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TXT下载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全文阅读

作者:陇玉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txt下载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与他退婚,逼她嫁裴茗

    晋王陈康的继位大典的吉日便是三月初三这天,他将国号改为晋,称号晋武帝,将寝宫从安庆宫迁至紫宸宫。

    短短数日便以雷霆手段打压了陈姓宗室的反对之声。

    为了迫使他们屈服于他,晋武帝囚禁其家眷,屠戮其妻女家眷,甚至将那些宁死不屈的宗亲绑至宣政殿前尽数斩首。

    宣政殿前的玉阶上被鲜血染红,来往上朝的大臣闻到那股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都吓得脸色苍白,有的甚至当场呕吐,吓晕了过去。

    那些朝臣们这才意识到,继林氏十多年的外戚专政之后,皇城又陷入了四分五裂的局面。

    而靖安帝在蜀地建了宫殿,那些重要大臣随行,林旭挟天子以令诸侯,号令各路诸侯兴兵讨贼。

    远在蜀地的大峥皇帝好像已经忘了他们的存在,被遗忘在长安城的朝臣,便只能屈服于晋武帝的威压之下。

    宣政殿前的玉阶上用水冲刷了三天,才终于将那些血迹洗干净了。

    卯时初刻便坐轿子去上朝的那些大臣们,迈上玉阶殿之时,仍然可以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股血腥味萦绕在皇城中久久不散,仿提醒满朝文武,那些忠于大峥的忠贞之士,已经被悉数屠戮。

    而在晋武帝贤明的面具之下,是残暴和血腥的杀戮。

    而林清寒则成了晋武帝暴政的执行者,那些陈姓宗亲被杀害之时,他在旁监刑。

    在那些朝臣和文人的眼里,林清寒成了晋武帝的爪牙和走狗,成为文人诗文里口诛笔伐的对象。

    林清寒和虞菀宁的大婚定在三月十五这一日,这几天林府下人都在忙林相的婚事,昼夜不停地忙着,脚不沾地。

    自从林旭和林庭州护送靖安帝前往蜀地,林府的掌家权便回到了林清寒的手中。

    其实从林清寒入府之后,是那些林家宗室和族中耆老便主动将掌家的印信交到林清寒的手里。

    他们也知道唯有这样才能在乱世寻求林清寒的庇护。

    这几天赵焯的病情也有了好转,虞菀宁便想带她出门转转,想让她尽快放下心病,赶紧好起来。

    她便带着赵焯先去平康坊吃了些小吃,天气已经渐渐转暖,虞菀宁便带着赵焯去成东市的成衣铺买几件春衫。

    二楼是女子试衣的雅间,夏昱不便上去,便在那间玉氏成衣铺外守着。

    裴茗的长随长枫这几天一直关注着林府的动向,终于见虞菀宁和赵焯出了府,进了玉氏成衣铺,便去向裴茗回禀此事。

    玉氏成衣铺门口络绎不绝,自然也没有人知道知道那余氏早就藏身在二楼的雅间中。

    虞菀宁为赵焯挑了一件芙蓉色衣裙,“赵姐姐,我看这件衣裳的颜色很衬你,赵姐姐可愿试一试?”

    赵焯点了点头,笑道:“多谢妹妹。”

    自从白虎山的那件事之后,赵焯的脸上便很少出现笑容。

    看来,带赵焯出来散散心,的确于她的病有所帮助。

    画扇服侍赵焯进去换衣裳,虞菀宁便在外等着,只听背后有人唤她,她便回头一看,见到余氏前来,脸色一白。

    余氏坐在她的对面,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如今你当真是好本事,竟然同时哄得林相和裴尚书为你神魂颠倒。”

    余氏善于拿捏人心,心里极其歹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

    折磨起人来,也是手段阴狠,百般花样。

    此刻她看虞菀宁的眼神,就像地狱里爬来的冰冷毒蛇。

    而虞菀宁就像是她看上的猎物。

    “你来做什么?”

    虞菀宁小时候经常被余氏折磨毒打,是以在面对余氏时也难免会底气不足。

    “你如此紧张做甚?难不成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亦或是有什么把握落在旁人的手里。”

    余氏特地加重了“把柄”二字,见到虞菀宁惊慌失措的神情,

    余氏得意一笑,“若是林相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那般声名狼藉,行事不堪之人,他会如何?你在江陵时名声便不好,还妄想勾引县令嫡子梁晏,他为你投河自尽一事,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若是林清寒知道你是这般薄情寡义,举止轻浮,不知检点之人,他会娶一个满口谎言,满腹算计之人为妻吗?”

    虞菀宁脸色一白,哑口无言,当初她只想着利用梁宴助她脱离虞家那个牢笼。

    没想到那梁宴居然会为了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一心只想着和她私奔。

    甚至不惜翻墙入虞府内院,后被余氏撞见,而余氏和梁家早就暗中通了消息,余氏收了梁夫人的银子,便将秦殷关了起来,威胁虞菀宁。

    虞菀宁为了救秦殷,便只得对梁宴说了狠心的话,更没想到那梁宴一时想不开,便去跳了河,差点丢了性命。

    而在虞菀宁知道了这件事,她自责难过了许久,

    而余氏又将此事说出,便是为了戳她的伤疤,想要以此将她拿捏。

    只不过那件事在江陵传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名声很不好,甚至无人上门提亲。

    “那你打算如何做?将此事告知表哥,让他将我赶出府去,这样做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余氏从不做无利可图之事,她手里关于虞菀宁的这个把柄,便是为了乘机拿捏她。

    余氏冷笑了一声,她看得出虞菀宁对林清寒有意,只要有抓住虞菀宁的弱点,她便能拿捏了她,虞菀宁的话可唬不到她。

    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匣子,将那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叠信笺,虞菀宁一看果然变了脸色。

    那些是她和梁宴往来的信笺。

    余氏见虞菀宁一脸惊慌,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你休要唬我,你说我若是将这些信交给林相或是裴大人,让他们知道你在江陵的那些丑事,又会如何?只怕整个长安城也无人敢娶你罢?”

    余氏起身,走到虞菀宁的身侧,将半块玉佩扔在虞菀宁的面前,大笑道:“还记得这块玉佩吗?正是他们梁家的祖传玉佩。你与那梁公子并未定亲,你便收了他这枚玉佩,你这便是私相授受。”

    余氏的眼神变得阴狠,“你既然不让住进林家,那我只能将你那些丑事都抖出去,咱们谁都不会好过。”

    虞菀宁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余氏早有准备,可谓是证据确凿。

    若林清寒看到这些书信和这块玉佩,他会如何看待她,说不定会嫌弃她,嫌弃她的不堪,也定不会再喜欢她!

    她心里也没有几分把握,若是林清寒知道她有这般不堪的过去,又当如何?她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

    虞菀宁的手紧握着,细长的治尖掐着掌心的肉,掐得掌心的肉红肿了一片。

    余氏见虞菀宁这般无助模样,她得意一笑,“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我和你父亲都商量好了,儿女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亲为了你的亲事操心不已,我们都觉得裴大人无论从出身,人品还是相貌都是百里挑一,我们对他很满意,你父亲便以做主答应了你们的亲事。反正你们之前也有婚约在身,便挑个良辰吉日成婚罢!”

第九十二章 请求赐婚

    原来余氏打的是这个主意,虞菀宁冷笑一声道:“你们就不怕裴大人知道了我的过去,会取消这门亲事吗?”

    “这个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和裴茗成婚,待我和你父亲住进裴府,我便将那些信笺交给你处置,这样看来,以你的出身配翰林学士府,还是你高攀了裴大人不是吗?你便知足了罢。”

    余氏手里握着虞菀宁的把柄,也不怕虞菀宁不妥协服从于她。让虞菀宁嫁入裴府已是太便宜了她。

    但有这个把柄握在手上,便是日后虞菀宁嫁给了裴茗,余氏也照样能拿捏她,只要能拿捏了虞菀宁,待虞菀宁嫁入裴府,整个裴府都握在她的手里,由她说了算。

    这便是余氏心里的打算。

    虞菀宁自然知道余氏的话不可信,她既然将把柄捏在手里,又怎会轻易交出来。

    她不知道余氏对裴茗说了什么,做出了什么打算,但她即便不能嫁给林清寒,也绝不会让余氏轻易得逞。

    她该找机会和裴茗谈一谈。

    余氏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笑道:“你好好考虑我方才说过的话,你应当知道该如何选罢!”

    余氏整理身上的衣裳,这是长安城最时新的式样,即便是在江陵,那些贵人圈的穿戴都没有这样上等的料子。

    这一次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了。而且余氏已经打听清楚了,裴茗的父母已经故去了,只有一个年迈的祖父,只要她住进了裴茗,又握住了虞菀宁的把柄,裴府便是她说了算。

    余氏从玉氏成衣铺出来,笑的合不拢嘴,虞兆赶紧凑上去,问道:“如何了?那死丫头可答应了?”

    “老爷放心,此事由不得她不答应。”

    虞兆喜得拍手叫好,“那咱们赶紧去给裴大人报喜。”

    ……

    虞菀宁浑浑噩噩地出了玉氏成衣铺便去了林府,她始终无法对林清寒坦白自己的过往,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以林清寒那般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

    只怕会惹怒了他,便又要发疯,但这件事根本就瞒不住,余氏定不会罢休。

    她在倚兰院思忖了许久,想要去探一探口风,却发现林清寒并不在府里,听说是被留在了宫里,参加宫宴。

    很快宫里派人来,说是来请虞娘子入宫觐见。

    虞菀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跟着那些宫女入宫。

    晋武帝在皇家马场安排了场赛马,邀请长安城的官宦之家的贵女和后宫的嫔妃参加,自从晋王即位,晋王妃许氏封为皇后,几位侧妃便册封为妃。

    其中王贵人是新入宫的妃子,和虞菀宁的年纪相当。

    王贵人从前爱慕过林清寒,得知虞菀宁是林清寒的心上人,便处处看她不顺眼,便走到虞菀宁的身边,笑道:“听说虞娘子的骑术是林大人亲手所教,我正想向虞娘子讨教,不知虞娘子可愿与我比试一二。”

    虞菀宁心中忧虑,只想坐在角落里,本不想参加什么赛马,又见王贵人言语挑衅,她抬眼看向王贵人,只见她一身红色骑装,容貌虽不算十分出众,但她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模样,又无人敢站出来反驳劝阻,便知她定然十分受宠。

    虞菀宁赶紧起身,对王贵人行跪拜之礼,“我的骑术比不上贵人,实在不敢在娘娘的面前献丑。”

    “少废话,今日我定要和你分出胜负,来人,带虞娘子去选马,我便在这里等着你,你必得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不可相让于我。”

    虞菀宁不敢违抗王贵人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

    林清寒正在和晋武帝商议国事,打算往马场去接虞菀宁回府,见到那马场上扬鞭策马,疾驰而过的身影,他的薄唇微勾,看来虞菀宁还是很听他的话,这几日除了在书院念书之外,琴技和骑术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林清寒闲暇期间便去倚红院看虞菀宁弹琴,那首《霓裳羽衣曲》已经弹得很是熟练了。

    可就在虞菀宁策马快要超过王贵人时,却见王贵人回头一笑,虞菀宁的马儿变得烦躁不安,发了狂,一把将虞菀宁甩了出去。

    林清寒便什么都不顾了,他赶紧冲了出去,但还是迟了一步,马场之上另一个身影好似离弦的箭冲向虞菀宁,在虞菀宁摔下马的那一刻,紧紧地抱住了虞菀宁,两个人一起滚了出去。

    虞菀宁被裴茗护在身上,并没有受到伤害,可裴茗却伤得不清,身上多处擦伤,连起身都难。

    虞菀宁赶紧从裴茗的身上爬了起来,关切地道:“裴郎,你还好吗?你伤到哪里了?”

