去整个院子都是他们家的,后来家道中落,房子陆陆续续的卖出去,就只剩下三间正房。

    现在儿子即将结婚,要给他腾地方,换点钱操办婚礼。

    许四海连连点头,说这才是正经事,做家长的必须要帮忙。

    闲话说过,主人家从里屋拿出一个布袋子包起来的东西,还指着墙角的一对黄花梨圈椅,一张乌木琴桌,一个顺治时期的铁力木罗汉踏。

    再打开布袋,竟然是个北宋钧窑的盘子,上头还有一道弧形紫红彩。

    在民国时期的古玩行有两句顺口溜,“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钧窑不带红,到老也是穷。”

    前一句说的事钧窑的珍贵,后一句更加点名钧瓷带着红颜色的更加珍贵。

    据说钧窑深的宋徽宗的喜爱,釉面是使用了玛瑙才显出瑰丽的颜色,这样钧窑就更加名贵了!

    其红色是使用氧化铜做釉料,在烧制过程中用还原法使氧化铜还原成红色,烧成实属不易。

    古代就有入窑一色,出窑万端之说。

    意思就是说钧瓷在入窑烧制前都是泥坯,但烧成后谁也无法保证颜色一致,这被称为窑变。

    钧窑的红色,还引申出后世的釉里红,康熙时期的郎窑红等名贵瓷种。

    这只钧窑大盘子,通体为天青色,其实也就是淡蓝色。

    盘子口沿因为入窑烧制时,釉面熔融后向下流淌而呈现为亮黄色,圈足满施棕黄色护胎釉,足心和表面一样都是天青釉。

    整只盘子尺寸为25公分左右,完整无缺,造型规整古朴典雅,一丝不苟,色彩含蓄温润。

    盘中红彩犹如一道灿烂的晚霞,耀眼夺目,令许四海心动不已。

    钧瓷在晚清时期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现在对许四海来说更是不容错过!

    一对黄花梨圈椅,靠背和椅子面还镶嵌了瘿木,尤其是椅子面更是难得的用上一整块瘿木。

    瘿木又称影木,就是书上长的瘤子,因内部曲折多变的木纹而取胜。瘿木几乎各种树都会长,但尺寸大极少。

    问价,持宝人开价500,还说实在是缺钱,不然朋友介绍的也不会这么高。

    只要东西好,价钱方面许四海绝对好说话,何况这回还是五大名窑之一的钧窑,那就更没话说!

    付了钱,东西被三轮车拉回到临水胡同。

    赵丰年看到徒弟花了好几百,就换回一蓝颜色的盘子,他看不懂,脸上只能苦笑。

    而懂行的萧越看了却非常满意,拿着盘子看了许久,“绝好的美品,藏起来别外露,免得招祸。”

    许四海心里得意,还问他师傅“我现在可以成为大藏家吗?”

    “还早,你现在就是个小收藏家。五大名窑你还缺仨,宋元字画一张都没有,青铜器也没有,哪里就能成为大藏家?”

    说得许四海颇有些灰心,他暗暗下决心,今年一定要把五大名窑配齐!

六十七 广货 一

    三月中,丁大勇送菜时还给许四海带了个好消息,老家也开始分田到户。没两天杨文也来通报,南方的客人就要到了,要许四海做好准备。

    许四海心说有啥好准备的,拿出诚意才是最好的准备。

    “这是陈水根,这是许四海。”

    没两天客人真的就到了,杨文给双方做了简单的介绍后就走了。

    陈水根是个快四十的农民,长得黑黢黢的,十指头粗大,说话大嗓门。尽管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就脚上光亮的皮鞋,可还是让人看出他就是个农民。

    还有他一口光普,然个许四海听起来很吃力。

    “陈先生屋里请。”

    到了许四海的住处,陈水根看到满屋的古董,还有小胡同的菜摊子,陈水根心里非常信服。“这才是做生意的料!”

    陈水根坐下后还掏出外烟显摆,“这是外国烟,您尝尝。”

    许四海接过烟,心里颇为感慨,感觉这才有了点改革开放的模样,他还记得很清楚,随后的日子广货将会在大陆大行其道。

    连粤语都会成为这个时代的时髦用语。

    “万宝路,有日子没抽了,这玩意劲大。”

    说实在的,许四海抽不惯外烟,偶尔来一根玩玩还是可以的。

    陈水根内心惊讶不已,心说他怎么会认识?

    随即掏出打火机想要给许四海点烟,哪知对方再说这个一次性打火机很不错。

    陈水根再次惊愕不已,嘴上说老四是京城人见多识广,心说我可不能被你这老土给比下去,不然这个生意谈判还怎么谈?

    “这是什么牌子?”陈水根再从包里翻出一包烟来。

    “箭牌!”

    再拿一包,许四海说这是希尔顿。

    到了这会许四海也知道陈水根这是在考验自己,他还说陈手上的万宝路是香江当地出产的,是香江烟草商从万宝路公司买来的。

    “许先生真是见多识广”这下陈水根真心服了,

    许四海笑指隔壁,说隔壁住了个公安局的司长,自己有机会能尝尝味道,仅此而已!

    “厉害哦”陈水根更加信服。

    都说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大,陈水根现在开始对这句话彻底相信。

    谁能想得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胡同里,一位菜贩子隔壁竟然就住这一位权利很大的司长,简直不可思议。

    接下来谈生意方便多了。

    陈水根介绍说他亲哥就很早就去了香江,这门生意就是他兄弟俩合股创立的,货源绝对没有问题。

    接下来陈水根开始竭力推荐录音机,说这玩意现在在广东很流行,家家都在家里播放,他要许四海大量进货。

    许四海心说老子才不听你的馊主意呢!

    广东靠近香江特区,政策上也灵活松动,老百姓的日子自然就好过。而北方刚刚开始分田到户,经济上还不是很富裕,录音机有几个人买得起?

    他坚持只要打火机,牛仔服,墨镜,一次性打火机这四样试试水、让满心雄心想要大赚一笔的陈水根略有失望。

    不过许四海要的那四样,也是当初陈水根自己开始最生意时的首选,所以陈水根对许四海的眼光还是很佩服的。

    双方都带着诚意而来,谈价格的时候都非常配合,谁也没狮子大开口。互相留了联系地址后,还约定先给货,货到老四去邮局寄钱给陈水根。

    晚上许四海做东,在全聚德宴请陈水根和介绍人杨文,让陈水根尝尝京城第一名菜。

    然而陈水根尝过后却说没有广东的烧鹅好吃,他还邀请许四海有机会到广东去,他一定带去吃最正宗的广东菜。

    此后两天,许四海带着陈水根在京城满处走走,见识了故宫,颐和园,天坛等景点,他就急匆匆的回去了。

    广货生意,将来会是一门铺的很开的生意,利润自然丰厚,杨文这小子不识货但许四海这个穿越者知道,他很想把广货生意做大做强。

    为此他还找来吴伟,先是把陈水根留下的几包外烟给他尝尝,墨镜给他看看,这些舶来品让吴伟这京城老土一下子就爱上了。

    “这门生意很有搞头,老四你一定要分我点货,我一定要多赚钱娶个漂漂亮亮的老婆,给赵艳华看看!”

    “有志气!”

