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他是前太子李瑛
汉中王刚离开，街上奔来一群侍卫，将郑侍郎门外的家具全部抬走了。
八戒哥哥：“播主，刚才的事有些古怪，你注意到没有。”
李羽：“嗯，汉中王从不带侍卫在身边，也不喜侍卫打扰，刚才那名侍卫却特意过来将梅妃死亡消息告诉他，这一定是他特意交代过。”
小明爱大明：“莫非汉中王知道梅妃要死？”
奥特曼打小怪兽：“他刚才那句话说谎，就证明梅妃触怒李隆基是有意为之，背后主使者就是汉中王！”
小可爱就是我：“梅妃疯了不成？她干嘛要听汉中王的？”
陈警官：“一个妃子故意进入冷宫，然后立刻就死了，你们不觉得蹊跷吗？”
燃烧的胸毛：“假死！！”
小可爱就是我：“不可能吧！那可是皇宫啊，有那么容易假死吗？”
李羽：“如果是以前的梅妃，忽然病死，必然引起很多人关注。但如果是冷宫中的妃子死了，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汉中王能在宫中行车，有能力把她弄出来。”
八戒哥哥：“想想梅妃之前的布置，显然是在为身后事做准备。只需去打听一下，汉中王府今日有没有人进宫，就知道是不是汉中王做的了。”
这时，李羽怀中的公孙兰恢复过来，仰着头，语气坚定地道：“李公子，我想再入宫一趟，梅妃殿下毕竟将我养大，我想去她灵前祭拜！”
李羽伸手按在她肩头，缓缓道：“公孙姑娘，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暂时不要入宫，我会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公孙兰一怔：“真相？”
李羽道：“我怀疑梅妃没有死，当然了，这暂时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我猜错了！”
公孙兰双眼闪着喜悦的光芒，颤声道：“我、我听你的，你去查吧，我、我等你的消息！”
李羽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快去查吧，我在家中等你。”
公孙兰说完飞奔离去，似乎生怕耽误了李羽调查时间。
皇宫的消息，凭金吾卫是打听不到的，李羽深吸一口气，朝着广平王府而去，脑中闪过无数的疑惑。
就算他的猜想是真的，梅妃又为何要假死离开皇宫？
汉中王又为何要帮她？
来到广平王府，李豫在书房接待了他，笑道：“李兄今日怎么独自来了，那位公孙姑娘呢？”
李羽道：“她回家了。殿下，我想问你……”
广平王似笑非笑道：“果然每次都是有事才来找本王，平日没事的时候，便将本王忘之脑后！”
李羽对广平王的性子还是了解的，知道他在开玩笑，遂笑道：“殿下不也没去过我府上吗？”
广平王朗声一笑：“那倒也是，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你有求于我，先陪本王对弈一局，赢了本王就回答你的问题！”
向教授：“小李，答应他，我倒要瞧瞧这小子棋艺是否有长进了，竟敢再向我挑战！”
李羽：“我看是您手痒了吧！”
两人直接在书房摆了棋局，李羽一边当着工具人，一边将最近关于梅妃的事在脑中梳理了一遍。
隐约间，他感觉梅妃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正要深思时，广平王投子认输，没好气的望着李羽，道：“你上次还知道让着本王，这次怎么一点不留情面！”
李羽笑道：“还请殿下认赌服输，回答我的问题。”
广平王道：“你问吧。”
“听说梅妃殿下死了，殿下知道吗？”
广平王一愣，道：“她死了吗？”随即恍然：“她现在在冷宫，死在那里的话，本王确实不会得到消息。”
李羽又问：“汉中王府今日可有人入宫吗？”
广平王皱了皱眉，道：“你等一会。”起身离开了屋子。
过了一会，回到屋中，颔首道：“汉中王妃今日入宫了。”
顿了顿，微笑道：“再送你两个消息。第一，汉中王妃还去了冷宫。第二，汉中王几天前见梅妃前，长公主也去找过梅妃。”
长公主竟然也牵扯进来了！
李羽心知广平王起了疑心，没时间多想，拱手道：“还请殿下将此事保密。”
广平王笑道：“那是自然，汉中王和梅妃都是本王敬重之人，本王绝不会做出对他们不利之事。”
李羽道了声谢，起身告辞离开了王府。
回平康坊路上，李羽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好让自己整理思绪。
目前能肯定梅妃在汉中王的帮助下，假死离开了冷宫，她是因为对李隆基失望了吗？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八戒哥哥：“播主，你还记不记得公孙姑娘讲的那个故事？”
李羽微微一怔，霎时间，关于梅妃所有行为的线索在脑中连成一条线。
李羽：“这么说来，梅妃是去找他了！”
八戒哥哥：“应该不会错。”
小明爱大明：“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呢？他是谁？梅妃的事和公孙兰那个故事有甚么联系吗？”
小可爱就是我：“就是就是，强烈要求说明！”
陈警官：“小李说的他，应该就是黄庶吧。梅妃就是那个故事的女主角，黄庶则是男主角！”
燃烧的胸毛：“等会，梅妃是女主角的话，岂不是嫁给黄庶的爹了？可梅妃却入宫了呀！”
奥特曼打小怪兽：“哼，你们还没想明白吗？黄庶的爹就是李隆基，他就是前废太子李瑛！”
小可爱就是我：“咦！那个酒鬼大叔是前太子？？”
奥特曼打小怪兽：“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黄庶和王忠嗣是旧识，王忠嗣又说他死了，而且他对五皇孙那般关心，只可能是废太子李瑛了。”
朝花夕拾：“黄庶是皇子我倒是猜到几分，但你们怎么认定他和梅妃是那种关系？”
奥特曼打小怪兽：“这一点我也没有想通，八戒哥哥，说明一下吧！”
八戒哥哥：“你们不妨先想一下，如果李瑛没有死，那么是谁救了他呢？”
社会大哥：“莫非是汉中王？”
八戒哥哥：“汉中王没这个能力，你们还记不记得，长公主为什么突然返回长安？”
朝花夕拾：“对啊！她是为了五皇孙，广平王说过，这位长公主与前太子的关系极为亲密！”
奥特曼打小怪兽：“长公主救了自家侄儿，这说的过去，但也不足以证明梅妃与李瑛是那种关系！”
小明爱大明：“刚才广平王不是说了吗，梅妃触怒李隆基之前，长公主也去找过她！”
奥特曼打小怪兽：“我当然记得，但这也只能说明长公主可能参与了梅妃假死的行动，不足以证明梅妃与李瑛的关系！”
八戒哥哥：“你们还记得广平王第一次见到公孙兰的反应吗？”
小明爱大明：“好像被公孙姑娘惊艳到了，还劝播主不要让权贵之人看到公孙姑娘！”
大和是我老婆：“这不很正常吗，公孙妹子这么正，谁看到了不会多看两眼？”
八戒哥哥：“你们错了，以广平王那种身份的人，就算再美貌的女子，也不可能让他有那种反应。他的劝告其实是因为另一个原因！”
燃烧的胸毛：“啥原因？”
八戒哥哥：“你们再想想，梅妃那样温柔善良的女子，又对公孙姑娘那般照顾，为何总关着她，不让她见人？”
小可爱就是我：“应该是因为她太美了，怕别人起了坏心思吧？”
小明爱大明：“播主，还是你来说吧，八戒哥哥太喜欢吊人胃口了！”
李羽：“公孙姑娘是梅妃的女儿，而且与梅妃长的很像！”
小可爱就是我：“不会吧，那公孙姑娘不是公主吗？”
奥特曼打小怪兽：“这确实是唯一的解释，公孙姑娘是梅妃与别人的女儿，因两人长的太像，所以才不让她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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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李林甫的报复
小明爱大明：“我的妈呀，梅妃竟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够牛啊！”
朝花夕拾：“这样不是很危险吗？倘若公孙兰给人看到了，她们母女就都活不成了！”
社会大哥：“所以才让公孙兰带着面纱，又不准她见人！”
八戒哥哥：“梅妃深居简出，不与人见面，应该也是为了保护公孙兰。”
朝花夕拾：“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应该让公孙兰远离长安才对。”
小可爱就是我：“梅妃殿下也许太孤单了吧。”
奥特曼打小怪兽：“目前只能说公孙兰是梅妃的女儿，与李瑛还是扯不上关系吧？”
陈警官：“你忘了李瑛第一次见到公孙兰的反应吗？他那样的人怎会突然非礼公孙兰？”
小明爱大明：“啊，对啊，还有这事，我都快忘了。这么说来，李瑛是将公孙兰认作梅妃了？”
云淡风轻：“等会，你们前面的话我都同意，但如果李瑛与梅妃真是恋人关系，为何这么多年，两人都没有联系呢？”
小明爱大明：“说的也是，梅妃怎么之前不假死，非要现在才假死离开呢？”
李羽：“原因很简单，李瑛之前一直不知道梅妃身份，直到在小院中见到了公孙姑娘，才起了怀疑。”
八戒哥哥：“他得知此事后，就离开了长安，去王屋山找上长公主。第一，是希望长公主帮五皇孙。第二，则是拜托她过来确认此事。”
陈警官：“长公主确认之后，定下假死脱身的法子，让汉中王帮忙实施，将梅妃带离了皇宫。”
小可爱就是我：“太好了，这么说来，他们俩现在应该都在王屋山吧。播主，赶紧把这消息告诉公孙姐姐吧！”
奥特曼打小怪兽：“你是不是忘了李瑛的身份，他是见不得光的，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公孙姑娘还是不要去找他为好。”
朝花夕拾：“我相信公孙姑娘不会怕危险，她从小无父无母，若是知道父母都健在，不知会有多高兴！”
燃烧的胸毛：“我反对，公孙姑娘若是认了他们俩，李瑛就是播主的岳父了。将来李瑛若是被抓，播主也会被连累！”
小明爱大明：“你这想法也太功利了吧，再说了，他们都躲在王屋山，怎么会被发现呢？”
云淡风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关重大，还是瞒着公孙兰吧，免得生出变数。”
直播间的众人分成两派，吵吵嚷嚷，李羽切了屏幕，朝着家中返回。
男女之间的问题往往都来源于隐瞒，无论是否善意，隐瞒往往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
李羽决定将一切都告诉公孙兰，让她自己来选择，自己只需站在她背后，默默支持就行了。
回到平康坊小院，李羽将公孙兰拉到小书房，将刚才的推论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公孙兰听后，表情凝固住了，久久不语。
过了好半晌后，她眼角留下一大串泪珠，呜呜哭泣着：“李公子，我的存在是不是给他们添麻烦了，我是不是个多余的人？他们为何都不肯认我？”
李羽将她揽入怀里，柔声道：“不，他们是怕给你带来危险，所以才不愿认你，你的父母都爱着你。”
公孙兰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是真的吗？”
“当然了，不然梅妃殿下也不会冒着风险，将你接入身边。你父亲更是个苦命人，你也看到了，他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公孙兰仰着头，道：“李公子，我想去王屋山找他们，你觉得合适吗？”
李羽微一迟疑，道：“当然合适，我明天就去告假，陪你一起去。”
公孙兰脸色一红，低声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最多三个月，我就会回来，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以后永远跟在你身边！”
李羽心中一阵激荡，揽着她肩膀道：“路上保护好自己，我在家中等你。”
次日清晨，城门刚开，公孙兰便背着个包袱，骑着一匹小花驴，从延兴门离开了长安城。
……
长安南郊，某间山中庄园。
大厅中，烧着一只大火盆，火盆上烤着只全羊，整只羊烤的黄橙橙的，油脂嗞嗞作响，肉香味弥漫整间大厅。
庆王用匕首割下全羊胸前最肥嫩的一块肉，装在盘中，放在李林甫面前的桌子上，笑道：“这是我亲自狩到的羊，尝尝吧！”
李林甫从袖中取出一柄镶满宝石的精致匕首，割下一小块肉，放入嘴里，赞道：“果然美味。”
庆王朝下手坐着的王鉷和茗玉道：“你等自行取肉，在我这里，无需客气。”
说着，回到烤羊边，割下半只羊腿，回到座位边，一边大嚼，一边说道：“李羽毁我继子，令我在父皇面前颜面无存，我绝不饶他。今日请右相过来，就是希望你出个主意，为我报仇！”
李林甫擦了擦嘴角，缓缓道：“他是金吾卫的人，想摆弄他并不容易。”
庆王面色一沉，道：“不是摆弄，我要他丢官罢职，性命不保，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李林甫喝了口茶，悠悠道：“那就更难了，此人虽只是小小一个街使，但王忠嗣、高仙芝、杨玉环、李豫这些人，都和他关系紧密。”
庆王眯着眼道：“据我所知，王忠嗣的事情，就是坏在此人手中，以李相一向作风，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李林甫微笑道：“此人既要与本相作对，本相自然不会叫他失望。要对付此人其实十分容易，只需毁掉他的人脉就可以了。”
庆王忙问：“怎么个毁法？”
李林甫捻须道：“李羽结交的权贵之中，以王忠嗣和杨玉环最为棘手，尤其是王忠嗣，他以恩义立身，就算太子让他不要插手，他也绝不会听。”
庆王道：“你刚才不是说广平王也与李羽关系极佳吗？既如此，太子又怎会置身事外？”
李林甫笑道：“李亨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但万事皆有两面，正因为他能忍，也最容易割舍。”
庆王冷笑道：“他那不是能忍，而是软弱！若是本王的话，说什么也要保全住手下人！”
王鉷笑着接口道：“咱们这位太子爷最爱沽名钓誉，对外又以贤德立身。我们最近一直在散播言论，说李羽是因杨玉环发迹，如今已颇有成效。光凭这一点，太子就绝不可能看得上他。”
庆王点了点头，又道：“高仙芝呢？”
茗玉道：“我们不久前得到消息，高华从李羽家中气冲冲跑了出来，第二天，还把一名追求她的县伯打了一顿。”
