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汝窑 一
“什么，有汝窑？”
吴伟带来的这个消息，令许四海震惊不已，那可是五大名窑之手，自己心心念念的好东西。
不过这家伙不是圈内的，他的话可信度不高。
万一吴伟把钧窑错看成了汝窑，那不就空欢喜一场了。
萧越说反正中午也没啥事，不就是多走几步路吗，真的直接买回来，万一要不是汝窑也心死了。
“走！”
拿了钱，吴伟带路过去。
许四海还和吴伟说，只要是真的汝窑，不管能否你拿下，都会请他吃顿饭。
吴伟唠唠叨叨说现在天气热了，东来顺的涮羊肉是没了，不过可以去烤肉记，一样可以吃的满嘴油。
路上，吴伟还给许四海介绍持宝人家庭，说这家叫那三爷，是八旗子弟，也住在西城。
走了没多远，果然就到了那家。这是一处大宅子，不过那家却住在四间倒座房。
在四合院，面朝北的倒座房最不好，冬天晒不到太阳不说，还直往屋里灌北风。
进屋后许四海看到那三爷今年约有六十上下，显得略有苍老，屋里也是乱糟糟的，但家里的家具都是顶级货色，不是紫檀就是黄花梨，每一样都让许四海眼馋。
没办法，许四海他是穿越者，他的记忆里紫檀木黄花梨家具都是可以上大拍的，他怎么会忘记！
这些家具现在但价格又那么便宜，他怎么会不眼馋？
旗人好客，还给许四海上茶。
几乎问候过后，吴伟请那三爷把家里的汝窑拿出来给许四海鉴赏下。起初那三爷还有点不满吴伟嘴大，不过在吴伟的苦苦哀求下，那三爷还是去了里屋那东西。
那三爷手上提溜着一个黄绫子的小布袋走出来，袋子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啥。
不过许四海看到这块福寿纹黄绫子，就知道那家在前清一定是富贵人家，要知道在清朝正黄色可不是算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
袋子被放在上好的八仙桌上，打开后许四海眼睛都直了，他心里激动的砰砰直跳。
汝窑啊，真的就是汝窑，天青釉的弦纹奁（音；连）
奁是古代闺房里放小镜子的，故体积都不大。铜；陶器；瓷器，漆器的奁都有，尤以漆器为多。
创烧与宋徽宗时期，专供皇室御用，时间仅仅20多年，釉水中据说还加了珍贵的玛瑙，存世量更是稀少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
今天被自己给不经意的撞见了，怎么能不激动。
还没用肉眼鉴赏，许四海预先用上了他好长时间没用过的异能，鉴定真的就是汝窑！
确真无疑！
这只奁约15公分口径，高约12公分，通体施天青色釉水，口沿部还有两条细细的弦纹，也就是一条凸起的直线，近腿足处同样也有一条。
三只脚都是兽足，显得饱满有力。
翻到底面，还有三个芝麻大的小破口，行内称之为支钉。
汝窑是皇室御用品，为了好看便通体施釉，这就使得汝窑器物不能站着烧，不然脚上的釉水在熔融时就会粘住底板。
为了避免窑粘，就要把汝窑器物给顶起来，又能在烧成后轻易的把支持物给去除。
古代技术高超的窑工们就想出用支钉来解决这个难题。
支钉实际就是也难怪瓷土捏成的三角形泥块，下边大上边尖尖的，入窑前的汝窑器物就坐在这三个支钉上，入窑烧制。
因为接触面极小，故而汝窑烧成后用手轻轻一掰，就能将支钉给掰断，自然也就会留下三个芝麻大的支钉痕迹。
透过这个小孔，许四海还看到汝窑的胎骨是香灰色的，非常细腻。
总之，这一切都说明这只汝窑奁是件不可多得的真品！
“大爷，这只汝窑能否割爱？”
“不能，这是我家祖传的，怎么能轻易卖出去。”那三爷还微微有些动怒，“小子你想都别想！”
好吧，主人家已经有些生气，再谈下去只能越来越僵，许四海知趣的选择离开。
回家后许四海把事情一说，萧越也惊愕不已，“真是汝窑？”
“现在问题是那三爷不卖，人家还想要继续传下去。”
看到拿不到，许四海像是丢了魂似的近乎虚脱。
萧越看徒弟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既欣慰又心疼，“孩子这就是缘分呐，你和这只汝窑奁的缘分还没到。”
许四海一咕噜从罗汉床上翻身起来，点上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两口说：“不行，这是看重的，一定要得到它！”
赵丰年也劝人家都说了要传代，你总不能去抢吧，那可是犯法滴。
一连几天许四海做生意都是无精打采的，脑子里总会浮现出那三爷家的那只汝窑奁，都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着了魔了”赵丰年气的只骂。
几天后的中午，许四海抽空提了四盒饽饽匣子，又去了不远处那家。那三爷看到许四海竟然送礼过来，他都愣住了。
那三爷接过礼盒，还是给许四海上了杯茶，直接说许四海的来意他很清楚，就是奔着他家的汝窑来的。
“小子你甭打我们哪家汝窑的主意，我死也不买！”
还是个死硬分子，许四海暗暗摇头。
调转话题，许四海说想要在看看汝窑，这点那三爷倒是很同情，径直去了把汝窑拿了出来。
还是那块黄绫子包裹，还是那只弦纹奁，许四海看了如同看到亲人，捧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观赏，不经意间口水都流了出来。
那三爷还笑骂许四海是太馋了，吃相绝对难看。
“三爷，你这宝贝实在是太诱惑我。”
许四海看了足足半个小时，那三爷不耐烦了，直接下了逐客令把他赶走。“小子你再看下去，我家宝贝都能被你磨掉一层皮！”
天热了，许四海到乡下去看了下瓜果的长势，好确定今年的瓜果生意。回来后还带了一篮子刚摘下来的香瓜，再到那三爷家去了一趟。
“小子你怎么又来了？”这回轮到那三爷呆住了。“你小子你是贴烂膏药，粘上就揭不下来。”
这回那三爷还是不愿意出手，不管许四海如何哀求都没用。
这那三爷真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许四海在回家的路上，不由得响起了前几年运动时的这句流行语，现在用在那三爷身上正好合适。
萧越听说徒弟又去看了汝窑，他只能安慰徒弟，要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直就这么送下去！
许四海他听出的意思是，还要继续送礼，一直送到那三爷不好意思为止！
第三次再去那三爷家，这回那三爷态度大变，连门都没给许四海进。自称看到许四海都怕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也甭想啥汝窑了，这和他没关系！
还是无功而返，许四海已经习惯了被拒绝。但给他转身要走时，忽然看到一对小情侣走进那家，还听到男青年喊了声：“爸”
许四海忽然之间想到一招妙棋！
汝窑，就要到我碗里来啦！
七十八 汝窑 二
几天后，什刹海红星饭店，由吴伟做东宴；许四海作陪请了一对小情侣。
男青年叫那云天，是市公交公司的驾驶员，也是吴伟表哥的同学。女孩也是公交公司的售票员小秦，俩人年纪也不了正在筹备结婚的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许四海言语中露出狐狸尾巴。
“秦姐，现在结婚可是讲究36条腿，考究的还要三转一响。”
谁家姑娘结婚会不在乎婚礼的排场？
许四海的话直接就击中了小秦的内心，她就像是遇上了知音，重重的点头：“可不是，没这些基本条件结啥婚？”
说完小秦还朝那云天瞅了一眼。
小伙子心里还暗暗埋怨许四海，心说你吃个饭提啥36条腿；，这不是存心捣乱吗？
他没心思吃饭了。
这时候的36条腿，指的是结婚时需要购买的新家具，床；小饭桌；四个凳子或钢折椅；大厨；五斗橱；带一个大椭圆镜子的是梳妆台，一共九间，不就刚好36条腿吗。
三转一响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这三样都是会转的，一响是收音机。几年后还升级为收录机。
吴伟还火上浇油，进一步掰开说：结婚老宅子要装修吧，礼服要买两身吧，还有最大头的婚宴，这都需要钱。
“一场寒暄婚礼会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这还不算，许四海接着忽悠。
他很坦白的说，那家有件汝窑，那是个宝贝，能值好几百块，但那三爷死活不肯买，说是要传下去。
这是正经的好事，他非常理解。
问题是现在你们俩要结婚呐，这可是件大事！
这辈子就这一次婚礼，哪个姑娘不想风风光光的把自己嫁出去？
老那家是有古董不错，但这能顶婚礼上的美味佳肴吗，能顶的上实实在在的36条腿吗？
“那是结婚啊，小秦你总不能在婚礼上托着个古董饭碗，说这玩意是皇宫里流传出来的很值钱，这能长脸吗，又有谁会买账？
同事来宾看的还是新房里的家具陈色，新娘手上的手表，是国产的上海牌；还是进口梅花浪琴！”
还有这事？
小秦用疑惑的眼神盯着那云天。
“有，我们家老辈是皇亲，家里有不少好东西，都被我爸给藏起来了。”
小秦沉下脸说，干嘛不卖啊，这些破玩意是能顶吃还是能顶穿，结婚重要还是破玩意重要？
一根旗楔子已经打入，许四海再也不替汝窑之事，而是换做一副面孔殷勤的劝酒劝菜，一直耐心的伺候到款待结束。
饭后小两口走了，吴伟还大骂许四海做人太损，这种歪主意都想得出来，简直是毁人家庭！
许四海更坦率，说自己就是喜欢古董，尤其是看到珍品就想占为己有，“我这也是被逼的，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再说那对小两口。
小秦在路上就和那云天直说，必须要把家里的宝贝买了，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毕竟一辈子就这一次，再考究也是应该的。
“我倒要看看你，是喜欢古董还是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
那云天还很狗腿的说，家里还有不少古董，像什么红珊瑚，老家具，古代的字画，最好统统都给卖了，这样还能多卖点钱，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
“对，就该这样！”小秦紧紧的挽着男朋友的胳膊以示鼓励。
送女友回家后，那云天回到家里就和他爹摊牌，说他结婚的钱不够，需要老爸支持。还说女友给他提条件了。
婚礼酒席要办在丰泽园，女方家里亲戚多要办12桌，手表必须要进口的，婚礼上的毛料一副需要四套。
那三爷吓坏了，其实家里的存款已经全给了儿子。他原本的想法是婚礼的酒席就在家里办，找个业余厨师烧几桌就得了。
现在准儿媳竟然狮子大开口还要加码，还要丰泽园吃席，还要全进口的手表，他那里拿得出来？
可惜老爸的苦心儿子就是不理解，坚称这是他他女朋友提出的条件，不然就不结婚！
“爸；咱们是旗人，最讲究脸面，你怎么都忘了？”
那三爷被儿子的话气的差点吐血，他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能给小儿子值办点家产吗，怎么就不要脸啦？
父子俩谈崩了，几天都没有说话。
单位里小秦得知男朋友的爸爸如此不开窍，她很生气，柳眉倒竖要那云天再和他爸爸谈谈。
