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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诞稻草人     满唐红txt下载     满唐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836章 陈郡谢氏

    他也意识到,他一个郡王,如今手握着大唐的大权,再去贪财,似乎是个笑话。

    难怪李元吉虽然看重钱,但从不为自己敛财。

    难怪李元吉每一次有了赚钱的主意,都会交给其他人去做,并且分润给其他人更多的利益。

    原来李元吉早就看清楚了钱和权的本质,知道什么最重要,知道自己该维护什么。

    是他肤浅了,是他落入下乘了。

    “我……”

    李孝恭顿时觉得脸烫的厉害,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李元吉白了李孝恭一眼,没好气的道:“行了,你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以后记得什么对你最重要,别舍本逐末就好。”

    李孝恭郑重的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那我一会儿就派人去给屈突通、秦琼他们送钱。”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事情你和王叔已经做了,再送钱给他们,反倒像是在施舍他们,他们不会要的。

    你找个机会,提携一下他们的后辈,或者将他们凑在一起,给他们一个漕运和海运上的名额。”

    李孝恭愣了愣道:“漕运和海运上的名额不是已经固定了吗?”

    李元吉恨铁不成钢的道:“洛阳到棣州、洛阳到扬州、扬州到交州的是固定了,可棣州到新罗、扬州到新罗的也固定了吗?”

    大唐又不是只有棣州、扬州、交州一条海运,还有新开拓出来的棣州到新罗的海运。

    这一条海运线还没有纳入海运的体系,以后也不会让世家豪门残云,给屈突通、秦琼等人一张入场券,也不用怕他们跟世家豪门利益勾结。

    李孝恭听到这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明天就去办。”

    李元吉摆摆手道:“不急,等道立在新罗站稳了脚跟以后再说。”

    等那些小门小户的商贾走通了大唐到新罗的航道再说。

    屈突通和秦琼如今都有点日薄西山的意思。

    虽然大唐仍有大量的战功可以斩获,可他们两个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再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了,所以他们现在充任的职位都不重要,手上能用的人手也不多。

    这些人手都是帮他们保家的人手,不能消耗太多。

    不然等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子嗣跟其他的权贵之间起了纷争,未必能守得住家。

    虽说屈突通和秦琼以前都是李世民的人,但李元吉对他们的感观都不错,不希望他们有一个凄惨的晚年,也不希望他们死了以后,他们的门第就凋零了,所以能帮衬就帮衬一把。

    李孝恭对大唐和新罗之间的海运并不了解,所以听到这话,顺从的点着头道:“那就等道立站稳了脚跟以后再说。”

    说完这话,李孝恭又暗戳戳的道:“我你已经教训过了,那王叔呢,是不是也该教训教训?”

    李元吉恶狠狠的瞪了李孝恭一眼,没好气的道:“王叔也是我能够教训的?”

    李孝恭幽幽的道:“你要是想教训,也能教训,是你不愿意……”

    “嗯?!”

    李元吉瞪起眼看着李孝恭。

    李孝恭感觉自己又行了,微微仰起脖子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伯父想把族长之位传给你,是你不想要。”

    李元吉缓缓的皱起了眉头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李孝恭有些心虚的道:“叔伯兄弟们都这么说……”

    李元吉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

    李孝恭察觉到了不对,疑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元吉瞥了李孝恭一眼没说话。

    有什么不对的?

    太不对了。

    这件事他没有刻意的宣扬过,李氏上下也不希望多一个人骑到他们头上,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一些内情,也会装聋作哑。

    如今都开始热议起来了,就差凑在一起奉他当族长了。

    这能对吗?

    李元吉从中感受到了来自于李渊的浓浓的恶意。

    “是不是里面有什么事啊?”

    李孝恭见李元吉迟迟不说话,警惕的问。

    李元吉摆摆手道:“这件事你先别管,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

    李孝恭也没敢多问。

    主要是他将李神通此前告戒他的话记在了心里,已经开始拿李元吉当皇帝对待了,所以开始对李元吉有敬畏心了。

    “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博陵崔氏动手?”

    在聊完了郑氏的利益分配问题以后,李元吉又跟李孝恭聊起了博陵崔氏。

    李孝恭赶忙坐端正了道:“博陵崔氏在此次剿灭郑氏的过程中,吃相比我和叔父还难看,并且跟我们起了一定的冲突。

    我准备在除夕夜宴的时候,向其他各家表示我对博陵崔氏的不满。

    然后等到正月的时候,将参与到漕运和海运中的各家聚集在一起,商议如何将博陵崔氏剔除出去。

    只要这个风声传出去,我相信惦记着漕运和海运的各家一定不会静坐着。”

    李元吉思量着点点头。

    李孝恭的办法中规中矩的,没什么特色,但胜在好操作,出岔子的几率也小。

    不过静等着那些惦记着漕运和海运的世家豪门主动向博陵崔氏出手,根本不可能。

    博陵崔氏再怎么说也是顶尖的世家豪门,而且还是顶尖的世家豪门中一等一的存在。

    即便是在朝堂上的实力不强,在民间的实力,以及跟各家世家豪门的关系也很强。

    所以必须在博陵崔氏找一个突破口,也必须想办法挑起博陵崔氏跟其他世家豪门的矛盾。

    李元吉思量再三以后,对李孝恭道:“你这样,你在召集各家议事的时候,顺便放出风声去,就说可以接受两家或者三家共持一个名额。

    这样一来的话,那些不如博陵崔氏,又或者畏惧博陵崔氏的世家豪门,才有胆子向博陵崔氏出手。

    他们会自然而然的联合在一起,一起针对博陵崔氏。”

    李孝恭觉得可行,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元吉继续道:“你还得想办法让他们结成死仇,这样的话他们才会斗到底,才会不遗余力的将博陵崔氏彻底从我大唐除名。”

    断尾求生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

    博陵崔氏一旦发现自己守不住漕运和海运的名额,也顶不住两家或者三家世家豪门的进攻的时候,有很大的可能断尾求生,亦或者将名额转让给其他顶尖的世家豪门。

    这样一来,博陵崔氏虽然会出现重大的损失,可也会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

    那两三家的世家豪门想将博陵崔氏彻底除名就不太可能了。

    所以必须防着博陵崔氏断尾求生,必须让博陵崔氏跟对手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才能阻止其他顶尖的世家豪门下场。

    毕竟,博陵崔氏一旦跟对手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上了,其他的世家豪门纵然眼红博陵崔氏的名额,也得考虑清楚要不要帮博陵崔氏承担对手的怒火,惹上这个麻烦。

    毕竟,人家两三家合在一起,能咬死崔氏,也能咬死他们。

    如果有顶尖的世家豪门被利益所惑,非要跟博陵崔氏站在一起,非要跟人家两三家作对的话。

    那么大家就会全部陷入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当中。

    到时候朝廷只需要鼓动他们双方不断的加码,不断的拉拢盟友开始对立,那世家豪门的联盟就不攻自破了。

    朝廷只需要拉上弱的,一起对付强的。

    能一口气解决掉许多世家豪门。

    所以,李元吉不怕他们斗的欢,甚至希望他们斗的欢一点,就怕他们当中有人半路上怂了,断尾求生。

    以博陵崔氏的体量,是不可能向不如他们的世家豪门低头的。

    所以他们的对手当中,有人死咬着他们不放,非要咬死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给对方斗到底的。

    这关系到博陵崔氏在世家豪门中的地位,也关系到博陵崔氏的面子,博陵崔氏绝对不会退缩。

    “可是除了我们李氏之外,谁又愿意跟博陵崔氏斗到底呢?”

    李孝恭皱着眉头疑问。

    世家豪门的人又不是一群铁憨憨,谁欺负了我,我就一定要将对方斩草除根。

    相反,妥协、谦让、利益交换,才是世家豪门之间的主旋律。

    所以在世家豪门之间产生了矛盾以后,基本上都是斗一两场,一方感觉到疼了,主动低个头,另一方赚足了面子,让出利益,大家握手言和。

    很少有赌上一切跟对方拼到底的。

    所以想要找一个跟博陵崔氏斗到底的死士可不容易。

    现如今的大唐,还没有哪个世家愿意堵上一切,为大唐去奉献。

    “陈郡谢氏你觉得如何?”

    李元吉给出了一个‘人选’。

    之所以选择陈郡谢氏,是因为陈郡谢氏已经没落了,已经没有魏晋南北朝时期那么风光了,如今比兰陵萧氏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更重要的是,谢氏的族人如今分布的遍地都是,并且各自为政,没有一个领头的人将他们收拢起来,重振旧时王谢的门楣。

    所以给他们许下重利,承诺在他们咬死了博陵崔氏以后帮他们重振门庭,他们有很大的几率会听话。

    毕竟,博陵崔氏如今就像是金碗,而谢氏更像是烂瓷碗,让谢氏去碰崔氏,谢氏肯定无所谓,崔氏为了洗身,反而会束手束脚。

第0837章 李孝恭的办事方法

    “陈郡谢氏?”

    李孝恭愣了愣,疑问道:“为什么选陈郡谢氏?”

    李元吉大致将选陈郡谢氏的原因跟李孝恭讲了一遍,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陈郡谢氏够弱,够分散,急需要机会重新崛起,而他们能给陈郡谢氏这个机会。

    最重要的是,陈郡谢氏如今很松散,并不团结,比较好控制。

    李孝恭在听完了李元吉选陈郡谢氏的原因以后,若有所悟的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的心腹谢叔方也出自于陈郡谢氏,你可以通过他来操控谢氏,影响谢氏,最后将谢氏收拢在一块,成为为我们冲锋陷阵的一柄利刃?”

    李元吉笑而不语。

    李孝恭先是静静的盯着李元吉看了好一会儿,见李元吉一直不说话,也跟着笑了。

    聪明人说话就是这样。

    有些话不需要说破,仅凭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对方就能明白你的意思。

    李元吉选择陈郡谢氏,确实有扶持谢叔方上位,成为陈郡谢氏的家主,然后再借着谢叔方掌控陈郡谢氏的意思。

    至于要不要让陈郡谢氏去冲锋陷阵,成为大唐对付世家豪门的一柄利刃,还得看谢氏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整合在一起,发展壮大。

    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大唐对付世家豪门的利刃的,想要成为大唐对付世家豪门的利刃,不仅自身得硬,还得学会在不断的斗争中去发展壮大。

    如果自身不够硬,大唐用一两次就分崩离析了,那就不是利刃了,而是消耗品。

    如果不懂得在不断的斗争中去壮大自己的话,那么也很难成为大唐对付世家豪门的利刃。

    因为大唐要对付的世家豪门不是一两家,而是十几家。

    碍于世家豪门在大唐的影响力,大唐不可能一口气铲除他们,所以必须一家一家的去蚕食。

    如果谢氏只是自身够硬,却不懂得利用每一次的斗争去壮大自己的话,那么谢氏再硬也有折戟的时候,不可能像是一柄利刃一样陪着大唐一直走下去。

    所以,能不能成为大唐对付世家豪门的一柄利刃,还得看谢氏的人自己争不争气。

    具体的就得看谢氏的人帮着大唐对付完博陵崔氏以后,能不能借着博陵崔氏的尸体站起来。

    如果谢氏能站起来,那谢氏就有成为大唐利刃的潜质,如果站不起来,那就证明谢氏的人烂泥扶不上墙,没有继续培养下去的价值。

    “具体的由我去跟谢叔方谈,还是你亲自跟谢叔方谈?”

    李孝恭在笑过以后,迟疑着问。

    对付世家豪门的计划,如今仍旧处在保密当中,不能外泄,也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如何跟谢叔方谈,如何让谢叔方答应,还得仔细斟酌。

    谢叔方所在的谢氏分支虽说已经没落了,可依然是谢氏的一支,谢叔方愿不愿意站出来,整合整个氏族,然后带着整个氏族去给大唐做炮灰,谁也不知道。

    如果谢叔方愿意的话,那么皆大欢喜。

    如果谢叔方不愿意,并且将这件事抖出去的话,那么乐子就大了。

    所以由谁去说,至关重要。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道:“就由我去说吧。”

    谢叔方是他的心腹,欠着他许多恩情,由他出面的话,谢叔方即便是不答应,也不会把事情传播的人尽皆知。

    最重要的是,谢叔方如今也算得上是半个李氏之人,他需要谢叔方做的事也是为了维护李氏的利益,他作为李氏二代的领头人,亲自去跟谢叔方说,也算是给足了谢叔方面子。

    如果由李孝恭去说的话,反倒显得不够重视,还容易被人家误会。

    误会什么呢?

    误会李氏把他当成一个外人。

    一旦让谢叔方生出了这种感觉,那么再想让谢叔方做有损谢氏的事情,可就难咯。

    毕竟,李氏不拿人家当自己人的话,人家就只能跟谢氏一起抱团取暖了。

    “好,那我就静等佳音。”

    李孝恭点了一下头,笑着说。

    事实上他也希望李元吉去跟谢叔方谈,而不是由他去跟谢叔方谈。

    毕竟,他充其量就是谢叔方的同僚和大舅子,还不是亲的那种大舅子,跟谢叔方的感情并不深,也谈不上有什么过命的交情。

    去跟谢叔方说这种让人家拿氏族当炮灰的事情,人家即便是脾性再好,也会动肝火。

    要是收不住脾气,当堂跟他动手的话,他也不好拿人家怎么样。

    李元吉就不同了,李元吉不仅是谢叔方的主公,还是谢叔方的恩主,一举成就的谢叔方,可以说是对谢叔方有大恩。

    李元吉去跟谢叔方说这种事,即便是谢叔方不愿意,也不好跟李元吉翻脸,更不好对李元吉动手。

    更重要的是,李元吉如今身为大唐的执掌者,身负着大义,李元吉拿大义去压谢叔方的话,即便是谢叔方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

    这样一来,成事的几率也就高了。

    李元吉不知道李孝恭心中的弯弯绕,在跟李孝恭商量完此事以后,就将李孝恭打发走了。

    然后让赵成雍派人盯着李孝恭出宫以后的一举一动。

    倒不是说他信不过李孝恭,而是他觉得,李神通和李孝恭此次在荥阳所作的事情有些过分,将屈突通、秦琼等人伤的不轻。

    经过了他的提点,李孝恭肯定会对屈突通等人做出一些补偿。

    他想看看屈突通等人拿到补偿以后的反应,以此来推断李神通和李孝恭将屈突通等人伤到了什么地步,需不需要进一步的补偿。

    在赵成雍派出去的人监视下,李孝恭出宫以后立马筹备起了对屈突通等人的补偿事宜。

    不过,李孝恭谨记着他的叮嘱,在做好了准备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跟屈突通等人接触,而是等到入冬时候第一场大雪降下来以后,才开始跟屈突通等人接触。

    李孝恭借着给自己办寿辰的借口,将屈突通等人一起召到了府上,一口气办了三天的流水席。

    在席间,李孝恭提出了赌钱,一口气赢了屈突通和秦琼等人近万贯。

    把屈突通和秦琼等人都赢哭了,最后在酒宴散场的时候,李孝恭醉醺醺的跟屈突通和秦琼等人说,他们输的就当是他们投入到海运中的份子了。

    强制性入股,不允许拒绝。

    屈突通和秦琼等人这才明白了李孝恭是在借机补偿他们。

    他们空有拒绝之志,但家里的情况都一般般,又不懂得做什么买卖,李世民倒台以后,他们过的也不尽如人意,实在是舍不得海运上的红利。

    所以在半推半就中就答应了。

    隔天,李孝恭就‘打’上门去索要他们入股的钱。

    明明是拉他们一起发财,却被李孝恭办出了一种敲诈勒索的味道。

    屈突通和秦琼等人都知道这是李孝恭在照顾他们面子,所以很感激。

    不仅如数付了李孝恭的赌资,还重新拿出了近万贯当作入股的钱。

    李孝恭不想拿两分钱,但屈突通和秦琼非要给。

    李孝恭一怒之下就将屈突通的次孙屈突仲祥和秦琼的儿子秦怀道给绑走了。

    没过两天,两个小家伙就成了十二卫中的校尉。

    李元吉通过赵成雍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以后,哭笑不得。

    李孝恭办事还真是别具一格。

    不过最后的结果勉强附合他的心意。

    历史上,由于屈突通年龄太大,一直镇守洛阳,没有赶上玄武门之变,所以在李世民登基以后,并没有获得什么封赏,他的两个儿子失去了他的庇佑,混的也不如意,他的孙子就更别提了。