    裴茗摇了摇头,温和一笑道:“我没事,菀宁可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

    虞菀宁赶紧去搀扶裴茗起身,却发现他伤得连站都站不起来,手掌和手肘都磨破了,从擦伤的伤口处渗出了血珠子,看上去的确伤得不清。

    “裴郎,你竟伤得这般严重,我这便去唤人过来,送你去寻医官。”

    虞菀宁刚要去唤人,却被裴茗一把揽进怀里,激动而欣喜地道:“菀宁还是担心我的对吗?菀宁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

    裴茗见到虞菀宁遇险,便什么都不顾了,他拼了命也要救她,他不会武艺,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护着她,他不想再让虞菀宁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且余氏已经告知他,虞菀宁已经答应了他们的亲事,他心中雀跃,便是为了虞菀宁摔断了腿也觉得值得。

    晋武帝轻咳了一声,虞菀宁看着一旁脸色阴沉的林清寒,赶紧推开裴茗,裴茗一瘸一拐地上前,欲对晋武帝行了叩拜的大礼。

    晋武帝赶紧亲自去搀扶裴茗起身,“子蘅,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晋武帝又看向一旁的虞菀宁。

    虞菀宁屈膝一拜,道了一声,“民女参见圣上。”

    看着裴茗眉开眼笑的脸,林清寒面色一冷,便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又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回林大人,发现那马突然发了狂……将我甩了下来。”

    皇家马场的宫女和太监跪了一地,王贵人也策马而来,翻身下马,“林大人好大的官威!这马是我让虞娘子去挑的,难道虞娘子是在怀疑我吗?”

    裴茗将虞菀宁护在身后,“还请娘娘恕罪,菀宁不是这个意思。”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道:“臣不敢,只是待臣查过便知真相。

    林清寒躬身对晋武帝道,“请陛下准许臣彻查此事,若是今日来的是哪位皇子或公主,或是陛下您,便会伤及贵体。”

    晋武帝看了王贵人一眼,便道:“准了。”

    他又见裴茗身上受了伤,手掌处正在流血,便问道:“子蘅伤的严重,来人,快去请太医来。”

    裴茗却跪在地上,对着晋武帝叩首道:多谢陛下关心,臣的伤不要紧。臣爱慕虞娘子已久,且臣与虞娘子曾有过婚约,还请陛下为臣和虞菀宁赐婚。“

    “裴茗,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第九十三章 没有几分真心

    虞菀宁听闻也心头一惊,她也没想到裴茗竟然会当众求皇帝赐婚。

    她心中焦急,去扯裴茗的衣袖,悄声地道:“裴郎,此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裴茗以为虞菀宁是在害怕林清寒,赶紧将她护在身后,宽慰她道:“菀宁不必怕他,我今后定会护着你的。”

    裴茗从衣襟处摸出一方绣着海棠花的绣帕,那绣帕之上用明黄的丝线绣着“菀宁”二字。

    他将那丝帕展开,虞菀宁见到那丝帕也很快变了脸色,这方帕子是她那日在林家那片白海棠园,她故意落下的,便是为了引裴茗前来相见,没想到裴茗居然将这方帕子一直随身带着。

    “我与菀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方帕子便是信物。”

    裴茗以额触地,再次请求,“求陛下看在我和菀宁真心相爱的份上,为我们赐婚。”

    林清寒看见这方丝帕,脸色变得越发阴沉,这丝帕之上的海棠花绣得栩栩如生,绣工已是上乘,而虞菀宁那日送他的靠枕,同样绣着海棠花,绣工却差之千里。

    两者一对比便已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林清寒冷冷盯着虞菀宁,他握紧了双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陛下,此事还需问过虞娘子的意思。”

    而就在这时,裴茗跪在了晋武帝的面前,气愤地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需禀告陛下,臣原本与虞娘子早该成婚,但却在大婚的当日,是林大人将臣的妻子绑走,囚禁在凝辉院中,是他夺臣妻子,将菀宁强行留在他的身边,菀宁不敢违抗他的意愿,这才被他折辱……臣恳请陛下为臣做主。”

    晋武帝听闻果然皱紧了眉头,关于此前裴府的婚事他也略有耳闻,看来那天新娘失踪,此事的确与林清寒有关了。

    而林清寒和裴茗都对这个虞娘子有意,他给了林清寒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地位,但在朝堂之上,却没有能与林清寒抗衡之人。

    林清寒此人城府颇深,若是他万事顺遂,难免无法拿捏此人,但倘若裴茗与林清寒互为敌对,彼此制衡,也不至于会像靖安帝那样,皇权都落到了林旭和太后的手上。

    “臣请陛下听过虞娘子的意愿再做决断!”林清寒跪在晋武帝的面前道。

    晋武帝已经权衡了利弊,做出了决定,他亲自搀扶裴茗起身,笑道:“既然你与虞娘子早就婚约在身,又两情相悦,那我便为你们赐婚,这赐婚圣旨便由你这个礼部尚书来写罢。”

    裴茗听闻连连叩头,大喜过望,“多谢陛下赐婚,臣叩谢陛下恩典。”

    “爱卿平身吧!”晋武帝不动声色地看了林清寒一眼,他轻拍在裴茗的肩头,“等你们婚宴的那天,我便亲自上门讨一杯喜酒。你伤了腿,多有不便,这几日,你便不必来上朝了。”

    晋武帝说完这些话,便对乐安道:“去通知御膳房,今日我亲自设宴宴请各位爱卿,和爱卿们一起用膳。后又看了林清寒一眼,眼中暗含警告,“林爱卿也用过晚膳后再走。”

    “不必了,谢陛下,臣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林清寒对晋武帝叩头行了个礼,便大步离开。

    待出了宫门,虞菀宁终于忍不住了,方才晋安帝根本就没有给她和林清寒说话的机会,而裴茗也乘机请求赐婚,便是想让林清寒没有反驳的余地。

    前脚余氏找上了她,对她威逼利诱,让她嫁给裴茗,后脚裴茗居然便当众求晋武帝赐婚,这便不是巧合了。

    “菀宁,方才吓到了吧?待会我让医官也给你瞧瞧,陛下已经为我们赐婚,我便让人去林府替你收拾行李,日后你不必住在林府,住在裴家便是。

    虞菀宁气极了,她以为裴茗性情温和,且为人正直,不会是个会使心机,耍手段之人。

    她气愤地道:“我从不知裴郎居然和余氏勾结,是个握住他人把柄,以此要挟他人之人,从前之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但那日芙蓉城之后,我得知了你战死的消息,后来我落入了赵胤的手中生不如死,在黑暗的地狱里苦苦挣扎,那时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她气红了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裴郎,你有没有想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没在我的身边,是不是便证明我们根本没有缘分,若非林清寒多次舍命相救,我早死了好几回了。”

    “我并不是在怨你,只是我的心里已经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她方才见到林清寒那冰冷的眼色,暴怒又压抑的神情,她的心痛得无法控制,更是连呼吸都是痛的。

    “裴郎,余氏拿着我从前的那些事要挟我……是,也从前是勾引过梁公子,还和他私定终身,我还收了他一块玉佩,而这些如今都成了余氏要挟,拿捏我的把柄,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还想要娶我吗?”

    她没有告诉裴茗,那时她急于想将自己嫁出去,急于摆脱余氏的控制,想将阿娘接出去,让阿娘也过上好日子。

    可余氏不愿放过她,从中做梗,告知了梁宴的母亲。

    她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妾身所生,她如何敢和县令的夫人斗,更有余氏拿阿娘的性命相要挟,她便只能斩断和梁宴的过往,心一横,不再见梁晏。

    只是她也没想到梁晏居然想不开要去跳河,后来梁晏被人救起来,便和梁家世交家的女儿成婚,她一直想跟梁晏说一声对不起,可却没有机会。

    直到后来于他们于街口偶遇,她见到梁晏搀扶着已经有了身孕的妻子,才道出了那声她想说了很久的抱歉。

    梁晏一笑揭过,“不过是我年少不懂事,这才钻了牛角尖,好在后来想通了,才知原来情爱之事便是这世间最不可勉强之事。虞娘子,今后咱们各自安好,互不相欠,我已经有了自己最想要珍惜之人。”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将这件事在心里磋磨,成了心结,放不下的竟是她自己。

    她和梁晏的结果是余氏和梁夫人一手促成的,也是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她越是拼命想要挣脱虞家这个泥潭,便越不会让她如愿。

    余氏就像是地狱里的幽魂,如影随形,她绝不会让她好过的。

    承认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接受自己的不堪的过往,虞菀宁觉得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下了。

    “我想要嫁给你,也不过是为了不再过那寄人篱下,受人摆布的生活,也不见得对你有几分真心。”

第九十四章 林清寒,你要做什么?