    这样吴伟就成了许四海的第一个下家。

    俩人还约定,为了避免竞争,许四海在XC区坐镇,吴伟则去DC区做小贩。他现在有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骑车去很方便。

    马上就要忙了,但家里分田也是件大事,许四海还趁着广货还没到的时间,特意到家里去看看。

    说道分田,许文华脸上就抑制不住的笑,说这回家里算七个半人,分了足足十五亩地,是全村拿到最多田地的人家。

    七个半人?

    许四海转念一想,家里本为六口人,在加上大嫂马桂芬和她肚里的婴儿,可不就是七口半人吗。

    邵小梅“以后啊,我们想种啥就种啥,除了口粮田剩下的全力配合你做生意!”

    “全公社都分田了?”

    许文华知道儿子问的其实是赵各庄,说整个老营公社都分田了。

    分田好啊,分了田就能自己做主,许四海还要父母在保证全家的口粮之余,多多的种上蔬菜,这比种粮食能多赚钱。

    还要把这个意思传达给他师娘,万阿姨,以及堂姐家。“还有要多样鸡鸭,这更赚钱!”

    小半个月后,许四海在家里受到邮局寄来的提货单,拉回来两个大包裹,打开后里边正是自己预定的东西,其中尤以一次性打火机最多。

    萧越看了直笑,说早年他自己就有一副很拽的墨镜,想不到现在又开始复古了。“时代真的变了!”

    许四海还发誓自己要赚很多很多的钱,购买更多的精品古董,要海内第一大收藏家,就算比不了故宫,也要比省级博物馆的藏品多!

    “这就对了!”萧越乐的呵呵直笑。

    赵丰年听了只能暗地里摇头,心说这是师徒俩真是凑一块去了。

    “广货来了?”吴伟也是闻讯而来。

    他看到两大包货物,眼睛顿时就亮了,他还冲着隔壁挥挥拳头,“我要娶个比你还要漂亮的媳妇!”

    萧越笑骂,这傻孩子脑子受刺激了!

六十八 广货 二

    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许四海和吴伟两个脸上都带着墨镜,在街边不住嘴的吆喝。广货生意吴伟从来没做过,他今天是来和许四海琢磨下经验的。

    买菜大妈们看了都觉得很好笑,还笑骂许四海你一菜贩子拽什么拽?

    他们那里知道,许四海这是在自己做模特示范。

    胡同里的张大壮推着自行车出来,看到俩带墨镜的家伙,顿时就说这可是电影里外国人带的,看着就是好看!

    看到张大壮一脸羡慕的架势,许四海随手拿起一副递给他,

    人家这是在做生意,是要赚钱的,张大壮哪里肯要。

    许四海:“拿着,替我在单位多多宣传下就行。”

    这没问题!

    张大壮毫无顾虑的就收下了,骑上车飞奔而去。

    这个摊位经常出新玩意,去年还买过蛐蛐,好多骑车路过的年轻人还特意停下来,到摊位上来看看。

    牛仔服;墨镜,还有那头一次见到的塑料打火机,都让年轻人看了眼馋。

    还有人忍不住打听这些货物的价钱,随后又急匆匆的走了。

    “只有看的;没有买的,这不行啊!”

    吴伟心里还有些失望。

    许四海告诉他没看到人家都急急忙忙的要上班吗,你等这下班时一定会有生意的!

    煎熬中吴伟等到了下班时间,他满怀期待今天能有个开门红。

    等到大批自行车在什刹海出现,许四海的小摊位前果然就来了好多青年,他们一会拿起墨镜试试,一会又拿起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打两下火,再看看牛仔服。

    最后选打火机的最多,因为这便宜。其次是墨镜,因为帅,牛仔服只卖出一套。

    到了晚上俩人一算账,竟然赚了63块,这让吴伟信心大增。

    他么一天赚俩月工资,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赚钱的生意吗?

    吴伟:“老四,宁天我就去单干!”

    晚上许四海还摆脱师傅去给几位老爷子打个招呼,自己现在多了一门生意,请他们代为答应下哪家有五大名窑,宋元字画。

    这种事萧越自然无比愿意,说明天就外头去宣传。

    晚上丁大勇来送菜,许四海也要送他一副墨镜。丁大勇可是任劳任怨为自己送菜,还不要钱,这种哥们哪里找。

    再到白天,许四海还给当警察的柏晋冀打电话,要送他墨镜。“柏大哥您一身警察制服,开着小吉普,在配上墨镜,帅的很!”

    晌午时柏晋冀真的就开着小吉普来了,再带上墨镜,就连他亲妈都夸儿子帅,配得上这个洋玩意。

    看到老大买了墨镜且很帅,警局的小警察们本来收入就不低,纷纷打听墨镜那里有售,于是许四海的墨镜生意就这样被铺开了。

    另一边,吴伟带着墨镜;推着自行车在东城的街上叫卖,零星也有一个两个的生意,这让他很满意。

    远比他反卖粮票有奔头,即没有警察抓,赚头还多。

    天黑后吴伟又来总结经验,许四海还要他不要到处乱跑,而是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长期蹲守,这样才能做出名气。

    “好好做下去,争取过几年买个四合院搬出去住。”

    搬出自己家的大杂院,这是吴伟的心愿,他家自从哥嫂从云南插队逃回来,实在是拥挤不堪,他早就恨透了。

    不过许四海要他花大钱买上一座四合院,他很不理解,“买一栋做啥,又住不满?”

    许四海是后来人,他自然熟知后世四合院会疯涨,涨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步,但这又不好明着说。

    只好从邻里关系上讲,“你也不想天天和街坊邻居吵架吧?还有房子多了,也能多存点货不是。”

    “有道理!”

    某天下班之前,许四海尚在准备出摊,他正在摆摊。

    马路上“兹”一声停下一辆小吉普,从车上下来了五个身穿军服的小青年,这几人下车后直奔自己的摊位而来。

    许四海还吓了一跳,以为这是来打群架的,他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

    等这五个小伙子走到摊位前,他们竟然直奔墨镜而去。

    嘘,许四海长舒一口气。

    打架许四海真不怕,他怕的是打完架后续事情忒麻烦,还要面对隔壁的老革命,他怕麻烦。

    一群人都在看墨镜,许四海知道是大生意来了,心里暗暗偷着乐。

    要知道能做小吉普来,那一定是衙内,或者是衙内和他的哥们,对于这些人,许四海把“刀子”磨得雪亮。

    讨价还价时,许四海一边哭穷死不松口,一边还吹捧衙内,令他们不好意思在继续压价。

    最后他们每人买下一副墨镜当场就带上,许四海附加白送每人一次性打火机,生意结束,许四海一下子就赚了50块。

    随即下班时的生意高峰又到了。

    今天还有张大壮带着他单位的十几个同事过来,他们也是针对墨镜而来。这些人都是要过日子的,每月就这点工资,没衙内那么好的家庭条件,许四海就不“磨刀”了。

    这也是在培养口碑,换座后世的话叫做树人设。

    和刚才衙内们一样,这批工人同样是每人一副墨镜,许四海再白送一个一次性打火机,许老板的大方也赢得了工人们的赞赏。

    这一天,许四海在广货生意上第一次赚了一百多块,他美的还去后边的红星饭店炒了俩菜,和俩师傅一起庆祝庆祝。

    又几天,到了和京西钢厂领导们“约战”的时间,许四海订好了雅间,特意带上一副墨镜慢慢腾腾的过去。

    许四海推开雅间的门,这些人还问找谁?