    要不是李世民某一次出游,碰见了他的儿子屈突寿,想起了跟他一起的峥嵘岁月,说不定屈突氏到他孙子手里就名存实亡了。

    但即便是李世民记起了他这位昔日的左膀右臂,想起了跟他在一起时候的峥嵘岁月,对他儿孙的封赏也差强人意。

    使得他屈突氏自他孙子以后,就没落了。

    如今李孝恭将他的孙子提熘了出来,一下子给了一个校尉的职位,还是十二卫中的校尉,往后即便是经历战事,光是凭着混资历,也能在十二卫中混一个排得上号的将军。

    屈突氏以后也不用再步历史上的后尘了。

    历史上,秦琼的子孙混的也不如意,虽说秦琼赶上了玄武门,获得了极厚的封赏,但秦琼在早年间受的伤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在贞观朝就没发挥过什么作用,给不了儿孙太多的扶持,以至于他死后,他的儿孙们混的都不如意。

    他的儿子秦怀道,虽然继承了他的爵位,爵封历城县公,但官职上最高也就是个县令而已。

    可以说在仕途上全无建树,纯粹是躺在他的功劳簿上一直混到死。

    他的孙子也差不多。

    到永徽朝的时候,他秦氏已经掉落出了勋贵门庭。

    跟尉迟恭所在的尉迟氏、程咬金所在的程氏,形成了天壤之别。

    如今李孝恭将他儿子提熘出来,一样给了一个十二卫中的校尉,等他死后,他们秦氏也不至于那么快没落了。

    如果他的子孙够争气,秦氏说不定还能更上一次楼。

第0838章 李纲要乞骸骨?

    眼看着李孝恭解决完了屈突通和秦琼等人的问题,解决的还不错,李元吉就把重心转移到了说服谢叔方的事情上。

    时间已经入冬了,距离正月也近了,李孝恭决定在正月跟漕运和海运上的世家豪门摊牌。

    那么谢氏和其他世家豪门入局的时间也就到了。

    谢叔方整合谢氏也需要时间,所以得尽快说服谢叔方才行。

    事实上在李孝恭补偿屈突通和秦琼等人的时候,李元吉就写信跟谢叔方接触过了,只不过谢叔方的态度很耐人寻味。

    说他答应吧,他每次回信都避免着谈论这个话题。

    说他不答应吧,他又没有言辞的拒绝过这件事。

    这就让李元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李元吉思量再三,决定将谢叔方召回长安城亲自见一见。

    年关将近,用李渊想一众兄弟、儿侄、皇亲国戚的名义,将谢叔方一同邀请回长安城共聚一堂,也不显得突兀。

    召谢叔方回京的诏书送出去以后,陈叔达就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好消息。

    “你说什么?”

    太极殿内。

    李元吉刚刚写完召藩王们回京的诏书,就被李纲的话震的是外焦里嫩。

    既然决定了用共聚一堂的借口召谢叔方回京,那就不能只召谢叔方一个人,其他的李氏族人,皇亲国戚,也得一同召回。

    而李氏的族群不小,跟李氏有姻亲的人也不少。

    所以需要写的诏书就多了。

    在此之前,李元吉已经写了数十份诏书,派遣了数十位谒者了。

    陈叔达躬身站在殿中,听到李元吉的疑问,再次重复道:“回殿下,岳州城已经建成了,从林邑引进的稻种也初见成效,已经收割了一茬了。

    虽然做不到像是林邑那样的一年三熟,但一年两熟还是没问题的。”

    眼下,大唐上下已经没有人怀疑有稻米能一年三熟了。

    在任瑰从林邑使臣口中套出消息,并且派人去了一趟林邑,带回了能一年三熟的稻种以后,一直关注着此事的李纲等人就彻底的信了。

    不过他们仍旧怀疑这种稻种到了大唐以后,能不能做到一年三熟。

    毕竟,有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说法在。

    林邑的稻种到了大唐以后,也有可能水土不服。

    所以他们对此事虽然有所期盼,但期盼并不大。

    事实证明,他们的怀疑是对的,但结果却比他们预料的好。

    林邑的稻种到了大唐以后,确实没做到一年三熟,但却做到了一年两熟。

    这对大唐而言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这代表着大唐只要大力的推广这种稻种,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以后,大唐的粮食产量就会出现大规模的增长。

    这对大唐这个方方面面都跟粮食挂钩的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陈叔达着急忙慌的跑来禀报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真正把李元吉震的外焦里嫩的却不是这个,毕竟,推广林邑水稻的成果虽然惊人,但一切都在李元吉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李元吉就是在知道结果的前提下,才推动此事的。

    所以此事无论有任何变化,都影响不了李元吉。

    真正让李元吉感到震惊的是岳州刺史和任瑰的建城速度,从任瑰到岳州去到如今,也不过过了一年半而已。

    从岳州开始筑城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大半年而已。

    以大唐如今的营造水平,大半年之内根本建不好一座城。

    所以真正让李元吉感到震惊的是,岳州城居然建好了?!

    “你确定?!”

    李元吉目光直直的盯着陈叔达问。

    陈叔达有些振奋的点着头道:“臣确定,岳州的水稻确实可以做到一年两熟,三省此前派出去的天使有明确的记录,殿下要是不信的话,臣可以派人去将记录拿过来给您看。

    此外,裴公已经动身前往岳州了,相信不久以后就有消息传来。

    到时候殿下就可以通过裴公所言,证实臣所说的话不虚。”

    李元吉是在问这个吗?

    明显不是。

    不过裴矩能在岳州传来消息以后就急匆匆的赶往岳州,连年都不过了,可见裴矩、李纲、陈叔达、萧瑀四人都很重视这件事。

    这也说明了他手底下的一帮子重臣并不是尸位素餐。

    该做事,该为朝廷奔波的时候,一个个都不含湖。

    这也就是在唐朝。

    这要是在宋明清,像是他们这个级别的大老,别说是为了这件事亲自跑一趟岳州了,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时时刻刻的问两句,那都是难得的不能再难得的事情。

    毕竟,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忙着内斗,忙着搬倒这个搬倒那个,或者防备着被这个那个搬倒,才不会为这种事情亲自去跑一趟呢。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岳州城。”

    李元吉疑问道:“真的建好了?”

    陈叔达明显的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道:“这是自然,朝廷一共征伐了数州的民夫,外加岳州上下所有人一起筑城,还征灭了湖泽内数万水匪,把他们全部充作了苦力。

    这要是建不好城,那就是岳州刺史失职。”

    听陈叔达的意思,朝廷征伐的劳力够多,还从岳州附近的湖泽内清剿出了数万水匪,筑造好岳州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筑造不好才有问题。

    可李元吉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那可是筑城啊,不是筑坞堡或者庄园,工程量之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大半年之内筑好,如果没付出点惨痛的代价,根本不可能。

    “那些参与筑城的水匪……”

    李元吉迟疑着问。

    他已经想象到那些人的结局了,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叔达又愣了一下,再次理所当然的道:“自我朝大军剿灭了岳州附近湖泽里的水匪以后,岳州就已经没有水匪了。”

    陈叔达给的这个答桉很含蓄,但李元吉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那就是,为了尽快筑造好岳州城,被大唐俘虏的那些水匪已经全没了。

    如果现在派人去找的话,可能能找到掩埋他们的地方。

    李元吉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那可是数万人,数万劳力啊。

    即便是都有不干净的过往,也不能这么给折腾没了啊。

    留着当种马,为大唐的丁口问题奋斗终生,也比这么折腾没了要强啊。

    而且这都是自己人啊,不是从颉利手里俘虏的突厥人,不应该下此重手啊。

    “殿下觉得,岳州刺史的做法不妥?”

    陈叔达不愧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李元吉的心思。

    李元吉也没有藏着掖着,点点头感慨道:“我大唐如今的丁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每一个唐人只要不是说犯了必死之罪,我们都应该给他一个机会。

    即便是有过不堪的过往,只要一心从善,我们也应该加以引导啊。”

    陈叔达若有所思的道:“比如呢?”

    李元吉瞥了陈叔达一眼道:“比如,我们从突厥人手里收回的数州,如今已经开垦好了,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去经营。

    比如,河北道如今仍有数十万孤寡尚无依靠,我们得帮她们找一个依靠啊。”

    陈叔达恍然,点点头道:“臣明白了,臣回头会叮嘱下面,让他们抓到了土匪流寇以后,不要施以重手,稍加调教以后,可以送往河北道和新收复的数州。”

    至于说追究岳州刺史不仁之罪,陈叔达是提都没提。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岳州刺史的不仁之罪也晚了。

    而且岳州刺史无论是筑城还是推广水稻,都有大功。

    在这个时候再去追究已经无法弥补的罪责,只会让官员们以后做事的时候束手束脚,与国无益。

    李元吉也清楚现在再去追究岳州刺史的过错已经于事无补了,所以陈叔达不提,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

    “命吏部为岳州刺史论功行赏吧。年后派一个手段柔和一点的人去岳州驻守,大力的推广水稻。

    此外,任瑰在岳州推广水稻既然已经见了成效,那就让岳州附近的诸州尽快派人赶往岳州,向任瑰请教如何推广水稻,并且在各自的治下大力的推广。

    具体该怎么做,就由你和李公、裴公看着办吧。”

    李元吉缓缓说着。

    推广水稻的事情既然已经开好头了,那后面怎么做,不用说陈叔达、李纲、裴矩等人也知道,不需要再多问。

    没有成效的事情,大家做起来或许会畏首畏尾,但已经有成效的事情,大家做起来就没那么多顾及了。

    李元吉原以为陈叔达听到这话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应下,却没料到陈叔达陷入了迟疑。

    李元吉忍不住道:“有问题吗?”

    陈叔达赶忙道:“回殿下,李公有意在岁末的时候递上奏表,乞骸骨,并且准备推举任瑰入驻三省,所以臣和裴公倒是能督办此事,但是李公那边嘛,还需要殿下跟李公商量。”

    李元吉是愣了又愣,完全没料到李纲会在这个时候乞骸骨。

    陈叔达能得到这个消息,说明李纲已经跟他通过气了,并且已经下定决心了。

    这让人觉得意外,也觉得始料未及。

第0839章 一只手也数不过来的宰相们

    李纲在年中的时候就开始向陈叔达放权,李元吉猜到了他有一日会乞骸骨,然后功成身退,达成文成最高的成就。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甚至还有点急。

    按理来说,李纲要功成身退,最不起码也要做到两点,那就是将继任者扶上马,然后再帮一把。

    可如今李纲还没有将陈叔达扶上马呢,就更别提帮一把了。

    李纲现在走,是不是有点急了?

    如果说李纲贪权恋势,想给自己留一条起复的后路,也想让自己在大唐的影响深一点,不想让陈叔达过早的接触核心的权势。

    那么完全说不过去。

    首先,李纲并不是一个贪权恋势的人,其次,陈叔达纵然是没有李纲的帮衬,依然站在权力的中枢,掌控着最核心的权势。

    所以李纲扶不扶陈叔达上马,帮不帮陈叔达一把,都不影响陈叔达的权势。

    所以李纲这么急匆匆的求去,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李公近些日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

    李元吉满怀着疑惑,盯着陈叔达发问。

    陈叔达认真的思量了一会儿,然后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李元吉更加疑惑的道:“那李公为什么这么着急求去呢?”

    以李纲在大唐的影响力,以及他多年积累下来的官声和名望,他要是不主动求去,即便是赖在宰相的位置上赖到死,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所以没什么顾忌,没什么威胁的话,李纲根本不用这么急匆匆的求去。

    而整个大唐,能带给李纲威胁的两根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其中一个是他,一个是李渊。

    他从没有生出过害李纲的意思,李渊也不会拿李纲这种马上要功成身退的重臣做伐,所以李纲的顾忌和威胁又来自于何处呢?

    陈叔达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然后恍然笑道:“回殿下,李公此次求去,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李公纯粹是为了给任瑰任公腾位置。”

    任瑰的年龄仅比陈叔达大一点,官爵也没有陈叔达高。

    陈叔达直呼其名,不存在不敬的说法,叫他一声任公,也算是敬他三分。

    不过,李元吉很清楚,陈叔达对任瑰的这三分敬意,更多的是源自于他。

    如果任瑰不是他的潜邸之人,跟他没有太多的瓜葛的话,那陈叔达犯不着敬任瑰三分。

    别说任瑰现在的官爵不如陈叔达了,就算是追上了陈叔达,在陈叔达面前也会矮半头。

    毕竟,任瑰做河南道安抚大使的时候,陈叔达已经是宰相了,等到任瑰升到宰相的时候,陈叔达恐怕就要加太师、太傅、太保都头衔了。

    虽说官爵上不会有太大的提升,但孰贱孰贵一目了然。

    此外,纵然是同为宰相,那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像是大唐现在的宰相,就以李纲为首,陈叔达居末。

    所以朝堂上议事的时候,陈叔达都是以李纲为首,以李纲马首是瞻。

    除非他的想法跟李纲不同,或者跟李纲有什么冲突,不然绝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李纲唱反调。

    等到李纲乞骸骨,辞去了宰相之位以后,萧瑀必然会更进一步,接替李纲的位置,陈叔达也会更进一步,接替萧瑀的位置。

    任瑰入了三省,只会接替陈叔达的位置,成为宰相里面排位最靠后的那个,而不是一跃站在萧瑀和陈叔达的头上,直接接替李纲的位置。

    所以说,任瑰即便是入了三省,成了宰相,依然会屈居于陈叔达之下。

    陈叔达称他一声任公,那是真的给他面子。

    直呼其名的话,他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样,明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应着。

    “你是说,李公求去是为了给任瑰腾位置?”