    虞菀宁害怕有一天,还会像从前一样,又回到那阴暗的见不得光的过去,深深陷进泥潭里。

    她害怕再经历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日子,经过无数次濒临死亡的磋磨,她才迫切地想要爬出泥潭,成为人上人。

    所以当初她才会自己挑中了裴茗这个看似家世人品都极适合她的人,而直到现在她仍然觉得裴茗是最适合她的人,日后嫁入裴家,他们能相敬如宾,和睦相处。

    可适合她的未必就是她真正想要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林清寒。

    她的心里除了林清寒,再也容不下旁人。

    方才皇帝赐婚,她见到林清寒那般悲愤失落的神情,她只觉得心脏都被撕裂了一块,她痛得无法呼吸。

    她的话说的有些狠,裴茗好像难以接受,甚至怀疑虞菀宁只是为了不愿嫁他而故意贬低自己。

    对于虞菀宁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虞菀宁,很是伤情地道:“不是这样的,菀宁说过想嫁给我,菀宁定是被林清寒逼迫的,对,一定是这样!菀宁不要怕,如今我有官职在身,陛下也颇为信任于我,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了你。”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虞菀宁的双肩,眼里带着乞求的光芒,他只想要和虞菀宁回到从前,就像在林府时那样,她的眼里有他,想要嫁给他。

    虞菀宁知道这样的真相对裴茗而言很残忍,但她的确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并不善良,也并不温柔体贴,她极擅长伪装,虚伪狡诈。

    她知道裴茗喜欢始终喜欢的是那个温柔美丽,乖巧顺从的她,可那并不是真正的她。

    “我并不如裴郎所想的那般好,我不过是个追逐名利,自私自利的人。裴郎,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梁宴的悲剧不能再上演,说出了这一切,虞菀宁觉得自己的心中格外轻松,与其让余氏捏着她的把柄,日夜担心自己从前做过之事会暴露,倒不如坦白这一切,她不求裴茗能够原谅她。

    只想让裴茗放下过往,给他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长通不如短痛罢。

    “裴郎,我是不会与你成婚的。”虞菀宁一把挣脱裴茗的触碰,“裴郎,你很好,日后也会遇到一个你真心喜欢的人,莫要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了。”

    就像梁晏那般,放下过往,娶妻生子,夫妻恩爱。

    裴茗沉默了良久,才道:“菀宁为了林清寒才要如此贬低自己吗?在我的心里,菀宁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分明是他先和虞菀宁定亲,是林清寒使了不光彩的手段,将她夺了去,虞菀宁本该是属于他的。

    他承认是他将拾到的虞菀宁的帕子说成信物,哪怕是用了心机和手段换来了皇帝的赐婚,哪怕虞菀宁会怨恨他,他也要自私一回,将虞菀宁握在手里。

    他温和一笑道:“陛下已经当众赐婚,难道菀宁想要当众拒婚不成?便是林清寒也不敢违抗圣意。”

    这门亲事他势在必得。

    圣旨将下,虞菀宁只能嫁他。

    马车突然一震,发出剧烈的晃动,为了防止虞菀宁撞到头,裴茗的手垫在她的脑后,关切地问道:“菀宁,你可伤到了?”

    在虞菀宁的心中,裴茗就该是这般说话轻声细语的君子,为何也会变成这般费尽心机手段之人。

    “我没事,多谢裴郎!”

    裴茗点头一笑道,“我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掀开车帘,发现林清寒出现在马车前,想必是车马差点撞上他,长枫这才突然勒马停下。

    裴茗早就料到林清寒定会有所行动,但裴茗没想到的是马车还没出宫门,林清寒便这般嚣张,竟然当众拦住了他的马车。

    “林相这是何意?”裴茗腿上受了伤,不方便走动,只能坐在马车里,他气势不如林清寒看上去那般凌厉,但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退让。

    “今日之事,我还在等宁儿的一句解释。”林清寒根本就不把裴茗放在眼里,他静静地盯着虞菀宁,分明是她答应了和他成婚,方才晋王赐婚之时,她却并未说一句反驳之言,还有那帕子,他想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陛下已经为我和菀宁赐婚,请林相不要为难我的未婚妻子。”裴茗半分都不肯相让。

    “让开!”

    “难道林相想要抗旨不成!”

    虞菀宁知道林清寒定不会罢休,她便对裴茗道:“裴郎,容我对表哥说几句话便好。”

    如今他们还在宫里,这样闹下去,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传来怎样的议论,林清寒这般公然抗旨,传到晋武帝的耳中,说不定会受到苛责。

    裴茗拉着虞菀宁的手,温柔一笑道:“好,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在林清寒看来,这笑却格外刺眼,是以林清寒等不及,从裴茗的手中夺过虞菀宁的手,一把将她抱起,抗在肩头,将她仍在马背上,带着虞菀宁策马扬长而去。

    她被横在马背上,一路颠簸,差点连五脏六俯都被颠出来了。

    “表哥,快放我下来。”

    林清寒好像没听到,他一路策马出城,往前狂奔,策马奔向城外的一处密林,而这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

    他也终于勒马停下。

    虞菀宁被颠得脸色发白,一下马便恶心想吐。

    她脸色涨红,身体不适,好不容易控制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气愤地道:“林清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胸中舒适了不少。

    林清寒脸色阴沉,便吻在她的唇上,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在疯狂地掠夺。那粗暴的亲吻仿佛在发泄他心里的怒火。

    虞菀宁被吻得唇上又疼又麻,她气的一把推开林清寒,怒道:“林清寒,你能不能冷静些!”

    她紧抿着又肿又麻的唇,眼圈一红,泪水便滴落了下来。

    林清寒便是这样一个人,易怒,醋性极大。

    他一把捏住虞菀宁的手腕,怒道:“那帕子到底是什么回事?是你赠给裴茗的信物,嗯?”

    他眼底一片猩红,看到那张帕子时,他便已然明白,这帕子是虞菀宁亲手所绣,她将亲手绣的绣帕送给裴茗,而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靠枕来糊弄他。

    他从未将裴茗放在眼里,他担心的是虞菀宁心里仍然放不下裴茗。

    担心虞菀宁的心里至始至终选择的都是裴茗。

    又或是裴茗对虞菀宁作出了什么承诺。

    他不自觉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虞菀宁的手腕处传来了一阵疼痛,她用力地想要挣脱林清寒的束缚,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直到手腕处又红又肿,虞菀宁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表哥,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第九十五章 留下她的贴身之物

    林清寒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一把嵌住虞菀宁正在挣扎的手腕,便去解她腰间的绸带,又嫌她的衣裙繁复,碍手碍脚,便干脆撩起她的衣裙,将她抵在树干上。

    那吻也好似狂风骤雨,疯狂地掠夺。

    直到虞菀宁低声地哭起来,树干上很是粗糙磨人,硌得她后背生疼,林清寒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她的手腕也被捏的生疼。

    而且他们在野外,天已经黑了,且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了,她今晚快要回不去了。

    林清寒见虞菀宁哭了,这才找回些许理智来,他吻干了她脸上的泪痕,用暗哑的嗓音道:“宁儿,不要离开我,不要嫁给裴茗好吗?”

    薄唇冰凉,吻过脖颈,再往下一点一点地划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被吻过的地方像是在点火。

    他已经做好了发起进攻的姿势。

    他忍了这么久了,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这般辛苦地忍了,要了虞菀宁的身子,她便不能嫁给旁人,虞菀宁只能是他的。

    虞菀宁很害怕,林清寒这失去理智的模样,她根本就招架不住,虽她心里很害怕,但还是因为他的吻,生出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和愉悦来。

    她想推又推不开,便只能任由林清寒为所欲为,那暗哑的声音也沾染了情欲,“宁儿,你只能是我的。”

    虞菀宁轻轻地嘤咛了声,忽而后颈一痛,她便找回了些许理智来,她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表哥有没有想过,今日陛下赐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她都能猜到,林清寒不会猜不到。

    晋武帝甚至不管不顾,也没有询问过林清寒的意见便直接赐婚,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细想之下,便能想到。

    林清寒大权在握,成为权势滔天的权臣,他文武双全,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敢与他抗衡,这样的局面并不是晋武帝愿意看到的。

    晋王陈康初等大宝,皇权不稳,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清寒的手握重权无所畏惧,他之所以会答应为她和裴茗赐婚,便是晋武帝想要维持朝堂平衡,让裴茗分了林清寒的一部分权利。

    晋武帝深深忌惮林清寒,恶事都让他去做,便是想要他在朝堂上孤立无援,树立政敌,晋安帝再安排一个自己的人,也就是裴茗来分他的权利。

    若他猜的不错,裴茗奉旨成婚,晋武帝还另有重用。

    这便是帝王的平衡之术。

    而晋武帝早就知道林清寒和虞菀宁有情,却公然为虞菀宁和裴茗赐婚,便是以此在林清寒的心里横着一根刺,逼得林清寒和裴茗反目。

    晋武帝不会给林清寒开口,更不会给虞菀宁开口的机会,他早就做出了决定。

    只差最后一步,林清寒果然还是偃旗息鼓,放开了虞菀宁。

    虞菀宁赶紧用衣裙盖住自己露在外面的修长瓷白的长腿。

    面色微红,眼中氤氲着眼泪。

    她泪眼盈盈地看着林清寒,“表哥,你知道无论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晋武帝赐婚的旨意。”

    林清寒一拳捶在树干上,莹白如玉的指关节被粗糙的树干擦伤,满手的鲜血。

    尽管如此,他也绝不会将虞菀宁让给裴茗。

    便是与全天下作对,虞菀宁只能是他的。你绝不会退让半分。

    虞菀宁见他受伤,心疼不已,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道:“表哥,我来替你包扎罢!”

    虞菀宁替他仔细地包扎伤,“表哥,莫要伤害自己的身体,或许这便是我命该如此,表哥,我们回去罢!”

    方才林清寒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带走,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若是被晋武帝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责罚于他。

    虞菀宁不想林清寒再因为她受到伤害。

    她已经对裴茗坦白自己的过去,待裴茗想清楚这一切,也便不会再娶她。

    即便不能嫁给林清寒,她也不会嫁给裴茗。

    林清寒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冷冷地道:“我不信命,也不会认命。”

    林清寒一把扯开她的衣带。

    虞菀宁心头一惊,大惊失色,她身上仅剩的那件小衣便滑落在地。

    又听一声裂帛撕开的声音,那绣着白海棠的月白小衣便从中撕成了两半,林清寒便将其中的一半贴身收好,勾唇道:“我不会让你嫁给裴茗的,乖乖地等着我来娶你,这便是信物。”

    虞菀宁在小衣滑落的那一瞬,赶紧挡住在了自己的胸前,只是仍能从交叠的指缝间窥那雪白的沟壑和饱满。

    她知道林清寒虽表面看上去清冷,但却霸道,他必定是因为裴茗手中的那方丝帕,这才心生报复,留下了她的贴身之物。

    他这般举止未免幼稚。

    她见林清寒仍盯着她,她羞得满脸通红,嗔怒道:“表哥,快转过身去,别看啦!”