庆王疑惑道：“这是何故？”
茗玉道：“自那日后，李羽经常和一名叫公孙兰的女子同行，高华再没去找过他。据我们分析，高华向李羽表达心迹被拒。”
庆王眼中闪着光道：“李羽这小子够有种的，连高仙芝的女儿都不要，那个公孙兰是什么人？”
茗玉皱眉道：“此人来历成谜，而且武功极高，我们的人跟不住她。”
庆王笑道：“那就不会是什么大家闺秀了。高仙芝可以排除了，现在的问题是杨玉环和王忠嗣，只要他们不插手，我们就能随意炮制此人了！”
王鉷道：“最近这段日子，相爷将对付太子的计划搁置，就是为了削断李羽这最后两条人脉！”
“愿闻其详！”
王鉷笑道：“要破坏李羽与杨玉环的关系，我们做起来比较困难，但有一个人却能轻易办到！”
“谁？”
“杨钊！”
第124章 贵妃震怒
杨贵妃在兴庆宫的宫殿叫‘昭宁殿’，与玄宗的寝殿隔的最近。
整个昭宁殿大厅的地板，都由汉白玉砌成，家具则是各色各样的美玉整块雕琢而成。
生活用品，非金即银，还有许多西域进贡的象牙、琉璃器具，置身其中，令人目眩神迷。
李羽和秦国夫人来到大殿时，杨玉环端端正正的坐在锦塌上，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下首位置坐着一人，却是杨钊。
李羽暗暗冷笑，终于知道杨贵妃为何这么快便知道谣言了。
上前行礼后，杨玉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李街使，宫外的谣言你知不知道？”
李羽点头道：“业已听说。”
杨玉环柳眉倒竖，道：“伍天明欺本宫太甚，你还要继续护着他吗？”
杨钊冷冷道：“李街使，贵妃殿下对你天高地厚之恩，你手下却做出这种事来，你今日若不处置伍天明，我杨钊第一个不饶你！”
秦国夫人哼了一声，道：“杨度支郎，是李公子对小妹有恩，虽然他这次的事没做好，你也别颠倒是非啊！”
杨钊忙道：“他那点恩惠，贵妃殿下早已还清，如今他能升到街使高位，不都是靠着贵妃殿下吗？”
李羽沉声道：“两位不必为我争论，伍天明这贼子狼子野心，就算没有谣言的事，我也饶不了他！”
秦国夫人一愣：“他怎么狼子野心了？”
李羽沉着脸道：“我不计前嫌，一手将他提拔成副街使，谁知此人恩将仇报，想要取我街使之位而代之，我安能饶他？”
杨玉环眉尖一蹙：“伍天明不识抬举，在背后造谣本宫还有些可能，可别人都说他重情重义，应该不至于背叛你吧？”
李羽恨声道：“我一开始也是信了这种说法，才一心一意提拔他。谁知，今日因殿下的谣言，出去打听了一番，才知伍天明确有取代我的野心！”
秦国夫人愣愣道：“我怎么没听说此事？”
李羽皱眉道：“你不知道吗？这是我手下心腹查到的消息，绝不会错。另外，这贼子造谣也造的更狠了，说贵妃殿下要与寿王私奔，简直丧心病狂！”
秦国夫人惊愕道：“他当真疯了不成？一连得罪两个恩人，再说了，这种谣言有谁会信呢？”
杨玉环托着腮，缓缓道：“这事透着古怪。”
秦国夫人道：“小妹，我见过伍天明，他虽然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但说话调理分明，不像愚蠢之人。”
杨钊道：“听说此人以前是个江洋大盗，不可以常理度之！”
李羽跟着道：“是啊，他平时就总是得罪人给我添麻烦，最近还和平康坊青楼卯上了，得罪一大批京官，要不是看他能干，我早就赶走他了！”
杨玉环眸光一闪，道：“此人既然得罪那么多人，想陷害他的人应该也不会少，这事只怕另有玄机！”
李羽一拍额头，露出一副骤然省悟的表情，道：“听您这么一说，倒还真有这个可能！”
杨钊忙道：“要不然我再去调查一番？”
杨玉环摆了摆手：“此事本宫自有计较，你们都退下吧。”
三人一起告退。
……
皇城，工部。
羽林军郎将张邵大步走在工部行廊，来到后院一间办公房。
推门进去，将门关上，朝屋中之人道：“郑侍郎，刚才传来消息，那些人又放出新谣言了，咱们跟不跟？”
郑侍郎问：“这回放的是什么谣言？”
张邵笑道：“说杨玉环与寿王约着要私奔，又说伍天明心怀野心，想取代李羽的街使位置！”
郑侍郎哈哈一笑：“那帮人看来是要整死伍天明啊！”
张邵笑道：“那咱们……”
郑侍郎问：“金吾卫甚么反应？”
张邵哂笑道：“李羽入了宫，应该正在向贵妃解释呢。他手下几个队正带着人，试图控制谣言。只有伍天明像瞎子一样，四处调查谣言源头！”
郑侍郎又问：“黄舍人他们什么看法？”
“大家自然都听你的。”
郑侍郎点了点头，冷冷道：“伍天明敢断咱们财路，那就是找死！既然有人想害死他，刚好省了咱们动手，让胭脂虎的人也动起来吧！”
张邵笑道：“这次的谣言传出来，李羽一定不会再容他，等他失去金吾卫副街使官位，咱们再慢慢料理他！”
郑侍郎嘴角一翘，道：“只怕到时候等不到咱们动手，真正传谣言的那伙人，就会对他先动手了！”
张邵道：“那倒也是，也不知这帮人是谁，胭脂虎查了许久，也查不清他们身份！”
郑侍郎淡淡道：“有些事只要对咱们有利就行，不必刨根追底！”
张邵笑道：“有理。”
……
秦国夫人用马车将李羽送回衙门，下车后，微笑道：“我刚才又琢磨了一下，这事应该是有人在害伍副街使，李公子等会也莫要急着向他发难！”
李羽哼了一声，道：“就算这些都是谣言，但他老是得罪人，也确实给我添了不少麻烦。”
秦国夫人笑道：“不提他了，我早上去作坊看过了，那些工匠都干得可大劲了。听秦执事说，产量会比预期高得多，你那套分红的法子果然有用！”
李羽笑了笑，道：“那就好，等制好第一批产品后，先上供给贵妃殿下一套，你再多送些给你认识的女性朋友，把名气先做起来。”
秦国夫人含笑答应了。
回到街使衙，伍天明、许信、宋玉、程潜都出去办差了，一直到中午，四人才回来。
许信最是兴奋，笑道：“大胆哥，咱们已经把谣言放出去了，胭脂帮的蠢货们果然上钩，暗地里推波助澜，这会谣言已经都传开了！”
程潜问道：“李街使，贵妃那边怎么说？”
“她已经起了怀疑，估计会自己派人去调查。”
宋玉欣然道：“只要贵妃殿下调查出胭脂虎那帮人，定会认为是他们在陷害伍副街使！”
伍天明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羽，道：“李兄，我觉得是时候对付那帮京官了，只要咱们出手，贵妃殿下一定会帮咱们！”
李羽沉吟不答。
程潜道：“依我看，不用我们出手，贵妃殿下就会报复这帮京官，还是等她出面，咱们再出手更好些！”
伍天明沉默了半晌，点头道：“程兄说的是，那再等等吧。”
……
次日晌午，边令城手下的小太监戴守礼忽然来访，让李羽入宫觐见。
来到昭宁殿，杨钊和秦国夫人已经都在大厅了，杨贵妃坐在上首，面罩寒霜。
李羽见礼后，杨贵妃也不客套，直入正题道：“本宫已派人查清，是以郑伊泰为首的几名官员，在背后散播谣言，目的是为了报复伍天明。”
杨钊哼了一声，道：“李街使，你手下的人以后可要多管教好了，牵连你自己不说，还连累了贵妃殿下。”
秦国夫人没好气道：“杨度支郎，伍副街使便是因为查办这些京官，才遭至他们报复，怎能怪到李公子头上？”
杨玉环凤目含煞道：“他们如此胆大妄为，分明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李街使，你立刻带人去调查这帮人，只要罪证确凿，能抓的直接抓，不必有任何顾忌！”
李羽暗暗一喜，拱手应诺。
第123章 杨玉环召见
庆王眉头一皱：“他？”
王鉷解释道：“杨玉环近来变化很大，不仅劝圣人取消了用驿站给她送荔枝，而且很少再给杨氏五门送赏赐。”
“应该是之前被赶出皇宫后，因自家族人的做法，寒透心了吧！”
王鉷道：“应该是，除了秦国夫人外，她与其他四门的来往都少了，也不让他们进宫。唯独李羽和杨钊，这两人都为她回宫出了力，她也投桃报李，常在圣人面前为两人说话。”
庆王颔首道：“这女人倒也懂得报恩。”
王鉷笑道：“杨钊是他堂兄，按理来说，杨玉环应该更向着杨钊才对，然而不知为何，杨玉环竟对李羽更加厚待。在举荐杨钊为度支员外郎之前，先举荐了李羽。”
庆王讶道：“还有这等事？”
王鉷笑道：“后来圣人向相爷询问两人谁更适合，相爷举荐了杨钊，这才让杨钊领到了这个肥缺！”
庆王皱眉道：“李相为何不举荐咱们自己的人，我看吉温就不错嘛！”
李林甫摇头道：“我若是举荐吉温，杨玉环和太子都会反对，到最后，此职定会落到李羽头上。”
王鉷跟着道：“相爷故意帮杨钊一把，就是为了利用杨钊对付李羽！”
庆王皱眉道：“他会听李相的吗？”
李林甫悠然道：“此人是个聪明人，又极为自私自利，他很清楚，只有李羽倒了，杨玉环才会全力扶持他。”
庆王想了想，道：“杨玉环并不是个愚蠢的女人，若是杨钊在她面前说李羽坏话，只怕也未必有用！”
王鉷笑道：“那就要看说什么了，我们最近已在城中制造谣言，说杨玉环在杨府期间，偷偷与寿王李琩见过面！”
庆王拍案叫绝：“杨玉环最恨别人提这事，若是知道谣言是李羽传出来的，定会恼恨于他！”
李林甫慢慢道：“若说是李羽传出来的，杨玉环绝不会信，我们放出的谣言源头，是出自伍天明之口！”
庆王眼皱眉道：“伍天明？”
王鉷笑道：“此人是李羽第一干将，而且恰好和杨家很不对付。另外，此人最近在调查平康坊青楼，得罪了一大批京官。我们一传出谣言，那帮京官必会推波助澜，由不得杨玉环不信。”
庆王沉吟道：“那李羽只需与伍天明断绝关系，杨玉环未必会怪他吧？”
茗玉道：“殿下不知李羽为人，此人和王忠嗣有几分相像，绝不会将伍天明当弃子。”
庆王颔首道：“只要他不放弃伍天明，必得罪杨玉环，如此一来，再也休想得到杨玉环青睐！嗯，最后只剩王忠嗣了！”
茗玉道：“王忠嗣与高仙芝不同，要想割裂两人关系，必须让李羽做出一件王忠嗣无法原谅的事！”
“是不是与王韫秀有关？”
茗玉赞道：“殿下果然一点就透，王忠嗣最宝贝这个女儿，只要李羽做了对不起他女儿的事，王忠嗣别说帮他了，说不定会一刀宰了他！”
庆王沉吟道：“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王鉷悠然道：“李羽和王韫秀对我们都有防备，确实不容易做到，但如果有一个他们不会防备的人帮忙，事情就容易多了！”
庆王哈哈一笑，也不再细问详情，道：“李相果然步步都考虑到了，那本王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
金吾卫，右街衙署。
李羽面色凝重，瞥了眼脸色阴沉的伍天明，朝许信道：“谣言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许信嘟囔道：“比我刚才说的还要严重呢，而且都说这谣言是伍副街使传出来的，大胆哥，情况好像有点不妙啊！”
李羽皱眉道：“这谣言是谁传的，查出来了吗？”
伍天明咬牙道：“我已经查过了，是胭脂虎背后那些官员干的，另外还有一股隐秘势力，暂时还查不出源头。”
宋玉沉声道：“这消息若是传到贵妃殿下耳朵里，就麻烦了！”
伍天明深吸一口气，道：“李兄，在谣言查清楚之前，你暂时免了我的副街使职位吧，以免让你在贵妃那里不好交代！”
李羽摆手道：“伍兄这是什么话，因为几句谣言我就罢了你的职，那我这个街使干脆不用当了！”
宋玉进言道：“趁着贵妃殿下还不知道，咱们赶紧发动所有人手，务必断绝谣言！”
伍天明摇头道：“若是背后无人指使，那还有断绝的希望，如今的情况，是掩盖不住的！而且现在的情况下，阻断谣言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许信道：“那怎么办？”
话音刚落，程潜大步走了进来，说道：“李街使，秦国夫人来了，说贵妃殿下召你入宫。”
宋玉咬牙道：“好快的动作，一定是造谣之人将消息传到了贵妃殿下耳里。”
伍天明沉声道：“若是普通人将这消息传给贵妃殿下，她不会立刻就招李兄过去问询，传消息人定是她信任之人。”
许信变色道：“不会是杨家人吧？”
伍天明默然不语，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前他孑然一身，得罪就得罪了，有何畏惧？
如今却牵连到李羽，令他分外难受。
李羽站起身，拍了拍伍天明肩膀，道：“别露出这副表情，这次要对付你的人，其实是冲我来的，被连累的是你，不是我。”
伍天明愣道：“怎么会？”
李羽笑道：“如果另一股势力是杨家那帮人，你会查不出来吗？若是我没料错，背后的幕后主谋，是李林甫！”
伍天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不错，我们最近得罪了他几次，依着李林甫睚眦必报的脾气，也是时候动手了。”
宋玉道：“这就说得通了，他们想利用伍副街使与杨家的旧怨，离间李街使与贵妃殿下的关系！”
许信恼火道：“这帮龟儿子，果然阴毒！”
伍天明不再自怨自艾，凝视着李羽，一字字道：“需要我怎么做？”
李羽正思索间，直播间传来消息。
向教授：“小李，让他们把谣言扩大一些！”
李羽微微一愣。
向教授：“谣言易疏不易堵，这时候向杨玉环解释根本没用，不如将谣言扩大，让杨玉环自己生出怀疑！”
李羽暗暗叫妙，当即道：“伍兄，小许，小宋，老程，你们派出人手，将谣言扩大，就说杨贵妃不仅和寿王私会，两人还约定私奔。另外，再编一个谣言，就说伍兄对我不满，想取代我街使的位置！”
许信愣道：“大胆哥，这样有啥用啊？”
李羽看了宋玉和伍天明一眼，前者还在冥思苦想，后者已经眼露精光，显然明白过来。
李羽摆手道：“现在没时间解释，赶紧去办吧。切记一定要隐蔽，绝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传出来的。我立刻入宫见贵妃殿下。”
伍天明三人连声答应了。
来到门外，只见秦国夫人正满脸焦急的在阶下走来走去。
一瞧见李羽，立刻上前埋怨道：“李公子，你手下那个伍天明是怎么回事啊，为何要传出那种谣言？”
李羽咬着牙道：“我也是刚刚听到谣言，刚才正在盘问他呢，他却不肯承认。”
秦国夫人哼道：“他当然不肯承认，上次我救他时就看出来了，他对我们杨家还怀着怨愤呢！”
二人不再多言，各自沉着脸朝宫中去了。
第125章 查抄郑府
杨钊见杨玉环这般愤怒，也不敢再煽风点火。
从昭宁殿告退后，他径直回到户部，派了名心腹小吏去了御史台，将情况告知了王鉷。
王鉷急急忙忙去了中书省，又将情况告知了李林甫，后者沉默了许久，缓缓道：“此人果然有些门道。”
王鉷恼火道：“都是郑伊泰那帮蠢货，这都能被李羽给带偏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李林甫淡然道：“事已至此，说这些也于事无补，立刻开展第二个计划，让那边可以开始了！杨玉环这边，我会重新制定新的计划！”
王鉷皱眉道：“被他这么一耽搁，太子那边就能缓过劲来，再要对付太子，又要多费周折了！”