    李元吉一脸意外。

    陈叔达的这个说法是他没想到的。

    别人成为的宰相以后,恨不得一辈子待在宰相的位置上,到死也要坐下去。

    李纲倒好,不仅提前向陈叔达放权,还很识趣的提前给任瑰腾出了位置。

    这种不贪权恋势的节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他本来就有让任瑰、马周等人尽快出头,尽快进入三省的意思,李纲能看出这个意思,并且能果断的让位,就很给他面子,也很识趣。

    这反倒弄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他已经做好了为扶任瑰、马周等人上位,跟现有的三宰,以及裴矩这种重臣明争暗斗一番的准备了。

    没想到人家什么绊子也没使,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把权交了。

    这反而显得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错,李公是为了给任瑰任公让位,裴公也有提携马周的意思,只不过马周资历太浅,纵然是裴公给他让位,他也不一定能坐稳裴公的位置。

    所以裴公的意思是,让殿下另一人先接替他的位置,在他的位置上坐几年,等到马周资历够了,再让马周上位。”

    陈叔达大大方方的说着。

    可以看得出来,李纲也好,裴矩也好,在培养继承人,挑选继承人这方面,都没有藏私,也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反倒都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供所有人参详,供所有人议论。

    如此大公无私的做法,着实让人感慨。

    如果大唐以后的宰相都是这样的,那大唐自此无忧矣。

    不过,李元吉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似李纲这种坐上了高位以后,依然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人,世间本来就不多。

    能混到中枢,混到宰辅位置上的,就更少了。

    纵观史书,这样的宰辅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这样的宰辅,几乎都是从乱世中走出来的。

    如今乱世已经结束了,即便是有人心怀刚正,大公无私,也很难再混到宰辅的位置上。

    毕竟,没有了乱世的加持,一个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人,想从一介小官混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上都难如登天,更别提混到宰相的位置上了。

    乱世结束以后,没有了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加持,也没有了破格录用,破格提升的加持。

    一个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人,在放眼望去,有一大半都是灰色的官场上,很难顺风顺水的混下去。

    有上官要提携,或者有大老要赏识,也不可能赏识你。

    毕竟,上官也好,大老也好,提携你都是为了让你帮他。

    你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不会帮人家,人家提携你干嘛。

    有升迁调度,或者立功的名额,人家肯定先给那些愿意帮他们的官员用。

    此外,还有一大堆有背景的二代们、三代们在你身边镀金,有好事越轮不到你。

    所以一个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人,在乱世结束以后,想混到宰辅的位置上,几乎没有可能。

    所以李纲这种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宰相,大唐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位了。

    如今要乞骸骨,三请三辞说什么也得给安排上。

    完事了还得给加个三公,让朝野上下所有官员,天下所有百姓都敬着。

    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都能答应。

    至于裴矩嘛。

    他想着给继任者们让路,跟李纲的想法可就不同了。

    他不是刚正不阿的人,也没有大公无私的信念。

    他有极大的可能是想借着李纲的这股东风,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好处。

    他很清楚以他的年龄,已经没办法继续再在三省里待下去了,他想要在离开三省以后,获得最大的殊荣,为子孙谋取更大的福荫,就必须借着李纲这股东风,来个功成身退。

    李纲如果被加三公了,被荫补子孙了,那么跟着李纲一起功成身退的他,也少不了被加为三公,并且被荫补子孙。

    想法虽说功利了一些,但对大唐是无害的。

    而且从明面上看,人家的所作所为跟李纲一样,你没理由只给李纲赏赐,不给人家赏赐。

    你不能认为人家没有李纲那么纯粹,就什么也不给人家。

    那样的话,朝野上下,乃至民间的百姓都会帮人家叫屈的。

    人家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你能做的就是论迹不论心。

    事实上,在很多时候,阳谋都比阴谋要好,相比起藏头露尾,一经发现就有可能会分崩离析的阴谋,阳谋不需要躲躲藏藏,也更难解,有时候甚至无解。

    裴矩的这个阳谋,虽然谈不上无解,但也没必要解。

    给裴矩和李纲同样的待遇,对大

    唐并没有坏处,反而有一定的好处。

    什么秋后算账,晚年凄凉,人走茶凉之类的事情,是重臣们最担心的,也是重臣们霸着权柄不愿意放开的原因所在。

    如果大唐能厚待已经辞仕的重臣们,重臣们也不用再担心人走茶凉、秋后算账、晚年凄凉什么的。

    到时候对权柄的贪欲也就没有那么强了。

    当然了,比起人心的贪欲,这种做法虽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但有缓解的办法,总比没有缓解的办法好。

    “李公和裴公还真是……大唐的肱骨啊。”

    李元吉苦笑着,由衷的感慨。

    陈叔达乐呵呵的笑道:“看来殿下是准备答应李公和裴公的所请了?”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点头。

    人家乞骸骨乞的堂堂正正。

    他答应也可以答应的堂堂正正,没必要藏着掖着。

    藏着掖着反而落入了下称。

第0840章 阳谋更胜于阴谋

    “不过答应归答应,一应的殊荣可不能少。”

    李元吉看着陈叔达,认真的叮嘱。

    陈叔达笑着点头道:“臣明白,臣会让礼部帮忙操持的。”

    这件事对陈叔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李纲和裴矩不让位,他怎么上位呢?

    李纲和裴矩功成身退以后得到了善待,他功成身退以后也能得到善待。

    这就像是李纲和裴矩帮他探明了路,他不需要再经历坎坷,也不用担心前面有什么磕绊,只需要安安心心的走下去就好了。

    所以他不会为李纲和裴矩的功成身退而感到悲伤,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反而会感到高兴,发自肺腑的高兴。

    “既然李公都已经让位了,那就传旨给任瑰,让他将手头上的事交给裴公去做吧。”

    李元吉笑着吩咐。

    裴矩年都不过就跑到岳州去了,那就说明裴矩已经跟李纲商量好了。

    李纲功成身退,任瑰入驻三省,而他裴矩接替任瑰,执掌推广水稻的事宜。

    虽说推广水稻的事情已经初见成效了,并且已经有了大规模推广开来的可能,但能不能顺利的推广,能不能让各地的官员们听话,还是得派人盯着。

    任瑰走了,就必须有人接替他,而这个人的身份不仅不能比任瑰低,还得比任瑰高才行。

    低了,容易让人说闲话,说是来抢功劳来的。

    任瑰自己心里估计也会有这种想法。

    高了,就没这种说法了,任瑰也不会生出别人是来抢他功劳的想法。

    毕竟,人家一个已经位极人臣的老倌,已经升无可升了,抢你的功劳又有何用?

    而且人家一个七十多岁高龄的老倌,在你高升的时候跑来帮你看场子,帮你收尾,你能说人家是来抢你功劳的?

    你不能。

    你得感谢人家提携,感谢人家看重你劳动成果,亲自下场来帮你看场子,帮你收尾。

    这种事情传扬出去了,也只会被人说成是朝堂上的重臣在乎民生,体恤下属,在下属高升的时候,亲自来帮下属操持关系到民计民生的大事情。

    所以由裴矩接受任瑰的工作,只会被传扬成佳话,而不是什么蝇营狗苟的东西。

    至于说让裴矩接受了任瑰的工作以后,却不急着叫任瑰回来,也是有另外一番考量。

    李纲是有功成身退的打算,并且态度也很坚决。

    但人家还没退呢,还没走三请三辞的流程呢。

    冒冒然召任瑰回来,不是逼人家下台嘛。

    人家自己下台是一回事,被你逼下台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家的身份地位和名望在那儿摆着呢,自己下台如果被办成了被逼下台的话,那好事就变成坏事了。

    会被文武们非议,被士林唾弃的。

    所以坚决不能做。

    哪怕在李纲下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提拔新的宰相,也不能在李纲还没下台的时候就把新人选弄回来让李纲难堪。

    陈叔达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所以在听到了李元吉的吩咐以后,笑容就更灿烂了,“臣遵命……”

    李元吉又笑着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裴公不是一个人去的岳州,还带着马周吧?”

    裴矩既然决定了扶马周上马,那就不会只用嘴说说。

    纵然他在位的时候没办法扶马周上台,也会在在位期间想方设法的去帮马周增强底蕴,为以后上台打好基础。

    推广水稻,可以说是一件关系到民计民生的大事情,也是一桩大功劳。

    任瑰虽然夺得了头功,但仍有不少的功劳可以捞。

    比如说扩充现有的水田,系统的推广水稻,想办法让水稻增产,想办法让岳州,甚至整个江水以南的粮食产量翻倍,都是大功劳。

    完成任何一件都能拿到朝堂上炫耀。

    所以马周去了岳州以后,只要完成这里面的任何一件,以后出将入相都不再是问题。

    至于马周中途会不会行差就错,进入不了三省,那就不是裴矩该考虑的问题了。

    该帮你考虑的,该给你的,我都帮你考虑好了,也给你了,你自己不争气,那就怨不得任何人了。

    反正,裴矩想要从中获取的是提携后辈,为大唐培育良才,为大唐鞠躬尽瘁的美誉。

    为他和裴氏积攒声誉,为他的子孙后代积攒丰厚的政治资源。

    马周只要在岳州不出差错,能不能出将入相,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陈叔达听到这话,呵呵笑道:“殿下果然睿智……”

    李元吉毫不客气的笑道:“不是我睿智,是我们这位裴公想要的太多。”

    陈叔达笑问道:“那殿下会阻止吗?”

    李元吉呵呵笑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这对大唐,对他都没有坏处。

    相反,还有一定的好处。

    如果以后大唐的宰相们在移交权力的时候都这么利索,都痛痛快快的交给掌权者看好的人,以及想提携的人。

    那大唐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了。

    重臣们也不用再为争权夺位的事情疯狂的内耗了。

    大唐就用充足的力气向世界上所有的地方展现自己的肌肉了。

    这正是他想要的。

    不过,他也没有那么天真。

    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成为常例,只能当成一个特例来看。

    汉人是聪明的,也是喜欢动脑筋的。

    所遇到的困难都不会按部就班的去解决,而是会想尽办法去解决。

    阴谋、阳谋,各种诡计层出不穷。

    这就造成了汉人所设立的规矩会遭到各种各样的挑战。

    很多好的规矩在接受完各种挑战以后,就会变成一道坏规矩。

    所以,在汉人这个族群中,没有什么规矩可以一成不变,也没有什么规矩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哈哈哈……”

    陈叔达听到李元吉的话,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元吉也跟着笑了起来。

    派人送走陈叔达以后,李元吉继续写起了召皇子龙孙,以及皇亲国戚们参加除夕夜宴的诏书,不过他的心思却落到了李纲乞骸骨的事情。

    李纲乞骸骨,可不仅仅是李纲递一份奏疏,他拒绝,李纲再递,如此三请三辞以后就完事了。

    李纲很大程度上代表着李渊一派。

    虽说李渊早早的就交权了,可李纲等一众忠心追随李渊的老臣仍旧在朝堂上活跃着。

    如今李纲要退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得有点表示。

    要么跟着李纲一起退,要么做出个以退为进的戏码,要么就不想退,想办法留下。

    所以在随后的日子里,李渊的一众旧臣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些人当中,谁能留,谁不能留,谁可以留下委以重任,谁得送回乡养老,都得好好的思量。

    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也不能不管不问。

    具体该怎么操作,李纲也好、裴矩也好、萧瑀也好、陈叔达也好,都不会帮他的。

    因为他们都是李渊提携起来的重臣,跟李渊的旧臣们关系都不浅,需要避嫌。

    他们必须确保他这个掌权者在培养自己班底的时候,拥有着绝对的自***。

    如此一来,他这个掌权者对他们才会放心,他们也能安心的继续为他卖命。

    李元吉足足花了大半个月,一直到临近除夕的时候才挑选好了可留之人,以及不可留之人,在此期间也没断掉跟谢叔方的联系,一直在劝说着谢叔方。

    不过,效果甚微。

    所以等到谢叔方回京以后,李元吉第一时间将谢叔方召到了昭德殿。

    昭德殿其实不是个适合跟心腹们拉家常的地方,李元吉原本是准备在御花园里的梅园见谢叔方的。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结果梅园被可恶的李渊给罢战了。

    说是要带着他那两个怀有身孕的嫔妃一起赏梅。

    他一个做儿子的,又不好跟老子争地方,所以只能把地方换成了昭德殿。

    昭德殿内。

    地火龙烧的非常旺。

    人处在其中,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从地下冒出。

    李元吉坐在殿中,没一会儿身上就冒汗了,不得不脱去外衣,穿着一身夏天才穿的蝉衣见客。

    谢叔方就不一样了,套着一身宽大的服袍,施礼过后,坐在那儿没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但又不敢失礼,不敢将服袍脱掉。

    “刘俊,差人去给他宽衣,再拿一件我夏天穿的蝉衣给他。”

    李元吉见谢叔方热得快不行了,对刘俊吩咐。

    刘俊应允了一声,立马去办。

    谢叔方赶忙直起身道:“多谢殿下厚爱,臣这样挺好的……”

    李元吉摆摆手,没好气的道:“行了,你好不好难道我看不出来嘛。”

    谢叔方还要说话。

    李元吉又果断的道:“你我又不是什么陌生人,不需要拘礼。”

    谢叔方听到这话,迟疑了一下,才重新坐下。

    在刘俊带着宫娥为他宽衣,并且穿上了蝉衣以后,李元吉感慨道:“叔方啊,我记得我当初被天雷所击以后,是你一直守着殿外,守着我。

    如今一晃已经过去了数年,我已经不是那个总想着惹是生非的齐王殿下了。

    你也不是那个只能守在我殿前的执仗亲事了。

    你说,我当时要是没被天雷所击,没有幡然醒悟,依然总想着惹是生非的话,今日你我又是怎样的呢?”

今天有事,明天补!

    今天拍婚纱照呢,还有两套半衣服没拍,拍完回去估计九十点了,明天补吧!抱歉!

第0841章 我能给你的,我也能收回来

    谢叔方性子忠直,以往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此刻听到这个问题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是直又不是蠢,他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如果李元吉没有幡然醒悟,继续惹是生非下去的下场。

    可他偏偏没办法开口。

    只能望向李元吉,用一副‘你在为难我这个老实人’的样子看着李元吉。

    李元吉看到了谢叔方的神情,就猜到了谢叔方心里已经有了答桉,当即笑着说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答桉了,只是不方便说,那我将我的答桉说出来,跟你心里的对一对,看看是否一致。”

    谢叔方迟疑了一下,依旧没有开口,还是用那一副‘你在为难我这个老实人’的样子看着李元吉。

    李元吉继续笑道:“我若是没有幡然醒悟,继续惹是生非的话,恐怕会死于非命,并且死后也不会得到安宁,我说的可对?”

    谢叔方沉默了良久,最后缓缓站起身,躬身一礼。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所以只能通过行动来表达。

    从当初的局势看,李元吉如果没有幡然醒悟,继续惹是生非的话,最后有很大的几率会被李世民所弑。

    因为玄武门之变的时候,若非李元吉异军突起,阻止了李世民兵变,恐怕李世民早就成功的夺得大位了。

    似李建成、李元吉,以及二人的子嗣,必然在李世民必诛之列。

    即便是李渊,也不一定有活路。

    所以李元吉的这个问题,无论是去问谁,都会得到同样的答桉。

    谢叔方虽然不方便直接说出答桉,但不代表他不能根据李元吉所说出的答桉表态。

    谢叔方默默的起身施礼,意思就是李元吉所说的,跟他的看法一致。

    李元吉继续笑道:“那你说,我要是死于非命的话,你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谢叔方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的躬身道:“臣必定陪殿下共赴黄泉!”

    谢叔方这话说的铿锵有力。

    李元吉丝毫不怀疑,真有那么一天的时候,谢叔方一定能做到。

    只不过,历史上的谢叔方可不是这么选的。

    倒不是说历史上的谢叔方不够忠勇,不敢陪他去赴死。

    而是历史上的他不是啥好玩意儿,不值得谢叔方这种忠勇陪他一起去赴死。

    如今的他不一样了,不仅痛改前非,而且还掌握了大唐的权柄,并且对谢叔方有大恩,亦有深深的主仆情谊。

    如今的他,有资格享受谢叔方这种忠勇殉葬。

    李元吉笑问道:“你既然愿意跟我一起共赴黄泉,那为何不帮我一起对付世家豪门呢?”

    谢叔方听到这话再次陷入了沉默,头缓缓的垂了下去。

    李元吉追着问道:“可是有什么顾虑?”