    “好。”

    林清寒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也好说话,便转过身去。

    虞菀宁穿上衣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心存侥幸地想,幸亏现下不是夏日,若是夏日衣裙单薄,又没穿小衣,便能透过衣裙见到胸前的春光。

    可这才年关刚过,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纤腰不盈一握,而胸前和后臀却越来越饱满。

    她的生辰就在这个夏日,而她也要年满十六了。

    “表哥,天色已经不早了,待会城门关闭,我们便回不去了。”

    林清寒干脆躺下,好在这林中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林清寒躺在一层松软的落叶之上,倒是有一种风流不羁。

    “反正也已经回不去了,不如宁儿便陪我躺一会。”

    林清寒双手枕在脑后,微阂着双眼,他近日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做了太多违心且罪孽深重之事,只有在和虞菀宁单独呆在一处,他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虞菀宁心里担心,裴茗还在等着,但若是她和林清寒一夜未归,又不知会闹出什么腥风血雨。

    若是再传来晋武帝的耳中,林清寒敢公然抗旨,定会降罪。

    可她看林清寒一点都不急,倘若催他离开,又会惹怒了他。

    “表哥,可这天色已晚,我们难道要在此处留宿吗?”

第九十六章 会不会当街动手?

    外头黑不隆咚,夜间清冷,冷风阵阵,说不定还会有什么豺狼虎豹,于暗处虎视眈眈。

    林清寒见她在害怕,赶紧将她搂在怀中,“宁儿,别怕,林家在附近不远处有一处别院,我这就带宁儿去林家别院休息,待明日天亮了便送宁儿回去。”

    林清寒这几日都住在宫里,想必这几天也累坏了,到了林家别院,沐浴之后,很快便睡下了。

    虞菀宁躺在他的身侧觉得心中忐忑难安,林清寒尚且会因为一方帕子,便有如此反应,若他知道梁宴的事,又当如何?

    她想对林清寒坦白过去,但又不敢说,若他知道自己有过不堪的过往,他定会厌弃了她,再也不肯原谅她了。

    虞菀宁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变得这般怕这怕那,变得患得患失的。

    待林清寒睡下,虞菀宁轻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轻声地道,“表哥,要是你发现我有事瞒着你,骗你了,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她好像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紧,感觉已经被那修长的手指勒住,觉得有些踹不过气来,仿佛她已经听到林清寒那清冷的声音传来,“宁儿若是敢骗我,背叛了我,我便只能杀了宁儿,或是让我给宁儿陪葬如何?”

    虞菀宁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听见身侧之人均匀的呼吁声,虞菀宁总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寒。

    还要方才林清寒并未听到她说的话,她该拿回余氏手中的信笺和玉佩才是。

    “宁儿怎的看上去一副心思重重,做贼心虚的模样,难不成宁儿做了什么亏心之事?”

    听到林清寒突然开口,虞菀宁吓了一跳,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道:“怎么会呢!我的事表哥都知道,我以也不敢对表哥有所隐瞒。”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快睡罢!时辰不早了,再不睡,太快要亮了。”

    天亮了,他便要去上朝,晋武帝称帝以来,恢复科举,减轻赋税,安置流民等诸事,他都需与皇帝商量拿主意,蜀地已经暗地里有了动静,过几日,便该发兵了。

    长安城为数不多的太平日子就要结束了,百姓只怕又要遭逢战乱之苦。

    林清寒的愿望便是结束战乱,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虞菀宁有心事,哪能睡得着。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那个身影便拢了过来,“若宁儿一直乱动,我便不敢保证会对宁儿做什么。”

    “表哥不是觉得累了吗?”虞菀宁不敢动,只是小声嘟哝道。

    “嗯?”

    林清寒的唇便覆了下来,手环在她的腰间,与虞菀宁换了个姿势。

    虞菀宁惊呼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她隔着衣衫感觉到林清寒身体的变化,她的脸色通红,红若滴血。

    “怎么?宁儿仍要质疑我的能力吗?”

    虞菀宁缩着脖,大气都不敢出。

    她四肢僵硬,双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

    林清寒吻在虞菀宁的前额,温声道:“既你不愿,我便会尊重于你,我会等你心甘情愿,愿意给我。”

    虞菀宁手忙脚乱地翻身下来,只听林清寒温声道,“快睡吧。”

    虞菀宁总算松了一口气。

    次日天亮,林清寒带着虞菀宁策马返回城中,便远远地看到裴茗等在林府门外,见他脸色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青影,头顶发稍被风吹的凌乱,就连顶端的发稍都带着一阵潮意,他应该是站在府外等了整整一夜。

    他见到林清寒和虞菀宁同乘一匹马,林清寒从身后环着虞菀宁,他捏紧了拳头,他赶紧上前,“菀宁,我来接你了。”

    林清寒却将虞菀宁抱下马,冷笑道:“宁儿的事不劳烦裴大人。不知林大人此番前来,到底有何贵干?”

    “我来接我的妻子。”

    裴茗迎上林清寒清冷的目光道:“赐婚的圣旨已下,我让人测出大婚的吉日,大婚当日请林大人入府喝一杯喜酒。”

    虞菀宁见到他们这般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情形便头痛不已。

    为了避免他们一言不合说不定会当街动手。

    虞菀宁捂着自己的肚子,皱眉,唤了声“哎哟。”

    林清寒和裴茗一起上前,神色焦急道:“宁儿到底怎么了?”

    虞菀宁皱着眉头,满脸痛苦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腹痛难忍。”

    “宁儿,我带你去林府医馆。”

    裴茗却上前拦住了林清寒,冷声道:“我裴府也有医馆,菀宁,跟我回裴府。”

    又来了。

    虞菀宁被吵得头疼,这两个位高权重的朝中大臣,此刻就像是三岁小孩争自己看中的玩意。

    实在令人头疼。

    虞菀宁靠在画扇的身上,装作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

    甚至扯了扯画扇的衣裙,准备两眼一闭,便要开始装晕。

    好在晋武帝身边的太监前来林府传话,“陛下请林大人入宫有要事商量,林大人,请随奴婢去一趟。”

    虞菀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听他们两人争执不休。

    应付一个人可比应付两个人要容易得多。

    待林清寒离去,虞菀宁将裴茗拉到一旁,

    “裴郎,我有话要对你说。”

    虞菀宁上了马车,马车驶入僻静之处,虞菀宁便对裴茗道:“裴郎,昨晚我已经对你说清楚了,便是抗旨,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心已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旁人。那帕子本就不是什么信物,裴郎心知肚明,不是吗?”

    原来虞菀宁早就已经爱上了林清寒,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他了。

    既便是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能留住她的人也没关系。

    晋武帝已经为她和虞菀宁赐婚,这一次,他绝不放手。

    裴茗冷笑道:“如果事关林清寒的安危呢?他此番进宫,陛下怀疑他与林相勾结,暗中与蜀地通消息,刀斧手已经埋伏在入宫的要道,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开始行动了。”

    虞菀宁脸色一白,好似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过来,林清寒那日在白虎山的山洞里提过,他的确与林旭暗通消息,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天下太平,从此再无硝烟战火,

    难道他暗地里做的事已经暴露了,晋武帝已经对林清寒动了杀心?

    虞菀宁吓得连站都站不稳,裴茗扶着她的后腰,虞菀宁赶紧退后一步,避开她的触碰。

    裴茗心中不悦,“菀宁还是快随我一道回裴府。”

    “我是不会随你去裴府的。”

    “我只知菀宁此时若是抗旨不遵,林清寒他必死无疑。”

第九十七章 我想去陪他

    虞菀宁是聪慧之人,又怎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利弊关系。

    裴茗温和一笑道:“菀宁还是随我去裴府吧!可不能再任性了,说不定会给身边之人带来怎样的麻烦。”

    虞菀宁觉得那笑甚是虚伪,她觉得不知从何时,裴茗变了,变得连她都看不透了,也变得满腹心机算计,让人觉得可怕。

    虞菀宁只得上了马车,马车驶入僻静之处,虞菀宁便对裴茗道:“裴郎,你明知我心中没有你,你硬要这般强求,苦苦纠缠,只会惹的我对你心生怨愤,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虞菀宁一把推开裴茗,往宫门的方向跑去,却被裴茗拦住,“菀宁,你要去做什么?”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我要去陪他。”

    虞菀宁的眼泪夺眶而出,听到林清寒有危险,她只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她虽不能再为林清寒做什么,哪怕去送他一程,陪陪他也是好的。

    “你不许去!来人,给我拦住她!”裴茗疾言厉色道。

    她为了林清寒竟然连死都不怕了吗?

    虞菀宁微微一怔,见裴茗好像是变了一个人,那温柔的眼神也变得狠厉,暗含着杀气,虞菀宁从未见过裴茗有过这样可怕的眼神。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昨晚林清寒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今日林清寒便被晋武帝宣进宫去。

    林清寒向来行事谨慎,更别说被人握住什么把柄。

    “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他!陛下信任你,定是你在陛下的面前说了什么,对不对?”

    裴茗的目光闪烁,她看裴茗的表情便知道他定是有事瞒着她。

    “来人,带虞娘子回府。”

    他昨晚等不到虞菀宁,的确递上去掺林清寒的折子,后来新帝宣他入宫觐见,便商量了此计,宣林清寒进宫。

    晋武帝得到消息,林庭州已经带兵攻打潼关,直奔长安而来,若是潼关一破,紧接着便是攻打皇城。

    林庭州如此快便到了潼关,定是有人暗中相助。

    晋武帝怀疑林清寒与蜀地勾结,但没有证据,诱他入宫,便是想要逼问真相。

    但不管真相如何,林清寒只怕是凶多吉少。

    “裴郎,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你性情温和,为人和善,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你让我觉得很陌生,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裴茗大笑一声,他眼眶发红,心却好似被针刺一般的疼,温和,善良?

    他宁愿不要温和善良,温和善良的结果便是心中所爱被人夺走,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

    分明是林清寒的错,是林清寒夺了他的妻子,将虞菀宁囚禁,为什么错过的这两个月,他便要错过了虞菀宁?

    既然天道不公,这一次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手段将虞菀宁从林清寒的手上夺过来。

    他用力地掰开虞菀宁攥着他衣袖的手,冷笑道:“来人,将虞娘子带回裴府,关在碧水阁中,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也不许虞娘子离开半步,直到完成大婚为止。”

    虞菀宁从来没有想过裴茗居然变成了现在的这般模样,这样的裴茗,她好像从来都曾不认识。

    虞菀宁被迫坐上了去往裴府的马车,直到她住进了碧水阁,裴茗便安排人守在屋外,不许她出去一步。

    虞菀宁被关在了碧水阁,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打探不到关于林清寒的消息,她觉得心急如焚,终于病倒了。

    晚些时候,裴茗得知她病了,便来碧水阁探望,虞菀宁这几日茶饭不思,忧思过度,身体很是虚弱,此刻更是头痛脑热,感到昏昏沉沉。

    见有人前来,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道了声,“表哥。”

    裴茗听闻脸色一变,双手紧握成拳,原来她眼里只有林清寒,竟是半点都看不到他。

    便是在病中,也将他认做是林清寒。

    裴茗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问一旁伺侯的画扇道,“医官开的药,菀宁可吃了?”