“要是我爸还不愿意怎么办？”
一阵沉吟后，“那你就说我要和你分手，随后就苦，再不行就跪下求他！”
那云天一想到亲爹那副顽固劲，他心里实在是没底，还问女友要是还不行怎么办？
“你就只能真的分手了！”
说完小秦气呼呼的走了。
真的要分手？
那云天心慌意乱，暗暗发誓这回一定要让老爸把家里所有的破玩意都给卖了！
一到家那云天就苦苦哀求他爸爸，把家里的那些个老玩意都给买了吧，换点钱好操办他的婚礼。
那三爷眼睛一瞪说，你死去吧，想都甭想！
“噗通”一下，那云天直接就跪下了，“爹啊，您要是不答应，小秦就要和我分手啊，没有她我也活不了了，求求您啦爹！”
那三爷被儿子哭的心烦意乱，血压一下子就窜上来了，脑瓜子嗡嗡的只响。“你；你；你个败家的玩意儿啊！”
那云天一连哭了好几天，那三爷实在是受不了了，同时也是被儿子给伤透了心。
他知道这个傻儿子是个耳根子软的，只知道听老婆的话，留着早晚还会被他被败了，不如就一把卖光算了。
这件事也不知怎么地还被杨文知道了，他早早就来到那家，想要先看看货。
那三爷原本只想到许四海会喜欢，现在看多了个顾客，他立马想到了要买个高价。遂和杨文说，家里好东西已经有人看上了，约个时间你们一起来，看谁价格出的高！
许四海就怎么也被通知到了。
不但许四海大喜，就连他师傅也高兴的不得了，萧越大呼辛苦一场算是有了点眉目了。“老四，多带点钱一定要不惜一切的拿下！”
“瞧好吧您呐！”
七十九 汝窑 三
许四海一踏进那家，抬眼就看到杨文先他而到。
他嘴上笑呵呵的冲杨文打招呼，可心里却在暗骂这小子就是属狗的，闻着味就来了，那儿那儿都有他的身影。
哎，多了个竞争者，这价格自然就要上涨不少。
于许四海前后脚的，王世襄竟然也来了，他看到许四海立即就退出了，说是自己老头子了，好东西也玩不了几天，还是让给孩子们吧，
不过他也没走，还想看一眼汝窑。“小子，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吃饭，我要吃砂锅居！”
杨文看已经多了俩人，还急吼吼的要那三爷把东西拿出来，大家一起竞价。
“急啥，还有个没来呢。”
还有人？
多一个竞争者就对一份危险，许四海暗暗叫苦。
一支烟的功夫，刘斐然也到了。
他左右看了下，很识趣的说自己的财力比不上杨文和许四海，他今天也不玩了。
今天来了四个客人，而实际有能力的只有两位，那三爷心里非常失望。既然已经决断要买汝窑，他自然想要卖出高价。
那三爷起身散了一圈烟，随后把汝窑奁拿出来，附带的还有两个卷轴，一支一尺多高的红珊瑚树。
那家的汝窑奁自己已经看过多次，确真无疑。俩卷轴许四海也预先用异能探测了，是沈周和石涛的！
这可太漂亮了！
沈周可是唐伯虎的师傅，明中期文人画的大画家！
还有石涛和尚，清初四僧之一，自己已经有了髡残八大的，现在在多一副石涛的，那就有了三副，太不容易了！
红珊瑚树虽然也是极好的东西，不过在许四海的眼里，都不急以上几样。
这还不算，那三爷还要把家里的黄花梨大画案，书桌和配套的四出头官帽椅一起搭上，说不管谁要都要打包卷走。“你们开价吧！”
“麻烦了！”
许四海心里焦急不已。
他本来以为那三爷只会卖汝窑的，他已经备好了一千块，想着完全可以把汝窑给拿下。而现在那三爷又给填上好多东西，价额也高出许多。
尽管这都是些极好的都东西，问题是自己刚刚花了4000块在藏经阁胡同买了房子，现在手头基本没啥现钱，这可怎么办？
自己可是忽悠那三爷的儿子卖汝窑的，没要他们把家具也买了，大画案书桌饭放在新房企事业挺好的，实在不行以后再出手也可以啊。
哎；这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杨文开口说他原本是奔着汝窑而来，现在突然又增加了不少东西，卷轴不占地方他还可以带走。可那么多家具，谁家有地方能放下？
不如这样，今天先把汝窑给交易了，等明天大家带足了钱再来交易其他的东西。
这主意好，许四海心说自己的钱不够，今天先把汝窑给拿走，再汝窑面前沈周石涛都要往后排。
哪知那三爷一眼就看穿了俩小鬼的奸计，说甭给我来哩咯楞，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拿了汝窑你们不来了，我怎么办？
“我希望你们今天能一次性打包卷走！”
看到那三爷悲愤的脸色，许四海知道这是被他儿子给逼的，这其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他心里稍稍有些内疚。
不过面对汝窑，许四海心里的愧疚片刻就被占有欲给压垮。
今天必须要把全部藏品给带走，杨文心里也盘算起来，汝窑是今天的目标，又多了两幅卷轴也是可以带走的，红珊瑚可有可无。
但还有三件木头家具怎么办，这玩意舅舅他不要啊，自己家也放不下。
“老四”杨文开始和许四海小声嘀咕，“不如咱们俩合伙，我买下汝窑卷轴，其他都归你，红珊瑚算我送你的。”
自己出钱买西啊几件木器，还能白的一株红珊瑚，说实话这个条件许四海绝对不吃亏，恰恰相反的是杨文所看重的，也正是许四海的目标。
汝窑，今天志在必得！
“不行，我也想要汝窑！”
既然说不通，杨文也只好退出，剩下的只有许四海了，但他自己心里也在发虚。
“那三爷，我出1500块，这已经是市面上的最高价。”
一旁王世襄暗暗点头，这些都东西的价格他早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且许四海的价格真的就是市面上的最高价。
然那三爷说这个价距离他的目标还很远。
杨文心里也是一肚子气，他大呼这哪里是竞价，索性那三爷自己开个价好了。
“好那我要2500！”
这是天价！
高到了王世襄和刘斐然都吓的蹦起来了。
许四海苦苦哀求了许久，连带王世襄也给帮忙说和都没用。
那三爷说儿子结婚需要钱，所以才开出这个价，想要就买不想要赶紧走。
还要借1500块，就能拿到包括如要在内的这么多好东西，许四海也是咬牙认了。
认是认了，不过许四海自己也是有条件的，他说今天多出好些东西，谁也没带足钱，他可以先付一千块定金，一星期后再把所有钱缴足。
那三爷也坦承突然袭击是他搞出来的，也同意给许四海宽限期，不过只给一天。
还能给一天时间，许四海想自己还有机会，到时候可以找吴伟借点找老三要点，或许凑凑还能对付过去。
许四海掏空了口袋，回家筹钱去了。
一进家门，萧越就看出许四海脸色不对，老爷子笑问：“还缺多少，我来添上。”
“不用了，我找吴伟再凑凑。”
许四海不想从他师傅这边拿钱，因为老爷子不希望自己还钱，这样拿了就等于是送的，这让他很过意不去。
萧越听了哈哈大笑说，汝窑很难遇到，这么好一个错过了，或许这辈子都错过了，在苦再难也要拿下！
“师徒之间没必要分的这么清，你这叫矫情！”
“那就算是借的吧，”
许四海拿了钱，师徒俩把汽油三轮车开的飞快奔到那家，一手交钱，一手把汝窑其他古董带回来。
东西搬到屋里，萧越看着琳琅满目的宝贝，他大为满意，这个看看那个摸摸。“2500花的值，甭说汝窑了，就是这一株稀有的红珊瑚和几件家具就够本了！”
师徒俩一件一件的看，一件一件的说，俩人沉醉其中连吃饭都忘了。
八十 五一；画艺大增
日语如梭，时光飞转，很快就要到五一了。
萧越还邀请许家人到他家来过五一，为此他早早就准备起来，像个小蜜蜂似的东奔西跑买茶叶买火腿。
五一是个小节日，尽管也放假，但市府并没有像过年一样，给每家每户增加点副食品供应，这就给许四海的小菜摊子一点赚钱的机会。
早几天就有人开始预定五一这天早上要来拿一只鸡，或者是肥鸡鲜蛋，还有的还要再加上点新鲜蔬菜。
五一这天京西厂的建筑队今天也放假，赵丰年说好了也要带着儿子回家过节去了，许老三和马如龙赵武是昨晚就来的。
马赵俩人昨晚上睡紫檀木罗汉榻还新奇不已，早上还说也不过如此，和家里的炕没啥两样，就还是昨晚上的天福号的酱肘子有滋味。
气的许四海只能干瞪眼，大骂俩人是老粗，有好东西都不知道享受。
五一正好是仲春时节，新鲜蔬菜集中上市，许四海也拿出最新鲜的好东西以回馈老顾客。
新鲜的豆角，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惹人喜爱，这玩意拍碎了再加点蒜泥香油，绝对佐酒佳品。这几样新鲜蔬菜还得到顾客们的喜爱，很快就卖完了。
走了一波又来一拨，晌午前许家父母和哥嫂一起到达临水胡同，受到萧越的热情欢迎。
萧越还和许爸爸说，只有他来了自己才能破例喝上一小盅。
待看到马桂芬小心跨进门槛，萧越更是关心备至，眼神中满是温柔，就像是在看自己回娘家的闺女一样。
用很羡慕的眼光对许文华说：“好哇，这就是人丁兴旺的标志！”
马桂芬现在已经过了孕吐期，据说胃口好得很一天要吃五顿，尤其喜欢吃大鱼大肉，吃杂酱面还要加上很多的醋。
邵小梅说酸儿辣女，满心欢喜的期盼着马桂芬能给老许家生个长孙。
许四海也是每十天半月托人送一次糕饼回去，沙琪玛蜜三刀鸡蛋糕轮流着送。
中午饭大家就简单的对付一下吃杂酱面，许四海真的看到他大嫂吃面到了很多很多的醋，可以说是醋汤子泡面。
全家人看了都牙酸，可马桂芬却吃得津津有味，
萧越还和马桂芬说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晚上一定要多吃点好的，这是正经事和馋嘴没一点关系！
许四海心里暗暗叹息，师傅这是又在想念他天堂的孩子，是在把思念转移到了马桂芬的身上。要是师傅俩孩子都在，他现在也一定会是耳孙绕膝承欢，欢声笑语满园。
这种伤痛自己一点也帮不上忙！
言语之类更显得苍白，不说还好，一说还等于把疮疤给揭开，师傅会更加难受，今天这欢快的场面也会变得尴尬。
所以他只能佯装自己年纪轻什么不知道，忙前忙后的办帮忙张罗着。
五一是假期，出来逛街的自然很多，许四海这个小摊子售卖广货的小摊子在京城已经有了些名声，所以趁假期前来购物的很多。
他一直忙到天黑才结束，此时家里团圆饭也开始了。
好酒好菜自不必说，萧越还不停地劝马桂芬要多吃点，再多吃点，“菜都是后边饭店厨子做的，味道绝对好，一定要多吃点！”
饭后，全家围坐在一起喝茶消食。
萧越还拿出许四海前些日子画的一副《兰梅图》，展示给大家看。
这是一副重彩花卉。这幅画表现的是山间小溪边长着一株正在绽放的看画，隔着一块大石头后边斜插进一支红梅，刚好形成上下布局。
画上兰花绽放；枝叶碧绿婀娜，红梅点点；似有暗香。
老大许高达看了连连称好，“行啊老四，画的真不赖，这兰花画的跟活得一样一样。”
许文华看了也很满意，连连朝萧越道谢，说这都是师傅教出来的，他非常感谢。
就连马桂芬都对这幅画大加赞赏，说好看，她看对眼了！
萧越听了颇为欣慰：“老四，看来你的画是真的长了，连外行都觉得好看这才是真的好！”
许四海咧开嘴直笑，心里比蜜还要甜，心说这都是自己站马步时苦出来的，很不容易啊！
“萧大爷，我弟弟这画能卖钱吗？”许高达心有所想，脱口而出。
许家人都盯着萧越。
萧越沉吟片刻说，许四海的画现在已经可以在行家面前拿出来展示下，不过想要卖出价钱，还在练上十年，最短也要五年时间。
许爸爸：“傻小子今年才19，五年十年咱也是能等的！”
马桂芬忽然插进一句：“他叔，我想要这幅画。”
他叔这句，是马桂芬依照肚里的孩子叫的。
大哥面带讥讽，你一乡下老娘们看得懂吗，别糟蹋了好东西。
萧越却是大喜，说非常好的一件事，要马桂芬在等几天，等装裱好了在送家去，就挂在床头天天看。