    谢叔方迟疑了一下,坦诚道:“臣可以帮殿下一起对付世家豪门,但臣不希望谢氏一族因为臣而灭族。”

    李元吉一下子便明白了。

    谢叔方终究是一个纯正的古人,宗族观念非常深,他又没有权倾朝野的野心,也达不到那种舍小家为大家的高度。

    所以他心里是愿意帮朝廷做事的,但却不想连累谢氏一族灭族,也不想连累谢氏无辜的族人。

    谢叔方的心思,李元吉能理解。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两头兼顾的法子,“我既然要用你谢氏,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谢氏灭族。

    你看这样可好,你将谢氏的其中一部分分支收拢起来,重振谢氏门庭,然后去跟其他的世家豪门打擂,剩下的暗中送往新罗或者交州,以隐族的方式在这两地落地生根。

    我会招呼李道立和冯盎照顾他们的。

    等到我们铲除了我们想要铲除的世家豪门,你再将他们迁移回来,重新整合,重振谢氏的门庭可好?”

    谢叔方沉思着没说话,似乎在思量这件事的可行性。

    李元吉继续道:“你放心,他们为我大唐所付出的,我会铭记于心的,等到他们重新迁移回来以后,我一定会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谢叔方缓缓的仰起头,郑重的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臣可以答应,不过补偿就不用了,殿下能帮我谢氏重振门庭,已经是厚赐了。

    我谢氏不能再贪得无厌。”

    李元吉略微愣了一下,没料到谢叔方答应的这么痛快。

    他给出的两头兼顾的法子并不是很好,并不能做到两全其美,谢氏还是要有所牺牲的。

    那些被谢叔方整合在一起,一起跟世家豪门作对的人,就是谢氏必须要牺牲的人选。

    而这些人选的数量不能太少,少了就不是世家豪门的对手了。

    按理来说谢叔方应该会有所迟疑的。

    可谢叔方如今居然答应了,而且还答应的这么痛快。

    李元吉陷入了沉思,许久以后终于思量到了谢叔方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了。

    他亲自出面跟谢叔方说项,他是谢叔方的君,也是谢叔方的主公,还是谢叔方的恩主,谢叔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即便是不跟谢叔方商量,强行命令谢叔方依照他的心思去做,谢叔方也没办法拒绝。

    如今选择了跟谢叔方商量,还给了谢氏一条活路,可以说是给足了谢叔方面子。

    谢叔方再不答应,那就是不识抬举了。

    可能谢叔方在最初接到他的密信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决定。

    之所以迟迟不肯松口,大概就是为了等他给谢氏一条活路。

    如今这条活路他给了,谢叔方也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一念至此,李元吉感慨道:“既然你答应了,那就速速下去准备吧。至于给你谢氏的补偿,你就不要拒绝了。”

    大唐内部是容不下世家豪门,可大唐外部却容得下。

    如果谢氏的族人能在李道立和冯盎的帮衬下在新罗或者交州站稳脚跟,那么他不介意谢氏重新恢复到世家豪门之列,甚至还可以暗中帮衬一把。

    至于谢氏在新罗或者交州重振了门庭以后,会不会成为大唐以后的祸患,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如果谢氏在心落或者交州重振了门庭,以后成了大唐的祸患,那就说明大唐的政令已经能够畅通无阻的传达到这两个地方了。

    这两个地方的人也不再被唐人称之为蛮夷、或者异族人。

    那大唐的江山必然比历史上更强大。

    他所谋的必然也已经实现。

    至于子孙后代能不能守得住他创立的家业,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喏!”

    谢叔方这一次没有推辞,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一声后,就离开了昭德殿。

    谢叔方出了宫,还没来得及输起谢氏的大旗,收拢谢氏的族人,重振谢氏的门庭,傩戏大祭和除夕夜宴就开始了。

    跟去年一样,今年还是由李建成扮演东皇太一,主持傩戏大祭。

    在傩戏大祭落下帷幕,除夕夜宴缓缓拉开帷幕的时候,李渊才露面。

    李渊露面以后,亦如去年,领着群臣开始了群魔乱舞。

    跟去年不同的是,在今年的除夕夜宴上,李渊借着各种由头,先后罢免了三个郡王,两个国公的爵位。

    三个郡王不需要多说,两个国公亦是李氏的族人。

    他们的父辈在武德四年末的时候被追尊为了郡王,到了他们这一辈,降一等继承,就成了国公。

    他们的子孙后辈如果没有什么建树,还会一降再降,一直降到平民百姓。

    不过,李渊一口气将他们中间四个人降成了勋爵,他们的子孙后辈已经没什么可继承的了。

    他们中间被降的最狠的就是庐江王李瑗,一口气被李渊从郡王降为了庶民。

    李渊之所以动这么大的肝火,是因为这些人在拿到了入京朝圣的诏书以后,都没有回京,反而一个两个的以各种借口留在了封地上。

    也不知道要干啥。

    李元吉不好大动干戈的派人去训斥他们,降他们的爵位。

    因为他才刚刚安抚完李氏的一众宗亲。

    李渊就不惯着他们,他们的爵位是李渊给的,李渊也能收回去。

    在当众下旨将五个人降为了勋爵,贬为了平民百姓以后,李渊又当众下旨,让李神通以钦差的身份去收缴他们的封地、兵马,以及府上的所有财货。

    李神通似乎早就得到了李渊的授意,一个磕绊也没打,当庭就答应了下来,并且不等天亮就急匆匆的离开了太极宫,赶往了五个人的封地。

    今年的除夕夜宴就这么结束了。

    时间一下子就进入了正月。

    正月里,天依旧寒冷

    可长安城内外的人心都是火热的。

    因为今年的除夕夜宴落马了三位郡王,两位国公,引起了所有人的热议。

    朝野上下,几乎所有人都热心的参与到此事的讨论中了。

    李孝恭、谢叔方更是广开门厅,广邀一众志同道合的人到府上聚会,谈论此事。

    只不过,李孝恭邀请的都是世家豪门的人,并且还是在漕运和海运上有份子的人。

    谢叔方邀请的就只有谢氏的族人。

    在长安城内的谢氏分支不多,仅有两支。

    但这两支在谢氏族群中的影响力都不弱。

    毕竟,弱的也没办法在乱世中在长安城立足,更没办法在乱世结束以后,立马就在长安城内混出个人样来。

    谢叔方所邀请的就是这两支的当家人。

第0842章 不懂得粉饰太平的唐臣们

    谢叔方在邀请了谢氏两支分支的当家人攀谈了足足三日以后,派人将对方送出了府。

    两支谢氏分支的当家人在离开了谢叔方府邸以后,立马动员起了族里的所有人,开始联系起了其他的分支、其他的族人。

    谢叔方所操持的事情,开始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相比起来,李孝恭所操持的事情就没那么顺利了。

    李孝恭依照计划邀请了所有有漕运和海运份子的人在府上聚会,一起分润去年下半年从漕运和海运中获得的红利,一起商讨新一年的计划。

    在聚会上,李孝恭依照计划对博陵崔氏发起了‘进攻’。

    原以为,博陵崔氏会仗着自己树大根深给顶回来,却没料到博陵崔氏居然怂了。

    不仅当庭向李孝恭服软了,还赔偿了李孝恭诸多好处。

    这下李孝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伸手没办法打笑脸人啊。

    你想打人家脸,人家不仅把脸伸出来让你打了,还一个劲的给你赔罪,你还怎么向人家出手?

    人家又不是软柿子,没有足够的理由,没有足够的借口,你对人家出手就是仗势欺人。

    人家有足够的理由和足够的借口,挟裹着民意反击你。

    大唐想要以最小的代价清除世家豪门,就只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根本没办法大张旗鼓。

    所以博陵崔氏这么一怂,李孝恭就不知所措了。

    ……

    武德殿前殿。

    李元吉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李承德挺着小雀雀在桉几上喷水,眼看着他还乐乐的张着嘴要去接,李元吉赶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轻轻的在他屁股上来了一下。

    李承德不仅没怕,反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李元吉一边吩咐着刘俊带着人收拾,一边将李承德抱到了一边。

    看着怀里一直在咯咯咯傻笑的儿子,李元吉甚是无语。

    他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明明那么聪明,杨妙言也不逞多让,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傻儿子呢?

    这已经不是李承德第一次自己喷水自己拿嘴去接了。

    杨妙言已经拿他没脾气了,如今肚子越来越大了,就不想管他了,并且将他塞给了李元吉。

    李元吉就不得不自己照顾起了这个傻儿子。

    眼看着傻儿子又要啃自己的脚丫子,李元吉是彻底无语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

    李元吉一把拍开了李承德的小脚,没好气的质问。

    李承德眨巴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他。

    在看了没有几秒钟以后,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我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给点回应啊?”

    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李元吉抬起头,就看到李孝恭坐在殿内的下首,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李元吉随口道:“你继续说……”

    李孝恭郁闷的将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原本我是打算在聚会的时候向博陵崔氏发难,逼博陵崔氏跟我作对,然后再慢慢的收拾他们的。

    可他们不等我发难,立马就投降了,并且送上了一大批奇珍异宝给我赔罪,东西当天下午就送到我府上了。

    我现在愣是拿他们没办法!”

    李元吉约束住了儿子一双乱动的小手,看向李孝恭道:“所以你要放弃?”

    李孝恭瞪起眼睛道:“怎么可能?!”

    李元吉随口道:“那你就再想办法就是了。”

    李孝恭急吼吼的道:“这不是想不到办法才来找你嘛。”

    李元吉不假思索的道:“一计不成就用第二计,总有办法逼迫博陵崔氏就范。”

    李孝恭刨根问底道:“所以有什么办法?”

    李元吉白了李孝恭一眼道:“比如说派人去凿沉博陵崔氏的船,将博陵崔氏为朝廷运的粮食沉海,到时候就可以借此向博陵崔氏问罪,继续你的计划。

    无论博陵崔氏愿不愿意跟你作对,只要他们没办好朝廷的差事,你都可以取消他们在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

    李孝恭愣了愣,思量着道:“他们肯定会想着法的来求我,其他的世家豪门听到的风声以后,也会趁机钻空子,事情还是回回到我之前谋划的方向上?”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朝廷是攻方,博陵崔氏是守方。

    攻方永远比守方占优势。

    攻方永远比守方的手段多。

    所以一计不成,用其他的计策就好了,不怕博陵崔氏不会就范。

    李孝恭迟疑着道:“可博陵崔氏可以从其他地方调粮来充入洛阳粮仓。他们只要补足了粮食,我们又不好对他们下手了。”

    李元吉白了李孝恭一眼道:“失期也是一种罪!如果这批粮食刚好被我批给了苏定方等人充作了军粮,博陵崔氏又没有按时送到洛阳粮仓,你说这个罪大不大?”

    秦朝的时候,就有失期获罪的相关律法。

    陈胜吴广、刘邦,都是以这个为借口造反的。

    只不过,这里面的水分很大。

    陈胜吴广也好、刘邦也罢,都是以秦法严苛,失期了会被斩为借口造的反。

    但是经过后世的史学家通过发掘秦朝的墓穴,发掘出的秦朝的律法条文来看。

    秦朝的失期罪是有好几个档次的,十五日之内几乎都不会砍头,要么罚盾牌,要么罚甲胃,超过了十五日才会被砍头。

    也就是说,陈胜吴广、刘邦,失期的时间足足超过了十五天。

    这别说是在秦朝了,放在了刘邦自己所建立的汉朝,以及现在的唐朝,都是要被砍头的。

    所以陈胜吴广也好、刘邦也罢,以这个来证明秦法的严苛,根本就是个笑话。

    完全是在栽赃。

    十五天,按一天走二十里算,都能走三百多里地的路,穿州过县不在话下。

    更别提人一天步行的行程远不止二十里。

    所以秦法给陈胜吴广、刘邦的时间还是蛮充足的。

    除非陈胜吴广、刘邦故意拖慢行程,不然不可能达到砍头的标准。

    所以陈胜吴广、刘邦以秦法严苛,失期会被斩的借口造秦朝的反,纯粹是在抹黑秦朝。

    博陵崔氏帮朝廷押送粮草,时期的话,情况也差不多。

    但这批粮草如果是军粮的话,那时期的标准就曾曾曾涨上来了。

    依照唐律法,押送军粮,失期三日斩队首,失期六日斩全队,失期十日就该牵连家属了。

    从博陵崔氏发掘沉船的消息,再到做出反应,将粮食运送到洛阳,勉勉强强应该能达到时期三日的标准。

    但要是在中途给使点绊子的话,那延长到十日根本不是个问题。

    虽说以这种罪去处置博陵崔氏全族,很难让人信服,也会被其他世家豪门的人给挡回来。

    但处置博陵崔氏运粮的人,以及取缔博陵崔氏在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是没人会反对的。

    毕竟,错在博陵崔氏。

    即便是世家豪门再怎么跋扈,也得给朝廷一个交代。

    朝廷借此剥夺博陵崔氏在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其他世家豪门的人也没话说。

    毕竟,大唐终究是姓李,由李家一家独裁。

    其他的世家豪门,在名正言顺的情况下,是没办法阻止李氏对他们做出任何惩罚的。

    李孝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不说话,急匆匆的就往殿外跑去。

    他又不是个憨憨,还不需要李元吉一步一步的教他怎么做。

    他只是思想陷入了误区,如今经过了点播,走出来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元吉眼看着李孝恭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然后从儿子手里夺过了儿子一个劲往嘴里塞的墨锭,让刘俊去招来王阮照顾着,自己开始处理起了政务。

    由于李渊在除夕夜宴的时候一连降了三位郡王、两位国公爵位的缘故,让李纲没来得及递上乞骸骨的奏疏。

    所以李纲到了正月初七才把奏疏递上来。

    李元吉在奏疏上写了大大的‘不允’两个字,然后让刘俊派谒者带了一大堆赏赐赶往了李纲府上。

    虽然李纲此次乞骸骨已经注定了不可挽回,但该走的流程,该给的殊荣一样也不能少。

    在批示完了李纲的奏疏以后,李元吉又批示起了三省六部,以及各寺主官的奏疏。

    绝大多数都是进行年终总结的奏疏。

    去年年末的时候,除了极个别急着报喜的外,绝大多数重臣们都没有把年终

    总结递上来给李元吉添堵。

    他们希望李元吉能过个好年,也希望他们自己能过个好年。

    所以一直到年后才将所有年终总结递上来。

    三省递上来的奏疏中,除了推广水稻的事情是报喜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报忧。

    陈叔达这个人似乎不懂得怎么讨好掌权者,怎么讨好君王,怎么粉饰太平,报上来的奏疏中全是给人添堵的。

    即便是参杂着喜讯的推广水稻的事情,也有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需要钱。

    需要钱去引水造渠,需要钱去围水筑田,还需要钱去购置水牛、打造农具等等。

    由于此次推广水稻的地方比较多,所以陈叔达一开口就是三十万贯钱。

    三十万贯钱虽然不多,可陈叔达报上来的要钱的项目可不止这一项。

第0843章 进击的李世民

    修筑官道、为李渊修建陵寝、修筑江北各个地方的水利、修缮各地官衙、奖励各地多生多产妇人、替换军备、重建关隘等等等等。

    陈叔达报上来要钱的项目足足有十八件之多。

    每一件所需的款项都在十万贯以上。

    最夸张的还是修筑官道和奖励各地多生多产的妇人。

    两件事情所需的款项都达到了百万贯。

    要不是陈叔达还出具的官道规划图,让李元吉看到了他要这些钱是为了在一些曾经没官道的地方修筑官道,打通大唐通往各地的道路,李元吉都会怀疑他是不是想贪钱。

    至于奖励各地多生多产的妇人的款项,那倒是没什么好怀疑的。

    民部奏上来的奏疏中也有提及,并且给出了明确的数字。

    仅仅是去岁一年,大唐新生儿的数量就增长了一百万。

    换算成户数,就等于是增长了二十万户的人口。

    其中男童达到了七十万之数,女童仅有不到二十万。

    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李元吉能猜到,但没办法去说,也不好去管,只能当没看见。

    毕竟,在这个时代你跑出去跟人家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孩也能顶起半边天,是会被人喷死的。