    画扇见虞菀宁病的这般严重,又想到大公子在宫里生死未卜,她在一旁也伤感得直掉眼泪。

    “未曾,虞娘子不肯服药。”

    裴茗知道虞菀宁的心思,大抵是觉得林清寒在宫里凶多吉少,她便也不想活了。

    “将那汤药端过来。”

    裴茗搀扶虞菀宁起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温声道:“菀宁不喝药怎么能好呢?快将这药趁热喝了。”

    虞菀宁扭过头去,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这几日,她担心林清寒,日夜难免,茶饭不思,又在病中,身体虚弱,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她便也不再挣扎,双目无神,像是个木偶,任由裴茗摆布。

    裴茗见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哭得红肿若桃儿,小脸也清瘦了一圈,那憔悴难过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裴茗心里一紧,觉得心疼,他心里一软,继续哄道,“我将虞老爷和余夫人都接进了府里,虞老爷说之前是他亏待了你们母女,日后他一定会弥补自己从前的过错,真心地疼爱你。”

    “菀宁必定也很是牵挂秦夫人吧,待我们成婚后,我定会将秦夫人接进府里,小住一段时日,这样你们母女很快就能团聚了,我父亲早亡,母亲后又病逝,我定会将秦夫人和虞老爷当成自己的父母般孝顺,菀宁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从此以后便没有人能再分开我们了。”

    虞菀宁眼神呆滞,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将勺子递到虞菀宁的嘴边,虞菀宁就是不张嘴。

    裴茗又道:“宁儿到底要怎样才肯喝药?”

    虞菀宁看了裴茗一眼,问道:“他现在在哪里?到底如何了?”

    裴茗一怔,对于虞菀宁提起林清寒,有些心烦,他心头泛起了一阵苦涩,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她为林清寒日夜担心,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病得这样严重,却连药都不喝,便是林清寒有事,她也不活了是吗?

    “他没死。”裴茗淡淡地道。

    裴茗很是执着地将勺子递到虞菀宁的嘴边,“菀宁,倒是你的身体,不能再这般糟蹋了,乖,喝了药,便会好了。”

    虞菀宁一把将药碗打翻在地,“我不信,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裴茗也不恼,而是对画扇道:“再去熬一碗汤药。”又看了一眼虞菀宁道:“菀宁到底如何才肯喝药?”

    “带我去看他。”她看向裴茗时,眼底带着愤怒,“以你今日之权势和地位,能办到的,对吗?”

    赐婚的圣旨以下,晋武帝还下了一道褒奖的圣旨,封裴茗为中书令,赐侯爵。

    “待宁儿喝了这碗药,我便带你去看他。”

    林清寒于她而言,就这般重要吗?

    虞菀宁听到林清寒名字,仿佛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

第九十八章等我来娶你

    虞菀宁听到林清寒的名字,仿佛魂魄又回到了身体里,“你当真愿意让我去看他。”

    “只要菀宁肯乖乖喝药。”

    裴茗的话音未落,虞菀宁便端起碗药,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你该履行你的诺言,带我去看他。”

    “好。”裴茗忍着内心的妒火,答应了虞菀宁要求。

    “外头风大,菀宁还在病中,不可再吹风了,将这件斗蓬穿上。”

    裴茗送画扇拿来了一件胭脂色的斗蓬,正要将那件斗蓬替虞菀宁披上,却被虞菀宁避开,她冷冷地道:“我自己来吧。”

    马车深夜出府,前往刑部大牢,裴茗温声道:“这地牢阴森恐怖,菀宁一定要去吗?那里大多关着犯了人命官司的死刑犯人,还有的受过重刑,面目狰狞可怕,菀宁实在不该踏进这样的地方。”

    “无妨,我见过芙蓉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见过幽州城饿殍满地,几百具尸体放在坑中焚烧的场景,区区刑部牢房,又有什么可惧的呢?”

    虞菀宁云淡风轻地说出了那些话,又扭头看向车窗外晦暗不明的夜空,其实她的心紧张难安,担心林清寒受了重刑,更担心他死在地牢里。

    马车缓缓停下,一阵寒风迎面而来,她只觉头重脚轻,身体摇摇欲坠,帕子捂嘴,一阵剧烈的咳嗽。

    “菀宁,当心!”

    裴茗上前赶紧搀扶她,虞菀宁往后退了一步,“多谢裴郎,我自己可以。”

    裴茗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自从虞菀宁被他关起来,便一直待他冷漠疏离。

    裴茗和刑部尚书史大人打了招呼之后,便引着他们往里面走,直到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虞菀宁快速地奔跑过去,见到林清寒长发披散,挡住了脸,坐在牢房里,指尖的鲜血滴落下来。

    虞菀宁终于控制不住了,呼唤出声来:“表哥,你到底怎么了?”

    她抓着牢房的铁栏杆,林清寒缓缓抬头,见他脸色苍白若纸,好像受了很重的刑罚。

    “一群禽兽!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虞菀宁恨得咬紧牙关,泪如雨下。

    见刑部尚书史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裴茗对史大人拱手致歉道:“请史大人见谅,我家内子与林清寒兄妹情深,因担心兄长的安危,病痛缠身,神思恍惚,这才口无遮拦,还请大人莫怪。”

    裴茗颇受新帝的宠爱,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史大人哪里敢怪罪他带来的人,连连回礼道:“关心则乱,可以理解。”

    裴茗走到虞菀宁的身边,悄声提醒道:“既然已经见到了他,那便先回去吧。你风寒未愈,莫要再沾上些污秽邪物,对你的病情不利。”

    虞菀宁红了眼圈,满脸泪痕,心痛如绞。

    裴茗又对虞菀宁悄声地道:“若菀宁不想他死,便同我回去,与我成婚!如今陛下对他心生怀疑,倘若再因为菀宁抗旨不遵,他只怕是没有活路了。”

    虞菀宁眼圈一红,流下了两行清泪,更咽道:“我答应和你成婚!裴郎,我想和表哥说几句话就好。”

    “好,我等你。”

    虞菀宁对史尚书福身行礼道:“可否劳烦大人将牢房打开?”

    史尚书看向裴茗,裴茗点了点头,史尚书让人打开牢房,让虞菀宁进去探望。

    裴茗便带着史大人退到一旁,与史尚书交谈之时,仍然不时地看向虞菀宁这边。

    虞菀宁赶紧上前,从袖中拿出治伤的药,递给林清寒,“表哥,这些药应该对你身上的伤有用,不管怎么样,先保住命再说。”

    她出门前便藏好了药,便是担心林清寒会受罚,特地备好的。

    她听说蜀地那边已经起兵,林庭州和林旭能这么快打到潼关,进攻皇城,必定是林清寒暗中相助的结果,只有他们攻进来,林清寒定会被安然救出去。

    “宁儿。”林清寒张了张嘴,虚弱地唤道。

    他勾了勾嘴角,“你别担心,我的伤只是表面看上去严重罢了,那史大人是旧臣,念我饶过了他的家眷,已经对我手下留情。”

    是以他身上的伤虽然看上去严重,但却并未伤到根骨,他一把将虞菀宁搂进怀里,靠在她的颈侧,小声地道:“等我。”

    他的人已经开始在暗中行动,护卫皇城的禁军和神策军中都安排了他的人,便是在林庭州率兵攻破潼关之时,再来个里应外合,助大峥皇帝夺取皇城。

    只要大峥还在,清除了叛军,那些封王和节度使自然会安分了。

    统一天下,结束乱世,才能还百姓安宁和平。

    他的愿望很快就能达到了。他自知行动周密,晋武帝不会发现,但林庭州如此快便从洛州入长安,攻下潼关,直取皇城,他便知道晋武帝终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只不过晋武帝没有证据,刑部对他严刑逼供,林清寒始终没有松口,但也不会轻易杀了他。

    晋武帝大概也察觉了军中有人与林庭州里应外合,让他交出那些人的名单,暂时也不会杀了他。

    林清寒见裴茗走了过来,他便吻在虞菀宁的唇上,冷冷地看着裴茗暴怒的神色。

    又不缓不慢地道:“宁儿,等着我来娶你。”

    虞菀宁担心林清寒惹怒了裴茗,裴茗会对他下手,便一把推开林清寒道:“表哥,我过几天再来看你,我得先回去了。”

    从牢房出来,虞菀宁一直神色怏怏地靠在马车里,裴茗见她这般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原本在还生闷气,此刻更是暴怒非常。

    他强行将虞菀宁抱在怀里,去强吻她,虞菀宁拼命的挣扎,又见裴茗好像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慌乱之中摸到一支簪子,刺在裴茗的脖颈间,裴茗疼得闷哼一声。

    裴茗捂着血流如注脖颈,神情愤怒地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是我的人,你和林清寒当着我的面这般亲密,你可曾有半分想过我的感受?我爱你半点都不比林清寒少,为什么你就是看不到我?”

    虞菀宁缩在墙角,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她将滑落至肩后的衣裙紧紧地拢着自己,“裴郎,你冷静些,你不要这样,你这样真的好吓人,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裴郎。”

    她红红的眼眶里,晶莹的珠泪在打转,漆黑的瞳仁在收紧,裴茗见到她这般模样也于心不忍。

    他找回了理智,“菀宁别怕,我方才只是一时激动,失去理智,我以后不会了,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菀宁便在碧水阁好好准备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第九十九章 闯祸了才好

    画扇扶着受惊吓过度的虞菀宁回去后,裴茗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裴茗拿出那张自己珍藏已久的画,他比起诗文更擅长人物丹青,他画了几百张虞菀宁的画像,他从中一幅画,画上万千明灯璀璨,美人手执烟花,却比那万千灯火更美。

    那一日,他和虞菀宁在平康坊看灯会,那一眼的惊艳,尤觉在昨日,那日他亲手为虞菀宁戴上耳铛,触碰到那娇嫩柔软的耳垂时,他心里的悸动,那一刻他在心中记了许久,也能记一辈子。

    他当真做错了吗?他不过是想要将虞菀宁留在他的身边罢了。

    长枫叩门而入,见裴茗脖子上的伤,惊呼一道:“公子,你怎的伤的如此严重,我替公子包扎吧!”

    裴茗微微颔首,叹了一口气,对长枫吩咐道:“去备笔墨来。”

    裴茗亲自写了一封信,将给长枫,叮嘱道:“你将这封信送去蜀地,告知秦夫人关于我和菀宁大婚的消息。”

    若是虞菀宁和母亲团聚,她定会高兴的吧。

    “外面是什么声音?”裴茗好像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长枫叹了一口气道:“是虞老爷和余夫人,自从他们住进了府里,南苑便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听说今日虞老爷去赌场输了几十两银子,手头上的银子输光了,找余夫人要,余夫人不给,这才吵了起来。”

    长枫看着裴茗的脸色道:“公子,小人说句不当说的,这虞老爷成天无所事事,每天出府便往那赌坊和青楼跑,小人觉得公子可以安排虞老爷一些事做,这样也不至于会如此荒唐至此……”

    裴茗捏着眉心道:“不过是银子的事,你去库房支取五十两银子,悄悄交给虞伯父,菀宁风寒未愈,莫要再让她为了这些小事烦心,她若知道自己的父亲行为不端,她还不知有多难过……去办吧!”