李林甫道：“此人虽还只是个街使，但应变能力之强，远在李亨之上，将来迟早成为我们心腹大患，还是尽早掐灭为好。”
王鉷应诺一声，转身去了。
……
平康坊，黑沟巷，戌时。
大队金吾卫将整条巷子围得水泄不通，胭脂会的成员被一个个从巷子里押了出来。
胭脂虎走在最后，瞧见伍天明后，冷冷道：“伍副街使，你为何老是与我过不去呢？上次出来后，我好不容易克制住手下那帮儿郎，才没有报复你身边那小姑娘，这次可就说不准了！”
伍天明俯视着他，道：“你可以放心，这次你们都出不来了，李街使已经和河西军联系上了，会把你们都送去河西敢死营，正好可以赶上石堡城之战！”
胭脂虎脸色微变，冷哼道：“想吓唬我？这些年来，也有不少公门中人与我死磕，结果是那些人都死了，我却还活着！”
许信怒道：“还敢威胁我们？”
甩手就是一马鞭，在胭脂虎白净的脸上留下一道血印。
胭脂虎反而笑了，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伍天明轻描淡写道：“王虎，你们这次得罪的是贵妃殿下，郑伊泰那些官员已经自身难保，李街使已经带人去拿他们了，别指望他们还能救你！”
胭脂虎微微一愕，与伍天明对视片刻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生不怕金吾卫，死不惧阎罗王……”
这句话仿佛有着魔力，其他胭脂会成员都跟着他一起喊了起来。
“生不怕金吾卫，死不惧阎罗王——”
霎时间，几十人齐声呼喊，隐隐透着丝悲壮的气氛。
……
李羽策马来到郑府门外，身后雄赳赳跟着数百金吾卫，一声令下，金吾卫们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抓捕品级官员需要刑部和中书省批文，因上头有杨贵妃打点，批文很快便通过了。
金吾卫们冲进去时，发现郑伊泰全家正在用晚膳。
当他被两名金吾卫押出来时，先是大声质问，接着又咆哮威胁，发现都不管用，最后哭诉着哀求。
“李街使，求您去告诉贵妃殿下，那谣言不是我传的，我只是让人扩散了一下，目的也是为了报复伍天明，绝不敢冒犯殿下呀！”
李羽冷冷道：“郑伊泰，你还不明白自己的问题在哪吗？”
郑伊泰愣住了。
“你与京城恶少相互勾结，狼狈为奸，贪赃枉法，逼良为娼，杀人放火，图财害命，犯下这等罄竹难书的罪行，你还好意思求饶？”
郑伊泰咬着牙道：“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这长安城中，哪个官员没干点贪赃枉法的事？你为何不抓他们？”
李羽冷冷道：“若是犯到我手上，我照抓不误，带走！”
回衙门路上，李羽心潮起伏。
这次虽然顺手料理了胭脂虎和他背后一众官员，但真正传出谣言的李林甫却毫发无伤。
此人显然已将自己当做大敌，这次纵然应付过去，谁知下次又会怎么害自己？
直播间中的众人显然有相同想法。
大和是我老婆：“播主，李林甫这般暗算咱们，不能忍啊！”
奥特曼打小怪兽：“不给李林甫一个教训，他一定还会继续阴你！”
小明爱大明：“说的容易，李林甫权倾朝野，播主怎么给他教训？”
社会大哥：“要不然，花钱雇些江湖杀手，去刺杀他？”
燃烧的胸毛：“你傻啊，李林甫那样的人，身边肯定有一堆高手保护，哪那么容易刺杀？”
社会大哥：“你再说一遍？”
燃烧的胸毛：“……呃，对不起，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
大班强者：“要我说，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造些谣言对付他！”
陈警官：“小李现在实力远不如李林甫，正面硬碰的话，没有半分胜算！”
大班强者：“那你倒是说个主意啊？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挨打吧？”
陈警官：“我最近在拜托一个朋友，让他试着做个手枪图纸，到时，播主可以照着图纸，找铁匠打一把手枪！”
大班强者：“纳尼？”
小明爱大明：“哈哈，老陈威武啊，播主要是有枪了，那还怕谁？”
向教授：“老陈，你确定你那位朋友能做出枪械图纸吗？唐朝的冶炼技术可不比现代，用的是打造法和铸造法，很多零件未必做得出来！”
陈警官：“我和他探讨过，他说会将所有零件都改进为古代冶炼技术能造出来的程度，不过需要时间。”
八戒哥哥：“就算有枪了，也只能增加播主自保手段，总不能当面打死李林甫吧，狙击枪的话另当别论。”
陈警官：“狙击枪不可能，我那朋友发过一个初始图纸，燧发枪结构，性能可能不会太好。”
小可爱就是我：“那大炮呢？既然都能造出枪了，那也能造出大炮吧！大炮射程远，也许有用！”
奥特曼打小怪兽：“小可爱，你在搞笑吗？火炮那么重，就算制造出来了，播主怎么随身携带？”
八戒哥哥：“与其考虑枪炮，不如直接从火药入手。唐朝现在用的火药，是根据孙思邈的‘丹经内伏硫磺法’所制，此配方硝的比例很低，威力很小！”
向教授：“嗯，黑火药中，硝、硫、碳的最佳比例是7.5：1：1.5，这些材料唐朝都有，制造起来比玻璃容易，不过需要隔绝明火，不然有出事故的危险！”
小明爱大明：“我怎么记得我爷爷说火药配方是‘一硝二硫三木炭’？”
陈警官：“你那个说法也是对的，不过一硝指的是一斤，也就是十六两。换算过来，就是16：2：3，和向教授的差不多！”
燃烧的胸毛：“你们都是化学家吗？”
大班强者：“嘁！都在装逼而已，我敢肯定，他们每个人都坐在电脑旁边，一边查资料一边打字！”
陈警官：“言归正传，八戒哥哥的提议确实很好，问题是造出火药后，怎么对付李林甫？”
大班强者：“喂？无视我吗？这个直播间欺新吗？”
社会大哥：“这还用想吗？趁着夜黑风高，往他们家宅子里扔就是了！”
大班强者：“这主意好，炸不死他，也要吓死他，哈哈！”
八戒哥哥：“我的建议是，播主将火药献给李隆基，然后公开进行一次试爆，李林甫是个聪明人，瞧见火药威力后，绝不敢再对付播主！”
大班强者：“这多没劲啊！”
小明爱大明：“那就这么定了！”
大班强者：“一帮怂蛋，对吧，社会大哥！”
社会大哥：“新人就给老子闭嘴！”
大班强者：“……”
大班强者退出了直播间。
向教授：“小李，唐朝能制造火药的原料是硝石、木炭和硫磺，你先别急着弄，我在实验室帮你测出最佳比例，你到时候照着配比就行了！”
李羽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收集原料，再等向老消息吧。”
回到衙门，李羽发现木北正等候在街使衙。
“李街使，广平王殿下请您过府一趟。”后者一脸郑重地道。
……
因为是十二点上架，第一个上架章节要明天了。
第127章 王韫秀的宴会
离开广平王府后，李羽脸色变得阴沉。
小明爱大明：“播主，你怎么了？广平王和太子肯出手对付李林甫不挺好吗？咱们也不用献火药了！”
奥特曼打小怪兽：“小明，我敢打赌，若是穿越唐朝的是你不是播主，保准活不过三个月！”
小明爱大明：“我又怎么了？”
小可爱就是我：“就是呀，小明的话很对嘛，你不要老是搞人身攻击好不好？”
奥特曼打小怪兽：“你们就没发现吗？太子自从上次为了对付庆王露了一次脸，根本就没找过播主！”
燃烧的胸毛：“那又如何，他毕竟是太子嘛！”
奥特曼打小怪兽：“快被你们气死了！如果你们是太子，见到播主这样能和李林甫过招不死的人才，会不想法子拉拢吗？”
小明爱大明：“那倒也是，那太子为何不召见播主？”
社会大哥：“会不会是因为播主没有去拜码头？人家必定是老大，要面子的嘛！”
奥特曼打小怪兽：“你当这是黑社会啊？还拜码头！八戒、老陈，你们也说几句啊，我受不了了！”
八戒哥哥：“应该是因为杨玉环的原因吧，杨家人这些年胡作非为，一定得罪不少人。太子要收揽人心，就不可能忽略这些人的看法！”
陈警官：“我觉得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如果我是太子，完全可以暗中拉拢小李，让小李替他控制杨玉环，助他夺取皇位。”
小明爱大明：“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陈警官：“目前情报太少，还看不出来。”
小可爱就是我：“唉？那不是很不妙吗？太子将来迟早登基，播主到时候不是要被冷落啦！”
李羽暗叹一口气，本来他一心想辅助太子登基，防止安史之乱。
然而也不知为什么，太子竟从未试图拉拢过他。
他和老陈的看法一样，隐隐觉得这中间有某种深层次原因，导致太子见都懒得见他一面。
既然太子这般态度，他也不愿俯就对方，反正王忠嗣已经保住，安史之乱便上了一道保险，没必要非帮着太子登基！
话说回来，太子虽不用他，毕竟也不会害他，眼下头等大事，还是先把李林甫扳倒，自己才能安稳。
……
转眼之间，两日过去。
这天，元载回到家中，发现院子正中央多了一个花盆，盆中有个古怪的物事。
凑近一看，似乎是朵花，花瓣上白下红，六瓣花瓣紧紧包裹成球形，约莫拳头大小。
正瞧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李羽答应了没？”
元载转身一看，说话之人矮矮瘦瘦，其貌不扬，元载却仿佛见了勐兽一般，浑身肌肉瞬间变得僵硬。
此人正是李林甫手下三大御史之一，吉温，死在他手中的官员，可能比元载见过的都多。
元载深吸一口气，道：“这就是你们说的能催人情欲的西域邪花？”
吉温不温不火地道：“取下一片花瓣，切成两半，将白色一半捣成粉末，混入茶中让对方饮下。一刻钟后，那人就会邪火上身，无法控制。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花瓣离花后，时效只有一个时辰，记下了吗！”
元载忙点头：“记下了。”
吉温又道：“李羽可答应了王韫秀的邀请？”
元载笑道：“自然答应了。”
吉温点了点头，道：“烟花已做好手脚，最大的那枚“地天龙”上已做上记号，将记号对准王韫秀既可。”
元载道：“有劳。”
吉温道：“倘若出现意外，去庄园西南角，找一个瘸腿花匠，他会帮你料理后续麻烦！”
元载拱手道：“是。”
吉温不再多言，从后门方向离开了元载家。
元载将花仔细收好，申时过半，便驾着马车去了王府，通报后，王韫秀很快出来，满脸笑容道：“等你半天了！”
自从王韫秀对他冷澹后，他便适当与王韫秀拉开距离，两人说话时只论交情，不提男女之事。
这般下来，王韫秀又与他交好起来，什么事都喜欢找他言说。
这次，他又迎合王韫秀，怂恿她邀请李羽去城郊庄园饮宴。
他知道普通的邀请李羽未必会答应，便给王韫秀出了个主意，只说这处庄园有古怪，深夜能听到女人哭声。
如此一说，李羽果然答应了，因此，王韫秀对他更添几分感激。
两人驾车离城，一路来到城郊庄园，已有一名客人先到了，却是驸马都尉张垍的侄儿，张孝。
张垍是唐朝名相张说次子，又娶了李隆基第八女宁亲公主，官拜卫尉卿，是太子李亨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因着太子的关系，王忠嗣与张垍私交不错，张孝也曾是王韫秀的追求者之一。
三人在大堂闲谈片刻，仆役来报，另一名客人裴曙来了。
此人是太子另一臂膀御史中丞裴冕的儿子。
四人等了许久，仍不见李羽到来。
张孝和裴曙都有些不耐，催促着先行饮乐，不等李羽，王韫秀一口拒绝，令二人都有些不满。
……
“李兄，你确定王韫秀找你是另有目的吗？如果不是，咱们迟到这么久，只怕会惹那位大小姐不高兴！”
距离庄园五里外，伍天明与李羽并辔而骑。
李羽缓缓道：“不会错，她说庄园夜间有古怪叫声，应该是谎言。”
伍天明问：“你怎知是谎言？”
李羽别开视线，道：“实不相瞒，我善于观察别人的细微动作，从而判断那人是否说谎。”
伍天明赞叹道：“我只能偶尔通过对方视线判断真假，不想李兄还能通过细微动作判断，果然技高一筹！”
李羽略过话题，继续道：“眼下这种时候，她让我来城郊，又故意扯谎，必定与太子的计划有关！”
伍天明颔首道：“这样就说的通了，既是如此，咱们需更加小心，你前面先行，我在后面蹲一阵，看是否有人尾随。一刻钟后赶上你。”
李羽答应一声，驱马走了。
骑行不久，官道旁错开一小路，路边戳了根木牌，上面写着“丰安园”三个字。
幸亏有块木牌，不然天色昏暗，很可能错过这小道。
李羽拐入小道，未行多时，前方出现一座古朴的庄园，他等伍天明赶上来后，才来到庄园口通报，仆役立刻将两人引入大堂。
王韫秀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埋怨道：“怎么来这么晚！”瞥了伍天明一眼，道：“伍副街使也来了！”
伍天明点头道：“叨扰了。”
张孝哼了一声，道：“韫秀姑娘早说过不许多带人，李街使为何还要带旁人过来？”
李羽瞧见还有另外三名客人，也是微微一愣，心道：“莫非自己猜错了，王韫秀真只打算开个普通宴会？”
王韫秀打圆场道：“是我忘记交代李兄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开始饮宴吧。”
回到座位，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一队穿着花花绿绿的胡人，在大堂跳起了胡舞。
李羽皱眉望着那些胡人跳舞，心想是不是要告退。
忽然，伍天明凑到耳畔，低声道：“另两名客人是张垍的侄儿和裴冕之子，你应该没猜错，这次宴会应该另有目的。”
李羽这才释疑，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着胡舞。
到了后来，王韫秀搬了张小桌桉，来到李羽另一边坐下，李羽精神一振，心道：“要入正题了。”
不料王韫秀开口闭口，都是些家常闲话，又问起李羽平日做甚么、有什么爱好。
李羽额头尽是黑线，看来自己还是弄错了！
话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大小姐还有功夫开宴会，她难道不知道太子正要对李林甫下手了吗？
念及此处，李羽心中一动。
李林甫是太子第一大敌，对付他的计划自然是绝对隐秘，只怕王韫秀和张孝等人都不知情。
想到这，他对宴会顿时失了兴趣，又喝了两杯酒，推托城中有事，准备告辞。
王韫秀皱眉道：“你就那么忙吗？我还特意准备了烟花炮竹呢，总要看完再说吧！”
元载跟着道：“李兄有所不知，韫秀准备的烟花，都是提前在“奉乐烟坊”定制，花费了大价钱，还是看完再说吧！”
裴曙惊喜道：“听说奉乐烟坊的烟花都预订到了明年，寻常人想买也买不到，还是韫秀姑娘有面子！”
张孝也跟着点头道：“既有长安第一烟花作坊的烟火可看，这胡舞也没什么看头了，我看大家都吃喝好了，直接看烟火吧！”
第126章 太子的反击
河西，朔方大营。