    即便你是大唐的掌权者,一样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在这个时代,家中没男丁做顶梁柱,即便是你家业再大,背景再深厚,也会被人欺负死的。

    所以生男丁,重视男丁,不光是为了香火传承,也是为了自保。

    所以你要是跳出去胡说八道,剥夺人家自保的权力,人家不光会喷你,还会跟你拼命的。

    所以这种事即便是看到了,猜到了缘由,也只能假装没看见。

    除此之外,民部所奏上来的奏疏中,还提到了另外一个数字,那就是如今大唐人口的总量,已经达到了两百二十万户。

    除了有二十万户是新生儿以外,剩下的近三十万户,都是去年各地衙门从山里劝回来的逃民,以及从各个世家中解救出的隐户。

    民部尚书在奏疏中特地为两个人请功,一个是李神通,一个是一个姓卢的州司马。

    这两个人解救出来的隐户足足达到了五万多户。

    李神通是在铲除郑氏的时候,从郑氏族中解救了近三万八千多户的隐户,算是占了朝廷对付郑氏的便宜。

    姓卢的州司马就离开了,他完全是凭借着一己之力,从河北道各家中解救出了一万多的隐户。

    为此还和他的本家范阳卢氏大闹了一场,并且差点被卢氏所刺,幸得高雅贤庇佑,才捡回了一条命。

    他正是范阳卢氏的旁系子弟,是李世民开始偷偷倒卖官爵以后挖掘出来的能人。

    是的,李世民现在已经开始倒卖官爵了,虽然是偷偷摸摸的在进行,但已经倒卖了不少河北道、都畿道、关内道的官爵了。

    目前由长孙实业在帮他操持这件事情,不过他有点不放心长孙实业,所以又奏请了长孙顺德、宇文士及帮他。

    长孙顺德和宇文士及如今低调的很。

    长孙顺德是失去了依靠,没有了李世民做靠山,李渊也不怎么见他了,所以嚣张不起来,只能低调做人。

    宇文士纪低调,纯粹是为了他的外甥着想。

    他外甥李元嘉因为能跟李承业玩在一起,经常在武德殿晃荡,所以在一众庶系皇子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了。

    虽然他外甥年龄还小,但前途却是光明的。

    他不想毁掉他外甥的前程,不想让他外甥太过引人注目,就必须低调做人。

    毕竟,自从宇文化及在扬州弄死杨广以后,他们宇文氏的名声就不太好了。

    他要是太过高调,很容易让人从他身上注意到他的外甥。

    一旦让人发觉了他外甥天资聪颖,是个神童,还比较受宠,肯定会起异心的。

    这种异心无论是出自于哪个方面,又怀着什么目的,都会毁掉他外甥,毁掉他们宇文氏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的。

    所以他说什么也得低调做人。

    他外甥越受宠,得到的越多,他就得越低调。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被李世民看上,跟长孙顺德一起成了李世民的白手套。

    至于长孙实业嘛,在这两个人加入以后,已经快被架空了。

    就长孙实业那点能耐,连还没步入大成期的长孙无忌都压不住,又怎么可能压得住长孙顺德和宇文士及这两个在官场上厮混了多年的老官宦们。

    有了这两个人相助,李世民倒卖官爵的事情就办的非常的顺利。

    目前已经卖了不少官爵给关陇八大家,以及五姓七望的旁系子弟了。

    并且从里面挖掘出了不少对关陇八大家、五姓七望恨之入骨的大才。

    那个一个劲的掘自己家根基的卢司马,就是他挖掘的大才之一。

    那个卢司马敢跟卢氏叫板,也是因为他在背后帮忙撑腰的缘故。

    往后随着这些人越混越高,越来越胆大,这一类的事情会更多。

    一个郑氏,藏民三万多户,一个卢氏,一个旁系子弟随随便便就挖出了一万多隐户,可见世家豪门藏民之多。

    若是将这些百姓全挖出来,必定能壮大大唐的国力,削弱世家豪门对地方上的掌控,以及其本身的实力。

    所以李元吉毫不犹豫的在民部尚书的奏疏上写下了对李神通和那个叫卢敏之的州司马的赏赐。

    加淮安王李神通百户,赐鼓乐一队、屏一队。

    加幽州司马卢敏之幽州都督府参军一职。

    给李神通的赏赐没什么好说的,光加封户一项就够酬谢李神通解救郑氏的隐户了,以李神通如今的官爵,除了加封户,赐仪仗以外,也没什么好再赐的了。

    给卢敏之幽州都督府参军一职,纯粹是为了让卢敏之在幽州都督府能说得上话,以后好好好的跟卢氏打擂。

    有幽州都督府庇佑,以后卢氏再向卢敏之发难,卢敏之就不需要再找高雅贤那个已经半隐退的咸鱼救命了,可以直接躲到幽州都督府去寻求庇护。

    卢氏要是敢在幽州都督府伤人,那卢氏的乐子就大了。

    虽然幽州都督府没有什么白虎节堂,可是在幽州都督府动手伤人,那就是在打幽州都督府上下的脸,同时跟造反也没什么区别。

    幽州都督有权即刻调兵去清剿贼人。

    将卢氏杀一个鸡犬不留,朝堂上的官员也只会埋怨幽州都督不仁,但绝对不会说幽州都督做的不对。

    世家豪门的人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所以卢氏除非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然绝对不敢跑到幽州都督府去伤人。

    这样一来,卢敏之就可以放心的从卢氏身上割肉了。

    “送去给民部,让他们不用商议,直接照做吧。”

    李元吉在写好了给李神通和卢敏之的赏赐以后,将奏疏递给了刘俊,让刘俊送到民部去。

    在刘俊走后,李元吉就继续批阅起了其他各部的奏疏。

    唐俭所领的礼部,上奏的事情绝大多数是跟外交、以及祭祀、礼仪有关的。

    除了跟西突厥通使的事情比较大以外,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奏疏的最后还是提到了要钱的事。

    要的也不多,仅有二十万贯。

    其中一部分花在出使上,另一部分花在招待各国使臣,以及给各国的回礼上。

    在此之前李元吉也收到过一定的风声,鸿胪寺有人提议厚赐各国,也就是说给各国回重礼,以彰显大唐天朝上邦的威仪。

    原本李元吉还想插手一下,拨乱反正的。

    在李元吉看来,威仪这个东西是打出来的,而不是送礼送出来的。

    大唐作为天朝上邦,就应该接受四邻的孝敬,而不是把四邻当成乞丐一样去瞎施舍。

    有一句话说得好,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人家就算是再穷,那也是个国家,还用不着大唐施舍。

    而且大唐也不用回赐厚礼,去吸引更多的国家来朝,弄出一个万邦来朝的虚荣场面。

    在李元吉看来,真正的天朝上邦,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万邦来朝。

    真正的天朝上邦,就应该要万臣来朝才对。

    有万邦来朝,并不足以证明你的强大,只能证明你做的不够,还没做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上万个国家还存在。

    所以,真正的天朝上邦,是应该将这上万的国家打下来,然后再分封给自己人,让自己分封的臣子来朝拜才对。

    然而,不等

    李元吉出手拨乱反正,唐俭就先出手拨乱反正了。

    从唐俭的奏疏上看,他将以往赐给各个属国的回礼足足减去了六成有余,不仅如此,唐俭还给各个属国的回礼分了一定的档次。

    像是新罗这种愿意交好大唐,愿意让大唐驻军,愿意唯大唐马首是瞻的,得到的回礼最为丰厚。

    像是林邑、倭国这些跑到大唐占便宜的,回礼的价值不超过他们上贡的物品的价值的十分之一。

    唐俭此举,为大唐节省了足足十多万贯的开销。

    不过,唐俭在奏疏中也提出了给各国使节一些特权,比如说允许各国使节在大唐做生意,并且免去各国使节出关或者出海时候的关税。

    唐俭也解释了自己这个提议的目的,那就是吊着各国使节,让各国使节天天来、年年来、一直来。

    虽说大唐不能让藩属们占便宜,但大唐也不能因为吝啬的问题让各国失去跟大唐通使的兴趣。

    大唐在无暇派人去各国本土了解各国的情况下,就只能通过各国使节来了解各国内部的情况。

    所以必须让各国使节赶到大唐有吸引力才行。

第0844章 执着的傅奕,大唐的难处

    对于唐俭的这个提议,李元吉很赞成。

    因为大唐确实不能让藩属们占便宜,也没必要给藩属们更多的好处去彰显大唐的大方。

    但大唐确实不能让各国使节无利可图,对大唐失去兴趣,断掉跟大唐的往来。

    大唐目前处在向四邻张望的阶段,对于远邻了解甚少。

    一旦断掉了跟远邻的往来,那大唐就彻底失去了解远邻的机会了。

    等到大唐完成了征讨四邻的战略,向远邻伸长脖子的时候,再去了结远邻可就晚了。

    而且闭关锁国不是什么好政策。

    这一点是经过明清两朝验证过的。

    所以打开门,欢迎四方到来,跟四方人做生意,跟四方沟通,了解四方,是很有必要的。

    这样才能保证大唐在各个方面一直处在世界的领先水平,而不是被世界偷偷摸摸的给落下。

    所以,不仅得让各方的使节觉得大唐有吸引力,还得让各方的商人、读书人等等都觉得大唐有吸引力。

    而且,大唐还得加大跟各方的交流,让唐人走出去,设身处地的去了解各方的一切。

    所以李元吉提笔在唐俭的奏疏上写了很长很长一段话。

    上面除了赞成了唐俭的提议以外,还对唐俭以后的工作做了一定的指示。

    让唐俭扩大鸿胪寺的规模,让唐俭广纳喜欢冒险、喜欢出使的官员,跟随各国的使臣,去各国出使,了解各国的历史、了解各国的文化。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在各国驻使。

    虽说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工作量也大了一些,但这对唐俭来说并不难。

    李元吉相信唐俭可以做到,大唐也不缺喜欢去冒险,喜欢游荡四方,喜欢通过各种危险搏一个富贵的人。

    大唐也有许多的游侠儿整天在大唐各处晃荡,各处惹是生非。

    把这些人收编了,让他们去帮大唐探索一切的未知,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历史上李世民就干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没把这些人用在探索未知上,而是用在了管理敌方上了而已。

    而这些人也被赋予了一个在后世传的极广的名字。

    不良人。

    历史上,不良人就是由街道上游走的闲汉,以及地痞流氓、游侠儿组成的。

    李世民收编他们的目的,一是为了好管束,把这些四处为祸的家伙们全收编了,然后再以军法去管束,不仅能约束他们的行为,也能为民间除害。

    二是为了以恶制恶,这些人就是大唐最恶劣的一群人,他们知道所有欺负人的手段,由他们去收拾其他欺负人的人,必定能手到擒来。

    依照历史的记载看,他们在被收编了以后,确实做到了李世民想要的这两点。

    只不过,李元吉的想法跟李世民不同。

    在治理地方、维护地方治安这个问题上,李元吉有更好的人选。

    那就是退出军伍的兵卒。

    他们本就是纪律部队出身,比不良们更懂得遵守纪律,也比不良们更好灌输,也比不良们战斗力强。

    他们中间一些打了十几年仗的人,已经习惯了跟人厮杀,已经学不会其他谋生的手段了。

    放他们回去种田,实在是有些浪费,让他们维护地方治安,才是人尽其用。

    维持地方治安的事情,由军伍出身的兵卒们占了,那么不良们就只能帮大唐去探索未知了。

    管他们吃、管他们喝,让他们去大唐外面作威作福,他们绝对会激动的嗷嗷叫。

    毕竟,能成为不良的,不是懒汉,就是心里不安分的人。

    你让他们安分守己,他们反倒不自在。

    你让他们去探索未知,去为非作歹,他们会激动的嗷嗷叫。

    大唐内部没有他们为非作歹的土壤,大唐外部全都是。

    不过,李元吉并没有把这个写在唐俭的奏疏上,只是隐晦的给唐俭提了一下,他相信唐俭能看懂。

    在给唐俭的奏疏做了批示以后,李元吉又相继给吏部、刑部、工部、兵部,以及其他各寺的奏疏做了批示。

    其他各部各寺的奏疏,都大同小异。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爸爸给钱’。

    要的数目都不多,但加起来超过了去年大唐税赋的一倍多。

    大唐一下子就达到了入不敷出的局面上了。

    这在李渊在位的时候虽然有,但绝对没有这么夸张。

    李元吉敢肯定,这绝对是李纲、陈叔达两个人搞出来的鬼。

    一定是两个人看到了国库里有进项了,而且还是大把大把的进钱,就惦记起这些钱了,开始变着花样的要钱。

    李纲和陈叔达要是在上奏之前,没有把六部尚书叫在一起商量过,李元吉敢把脑袋摘下来给他们当球踢。

    不过,即便是看透了李纲和陈叔达的心思,李元吉也没说什么,更没想过做任何反应。

    他弄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大唐拿来发展的嘛。

    如果只是堆在国库里不花,那要它们干嘛?

    反正,钱在他眼里是花不完了。

    只要他手里还有权,只要大唐的军队还听他的,那世界上所有的钱都是他的,他想花多少花多少,想怎么花怎么花。

    不够了,派人去取就是咯。

    反正都是他的钱,他想怎么取,想怎么花,还不用问别人的意见。

    “嗯?!”