    等到许四海把脸上的墨镜给摘了,京西厂的领导们这才恍然。“你小子还挺洋气的,带上个墨镜都不认识了,还拽的不行。”

    ,试戴后觉得挺不错的,连问那儿买的?

    “兄弟我现在就做这生意,今儿个就是让各位老哥哥们试试看,要是大家都觉着好,明天我就送你们一副。”

    京西厂的领导那也是很正宗的,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说这样不行,许四海是做生意的他们绝不能白拿。

    许四海一边为各位老哥哥斟酒,一边说要啥钱,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你们真要看兄弟可怜,就给建筑队的工时多算上半个月好了。”

    建筑队十几个人,每人多加半个月的工时间,那就是好几百块,远比墨镜的本钱多上十几倍的。

    许四海这把算盘打的啪啪响。

    大腹便便的魏东山对此毫不在意,还夸许四海这个办法好,明天派手下人到临水胡同去取,也省的许四海巴巴的跑来跑去的,还耽误做生意。

六十九 广货 三

    星期天中午,赵艳华从外边回来,径直走到许四海的摊位前。

    赵艳华在街上和小姐妹转了一圈,看到有人带着墨镜逛大街,她感觉非常时髦,后悔自己家门口就有卖墨镜的,自己怎么就没买一副呢。

    所以她走到许四海的摊位前,还娇滴滴的问:“老邻居,墨镜啥价?”

    许四海看是赵艳华,还笑称大美女啊!

    今天的赵艳华扎着一个马尾辫,脸上素面朝天,丁点化妆品都没有依然是光彩照人,再配上她修长的身材,可谓是亭亭玉立。

    以至于站在摊位前的男顾客都看呆了。

    许四海也是知道赵艳华早上出去的,心说你早就知道这边有墨镜,现在才想起要买,一定看到街上流行了才来的。

    许四海报了价钱,赵艳华越发笑的越发明媚:“咱们可是街坊,你赚我的钱不合适吧?”

    “别看长得好看,一开口还是柴火妞的腔调!”想要在自己身上拔毛,许四海暗暗腹诽。“真的已经便宜了,都没想过要赚你的钱。”

    此时赵的妈妈吴春妮出来接闺女,看到赵艳华再和许四海说话,她很生气,怎么能和这种菜贩子搅合在一起,简直跌份!

    她又开始骂了:“臭流氓,别打我家姑娘的主意,你不配!”

    “哎呀妈,你再说啥呢,我想要一副墨镜!”

    “哦”吴春妮立转换成笑脸,“许老四咱们可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就送我们一副墨镜得了。”

    白送怎么可能,自己也是要本钱滴,许四海当然一口回绝!

    开玩笑,平时你吴春妮和你家闺女,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人,进进出出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回还想要便宜,门都没有!

    “知道知道,咱不是哪贪小便宜的人,给你10钱本钱。”吴春妮扔下钱,拿着墨镜飞也似的跑了。

    目的达到,赵艳华原本的笑脸顷刻间变冷,婷婷袅袅的回家去了。

    遇上这种不要脸的人,许四海也是无语了。都是街坊,还真的能追到家里去要钱?

    这不是京城爷们的做派。

    吃了亏的许四海嘴里嘟嘟囔囔的,刚才还笑颜如花,便宜占到了说变就变,真他么变色龙。

    中午在家休息,吴伟喜滋滋的的跑来通报,说他大哥看广货生意挺好的,他也没事干想要在自己手上批发点,“这事成不成?”

    又有多个销售点,这当然是好事,许四海当然欢迎。:“这是你亲哥,他困难你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随即吴伟又拿了一袋子货,说是要大干一场!

    黄昏后,一向宅男的柏老爷子非常难得的走出家门,他看到老四售卖墨镜等洋货,还眉头一皱。

    柏大爷站在胡同口眼神时不时的往马路上张望,好像在等人。

    许四海还偷偷瞄了眼柏大爷的脸,嘿嘿;依然是零度!

    尽管现在阳光明媚,戴墨镜都不少。

    一会时间,胡同口停下一辆陈旧的小吉普,下了个50多岁的大爷,柏大爷还迎了上去。

    能让柏大爷破例出门迎接的一定不是小人物,许四海还再次关注了下。

    因为是注意了,许四海这才看出这位大爷穿的是;这时候中老年人最流行的中山装,头顶发量稀疏,脚上一双少见的布底鞋。

    俩人叙了两句后,柏大爷还把许四海叫过来,给他做介绍:“这是咱们XC区的父母官李青峰书记,你可要认好了。”

    “老父母”许四海赶紧作揖。

    XC区书记,那可是正厅级高官,一时间许四海还吓着了。

    再一想能让柏大爷破例出来迎接的,自非等闲之辈。

    李青峰倒是挺和善的,还问老四生意如何?

    许四海自然很谦虚的说混口饭吃而已。

    “不止吧”

    李青峰竟然说起他前些日子想要把建筑队挂靠在街道的事,还痛骂街道是周扒皮,怎么能这样呢?

    许是有些感慨,李青峰还动情的说,他刚刚从国外开眼界回来,看到美国需要抬头养望的高楼大厦,超市里很多很多的商品他都看呆了。

    “小伙子你不偷不抢,凭劳动力挣钱没啥丢脸的,我真心希望你日进斗金,能成为大老板,和外国的公司吧比试比试!”

    自己不过是个小摊贩而已,怎么可能去和外国大公司比拼?

    许四海觉得咱们这位李书记是出国后受了刺激了,对自己提出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再给十年或许还可以试试。

    “我努力!”

    李青峰还要许四海开放思想,不要有啥顾虑,大胆去赚钱,“小子今后有啥为难的事就来找我,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我都替你解决”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人物说出来的话就是暖心。

    许四海很配合的频频点头,说自己一定要走出一番成绩,绝不让李书记失望。

    目送两位高官往胡同里走,许四海还听到李青峰说,恭喜老哥高升副部,今天咱们哥俩要好好庆祝一下。

    门口赵大妈已经出来迎接,李青峰还称呼赵大妈为老嫂子,许四海估计这两家关系匪浅。

    “柏大爷高升副部,怎么还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许四海这么想也想不明白。

    晚上,吴伟还特意买了卤猪头肉和啤酒,说今天有俩哥们各自买了一套牛仔服,让他血赚一把,他太高兴了要好好乐呵乐呵。

    喝的高兴,许四海还想显摆下,他花了好几个月才学成的古琴曲《文王操》。

    据萧越教琴时说,这首曲子在《史记》和《韩诗外传》记载,孔子当初还和著名乐师师襄学这首曲子。

    既然著名的孔老二都学过,许四海也想增加点文化修养,学起来还挺卖力的。

    听说许四海还会弹琴,吴伟大为惊奇,还帮着把新买的乌木琴几搬到院里,在放上他把师傅的那把明代古琴,定定神就开始弹奏起来。

    古琴就和麻将一样,宜学难精,《文王操》这首曲子曲调缓慢悠长,非常适合初学者。

    不过许四海刚刚谈了两小段,吴伟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朝许四海拱拱手,迅疾开溜。心里还在暗骂,这都什么呀,木匠拉大锯都比许四海弹琴要好听!