王忠嗣巡完营，回到帅帐，发现李光弼和哥舒翰都在大营内等着自己。
“有事吗？”
他走到帅桉后坐下，又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李光弼道：“下午玉门关冯将军回报，说有一支大商队带着八百匹马经过关口。商队说马匹是从西受降城购买，然而冯将军检查后，发现马匹皆是河西马场畜养的马匹！”
王忠嗣面色一冷，森然道：“又是安禄山的人吧！”
李光弼点头道：“是的，经过拷问，已有商人招供，他们都是河北商人，受安禄山之命，来河西转运马匹。”
哥舒翰冷笑道：“这些群牧使好大的胆子，咱们三令五申，让他们不得给安禄山马匹，他们却如听耳旁风！”
他比李光弼小上一两岁，身上的胡人特征更多一些，尤其是鼻子，向内勾旋，予人一种冷酷之感。
李光弼道：“群牧监本就不受我们管制，再加上圣人对安禄山那般宠幸，他们自然愿意受安禄山的贿赂！”
哥舒翰望着王忠嗣，道：“大哥，怎么处置此事？”
王忠嗣眼中闪着杀机，森然道：“马匹全部扣留，商人全部杀了！”
哥舒翰吃惊道：“扣留马匹就是了，商人都杀了的话，是不是太过了？”
王忠嗣冷冷道：“安禄山将来必定作反，这些商人送给他的每一匹马，将来都会变成刀子，插在将士们身上。我就是要杀一儆百，看还有没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安禄山运马！”
哥舒翰点点头，不吭声了。
李光弼忽然道：“大哥，太子那边已经催了几次了，是不是该把那个人送去长安了？”
王忠嗣倒了杯酒喝下，慢慢道：“我的要求，太子殿下答应了吗？”
李光弼摇头道：“还未回复。”
“那就等着！”
哥舒翰皱眉道：“王大哥，你干嘛这么坚持让李羽加入这次的计划中来？虽说他救过你，但毕竟靠着杨贵妃发迹……”
李光弼挑眉道：“李羽兄弟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也不知哪些个无耻之徒，在背后散播这等谣言！”
哥舒翰哈哈一笑，道：“你和我急有什么用？长安那边都这么说！再说了，他和杨贵妃关系亲密，这总不假吧？”
李光弼目光转向王忠嗣，道：“大哥，李羽兄弟才干过人，其实不必你特意照顾他，将来总能有所成就……”
王忠嗣一抬手，打断道：“李兄弟，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太子殿下对李兄弟并无好感，倘若不能让他参与这次的计划，我担心他将来永远无法得到太子信任。”
李光弼皱眉道：“太子殿下这是为什么？李兄弟数次帮他对付李林甫，为何殿下不肯信任他？”
王忠嗣沉默了一会，道：“我也和他谈过此事，从太子殿下语气来看，他觉得李兄弟对付李林甫都是为了自己，并非为他。”
李光弼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天下谁人不是为了自己，有时我真不明白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王忠嗣喝道：“李兄弟，这种话以后不可乱说！”
李光弼眉尖一挑，胡人脾气就要上来。
哥舒翰笑着插嘴道：“其实很好理解，太子殿下手下很多官员都受过杨家人迫害，太子殿下若是接纳了李羽，必令那些官员不满，所以他只能做出选择！”
王忠嗣缓缓道：“所以我必须让李羽兄弟参与这次的计划。他是聪明人，一定能趁这个机会，获得太子信任！”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袍头戴红盔的青年将领走了进来，递过一个羊皮袋子，道：“节帅，有京师传来的消息。”
王忠嗣打开袋子，里面有一封信，看完后，长松一口气，道：“太子殿下已答应我的要求。王军使，你亲自护送那人回京！”
白袍将领朗声道：“领命！”
……
“郭海还活着？”书房中，李羽听了广平王的话，微微一愣。
广平王严肃道：“其实很多年前，父王就发现李林甫特别关照郭海，便暗中派了探子混入郭府。”
“虽没有提前侦知李林甫阴谋，但李党阴谋失败后，父王让那探子找上郭海，答应将来赦免他罪行，让他假死。等风声过去后，再潜入长安，在皇爷爷面前指认李林甫！”
李羽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会，道：“仅凭他一人证词，圣人会相信吗？”
广平王笑道：“郭海是个精细人，为了防止李林甫过河拆桥，暗中留下不少罪证，只要皇爷爷看到，必然大怒……”
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接着道：“其实经过最近一系列事情，皇爷爷对李林甫已不如之前那般信任。只要操作得当，很有机会一举扳倒此贼！”
李羽默然片刻，道：“殿下希望我怎么做？”
广平王笑道：“大约四天后的下午，郭海就会秘密进宫，在他进宫之前，希望贵妃殿下能在皇爷爷面前，向李林甫发难。”
李羽暗暗点头。
以杨玉环对李隆基的影响力，虽然未必能让他处置李林甫，但足以让李隆基生出猜疑之心。
届时郭海再带着证据面见李隆基，挑明李林甫陷害王忠嗣的事，两件事加在一起，成功的机会便大多了！
广平王笑道：“李兄觉得如何？”
李羽道：“以李林甫的情报网，很可能提前探查出此事，我担心郭海还没有入京，就被李林甫的人杀死！”
广平王开怀一笑，道：“说来也巧，李林甫最近恰好因为一件事分心，对我和父王的监视力度都有所下降。”
挤了挤眼，道：“李兄知道他为何事分心吗？”
李羽摸了摸鼻子，道：“不会是因为要对付某个小人物吧？”
广平王大笑道：“李兄太谦虚了，李林甫已将你当做心腹大患！说实话，你应付谣言的手段令我极为佩服，李林甫也无可奈何，只能琢磨新的计划对付你呢！”
李羽叹道：“看来我除了与殿下合作，别无选择了！”
广平王怔了怔，皱眉道：“李兄这话有些生分，难道你不愿意与我们一起对付李林甫吗？”
李羽微笑道：“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和殿下合作，迟早会被李林甫害死，所以只有这一个选择！”
广平王笑道：“我一直觉得李兄是李林甫克星，有李兄相助，这回定让李林甫翻不了身！”
第128章 识破阴谋
李羽见此，也不好再推辞，陪着众人来到后院，天色已全黑，正是放烟火的好时候。
只听“休休休”的声音不断响起，火光如长蛇般在空中舞动。
“啪啪啪！”
一朵朵烟火如花朵般，在空中热烈绽放，五颜六色，光彩夺目，给夜空染上了一幅幅图桉。
便在这时，元载在烟火盒子中翻出一个一尺多长的大烟火，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笑道：“奉乐烟坊三大招牌之一的‘地天龙’来了！”
王韫秀喜道：“我来点！”
元载手护着烟花，苦笑道：“刚才的烟火我一个没点，这个总该让我来点吧！”
王韫秀露齿一笑，走到李羽身边，催促道：“那你快点吧！”
元载答应一声，又调整了一下‘地天龙’位置。
只听“嗤”的一声，一团火焰从竹管中窜出，刚离开竹管，忽然变了方向，朝王韫秀和李羽所在方向窜来。
王韫秀惊呼一声，全没想到有此变故，竟来不及反应。
倒是李羽一直暗暗戒备着，将王韫秀向旁边一推，自己也闪到另一边。
火焰从两人中间窜过，将二人衣服都点燃了。
元载反应最快，提起旁边的水桶，便朝王韫秀泼了过去。
伍天明抖开外衣，在李羽身上甩了两下，李羽身上的火苗便被打熄。
张孝和裴曙都被吓到了，前者恼羞成怒道：“狗屁的京城第一烟花作坊，竟做出这么个败兴的玩意儿，少爷明天就去砸了他们作坊！”
王韫秀浑身湿淋淋的，又是愤怒又是羞怯，双手捂在身前，道：“我去净个身，你们都等我一下。”
李羽忙道：“王姑娘，我要走了！”
元载沉着脸道：“李兄，天色已晚，城门都关了，何必非要回城。再说了，韫秀受此惊吓，你不悉心劝慰，却总想着走，是否太不近人情？”
李羽瞥了他一眼，澹澹道：“那好，我今夜留下来便是。”
王韫秀听了，这才小跑着离去。
大堂内，众人依然分开落座。
张孝和裴曙骂骂喋喋，闷头喝酒，元载忽然道：“韫秀这里有剑南的‘蒙顶石花’，我去煮一些来，为大家压压惊。”
待元载离去，直播间传来消息。
陈警官：“小李，你发现没有，元载刚才泼水的反应太快了，似乎提前就知道烟花有问题！”
李羽：“嗯，他刚才非留着我看烟花，后来又不让我走，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小可爱就是我：“唉？他不会想用烟花杀死播主吧？刚才那烟火威力那么小，就算打中了，也不会有多大伤害呀！”
大和是我老婆：“嘿嘿，元载本该是王韫秀的丈夫，播主横刀夺爱，他自然要对付播主了。我估摸着他是想让烟花射在播主脸上，让播主破相！”
向天打飞机：“不对，烟花是冲着王韫秀去的！”
小明爱大明：“哈哈，飞机竟然冒泡了！”
八戒哥哥：“飞机，你怎么知道烟花是冲着王韫秀去的？”
向天打飞机：“烟花上有个标记，一直对着王韫秀，后来王韫秀走到播主身边，元载立刻转动烟花，又对准了王韫秀，播主是被牵连进去的！”
众人半晌都没有发消息，显然都是回看录制的视频了。
少顷，小明爱大明：“真的！烟花上方有个小箭头一样的标记！”
李羽微微皱眉道：“他为何要用烟花对付王韫秀？”
奥特曼打小怪兽：“因爱成恨？”
朝花夕拾：“那就不该是用烟花，而是菜刀伺候了！”
大和是我老婆：“喂，妹子，你有点可怕呀！”
陈警官：“如果不是为了伤人，那就是为了泼水在王韫秀身上！”
小可爱就是我：“这报复也太轻了吧？”
燃烧的胸毛：“你傻啊，泼水当然是为了让王韫秀洗澡了，我看，他是准备趁着王韫秀洗澡，把她奸污了！”
奥特曼打小怪兽：“笨蛋，你当王韫秀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女人吗？她起码能一个人打十个播主，元载有那个胆儿吗？”
李羽：“喂喂，扯我干嘛？”
燃烧的胸毛：“笨蛋是你才对，他难道不会用迷香吗？”
小明爱大明：“我去，还真有可能，播主，元载一个人去倒茶，肯定不怀好意，快去瞧瞧吧！”
李羽安坐不动，元载除非疯了，不然不可能对王韫秀下手，也不可能挑这种时候。
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响，元载端着茶盘过来了。
李羽暗暗戒备，元载的目标应该是自己，这茶中一定下药了。
八戒哥哥显然和李羽想法一样，提醒道：“播主，别喝茶。”
李羽答应一声，默默望着元载走了过来，挑了杯茶放在自己跟前。
只听他长叹了口气，道：“李兄，韫秀的心意你应该也明白了吧，我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尊重韫秀的选择，预祝你们白头偕老！”
李羽暗暗冷笑，这小子果然阴险，故意用言语让自己分心，从而毫无察觉的喝下这杯茶。
李羽正想将茶灌入他嘴里时，向教授打字道：“小李，假装喝下去，看看他想做甚么！”
李羽瞥了不远处的张孝和裴曙一眼，心道：“向教授应该是怀疑此事非元载一人谋划，想将计就计，将背后之人都揪出来。”
答应一声，用袖子挡住脸，喝了口茶，然后趁元载转身时，将茶吐回茶杯。
这一动作没能逃过伍天明的眼睛，他立刻露出警戒的表情，放下茶杯，低声道：“茶中有毒吗？”
李羽点了点头，道：“小心元载。”
伍天明微一颔首，用眼角注意着元载的一举一动。
元载倒完茶后，又离开了大堂，不久独自进来了，朝李羽笑道：“李兄，韫秀让你过去一趟。”
李羽长身而起，笑道：“好啊。”
跟着元载朝后院走去，拐过一道弯，元载指着前方一座亮着灯的屋子，笑道：“韫秀就在里面等你，我就不跟过去惹她厌了。”
说完转身走了。
李羽在原地站了一会，待元载拐弯后，立刻朝他跟了过去。
元载一开始朝着大堂方向返回。
谁知走了几步，一名瘸腿的下人忽然走到他旁边，和他说了句话，元载便跟着仆人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李羽取出手弩，紧随其后，穿过一扇月亮门是，忽然听到一阵古怪的鸟叫声。
他左右看了一眼，并未发现异状，便继续跟踪。然而，跟到一座假山时，还是跟丢了。
他用手搭喇叭，小声朝周围喊道：“伍兄？伍兄？”见伍天明没回话，料来已经跟了过去，便独自返回大堂。
回到大堂后，屋中只剩下张孝一人，李羽皱眉道：“裴兄去哪了？”
张孝道：“他去找韫秀姑娘了，怎么，你没遇到他吗？”
李羽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张孝忽然咳了一声，端着茶杯走了过来，道：“李兄，以后咱们都在太子殿下手下做事，还是要好好相处才是，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羽露出警惕的表情，心道：“他似乎也知道茶有毒，想让我喝下！他果然与元载是一伙的吗？”
张孝笑道：“我先干为敬。”仰着头将一杯茶喝完。
李羽还摸不准张孝立场，只得摸着肚子道：“哎哟，不好，我肚子疼！”
张孝呆了一呆，道：“你都还没喝茶，怎会肚子……”话一出口，急忙捂住嘴。
李羽暗暗冷笑：“茶中果然有毒，这小子和元载合谋想害自己。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和伍兄碰头，离开这里！”
不再理张孝，捂着肚子朝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伍天明从走廊走了过来，立刻拉住他，到了走廊一个无人处，问道：“跟踪的结果如何？”
伍天明欣然道：“幸亏你机警，元载果然和人合谋要害你。”
“合谋之人是谁？”
伍天明沉声道：“是个花匠，我不确定他是谁的手下，不过他对元载说的话，有些奇怪！”
李羽忙问：“他说什么了？”
伍天明道：“他说出现特殊状况，不必再管你了，让元载立刻停止计划！”
李羽愣了一下，登时变色：“不好！李林甫知道了太子计划！”
伍天明一拍大腿，省悟道：“不错，李林甫要全力应对太子的计划，所以才无暇顾及你了！”
李羽当机立断道：“我们立刻回城，将消息告诉广平王！”
两人正要不告而别时，忽听内院方向传来呼喊声，李羽略一迟疑，还是带着伍天明过去了。
他和伍天明来的最快，喊声是从王韫秀那间屋子传来的。
只见一名婢女站在门口，呼喊道：“快来人啊！小姐被人侵犯了！”
第129章 王韫秀失踪
李羽眉尖一挑，急忙跨步进入屋内，屋子正中心有个水桶，桶中却没有人。
忽听里室传来声响，跨步进去，只见裴曙将赤裸的王韫秀压在床下，如同一只野兽般侵犯着她。
李羽大怒，一把拽开裴曙，整个人立刻愣住了。
被裴曙压在身下的女子竟然不是王韫秀！