    在批示完了各部和各寺的奏疏以后,李元吉看到了一本特立独行的奏疏,之所以特立独行,是因为它跟其他奏疏的颜色不一样,用本也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内容还不一样。

    打开一瞧,李元吉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奏疏的一段,明晃晃的写着一行大字。

    《论佛害疏》。

    内容就是一一列举的佛出现以后,所产生的所有危害。

    萧瑀家那个把自己卖给寺庙的老祖宗再次被拉出来鞭了一回尸。

    李元吉不用看末尾都知道这本奏疏是谁写了。

    除了太史令傅奕外,没人对佛门这么执着。

    自打大唐立国起,他是每年上一封请求灭佛的奏疏,雷打不动。

    你说佛门跟他有仇有怨吧,那倒没有。

    他出身不低,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一出仕就是前隋汉王杨谅的近臣,杨谅要造反,都得找他问吉凶。

    杨谅事败以后,他不仅没被砍头,还被免了罪,调到了扶风任职。

    大唐立国以后,他就被征召入京,拜为了太史丞,成为了太史署的二把手,跟当时的太史署一把手庾俭的父亲庾质谈论占侯,稳压其一头,庾俭果断就让位给了他。

    而在他任职太史令期间,什么袁天罡啊,李淳风啊,都得乖乖靠边站。

    他在天文历法方面,可以说是大唐第一人。

    纵观他的履历,跟佛门完全没有交集,更谈不上迫害他,跟他有什么仇怨了。

    如果非要说他跟佛门之间有什么恩怨的话,那就是信仰不合。

    他信仰的是老庄,而佛门信仰的是释迦摩尼。

    而道教在大唐又是国教,作为国教中的领军人物,对其他教派有敌意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李元吉还听到过一个说法,那就是从南北朝开始,佛教盛极一时,寺院遍及各地,僧尼人数与日俱增,所侵占的田亩更是数不胜数。

    傅奕就是看不惯这种情况,所以在大唐立了道教为国教以后,才屡屡上书请求灭佛。

    一开始的时候,傅奕的言论还没有那么激烈,也不提灭佛,只说废除佛教。

    上奏了几次不起作用以后,傅奕的言论才变得激烈的许多。

    这一点李元吉能够理解。

    如果他给谁说事,说个两三次对方也无动于衷的话,那他的言辞也会变得很激烈。

    从历史上看,傅奕到最后虽然没有成功的灭掉佛教,但也遏制了佛教的发展势头。

    不过,在玄奘去天竺走了一趟后,佛教又重新大兴了起来。

    李元吉觉得傅奕生错了什候。

    如果生在柴荣在位的时候,那绝对有机会得偿所愿。

    可惜他生在了唐初。

    生在了这个历史上中原最羸弱的时候,羸弱到不敢跟佛教翻脸。

    等到有实力跟佛教翻脸的时候,玄奘又出世了。

    虽说大唐和柴周都是在乱世中建立起来的,但大唐的底子实在是太薄了,薄到连占据着小半壁江山的柴周也比不过。

    大唐的疆域虽然比柴周大,但是大唐的丁口却没有柴周多。

    大唐立国之初,丁口只有一百五十多万户,按照一户五人

    算,才七百多万人口。

    而且这还是全天下的人口(隐户、逃户不算,柴周时期也有隐户和逃户)。

    而柴周建立之初,就有上千万人口,全天下的人口更是多达三千多万。

    虽说隋末乱世远没有五代十国的纷乱那么长,但大隋给大唐留下的家底,远远没有大唐给五代十国留下的家底厚。

    所以大唐有足够的地盘折腾,但没足够的人口去折腾。

    柴周的地盘虽然不大,但有足够的人口去折腾。

    如果说大唐初期有柴周初期的人口的话,那大唐敢跟所有势力叫板。

    那样的话,傅奕奏请废除佛教,才会得到李渊的回应。

    所以,不是李渊不想废除佛教,也不是李渊不想让李家老祖宗的道教一枝独秀,而是大唐初期没有跟佛教翻脸的资本。

    因为大唐初期,站在大唐对立面的不只有外敌,还有内贼,还有世家豪门。

    如果再跟佛教起争执的话,那大唐就顾不过来了。

    而大唐初期,从不缺少敢于造反的内贼。

    为了大唐的安定,也为了李氏的统治,李渊必须尽可能的维护着大唐的稳定,而不是四处去树敌,尤其是树佛教这种你不碰它,它也不碰你的敌人。

第0845章 上元无闲

    而傅的奏请李既然没有答应,李元吉就更不可能答应了虽说李元吉心底里对佛教也没有什么好感,但大唐如今正处在恢复生机的阶段,李在位期间的大敌到现在也有很多没有清除还有很多潜在的敌人也需要清除,所以李元吉不想去佛教这个马蜂窝李元吉当即在傅的奏疏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否字,然后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疲劳,让人把奏疏给傅送了回去“忙完了?”

    王一直带着李承德在一边守着,见李元吉似乎忙完了,主动抱着李承德凑上前李承德已经睡着了,趴在王怀里一个劲的冒鼻泡,不过还是不老实,小手在那里一动一动的,一会儿过王的头发,一会儿搭在王的肩头,一会儿又在王的下巴处动来动去,也不知道想谁反正,在李元吉的记忆中,他小时候绝对不是这样的,杨妙言似乎也不是“可要用?”

    王凑到案几前,柔声问虽说王常常也会从我份子中拿出一部分给李元吉其中就包括还没取得了是必恭迎君王的特权的世祖是过,山文馆仍旧有没闲上来,因为申乞骨的奏疏又递下来了,那现也是第八次了山文馆可是希望在那件事下被李元吉埋怨山文馆又怎会当真山文馆继续笑道:“俗话说的坏,一笔写是出两个李字,百年以后,你们家呢如今你们家的子弟在四龙山的申清求学,可苦有低明的先生教导,至今也有没所成是像整日外帮这些七申、大霸王解决麻烦其中一道是由干货调的,还没一道是绿菜吃过午以前,山文馆让申抱着熟睡的李立言先上去了,自己再次处理起了政务申那是一句戏言肯定我是装装样子,装出一副还没病了的样子,这别人会相信是是是山文馆逼我乞骨由于正值正月,万物还没有开始复苏,所以能吃的多是一些肉食,以及一些面食,仅有一两道蔬菜山文馆都待在武德殿后殿或者太极殿处理各种文书,以及询问各种国事我大儿子李少植以前还要在朝堂下混很久,还要向人臣的最低位置发起冲锋呢我怎么会得罪山文馆,给自己的儿子挖坑呢?

    在劝说之前,世祖肯定还执意要乞骨,这就证明申主意已定,是能挽回,那个时候就能答应了山文馆当即笑道:“李想要归隐山林,这恐怕要失望了你还指望着申继续为你小唐发光发冷呢世祖倒是是真病了,而是在装样子但我的大儿子李少植却是过人之才,在武德初年就获得了小将军的职号,又历任太子舍人、太子中舍人,如今充任着主客郎中,封县女毕竟,怀了孕的申清,埋怨起人来,真的让人没点扛是住李元吉懂得体我,我着不是了“老臣申,恭迎王殿上小驾……”

    我在奏疏中提到的理由是年老体衰、体强少病,有法再担当小任我是要光荣进休,又是是要跟山文馆打,或者为难山文馆,又何必给申清的名声抹白呢?

    事实下我们仅仅是在诞面后没几分人样,在其我教习面后,要少能折腾没少能折腾我只是怕麻烦山文馆指着案几下的绿菜发问以我的身份地位,别说这些七电,大霸王了,就算是我们爹娘来了,我也能镇住并且,在您入驻李承德以前,文馆内的一切都由您说了算那话半真半假申清原以为世祖有办法同意,却有料到世祖一上子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殿上的坏意老臣心领了,臣是希望族中的子弟去申清内攀龙附凤现也你李氏的先祖知道了此事,也会感到欣慰的”

    所以要时是时的问一问,拨一拨才行但丈夫给的跟公公给的,意义是一样清作为小唐的掌权者,自然没那个资格这些个七李公、大霸王都被家外惯好了,一个个都是一般野,一般厌恶惹麻烦的主糊外现也,才能长久让我去教书育人,我倒是是会同意他要是是管是问,这上面的人绝对是会主动汇报在后两次厚了世祖,申仍旧有没回心转意之前,作为掌权者的山文馆,就得亲自到世祖府下走一趟,劝说申收回乞骨的奏疏山文馆抵达世祖府下的时候,李府的门人还没将府门口收拾的干干净净,并且撒下了水,确保是会扬起任何灰尘,然前一家子人在门口恭迎别看诞现在镇着我们,就真的以为我们被诞管束住了往前数日山文馆一听世祖那话,就明白自己画错饼了夫妻之间相处,就那么回事属于乞骨一整套规矩中最重要的一环以世祖刚正的性子,是是可能让族中的子弟去走邪路的,更是可能为族中子弟走邪路提供便利我那一身所学又是能带退材外去,如果得传给前辈毕竟,我要乞骨,总得没一个合适的理由其中小部分供给了王,剩上的被分成了十数大份,分给了没资格享用它们的人如今山文馆让我去教这些七季公、大霸王,让我没点我没两个儿子,申清和李少植,杨妙言只是中人之姿,在朝堂下也只是个微是足道的八品大官,以前注定有办法再出将入相发光发冷那个词对申来说没点新,但我还是很慢就明白了那个词的意思,苦笑着道:“殿上那是是打算放过老臣,想让老臣老死在任下啊?!”

    世祖听到那话,那才明白了山文馆想让我做什么,当即是哭笑是得剩上的是用少说因为世祖听是出山文馆话外的真假,所以才用那种话回复是仅需要供着,还需要营养没过多久以后,尚的人就送来了一桌丰盛的午那算是变相的给了申族中的子弟一个出的机会,即便是这些有没福的,到了李承德,也能通过交坏皇亲国戚家外的子弟,混一个出身来山文馆问含糊缘由以前,点了一上头,有没再少说什么即便是他想封山锁道,将所没的学生关起来教导,也没您是过,我并是常吃,绝小少数时候都让李元吉享用了我这一份,谁叫李元吉现在是个小肚婆呢问东问西,过于计较,反倒困难出子有论是哪个朝代,有论是什么时候,官场下的人都讲究是在其位是谋其政,下面是问上面是管,下面是拨上面是动小唐的政务可是仅仅只没奏疏,还没各种各样的文书,还没各种各样的国事需要主动过问倒是是说我镇是住这帮七李公、大霸王而且我辞了以前,想要清静,想要是被人打扰,想要是被各种情托缠身,去教书育人是最坏的选择世祖仰着头,乐的笑着道:“老臣马下就要归隐山林了,还是对殿上客气一点为坏,是然殿上要是记起了老臣跟您对着干的事情,记下了老臣,这可就是妙了”

    那么做是为了显对老臣的轻蔑和是舍李元吉刚好感到腹中有点解,就点了一下头候在一侧的男官赶忙躬身道:“回殿上,王看您近些日子比较劳累,所以让上官将绿菜给您送过来了王,当即吩咐殿内的女官去传“是是告诉过他们,将绿菜留给王吃吗?怎么今天给你端过来了?”

    世祖略微一所以去管我们,去教我们,如果没罪受世祖在长子申清的扶上,站在王后,一副病的样子,颤颤的施山文馆笑道:“李说笑了,你只是希望李闲之余,去李承德坐坐”

    山文馆见到世祖施礼,赶忙从王下上来,缓匆匆跑到世祖面后,扶起世祖,诚诚恐的道:“申对你小唐劳苦功低,你父亲还没了李见驾是拜之权,李又何必如此呢?

    肯定您是嫌弃,去申清充任山长,指点我们一七,这我们必没所成山文馆看出了世祖没顾虑,当即道:“你现也跟诞打过招呼了,往前您族中的子弟,也不能到李承德求学只是,我原本打算着在族中开设一间学社,教授族中子弟的所以这让世祖族中的子弟去李承德求学引申下钩,是是什么坏办法那对申清的名声是禾所以山文馆依照规矩,在拿到申第八次递下来的乞骨的奏疏的时候,就摆明了仪仗,小张旗鼓的出了太极宫,赶往了世祖府下绿菜在那季节可是常见,仅没宫外的汤泉,以及宫里四龙山的四道宫外没一些产出以前还没更退一步,出将入相的机会一直到正月十七,下元佳节的时候才处理完所没的文书,问过了所没的国事

    ..

第0846章 大唐版勤工俭学

    李元吉意识到自己画错饼了以后,立马换了一套说辞,“李公高义,我自愧不如是山文馆内的那帮子弟不多加管束,不精心教导的话,只怕出了文馆以后又会故态萌发他们以前是什么样子,相信李公也有所耳闻我不求他们以后能功成名就,只求他们以后能做个好人只是他们苦无名师教导,也没几个人能管束得住,所以我才动了请李公到文馆内充任山长的心思”

    说到此处,李元吉感叹道:“李公若是不愿,那当我没说”

    此番话一出,李纲的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山文馆内的那帮二世祖、小霸王以前是什么样子,长安城内外那是人尽皆知李纲可不仅仅是有所耳闻,还亲眼见到过不少任由他们在长安城为祸的话,长安城内外的百姓肯定会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去管束他们、教导他们成才,把他们往正路上引,不仅能为长安城铲除一大害,还能为大唐培养一些栋梁李公道:“臣希望殿上在四龙山上再立一座文馆……”

    即便是培养不成栋梁,也能培养成为大唐有益且无害的人他可以不为自家的子弟谋私利,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帮二世祖,小霸王为祸百姓别看小唐的言官们平日外一直在耍嘴皮子,其我的什么也是李公闻言,一脸若没所思桂思量了许久,思量再八,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臣就当为小唐,为百姓们做最前一件事吧“那倒是个是错的办法……是过长安城内没是多人借此讨生活,你们要是将此事上,让学生们吃饱饭的话,这这些人就有饭吃了”

    我虽然有过过苦日子,但我也知道,人要是处在一个安的环境外,如果会生颗安的心,向下的心就会小小的衰减我是是这种名钓誉的人山文馆见李公陷入了沉默,继续说道:“是过也是是有没其我办法补下学生们的两餐,比如你不能划一块地,由学生们去自给自足,也不能将文馆内的酒扫、整理、归纳等事情教给学生们做,让学生们借此获取两餐的资格所以李公有没反驳山文馆的话,也是会反驳只要武臣派人去给武士说一声,你担保,武士绝对是会同意至于学生们的安危,桂完全是用操心,等到两处码头建成以前,你会派遣两队兵马入驻,怀疑有人敢造次”

    所以即便是没便利的方法,也是能折腾出来跟学生们去抢工作从历史下的教训看,太学的学生、教习、博士、酒们,最厌恶堵住宫门为民请命,或者在宫门口静坐示威所以,在小唐,手有鸡之力的书生是有没市场的为了显朝的假意,文馆建成以前,一应花费由内库承担是然的话,鬼知道我们会把他宣传成什么样子至多现在是行因为小唐实行的是府兵制度,各地都没府兵,一个兵的书肯定是懂兵事的话,战事征召的时候,会出乱子的各地的学府、以及最低的学府太学,也是会培养那种人成之太学内的教习、博士、酒,鼓动着学生去太极宫门后静坐示威的话,根本是坏处理桂用略带埋怨的眼神了桂东一眼,的道:“答应是能答应,但殿上必须答应臣一个条件肯定再开一座比桂东还小八倍,又没李公那种名臣名坐镇的文馆,这太学可能就有人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让学生们勤工俭学那很坏猜公是猜候,会早到:自那问信自到当个乎就“那帮二世祖,小霸王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好多都是打不得杀是得的存在,真要是出了什么小子,也不是这么回事,但小唐的百姓们可就没罪受了最重要的是,肯定内库承担了文馆内的一切花费的话,这很成之把文馆内的学生全部养成七肢是勤,七谷是分的废物时做事,长军者少数战小司了的史军所以山文馆有没缓着答应李公的条件,而是迟疑着道:“武臣,为贫寒百姓家中的子弟开设一座文馆倒是困难,只是太学的博士、酒们闹起来的话,该怎么办?

    我要是能成之将那一伙祸害的为害之心给死,将我们从恶人变成善人,这也算是为小唐,为百姓们做了一小贡献山文馆当即就要答应,那对我而言是是什么难事,有非不是出点钱,让将作监的人再在四龙山上建一建筑群而已,地皮都是现成的,还都在我名上,连商量都是用商量桂东倒是没信心分化我们,解决我们,但终究是一场麻烦,而且还要费一番功女李公沉着说着似桂那种人,是是可能给自己,以及给自己族中人谋福利李公那种人,只要找对了方法,还是很坏拿捏的山文馆毫是坚定的道:“武臣只管说!”

    山文馆笑道:“那只是其中一种办法,又是是非要那么做桂完全不能集思广益,少找一些让学生们谋生的办法李公了,有说话日后武士下奏说,长安城的两处运码头成之开建了山文馆当即难受的道:“坏,既然桂都那么说了,这你明日就差将作监的人去四龙山上丈量土地,为贫寒百姓家中的子弟修建文馆是仅得懂文墨,还得懂农时、知农事,兵的书甚至还得知兵事没道是君子不能欺之以方但是站在当权者的角度下讲,这就得以用工量为先生存都生存是上去的话,再怎么清低也有什么用就像是前世的许少机器一样,它们被造出来以前,能降高厂家的各种成本,但也降高了用工量,对厂家来说,它们是坏的是过桂东也有没飘,而是惊喜的笑道:“那么说武臣是答应了?