    曲子弹到一半,许四海再被摧残。

    隔壁吴春妮也开骂了,“快别弹了,影响我闺女练歌!”

    “是是!”

    许四海装逼不成反被骂,他羞愧不已,急急忙忙把琴搬到屋里去,关上门自我陶醉。

七十 广货 四

    财帛动人心!

    许四海这独一份的生意,又那么火爆,有心人自然会看在眼里。

    旁人只知许四海发了,他们那里知道许四海赚了钱都换成古董,过得是普通的清苦日子。

    这不刘斐然特意过来看看。

    自从刘斐然想要当萧越的干儿子,还知假贩假,许四海就对着人彻底死心。

    不过人既然到了,许四海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几句毫无营养的问候寒暄,刘斐然露出他此来的目的:“墨镜,牛仔服的生意如何?”

    和这种人没实话可说,许四海佯装苦笑,说自己不过就是混口饭吃吃而已,就是赚到仨瓜俩枣也交给潘家园了。

    “恐怕不止吧,吴伟不是在工体也开了摊位?”

    明摆着的事许四海倒是没否认,点头说吴伟的货就是从那那边拿的,也不过混口饭吃。

    “货是从广东那边进的吧?”

    “你都知道还问啥?”对刘斐然许四海心里有些不耐烦。

    他忽然想到,刘斐然这家伙今天怎么对广货这么上心?

    初想还以为刘斐然眼馋自己的赚头,也想要搞这一行。再一想他可没这份实力,那么他这么上心就一定是为了旁人。

    对了,一定是周渤海!

    这个衙内还是既有实力,也有能力,他想要搞点啥项目还是很有可能的!

    许四海把猜测说了,刘斐然先是一愣,随后笑称啥事都瞒不过你小子,脑瓜子忒灵活。“是不是怕有人抢你生意?”

    这怎么可能,这是门缝里看人!

    许四海暗道自己是个穿越者,广货生意虽然赚头不错,但也只是个资本积累而已。牛仔服不做还可以做去他生意不是,没啥可怕的。

    再说了,有人竞争也不是说自己就直接撤了,也是可以继续做下去的。

    许四海:“京城很大,市场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控制的,不管谁想要坐洋货,他都无权阻止,就算阻止也没用。”

    这话令刘斐然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许四海是个明白人。

    其实许四海自己也遇上一位主动上门的下家,此人也会个年轻人,服装厂的小青工李成儒。长得瘦瘦的,大脑门子,不过人看上起挺干练的。

    小李同志来的时候态度非常虔忐忑,红着脸说自己家困难,从小就没吃饱过饭,现在看广货生意还挺不错的,希望能赊账拿点货去赚外快。

    户口本,工作证一一被李成儒展示出来,以体现他的诚意。

    后世的老戏骨,品行上绝对没问题,十年后身价上千万,不跟这样的人合作跟谁合作?

    何况现在是李成儒最困难的时期,自己帮一把那就是雪中送炭呐,得让他承多大的情。

    这些证件许四海俩看都没看,直接就说谁还没个走背运的时候,“兄滴,绝对没问题!”

    “谢谢,真心的感谢您!”李成儒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许四海看了暗暗得意,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捡了一大包东西让李成儒背回去。

    许四海还要李成儒不用谢他,自己喜欢收古董,真要感谢就帮着扫听下哪家有老东西愿意出手。

    一会时间吴伟又开心的跑来,说他在东北插队时的几个好友都回来了,现在他把这些人都收拢到自己的账下,让他们做自己的下家。

    这当然是好事!

    “很好嘛,这下你也成小老板了。”

    “嘿嘿嘿。”吴伟开心的笑了。“我还要拿货!”

    等到许四海把刚才刘斐然的来意一说,吴伟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骂骂咧咧说这是在抢他碗里的饭,是存心要和他作对云云。

    许四海反问一句,您能把刘斐然怎么样?

    他的背后站着周渤海,那是位衙内,不管是打还是杀,最后都没好结果。

    吴伟想想打了要坐牢,杀了更要吃枪子,他顿时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你说怎么办,难道还供起来?”

    “对,目前也只能这样!”

    许四海还给吴伟最开导,周渤海是衙内,目前真的打不得杀不得,他还能怎么样?

    己方已经喝了头汤,人家非要喝二茬也是可以的。放眼整个京城,也还是头茬,别为了这么丁点小事而乱了分寸,往后政策会越来越开放,赚钱的机会多得是。

    “别在乎这一城一地的得失,跑得快不算快,不摔跟斗那才真的快!”

    有了竞争者,自己就不是独一份了,吴伟总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个根刺,他非常难受。

    “感觉不舒服,那就尽早把市场铺开,然个周渤海的货全烂在家里!”

    吴伟和家里的老三是许四海最先相中的工具人。

    将来的市场很大,生意极多,总不能全都让自己来掌舵,还要收古董呢,哪来这么多时间管理企业。

    这点小小的竞争,刚好可以用来锻炼吴伟,将来练出来了,自己就能安安心心的在家写字作画,欣赏古董。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大隐隐于市!

    造一座山庄,拒市侩与墙外,关上门自成一统,红袖添香,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后世的比尔盖茨,马巴巴厉害吧,但他们还要去潘家园,拿起任何东西摊主都敢开价一百万。

    还有无数的手机对着拍,连讨价还价都不好意思,这就失去了淘的本意。

    首富?

    那不过是个虚名,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被摆在放大镜下的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自己只要做个控制首富的人即可。

    仅仅是即可而已。

    多淡泊,多高洁,和古代的那些个文人士大夫有的一比。

    这都是被古董给熏陶的!

    许四海越想越美。

    时长八分多钟的《文王操》终于也练纯熟了,按照吴伟的话来说,人模狗样的挺那么回事的,就比弹棉花好听了那么点!

    “滚,你这人忒俗!”

    吴伟还不服气,调侃许四海不过是个天寿山来的泥腿子,一个摆摊的菜贩子恶意,难得吃顿猪头肉就美得不行,你装啥高雅?

    他是来报告刘斐然也开业售卖广货,心里很不舒服,连带许四海也挨了损。

    这嘴太恶毒,不过许四海很很开心,吴伟算是练出来了。

七十二 广货 六

    没过多久,许四海就看到对面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混子。吴伟看了惊叫,“怎么把握几个插队的兄弟都逮来了?”

    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许四海心里更加恼怒!

    混混走到许四海吴伟面前,约20来人。

    而吴伟的那几个下家还一头雾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得罪人了?

    还有的说钱赚不到不要紧,可不要害他们呐。

    为首的一个大高个站了出来,盯着许四海看了下,自称就是边锋,“就是你想找我?”

    “把这些无关之人都放了吧,有啥事冲我来!”许四海淡淡的说道。

    边锋根本不买许四海的面子,笑问凭啥要听你的?

    看到有热闹可看,围观者顿时多了起来。

    这世上某些人你和他讲道理;他和你耍无赖,等给你和他耍无赖;他反过来却要和你讲道理。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打了再说,打到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服气为止。

    许四海抱拳自报家门“六合门下许四海,请了。”

    边锋一脸不屑,说六合门很普通的,就几路拳脚而已。

    “拳不在多而再精,请了!”