说这是“胎教，从娘胎里就开始接受艺术教育，兴许将来孩子还能成艺术家。”
“哎有，这可太好了！”许文华立即接受这个观点。
许家老两口听说书画还对孩子有用，立即下令许四海再好好的画上几幅，屋里厅堂都挂上，要马桂芬不管走到那里都能接受胎教！
“听见没有，这是任务，完不成小心老子削你！”
说这话的时候，许文华真的是一本正经的，要是许四海真的没完成任务，许文华一定会动手的！
许四海佯装一副被遗弃的可怜相说，有了孙子，儿子就变得可有可无，何况还是小儿子。
说的大家哈哈大小起来，屋里满是欢快的气氛。
萧越更是笑的前仰后合，他那是真的在开心，眉眼都舒展开了。
许爸爸说这是老许家百年大计，不能不重视，现在家里一切都要围绕着小宝宝转！
老三很惊奇，还问许四海胎教真的有用？
“或许吧，至少没坏处不是。”
“嗯，那倒是很可以的！”
晚上，丁大勇开车开送菜，许家人搭便车回家，和“大熊猫”一样受到保护的马桂芬自然要坐进驾驶室。
汽车开走，萧越还和徒弟说，过几年再办一场聚会，给你介绍俩行内大拿，认识他们对你据对有好处！
八十一 雅集 上
又是一个星期六，萧越告诉老四要他明天鬼市早点回来，早上他的朋友都会过来看看定窑汝窑。
倒时启功先生和徐邦达先生也回来。
哎呦，许四海不由大吃一惊。
启功是国内著名书法家，而徐邦达更是古代书画鉴定家，在后世都是属于需要养望的高人。
萧越还更正启功先生的画艺也是极好的！
许四海说还欠师傅钱，兜里比脸还要干净就不去了。
萧越对那点钱那会放在心上，他还是要许四海去鬼市看看，万一有好东西呢。
第二天许四海最终还是没去潘家园，早上起来就帮着师傅一起洒扫庭院准备接待的事，随后按时出摊。
萧越则在家里带上围裙炖鸡烧菜，忙的不亦乐乎。
近中午时，客人陆续到来。
最先到的还是石老大夫，他来了还是先给萧越诊脉望气色，看到一切都安好他才放心。随后又把许四海大大的夸奖一番，说他照顾师傅做得好。
之后王世襄到来，萧越像是看到救星，直接把身上的围裙套在王的身上，说还是他做菜最好吃。
许四海听萧越说过好几回，王世襄有一手不亚于专业厨师的好厨艺，不过他自己从来没尝到过，今天可以见识下。
五月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今天萧越还把桌子搬到院心，这样还能空气新鲜，光鲜也好。
金玉良来了，他塞给许四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倒出来里边是三件玉雕。分别是白玉香炉，黄玉金蟾，青玉卧马。
这是去年许四海二姐从回疆省邮寄来的和田玉，被金玉良挑了三块带回去用古代砣车工艺制造的。
现在看来果然是旧气十足，外行人一看绝对会当成是正宗的康熙乾隆时期的工艺特征。
尤其是莲瓣纹白玉香炉，玉质好不说，做工也绝对到位，外侧的莲瓣纹；炉盖上还雕刻了一只坐狮，造型威武雄壮，连狮子颈部的一根根鬃毛都雕刻的清清楚楚。
“谢谢金大爷！”许四海忙不迭的给金玉良致谢。
这边聊完，院里又进来两位老者。
许四海看俩人的相貌，和后世的照片基本一致，胖胖的事启功，精瘦的事徐邦达。
这俩人到来，先到的几位老者都起身给他们打招呼，看样子都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萧越少不得还把徒弟介绍给两位老先生。
今天这场聚会，可以说完全就是为他铺路操办的！
启功看了下许四海，笑呵呵说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倒是一副好皮相，和老萧年轻时气质一模一样。
徐邦达还说早就听说老萧收了个好徒弟，会收古董，还很有绘画天赋，最近有啥作品拿出来给老头子看看。
还收了不少好画，今天一定要饱饱眼福！
许四海麻溜的回屋把他自认为最好的，那一副《兰梅图》拿出来。这幅画已经装裱完毕，等这边看过就送回山里去，挂在他大嫂的房间做胎教用。
这幅画的尺寸不大，仅一尺半见方，现在由许四海拿着供各位老者观赏。
徐邦达和启功端坐在骨牌凳上，定睛看了一会频频点头。称赞许四海学画一年还没到，就取得这样的成就很不容易，可以说是国画天才。
费墨笑称有这样的好徒弟，他也会破例收入门下好好栽培。“看看，果然出成果了！”
萧越听了面带得色，毫不掩饰他脸上的笑容，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
王世襄刚好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出来，他也看了眼这幅画，说许四海绘画的基本功已经全部到位，剩下就是自己的修养。
“小子，师傅领进门；功夫靠自身，你师傅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是多看高手的书画，培养浩然之气！”
“我记住了！”
启功还要许四海把自己的收藏那点好的出来欣赏下，许四海颠颠的跑得飞快，他最先拿出的事几件瓷器。
首先就是他早先在胡同里和中学生是收购的，一对明代弘治黄釉官窑高足碗。
这对碗一展出，立即得到满堂彩！
所有人都说这对黄釉高足碗漂亮，漂亮到了极点！
今天聚会只要能看到这对碗，就是喝白开水也是值得滴！
王世襄还说这对碗要是定级别的话，绝对是一级品，故宫也有几个这样的碗，不过颜色没这么漂亮。
“小子，这对碗买着了！”
之后是五大名窑中的定窑；钧窑；汝窑，同样得到再做老法师的好评。
尤其是那件许四海费尽心机得来的汝窑奁，还在大家手上轮流过一遍。
王世襄还很感慨的说，汝窑真品存世已经极少极少，能得到一件珍品实属不易，没有好运气就是怀揣金条满世界找也没用。
金玉良很慈爱的拍拍许四海，夸他是有大气运的人，这种人会不断遇到顶级藏品！
瓷器看过了，许四海又拿出几件上好的杂项，有铜炉；前些日子从那三爷家收来的红珊瑚，以及在护国寺街上收来田黄弥勒佛。
当大家听说巴掌大的田黄弥勒佛仅仅才30块，都惊呼许四海捡了大漏。
孟明轩：“这玩意要是在民国，腰里没三五根条子都不好意思开口。”
到这的时候，许四海才发觉在这个老法师眼力，一般的康熙乾隆官窑瓷器，已经是很普通的东西。
他不由得暗叹，这些人的眼光真高啊！
北宋嵌螺钿龙吟款古琴一出场，再次得到满堂彩！
最善木器漆器的孟明轩觉得，这张古琴的珍贵程度不亚于刚才的汝窑，目前大家还没在意古琴，他希望许四海能大力收购，遇上任何一个都别放过！
石老大夫还问许四海，有了古琴会不会弹？
“会，已经学了一曲最基本的《文王操》。”萧越忙不迭的介绍起来。
大家在起哄，要许四海弹一曲饱饱耳福。
这时候可不是谦虚的时间，许四海抱拳说献丑后撸起袖子；定了定神，随即弹奏起来。
琴曲悠扬平缓，苍凉高古，听曲者亦是闭目沉思，仿佛融入到曲调所描绘的遥远的古代。
一曲弹罢，一众客人都夸名师出高徒，有萧越这样的好老师；才有许四海这样的好徒弟。
“这是找着了！”
八十二 雅集 下
“老四，赶紧把你的藏画拿出来看看！”
随着许邦达发话，许四海又抱了一捧卷轴过来。
启功还笑呵呵说收了不少啊，全是大名头的吗？
书画界有大名头小名头之说。
大名头自然就是全国有名的一线大画家，名气大流通广自然价格高，真是还能被列为海外藏家的展品之中。
只地方上出名的就是小名头，名气流通价格自然就低。
像民国时期的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吴昌硕等都是大名头的，但同时期就只有这了了几个大画家吗？
自然还有很多小画家，他们就属于小名头的。
许四海很自豪的说，自己收藏的画几乎都是大名头的，最起码清初的四王四僧都是，吴门四家也有两幅。
专业鉴赏古画的许邦达自然之道这些人的名气，他大声叫好，要许四海赶紧展开给他看看。
许四海刚刚展开一幅卷轴，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的，画面刚一打开一半，许邦达就脱口而出“这是髡残的！”
许四海伸头一看画面，可不就是髡残的，这是自己收的第一幅好画，画面他自然非常很熟悉。
“厉害啊，到底是专家！”
两位专家看了会，挥挥手示意许四海在换一副。
接着是正明代仇英的六平尺《太湖烟雨图》，画面打开后，徐邦达同样一言断定，还说仇十洲的这幅画是他的精品，画的非常细致。
在看到画面上还有好几个收藏章，嘴里还喃喃自语，说传承有序，一样就能断定是真迹。
等到再看过两幅郑板桥的竹子，就连启功也人忍不住夸许四海眼力不错，收到都是精品。
萧越也适时的来一句：“那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都是撞上的，有啥就收啥。”
最后压轴的，自然是许四海在那三爷家收来的沈周的《牡丹图》。
这幅画只画了歇着的一支绽开的牡丹花，上头空余的地方都被沈周提满了字。还有“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的印章，以及乾隆的儿子嘉庆的“嘉庆御览之宝”三方印。
启功再说画得好啊，画面干干净净，不必专门画花卉的恽寿平差。
徐邦达还手指画上的大幅题字对许四海说，看看人家字写得多好，敢写长款，这就是自信。
你的画不错但字还很差，看上去火气十足，需要好好的临帖十年。
“等你的字写好了，就能靠卖画吃饭！”
许四海虚心接受。
不过要他卖画为生他绝对不愿意，也从来没想过要当职业画家。
他一个穿越者将来没个百亿身价，这不是白白穿越了吗，还用的着卖画？
等鉴赏全部结束，时间早就过了饭点，等主人萧越宣布开饭，大家都齐齐开动起来。
启功大赞王世襄做得小鸡炖蘑菇非常好吃，很和他的胃口。而金玉良则说爆炒猪肝做得好，鲜嫩爽滑，够大厨的水平。
这一番夸，让王世襄非常得意。
他还要许四海也多学学做菜，这样他师傅就能吃上美食了。
许四海只能大叹苦经，说自己的时间都被师傅给安排好了，一点时间都挤不出来。
“做菜是小道，书画才是正道！”徐邦达从自己的位置上劝说许四海。
大家吃着吃着又说起抗战时萧越他们给八路军送金条的事。萧越还说当时都是做局去骗小RB，谁知道收古董的小RB贪心不足，还想自己到乡下去挖墓，结果愣是被游击队给打死了。
以至于好些假宣德炉；石涛；青铜鼎；董其昌的字都没卖掉，现在还藏在家里吃灰。
酒逢知己，徐邦达也喝的有些高了，他也说了为啥才走上书画鉴定这一行。
原来徐邦达的父亲是个富有的商人，他出生在魔都，14岁就开始学绘画。
18岁时花了20两黄金却收了一副王原祁的画，但最后鉴定是幅假画，他非常气愤，从此就开始潜心研究书画鉴定。
徐邦达还和许四海说，书画鉴定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必须要活到老学到老，要用心专研下去。
文物分为金石瓷画四大门路，许四海既然想走收藏家路子，他自然是要专研书画鉴定的，不然他苦心学画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理解书画的内涵？
“我会的，会一辈子专研下去！”
“好！”徐邦达还和许四海碰了一杯。
老先生随后说，他已经老了今年整整70，看到书画鉴定后继无人分他心里急啊，既然许四海有意与这一行，他愿意提供帮助。