    长枫推门出去,叹了一口气,担心自家公子一味的纵容,迟早会出事的,虞老爷迟早会惹出麻烦的。

    虞菀宁风寒未愈,喝下汤药之后,一直不见好,此刻歪在床上,提不起精神来。

    余氏推门而入,脸上堆着笑,“听说你病了,我便来看看你。怎的还开着窗,吹了风,便会咳嗽的。”

    虞菀宁看了余氏一眼,“不知母亲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余氏坐在一旁的杌子上,“菀宁,如今你就要嫁到裴府了,便是裴府的当家主母,当关照关照你的父亲,他整天在外游手好闲,流连青楼,还是请裴大人替你父亲求个轻松的好差事才是。”

    虞菀宁没有理会余氏的话,而是对画扇吩咐道:“我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你去替我将窗户打开,去去这房里的污秽之气。”

    余氏知道虞菀宁在冷嘲热讽,她脸色一白,便要发作,又听虞菀宁道:“父亲这般品行,母亲觉得他能做什么?”

    “裴大人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如今又被封为永义侯,为你父亲寻个轻松,油水多的美差,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对夫妻净想着如何不劳而获,虞菀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看向窗外,画扇也随着虞菀宁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长枫悄悄递给了虞兆一个钱袋,虞兆对着长枫点头哈腰,道了声多谢,便准备拿着钱袋大摇大摆地出府去。

    虞菀宁笑道:“我看母亲到不必辛苦为父亲寻什么差事了,自有人会给他钱。”

    余氏见到虞兆手里的钱袋便飞奔了出去,虞兆听闻动静,见到余氏,掉头就跑,像只兔子似的偷溜了出去,他很快便跑得没影,余氏没追到,叉着腰骂了许久,引得府中下人围观,指指点点。

    余氏则叉着腰将她们挨个都数落了一顿,大有那泼妇骂街的架势。

    余氏骂累了,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帕子抹泪,坐在地上哭。

    画扇一直在林府伺候,林府规矩森严,对下人约束管教更是严格,哪里见过这样的市井泼妇,便连她看了也直摇头,“虞娘子当真不管一管吗?若是在林府,下人们便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够,更可况随时随地破口大骂。”

    虞菀宁就要嫁入裴家,日后便是裴家大房的主母,掌管整个裴家,若是连虞老爷和余夫人都是这般全然不懂规矩,日后该如何去约束管教下人。

    “人家愿意给钱,我能管得着吗?”虞菀宁似又想到了什么,便对画扇道:“这样,待父亲归府,你便将我平日里攒的银子都拿给他。”

    画扇听闻,心头一惊,“这些银子是虞娘子好不容易才存下的,怎能都给了虞老爷,再说以虞老爷那样的性子,还不得全部败光了,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便是惹出什么才好呢!”虞菀宁甚是了解虞兆的脾性,他是那种典型的手里有钱就变坏的类型,又是那种虚荣心极强,又擅长惹事的性子。

    果然自从虞兆得了几百两银子之后,便一天一夜不曾归府,最后余氏提刀在玉清楼的乐坊找到了快要喝的醉死过去的虞兆。

    那天晚上裴府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听说虞兆闹着要休妻,余氏哭了一晚上,最后惊动了裴茗,裴茗最后给虞兆在府里寻了个差事,让他负责府里的菜卖之事。

    可这差事,虞兆只做了一日,便卷着钱跑了。

    就在大婚的前一天,虞兆被人抬了回来,据说是在地下赌坊将钱输了个精光,又夸口说圣上亲封的永义侯是他的女婿,赌坊的老板不信,将他当成欠赌债的骗子,打断了手和脚,将他扔了出去,后来他躺在大街上,被裴府的下人见到了,才太抬回来,听说欠了几千两的赌债。

    便是整个裴府也无法立刻拿出几千两的银子,而赌坊讨债的扬言,说是还不出来,便直接剁了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抵债。

    余氏求到了裴茗那里,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为了避免大婚之日有人上门闹事,裴茗只能亲自出面去处理此事。

    裴茗前脚刚出府,后脚虞菀宁便坐着马车出府去刑部大牢见林清寒。

    今日虞菀宁换了身婢女的衣裳,收买了狱卒,混了进去。

    她见到林清寒,欣喜地道:“表哥,我已经按照表哥的吩咐将信传了出去,明日裴府大婚,文武百官都会亲临裴家,表哥便可在那时动手。”

第一百章 我来带你回家

    那日在地牢中,虞菀宁和林清寒单独相处时便商量好的,她和裴茗大婚当日,便是攻城最好的机会,而她已经给赵焯传信,今晚,由赵焯带兵入宫。

    赵焯悄悄入宫,与林庭州里应外合,这样不必耗费多少功夫,也无需耗费多少兵力,便能助林庭州悄无声息地拿下皇城。

    林清寒紧握着虞菀宁的手,笑道:“宁儿相信我,我绝不会食言,我定会娶你为妻。”

    “好,我相信表哥,我定会等着表哥。”

    出了牢房之后,虞菀宁四顾无人之后,这才上了马车。

    回到裴府,她仍觉得担心,担心若是此事不能成功,林清寒只怕会性命不保,

    而裴茗也已经处理好了虞兆的事情回府,便去碧水阁看虞菀宁,却见虞菀宁房中已经熄了灯,便在屋外站了一会,又想着虞菀宁应该睡下了,不想去打扰了她,站了一会便离开了。

    虞菀宁知晓屋外动静,她只是不想见裴茗,又听到裴茗对长枫说道:“回去吧。”

    虞菀宁从床上坐起身来,画扇睡在外面的小塌上,听闻了动静,也起身问道:“虞娘子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睡不着。”

    虽然林清寒已经策划好了一切,赵焯今夜便会带兵,暗中为林庭州打开城门,再兵分两路进攻皇城。

    赵焯本就是征战沙场之人,心智也比寻常人要坚定的多,她在被赵胤玷污之后,也的确受了很严重的打击,但是却在虞菀宁的劝说和细心照顾下很快恢复。

    但她一直装作受了刺激的疯癫模样,留在林府,便是暗中帮助林清寒,协助完成林清寒的计划。

    虞菀宁偷偷送信给赵焯,将调动禁军和神策军的令牌交给了赵焯。

    想必此刻她也已经有所行动了。

    但若是稍有不慎,林清寒若是败露了,便定会必死无疑了。

    虞菀宁心中担心,半分睡意也无,一颗心悬着,根本就放不下。

    挨到天亮时分,画扇便前来催促道:“虞娘子,该起来收拾打扮了,今日是虞娘子的大喜之日。”

    “你的眼睛怎么了?”

    画扇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抵是偷偷哭过了,眼睛看上去,也很是红肿。她原本盼着虞菀宁能嫁给林清寒,盼着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没想到皇帝赐婚,虞菀宁又要嫁给裴茗,而林清寒却入狱了,还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奴婢知晓虞娘子对大公子情深意重,可这大抵是命该如此…虞娘子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今日毕竟是大喜之日。”

    画扇说话更咽了。

    虞菀宁咳嗽了几声,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症,但她心气郁结,才短短几日的功夫,她便消瘦下去,而身上的那件喜服穿上去仍觉得大了不少。

    “无妨,替我上妆罢。”

    她相信林清寒,若是他的计划能成功,她便穿着这身喜服迎接他,若是失败了,她便穿着这身喜服去陪他。

    虞菀宁坐在镜前,上了口脂,贴了花钿的脸上看上去气色也好多了。

    这身红色嫁衣是林清寒为她准备的那一件,虞菀宁去求裴茗让她穿上这件喜服成婚。

    她帕子捂嘴咳嗽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仍觉得自己的脸色不好看,便又为自己的双颊上扫上了胭脂,这才觉得满意,便起身对画扇道:“去吧,我们去前厅。”

    画扇抹了抹眼泪,心中感叹天道不公,真正有情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前厅大婚喜乐传到碧水阁,虞菀宁手持绣金团扇被画扇搀扶着走出去。

    裴茗一身华贵的喜服前来相迎,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娶到了虞菀宁。

    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他上前握着虞菀宁的手,温声道:“菀宁,你终于是我的妻了。”

    见虞菀宁无动于衷,他也不恼,从碧水阁到前厅的有些远,每走一步,裴茗觉得自己踩在云端上一般,被那种如愿以偿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而就在他们迈进前厅的那一刻,一队将士冲进府里,包围了前厅。

    满府宾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顿时都惊慌失措,只听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宁儿,我来了。”

    虞菀宁放下团扇,欣喜地回头,只见林清寒一身黑色锦袍立在院中,盯着她身上的华美喜服。

    衣裙上绣着合欢,嵌着华丽的宝石,行走时,长长的裙摆拖地,环佩叮当,像是奏出美妙的乐曲。

    他更觉今日虞菀宁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对虞菀宁伸出了手,笑道:“宁儿,我带你离开!”

    虞菀宁喜不自胜,扔下团扇,跑向林清寒,与他紧紧地相拥。

    “表哥,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林清寒见她又哭又笑,一把拥她在怀,低头索吻。

    “这件喜服是?”

    虞菀宁点了点头,脸一红,低头道:“表哥不是喜欢看我穿这件喜服吗?今日我便穿上了,在此等着表哥。”

    裴茗气愤难当,怒道:“林清寒,你胆敢抗旨不遵,胆敢私自带兵包围裴府!”裴茗神色暴怒,额上的青筋暴起,见到虞菀宁义无反顾地跑向林清寒的那一幕,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林清寒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敢带兵包围裴府,那皇宫到底如何了?

    林清寒很快为了他解惑,“叛军已经多数被伏诛,赵将军昨夜带兵入宫,晋王南下而逃,只不过他已经逃不掉了,赵将军已经在晋王南下的逃亡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原来果然是你在暗中帮助蜀地,是你在暗中布局。”

    林清寒冷冷地道:“不错。”

    他对身后的一队将士做了个手势,又道:“将叛军余孽押入大牢侯审。”

    将士们得令上前,将那些来裴府的文武大臣一并押走。

    林清寒一把将虞菀宁抱上马背,温声道:“我来接宁儿回家。”

    画扇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神气地对裴府的下人道:“快去随我去收拾娘子的行李,回林家。”

    林清寒带兵围住裴府时,余氏正坐在上首,准备以长辈的身份接受新人的敬茶,却没想到大婚突然中断,林清寒又杀了回来,而她想要控制虞菀宁的希望也彻底落空了。

    后来她才明白被虞菀宁摆了一道,原来是虞菀宁在背后搞鬼,给虞兆钱,虞兆这才被断手断脚,躺在床上,她眼见着日后那些锦衣玉食的享乐日子泡了汤,余氏那里忍得住这口气,她赶紧追了出去,“慢着!”