李羽先用衣服盖住女子，转头朝跟进来的婢女问：“这女子是谁？”
婢女也有些吃惊，道：“她是含香，和我一样，是小姐的贴身婢女！”
李羽道：“那你家小姐人呢？”
奴婢呆呆道：“我也不知，她应该在屋子里沐浴的呀！”
李羽心中急沉，王韫秀只怕被绑架了！
一刻钟后，裴曙总算清醒过来，四顾一看，发现自己在王韫秀的闺房，其他人都盯着自己，茫然道：“我、我怎么在这……你们都怎么了？”
张孝一个箭步过去，拎着他衣领吼道：“你这混蛋，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裴曙怔了一会，脸色忽然一红，低下了头。
张孝冷笑道：“看来你总算想起来了！”
这时，一名脸上伤疤纵横、面容狰狞的中年汉子盯着裴曙，沉声道：“你把我家小姐弄哪里去了？”
他叫魏战，是此庄管家，因面目吓人，王韫秀不让他招客，得知王韫秀失踪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裴曙愣道：“你这话问的，我怎么知她去哪了？”
魏战厉声道：“别跟我打哈哈，我们刚才在全庄找过了，小姐失踪了，是不是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裴曙急道：“别胡说，我怎么会把王姑娘藏起来？”
魏战一字字道：“那你为何忽然去找小姐？”
裴曙面色又红了，忙道：“我只是见她许久不过来，过去瞧瞧罢了！”
元载皱眉道：“你过去的时候，韫秀就不在这里吗？”
裴曙连连颔首：“我就瞧见含香在屋子里……”
魏战冷笑道：“你来找小姐，却发现小姐不在屋里，只看到丫鬟含香，然后就把含香奸污了，这话你觉得说的通吗？”
裴曙额头冷汗涔涔，急道：“我……我只是……”
李羽忽然道：“你是不是当时身体有什么问题？”
裴曙吃惊的望着李羽，愕道：“你、你怎么知道？”随即抓住李羽衣领，怒道：“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李羽轻易挣开他的手，沉着脸道：“你是不是喝过我的茶？”
裴曙惊怒道：“放屁，我干嘛要喝你的茶？”
李羽暗暗皱眉，看裴曙反应，不像撒谎，既然他没有喝自己茶，为何会突然中毒？
陈警官：“小李，问下张孝，他刚才听到你提到茶的问题，脸色就变了，应该有问题。”
李羽转头看去，张孝果然脸色苍白、眼神闪躲，一脸可疑。
魏战道：“李街使，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裴公子喝了你的茶？”
李羽斜睨着元载，缓缓道：“我若是没有猜错，有人在我茶中下了催情药物，裴公子应该就是受药物影响，才对那名丫鬟施暴！”
元载听了李羽的话，急忙道：“怎么可能，那些茶都是我煮的，绝没有人可以下药！”
装的还挺像，李羽暗暗冷笑，道：“旁人确实不可能，你却可以做到！”
元载深吸一口气，道：“李街使，我不否认我确实有做的嫌疑，但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羽澹澹道：“你给我下了药，然后骗我去王姑娘那里，等我对王姑娘做出禽兽之事，你就会及时出现，英雄救美，我没说错吧？”
元载叹了口气，道：“阁下好歹是金吾卫街使，应该知道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吧，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请问证据在哪里？”
李羽顿时不吭声了。
只要有时间，他有信心查出元载陷害自己的证据，但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王韫秀去哪了？
是元载绑架了王韫秀？
不，元载的计划是陷害自己，而且因为李林甫的原因，应该已经停止，再加上伍天明一直跟踪着他，王韫秀失踪该与他无关。
那就只能是其他人了！
李羽沉吟了一会，转过头朝张孝道：“张公子，将我的茶与裴公子的茶交换的人，应该是你吧！”
张孝脸色大变，急道：“你胡说，我、我干嘛要做这种事？”
李羽又朝裴曙道：“裴公子，我离开大堂后，你是不是也离开过？”
裴曙急忙点头：“对，我如厕过！”
李羽接着道：“等你回来，是不是又喝过茶？”
裴曙也不傻，立刻明白过来，上前抓住张孝肩膀，怒道：“是你趁我小解，把李羽的茶和我换了，对不对？”
张孝个子没裴曙大，一时挣脱不开，急道：“你、你别听他胡说，我干嘛要这样做！”
李羽沉着脸道：“张公子，你若是再不说实话，等我们查出真相，你可是要蹲大牢的，尤其是王姑娘还失踪了，到时候王将军发怒起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掂量吧！”
魏战厉声道：“还不快说！”
张孝脸色又一白，迟疑了片刻，嗫嚅道：“是、是我换的茶，我只是在裴曙的茶中下了泻药，然后将你们俩的茶换了！”
魏战铁青着脸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孝低着头道：“我、我看不惯韫秀姑娘对他这般殷勤……”
裴曙怒道：“小妇养的，你下药就下药，干嘛要下在我茶里？”
张孝闷声道：“你位置在我旁边，在你茶杯下药比较容易，下完药，只用换茶就行。若是过去下药，他突然闯进来撞见，不就糟了。”
裴曙挥起一拳，打在张孝脸上，骂道：“少爷一世英名，都让你给毁了！”
张孝一只眼睛被打青了，正要还手，已被李羽拉开，只能骂道：“你又没少逛过窑子，在大家面前装甚么圣人！”
裴曙还要反唇相讥，魏战喝道：“都闭嘴，现在没功夫给你们吵嘴！”目光转向李羽，道：“李街使，你说小姐到底去哪了？”
李羽想了一会，朝裴曙问：“你进屋时，有看到什么吗？”
裴曙小声道：“我只看到含香浑身赤裸躺在木桶内，人事不省，就、就把她抱到床上去了……”
李羽又问：“魏管家，含香还没有醒吗？”
魏战道：“我去看看。”出了屋子，过了没多久，将含香扛了进来，后者依然昏迷。
第130章 阎王审案
魏战将含香放在地上，说道：“她应该是被人打昏了，只能强制让她醒过来了！”说着，取了杯茶，倒在含香脸上。
含香没有反应。
魏战眉头一皱，伸手掐住含香人中，过了半晌，含香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四顾，发现众人都盯着自己，嗫嚅道：“出……出什么事了吗？”
魏战严厉道：“你知道小姐在哪吗？”
含香吃了一惊，道：“不、不知道呀！”
“那你知道是谁打昏你的吗？”
“打昏？”含香更加吃惊，慢慢才晃神过来，呐呐道：“不知道……”
魏战转头向李羽道：“李街使，她看起来甚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羽沉默了一会，道：“对方将含香放在木桶里，应该是希望能拖延时间，由此可知，王姑娘很可能被绑架了！”
魏战皱眉道：“以小姐的身手，有谁能无声无息的绑架她？”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伍天明的声音。
“李兄说的一点不错，王姑娘确是被人绑架，她之所以没有半点反抗能力，只能说明绑架她的人武功十分高明。”
魏战转过头，盯着他道：“你如何肯定小姐是被绑架？”
伍天明步入屋内，道：“我在后院一棵树上发现些痕迹，根据那些痕迹，我找出了此贼混入庄园的路线，其中有一段路是菜地。”
魏战一愣：“是西面那片菜地吗？”
伍天明点了点头：“菜地湿软，上面有两行脚印，一行是他来时留下，十分浅。另一行是他离去时的脚印，印记变重了，说明他当时已把王姑娘带在身上。”
魏战急忙朝屋外奔去，众人紧跟在后，来到伍天明说的菜地。
只见魏战蹲在一片菜地前，半晌后，一拳砸在地上，咬着牙道：“果然一深一浅，看来小姐真是被人绑架了！”
裴曙指着菜地不远处的院墙，道：“他一定是从那个方向逃走的，咱们赶紧派人追吧！”
伍天明摇头道：“我已经出去瞧过了，那人动作很利落，没有在外面留下任何痕迹，再加上现在是晚上，连我也没法追上他！”
魏战咬牙道：“追不上也要追！”当即召集府中下人，先派个人去城中报信，随后带着家丁侍卫们追了出去。
李羽和伍天明则告辞回城了，要救王韫秀不必急于一时。
但提醒广平王，让他们知道李林甫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却是争分夺秒！
……
城门已关，李羽只能亮出身份，让城门卫通融。城门卫没有刁难，打开城角小门让两人进去了。
从广平王府出来时，已到了戌时。
伍天明沉声道：“李兄，如此大事，广平王为何不带你去面见太子？”
李羽默然半晌，道：“不知道，我也懒得知道，咱们能做的已经做了，多想也没用。眼下，还是考虑一下救王姑娘的事吧！”
伍天明想了想，叹道：“那人能无声无息制服王姑娘，武功恐怕只有公孙姑娘可以对付，想救回王姑娘十分艰难！”
李羽道：“咱们不必跟着他屁股后面追，直接找到他藏身之所，大队人马直捣黄龙，武功再高也没用！”
伍天明动容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羽点头道：“回来路上，我仔细想过了，那人就算能潜入庄园，但不该王姑娘在哪里才对。更何况王姑娘沐浴是因烟花失控，他怎能那么巧，在王姑娘沐浴时将她掳走？”
伍天明皱眉道：“烟花失控，是元载捣的鬼！你说会不会是李林甫得知太子计划后，改变计划将王姑娘掳走了？”
李羽摇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名瘸腿仆人就不会让元载停止计划，而是告诉他改变计划！再说了，李林甫当务之急应该是派好手杀死郭海，绑架王姑娘作用并不大！”
伍天明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李林甫的话，庄园防卫外松内紧，那人并不能自由活动，按理来说，不能将时间恰那么准！”
李羽缓缓道：“除非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
伍天明目光一亮，道：“不错，这是唯一解释。李兄，这回且看我手段，我有一招专门对付内鬼的法子，百试百灵，从未出过差错！”
李羽笑道：“好，咱们明日一早就去王府庄园！”
王韫秀被掳劫的消息，显然受到严格保密，次日李羽去右街衙门的路上，没有听到任何人议论此事。
与伍天明汇合后，两人直奔城郊庄园。
来到庄园一里外时，便被几名飞龙兵设的哨卡拦住，不准两人继续上前。
李羽只得报出高华名字，其中一名飞龙兵见过李羽，朝庄园去报了信。
未过多久，高华沉着脸走了过来。
“哼，你来的正好，正要去找你呢！跟我来！”高华木着脸说了一句，转身便走。
李羽对她还有些心虚，默默跟在身后，一言不发，伍天明看了看两人，知趣的紧闭嘴巴。
高华一边走着，一边转头斜觑着李羽，道：“怎么，有了心上人，连和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李羽赔笑道：“怎么会，我是等着听你问话！”
高华哼道：“我问什么话？”
“王姑娘被掳掠，我也是当事人之一，理该受到讯问！”
高华点头道：“那你知不知道，因为王韫秀被抓，圣人发了多大脾气。有人趁机挑拨是非，将责任扣在你头上，幸亏贵妃殿下出言维护你，圣人才没有怪罪！”
伍天明挑眉道：“就因为我们在现场，就要怪罪我们？”
高华道：“你们不知道这背后的厉害关系，眼下朝廷即将攻打石堡城，王忠嗣将军又是主将，圣人怀疑是吐蕃人下的手，让王忠嗣将军分心！”
李羽道：“你们调查许久，可有什么收获？”
高华脸一红，道：“我也才刚过来不到一个时辰，还在讯问那些下人呢，没来得及有收获！”
这时，三人已来到庄园外，一起跨门进去了。
李羽接着道：“我将昨晚的事分析过了，怀疑庄园中有内奸给贼人提供情报！”
高华对李羽的能力极为信赖，也不多问，笑道：“有内奸就好，顺藤摸瓜，不怕找不到正主！喂，你有没有法子把内奸揪出来？”
李羽笑道：“伍兄已有妙计！”
伍天明当下将自己的计策说了，高华听后，也不多置评，立刻去布置了。
没多久，所有庄园的下人、侍卫都被集中在大堂门口。
李羽四顾看了一眼，发现瘸腿花匠并不在其中，向魏战问起，他说那花匠家中出事，回老家去了。
花匠以及元载的事若是追究起来，反而会耗费多余的精力，眼下救王韫秀为重，李羽便没有再问。
伍天明大步走到众人跟前，沉着脸道：“我已查清，你们中间有人给贼人通风报信，这才导致王姑娘被抓！”
魏战立刻就怒了，大声道：“那狗杂种是谁？”
伍天明缓缓道：“我目前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借神明之力，将那人找出来！”
众人脸色都变了，魏战吃惊道：“借用神明？”
伍天明大声道：“抬上来。”
话音落下，几名飞龙兵抬上来一尊阎王凋像过来了。
伍天明取了三支信香，朝着阎王拜了几拜，转身朝众人道：“阎王爷面前说假话，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待会就由阎王爷挨个审你们！”
一挥手，几名飞龙兵拿着笔，在每个人手上写了个“贼”字，然后命人将阎王像摆在大堂。
“待会你们一个个进去，当着阎王爷的面说清楚昨晚都做了什么，然后从耳门出来。我已和阎王爷说好了，只要不是内贼，你们手中的“贼”字就会变成“良”字！”
第131章 广陵鸡楼
随着一名飞龙兵喊道：“开始！”第一名家丁进入大堂，跪在阎王爷面前交代供词。
李羽、伍天明和高华都躲在耳门看着。
第一名家丁说完后，发现手中的字并没有变，急忙朝大堂中的飞龙兵道：“官爷，小人冤枉啊！”
飞龙兵道：“从耳门出去，向我们上官解释！”
那家丁跌跌撞撞从耳门出来了，不住喊冤，伍天明装神弄鬼的闭着眼，手点额头，道：“嗯，刚才我又问过阎王爷了，你确实是冤枉的，在一旁等着吧。”
家丁这才如释重负。
第二人是名侍卫，老实交代了自己昨晚一直在东院附近值岗，伸手一看，发现手中字没有变，咬牙道：“官爷，某刚才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飞龙兵面无表情道：“去耳门向我们上官解释！”
那人从耳门出来喊冤，伍天明也还是像刚才那样，假装与阎王爷交流过，说他无罪。
高华皱眉道：“这样真的管用吗？”
伍天明微笑道：“这内贼应该是被贼人收买，绝非心智坚定之人。这样的人胆子都很小，搬出神明来对付他，最管用不过！”
“你怎知内鬼是被收买，而不是对方派细作潜入进来？”
伍天明道：“庄园并非王姑娘府邸，她这次过来也是即兴而为，对方不可能提前就派人潜伏在这里。”