    许四海打定主意,今天要好好削削边锋的嚣张气焰。

    真要开打,边锋手下的小喽啰而已鼓噪起来,要他们的老大好好的教训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傻小子。

    边锋站出来两步,脸色随之变得冷厉。

    他两腿微微下蹲,两手快速舞动起来,两手快速舞动起来,就像是按下了两只最快档位的风扇,呼呼直响,

    周围人直说厉害,耍的呼呼作响。

    还有边锋动作真快,耍拳头都看不见了。

    吴伟心里也没底,他听了周边人的说话,还小声劝说许四海,要不就算了,换个地方也可以做生意。

    许四海看了毫不畏惧,反倒觉得可笑。边锋的两手倒是速度极快,但就因为他的两只风扇,才引的两腿虚浮。

    就看到边锋直冲上来,挥舞着两只“绞肉机”,想要把老四给劈碎了。

    许四海两手十字架拳,轻松挡住边锋的绞肉机,下边一伸腿,直直踢在边锋的小腹,他哎呀一声就飞了出去。

    这一脚许四海还是收着的,不然边锋已经可以去八宝山了。

    “哦”围观者们都惊呼一声。

    边锋倒是反应到极快,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看客们一阵哄笑,说边锋就是个假把式,两手挥舞的车轮一样有啥用,还不是一脚就飞出去了。

    吴伟看许四海一招制敌,他也放心了,笑话边锋:“你这是打遍东城幼儿园吧?”

    哈哈哈,围观者哄笑起来,到处都是欢快的气氛。

    边锋被臊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他知道今天要是不把场面给扳回来,明天自己就成了DC区的笑话。

    既然劈挂拳不灵光,边锋在换上翻子拳,和劈挂一样都是华北著名拳种。

    边锋噼噼啪啪的站着自己先打了一通,看上去倒是挺有声势的。

    不过在用上异能的老四眼里,他就像是在表演慢动作,等边锋的拳头过来,许四海依然是左右横档。

    待边锋招式用老,他为了抢时间,招式不变化,直接十字手用力撞到边锋的前胸。

    可怜的边锋又飞出去了!

    起身后一整猛烈咳嗽。

    周围哄笑声再起,边锋知道今天自己算是遇上强敌,自己完全不是许四海的对手。

    认输?

    这不可能。

    京城爷们的脸丢不起!

    认输了自己在东城就不用在混下去了。

    而且认输了,自己的仇家也会反扑过来。

    还有就是委托自己办这件事的那位姓刘的,他的背后可是站着位衙内,已经拿了人家的钱不好交代啊。

    不认输的话,只有。。。。。。

    边锋一个健步扑上去,从腰里抽出一把雪亮匕首,直直往老四胸口插过来。嘴里还叫嚷:“兄弟们一起上!”

    许四海看到刀子来了,眯起眼睛,杀心顿起!

    围观者看到拿刀子,吓的极速后退,生怕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挨上一刀,这可没地方说理去。

    来得好!

    许四海一个高踢腿,刚好踢飞边锋的手上,匕首随即掉下,解放鞋落脚刚好拍在边锋的胸前。

    这一脚是真的用力了,边锋当场就被拍倒了。

    老大被打趴下,小喽啰们的冲劲尚在,他们20多人拿着匕首,三棱刀冲上来。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20多人拿着刀子,许四海自持异能不怕,但他非常担心吴伟的安全,冲吴伟大喊一声:“快跑!”

    俩人跑了几十米,许四海回头看还有几个小混混在紧追不放。

    区区几个人,许四海调转身子,又冲了上去,三拳两脚就解决了这几个小混混。

    刚到家师傅赵丰年就冲着徒弟上上下下看了眼,“动手了?”

    “嗯,对方花拳绣腿,还动刀子了!”

    “动刀子?”

    赵丰年也是一惊,眼中闪过恨意,他大骂边锋不是东西,比拳就比拳,这种不讲规矩的家伙,早年间一定会被人打死的!

    “孩子别怕,我是你师傅,万事有我!”

    边锋这个花拳绣腿许四海还没放在心上,说这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的。

    晚饭时吴伟还买了酒肉来感谢许四海的大力帮忙。

    许四海说这件事还没彻底解决,边锋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会再来其他招式。为了确保安全,要吴伟暂时把摊子摆在牛街他老舅家附近,万一有事逃到老舅家应该没事了。

    这才是真兄弟啊,遇上事一点都没有推辞的!

    吴伟心里非常感激,对许四海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频频敬酒,“就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

    萧越是个明眼人,他知道自己的徒弟需要生意发展,也需要有帮手。

    当着吴伟的面大大的夸赞了许四海,说他有拳术有脑子,还够朋友,要吴伟好好的听许四海,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将来一定会有大收获的!

    吴伟当即表示,自己现在开始对许四海是死心塌地的相信,叫他朝东不会向西,叫他捉鸡不会打狗。

    付出得到了回报,许四海心里非常欣慰,他拍拍吴伟说:“将来你会为这句

七十三 广货 七

    打遍东城无敌手的边爷,在东城工体给一个什刹海贩卖墨镜的小子给打趴下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全城的道上流传开了,

    有人惊奇于这个许四海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单枪匹马挑战边锋,还打赢了。

    还有人说许四海厉害,将打遍东城无敌手的边锋给拿下了,大快人心啊,厉害厉害,现在他也是京城有一号的人物。

    周渤海也接到了刘斐然传来消息,他也惊讶于许四海的能耐,竟然能空手入白刃,将混混头子给打趴下。

    他还指示刘斐然,事情绝不能就这样结束,那个混混头子总的有师傅师兄弟啥的,再去拱拱火,要他们双方继续斗下去。

    从第二天下午开始,陆陆续续就有好多小青年来摊位上来拜访许四海,说是要看看把边锋打趴下的许四还长啥样子。

    有边锋的仇家还说,只要许四海把边锋给彻底制服,他们就跟着许四海混,也帮着销售墨镜!

    李成儒也闻讯而来,他劝许四海要小心点,据说边锋有个很护短的师傅。

    此人名叫顾竹山,是大兴县人,那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练过铁砂掌,能一拳头砸碎五块红砖。

    据说十年前还有俩练八卦的找他比武,俩人联手都不是顾的对手。

    “你要小心,好汉不吃眼前亏,看形式不对还是到乡下躲一阵再说。”

    许四海听了直笑,说自己又不是砖头,怎么会人任人使劲的砸?

    “只要我瞅准机会,也能打败他!”

    “人家毕竟是武林高手!”李成儒还是苦口婆心。

    许四海毫不在乎,继续安安稳稳的做生意。

    消息再次传开,周渤海在他烟袋斜街的四进大宅子里,翘着脚非常满意。他想的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好伤的哪个是许四海。

    这样就没人和自己抢古董了。或许还能有机会把许四海家里的藏品给收入囊中。

    他还让人传话刘斐然,继续把这件事多挑挑,要让更多人知道。。。。。。

    得到消息的人陆续传话许四海,说大兴县顾竹山要前来挑战,希望许四海早作准备。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许四海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每日做他的小生意。

    又两天下班前时间,两辆自行车停在许四海的摊位对面的马路上,许四海看到一个是他是他手下败将边锋,

    另一个是五十上下的矮胖中年人,一脸横肉,小眼睛精光闪闪。

    许四海心说这个大概就是边锋的师傅顾竹山。

    那俩人旋即冲许四海走过来,赵丰年在磨挂胡子刀,他看了一眼起身说:“许四海是我徒弟,有啥事我这个做师傅担着。”

    顾竹山说着很好啊,请教了赵丰年的姓名,随后说“请指教。”

    许四还拦在他师傅面前,坚称这件事是他由他引起的,自然应该由他来解决,“师傅,我是您徒弟,有事就该让我先上。”

    “你还嫩呢,这里没你的事。”

    赵丰年关切他徒弟的安慰,想要自己上。

    哪知道这时徐四海已经冲上去,和顾竹山厮打在一起。

    这俩人拳来脚去,打的噼噼啪啪的,颇有些棋逢对手的架势。

    在屋里的萧越听到外边吵吵嚷嚷的,就知道事情不妙,他出门一看果然是混混找上门来了。

    他也担心徒弟安维,还去隔壁找赵大妈帮忙。

    赵大妈尽管没本事劝架,可他当家的有本事拿人啊!