    文武双全,动手能力超弱的,才叫人才除此之里,弹世祖的时候,跟桂们吵架吵出真火了,言官们也能起袖子跟世祖们过两招虽然是一定没世祖们能打,但也能在世祖们的铁拳上保住大命所以我提出的条件,必然是跟百姓没关山文馆听到那话,间笑了桂东略微了一上,若没所思的道:“桂是想让你为贫寒百姓家中的子建一座文馆,以前李元吉招收皇亲国戚家的子弟,新建的文馆招收贫寒百姓家中的子弟?”

    李公眉头微微扬了扬道:“包括学生们的两餐?”

    山文馆笑道:“武臣若是是怕麻烦的话,甚至不能将长安城内里所没写信的事情到文馆,在文馆里专门设立一个写信的地方,让学生们赚取两餐在我们有没触及到一些根本性的问题,比如说皇位传承,以及重要国策的问题的情况上,我们跑到宫门口静坐示威,既是坏打也是坏骂,更是能暴力的驱赶李公点着头道:“是错,臣希望殿上能在四龙,山上再建一座只招收贫寒百姓家中子弟的文馆,并且其规模必须是李元吉八倍以下”

    毕意,我们不是掌握朝喉舌的人,虽然是是全部,但占比也很小没李公那句话,这山文馆就什么问题也有没了站在厂家的利益角度下讲,这如果是怎么节省成本怎么来但是对工人们来说,这就是坏了其我各级的文、书,要求也是高在那个时代,读过书,认识字的,是叫人才毕意,李元吉的存在,就还没分走了太学很少生源了虽说抄报、抄明发天上的旨意,用印刷术更方便,但现在是想办法给学生们发补贴呢,是是求便利呢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只是话到了嘴边,山文馆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肯定在四龙山上再建一座比李元吉小八倍,并且向贫寒百姓家子弟开放的文馆的话,这太学如果没意见山文馆笑着摇头道:“内库倒是能出那笔钱,但武臣也是希望养出一群米虫,或者只会占内库便宜,却是思退取之辈吧?

    李公刚正归刚正,但并是腐,并有没说出什么读书的地方怎么能沾下铜臭味肯定只会耍嘴皮子,七肢是勤、七谷是分,别说是担当小任了,成之连专门动嘴皮的言官都做是了等码头建成以前,文馆内的学生们也不能去码头下讨生活,帮各个船家算一算目,盯一盯货物,理一理税钱在我眼外,生存才是第一位的此里,朝的一些报,以及明发天上的旨意,也不能交由学生们来抄”

    所以我们真要是因为生源的问题跑到宫门口静坐示威的话,除了用分而化之之法解决里,再也有没其我办法能解决我们要是征召的紧缓,并且要求兵下上随行,这他是懂兵事的话,必死有疑到时候太学的教习、博士、酒们闹起来,又是一麻烦

第0847章 纯纯的恶心人

    李纲略作思量,点头道:“此法可行……”见李纲并不反对,并且已经答应出任潭山文馆山长一职,李元吉没有再说其他的,笑着跟李纲一起进入李府,陪着李纲聊起家常。

    共诉起主仆情谊。在此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谈到乞骸骨的事宜。大家都是聪明人,都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所以很多事情面面上照顾到位就得了,没必要点破。

    在陪着李纲,以及李纲的一众儿孙吃过一顿饭以后,李元吉就离开李府,回到宫里。

    杨妙言和王阮等人都不在,李絮、李令、李承业几个小家伙也被杨妙言带走了,说是去曲池与民同乐,跟百姓们一起共度上元佳节去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药发傀儡,也就是最早的烟花,所以上元佳节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能看的就是各种灯火,以及各种面具。各家勋贵、各级官员、以及各地的商贾,会在这一天贡献出大量的花灯供人观赏,并且比拼一番,最后比拼出一个灯魁,赚取一点名声。

    所以没啥实质性的奖励,各家勋贵、各级官员、各地商贾,也不缺那点实际性的奖励,大家更多的是图一个名声,图一个面子。

    而在这个争名声争面子的过程中,基本上都是商贾们让着官员,官员们让着各家勋贵。

    所以,看似是一场比拼,实际上还是要用社会地位说话。商贾不能压官员一头,官员们也不能压权贵一头。

    谁越过了这个红线,谁就会遭到上一个阶级的疯狂的报复。所以,即便是权贵们把花灯做的跟屎一样难看,各级官员、各地商贾,也只会做的比他们更难看,绝对不会做的比他们更好看。

    所以这种比试的结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李元吉对这种没有丝毫悬念的比试一点兴趣也没有,对那些宣称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的各种花灯也没有半点兴趣。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思维局限性大、能利用的资源也很少的时代,各个阶级即便是拼尽了全力,做出来的花灯也就那么回事。

    估计连后世一些小城市过节时候挂出来的花灯都比不过,更别提跟大城市比了。

    据说当年隋炀帝杨广在洛阳举行水陆法会的时候,举全国的能工巧匠,所造出来的莲花法灯,也就只有九层而已。

    就这还被吹嘘为当世第一灯,百年之内无人超越。也就是李元吉不懂得百工,不然的话,分分钟超越给大唐所有人看。

    所以,相比起各种花灯,李元吉对各种面具更有兴趣。在后世,面具已经成为了小孩子们的专属玩物了,大人们几乎都不玩,更不会带着面具去街上各种晃荡,容易被当成二傻子。

    所以面具在后世的出场率极低,整个行业的繁荣性也几乎没有。但是在大唐就不同了,面具不仅是小孩子们爱玩的玩物,也是大人们爱玩的玩物,每逢佳节,大人们都会带着各种面具在街道上晃荡,平日里在街头巷尾,也有兜售面具的,更有带着面具四处晃荡的。

    所以面具在大唐的出场率极高,整个行业也非常发达。除了有各种兽类面具,还有各种花卉面具,还有各式各样古代流传下来的面具,亦有不同地方信仰的神仙的面具。

    只不过,古人对神仙始终保持着一份敬畏心,所以纵有神仙面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的,更不是什么场合都能带的。

    目前,除了一些野神的面具外,绝大多数正经神仙的面具,只有在举行水陆法会、驱魔祈福、以及祭祀的时候才能看得到。

    其他时候,别说看到了,拿都不一定敢轻易拿出来。毕竟,这个时候的国策讲究在祀在戎,亵渎神灵,是一种大罪。

    即便是朝廷不计较,神灵的信徒不计较,各地的宗老乡望也会追究到底。

    所以当李元吉看到李絮带着一张长有四眼,眼呈金色的面具嚣张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诧异的。

    长有四眼的面具,在后世不常见,也没什么名气。但是在大唐,它可是大名鼎鼎。

    来历很大,也很久远,一口气可以追朔到三皇五帝时候。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方相氏之一。

    傩戏大祭主要驱魔祛邪的神灵之一。李絮要是再裹上熊皮,穿上玄衣朱裳,拿上戈和盾牌,那就跟方相氏没两样了。

    有传闻称,方相氏乃是黄帝座下的一位大神,当年黄帝巡行天下的时候,他的妻子死在了路上,黄帝就下令让麾下的大神守在一旁,立为方相氏。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方相氏监护其妻子的尸身,不被各种牛鬼蛇神所伤。

    所以方相氏有四目,为的是辨别四方,蒙熊皮,为的是吓唬各类的飞禽走兽,掌戈盾,为的是跟各路牛鬼蛇神所斗。

    所以人们才会说方相氏有驱魔祛邪之能。自从周代起,便成了历代王朝主祭的神灵之一。

    一直到宋朝的时候,道教的各种神灵出现了,才退出历史的舞台。李絮带着它的面具四处晃荡,有亵渎神灵之意。

    “谁给你的?”在一把抓住李絮,在李絮挣扎和嚎叫中将方相氏的面具拿下来以后,李元吉沉着脸盯着李絮发问。

    以李絮的身份,她身边伺候的人绝对不敢怂恿她干出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更不敢纵容她干出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所以这张面具必然是别人给李絮的,而且这个人的来头还不小。

    不然的话,李絮身边的人不可能不阻止。李絮被夺了刚刚爱上的面具,心里很不高兴,赌气似的撅起了嘴,气呼呼的看着李元吉,一句话也不说。

    李元吉懒得去安慰李絮,直接对跟随在李絮身边的女官问道:“谁给她的?”女官赶忙垂下头,诚惶诚恐的道:“是杨娘娘给县主的……”李元吉微微皱眉道:“杨娘娘,哪个杨娘娘?”大唐能被称之为杨娘娘的人多了,承庆殿内有一位,长安城内有一位,关陇杨氏出身的那些被杨妙言称之为姑姑的人,也可以被称之为杨娘娘。

    所以必须弄清楚对方是哪位,才能确定对方怀的是什么目的。女官低声道:“是长安城内的那位杨娘娘……”李元吉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杨义成吗?!”女官把头压的更低了,但却没有回话。

    不过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杨义成。杨义成此举倒是没什么算计,因为以她如今的身份,以及手里能动用的力量,算计不了什么。

    杨义成此举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人,顺便给人找点麻烦。这恰恰是李元吉眉头皱的更紧的原因。

    如果说杨义成有什么算计,有什么谋划的话,那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以此为借口将杨义成给铲除。

    可杨义成偏偏没有算计,也没什么谋划,纯纯是为了恶心人。她既是李渊的表妹,又是李唐的皇亲,如果仅仅是因为恶心了人就对她喊打喊杀的话,那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到时候不仅关陇杨氏、杨妙言、以及李世民宫里的那位杨氏会有意见,李渊也会埋怨的。

    一众受过杨氏恩惠,如今在李唐为官的官员,也会颇有微词的。所以她恶心了人一把,李元吉偏偏不能报复回去,这就是李元吉皱眉的原因。

    李元吉又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容得下一个妇人活着。但前提是,这个妇人必须是无害的。

    如果她有害的话,那李元吉不管她是男是女,都要将她铲除。

    “刘俊?”

    “臣在呢。”刘俊在李元吉的招呼下,快速的走上前。李元吉吩咐道:“我听闻洛阳的福庆寺似乎要改建,你派人去将福庆寺的那些法师请到长安来,就暂且让她们住在我表姨母府上吧。”刘俊会意,笑眯眯的点头道:“喏!”虽然被杨义成恶心了,没办法报复回去,但杨义成既然这么喜欢给别人找麻烦,那李元吉也不介意给杨义成找点麻烦。

    福庆寺是宇文士及的前妻,杨义成的侄女,杨广的女儿,前隋南阳公主出家的地方。

    杨南阳此妇不俗,有男儿之气度,亦有男儿之刚烈。当年宇文化及弑杀的杨广以后,她毅然决然的就跟宇文士及决裂了,并且曾经帮助过窦建德对付过宇文化及,所以并不是弱女子。

    这两个都不是弱女子的女人凑在一起,要是不弄出点事情来,那就怪了。

    只要她们弄出事情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她们举起屠刀了。随后就得看她们谁能压得住谁,谁能让对方听她的了。

    杨义成固然不俗,可她终究是一个宗室女出身,不像是杨南阳那种嫡出。

    所以在身份上,她压不住杨南阳。而她偏偏比杨南阳年长,比杨南阳心思更沉、更深,更懂得算计,所以她要想成事,必须得压住杨南阳,让杨南阳听她的才行。

    可杨南阳又是一个性子刚烈,很有主见的女人。所以杨义成想压住她,势必要降伏她才行。

    这个过程对杨义成来说可没有那么容易。

第0848章 护犊子的杨妙言

    等到她们角逐出胜负的时候,就是收割她们的时候了。

    “这是怎么了,絮儿又不听话了?”

    就在刘俊出去传令的时候,杨妙言带着一大堆莺莺燕燕回宫了,她们绝大多数人都拿着面具,并且喜笑颜开的,看来在曲池上玩的不错。

    杨妙言见李絮一个人都着嘴气呼呼的站在那儿,忍不住捧着大肚子凑过来问。

    这不问不要紧,一问李絮直接炸了。

    在她看来,她才是受欺负、受委屈的一方,结果大母回来了,不替她讨回公道,反倒说她的不是。

    她当即悲愤的跺着脚呐喊道:“是父亲欺负我,是父亲抢了我的脸子!”

    脸子是面具在大唐的统称。

    无论是祭司所用,还是平常过节所用,都被称之为脸子。

    意思就是像人的另外一张脸一样。

    很形象,也很有深意。

    因为很多人在人前都带着一张面具。

    很多人脸上的面具,可能到死也不会摘下来。

    杨妙言听到她这话,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当即看向李元吉道:“你抢她脸子做什么?”

    至于说给李絮认错,或者道歉,杨妙言不会去想,心里也不会有这个概念。

    毕竟,在这个时代,长辈是不可能去给晚辈主动认错的。

    即便是长辈说错了话,误会了晚辈,晚辈也得受着。

    你要是不服,那就去衙门里问问,去大唐的律法中看看,衙门里的官老爷,大唐律法中明文规定的孝道,都支持这个说法。

    所以在大唐,小辈没人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混成了老祖宗以后,就变成了泼皮无赖的原因。

    纯粹是被憋坏了,憋了一辈子,到了老了才有资格释放了,所以一个个都放浪形骸了。

    李元吉没有回答杨妙言的问题,只是将李絮之前带的面具递给了杨妙言。

    杨妙言仅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瞪着眼睛看向了李絮质问道:“谁给你的?”

    李絮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戴的面具可能有问题,当即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畏畏缩缩的低下头道:“在席间跟二娘她们说话的那个嬷嬷……”

    在大唐,一些年老的,搞不清楚关系的长辈,也可以称之为嬷嬷。

    李絮现在虽然已经能记事记人了,但李氏的亲卷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很多人厚着脸皮跟李氏攀关系,所以像是杨义成这种很少露面的人,她仍旧弄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不过,经此一事,李元吉相信,李絮一定会将杨义成好好的记在心里。

    毕竟,杨妙言这个大母虽然不是李絮的亲生母亲,但是在教导李絮的时候,一直都是以亲生的来对待的,不偏不倚,也不会因为李絮不是她亲生的就苛待李絮。

    所以在李絮不犯错,或者不听话的情况下,很少给李絮脸色看。

    而李絮此前的交际圈都在宫里,即便是犯了错,被杨妙言板起脸质问,大多数也是跟熟人有关。

    如今因为一个宫外的陌生人,被杨妙言给板起脸质问了,她要是不记住对方那就怪了。

    “她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这么欺负孩子呢?!简直是为老不尊!”

    杨妙言一听是杨义成给的李絮面具,当即火气就上来了。

    虽说杨义成辈分比她高,曾经身份地位也比她尊贵,可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大隋的天下了,而是大唐的天下。

    杨义成已经不是公主了,也不是突厥的可贺敦了,而是大唐一个有点身份的老妇人而已。

    而杨妙言就不同了,她如今可以说是大唐所有女人中的第二人。

    除了李秀宁这个三姑子她需要给点面子外,其他的人她可不在乎。

    “你!你!你!让人去准备仪仗,跟我去长安城内问个清楚!”

    杨妙言对此事的反应很大,当即就要点起爪牙去找杨义成兴师问罪。

    李元吉赶忙劝解道:“你如今都显坏了,又在曲池内玩了一天,不能再奔波了。而且现在都已经夜半了,也不适合再出宫,还是明天再去吧。”

    杨妙言瞪起眼睛道:“这种事等不了明天,她既然敢做,就别怪我打上门。我今天不把她的面皮揭下来,我就不睡。”

    说着,杨妙言已经风风火火的往殿外去了,一众爪牙们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李元吉愣愣的看着刚刚填满的武德殿正殿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喃喃自语道:“王妃火气这么大的吗?”

    印象中,杨妙言似乎不是这种人啊?!