第一百零一章 当你是……夫君?

    既然虞菀宁断了她的富贵之路,她也不会让虞菀宁好过。

    余氏阴阳怪气地道:“林大人对菀宁情深意重,实在令人佩服,只是她可未必值得林大人这般相待,只怕林大人的一腔热情用错了地方,用在了不值当的人身上,最后落得自伤自苦的下场。在江陵时,是她勾引县令的公子,后又将那梁公子无情地抛弃。

    余氏拿出装着信笺的匣子,“这便是她与那梁宴往来的信笺,还有这快玉佩,便是梁家的传家之宝,是她与梁宴私定终身,梁宴赠与她的信物,若是林大人不信民妇的话,大可让人去江陵打听便知。”

    林清寒脸色一沉,目光也好似幽深的寒潭,而虞菀宁也没想到余氏会鱼死网破,直接选择撕破脸,将那信笺和玉佩拿出来,她身子一颤,脸色一白,见到林清寒那阴沉得快要滴下水的脸色,她更觉绝望。

    她的唇颤了颤,不知该说什么,更不知该从何解释。

    如今林清寒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会如何看待她。

    林清寒却没有发作,而虞菀宁知道他表面越平静,指不定便是火山喷发的前兆,他面带怒色,看向余氏,“你说够了吗?”

    余氏吓得扑通一声,跪在林清寒的面前,“民妇不敢对大人有半点隐瞒,若是林大人不信,民妇可将这些证据交给林大人。”

    余氏将那书信和玉佩拿出来,又得意洋洋地看向虞菀宁。

    这便是虞菀宁不听话,算计到她头上的下场。

    她定要来个玉石俱焚,和虞菀宁拼个鱼死网破,若林清寒不要她,看她还能得意到几时。

    便等着被林挺好报复吧!

    说不定林清寒为一怒之下杀了她。

    却见林清寒拔出长剑,挥剑斩断那匣子,那些信便散落了一地,那玉佩也摔落在地,碎成几半。

    那剑落下来的那一刻,余氏吓得两股战战,魂飞魄散,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林清寒收回长剑,冷冷地道:“还不快滚!”

    余氏吓得连滚带爬,赶紧离开,她因双脚发软,跑出去时,还跌了一跤。

    林清寒见虞菀宁仍站在原地,阴沉的脸色又添了几分不悦,“宁儿还不走吗?若是宁儿不愿随我离开,那我便走了。”

    虞菀宁急了,“表哥,我愿意跟表哥走。”

    林清寒将虞菀宁抱在马背上,带着她离开,一路上,林清寒一言不发,虞菀宁也猜不透他了的心思,便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林清寒便径直去了林府,虞菀宁一直跟在林清寒的身后,见林清寒回了凝辉院,将一个牌位供奉在暗室之中,便对着那牌位一拜。

    而后便坐下默默地抄经,全然没有要理虞菀宁的意思。

    虞菀宁觑着林清寒的脸色开口,“表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我还未认识表哥,梁公子的事……”

    林清寒突然起身,吻了上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桌上的书卷和纸笔掉落一地,虞菀宁的后腰被抵在桌前,林清寒的握着她的腰。

    低头疯狂地索吻。

    林清寒早已派人查过虞菀宁的过去,她过去的事林清寒早已了如指掌,他气在余氏拿此事要挟她,她却一直打算隐瞒真相,从未想过要对他坦白。

    虞菀宁的唇又疼又麻,林清寒带着怒气,那吻并不温柔,而是带着怒火的疯狂报复。

    虞菀宁轻推开林清寒,“表哥,我错了。”

    林清寒冷哼了一声道:“那错哪了?”

    “啊?”虞菀宁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小声地道:“菀宁不该与那梁公子暗中来往,也不该收下他的信物,不过我可以发誓。”

    虞菀宁边说边举手发誓,“我与那梁公子恪守礼数,从无半分逾矩。”

    她那时也有打算要与梁宴成婚,却被余氏和梁夫人棒打鸳鸯。

    林清寒怒气未减,没好气地道:“我知道,我并未气你与那什么梁公子的过往,而是气你从未想过要对我坦白,余氏拿着你那些书信要挟你的事,你从未想过要与我说,对吗?”

    林清寒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那愤怒的神色,让虞菀宁觉得又惧又怕,又深感后悔,她只是害怕,害怕林清寒知道她那些不堪的过去,不会原谅她,甚至不愿再看她一眼。

    “既然你从未想过对我坦白,那你到底将我当成什么了?”

    虞菀宁红着眼,怯声声地道:“当成……夫君。”

    “你说什么?”林清寒先是一怔,脸上怒气未消,而后又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我当表哥是……夫君。”虞菀宁困惑地看着林清寒,也不知这样的办法能不能让他消了气。

    他分明方才还气着,却因为虞菀宁的一句话,心却瞬间变得柔软。

    虞菀宁见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便大着胆子,轻吻在那薄唇上。

    看林清寒的神色,她唤的那声夫君,林清寒会很受用,她心虚地对上那双清冷深邃的眼眸,柔声地道:“夫君,我错了,日后我必不会对夫君有所隐瞒。”

    只见林清寒眸光微动,他的眼里绽出堪比星河更璀璨的光芒,一把将虞菀宁放倒在桌上,薄唇轻轻地在那唇珠上摩挲着。

    “方才我没听到宁儿唤我什么,宁儿再唤一遍。”

    那灼灼的目光一直盯着虞菀宁,她只觉此刻脸色红的发烫,她面带薄嗔,满脸娇羞地道:“表哥没听到便罢了。”

    林清寒的唇再次覆了上去,“宁儿,再唤一声夫君。”

    虞菀宁闭上眼睛,捧着红通通的脸颊,用低若蚊吟般的嗓音道:“表哥。”

    再次睁开眼睛,察觉林清寒身体的异样,她的脸更是变得通红。

    她心头一惊,惊呼出声来:“表哥,你要做什么?”

    林清寒轻笑道:“自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不然便会愧对宁儿唤我的这声夫君,不是吗?”

    当日林清寒为她准备这身大婚喜服时,便是挑的上好的蜀锦料子,请全长安城绣工最好的绣娘绣着合欢花,又用了几十颗名贵的珍珠和红宝石。

    而虞菀宁穿着这身喜服,当真是华美非凡,艳若桃李,宛若芙蕖,一颦一笑都撩拨着林清寒那颗骚动的心。

第一百零二章 以后府中宁儿说了算

    林清寒的品味自然是极高雅出众的,所以当初他选择这件衣裙,便是怎么繁琐,怎么华丽,他便觉得越满意。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件衣裙太过复杂,穿脱都极其不方便,是以,这件衣裙怎么都脱不下来。

    林清寒额上急出了汗,用暗哑的嗓音道:“宁儿,改日大婚,我会再赔你十件婚服可好?”

    他还没能耐心等到回答,便拿出匕首,割断衣带,那件大红的衣裙滑落,像是于虞菀宁身后绽放的一朵华贵牡丹。

    他感受到虞菀宁心里的紧张和不安,他在虞菀宁的耳边轻声道:“宁儿放心,我必三书六礼,以正妻之位迎你过门。”

    而后便落吻在那小巧的耳垂上,呼出的温热的气息,让虞菀宁觉得心神荡漾,身体发出轻微的战栗,双手勾紧他的脖颈。

    林清寒环着她的后腰,以免桌案太过坚硬,伤到了虞菀宁的腰。

    “日后林家大房后宅之事都由宁儿决定,我不会过问。”

    那吻便落在了宛若白玉般修长的脖颈,虞菀宁绷直了脚背,勾起了脚趾,从齿缝间挤出那令人羞耻的轻呼。

    “我的私印已经交给了宁儿,日后我所挣得的所有家财,都归宁儿保管。”

    虞菀宁只觉身体被架在火上烤似的,那略带冰凉的薄唇,却好似在点火。

    感官被放大到极致,她甚至开始去回应那个吻。

    “唔,好疼。”

    偏生虞菀宁极怕疼,深切地感受到那种快要被撕裂的疼痛,眼中那晶莹的珠泪快要溢出眼眶。

    林清寒忍得辛苦,分明是三月天气,屋子里还有些凉。

    可林清寒的还是出了一身汗。

    半个时辰之后,虞菀宁的骨头都要散架,她没想到林清寒居然如此不知疲倦,食髓知味后,恨不得粘着她。

    后半夜,她困的不行,朦胧中,有了身影便再次拢了上来,

    虞菀宁不停地求饶,连嗓子都喊哑了,她约莫唤了几百声夫君,林清寒才肯放过她。

    虞菀宁看着手臂上那些红痕,气得在林清寒的肩头咬了一口。

    甚至在她疼痛难忍之时,她便在他的背上抓出红印子。

    后来她迷迷糊糊之间,便被抱着去了屏风的浴桶。

    那一夜,房中整整要了三回水。

    一夜过后,虞菀宁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林清寒担心她还在病着,饿着肚子,不利于养病,便命画扇将早膳端了进房中,他亲自喂虞菀宁喝粥。

    他一勺一勺地喂虞菀宁吃下热粥,于她的唇间落下一吻,又对画扇嘱咐了几句,便去处理城中的叛军余孽。

    昨夜已经传来了晋王于青州的一处偏僻的村子被捕的消息,而晋王一党的余孽也已经多数被抓获。

    林庭州亲自平定了藩王的叛乱,那些藩王的势力本就不成气候,无法与晋王相比,林庭州带兵乘胜追击,其他的叛军也已经溃不成军,大多数都很快投降。

    长安城也终于归于平静和安宁,大峥在经历了长达一年的叛乱和分裂之后,归于大一统。

    只不过那些曾投靠效忠晋王的朝臣,已经被尽数入狱,只待处决。

    林清寒被靖安帝宣进宫中,这才得知晋安帝虽从长安逃往蜀地时已经吓破了胆,他旧病复发,精神失常,病情时好时坏,政务便交由太后和林旭一同商议决定。

    林清寒被林旭单独叫去了长信宫,父子俩一年多未见,再见时,曾经的父子已成了陌路。

    林旭负手于身后,站在长信宫的最高处,便可俯瞰整个气势恢弘的皇城,直到昨夜攻入皇城,他才真正地开始正视林清寒的能力。

    他听到动静,回头一笑,“你我父子终于得以团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为父说吗?”