“鉴定古画我是有点心得的，小伙子你要是想走这条路，我送你几本书先看着，以后再有啥不懂的可以来找我。”
这份情谊简直太厚了，许四海赶紧起身给许邦达道谢，说一定会以老先生为榜样一辈子专研下去的。“我发誓！”
“没啥，我们都老了，你是有天分的，我是在给国家培养后代。这一行人本来就少，还要很多年的经验，我需要从小开始培养你。”
说道收藏，启功还问许四海唐伯虎有吗，还有商周青铜器有吗？
这个许四海只能实话实话，自己一直都没遇到。
启功的意思是要许四海继续努力，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许四海现在还年轻，现在既然在做生意就要多多的赚钱。
“要揣着钱等待机会，珍品是不会等你攒钱的！”
这话简直说道许四海的心缝里，实际上他就是这么想的，将来要身价百亿也是为了这可目的。
启功还要萧越和他们一起到国家书画鉴定小组去，大家都是老朋友一起共事多好。
萧越笑笑说自己要教育徒弟，哪里还有时间。
看萧越真心不想去，启功也没在坚持。
酒宴快要结束时，徐邦达还提点许四海，说收藏必须要有钱，没钱谁也不会把东西白送你。
现在政策松动了他支持许四海做生意，现在京城已经有人开饭馆当小老板了，他真心希望许四海这小青年能做的越大越好。
“赚不凡之财，成就超凡之业！将来到国外去赚美金，再把洋鬼子买走的国宝收回来！”
老先生尽管已经70，但这话说的简直太豪气了！
许四海真心佩服，还把这两句话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
酒席撤去，许四海摊开笔墨，厚着脸皮，“两位老先生，今天的饭可不能白吃，书画也不能白看。”
徐邦达笑骂许四海是个小滑头，说时间来不及，回家让人给送来一副早年的山水画。
启功则挥笔画了一幅竹子，徐邦达王世襄萧越等都在上头提了字，也算是聚了个雅集。
第二天许四海就受到徐邦达派人送来的一副青绿山水，还特意写了款。“赠许四海小友，望好好学习，早日成才。”
还有好多古画鉴定的笔记，这让许四海如获至宝！
八十三 劝离 上
阳历五月，天已经很长了，吃了晚饭天都还没黑。酸枣峪村许家老少两对夫妻吃了晚饭正在家里欣赏家里老四所绘，工笔重彩的《兰梅图》。
这幅画是许四海特意指定大哥送回去的，目的就是要他看望下怀孕的老婆。
外头没来由传来小孩的哭声，很快这哭声竟跑到家里来了。许文华抬眼一看，他心里顿时一抽！
哭的是他的侄孙女高英明，侄女许苗苗的闺女。
许苗苗的男人高秉魁是个酒鬼，一喝酒就撒酒疯，大老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现在高英明哭着跑来，那一定是高秉魁这混账又打女人了，估计还打的不轻，不然他闺女绝不会哭着跑来求援。
小姑娘一进门就大呼求援：“爷爷奶奶，我爸又打我妈了，这回可狠了，你们快去救救她吧，再不去就没命了！”
许文华“腾”的一下火冒三仗，起身拔脚就走。邵小梅也紧跟而去，她看到大儿子也想去，还拦住他要他看好自己的女人。
路上，邵小梅一路唠叨，这还有完没完了，警告已经三番四次怎么还不长记性，这回一定要带回来住上个把月！
老两口连走带跑都喘上了。
刚到许苗苗家门口，远远的就听到屋里高秉魁的咆哮，噼里啪啦的暴打声，以及浓重的酒气。
这还了得，要往死里打啊，许文华心疼不已，火气更是直冲脑门！
老头刚踏进堂屋，就看到侄女躺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已经肿的不成人样，而可恶的高秉魁依然在下死手！
“给老子住手！”许文华一把推开抡起拳头的高秉魁，他把推来两步。
紧跟着进屋的邵小梅看了眼泪都下来了，“闺女你怎么成这样了？”
酒还没醒的高秉魁看到有人竟然还护着老婆，妨碍了他动手，他越发来气。一把推开正要抢救侄女的许文华“给我滚开！”
到这地步还敢和亲叔动手？
许文华那里还能忍，他再次一把将冲上来的高秉魁推开。
哪知已经犯了酒狂的高秉魁竟然疯了似的，对准老婆的叔叔迎着就是两记重拳，打的许文华眼毛金星，头晕眼花。
“你这个畜生！”邵小梅奋不顾身的拉住还想动手的高秉魁。
到这时邵小梅忽然冷静下来，她这才发觉隔壁就是许苗苗公婆的住处，自己的侄女被打了半天，他们俩竟然还无动于衷，任由媳妇被他们的儿子暴打？
这家是怎么啦？
再看自己老头，眼角已经被打出两个鸭蛋大的淤青。
邵小梅现在对高家彻底绝望了，他要老头好好保护侄女，自己去赵各庄找人帮忙。
走到大门外，邵小梅悲愤的高呼：“你们等着，许苗苗没了亲爹亲妈，可他还有叔婶，还有堂兄弟！”
。。。。。。
。。。。。。
半夜里高秉魁就醒了，发现老婆闺女都不在，还去隔壁父母那边去找。
高家老太太这是才对儿子说明情况，说昨晚上你又发酒疯了，大老婆不算还把前来劝架的许家叔叔给打了坏了。估计他们这会都在医院呢。
打老婆高秉魁不在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时候多说几句好话，赔上点笑脸也就完事了。可现在是把老婆的叔叔给打坏了这可怎么办？
高秉魁慌了神，他还想起许家老四是打小就开始练拳的，过年时还露过一手，这可怎么办？
高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说，“甭怕；此地是高各庄，是咱们的地界，家里兄弟好几个呢，他老许家再厉害还能高各庄撒野不成？”
高秉魁紧张的脸色顿时松懈下来，他还上炕坐在老头身边，抢来旱烟袋自己点上抽了起来。
高老太太满是怜惜的看了眼儿子：“滚，都半夜三更了，回家歇着去吧。”
高家父母丝毫都没在意儿媳的身体，反正闹上几天又会和好的。不然她一已婚娘们能到哪儿去，还带着孩子呢。
许四海是二天早上接到他大哥从公社打来的电话，一刻没停就开着汽油三轮车直奔公社卫生院。
到了医院病房，许四海只看了一眼就气的只骂。
堂姐腿上绑着石膏，看到堂弟来了潸然泪下，这一幕许四海看了心都要碎了。堂姐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自己就是她带大的。
老爸眼角俩黢黑的“大鸭蛋”，大哥是一脸愤然，老妈则在痛骂高家不是人，合着全家都在欺负儿媳妇，忒不是东西！
许四海问过病情，老三也急匆匆的到了，他看到亲爹和堂姐这幅惨像他也怒了，“他娘滴，这是血债啊，必须要用血来还！”
卫生院的大夫说都可以回家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许家三兄弟七手八脚的把堂姐抬到三轮车上，老妈搀扶着老爸一起跟上，老三老四一个拉一个推把三轮车推到就家里。
进了村子，村里好些人看了许苗苗这幅惨状都大呼心疼，随即痛骂高秉魁这酒鬼不是东西，“打老婆哪有下死手的，这又不是仇人！”
也有说小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教训教训也就得了，一家人再难也要凑合着过不是。
还要凑合下去？
许四海都快愣住了。这他么啥眼神，没看见我堂姐腿都被打断了，再凑合下去恐怕脑袋都要被打碎了！
这次怎么滴也要让他们离婚！
所有罪名都让自己来承担好了！
在家养胎的马桂芬听到院里有动静，她也出来看看，看到公爹和堂姐她也吓坏了，一阵声调尖利味道污言秽语就冲着高家过去了。
想要让堂姐离婚，这还要事主亲自同意，她的决定才是最重要的！
西屋，原本住老三的房间现在暂时安置许苗苗，全家人都围坐在一起商议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真说到要离婚，许家老两口又有些迟疑了。
许四海再三强调必须要离，要是还有下次，高秉魁在犯浑后果不知道会有多严重！
许文华一脸愁容的问侄女：“还过不过了？”
“不过了，就是要饭也不过！”
许文华一拍大腿：“那就离！”
邵小梅还问离婚可以，将来生活怎么办，街坊邻居冷言冷语怎么对付，还有孩子那可是身上掉下来的肉！
一家人有看向坚持要离婚的许老四。
许四海早在路上就把这件事给想明白了，他说现在已经分田到户，家里还有生意买卖，多两口人没啥问题。
孩子也是必须要要回来的，好好一孩子跟着酒鬼过也教育不好。
至于街坊邻居冷言冷语先对付着，实在不行他带到城里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许文华看老四都想明白了，说的也有道理，他最后拍板：“那就离！”
这也是今年家里起来了，他才有这胆气！
八十四 劝离 中
想要让堂姐离婚，还需要点手续，许四海还特意去了是山下公公社隔壁的派出所。他要去报案，留下案底才好办事。
有事要找警察叔叔，这都市后市遗留下来的习惯。
接待许四海的是个中年警察，他看报案者不过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心里还有点轻视。再听说是夫妻吵架，警察更加没兴趣了。
中年警察推脱的非常有技巧，他要事主亲自来报案，许四海是堂弟而不是亲弟弟这就隔了两层了。
今天本就心情不快，在看到这个警察叔叔满脑子封建，对夫妻矛盾很不在意，他心里微微窝火。
许四海呲着一嘴闪闪发亮小白牙给警察解释说，自己的堂姐上无父母下无兄弟，是在他们家长大的，请问亲弟弟哪里来？
再一个他堂姐腿都被打断了，还不绑着石膏，你要她怎么过来？
被许四海夺了威风，警察也有些不快，说这是家务事，最好还是让妇联出面调解。
这都什么话？
许四海心理火更大了，他借着警察的这个错处说，如果妻子被打断腿也算是家务事，那自己也可以去把那该死的姐夫腿给打断。
“请问是不是还让妇联出面？”
旁边的警察看许四海山嗓门高了，还出言警告，说此地是司法机关，扰乱公共次序是要被抓起来的。
“这我都懂。我城里隔壁住的是你们的柏副部，他儿子是你们市刑侦队的副队，这点我很清楚！”
满屋子警察听了都是一愣。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大，这就话他们非常清楚。
随即满屋子警察都行动起来，记录的记录，出警的出警，许四海的报案记录还没写好，高秉魁已经被拿来了。
随之而来的事高秉魁的父母，高家老太太还哭哭啼啼的说，警察拿了她儿子，家里孙女每人做饭就要饿死了，一时间搞的派出所满是嚎啕之声。
当堂一对质，高秉魁全部承认！
他还痛哭流涕的对警察做忏悔，说自己不是人是猪狗畜生，还猛扇自己的耳光，打的噼里啪啦响，让警察看了都啧啧称奇。
有警察看了高秉魁的表演还心有戚戚，说是对方认错态度非常诚恳，再说又是一家子，还是醉酒状态下犯错，就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毕竟那是夫妻，宁拆千家庙；不拆一家婚！”
许四海心里长叹这回警察，还是街坊大妈，怎么满脑子都是封建思想。
高家老太太还赔上笑脸，劝说许四海这都是一家人，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讲和，你一外人瞎搀和傻呀。
“到时候小夫妻和好了，还要背地里说你的不是。”
“这次再也不会和好了，我姐打定主意准备离婚！”许四海冷冷的说：“我今天来就是要备个案！”
“不能离啊！”