    再说战局,赵丰年看到徒弟能和顾竹山这样的高手相持一段时间,心里还挺满意的。但他也看出来,许四海的功力不足,自保由于;杀敌不行。

    赵丰年瞅准了机会,伸手把许四海拦住自己冲了上去。

    顾竹山看到对手的师傅出马,警惕性大增,他也运了运气,攒足了气力,挥拳朝赵丰年打来。

    一旁许四海看到,师傅仅仅用也很最基本的谭腿中招式架住,伸腿就是一下。

    招式非常简单明了,根本就没啥花架子。

    顾竹山收腿,赵丰年接着就是一个马步冲拳,同样是谭腿第一路的招式。而顾竹山却吃不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圈,竟往后退了两步才收住脚。

    许四海暗道,这个顾竹山的拳脚不错,和自己的市府比功力还是差了很多,再打上几十招早晚要败。

    果然,再20招后,顾竹山被赵丰年以一拳集中当胸,口吐鲜血而败退。

    这会马路上已经围的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全是如人头,把马路都堵的水泄不通。

    他让人赶紧回去调查。一查还真的有这么个人,而且劣迹斑斑,大事没有小事数都数不清。

    局长一拍桌子:“这种败类还留着它干什么,给我抓!”

    天黑时柏晋冀特意开车到临水胡同找许四海,质问他有事为啥不找他,何必冒生命危险打打杀杀的,这有意思吗?

    “江湖事江湖了,老哥您能帮的了我一时;还能帮我一世吗?”

    “你这人”柏晋冀气的都无话可说,“太倔了,咱们是哥们啊。”

    柏晋冀知道许四海不愿意麻烦他,为此他还特意到附近几个派出所转转,请朋友们帮忙散布,许四海是他小兄弟,谁要是欺负他就是在对付自己!

    现在天下算是太平了!

    吴伟也重新得以在工体摆摊,再也没人敢对他惹是生非,慢慢的他的摊位名气也出来了。

七十四 李成儒介绍来的生意 上

    李成儒这人做生意好像很有点天赋,他也不去摆摊但销货速度却是极快,这不他又来进货了。

    “老四,我有个熟人家里想要出点货,你有没有兴趣?”

    “有哇!”

    许四海说自己做生意就是为了能收古董!

    说好了,许四海和李成儒一起走,先去李家把货放下,然后再有李成儒带着许四海一起去持宝人家里。

    汽油小三轮屁股头一阵冒烟,俩人飞快离去。

    李家和故宫就隔了一条金水河,站在他家的院里就能看到故宫东北角上的箭楼。地段那是好的没法说了。

    随后就是许四海在李成儒的指引下,直奔北城。

    在雍和宫东边藏经阁胡同,俩人进了持宝人家里,主人家鲍大哥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还带着眼睛,看上去文绉绉的。

    这是个二进小四合院,居然独门独户就住这一家人,这在京城很少见。

    四九城的老土地都讲规矩,进门先给奉茶,尽管茶杯里翻腾的是细碎的茶叶沫子,但主人家的心意已经尽到了。

    在许四海看来能喝得起龙井的,谁还会卖家当?

    几句闲话过后,许四海大夸这套小宅子挺好的,家里干干净净,地方也很清幽,住上一家绝对舒适。

    “大哥,听说您家有不少好好东西能否赏脸鉴赏一下。”

    “没问题!”

    鲍大哥随即从里屋抱出来一大捧卷轴,随后又拿来两方砚台,、一对元代钧窑的瓶子,林林总总好些东西,把堂屋的空间占了了好大一块地。

    这还不算,鲍大哥还手指大门边上墙角的一个小缸说,这也要卖掉。

    许四海走上前看了下,这是个明嘉靖八角形大画缸,底下还有个铁力木的架子。

    画缸是专门用来放字画卷轴的专用小缸,高约一尺左右,口径一尺多,外边用青花绘制有山水高士图。

    看胎质画风,属于民窑的,但属于民窑精品!

    明代嘉靖时期老百姓很穷的,有“嘉靖嘉靖,家家干净”之说,能有空闲在家写写画画,买上肌肤字画欣赏的,那都是非富即贵的有钱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去买些劣等品?

    官窑器搞不到,那就买上个无限接近官窑的东西,也好为自己添上点斯文气。

    一个乾隆青白玉山水纹笔筒,康熙竹根雕刻的弥勒佛,明清端砚歙砚,古代徽州胡开文的一盒成套的墨,自然都属于这一类的文房摆设,体面含蓄的显示这自家的富足!

    文房器物东西都是真的,徐四海就开始关心起那对很显眼的元代钧窑小四方对瓶。

    这对瓶子不到一尺,上下口径一致,中间鼓出,其上还挂有红斑。

    据萧越所说,和书上看来的,元代钧窑已经质量就很差,不但做工粗糙,连红斑都做不好了。

    北宋时期的钧窑,红斑大都呈玫瑰紫色,这是瓷器上的红色与天蓝底色互相融合所形成,看上去瑰丽绚烂,形色各异,可以说是千般风姿,万种形态。

    而现在这对元钧,挂红虽说也是红彤彤的,但是丁点融合都没有,看上去就像是贴了一张膏药。

    许四海看今天的架势,估计是要全部打包带走,自己不喜欢也必须要拿。

    剩下需要鉴定的就都是卷轴。

    许四海首先展开一幅,这是一副折枝牡丹图,画面只有一花两枝叶系于一截老枝上,牡丹为红色,层层叠叠不厌其烦。

    枝叶正反全侧,各种画面都有,显得动感十足。

    花上两嫩枝的空间还写了一首诗。“红楼缥缈艳春霞;上苑曾传第一花,莫放春风容易过,千枝齐护碧桃纱。”

    其后紧跟着是落款,庚午夏至,南田寿平。

    这是清代恽寿平的画!

    许四海随即开始在脑海中回想他看过的《历史年表》,恽寿平时代的庚午年,是康熙九年,公元1670年,恽寿平37周岁时的作品。

    恽寿平本名格,字寿平,号南田,常州人。他和王时敏,王翚,王鉴;王原祁这四王,以及吴历,恽寿平合成清六家。

    其本人和王翚关系极好,经常互相在画作上落款题诗。

    别看他是个文人,这位可是抗清的老游击队员!