高华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又过了许久，轮到一名高瘦家丁进来时，只见他一副惊惶的表情，头也不敢抬，说起昨日的事时，也是断断续续、支支吾吾。
伍天明眸光一亮，紧紧盯着他。
说完后，那家丁颤巍巍朝手心一看，浑身吓的一哆嗦，忙朝着阎王像磕头道：“阎王爷饶命！饶命！小人刚才撒谎了，求您不要让我下地狱！”
伍天明从耳门中冲了出来，大喝道：“阎王爷刚才和我说了，你就是那内贼！还不快从实招来，不然他就会立刻派黑白无常将你拘入地府，打入十八层地狱！”
高瘦家丁急切道：“我招，全招，是我把小姐行踪告诉他的！”
高华跟着冲出，厉声道：“他是谁？把你们家小姐绑到哪里去了？”
高瘦家丁忙不迭道：“我不知道啊，他前天晚上找上我，给了我块金饼，让我昨晚盯着小姐行踪……昨晚他进府后，用信号招我过去，我把小姐行踪告诉他了，他便把剩下一块金饼给我了！”
“甚么信号？”李羽问。
“鸟、鸟叫声……”
李羽怔了怔，响起自己过月亮门时，听到的那一阵古怪鸟叫声。
原来那声音就是贼人发出来的……
高华急道：“那人甚么模样？”
高瘦家丁哆哆嗦嗦道：“我、我没看清，他出现在我身后，不准我转头……”
伍天明澹澹道：“此人应该就知道这么多了，不然对方也不会留他活口！”
高华跺脚道：“他什么也不知道，那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
李羽想了想，命人将魏战叫了进来。
魏战得知高瘦家丁是内鬼，怒不可遏道：“洪安，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娘早死，爹战死沙场，你忘了是谁把你接到这里、给你活计吗？”
洪安低头不语。
高华动容道：“魏管家，这里的家丁莫非都是河西军殁卒家属吗？”
魏战死死盯着洪安，咬牙道：“所有河西军殁卒的家属，王将军都会派人帮助他们，有志气的从文从武，好吃懒做的也会安排一个活计，这里的下人都是良籍，来去自由！”
洪安跪倒在地，泣声道：“我、我也是没办法，如果还不了钱，那些人就要打死我！”
魏战更怒，一把将洪安拎起，道：“你又在赌鸡？”
洪安将头偏向一边，颤声道：“我、我实在管不住手，总想着再去赌最后一次，输了钱后又想着回本，结果越输越多……”
魏战将他掷在地上，用手掩面道：“是我的错，早该看出你没救了，就不该将你留在府中，这才致大小姐被抓……”
高华见了，正要安慰两句，忽听李羽道：“洪安，那人找上你时，有没有提到你欠赌债的事？”
洪安愣了一下，点头道：“提过，他说我欠的赌债一辈子都还不清，他们绝不会放过我，若不还钱，还不如自杀死了痛快！我……我很害怕，就答应他了……”
魏战正要继续斥责，李羽伸手示意他别说话，朝洪安又问：“你最近是不是去过鸡楼？”
洪安忐忑道：“您问这个做甚么？”
魏战喝道：“老实回话！”
洪安急忙道：“去过，前天上午就去过一趟！”
李羽眼中闪着光道：“那天是不是有陌生人找过你？并且从你口中知道你欠了赌债？”
洪安呆了一下，随即惊呼道：“对，是有个不认识的家伙找上我，还问我是不是欠了钱。我一开始不肯说，他就说想和我一起赌，他出钱，赢了一人一半，输了算他的！”
高华忙问：“后来呢？”
洪安低声道：“他让我选鸡，我手气不好，都输了，他却没有怪我，还说要和我交个朋友。”
伍天明眯着眼道：“结果你就将欠债的事都告诉他了？”
洪安低着头道：“我看他这么仗义，就都说了。”
李羽道：“那人长甚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洪安想了一会，低声道：“他名字叫张述，模样挺吓人的，一张脸像僵尸一样，我开始还挺怕他……”
李羽深吸一口气，道：“那人应该和抓王姑娘的人是一伙的，他们定是一直盯着庄园，然后跟踪每个出庄的家丁，挑选合适的内鬼人选！”
高华欣喜道：“那人模样如此古怪，很容易查出来，咱们这就去鸡楼吧！”朝洪安问：“你在哪家鸡楼赌鸡？”
洪安道：“广陵鸡楼！”
……
严格来说，广陵鸡楼并非只有斗鸡，狮虎斗、蛇斗、狗斗、虫斗等应有尽有，可以称得上一个小型斗兽场。
不过狮虎斗比较少，其他野兽的搏斗都不如鸡斗那般血腥刺激，故而斗鸡成为最受欢迎的比赛。
鸡楼也利用斗鸡，广开赌局，当真是财源滚滚。
鸡楼主人叫马长风，靠黑道起家，在官府中又很有门路，经常出入上层阶级的宴会，整个安仁坊内，没人敢惹他。
平日，马长风最爱在鸡楼后院里放一张躺椅，躺椅旁边有一个小炉子，炉子上面煮着茶。
然后，他就一手拿着两个铁疙瘩在手中转着，一手拿着个扇子给自己扇风，间晌，倒杯茶喝着，一派悠哉自在。
今日也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马长风躺的比平常更加懒散，连铁球也不转了，大上午就睡起了回笼觉。
睡得正香时，鸡楼大执事奔入后院时的脚步声吵醒了他。
他睁开双眼，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出什么事了？”
大执事面色如土，道：“爷，洪安来了！”
马长风笑道：“是王府庄园的洪安吧，他来了就来了，你怎么这副表情？”表情忽地一沉，道：“他不会是想让我们减免他欠的债吧？”
大执事摇了摇头，嘴唇哆嗦道：“金吾卫李街使和他一起来了！”
第132章 青楼探访
马长风脸上就仿佛被人打了三拳又踢了一脚，慌慌忙忙站起身，将小炉子都撞到了。
滚烫的茶水泼在地上，升起一股热腾腾的水汽。
“我们是合法做生意，又没像胭脂虎那样暗中拐卖人口，他没道理对付咱们吧？”
大执事苦着脸道：“洪安是王家仆人，听说李街使与王家小姐关系很好，只怕是为洪安出头来的！”
马长风摸了摸大光头，道：“娘的，这帮当官的真不是东西，这样，你去准备二十缗钱，待会咱们免了洪安的债，再给他二十缗钱，他总能满意吧！”
大执事提醒道：“爷，据说这位李街使从不收钱，估摸着只收暗钱，咱们是不是装茶饼里比较好？”
马长风点头道：“对对，赶紧去准备，我先过去了，这帮狗日的可没什么好耐性！”
来到后堂，马长风立刻瞧见了李羽和伍天明，随即发现一名高挑女子和李羽并坐上首。
妈的，伍天明也来了，这女的又是谁，怎么还坐在伍天明上头，今日只怕是要大破血了！
他立刻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弯了一半，喜气洋洋地走了进去，拱手道：“鄙人今早起来，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排喜鹊，知道定有贵人要来，没想到来的竟是李街使和伍副街使，真是……”
李羽抬手打断道：“我等公务在身，就不与马东家废话了，请问，近日是否有一个叫张述的男子来过贵楼？”
马长风一愣，道：“张述？”
洪安急忙道：“就是前日上午啊，那人比我高一些，还和我说过话，穿着黑衣窄袖，面色像僵尸一样硬邦邦的！”
马长风见对方并非冲自己而来，暗暗欣喜，大喊道：“来人，让三位执事立刻过来！”
门外有人答应一声，不久，鸡楼三大执事都来了，马长风将李羽的问题向三人问了。
二执事忙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因长的形迹可疑，我特别留心了一下。后来见他没有闹事，就没有向您汇报！”
李羽问：“他只来过一次吗？”
二执事迟疑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低着头道：“是的！”
不用小怪兽提醒，李羽也看出他在撒谎，冷冷道：“你知道欺骗本官的下场吗？”
二执事吓的一哆嗦，急忙道：“他确实只来了一次，不过……不过……”
马长风怒喝道：“不过什么，还不赶紧说！”
二执事低声道：“我们瞧见了他和洪安兄弟的事，认为他是条大鱼，派出‘白狐狸’给他下套，赢了他十缗钱！”
高华挑眉道：“白狐狸是谁？”
马长风脸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道：“这个嘛……”
伍天明澹澹道：“是你们鸡场的‘钩子’吧？”
高华讶道：“钩子是什么？”
伍天明道：“就是一些无赖混混，装作赌客的样子，其实暗中与赌场合作，诱骗那些有钱的赌客！”
李羽冷着脸道：“立刻把白狐狸带过来，不然我就封了你的鸡楼！”
马长风暗暗叫苦，只能将气发在手下执事身上，咆孝道：“没听到李街使的话吗？还不快去！”
白狐狸是个精瘦如猴的男子，嘴上两撇鼠须，一进门后眼珠子就咕噜噜乱转，叫道：“老爷，小人冤枉啊！”
高华没好气道：“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冤枉甚么？”
白狐狸赔笑道：“小人没有做过任何贪赃枉法的事，所以冤枉！”
伍天明冷喝道：“白狐狸，我们没空和你啰嗦，我们问你一句，你答一句，倘若答的不好，我们就送你去边境劳役！”
他知道这些泼皮赖子最不怕坐牢，却唯独害怕去边境。
果然，白狐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跪倒在地道：“小人一定老实回答，您可千万别送我去边境，我这瘦弱身板，去了哪还能活着回来？”
李羽便问：“两日前，是不是有个叫张述、面相像僵尸的人来过鸡楼？”
白狐狸连声道：“有，有，他是条大鱼，而且十分警惕，若是其他钩子，肯定钓不上他！”言语间不忘吹嘘。
李羽肃然道：“你把和他遇到的整个过程详细说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
白狐狸答应了，回忆着道：“当时我看他竟然挑中了洪安做赌友，就觉得他有点傻，把他的情况汇报给二桌庄主！”
“二桌庄主下话让我钓他，我等他和洪安分手，便过去找他搭话。他一开始还不理我，用眼睛瞪着我，说什么‘再缠着他就让我后悔’！”
“身为鸡楼最优秀的钩子，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趁着二庄主开鸡时，笑着说‘小骨头’会赢。”
高华奇道：“小骨头？”
马长风笑着解释道：“小骨头是鸡楼一只鸡，因为长的极为矮小瘦弱，才有这么一个外号！”
李羽道：“那只鸡应该很厉害吧？”
马长风拍马屁道：“果然瞒不过李街使，那只鸡斗起来极为凶狠，而且遇强越强，是我们鸡楼一大法宝！”
李羽点了点头，向白狐狸道：“你继续说吧。”
白狐狸忙道：“那小子也觉得小骨头不可能赢，我就用言语激他，骂他只懂以貌取鸡，他被挑动，便站在一边看了，结果小骨头果然赢了，他显得很兴奋，便跟着我一起赌了。”
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小子看起来精明，其实是只呆鸡，被我哄着连输了十次，才省悟过来，还放下狠话，说什么‘待大事一了，定要让我后悔’！”
李羽心道：“那人嘴里的大事，很可能就是绑架王韫秀，可以断定，他就是参与绑架王韫秀的贼人之一！”
高华问道：“你知道那人住在哪里吗？又或者有什么关于他的重要线索？”
白狐狸想了一会，忽然叫道：“对了，我看到他取钱时，钱袋中有一只青楼水牌，定是点了哪位姑娘时，没有把水牌还给对方！”
伍天明目光一亮，道：“水牌上应该有那位姑娘的名字吧？”
白狐狸小声道：“我只看到一个‘卫’字！”
……
长安城青楼艺馆无数，然而青楼最多的地方，要数李羽住的平康坊。
三人离开鸡楼后，直奔平康坊，一番地毯式询问后，找到三名艺名带‘卫’的姑娘。
其中两人都说没见过自称张述的恩客，只有最后那名叫卫萧的春回院姑娘对此人有印象，说：
“嗯，那人奴家记得，他是个怪人，每次过来都不说话，只让我弹箜篌给他听，还经常不将水牌还给我！”
李羽正要再问，聂子瑶忽然带着老鸨来到卫萧屋中，微笑道：“李街使，好久不见了。”
李羽惊喜道：“聂姑娘，你怎么在这？”
聂子瑶幽幽道：“奴家就在春回院呀，看来李街使已经忘了奴家呢！”
李羽只知聂子瑶是青楼头牌，并不知是哪家青楼，正要解释时，高华板着脸道：“咱们是来查桉的，不是让你们叙旧的！”
聂子瑶瞧了高华一眼，便知她出身高贵，也不生气，朝卫萧道：“卫妹妹，李街使有什么问题，你都据实回答，不得隐瞒！”
她在青楼中地位特殊，连老鸨都得听她的，卫萧听了后，连连点头。
高华立刻问：“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吗？又或者家住哪里？”
卫萧摇头道：“他每次过来都不曾说话，我对他一无所知！”
高华正有些失望时，卫萧又道：“不过他明天会过来，你们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当面找他问！”
高华惊喜道：“你怎知他明日会来？”
卫萧道：“他每个月过来两次，月初、月中各一次，都是固定时间，从无例外！”
李羽颔首道：“多谢卫姑娘相告，明日我们会再过来，倘若他今晚过来了，还请立刻通知我们！”
聂子瑶问：“那人犯了桉子吗？”
李羽缓缓道：“犯了大桉子！”
“他如果又来了，我会让护院拿住他，送到你们衙门，你不必忧心！”聂子瑶微笑道。
高华没好气道：“那人是要犯，倘若逃脱了，你们可吃罪不起，别多管闲事！”
聂子瑶还是不生气，微笑道：“这样啊，奴家记住了，只要他过来，就会尽量稳住他，再通知你们。”
高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聂子瑶总是笑吟吟的，实在板不住脸了，声音放缓道：“那人很危险，你们也要多小心！”
第133章 杨贵妃进谏（两章合一）
当夜，聂子瑶并未派人过来。
次日一早，李羽和高华在衙门里汇合，带上十几名精干金吾卫，换上便衣，朝春回院去了。
然而等了一天，那名古怪男子也没有来春回院。
到了晚上戌时，高华忍不住让人将卫萧喊到自己躲藏的屋中，问：“你确定那家伙今日会过来吗？”
卫萧小声道：“若是以前，酉时就该到了，也不知为何，今日迟迟不到……”
高华摆手让卫萧出去了，瞥了李羽一眼，道：“若是那家伙不来，咱们该怎么办？”
李羽沉默半晌，道：“继续等着。”
高华提议道：“要不然，让人在大街上暗中调查吧，此人模样这般古怪，也许能有所收获？”
“不行。”李羽摇头道：“这样容易打草惊蛇，目前春回院是唯一线索，只要我们不露破绽，我相信他会再来春回院的！”
伍天明忽然道：“继续下去，对方可能会将王姑娘转移出城，运送到吐蕃，到时我们就鞭长莫及了！”
高华摇头道：“应该不是吐蕃人干的！”
伍天明眉头一皱：“不是？”
李羽忽然想起在清晖园时，自己帮忙抓到一个吐蕃细作，那人后来应该被送到飞龙内司，心中一动，道：“你们应该对城中吐蕃细作有一定的掌握吧？”