高秉魁“噗通”一下就跪倒在许四海面前是失声痛哭，“兄弟我求求你一定要劝劝你姐，看在孩子的面上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不是人，我他么是畜生！”
许四海冷冷的看着高秉魁在表演。
两世为人，许四海早就知道高秉魁这是人格扭曲，在自己眼里这家伙已经算不上个人。今天他表演的多低下，翻过在在他姐姐这边就有多恶毒！
周而复始何时能休？
还不如这次一刀斩断，长痛不如短痛！
高家老太太也坐在地上哭喊起来，“不能离啊，你会遭报应的！”
派出所的这场大戏，还引来好多围观者，这里都快成舞台了。
许四海冷冷道：“要是有报应，那就冲我来！”
“不能离啊！”
高秉魁凄惨的扑倒在许四海身前，使劲磕头，脑门子都磕破了，嘴里兀自大喊：“求求你老四，一定要劝说你姐回来，千万不能离婚！”
还有看热闹的也出言劝说，说是高秉魁态度这么好，磕头脑门子都血哗哗的，要许四海回家劝劝姐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都是看白戏的不嫌事大。
许四海起身抱拳：“诸位，你们不知道内情，有句古话说得好‘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姐现在腿都被这畜生打断了，难道还要被活活打死不成？
而且事不过三，这种事已经发生多次了，这回说啥也不能一起过了！”
腿都打断了，还多次？
这下看热闹的没人在言语。
许四海手指高家老两口口在进一步解释，昨晚上自己姐姐被打，这对老畜生其实就住在隔壁，他们连面都没露，愣是让姐姐被打了个把小时！
“哎呦，这太不像话了！”围观人群还发出一阵惊呼。
高家老头还辩解说他们年纪大睡的早，一点都没听见。
许四海呵呵一笑，“要是我姐打你们儿子，或许你们一定不会睡的这么早，而且耳朵还特别灵！”
人群里还有大妈笑称，儿子是亲生的；媳妇是外来的，媳妇就是被打惨了也疼不到自己人。
许四海再和大家说，这回是一定不能过了，还望大家看清这家的这真面目，千万别让自己家的闺女王火坑里跳。
“这是高各庄的高秉魁，千万记着这还是个酒鬼，喝酒就疯！”
高家三人在众人的怒目下无语了，缩着脖子一声不吭。
警察也被许四海犀利的言语给震惊，没想到这小白脸说话一套一套的，心肠也硬的很，愣是要这个高秉魁打一辈子光棍。
这还不算，许四海还问警察，“致人重伤该怎么办？”
警察想了片刻说，致人重伤该应该被判刑，但考虑到这是夫妻关系，对社会的危害性较小，还是拘留十五天为好。
“麻烦了！”
警察得到暗示，立即开出拘票，将高秉魁暂时带到小黑屋关起来。
“不能啊！”
高家老夫妻俩这回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说把儿子拘留，她孙女会饿死的。还骂许四海：“小兔崽子你没良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事你们！
许四海丁点都不怕啥报应。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救人于水火有啥好怕的。
“警察同志，我还要去高各庄领回我侄女，倒是估计还会有高家人刁难，或许还有小小的纠纷，还望理解。”
还有啥刁难，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拉拉扯扯的。
警察要许四海尽量忍耐，万事以和为贵。
八十五 劝离 下
听说许四海要去带孩子，高家老两口迅疾起身，飞快往家里跑。
许四海一看就知道，这是高家想要把孩子给藏起来，然后以孩子为筹码要挟堂姐不得离婚。
这可不能让她们得逞！
许四海也脚上加力，跑到他们俩的前头进村。
找到在家的高英明，许四海拉上他就走，“咱们不在这过了！”
“舅我早就不想了！”小丫头毫无眷恋起身就走。
不顾走到门口却被后来赶上的高家老两口给拦住了，他们说高英明是高家的孩子，不能给老许家带走！
高家老太太还扯起嗓子大叫：“来人呐，救命啊！”
这一阵嚎叫，把全村人都到给招来，大家看到这架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家老头也嚎上了，痛诉许四海不是东西，把他儿子搞的拘留半个月，还要挑拨夫妻俩离婚，现在还要把他家的孙女给带走。
“老少爷们你们给评评理啊，这还像话吗？”
高秉魁的大哥上来批评许四海，说他这样做很不对，自古以来小夫妻吵架只有劝人和好的，那有劝人离婚的？
这话听上去很有道理，不过许四海也以后对付。
他笑问高大哥昨晚上他堂姐被打，高大哥你人在哪里，怎么不出来劝架。现在要闹离婚了，你们一个个都出来了，这是在评理还是在拉偏架？
“打个婆娘有啥。”
还有村里人女人就是要经常打打，三天不上房揭瓦、
这话竟然还得到好多爷们的支持。
老四也听了个条件，只要在场劝架的爷们都回去把老婆的腿打断，他立即就把堂姐送回来！
高大哥呵呵一笑，还夸他老婆贤惠的很，干吗要打她？
“我堂姐不贤惠？里里外外一把手，你们眼睛都瞎了，还是装作没看见？”
村里人看说不过许老四，索性来个仗势欺人。他们要许四海把孩子留下，回去劝说许苗苗赶紧回来，再把高秉魁给捞出来。
“我们不想打你，就希望你能好好说话，但是你要骂街，我高各庄的爷们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也配！”许四海怒极。
他一伸收揪住高大哥的衣领子，用力一甩，就把高大哥扔到院子的草垛上，轰隆一声草垛子都被砸塌了。
这还不解气，许四海伸手朝身边的大榆树上一挥手，厚厚的榆树皮竟然被擦掉碗口大一块，露出白惨惨的树干。
高各庄的爷们都吓得摸着自己的脸，生怕许四海朝自己的脸上来一下。
“哎呦，还是练家子。”
来劝和的热哪有些怕了，别劝架劝的自己挨顿打这可亏大发了。
于是这个说家里还有点事，那个说要去下地，还有的直接就被老婆给拉走了，再也没人愿意给高家老两口助威。
许四海也得以带上外甥女往家里去。
吵架其实也挺累人的，许四海回家后还好好的歇了会，再次把全家人召集到西屋他堂姐处商议。
许四海先是把早上的事给全家通报了下，随后要求老爸每天接送高英明上学，免得被高家人抢走做人质。
“嗯嗯，这个有道理！”许文华立即答应下来。
不过许文华也有他的担忧，那就是现在田已经分了，许苗苗离婚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在我这吃住那是没问题的，可她还要负担还是的学费，总不能兜里一分钱也没有吧？”
这倒是个问题，现在刚刚开始分田到户，谁家多添了两口人，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邵小梅长叹一声。
许苗苗更是面带忧虑，眉头皱的紧紧的。
徐老三说等堂姐的腿伤好了，建议她去建筑队，每月那个几十块钱足以负担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啥地。
这个建议给了许四海以启发，他反对老三这么做。
一来堂姐腿伤严重，需要长期做点轻松的活，二来建筑队都是大老爷们，居住条件很差，堂姐去了不合适。
老大说条件如此，只能勉强了，能每月拿钱比啥都强！
许苗苗自己也愿意去工地搬砖，她只求叔叔婶婶把她闺女照顾好，外头再苦再累她也放心。
“这不行，女人去工地太辛苦！”
许四海给了堂姐一个建议，那就是在这边帮搞养殖。
他自掏腰包买来猪羊鸡鸭，由堂姐帮着饲养，他每月给堂姐30块工钱。住也就在这间屋里住，这本就是他父母的房子。
这样活稍稍轻省点，还能每天看到孩子，家里也有老爸在，安全上绝对没问题。
许苗苗脱口而出：“谢谢老弟的周全！”
这件事就算是定了！
一家人刚想松口气，外头万阿姨又来了，许四海还笑称估计是高家请人说和来了。
邵小梅语气平淡：“人归人；事归事”
这就对了，许四海就怕老妈耳朵根子软，被人三劝两劝的就不愿意离婚。
万阿姨的来意果然就是高家请来的，她还带了四盒子饽饽。
“今儿我是受人之托，原先高家是请的赵丰年家的，她不愿意，这不高家有上我这来，又是哭又是嚎的，把我大孙子都吓哭了，没法子才来的。
我的来意你们应该明白，事情你们看着办吧，我算是心意尽到了。”
万阿姨在说客这件事上自知理亏，她说完就要走。
这是个大好人，还给自己一对康熙官窑，这件事许四海一直记在心里。他赶紧拦住，说难得来一趟，全家又都在，“今儿一定要陪万阿姨喝两盅！”
咸肉烰上，鸡蛋炒上，再加上一盘花生米，酒家里就有。
许四海和万阿姨干了一杯，随后说他和老三办了个建筑队在京西钢厂做活，小日子过得好挺好的，将来要是建筑队再找人，一定先把万阿姨的大儿子赵大哥给带上。
“赵大哥现在有孩子了，奶粉啥的可是一笔大花销。”
万阿姨听了大喜。现在家里分了田地，地里那点活他们老两口就给办了，剩下儿子去挣工钱那可是再好也没有了。
“老四真是个好孩子，不枉姨疼你。”
晚上临走，村里人还拿来两只野兔，一只半大的獐子，许四海出50块钱收了，还要老三和他一起京城，要他帮忙挡酒。
“爹，要是高家再来骚扰，你就把堂姐送到我哪里去！”
八十六 水泥厂
早晨许四海给京西钢厂的魏东山打电话，要他上班时一定要到他这边过一下。
“怎么又有野味了？”魏东山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当许四海说有只獐子，魏东山连连称好，还说马上就到！
没过多久魏东山的小吉普就到了，他看到十几斤重的獐子，开心的直拍许四海：“好哇，太好了，张厂长和胡书记也在电话里夸你呢。”
拿了獐子，魏东山还要许家兄弟俩中午一起聚聚，说许四海的战斗力非常不错，两位领导上回在全聚德那是难得失手，这回他们一定要战胜你！
“等着啊，晌午我派车来接你们。”
这态度多好，请吃饭还派车来接，许家兄弟那是不得不去！
晌午前许四海还掏钱让老三去店里买了两瓶茅台，到时候一起带过去。
老三也明白这是感情投资，酒品就是人品！
他已经做好了今天大醉一场的准备。
约莫十点半，小吉普果然来接许家兄弟俩。
厂长室；许四海抱着两瓶茅台进入，京西厂的领导们看了口水直流哇。
许四海还装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质问张厂长胡书记：“听说你们俩还不服，胆子不小哇！”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小子你别太得意！”斗志昂扬的胡书记坚决不服。“上回全聚德我是发挥失常，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你。”
张厂长还警告许四海，此地是京西厂，再坐的都是地头蛇，还说正规军还能干不过游击队？
许四海散了圈烟：“不服；那就一个字，干！”
许山峰还摆出一副怜惜的架势说，都是一群老同志，胜之不武啊！
什么，俩小子还真的没把老同志放在眼里，那还了得！
胡书记一拍桌子，下令今天京西厂一定要发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集体主义革命精神，“一定都要彻底，干脆的击败俩新兵蛋子！”
这边正说的热乎，外头秘书进来通报，说水泥厂的于冠山厂长；郭大忠书记即将到来。