    恽家祖上是明朝官宦人家,明清交替,恽氏也参加了抗清起义,恽寿平的老爸带着他俩儿子一起辗转浙东,福建,乃至广东打游击。

    大哥战死,老爸失联,恽寿平本人还被俘虏过。

    后来在杭州父子相见,一起返回老家,过田园生活。

    恽寿平痛恨清朝,所以他的画只书写干支纪念,从来都不写清朝顺治康熙的年号。他仗义疏财,每每从常州腰缠金银城里卖画回来,转眼间就救助穷人散的精光。

    再看这幅画,画艺高超,技法纯熟,格调高雅,绝非寻常庸手之做。再看纸张,乃为清代宣纸,其上毫无做旧痕迹。

    装裱也是原装原裱,印章正确,印泥也有老旧痕迹。

    印章周边许四海还特意多了看了下,也没有剜挖填补的痕迹。

    有好多假话,还会用从名画家破损的画作上,把名字落款印章都裁剪下来,在填补在假画上,这也是不得不防的。

    最后就结论,这幅画是恽寿平的真迹无疑!

    许四海对自己不用异能,只凭肉眼就能鉴定真迹,心里十分满意。

    再一副巧了,还是恽寿平的,这幅是他的水墨山水。

    世人都知道恽寿平善于画没骨花卉,其实他的山水画很很出色,可他为啥不画山水?

    盖因他和四王中的王翚王石谷关系深厚,而王石谷就擅长画山水,他不想和好友竞争。由此可见,恽寿平真的够朋友。

    后来恽寿平58岁去世,儿子才仅仅5岁,家贫如洗,以至于连置办丧事的钱都拿不出,还是王石谷出钱替他操办了丧事。

    许四海在他看过的《历代书画家名录》,记得古代像这样品格高尚的画家很多。

    元代善于画梅花的王冕也是这样的,他一边是种田的老农,一边又是画家,最后同样清苦了一辈子。

    吴震是算命的全镇教道士。同为清六家之一的吴历,生活也是很清苦的。

    哪像后世的画家,各个富得流油,造豪宅的比比皆是。这些人是专家还是砖家,这就天晓得咯。

七十五 李成儒介绍来的生意 下

    其后是一副吴历的水墨山水画。

    吴历这人也是常熟的,和恽南田一样他也经历过明清之变。

    小时候吴历还跟着钱谦益学诗,中年开始信奉上帝,还曾到澳门准备去罗马觐见教皇,后来不知怎么地没去成。

    吴历的画作大都是他50岁以前的作品,之后他因为全身心投入宣教,以至于近20年很少作画。

    许四海眼前这幅画,提提名为《湘江秋思》。

    此画为三尺水墨横幅,画面为一处长满芦苇的水岸,左边为低矮山石显得颇为厚重,水浒芦苇丛丛,由近及远。

    近景写实多用小披麻皴,源自五代巨然和尚,远景写虚只以淡磨轻轻涂抹,朦胧缥缈。

    整幅画气质灰扑扑的,还略带昏暗。

    画面右上角还有几句提款:第一行为湘江秋思。略低的第二行低一字开头:画成,微雨,觉秋气萧瑟。

    最后一行为坐着落款,渔山吴历,再下为吴历的白文图章。

    另一幅为六尺立轴的《山居图》

    画的同样精彩,画面为为一座嵯峨山峰,上有树木下有山村,山峰远处还可见一城门楼子,意味喧闹的大城市。

    山峰用长披麻皴,学自五代大画家董源,颇显气势,这也是画家所说的笔笔有出处的明证。

    提款还是在右上角,上书:树家远山路;村围远俗尘。其后为时间和图章。

    整幅画显示出作者内心的高雅,远离俗世市侩的心境。

    看完画许四海不由一愣,自己现在也能看得出作者的心境了,这是。。。。。。画艺涨了!

    在后一副一打开许四海心中暗喜,这是一幅他期待已久的八大山人的作品。

    整幅画为一平方尺,画面就一直站在树枝上乌鸦,果然是在翻白眼。

    东西是真的,许四海喜欢之极。

    清初四僧的画,自己已经有了髡残的,现在又有了八大山人的,就差石涛和弘仁俩和尚的作品。

    不过自己已经有了两幅,另外两幅还会远吗?

    最后是王翚石谷的青绿山水一副,作品当然精彩。且这幅画上还有恽南田的提款,更显得珍贵。

    东西全都是对的,许四海说他都想要,希望鲍大哥能开个总价。

    “一口价,1000块!”

    看鲍大哥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显然是早就订好了价格。

    这个价格很合适,属于比较公允的,许四海说既然是李成儒介绍的,他就不还价了,“成交!”

    鲍大哥闻言大喜,说家里有海外关系,走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他自己也急着要走,就希望有人能把这些古董给打包卷走。

    “哎,我这房子也不知那天能卖掉?”

    买房子,这年头连吃肉都要计划,谁家有钱买房子?

    不过许四海他有哇。他这个月售卖广货就赚了3000块,再加上卖菜卖鸡蛋的钱,刚好可以把这家的古董连带房子一起买下来。

    不过也只能买下房子,城里是吃商品粮的,许四海的户口绝对进不来!

    许四海先把古董的钱付了,随后问“鲍大哥您这房子什么价?”

    一旁李成儒听了吓一跳,心说许四海这小子忒有钱了。许四海今年虚岁19,已经有心买房子,而自己已经20浪荡,才刚刚吃饱饭而已。

    人跟人真的不好比啊!

    “您想要?”鲍大哥眼前一亮,他说卖给别人要2500,卖给许四海只要2000,这样他很快就能出国去了。

    许四海听说鲍大哥还要移民海外,顿时就觉得刚才看茶叶沫时,自己以貌取人看错人了。

    时下出国最流行,假如有个中年单身汉有去美国的机会,就是美女也愿意嫁给他。大家都想着出国就能过上大鱼大肉的好日子,不比在国内受苦受穷。

    其次就是家里有海外关系的,外国友人只要拔跟汗毛,国内就能吃喝花销很久,这还没说有大量洋货带进来。

    所以鲍大哥听说许四海愿意接受他家的房子,宁远少要点钱而已高兴。

    生意谈妥了,许四海还要回家再拿买房子的钱。

    家里萧越听说许四海又买房了,他非常不理解,说家里房子还不够住吗?

    恭王府那边还有许四海名下一套房,他萧越在北锣鼓巷也有一套房。

    “你还要怎么多房子干啥?有那钱不如多收点古董才划算。”

    这都是老一辈的想法,他们哪里知道四合院将来会疯涨到谁也无法想想的地步。不说卖房子的鲍大哥,他去海外辛苦一辈子赚来的钱,也不一定能顶的上他家四合院的涨幅。

    可以说鲍大哥就是白干了一辈子!

    不过这话许四海不能说出口,他直说这套房将来要送给老三。

    萧越:“就这一套啊,下回绝不能再啥折腾钱。”

    不过看到好几副上好画到手,萧越再也不提房子的事,转而大夸许四海眼光不错,这次收来的都是好东西。

    乾隆的白玉笔筒可以直接放在许四海的写字桌上,砚台套墨都是实用品,马上就可以用起来。大画缸也一样,就支在写字桌边上。

    萧越就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把各个物品都摆放到位,又把今天收来的画放在画缸里,他站在门口瞧了下,自我非常满意。

    “这才有点文人气!”