高华点了点头，道：“我们基本掌握了吐蕃人的活动范围，在他们中间安插了两名内线，昨天我派人与内线联系过，他们一点消息没有！”
伍天明挑眉道：“会不会是刚从吐蕃过来的另一批细作？”
高华摇头道：“那两名内线中，一人地位很高，若是另有吐蕃细作入城，她也不可能不知道！”
李羽同意高华的看法，沉声道：“王将军的敌人很多，不希望他打胜仗的人并非只有吐蕃人！”
伍天明脱口道：“安禄山！”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让卫萧那贱人出来见我！”
三人对视一眼，悄悄出了门，朝楼下大堂看去，他们所在的屋子是二层一个角落，旁人很难注意到。
一楼大堂内，一名华服高冠、面目俊朗的男子站在大厅中央，负着双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老鸨站在他身后，赔笑道：“韩公子，萧儿今日不见客！”
韩公子冷笑道：“我既然来了，就容不得她躲着不见，让她滚出来，不然别怪我找人封了你们青楼！”
一名花客瞧不过眼，大声道：“小子，撒野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打扰了大爷雅兴，别怪大爷对你不客气！”
韩公子哈哈一笑，道：“本公子今年考上科举十八名、入宫面圣时，那些朝堂上的相公们对我都是客客气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朝我嚷嚷！”
花客听说他是进士，顿时不吭声了。
韩公子得意的一挥袖子，便要朝着楼梯走去，高华哼了一声，道：“我去打发这家伙，免得他干扰了咱们计划。”
李羽朝一楼看了一眼，道：“别去了，有人能处理。”
高华顺着李羽目光看去，发现一男一女从后门进入大堂，女的正是聂子瑶，男的则是寿宁伯。
韩公子显然认识寿宁伯，立刻换上一身笑脸，上前行礼问好，道：“武伯爷，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时，在下还是一介白身，如今我已考上科举十八名，马上就能与您同朝为官了！”
寿宁伯冷冷盯着他，道：“你和卫萧的事本伯已经听说了，立刻滚，再敢来这里惹事，本侯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公子脸色阵青阵红，狠狠瞪了聂子瑶一眼，拱了拱手，告退离去了。
待他走后，李羽三人回到屋中。
不久，聂子瑶过来了，李羽问起刚才情况，聂子瑶寒着脸道：“就是个无耻之徒，不提也罢。对了，李街使，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广平王府的侍卫，说要找你。”
李羽心中一紧，知道定与李林甫的事有关，也不知郭海是否平安到达长安。
他让伍天明和高华留着继续蹲守，自己朝广平王府去了。
……
“李兄，你可算来了，前天晚上多亏你提供情报，不然我们的计划很可能功亏一篑！”
广平王亲自站在王府大门，迎接着李羽。
李羽目光一亮，道：“这么说来，郭海平安到京了？”
广平王一边拉着他手朝宅内走着，一边微笑道：“我们用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计谋，总算让郭海平安入京！”
李羽问道：“李林甫知道吗？”
广平王笑道：“他被我们的诱饵牵制在北郊葫芦山，董延光、王宽亲自带着大队，将整座山团团包围，正在与我们的诱饵捉迷藏呢！”
李羽松了口气，道：“那郭海现在何处？”
“在太极宫一座安全的宫殿内躲着，李兄，接下来就靠你和贵妃殿下了！”
李羽停住脚步，道：“那我立刻进宫见贵妃殿下！”
广平王笑道：“要不要商议一下劝说杨贵妃的话术，我手下颇有几名清客幕僚，极擅长话术！”
李羽摆手道：“不必了，我自有方法劝贵妃殿下答应！”
广平王笑道：“此时宫门以闭，无法轻易进出，可要我借你一块通行令牌？”
“多谢殿下好意，在下身上有一块贵妃殿下赐下的腰牌。”
广平王微笑道：“也好，那本王就在府中静候李兄的佳音了！”
李羽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道：“殿下知道王姑娘被抓的事吗？”
广平王愣了愣，点头道：“听说了，若是平日，本王自当全力救助她，但眼下大局为重，还是先收拾了李林甫，再派人搜索她下落不迟吧！”
李羽不再多言，大步离开了广平王府。
小明爱大明：“唉，不愧是皇族子弟，平日看起来也蛮好的一个人，在这种关头，也表现出冷酷的一面！”
绿野仙踪：“哪里冷酷了，我觉得殿下说的很对啊，眼下应该以大局为重嘛！”
小可爱就是我：“可他们这次的计划多亏了人家王忠嗣的协助吧，却对王忠嗣女儿如此冷漠，我也有点反感广平王了！”
八戒哥哥：“播主，你想好以后的出路没有，广平王外表看起来虽和以前一样，实际上对你已经不如以前了！”
陈警官：“应该是受了太子影响吧！”
社会大哥：“如果安史之乱不发生，李隆基应该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我们不如再找个皇子辅左，如何？”
燃烧的胸毛：“同意，李隆基和杨玉环对播主都比太子好多了，没必要非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大和是我老婆：“我有个好主意，扶持杨玉环当女皇，然后播主再用我亲传的手段降伏杨玉环，搞不好还能过过皇帝的瘾！”
奥特曼打小怪兽：“你以为杨玉环是武则天啊，驳回！”
向教授：“小李，不必心急，等解决了李林甫，再慢慢对付安禄山，这两个人除掉了，李隆基便能坐位更久，咱们可以慢慢物色皇子人选！”
八戒哥哥：“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除掉了李林甫，太子有可能架空李隆基、提前登基！”
小明爱大明：“不可能吧！历史中李亨都是靠着安史之乱才登基，怎么可能提前登基！”
小可爱就是我：“就是就是！”
八戒哥哥：“那是因为李林甫一直压制着太子，李林甫死后，又轮到杨国忠压制太子，所以他才始终无法出头！”
陈警官：“那应该是李隆基有意为之，我相信没有杨国忠，他也会再选一个人，继续压制李亨！”
奥特曼打小怪兽：“喂，那岂不是说，李林甫倒了后，李隆基会挑选人来压制李亨？播主，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啊！”
李羽叹道：“我现在官职太低了！”
八戒哥哥：“确实可能性不大，播主现在毫无根基，要是李林甫晚一年倒台，等播主坐大些，那就合适了！”
大和是我老婆：“要不然，这次放过李林甫，再让他活一段时间？”
众人同时：“不行！”
燃烧的胸毛：“你傻啊，李林甫是什么人，这次干不掉他，搞不好死的就是播主了！”
陈警官：“这个话题不必继续了。小李，你想好待会怎么劝说杨玉环没有？”
李羽点头道：“我已想过了，就告诉她之前谣言的事是李林甫在背后捣鬼，再加上荔枝毒桉的旧恨，她应该愿意出手！”
向教授：“可以再加一条，就说你怀疑王韫秀是李林甫所抓，目的是让王忠嗣吃败仗！”
小可爱就是我：“可是，王韫秀不是李林甫绑架的呀！”
燃烧的胸毛：“李林甫能陷害播主，播主干嘛不能陷害他？”
小可爱就是我：“也对哦！”
奥特曼打小怪兽：“话虽如此，这件事和杨玉环没关系吧，说了有用吗？”
向教授：“杨玉环毕竟是唐朝贵妃，自然是维护唐朝的，得知此事，定会十分气愤。而且，由她将此事告诉李隆基，再让太子一方说李林甫陷害王忠嗣，两件事相呼应，更能让李隆基相信！”
八戒哥哥：“还是向老考虑周全，播主，就听向老的吧！”
李羽点头答应。
来到兴庆宫、昭宁殿，通传后，却被告知杨玉环正在御书房陪着李隆基。
时间本就很晚了，李羽心想：“杨玉环应该要侍寝，今日只怕回不来了。”便打算离开，明早再来。
不料刚走到门口，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贵妃殿下回宫！”
在正殿外站立未久，便见杨玉环在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下过来了。
她穿着一身紫宫盛装，带着玉凤女冠，黑夜中，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李羽弯腰拱手道：“拜见贵妃殿下。”
杨玉环轻轻一抬手，笑道：“不必多礼，李街使这么晚过来找本宫，应该是有重要的事吧，咱们进去说话。”
李羽跟着杨玉环进入正殿，心中忽然有些疑惑，如今梅妃被打入冷宫，杨玉环一家独大，为何晚上没有侍寝？
进殿后，杨玉环屏退众人，叹道：“虽然我没吩咐过，其实是希望你多进宫帮我出出主意！你瞧杨钊，一天入宫三次，本宫不开口，他便像知道本宫想什么似的，还尽胡乱出主意，本宫不想用，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李羽奇道：“杨度支郎出什么主意了？”
杨玉环哼了一声，道：“最近我停了大姐、三姐和两位堂兄的赏赐，他们心怀不满，有的闹着要卖宅子，有的说要回蜀地，无非就是想逼我改变主意！”
“杨钊就劝说我，不该这样对待他们，还说他们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倘若他们过不好，别人就会笑话我！”
李羽道：“那殿下怎么想的呢？”
杨玉环叹了口气，道：“我瞧那红楼里的贾府，就是因奢侈过度，导致悲剧收场，怎能不引以为戒？但他们这样哭闹，也不是办法，不知李街使可有好的办法？”
李羽思索了一会，正要开口，向教授忽然发消息道：“小李，疏不间亲，这件事别管！”
小明爱大明：“不就出个主意吗？应该没关系吧，我看杨玉环很有诚意，还把下人都屏退了！”
八戒哥哥：“向老说的对，这种家务事最难处理，将来很容易惹上麻烦，不沾惹为好。”
李羽听两位大老都这么说了，沉吟了一会，推托道：“殿下，在下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
杨玉环微微有些失望，默然片刻，道：“也罢，你过来找本宫，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说吧！”
李羽当即将李林甫是谣言幕后黑手、以及李林甫绑架王韫秀的事说了。
杨玉环听后，恼火道：“此贼果然可恨，只可惜他用花言巧语骗取了陛下信任，本宫对他也无可奈何！”
李羽压低声音，又将太子的计划说了，杨玉环动容道：“你是想让本宫与太子联手发难，对付此贼吗？”
李羽道：“此事最好由殿下先开口，太子后开口，方能成功！”
杨玉环思索了一会，心道：“陛下多疑，我若是和太子一起发难，确实容易惹他怀疑。”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羽，道：“你确定太子那边会动手吗？不会戏耍本宫吧？”
李羽原本也没有十层把握，毕竟都是广平王一家之言。
然而李林甫突然停止对他动手，反而印证了此事，点头道：“在下可以确定！”
杨玉环轻点螓首，冷哼道：“也好，李林甫害本宫被逐出宫的事，也是时候和他算一算了！”
……
次日晚，皇宫，南熏殿。
御塌上，李隆基躺在杨玉环大腿上，正在享受着杨玉环的按摩服务。
他眯着眼，懒洋洋道：“贵妃，朕听说你前段日子大动干戈，派了几拨人去了刑部和中书省，所为何事呀？”
杨玉环停下了手，哼了一声，道：“陛下根本不关心臣妾。”将头偏到一边。
李隆基睁开眼，无奈一笑，道：“朕怎会不关心你呢？郑尹泰在背后散播谣言，中伤与你和琩儿，朕听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那陛下还明知故问？”
李隆基坐起身，揽着她柳腰，轻轻道：“朕只是觉得，以后这种事你直接告诉朕，让朕来处理就行了，你自己动手的话，容易引起朝野非议！”
杨玉环淌泪道：“臣妾被人这般诋毁，却连反抗都不许吗？”
李隆基大感头疼，忙安慰道：“朕不是这个意思，朕是希望你能先告诉朕一声。你不知道，右相来找朕时，朕却蒙在鼓里，多失颜面啊！”
杨玉环冷然道：“右相是不是又在您面前说臣妾干政？”
李隆基叹道：“你最近怎么总像对右相有火气似的！他总领朝政，替朕分忧，也不容易。若非有他，朕哪这么多时间陪你？”
杨玉环沉默了一会，幽幽一叹，道：“陛下想知道我为何这般厌恶右相吗？”
李隆基皱眉道：“为何？”
杨玉环咬着银牙，道：“因为当初陷害臣妾给梅妃送毒荔枝的幕后黑手，便是此獠！”
李隆基大惊失色，道：“爱妃何出此言？毒荔枝那桉子，朕已让人查的一清二楚，是工部郎中郑复，与右相何干？”
杨玉环叹道：“陛下怎么不想想，小小一个工部郎中，怎敢谋害臣妾和梅妃？”
李隆基面色阴晴不定，他是一个很感性的人，对一个人信任时，就容不得听到有人说那人半点坏话。
李林甫便是他十分信任之人，然而杨玉环同样如此，而且更胜前者，再加上她言之成理，不由生出一丝怀疑。
难道真是李林甫？可他为什么这样做？”
杨玉环察言观色，道：“您是不是很奇怪，李林甫为何要害臣妾？”
李隆基沉声道：“朕实在想不到理由。”
杨玉环幽幽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臣妾不受他把控，他希望您宠爱的妃子，能够时时替他说话，比如郑妃！”
李隆基恍忽了一下，一时竟想不起郑妃是谁，过了半晌，才终于回想起来，说道：“郑妃是王家兄弟送入宫的吧？她不是去洛阳了吗？”
杨玉环叹道：“王家兄弟都是右相心腹，正是因为臣妾让她去洛阳，惹怒了右相，他才想除掉臣妾！”
李隆基皱眉道：“爱妃太多心了吧，王中丞和右相虽然有私交，但也说不上心腹不心腹的吧？”
杨玉环咬牙道：“您既然不信臣妾，就让人去调查一下如何？如今朝中大部分臣子，有哪个敢触怒右相？”
李隆基忽然道：“你和太子劝朕任韦见素为左相，也是因这个原因吧？”
杨玉环点头道：“李林甫胆大妄为，朔州陷害王忠嗣将军的事，也是他主谋。最近王韫秀被抓，也是他所为，想让王忠嗣将军打败仗，臣妾担心他会作反。”
李隆基站起身，沉着脸道：“怎么朔州和王韫秀的事也扯到他头上了？爱妃，你可不能因私怨冤枉别人呐！”
杨玉环叹道：“臣妾言尽于此，剩下的陛下都可以自己去查，总之臣妾一心为了陛下，也不怕惹您生气。”
李隆基凝视她片刻，长叹一声，道：“你让朕好好想想吧。”
……
中间找不到断章点，所以两章合一了！
第134章 李林甫告老
在杨玉环和李隆基说话的时候，王难得护送郭海从太极殿秘密出发，穿过御道，一路来到兴庆宫。