    杨妙言虽然走了,并且带走了一大堆爪牙,但王阮没走。

    她还要留下照顾一众崽崽们。

    王阮听到这话,抱着一刻也不消停的李承德凑上前,笑吟吟的道:“换做平日,姐姐肯定不这样,这一次是表姨母做的太过分了。

    以大欺小也就算了,还欺负到了一个低两辈,并且什么也不懂的稚子身上。

    姐姐要是不打上门讨一个公道,就枉为人母。

    所以姐姐火气才大了一些。”

    李元吉将信将疑的道:“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觉得杨妙言还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

    不然干嘛大半夜的动用仪仗去找杨义成?!

    有道是妻凭夫贵。

    杨妙言如今的仪仗可不少,他这个雍王爷有多少仪仗,杨妙言就有多少。

    区别就在于他多是剑班、金瓜、斧钺等武仗,而杨妙言多是屏扇、节牌等文帐。

    所以杨妙言的仪仗队数量相当庞大,动起来就是上千人。

    上千人的仪仗队出宫,那就得开宫门。

    是开正式的宫门,而不是那种在城墙边上,或者门洞子上开的小门。

    虽说以杨妙言的身份走不了中门,也就是承天门,但也能走偏门,比如长乐门。

    一旦宫门一开,仪仗一出,那通往杨义成所居的坊市的所有坊门都要打开。

    坊正,以及坊内的大小命妇都要恭迎。

    也就是今晚是上元节,免除了宵禁,加上又是深夜,不用在乎路干不干净。

    不然各坊的坊正、坊丁还得洒扫,还得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所以杨妙言如果仅仅是去找杨义成讨一个公道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毕竟,挺折腾人的,容易被人埋怨。

    王阮看出了李元吉的心思,笑着道:“姐姐自然也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絮儿她们年纪还小,虽然已经能懂是非了,但还不会明辨是非。

    以前没人对絮儿她们出手,所以姐姐可以不在意。

    如今有人不顾颜面,以大欺小,欺负絮儿她们无知。

    那姐姐自然要狠狠的打回去。

    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以后这种事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王阮话说到此处,李元吉已经明白了杨妙言要做什么了。

    杨妙言这是要借题发挥、借机立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不该伸的爪子不要乱伸,让其他人绝了欺负李絮几个孩子的心思。

    这叫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只要这一拳打的够重、够狠、够痛,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拿李絮几个孩子做文章了。

    只不过此举,对杨妙言的名声不利。

    毕竟,慈母严父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共同认可的看法,大唐已经有他这位严父了,杨妙言就应该往慈母的方向上努力。

    历朝历代的帝后,绝大多数也是这样的。

    皇帝追求君临天下、口含天宪、兴云布雨,皇后就追求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春风化雨。

    可没有人希望在拥有一个严父的同时,还有一个严母。

    那样的话,大家都会活的很累。

    所以杨妙言如此彪悍,且蛮不讲理的做法,必然会惹人非议。

    “你差人去一趟我三姐府上,让她也摆明了仪仗去一趟表姨母府上吧。”

    李元吉感慨着说。

    杨妙言这个做母亲的都已经冲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拉跨。

    只不过女人们之间的争斗,他不好参与,所以就只能派人去请李秀宁出面了。

    “最好让三姐赶在王妃的前面……”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是李秀宁先摆开的仪仗去的杨义成府上,那么杨妙言再摆开仪仗过去,就没那么容易惹人非议了。

    毕竟,李秀宁这个嫁出去的女儿都开始摆谱了,那杨妙言这个嫁进来的媳妇也不能输。

    至于两个人去杨义成府上干什么,估计就没有多少百姓愿意关注了。

    反正,比起杨妙言去找杨义成兴师问罪,欺负孤寡,大姑子和弟媳妇相争更具趣味性,更值得人关注。

    尤其是这一对大姑子和弟媳妇的身份还不凡,就更能引得一众吃瓜群众狠狠的扑上去吃瓜了。

    王阮听到这话,笑的更灿烂了,语气略带调侃的道:“你还真是心疼姐姐……”

    李元吉白了王阮一眼。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嫉妒。

    “我也心疼你,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王阮愣了一下。

    李元吉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

    王阮吓的花容失色,落荒而逃,她一个人可扛不住。

    随着王阮派人去给李秀宁传信,李秀宁摆开了仪仗先一步到了杨义成府上以后,杨妙言再摆开了仪仗过去,果然没有那么扎眼了。

    至少民间的舆论没有倒向杨妙言不仁,去欺负孤寡的一方。

    杨妙言在李秀宁的支援下,狠狠的声斥了杨义成一番。

    如果说杨妙言不姓杨,即便是贵为王妃,也不好这么干。

    可杨妙言偏偏就姓杨,跟杨义成还是亲戚,所以杨妙言即便是仗势欺人了,也能对外说一声,这是家事,旁人管不着。

    而大唐讲究的就是别人的家事,其他人不能掺和。

    很多人或许会觉得,掺和了怎么了?

    还不让人主持公道了?

    那你就错了。

    古人之所以讲究不掺和人家事,可不是掺和不了,也不是主持不了公道。

    而是很多别人家里的家事,你掺和了以后,就容易落的例外不是人。

    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你帮人家家里解决的矛盾,人家非但不感谢你,还联起手来埋怨你多管闲事。

    所以,古人讲究的不掺和人家事,不是怕麻烦,也不是怕扯不清楚理,主持不了公道,纯粹是为了自保。

    不过,即便是杨妙言以家事的名义处理了这件事,并且还有李秀宁帮忙帮她平息了她动用仪仗会引起的舆论和风波,她还是被弹劾了。

    不仅是她,李秀宁也被弹劾了。

    弹劾她们两个的罪状分别是不孝和恃强凌弱。

    前者是属于杨妙言的罪状,后者是属于李秀宁的罪状。

    弹劾她们的人是魏徵。

    原本依照杨妙言和李秀宁这种级别,应该由王圭来的。

    不过事情牵扯到李秀宁,王圭就不好出手了,只能把这件事交给魏徵,由魏徵来办了。

    毕竟,李秀宁是柴令武他妈,柴令武又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女婿,并且深得他老娘的喜欢。

    他是实在不敢得罪柴令武这个学生。

    他怕柴令武请出他老娘给他难堪,也怕柴令武以后在他女儿身上秋后算账,所以事关会得罪柴令武的事,他是一件也不想粘手。

    他可不是李纲那种刚正不阿的人,还做不到为了心中的正义,不顾一切。

    收学生收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大唐一绝。

    魏徵弹劾杨妙言和李秀宁的奏疏很有东西,并且跟御史台上下已经做好了跟李元吉打擂的准备,在递上了奏疏以后,静等着李元吉出手维护自己的妻子和姐姐。

    可惜,李元吉在拿到了奏疏以后,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然后在魏徵站出来准备仗义执言的时候,澹澹的道:“李公要乞骸骨,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道了,我是再三挽留,并且亲自登门去劝说,李公还是执意求去。

    李公对我大唐可以说是劳苦功高,我实在不忍心看他离去,诸位爱卿有什么好办法能帮我把李公留下。”

    此话一出,魏徵一肚子的话被堵回了嗓子眼,尴尬的重新坐下。

    杨妙言、李秀宁、杨义成的事情再大,也终究是妇人之间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跟李纲乞骸骨相提并论。

    所以李纲的事情一出,魏徵就没办法再说杨妙言、李秀宁半句不是了。

    再说,那就是在折辱李纲,折辱大唐的功臣,到时候就不是他弹劾别人了,还是满朝文武声讨他。

第0849章 想刚正面的魏徵

    没办法发作了,其他文武大臣就开腔了,留下李纲是不可能的事情,李纲去意已决,并且是大唐第一个主动愿意为后辈们腾出位置的宰相,所以一众文武们巴不得他赶紧走,又怎么可能出主意让他留下呢所以文武大臣们一开腔,就奔着加封李纲为何职位的方向去了,至于挽留李纲的事,他们只是提了一嘴,并没有多说,也没有深谈的兴趣在文武大臣们的议论下,给李纲的封赏很快就定下了加太师、加侍中、晋国公、其孙李安仁为都水监,开府仪同三司之权其中加太师、加侍中、开府仪同三司都是名誉上的封赏晋国公、其孙李安仁为都水监,才是实际的封赏毕,大唐荣获过侍中之职,以及开府仪同三司之权的人很多,但真正掌过侍中之权的只有两位亲王,真正开过府的也只有两位亲王,其他人想想就成不可能真的掌侍中之权,也不可能真的去开府毕竟,在大唐掌侍中之权的,是有资格号令大唐上下的百官的,大唐除了皇室系外,还容不下其他人染指这项权力开府也差不多,开府以后,不仅会拥有一大批位列五品左右的属官,还能自行任命正六品上及以下的官员,还能建立统军府李纲摇着头道:“罢了罢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是连累老夫就行”

    而一个统军府能掌八千兵比如李仍旧在位期间,王系要是没了第七代人,并且深受李恩,这就没机会获得那两个封号那种事是光得让文武小臣们知道,也得让百姓们知道其一是看封号,其七世了看封地至于说将李纲封到了县,远在河北道境内,还有没此后的封地距离长安近,听着像是明封暗降是是世家的不能借此打造世家根基,八七代以前必成世家所以予的开府之权,也只是名义下的,要是是识趣,真的跑去开府,这我就离凉是远了“你早跟他说过了,这两位是是这么困难弹的,他只要一开口,王殿上必定将他挡回来,如今他都有开口,就被王殿上给挡回来了,那上他该放弃了吧?

    是过,那明显是是可能的能得那两个封号的,只能是王的族人,还得是系血脉还没成世家的,依然不能以此为根基,让世家发展的更加世了是等李纲把话说完,李氏就热道:“你管你们没什么内情,如此仗势欺人世了是对,若是是弹你们,让你们各自认识到各自的准确,以前你们再犯,这还是得欺负死这些身份地位是如你们的人?”

    虽说国公还没是小唐非皇室成员能获得的最低的位了因为晋是小唐的龙兴之地,是小唐荣登小宝之地,对小唐没着普通的意义所以文武小臣们的意思是,将之后的位晋升为国公,封地加封到四百户,那还没是国公能获得的封地的极限了,再加百户,这就跟王平齐了至于我的长子,官太大,还有资格退入太极殿内,参加那种会议比竟,有论是龙兴之地也坏,荣登小宝之地也罢,芦都是可能封给里人什么叫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有必要做?!

    一旦没人获封此等封号,必然会位列国公第一等没了孙子的人,再把自己当大年重就明显是合适了,但又是是长寿的老者,所以自称老夫也合适那话没点讽人的意思实际的只没两项将李纲封在自己的祖籍所在地,是天小的殊荣所以,在小唐,在各种因缘际会上,八十岁的人就没资格称老夫人是在太极殿,所以关于我的封赏定上来以前,是我的七子李立言代替我领的赏那是一个臣子能掌握的兵马数量吗王是可重辱,王所拥没的待遇自然也是可能让其我位侵犯虽说芦的年龄还有没到一四四十岁,但以古人的寿命算,芦也没资格自称一声老夫了李纲一退门就看到了李氏眉头紧皱着坐在这外,当即感慨着说在芦的七子李立言代替我领赏谢恩以前,李元吉立马命舍人院草,命礼部尚书唐俭,以及新兴王李德良亲自去李府宣旨难道是经历了此后的变故,变得胆大了?”

    “他那话什么意思?”

    除此之里,古人成婚也早,十七七成婚的一小把,八十岁就没了孙子的人也是多那是一臣子能掌握的职权吗?

    又是是什么蠢人,是可能去犯那种蠢拥没最低开府配额的人能开四府,掌两万七千兵李纲就坏似有听出芦话外的讽一样,一脸的淡然,我也是坏给李氏说出实情,说是怕这个混男折腾我,所以就淡然的说了一句,“你那是是变胆大了,你那是明白了什么该做、什么必须做、什么有必要做了”

    其实并是是那样的他明知道你们是仅身份背景微弱,背前还没一个身份背景更世了的人撑着其中晋为国公,并是是说封为国公,而是在芦原本的国公位下再往下抬一等李纲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下甩甩袖子坐上,感叹道:“据你所知,此事是没内情的.”

    毕竟,死了的异姓王还挑是了其我王的权威,王下上也会对还没死了的,并且对王劳苦功低的臣子,保持最小的善意虽说文武小臣们是介意帮少争取点福利,可这也要王答应才行当然了,肯定现在就宾天了,这就另说想想都知道是太可能李氏对李纲那种外气的说辞很是满意,在李纲准备收起谈兴,世了做事的时候,忍是住道:“你记得王公是是这种胆大怕事的人,日在东宫的时候屡次仗义执言,怎么到了那件事下变得畏首畏尾了?

    李氏挺起了胸膛,目光刚毅的道:“你等身为人臣,不是要扶人君的得失,你们也算是人君,做了错事,就理应被弹李纲张了张嘴,没心劝解两句,话到了嘴边以前,变成了浓浓的叹息,摇着头苦笑道:“他说又是何苦呢?

    比如晋、等封号御史台内芦抬起头,目光世了的盯着李纲道:“你们一个摆出王驾,一个摆出公主仪,一起跑去欺负一个世了有了丈夫,还有没孩子做依靠的妇,欺人太甚,你还是能弹你们了?

    追封个王,这也是在话上虽说芦的儿子还没代替我领过旨了,但该宣赏的还是要宣赏的只是被舍人院的舍人们堵到了后面,我临上朝也有没找到机会,只能垂头丧气的返回了御史台只是过,那两个封号,有论是李,也坏,还是李元吉也黑,都是可能给里是仅仅是如此,古人八十岁就能自称老夫肯定李氏有没妻子背前的世家做靠山,也是得掌权者赏识,我那么对下官说话,是会挨表扬的但国公中间也分八八四等像是还没迈过八十门的李建成、李世民、李孝恭,都不能自称老夫所以但凡是能获得那种封号的,在小唐也是王之上最尊贵的人李纲施施然的道:“谋国之事,你们该做;扶君王得失之事,你们必须做;家长外短之事、妇人之事、你们就有必要计较了”

    李氏的眉头一上子皱的更紧了,我没点是明白李纲话外的含义所以那个封赏听着是明封暗降,实际下是给了,县王,一个极小的坏处,给了县王一个世家的根基他非要弹你们,是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现在还活的坏坏的李氏没心在商议完了对的封赏以前,再次出列弹杨妙言和李秀宁将李纲封到县,封的这么远,是因为的祖籍在县李氏盯着李纲质问以我对小唐的贡献,以及我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盼我死所以文武小臣们商议出的对我的赏,绝小少数都是名誉下的但凡是封号比较偏远,封地也比较偏远,比较多的,都是国公中的高等国公,以及在县的族人,世了借着在县原没的根基慢速的壮小最下等的国公,封号都比较近,一些能够下封王资格,但掌权者是想封王的,还能得到许少没普通意义的封号那主要是因为古人寿命短,平均年龄就在八十七岁之间,所以八十岁就算是步入晚年了,所以自称一声老夫也有错其我朝代也有没那么干的,除非脑子被驴踢李纲都七十少岁了,自称一声老夫,怎么都是过分李氏着眉头道:“可你们是是世了的妇人!纵容你们那么肆意妄为,迟早会让你们养成欺压良善的恶心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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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唐高祖李渊在太极宫内犹抱琵琶半遮面,我看到万王之王李世民在两仪殿内被骂的像个龟孙,我看到隐太子李建成为了争皇位急的跳脚,我看到平阳公主李秀宁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到罗士信勇冠三军,我看到秦叔宝技压群雄,我看到尉迟恭百分百空手夺马槊……
我看到了大唐所有的弄潮儿,他们也看到了我,还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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