    赵丰年看了也说好,和他印象里的故宫几乎一致,都挺耐看的。让他还开玩笑,他这个大老粗要是每天在这间屋子里坐一会,时间久了估计也能熏出点文化来。

    钱到后房子很快就落到许老三的名下,他过来看了下还很奇怪的问,为啥要给自己买房,老家就不能住吗?

    “你傻啊,将来咱们的生意都会在城里,你山里城里来回跑不累吗?”

    许老三点点头说有道理。

    他还要自己出钱,等将来建筑队分红,把他的房款给扣除,2000可是好大一笔钱。

    说了几句闲话,听来的马如龙还问起许四海前段时间和边锋顾竹山交手的事,俩师兄还埋怨许四海这重要的事情为啥不通知他们,还要劳动师傅出马。

    要是他们兄弟俩在,三人一起上足可以把那个顾竹山给打趴下!

    许四海直说俩师兄干活也挺忙的,来来去去太麻烦。

    自己亲近的兄弟来了,许四海少不得要喝上几杯,顺带还把这次大功臣李成儒给叫来,随后零零碎碎的又收了点小玩意,这次赚到的钱基本花光了。

    财去人自安,许四海又开始一门心思的赚钱。

七十六 鞭杆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赵丰年鉴于边锋持刀对付自己徒弟,他深受刺激,生怕徒弟将来会再遇上持刀歹徒。他为此考虑了许久,特意回家一趟,带了好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棍。

    和许四海说你该学点兵器了,免得你再遇上拿刀的会吃大亏!

    许四海还为问他师傅,棍子怎么长长短短的?

    “长的是棍,短的是鞭杆。”

    这是啥东西?

    问过才知道,鞭杆就是过去商帮出关做生意的驼队脚夫杆牲口用的,平时可以赶马赶骆驼,危急时还可以防身。

    赵丰年再抽出一根长期使用过,已经泛红的竹竿递给许四海。

    这根竹竿柱在地上大约到胸口,入手沉甸甸的,远非一般竹竿可比,大小比手指头还略粗,两头还包着铜头。

    赵丰年力荐这根鞭杆最是个许四海。“因为竹竿里边嵌有一根铅做的棍子,看着不起眼,打在人身上保管骨断筋折,功夫深的还能将人打出内伤。”

    好东西,够阴险,许四海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在警察眼力刀子就是凶器,不过这跟鞭杆就算不上啥事。

    晚上赵丰年教授鞭杆,他还提醒许四海,想要练好鞭杆还要兼学刀剑。

    练习很简单就两招,一招是击刺一招是鞭打。

    赵丰年还说击刺时要想象突刺对方的肋骨软肋之处,把全身的劲都汇聚余鞭花的铜头,令敌人立马丧失战斗力。

    鞭打则要打在敌人的背上,要使出全部力气狠狠的打,争取一招致命!

    许四海心说鞭杆看着不起眼,可招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

    “不过我喜欢!”

    开始苦练,许四海在小院里挥舞鞭杆,还发出呼呼的声响。赵丰年给出的目标是,不管击刺还是鞭打,都要能一击就把一块砖头给打碎。

    这样才能一击致命!

    “不要急慢慢来,功夫不是一天就练成的。”

    手练的酸了没关系,腿还是很好的,可以站马步吗,许四海又开始练习四平大马。

    四平大马就是要两臂两腿都要和地面平行,修炼这门功夫真的很苦。不过几分钟,许四海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看许四海咬牙想要站起来,赵丰年手中鞭杆直接搭在他的肩头,任许四海怎么动作可就是没法起身。

    太痛苦了,许四海的两腿酸痛难忍,肌肉已经在不停的抽搐,“师傅我撑不住了!”

    赵丰年呵呵一笑,说还能在坚持五分钟。

    五分钟到了,许四海想要起身喘口气,赵丰年还是还是不同意,要徒弟在坚持最后五分钟。

    已经是强弩之末,许四海哪里还能在坚持,他大叫腿要折了。

    赵丰年在笑,又没人打你腿怎么会折,在坚持一小会。

    等到赵丰年允许许四海休息,他已经累的两条大腿抽筋,那里还站得起来,直接就往带上一趟,哎呦哎呦的不停叫唤。

    第二天赵丰年要许四海去买点长钉子回来,说他有用处,不解其意的许四海还颠颠的到后边服务社走了一趟,买回来一大把长长的钉子。

    等到晚上他练功再看到这些钉子,他气的暗暗叫苦,一张脸拉的比旅旅驴还要长。

    原来白天赵丰年要徒弟去买钉子,原来是帮助练功用的。

    许四海练习四平大马累了,想要往上抬抬腿休息下,可以用棍子按在他的肩头,可他想要往下坐,这会钉子就能用上了。

    他屁股下就是一个扎满了钉子的板凳,长长的钉子头直直向上,就等着自己的俩屁股蛋子往下坐呢!

    待许四海开始练习四平大马,赵丰年还笑呵呵的把这张带钉子的板凳饭跟在他屁股底下,许四海看了暗暗叫苦,心说这要坐下菊花直接报废!

    “师傅您老放心,我绝不偷懒!”

    “你是没法子偷懒吧!”赵丰年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天晚上,许四海练马步练到面目狰狞,浑身大汗。赵丰年还说这就是在练功,最普通的就是最高深的,没有捷径可走。

    许四海的大腿前面肌肉很酸,酸到就像是被人那棍子暴打,但他一句也不干喊,因为夜深了,萧越师傅也睡了,隔壁也在休息,只要一喊全部吵醒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念,我不能偷懒,不然菊花不保!

    就凭这这口气,许四海愣是坚持了半个小时,躺在地上他腿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又不敢喊只能小声的哼哼。

    个把星期后,赵丰年还用一根枣木棍子给许四海喂招,帮助他尽管熟悉鞭杆。许因为有散打基础,很快就学会了对练。

    萧越看许四海练习马步太辛苦,还给他出主意,要他在站马步时多回味下自己收藏的名画,把这些画的笔法;构思,布局都给好好琢磨下。

    “这叫分散注意力,或许能减轻你练功时的痛苦。”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已经很痛苦了,能减轻多少是多少。

    许四海今天一开始站马步,他就开始回忆他看过的郑板桥的风竹图,从这幅画的构思,布局,一直回忆到每一笔的笔法。

    这么一想果然忘记了腿酸,比昨天又多站了15分钟。

    以至于赵丰年直夸萧越到底是个读书人,脑子就是活,武术书画一举两得非常划算。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

    躺在地上的许四海已经是面容抽筋!

    熬过最艰苦的前半个月,以后许四海就稍稍轻松了些,他得以深入的思考绘画技法,或者是某一类的古玩,抑或是古琴技法。

    有时候想的深了还入迷,不知不觉深入进去,以至于到点看了还要赵丰年提醒才结束。

    徒弟的腿功已经上道,赵丰年还要许四海再练拳头,也就是打沙袋。

    “师傅,我其实已经开始连沙袋了?”

    “你那是在瞎练。瞧我的!”

    赵丰年走到院子墙角的沙袋前,蹲了个马步,还运了运气,看似慢实是快,猛的一拳打出。里边夹了砖块,300多斤沙袋“砰”的一声飞出老远。

    “看到没,出拳的时候就要像鞭杆的击刺,要把全身的力气聚集在拳头上,要整齐有力!”

    “好的!”

    打沙袋怎么也要比练马步要轻松多了,许四海欣然上前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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