京西厂张厂长笑称，水泥厂的老于真是个狗鼻子，难得吃点好的都能被他闻着味道。
说话间又进来两位官威很盛的中年人。
你好我好一番很客气的问候后，京西钢厂的张厂长还给水泥厂的两位大佬介绍许家兄弟，当听说他们俩都是很普通的农民，两位大佬面不改色，心里却疑问连连。
到了吃饭的时候，张厂长自然邀请水泥厂的于厂长郭书记一同赴宴。“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还有獐子吃。”
“那是我们来巧了！”水泥厂的两位大佬闻言大笑不已。
入座；斟酒，胡书记还手指许家兄弟对水泥厂领导说，今年能有好口福，还多亏了这两位小兄弟。
原来好酒好菜都是那俩乡下小子送来的，为了口服两位领导也给许家兄弟敬酒。
许四海赶紧起身：“两位领导随意，我们干了！”
一扬脖子，两盅酒先后下肚，博得一阵叫好。
魏东山还给本厂的领导介绍，文物局建筑队干活又好又快，比厂里基建科的工人干的还要好。
再有一个月就要转炉大修，之后又是平炉大修，这都需要好多人打下手，建议把他们长期留下。
胡书记：“你们干活，我们放心！”
水泥厂的厂长书记立马明白，是因为有了建筑队，京西厂才有野味茅台吃。
这俩小子会来事啊！
人才！
许家兄弟也是一阵惊喜，少不得还要在起身敬酒。这次可是打通关，就是桌上每个领导都敬一杯。
好酒量！
以至于水泥厂的厂长书记都大赞许家兄弟俩好酒量。
红焖獐子肉味道极好，又酥又烂，香气扑鼻，令所有人大加赞赏。大家觥筹交错频频举杯。
气氛上来了，许四海再次起身，“于厂长郭书记，今年您二位光临京西厂指导工作，我想向你们讨教三杯！”
“好！”
许四海的挑战得到京西厂厂长书记们的一致好评，他们非常赞同，同时起哄架秧子，逼迫水泥厂的两位领导接受挑战。
三杯下去，水泥厂两位领导有点微醺，随后许山峰再次挑战，两位领导就有些吃力了，他们百般狡辩，但京西厂的那里会同意。
魏东山：“可不能对不起农民兄弟的一片赤诚！”
休息时分，大家都在抽烟。
许四海再起身说，自己是农村的，将来娶老婆是要造房子，到时希望两家厂子的领导们能给予钢筋水泥支援。
这是有深意的，不过时机还没到，许四海暂隐不发。
造房子能要多少水泥钢筋，两位厂长满口答应，说这都是小事到时候通知一声即可。
去厕所放水，水泥厂的余厂长还和郭书记互相商量，是不是要把厂里正在筹备的翻修浴室的事交给许家兄弟的建筑队。
言外之意就是，想要吃到野味；烤鸭；茅台，就要把许家兄弟给笼络住。至于工程费用这都是单位出，他们是一个大子都不用拿。何况还真的能干点实事。
书记：“很好嘛，我们也要关心下农民兄弟！另外咱们厂子的道路也是坑坑洼洼的，需要好好修修。”
返回酒桌，水泥厂的于厂长说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但必须要他自罚三杯，不然好事就作废。
“行”许四海很干脆的连干三杯，“真要是大好事，我哥再来三杯！”
干了三杯，于厂长当即邀请许四海的建筑队，到他们厂子去干活，“小许同志，我们厂生产任务繁重，好多杂事积累了好几年都没人干，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援！”
又是一桩大买卖，这当然是大好事，许山峰也很干脆的起身自罚三杯。
水泥厂郭书记还要求许四海代表他给京西厂领导赔不是，佯称他们水泥厂要分走一部分建筑队的实力，感觉很对不起京西厂。
为了新朋友，许四海只能委屈老朋友。“张厂长胡书记，今天我说过要横扫你们，现在我要发起攻击了！”
现在轮到水泥厂领导叫好了，而京西厂的却是一脸苦涩，最后出战的还是酒量最好的魏东山，他一个人生生接下了许家兄弟轮番进攻，最后他是被抬着出去的。
许老三也终于去单位辞职，还被工友们羡慕嫉妒，有人还说以后有机会去许老三那里打短工去。
八十七 我恨高各庄的人！
建筑队要扩大，这就需要再招人，许四海还特意回乡一次。因为今天也是高秉魁被拘留释放的日子，他怕这酒鬼会来闹事，他想亲自坐镇。
消息已经早就放出，早上许家陆续来了不少人。
赵各庄万阿姨的儿子，许家隔壁张队长的儿子，这俩早已内定。不过也有听到风声的，想过来碰碰运气。
二三十块收入，就是城里对每月吃皇粮的工人来说都不是小数字，对农户来说更加意义不凡。
许四海挑了俩山下的是熟人，后边又跟来一个高各庄的。
此人许四海还认识，是高秉魁的一个堂弟，长得五大三粗的，他臊眉耷眼的请求许四海把他也带上。
“不好意思，人已经招满了。”
没被跳上，这位高家堂弟还酸溜溜的说，有啥了不起，请我我还不来呢。
许四海笑问我请您了吗，你今天来又是为了啥？
问的对方哑口无言，马桂芬听了更是哈哈大笑。
许四海还要对方带话，凡是高各庄的将来他一个都不会收，也不必再来了！
一会赵斌也来了。
他是师傅赵丰年的小儿子，今年才十五，初中即将毕业。斌有文武双全的意思，可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种田那更是谈都不要谈。
倒是一张嘴像个巧嘴八哥，吧嗒吧嗒的挺能说的。
赵斌：“哥；你建筑队招人那我也带上吧，求你了！”
“滚滚滚，此地没你一中学生啥事。”
老四这边行不通，赵斌又去求老三。结果老三笑称只要他师兄同意，他立即收人。
这小子再去求许四海爹妈，他们也把事情推到许四海的头上。
额。。。。。。赵斌一张脸拉的老长老长。
还没到上午十点，水泥厂建筑队的人已经全部招满。许四海还留赵斌一起吃饭，要他好好读书，这次大考成绩好他给奖金。
“你这是在画个大饼”赵斌很不满意：“知道读书不成，说这些有啥意思，还不如带去干活去。”
晌午饭还没吃完，刚被释放的高秉魁就带着四样礼来了，许家人都对这家伙冷眼以待。许四海还看到堂姐原本平和的脸色又紧张起来，这是被打怕了！
还是那一套，高秉魁一进门就跪倒在许文华的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不是人，还打了叔叔，现在他已经被拘留过也知道错了，特意来给赔不是。
许文华还和颜悦色说知道错就好，还给高秉魁搬个凳子坐。
许四海看到老爸好像有松意思，他赶紧喝骂“你还有脸到我家来？”
高秉魁谄媚笑道：“兄弟，都是我的错，您要打尽管打；使劲打，我觉不生气！”
许四海明白高秉魁今天有多卑微，人日后打堂姐就有多厉害！
因为这是个无赖！
一个变态！
许四海更加坚定了为堂姐离婚的念头！
赵斌也是个机灵的，他一看形势立即明白过来，轻声说：“这种人还留他在家干啥，跟个死狗一样扔出去得了。”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许四海一把拉住醉鬼的衣领子往院外一扔，醉鬼就被扔到院子外边，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装死。
赵斌再跟着把高秉魁拿来的四样礼也给扔了。
许四海：“听着，我家一定和你打官司离婚！”
醉鬼也被吓了，他灰溜溜的回家。到家后就坐在门槛上哭来了，说老婆被娘家人挑拨要和他离婚，这可怎么办呐。
真离啊？
村里人都吓坏了，纷纷责怪许苗苗心怎么这么狠，连自家男人都不要了。
高秉魁还哭诉，他的名声已经被徐四海被败坏，离婚后谁还会嫁给他，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混了。
“娘哎，往后饭也没人做，酒也没人买，连口热水都要自己烧，这日子可怎么过？”
刚巧马天赐挑着货郎胆子走过，他狠狠的瞪了高秉魁一眼，“活该，这都是你自找的，谁家像你这样成天打老婆的？”
高家老太太看是马天赐，还笑着请他去许家说和，她知道马天赐和许家交情很深。
“我才没这个脸呢”马天赐躲瘟疫似的逃走了。
没人愿意去说和，儿子又不能没了老婆，高家老两口商量后只能厚着脸皮亲自上门。
这两公母到了许家，还是先笑眯眯的给许文华赔不是，说自己儿子不是东西，就需要管教。
刚才他们已经狠狠的打了他一顿，希望许文华能看在他们老两口的面子上，就饶了高秉魁这一回。
“下回他绝对不敢了。”
两公母再和堂姐说话，都是围绕着一夜夫妻百日恩来谈，希望能把许苗苗说的回心转意。
然许苗苗直接而扭过脸不说话。
许四海一个眼神，赵斌知趣的跳出来。
“是吗，您老两口就真的这么好，那请问我姐姐被打断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劝架，哦；现在要闹离婚了出来了，是不是想把人骗回去后继续给你们的那个酒鬼当老妈子？”
漂亮！
许四海在心里暗赞赵斌这一张巧嘴，说到他心里去了。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那能呢？”
“能，你们就是这么想的，不是吗？”赵斌一句接这一句，都快把高家老两口的汗给逼出来了。
赵斌越说越来劲：“反正打的又不是你家的闺女，打完了来陪个笑脸，接回去继续打，周而复始。”
到了这会，许文华才完全醒悟过来，他大叫“离，必须要离，我家的闺女不是送给人家挨打的！”
高家老太太还问许苗苗，离了可就是二婚了，低人一等，谁还要你？
许四海看到堂姐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不嫁了，把闺女抚养成人死也瞑目！”
无功而返，高家老两口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不过他们并没回家，而是去公社求援，希望公社能帮着劝和。
许四海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打断腿的的不是你家的闺女，你说的轻巧。不想看到高秉魁打光棍，你就可以把你闺女嫁给他啊。”
要自己的闺女去嫁给那个臭名昭著的酒鬼，我家可是亲闺女，怎么可能往火坑里推。劝和的人呢也只能悻悻而回。
许四海还给家里人打气，现在农村田已经分了，种啥随自己的心意，老实说公社大队都没啥用了，怕他们干啥。
没几天，许四海就替堂姐把离婚的状子递到法院不过法院接受后却不知道啥时候开庭。
八十八 唐刀 上
马天赐再次来什刹海，这是他前几日和许四海约好的。
今天他带来一个精美的长条漆器盒子，还有个唐的邢窑白瓷罐子，罐子挺好看的可惜就是没了盖子。
此外还有唐三彩持刀武士俑，骑在一峰骆驼上吹拉弹唱的五个乐手俑，陶瓷其中最珍贵的还是一个纯蓝色的二层灯台。
据萧越教导，唐三彩以蓝色最为尊贵，因为这些釉料当时都是进口的，非权贵不能用！
许四海还问：“漆盒里是啥？”
“一把剑！”
古剑，这可是好东西！
许四海本就是练武之人，要是能有一把像样的宝剑收藏也挺符合身份的。
打开盒子，许四海一看到里边的宝贝顿时就愣住了。
这是一把唐刀！
一把镶金嵌银浅珠宝，古代高等级贵族使用的唐刀。
自己在后世的网上，多次看到过小RB的正仓院有类似的图片，RB称之为唐大刀，是有据可查的遣唐使从唐朝带回来的。
而且许四海还知道，唐刀在国内就一直没有存世品。
听说徒弟还收了古代的宝剑，赵丰年也很感兴趣，舍了生意颠颠的跑来观赏。
他看到这把宝剑正静静的躺在木盒里，牛皮剑鞘保存完好，剑鞘剑镡还用金皮雕刻了各色镂空花纹，间或还嵌有红色的珠子。
剑柄上同样用上了黄金镂空，剑柄尾部还有个小孔，可以穿上装饰用的穗子。