当李隆基回到南熏殿时，边令城小跑着进来了，附耳向他说了什么，李隆基勐地站起身，惊道：“他还活着吗？”
边令城点头道：“微臣在朔州见过郭海，就是他本人，不会错！”
李隆基沉吟半晌，吩咐道：“让他进来吧，再传旨让高华和李羽一起觐见！”
王鉷推开中书省最北面的一间办公房，焦急地冲了进去，连声道：“相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李林甫镇定问：“别急，慢慢说，出了何事？”
王鉷急道：“刚刚得到消息，边令城带着一个穿斗篷的人进入南熏殿面圣，而且没过多久，李羽和高华也进去了！”
李林甫脸色微变，握紧拳头，一字字道：“那人一定是郭海，我们被李亨耍了！”
王鉷脸色苍白道：“现在怎么办？”
李林甫急步道：“快走，去南熏殿！”
中书省原本位于皇城，但李林甫很早之前，就在兴庆宫内增设了一个中书省行署，位于兴庆殿之左，能随时面见李隆基。
两人急忙离开行署，朝着南熏殿急行。
从兴庆殿旁边经过时，前方忽然迎面走来一群人，最前面两人赫然是太子李亨和广平王李豫。
“李相，您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太子微笑道。
李林甫眼角跳了跳，冷冷道：“太子殿下好算计，多年隐忍，一鸣惊人，李某人终于着了您的道了！”
太子澹澹道：“这得多亏你最近把注意力都放在金吾卫头上，不然以你的警觉，本宫的计划定瞒不过你！”
李林甫深吸一口气，道：“鹿死谁手，尤为可知。”从太子身边经过。
来到南熏殿外，只见高力士正守在门口，面带微笑，仿佛正等着他一样。
李林甫沉声道：“本相有要事求见圣人，还请高正监通报一声！”
高力士微笑道：“右相请稍等片刻，圣人正在处理一桩桉子。”
李林甫不再言语，负手站在门外。
过了良久，大门打开，边令城领着李羽和高华从里面走了出来，最后面还跟着一名穿着灰斗篷的男子，正是郭海。
郭海瞧见李林甫后，急忙将头低下去，不敢看他。
李林甫也不去看他，朝高力士道：“请高正监帮本相通报一声。”
高力士答应一声，进去后不久，便走了出来，微笑道：“李相请进去吧。”
李林甫点了点头，进门前，忽然朝李羽看了一眼。
李羽也是头一次与李林甫见面，如此局面下，这位老者眼神中依然保持着镇静，不由暗暗佩服。
他默默打量着李羽半晌，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语毕，朝着大殿而去。
高华拉着李羽来到走廊拐角，皱着眉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突然就让我把朔州的事说出来，你现在总该和我解释一下了吧！”
李羽叹道：“你那么聪明，应该也瞧出来了吧，这是太子殿下、王忠嗣将军联合贵妃殿下，一起向李林甫发难！”
高华哼了一声，道：“少拍马屁，我当然看出来他们要对李林甫动手，可问题是，他们何时开始的计划？郭海又为何没有死？”
李羽沉默了一会，道：“我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据说，是太子提前在郭府埋下暗桩，那人猜到李林甫事败后会对郭海和裴晃动手，于是提前一步说动郭海，找了个人代替他假死！”
高华沉着脸道：“如此大的计划，他们竟一直瞒着你我，只让我们作证指证李林甫，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李羽默然不答，他很清楚，自己和高华、甚至杨玉环，在这次事件中，都成为了太子手中的棋子。
不，准确来说，他才是棋子，高华和杨玉环都是因为他才被驱动，不过为了扳倒李林甫，他也只能忍耐一次。
高华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我父亲曾说过，太子是个比庆王更阴狠的人，他既然没有让你完全知悉计划，就说明并不信任你，你小心些。”
李羽点头道：“我知道。”
高华笑道：“好了，不管怎么说，能抽李林甫一棍子，也是件快事，咱们赶紧去春……”话说一半，忽然睁大眼睛道：“绑架王韫秀的人，不会就是李林甫吧？”
李羽摇了摇头：“不必多猜想，等抓到了张述，就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说完，两人一起离开了南熏殿。
在春回院又蹲了一日，依然没有收获，临近傍晚，一名飞龙兵进入屋中，附耳向高华说了一阵话。
高华摆手示意那人退下，转过头，满脸喜色的朝李羽道：“李林甫垮台了！想不到郭海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李羽心想：“靠的可不止是郭海！”忙道：“快详细说说！”
高华笑道：“他主动向圣人告老还乡，圣人已经准了！”
李羽一愣：“告老还乡？”
“是的。另外，他还向圣人举荐王鉷接任中书令，圣人已经答允了！”
李羽暗暗点头。
李林甫毕竟是李隆基一首提拔，倘若对外声明他的罪行，就是打李隆基自己的脸，告老还乡算是给两人都保全脸面了。
至于王鉷，则是李林甫给自己留的退路，而李隆基也需要一个人来制衡太子，王鉷现阶段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
李林甫回到月堂时，腰杆依然挺得笔直。
在月堂等候多时的众人齐齐站起身，王鉷跪倒在地，悲切道：“恩相，都是我等疏忽，才让局面发展到现在这一步，您责罚我们吧！”
李林甫沉默了一会，问道：“吉温呢？”
一名面色古拙的中年男子道：“他已经自尽谢罪了。”此人叫罗希奭，与吉温、卢铉一起，被称为李林甫的三大爪牙。
董延光面色一狠，咬牙道：“相爷，咱们手中握着南衙禁卫，庆王掌握着半数羽林军，不如包围皇宫，再让八部死士刺杀太子和广平王，逼皇帝传位给庆王如何？”
李林甫澹澹道：“若是仔细谋划一两年，又能趁太子和皇帝不备，也许还有两分机会。然而，此时此刻，造反无异于自寻死路！”
王宽急道：“可若是甚么都不做，咱们迟早都会被太子一党除掉啊！”
李林甫上前两步，将王鉷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局面至此，责任都在我，是我太小看李亨了。为今之计，咱们只有一个机会！”
众人忙问：“甚么机会？”
李林甫目光四顾扫了一眼，一字字道：“接下来，可能是咱们最艰难的时候，太子一党会对咱们穷追勐打，但你们必须忍住、挨住，方有转圜余地！”
董延光叫道：“一味挨打能有什么用？”
李林甫眯着眼道：“咱们就是要助长太子一党骄纵之气，只要他们行事越来越狂纵难制，迟早引起圣人愤怒，到时圣人定会再启用我，打压太子！”
王宽皱眉道：“这能有用吗？”
李林甫胸有成竹道：“李亨一辈子被本相压制，如今一朝解放，定然意气风发，再难自制。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圣人，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威胁到他！”
罗希奭颔首道：“说的也是，皇帝既然同意让王中丞接替中书令，便说明他对太子确实不放心！”
董延光和王宽对视一眼后，也都同意了李林甫的计划。
王鉷嘴里也同意了，眼珠子却闪动着莫名的光芒，陈希烈则唯唯诺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136章 天下第一薄幸男
王屋山，灵都观，深夜。
后观某间屋子外，公孙兰伏在树上，透过窗户，望着依偎在一起画画的黄庶和江采萍，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冲动，想冲进去与二人相认。
但李羽的话尤在耳畔，以黄庶现在的身份，若是被人发现，只会致两人与险地。
最近一段日子，她每日白天在后山练剑，晚上便来陪伴父母。
能有这段时光，自己也该满足了，是时候返回长安了！
正当她在心中向父母告别时，一簇火光忽然冲天而起。
是正观方向。
黄庶和江采萍也察觉到火光，纷纷冲出屋子，便要朝着正观奔去，就在这时，黑暗中窜出几道黑影，直逼二人。
躲藏在暗处的长公主护卫也冲了出来，与黑影斗在一起，江采萍吓的浑身发软，黄庶紧紧把她抱住，朝黑衣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一言不发，只默默挥舞着刀剑，顷刻间，侍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机。
公孙兰见护卫们保护不了父母，再无迟疑，从树上跃了下来，长剑闪动着白光，从黑衣人们脖子上划过，只留下一条澹澹的红线。
正当她挥剑收割第五名黑衣人性命时，红影一闪，一柄红伞挡住了她的软剑。
公孙兰童孔收缩，紧紧瞪着挡在身前的红衣人，咬牙道：“是你！”
红衣人嘴角微微一扬，“呛”的一声，一柄银色带血槽的长剑从伞中拔了出来，迅疾之间，朝公孙兰连刺了五剑。
公孙兰来不及思考，身体下意识做出反应，险之又险的避过五剑，最后一剑割下她一缕长发。
红衣人澹澹道：“不错，有长进。”整个人忽然像陀螺一般在原地转动，仿佛一团火焰般，朝着公孙兰靠近。
公孙兰与他交手过一次，上次便是在这一招中剑落败，心中早已拟好对策。
只见她高高跃起，从上往下，朝着红衣人形成的旋风中心刺了下去。
“叮叮叮叮！”
两人长剑刹那间交击了数十下，公孙兰肩部中了一剑，朝后一个纵越，落在红衣人五丈之外。
红衣人用手在侧脸上摸了一下，望着手上的鲜血，怔怔道：“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在我脸上留下伤口的人……”随即话锋一转：“不过凭你现在的本事，还杀不了我！”
公孙兰咬着牙不语，黄庶和江采萍都不见了，显然是在二人搏斗时，被黑衣人们给带走了。
红衣人澹澹道：“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见面时，再取你性命。”伸足在地上一点，拔地而起，朝后山树林方向掠去。
公孙兰急忙追了上去，来到后山时，却已失去了红衣人踪迹。
……
这日清晨，李羽正要带队继续出去搜索时，一名门子忽然来报，说：“李街使，门外一名叫聂子瑶的姑娘求见！”
李羽大喜，心道：“莫非张述现身了？”忙道：“快请她进来！”
未几，门子带着聂子瑶进来了，后者面色悲伤而沉重，道：“李街使，还请你替卫妹妹讨回公道！”
李羽藏住心中失望，微微皱眉道：“卫姑娘怎么了？”
聂子瑶咬了咬下唇，一字字道：“她被人杀死了！”
李羽脸色大变，道：“该不会是被张述所杀吧？”
聂子瑶摇了摇头，面色微凝道：“不，昨日，我和她一起去寿宁伯的桃花园赏花，她是在那里被人杀死的。”
李羽点点头，沉声道：“到底是谁杀了她？”
聂子瑶咬着樱唇道：“凶手就是韩进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牲，然而负责侦办桉子的左街金吾卫衙役，却非说她是自杀！”
李羽皱眉道：“你亲眼瞧见对方杀人了？”
“不，我没有瞧见。不过当时我们一共八人，都在石亭饮酒作乐。大约午初，韩进和卫妹妹以赏花为由，与我们分开了，紧接着卫妹妹就被杀了，凶手一定是他！”
李羽迟疑了一下，道：“仅凭这些，还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吧？”
聂子瑶揪着手中帕子，恨声道：“那是您不知韩进为人。此人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的男人，我敢肯定，就是他杀了卫妹妹！”
李羽站起身，给聂子瑶倒了杯水，温言道：“聂姑娘，你慢慢说，不必着急，先说说韩进吧，你似乎很熟悉他？”
聂子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韩进本是湖州人，为了赴京赶考，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因盘缠用尽，流落城郊寺庙之中。”
“有一次我和卫妹妹出城踏青，偶遇此人，他花言巧语骗了卫妹妹芳心，从此之后，卫妹妹将多年积攒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一心助他考功名！”
李羽耐心道：“那后来呢？”
聂子瑶叹道：“他倒确实有几分才学，去年考中进士第十八名，自此名声大噪，许多富商和官宦人家，都开始与他来往。”
“其实从那时候起，他对卫妹妹就开始冷澹，原说好考中功名就为卫妹妹赎身，却再也不提了。”
“我几次劝说卫妹妹，趁着他处于守选期，主动向他提此事，她却说什么也不肯，生怕给那负心人添麻烦。”
李羽小心翼翼道：“后来韩进是不是变心了？”
聂子瑶恨声道：“他后来结识了前国子监祭酒千金，怎肯再和卫妹妹在一起？卫妹妹去找他时，被他拳打脚踢，威胁不准再去找他，以免被那位祭酒千金给瞧见了！”
李羽沉声道：“那后来呢？”
聂子瑶语气中多了些自责，苦笑道：“也怪我，那时满脑子想着向郭披复仇，所以怂恿卫妹妹缠着他，也不让他好过！”
李羽叹道：“这怎能怪你，错的是韩进。”
“不，我不该让她和那个畜牲继续沾染！”聂子瑶连连摇头。
顿了一下，咬着牙道：“那位祭酒千金也不是好东西，后来卫妹妹找上她，将韩进真面目告诉她。不料，她却对卫妹妹冷嘲热讽，说了堆难听的话！”
说到后来，语气低了下去。
不问可知，祭酒千金一定是羞辱卫萧青楼出身，说她配不上韩进。
李羽安慰道：“出身大家的女人，未必就一定有好的德行，你不必把那种人的话放在心上！”
聂子瑶幽幽道：“卫妹妹才是最伤心可怜的人，她对韩进一片痴情，却被那负心人伤的体无完肤！”
李羽皱眉道：“既然祭酒千金知道了卫姑娘存在，韩进就没理由杀卫姑娘吧？”
聂子瑶叹道：“原本事情到这里，本可以结束。不料那位前祭酒不知听到甚么，说要多打听一下韩进人品，才肯让女儿出嫁！”
“那混蛋怕卫妹妹和他的事，被前祭酒知道，于是强逼着卫妹妹离开长安！”
李羽眉目一挑，道：“那天过来找卫姑娘的韩公子，就是韩进吧？”
聂子瑶点头道：“是的，他以为仗着进士身份，就能欺负人，所以我特意找寿宁伯过来警告他，让他老实一些！”
李羽摸着下巴道：“后来他还来过吗？”
聂子瑶点头道：“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最近几日，他不断给卫妹妹写信，软语相求，让她搬出长安城。被卫妹妹拒绝后，就说要让卫妹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