唯一令赵丰年不满的就是，剑柄上缠着的黑色丝线已大部腐朽。
“老四把宝剑抽出来看看，是不是锈了，还能不能用？”
这也是许四海最关心的。
“放心，我已经抽出来看过，丁点锈都没有！”马天赐还大胆的做着保证。
萧越说这就好，不然就只剩下点金皮的价值。
许四海小心的把宝剑抽出来，萧越还一再提醒小心，再小心。
只抽出一半，许四海其实已经放心了，抽出的半截刀身上真的一点锈蚀都没有，看上去依然寒光闪闪，刀刃也一样锋利。
许四海感叹历经千年，这把唐刀竟然还保存的如此完好，是怎么做到的？
老天开眼，这把国宝竟然能落到自己的手里。
要知道就是到了后世，国内依然没找到一把正正经经的唐刀。原因就是唐刀是钢铁的，入土后会被腐蚀朽烂。
而现在这么完好的一把唐刀落到自己的手上，真的是老天有眼！
自己天生就是搞收藏的命！
赵丰年：“萧老哥，这是单刃，应该是把刀！”
萧越又说刀应该是弯曲的，而这把是笔直的，应该就是剑！
赵丰年他不是文物考古的，在这方面他天生说不过萧越，不过许四海是知道的，这应该就是著名的唐刀。
这俩人都是因为时代的关系，没有见识过RB收藏的唐刀，所以才由此争论。
实际上这就是把刀，是从汉代的环手刀演化过来的，其主要攻击手段就是刺。
抽出刀子，靠近刀镡处正反面都有铭文。
综合起来看，铭文应该是：“唐天佑五年，晋王李存勖自制。”
原来是名人的东西！
许四海脑子里存有历时年表，他对各个王朝各位皇帝的年号心里了若指掌。
虽然铭文上说的事唐天佑五年，而事实上唐王朝天佑四年就结束了。是被后梁开国皇帝朱温给篡位。
那么这天佑五年又是怎么来的？
那是和朱温同时期，割据在太原的沙陀人李克用在坚持使用唐朝的年号，以表示自己保存唐朝正朔。
李克用的姓，是唐朝皇帝赏赐的，还入了宗谱，他很感念所以死抱着这个“唐”字不放。
“有款更好！”萧越欣喜的还给马天赐敬烟。
“马叔，今天想要多少钱？”许四海想把马天赐赶紧弄走，随后再慢慢研究唐刀的事。
马天赐说这把宝剑还装饰有金子珠宝，他的朋友原本想把剑鞘上金子给扣下来的，后来想想把金子扣了这把剑就卖不出价钱，而且就是融了也没多少，所以就保存下来。
“瓷器啥的都不值钱，不过这把宝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使用的，我朋友想要1500块。”
1500真心不贵，在许四海看来光是这把唐刀就不止这个价。
他很爽快的就付了钱，还多给了马天赐100块跑腿费，以期他能给自己多多的带来精品。
马天赐开开心心的走了，萧越还跟上去和他小声嘀咕了一会。许四海还看到马天赐拍拍胸脯，好像在做保证。
萧越再返回，手指宝剑幽幽的说：“这可是好东西啊，我要这个姓马的一定保守秘密，以后有事也不要牵扯到你的头上。”
“我在知道，但我一直没说破。”
萧越笑骂许四海是个小滑头！
许久没收到好东西了，今天算是如愿以偿，许四海高兴的眉开眼笑，恨不能欢呼两句。
萧越也说这是名人的东西，珍贵无比，据他的记忆故宫和历史博物馆都还没有呢，堪为镇宅之宝！
萧越还要许四海稍安勿躁，千万别把得到宝剑的消息传出去，会惹来大麻烦的！
“这个李纯勖是谁啊？”
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许i四海只告诉师傅李存勖是五代时；第二个小朝廷后唐的开国皇帝
这把刀是他父亲李克用去世，登上晋王时特意打造的纪念品。
“哎呦，原来是皇帝的刀剑，难怪镶嵌了金银珠宝。”
许四海小心的把唐刀再次插进刀鞘，咂咂嘴说可惜就是丝线朽了。
萧越说这个不打紧，他会帮助修理。
晚上赵丰年还和许四海商议，这把刀非常好，他看了也喜欢，妙就妙在这还是直刀，既能当刀用还能当剑用。
他很希望徒弟能用上这把刀，这样刀剑的招式都可以用上，可问题是这把刀太珍贵，是不可能用于实战。
“我想你也杀不得拿出来实战。”
刀剑合一，这倒是个很好的建议，许四海立即开动脑筋。
还没等他想好，萧越直接说找隔壁张大壮按原式样仿制一把，大不了请张大壮吃顿饭而已。如今科技进步远非古代能比的，让张大壮给用点好材料，最好做到削铁如泥。
这倒是给了许四海以启发。
眼前这把珍贵的唐刀必然是要深藏不露，那么请请张大壮用现在最好最顶级的材料做一把仿品，放在家里供起来观赏，偶尔拿出来耍两下过过瘾。
同时再做同样一把不用开刃的唐刀，作为平常时练习用。
拿开刃的这家伙和师傅对练，万一自己一失手这可就要闯大祸！
赵丰年：“既然做那就多做几把，给你俩师兄也配上合适家伙事。”
大师兄马如龙一直都是练枪，二师兄赵武擅长练刀，好吧这次给他们也配齐全。同样是一柄真家伙，一个练习用的钝家伙。
花这点小钱钱，许四海非常愿意。
这年头师傅师兄就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人，和家人基本一样！
八十九 唐刀 二
许四海早上摆摊，就一直注意胡同人员的进出。
等张大壮推着他那辆崭新的旧车过来，许四海赶紧招呼他过来，要他晚上过来一趟有点私活邀请他帮忙。
“咱是哥们，没问题！”
张大壮盼望能给许四海帮上点小忙，因为许四海这人太大方，去年给他装配了一辆汽油三轮车，许四海不但请他到后边的红星饭店吃饭，还硬塞给他一条牡丹烟。
那可是三毛九一包，拿出去倍有面子！
黄昏时张大壮下班，许四海把他请到家里，给他看了唐刀，直接说这把刀已经历经千年，他很喜欢想要请张大壮仿造两把。
“我希望能做成宝刀，你懂我意思吧？”
张大壮笑称古代的所谓宝刀，在现在看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这样吧，条件你来开，至于怎么造那是我的事！”
既然张大壮这么爽快，许四海索性还把他两个师兄的兵器也给说了。
张大壮说这个有点多了，毕竟厂里还有领导，最好过段时间分批分批再造，这样领导至少不会说话。
“张哥，那个领导管这件事，你把他请来，还有需要的铁匠啥的都请来。”许四海一指家后边的红星饭店：“明天下班我给摆一桌！”
“那就没问题了！”
这年头大家都不宽裕，有烟酒开道，绝对所向披靡！
下午，比张大壮早到的是马如龙和赵武两个，他们是听赵丰年的电话兴冲冲的赶过来的，也想要见识下千年前的兵器。
他俩看了又看，一脸的馋像都有点舍不得放手了。再听说许四海正准备仿制，他们吵着也想要一把这样的好刀。
许四海：“好哇，待会张大壮来了，你们凭酒量说服他。”
“这么没问题！”
到了下班时间，张大壮果然带了四个工人过来。
张大壮还把其中唯一一个年长的介绍给许四海，说他是单位的工段长老张，锻打手艺绝对过关，好材料也在他箱子里藏着！
关键就在此人是身上，许四海赶紧掏出预备好的华子打招呼：“张哥，麻烦您了！”
看到竟然是红彤彤的华子，老张的态度非常和善，连说都是朋友，不比这么客气。
进屋后马如龙和赵武又是一通奉茶敬烟，大家的关系很快就熟悉起来。
看天色不早，张大壮还要许四海把唐刀拿出来，给大家量量尺寸。
宝刀再搬出来，老张和其他人都仔细的看了下，他们这些人都不懂古董，只是看了刀子，还有手轻轻的谈了下。
就事论事说这把刀的材料很一般，就是现在最常见的汽车弹簧板也比这好上几倍。
许四海只能苦笑说，诸位可别忘了，这是一千年前的东西。
老张拿出卷尺，立即有人配合着拿出纸笔，一个量一个做记录。完事后老张说刀子他可以做，刀身上打造出云纹，削铁如泥，这都没问题。
关键是这把刀柄，刀鞘，护手上的装饰他实在是没本事搞。
这本就是金银匠的事，和打铁的无关。
许四海：“这我知道，这些工序我在请另外的人。”
老张：“那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那就喝酒去吧。
路上赵武和马如龙也和老张提出要求，希望也给他们打造两把趁手的兵器，老张面有难色。
不过等到了红星饭店坐下，马如龙去街对面小卖部拿来几条牡丹烟，给每位师傅散了一条，事情立即得到解决。
还是那句话，烟酒开道，所向披靡！
有位师傅还说都是朋友，何必这么客气。
开席了，饭店里早就预备好的红焖大虾；酱肘子；糖醋大鲤鱼；熘肝尖；等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流水介的端上。
再加上足足四瓶二锅头，和敞开供应的牡丹眼，让五位工人师傅们心花怒放。
马如龙：“各位哥，今儿个难得聚会，不喝倒了谁也别想走！”
随后他们兄弟俩首先一人半杯子就下去，得了个满堂彩！
烟；酒；菜敞开了喝；敞开了吃，这种就会非常难得，同时也表现了许四海最真心的诚意。
老张还代表工人师傅讲话，说许四海太客气了，让他们受之有愧。“这次的几件兵器一定用最好的材料，最精心的打造，还要用上最好的工艺！”
张大壮还问许四海，还有啥需要帮忙的一起说了，省得零零碎碎的麻烦。
“那好，再来四把断匕首。”许四海想自己师兄弟三个，外加师傅一人一把。
削铁如泥的小刀，想来师傅一定会喜欢。
这顿酒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期间还再次买了两瓶酒，一直到饭店打烊他们在心满意足的离开。
回家后萧越听说几个铁匠还愿意帮忙，而许四海却只添加了四把匕首，他很懊恼。“傻小子，你在要一套雕刻刀，一套木匠家什多好。”
许四海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想要学玉雕，现在正在那小木块练习雕刻，可不是就需要几把上好的雕刻刀吗。
“师傅，我还要木匠家什做啥？”
萧越狠狠的白了徒弟一眼，许四海既然已经学了雕刻，那不就等于红木行一半的手艺学会了。后边只需在学点榫头，不就一个妥妥的红木师傅？
“好像还真是！”
许四海自己也暗暗懊悔。不过话已经说出口，再反悔就没意思了，他只能留下这条线慢慢再说。
只要和张大壮的交情还在，总还是有机会的。
此后许四海再把孟明轩和费墨请到家里来，把唐刀那给他们看，说自己正在仿造，需要他们帮忙做刀鞘和配饰上的铜活。
费墨：“小子你也做我徒弟把，我来教你做。”
“对对！”
孟明轩还说许四海又很好的美术基础，学红木做；学金银器很容易的。
哪有当着师傅的面挖墙脚的？
萧越狠狠的咳嗽了两声，说自己的徒弟目前正在学画，其他的还是在等等吧，等许四海绘画像点样子在学其他。
“那老四怎么还在学玉雕？”费墨还不买账。“你这是厚此薄彼！”
萧越只能耐心解释，许四海还没学玉雕，他现在不过是在学圆雕，这也是在为金银做，红木做在打基础啊。
九十 唐刀 下
一个星期后，张大壮回复许四海兵器都做好了，厂里邀请他们师兄弟三个去验货。
“拿回来就得了，我还信不过你们的手艺？”
张大壮说必须要去，万一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立即修改，拿回来拿回去返工麻烦。
既然都这么说了，许四海遂电话约了两位师兄一起过去。
第二天中午休息时，许四海再次发动汽油三轮车直奔厂子。
机器厂的打铁车间，老张已经在等着了，他看到许四海哥仨到了，立即拿出做好兵器给他们做展示。
许四海在此散了圈花子，老张边吧嗒吧嗒的说开了。
他说这几把刀剑，身子用的是不锈钢和弹簧钢的混合体，不生锈还弹性好，刀子砍斧子剁保证不会碎裂。
刀刃则是弹簧钢和锋刚的混合体，锋利无比不说，还不容易崩刃。
此外还上了磨床打磨，关键的淬火还用了最高级的淬火油，之后在入炉保温。
看许四海听的迷迷瞪瞪的，老张直接用最通俗的话说：“这么说吧，我这些兵器，单论质量好坏绝对可以甩你那把古董刀几条马路！”
许四海心说好就行了！
现代的材料，现在的工艺，要是还没超过古代这不成了笑话吗？
许四海看了下四把仿造的唐刀，刀子都被磨的光滑如镜，刀身上还带着一道道的花纹，有的像水波，有的像木纹，还显得有几分古朴。
刀锋估计也是机器磨的，宽窄完全一致。
和原来的唐刀一样，在刀柄末尾也打了个可以穿穗子的小洞。
张大壮：“试试吧，看能不能斩铁。”
看这样子就是精心打造的，许四海说没这必要，不过老张坚持要许四海试试。
试验，是由许四海拿上一把开锋的唐刀，去斩断一块夹在台虎钳上的八毫米小钢板。
许四海挥刀抡圆了，一刀挥舞，“嚓”的一声，铁片当即被斩断。
马如龙一步跨上，立马开始检验刀锋，结果刀锋丝毫没有损伤。“好，这才是宝刀！”
带上家伙事，兄弟三个高高兴兴的回家。
家里头费墨和孟明轩已经在等着了，他们也量了尺寸；画了图纸。
马如龙是练长枪的，他长矛头只要把家里拿来的白栏杆装上即可，再配上一串染红的马尾装饰就成了。
赵丰年还要马如龙练上一套枪法，给几位大爷看看。三位老者都说好，还让出地方站在堂屋的门前观赏。
马如龙手持红缨枪，恭恭敬敬的朝老者们抱拳行礼，随后开始演练六合枪。
就看到院子里马如龙手持打枪舞动不停，白光闪耀，红缨飞舞，大枪似游龙一般前后飞腾，一套枪法练完，马如龙脸不红气不喘，再次给老者们行礼。
萧越：“好哇，年轻就是有气势！”
晚上，赵丰年也开始教授许四海六合刀。和练习鞭杆一样，他还是先练习劈砍此刺抹这四个散招式开始。
赵丰年还对许四海说，套路其实是为了方便练习，把散招式串联在一起的，最实用最有威力的还是招式。
“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精！”
好吧，那就开练！
一共就四个招式，许四海练起来是有点枯燥，但自己最苦的四平大马都练习惯了，区区枯燥算的了什么。
又几天，唐刀的配饰全部完成。
孟明轩很大方，所有刀鞘用的都是他家藏的黄花梨老料。再配上费墨用黄铜皮打制成的花片，看上去非常赏心悦目。
赵丰年还拿着没开刃的钝刀在院里试了下，也耍了套完整的六合刀，高手使刀果然是刀光剑影，寒气森森。
完事后他很满意这把刀：“手感非常不错，是一把好刀！”
带刃的唐刀被许四海挂在他房间大门对面，刀柄还系上红红的穗子，能起到辟邪的作用。钝刃的唐刀就成了练习专用刀，就靠在墙角以方便随时取用。
好刀还要杀生。不过现在是法治社会砍人是不行的，许四海准备用开刃的宝刀过年时用来杀猪，让宝刀沾点血腥气！
许四海堂姐离婚的事法院准备开庭了，他又要准备去法院。
高各庄，拿到法院通知的高秉魁吓坏了，他的几个堂兄弟还给他出主意，坚决不能离婚！
离了谁嫁给他，谁给他做饭洗衣，“法院要你离婚，你就喝农药吓唬法官。”
法院开庭，许四海代表堂姐出庭，他拿着派出所的证明，说高秉魁就是个完全治不好的酒鬼，都已经把他堂姐的腿给打断，这日子没法过了。
法院看了许四海拿来的报告，说是过十五分钟判决。
高秉魁一看形势不对，他立即掏出口袋里的一个小瓶说：“你们敢判离婚，老子就喝药死在你们法院！”
说完就开始拧瓶盖子。
这是要寻死啊，可不能死在法院，这会麻烦的。
法官们赶紧把高秉魁给抱住，还有人把药瓶子给抢走，希望他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高秉魁：“没啥好说的，判离婚我就喝药！”
十五分钟后，法官出来宣布判决，“夫妻感情尚在，不予离婚。”
高秉魁乐的眉开眼笑，连连感谢法官，还说这是遇上戏里说的青天大老爷了。
法官听了也是一脸苦笑，旋即消失不见。
而许四海则频频摇头，暗道这时代的法官还是老派思想，劝和不劝离婚。
“老四兄弟，既然法官都不判离婚，你看是不是把你姐给送回来？”
送回去还给这王八蛋继续虐待？
那这场官司就不必白打了？
许四海已经打定主意，离婚官司算是没这必要了，但还可以分居啊，只要俩人不住在一起，堂姐就能安安稳稳的生活。
至于高秉魁就让他继续单着吧。
许四海冷冷一笑：“你就打一辈子光混去吧，我姐我家里养！”
回家把法院的消息是说了，全家都愣住了，本来以为离婚一定是妥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堂姐气的嚎啕大哭，说日子都没法过了，怎么还不判离婚？
老妈更是说这法院怎么办妇联的事？
许四海劝堂姐不离也没关系，只要在家住着，就和离婚没啥两样，你也能快快乐乐的生活。
“你是许家一份子，这房子也是你的，没人会赶你走！”
九十一 赵斌来投
六月；天气渐热，酸枣峪第一批出产的毛豆在什刹海得到居民们的喜欢。
赵丰年的小儿子赵斌因为初三，他今年彻底考砸了，成绩单上红灯高挂。被他妈妈揪着耳朵送到许四海这边。
因为这小子吵着要干活挣钱，说是要自己养活自己。
赵丰年听说儿子又考砸了，气的当场就要暴打，被许四海给劝住了。“不能打，师弟已经考过了，再打也不能把成绩变好。”
当妈的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要老头听听许老四是怎么说的。
许四海的意思是师弟赵斌年纪还小，去建筑队搬砖毕竟辛苦，吃住也不好，说不定就会把赵斌的身子骨给累垮了。
他的意思是让赵丰年把赵斌就留在什刹海，好好的管教一年。
白天跟他学摆摊做小买卖，晚上再由赵丰年督促好好练拳，将来行走江湖也能有个防身的本事。
“跟着我，就是熏也能熏出点文化来！”
“这主意好！”表姑拍双手欢迎。
把孩子放在这边吃得好，能学手艺，还能继续管教，没有比这更好的建议了！
对于不读书，赵斌觉得住哪里都可以。
许四海还当着师傅师娘的面和赵斌说，学徒白吃白喝白住，就是一分钱都没有，不过他本人会给赵斌每月几块钱零花钱。
钱不钱的师娘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儿子能接受教育她就满意。
尽管赵斌心里很不满意，不过想到只要能逃离学校，跳出家庭他就很满足。
不过等到了晚上，赵斌就后悔了，他非常后悔！
晚上天黑后，萧大爷家尽管有四个爷们，可奇怪的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家没电视，晚上自然就没了娱乐。
想和人聊天；萧大爷天黑后就去了他自己到后院，想和师兄聊聊，可惜他不是在练字就是在练画，和老爸说话赵斌毫无兴趣。
再说老爸也像个菩萨似的，盘腿坐在大椅子上一动不动，搞得赵斌心急火燎的，坐立不宁。
赵斌在院子里来回走，像个被困住的小豹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他还纳闷了，许老四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住在这里怎么就不闷呢？
夜深了，许四海开始练拳，赵丰年也逼着儿子一起去。
这还不算，赵丰年还要儿子连四平大马，还把对付许四海的那个带钉子的凳子拿出来，放在赵斌的屁股底下。
苦哇，赵斌被他亲爹折磨的生不如死。
“难受也要忍着，别吵了街坊！”
赵斌两条大腿肌肉酸的实在是忍不住，难受的呲牙咧嘴还不敢叫，因为他爹的小棍就在肩膀上搭着。
不过住在这边也有好处，那就是吃的好，早饭是包子油饼豆浆，还能敞开了吃。
等到早上菜摊子摆上，顾客陆续过来，赵斌的巧嘴就派上用场了。他不用人教，自己忍不住就吧嗒吧嗒的和顾客套近乎，惹得附近的老阿姨们都夸他是个好孩子。
听着阿姨们的夸奖，赵斌颇有些自得，他心里还在嘀咕，要是晚上也能有生意做就好了，最起码不用再站马步。
忍着腿上肌肉抽搐带来的痛苦，赵斌还在埋怨他老爸。
晚上许四海依然是练字练画，赵斌乱窜了一阵后自己都觉得太无聊了，又去找许四海，看到他还是在长条桌子前写字。
这小子就纳闷了：“四哥，你就不觉着闷吗？”
“不闷，你只要钻进去了就会乐在其中，我现在还恨时间过得太快，还是再多给我几小时就好了！”
许四海还要赵斌到书架上挑本书看看，这样打发时间能快些。
赵斌想闲着也是闲着，就找本书看看消磨下时间。
书架前赵斌第一本挑的是《唐诗选》，他不感兴趣又给放回原地，第二本是《宋词选》他还是不感兴趣。
最后挑了套厚厚的《史记》，许四海发话了：“这套书很好看的，你就当成看小说一样看看。”
许四海连眼睛都没抬就知道是啥书，赵斌更加纳闷：“你怎么我拿的是《史记》？”
“因为我看过好几遍，眼角瞄一下就知道是那本书。”
赵斌也是在是无聊，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尽管这还是繁体字的竖排本，赵斌也觉得这比和他老爸大眼瞪小眼干坐着好得多。
“这小子竟然能安心看书了？”赵丰年心里畅快无比。
晚上最后的保留节目依然是练武，今天许四海陪着赵斌一起练四平大马。
当赵斌已经腿酸的躺在地上直哼哼，而许四海还像个没事人似的蹲着，且大腿平平的；和地面成平行状。
“师弟，过去我和你一样，也是疼的躺在地上，不过撑过来就好了，真的。”
赵丰年：“看到没，做啥事都要坚持，都是汉子，你师兄能忍你就不能忍吗？”
被逼的实在是没法子了，赵斌只能再次蹲马步，没多久他再一次躺倒在地上直哼哼。
一连几天学习下来，再加上许四海的教导，赵斌做生意的经验越来越丰富，有时许四海有点事不在他也能独自应付。
卖菜学会了，中午黄昏售卖广货他一样能熟练应对，这下许四海又多了学雕刻的时间，他只需在玩木雕的时候，试不试的抬眼看一下就行。
十天后，赵斌的《史记》算是草草看完了，许四海还给师弟一个小任务，要他把楚汉之争的前前后后梳理一遍，看看刘邦项羽都是如何作战；如何做人的。
带着任务，这下赵斌看的可仔细了。从高祖本纪到项羽本纪；再到韩信；萧何；樊哙列传，他翻来覆去的看，而且还看了好几遍。
他还真的看出名堂来了，在一次吃晚饭时他说刘邦手下有文有萧何，武有韩信，樊哙，周勃等名将扶持
而项羽呢，书上只说他力能扛鼎，勇武过人，可他手下的大将却一个也没有。有个韩信也跑到刘邦哪里去了。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没能人帮忙他那里能胜过刘邦？”
萧越回想下还很那么回事，连夸赵斌有前途，是个好苗子！
小孩子经不住夸，一夸就想得到更多的夸奖，这下赵斌看书的兴趣来了，饭后他不用人催就自己捧起《史记》认真的看了起来。
端午到了，许四海还想大赚一笔，有点生意经的赵斌也被派上用场，他被指定留守在临水胡同售卖菖蒲艾叶，许四海自己则到南城大栅栏去销售。
当他妈妈过来探望，看到儿子吃晚饭还手里捧着书再看，她都看呆了。
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儿子，你真是大变样了！”
“去去去，别妨碍我看书！”
许四海看到被儿子呵斥，表姑反倒更加开心。
端午节过后，再次大赚一笔的许四海还奖励赵斌20块钱，这小子还嚷着要请客，“我要好好感谢萧大爷，他让咱们白白住在家里，我要请他吃酱肘子！”
赵丰年看了大为满意，直夸儿子懂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