    一年未见,林旭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他两鬓生出了又添白发,脸色发青,应是病痛缠身,被病痛的折磨所致。

    林清寒对林旭躬身行了个礼,道了声丞相大人。

    语气也是极客气而生疏的。

第一百零三章 你仍需接受惩罚

    分明是林旭抛下他,弃了他,若是他往日还念着林旭对他的养育之恩,在幽州,他被抛下,被迫开城投降的那一刻,他们父子之间便横亘着一道高墙,怎样都无法跨过去。

    “你可还在怪我,怪我当日将你留在幽州?当日叛军攻下洛州,长安城即破,为了大峥的大局,为父不得不如此做。你能理解为父的难处吗?”

    “是。”林清寒云淡风轻的道。

    身为大峥丞相,他这样做自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在这一年中成长了,能独当一面了,为父觉得很欣慰,日后林家交给你,我也能放心了。”

    尽管他们不是亲生父子,但林旭觉得林清寒很像他,他们都擅于掌控权利,也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林旭帕子捂嘴,咳嗽了几声,松开帕子时,帕子上留下了点点血迹。

    “父亲,您的病。”林清寒见到林旭这般虚弱,还是忍不住会担心,尽管林旭将他扔在幽州,不管他的死活,林清寒也做不到见到林旭这般模样,对他视若无睹。

    林旭叹了一口气,在蜀地时,他病的凶险,好几次卧病在床,他那时便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是病来如山倒,他的心气也大不如从前,很多事他也不想再管了,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此生怕是等不到了。

    “宫中医官说我时日不多了,为父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这具身体,林家交到你的手上,我很放心。我会去向陛下请辞,过几天安慰日子,远离朝堂,寻一处清修之地,了却残身。”

    林旭极少对人示弱,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身染重病的寻常的老人,正在对儿女交代后事。

    林旭正在摆弄桌上的棋子,笑道:“我们父子已经许久没有对弈了,来一局吗?”

    “好。”

    一盏茶的功夫,林旭终于落败,他却笑道:“为父输了,不过为父输在你的手上,觉得很欣慰,林家日后便要托付在给你了。”

    林清寒正要开口说话,林旭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你虽非我亲生,但也是我亲手养大,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我知你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便一直在查你的亲生父母,我知道的消息是你的父母早就已经死了,是被先帝派人灭口,先帝心狠手辣,却料事如神,他杀了我的儿子,想要我绝后,我便夺取他陈氏的江山,这不过分吧!只可惜天不让我如愿,就像这棋局一样,我早已落得一败涂地的下场!”

    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斗下去了,林庭州虎视眈眈,又是武将出身,在蜀地时便勾结皇后,将兵权握在了手里,如今剿灭叛军,又立下大功,无论是在军中的威望还是在百姓心中,他的名声远胜从前。

    就连林旭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林庭州和皇后的那些事,若是皇后所生的信王成了太子,那林庭州的野心便无人能挡,他接下来要对付的便是林旭了。

    林清寒听闻冷笑了一声道:“原来父亲并非对儿子觉得有所亏欠,而是要儿子替父亲对付林督帅,儿子在父亲的眼里就像是这棋盘之上的棋子,能用便用,不能用便弃掉,不是吗?”

    林清寒老谋深算,心性凉薄,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儿子有事要先走一步,儿子告退!”林清寒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旭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要林清寒帮着对付林庭州,保住林家大房的权利吗?

    林旭对自己只有利用,从来都没有他所谓的父子之情。

    林清寒冷笑了一声,林旭薄情又冷血,他本该不该对他心存幻想。

    “慢着!”林清寒停下了脚步,只听林旭又道:“虽然你与蜀地往来消息有功,但我却不得不当众罚你,以平息外头的那些议论和那些老臣对你的怨言,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你都要被那些流言所扰,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知晓。”在那些刚正不屈的大臣看来,他是投靠晋王,便是失节,便是对大峥不忠。

    他虽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峥百姓,但他仍需接受惩罚。

    林清寒云淡风轻地走出了长信宫,呼出了一口浊气,那些烦心事郁结在心,他只想尽快回去见虞菀宁。

    只有在虞菀宁的身边,他才能寻得片刻的安宁。

第一百零四章 太累,不伺候了!

    林清寒回到凝辉院,见虞菀宁仍然躺在床上,她睡觉时习惯蜷缩着身子,缩在被褥里,他见到床上的被褥拱得高高的那个轮廓,林清寒心头一暖,不觉弯了弯唇角。

    便是他被全天下抛弃,至少虞菀宁还陪在他的身边。

    他要为他和虞菀宁的前程谋划,护着虞菀宁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坐在床边,俯身吻在虞菀宁的眉间,虞菀宁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哑着嗓子,轻唤了声,“表哥回来了?”

    那一刻,林清寒觉得有人在等着他,没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样自然轻松的日子,便是他一直可遇不可求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迎娶虞菀宁为妻,日后他们生儿育女,有个他们自己的家。

    林清寒弯了弯唇角,钻进被褥里,抱住了虞菀宁。

    虞菀宁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握紧,感受到某人变得不安分,她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怒道:“起来,不睡了。”

    一夜折腾,她的双腿又酸又疼,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难道林清寒都不会觉得累的吗?

    只不过她昨夜出了汗,后来又被林清寒抱着去屏风后沐浴,风寒症倒是大好了。

    只是风寒虽好了,头也不晕了,但却像是爬了十座大山一样累。

    又像是被打了一顿,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怎么起来了?宁儿再睡一会吧!”

    “表哥,还没用饭吧,也这就去给表哥准备爱吃。”虞菀宁讨好地说道。

    林清寒弯了弯唇,赶紧起身,从身后环着她,将头埋在脖颈间,那吻便落了下来,虞菀宁身子不由得一颤,一把挣脱林清,满脸通红地跑了出去。

    身后好似有什么人追着他似的。

    不过才一晚上,她便如此怕他了吗?

    待虞菀宁有走后,林清寒将夏昱唤到跟前,吩咐道:“明日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宁儿,不可将我受罚之事告诉了她,免得她为我担心。”

    “属下领命。”

    用过午饭之后,林清寒便奉旨进宫,虞菀宁便在屋中午睡,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画扇便欣喜地进来回禀,“告诉娘子一个好消息,秦夫人回来了。”

    “阿娘回来了?”虞菀宁听闻欣喜万分,激动得赶紧下床,“快替我梳妆,我要去见阿娘。”

    看到自己脖颈之上留下的痕迹,虞菀宁微蹙眉头,叹了口气,阿娘还不知她和林清寒的事,得想办法委婉地向阿娘道出。

    “去替我挑一件领子高些的衣裳。”

    好在现下正值初春,春风带着些许凛冽的寒意,否则选择这件立领的衣裙,大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意味。

    虞菀宁与秦殷分别了一年,一直担心阿娘在蜀地过的不好,时隔一年,她们母女终于得以团聚了。

    后来,裴茗写信去了蜀地,虞菀宁便得知林瑞也很疼爱秦殷,尽管薛氏找过秦殷的麻烦,都被林瑞一一化解维护。

    阿娘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好归宿,虞菀宁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回到林家之后,林瑞仍然将秦殷安置在倚兰院中,便是打算再将二房最大的绛紫阁修葺一番后,再让秦殷搬进去。

    虞菀宁在去往倚兰院的路上遇见了林晚舟,虞菀宁远远地福身行礼,林晚舟只是看了虞菀宁一眼,那眼神带着些许厌恶,一句话也没说,便快步离去。

    虞菀宁便暗自思忖,这林晚舟一年未见,性子却是愈发古怪了,方才他的目光虽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他的目光却让人心脊背生凉。

    她也听说林晚舟的儿子死在逃亡的途中,而他的妻子王氏与他和离了,他便孤身一人,独来独往,想必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古怪。

    薛氏为死了亲孙子伤心难过,又因为儿子娶谁做续弦的事和林瑞发生了争执,自个心里不痛快,便去秦殷的房中挑衅,难为秦殷。

    但林瑞维护秦殷,除了被薛氏骂了几句之外,也并没有受过什么苦。

    而薛氏闹了几次之后,也彻底失了宠,最后还被林瑞禁足在房中。

    反而经过薛氏不断地闹腾之后,林瑞和秦殷也更相爱了,听说秦殷还有了身孕,请医官把过脉,听说是个男胎。

    林瑞大喜,当即便赏了不少珍贵首饰和绫罗锦缎,秦殷更是喜出望外,原本她觉得自己生不出男孩,这才被虞兆嫌弃,没想到她嫁给林瑞之后,不但得到了夫君的疼爱,还能一举得男,圆了自己多年的梦想。

    因她有了身孕,林旭便先行了一步,而林瑞陪着她后一步入长安城,可尽管如此,沿路水土不服,秦殷还是动了胎气,又在途中染上风寒,吃了便吐,茶饭不思,今日一回府,便病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虞菀宁听说了秦殷的情况,她也很是担心,便亲自去小厨房做了酸梅汁和梅子糕前来探望,希望秦殷能吃进去一些东西,早些养好身体。

    她叩门而入,见秦殷躺在床上,她虽然精神倦怠,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但脸上却是那种由内到外的容光焕发,可以看出她过得很好。

    一定被林瑞精心呵护着。

第一百零五章 他不是良人

    “阿娘!”虞菀宁推门而入,上前给秦殷福身行礼。

    秦殷见到虞菀宁也心中欢喜,在裴府婚宴上虞菀宁无故失踪,秦殷便以为自己的女儿早已经凶多吉少,直到她在蜀地收到裴茗的书信,得知虞菀宁还活着的消息,便觉心中欢喜。

    可如今见到虞菀宁,她觉得欢喜之余,却突然变了脸色,“你跪下。”

    今日回府,她便听到了虞菀宁和林清寒的流言,不满她和林清寒继续纠缠。

    林瑞见秦殷动了怒,赶紧在一旁劝道:“怎的你们母女好不容易才团聚了,路上你一直念叨菀宁,怎的一见面便这般剑拔弩张的态度,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

    虞菀宁觉得有些委屈,她与阿娘一年未见,分明是母女团聚,值得欣喜之事,却没想到秦殷却发了好大的脾气。

    秦殷软了软语气对林瑞道:“还请夫君先行回避,我有几句话想问一问这孽障,夫君放心,我自会小心,不会不顾自己的身子。”

    林瑞无可奈何一笑,对虞菀宁小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怕,舅舅会为你撑腰的。”

    虞菀宁点了点头,心里一阵酸涩,舅舅性子软,为人温和慈爱,要是她有像舅舅这样的父亲,她和阿娘也不会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

    她哑着嗓子,带着鼻音,“舅舅放心,我不会惹阿娘生气动怒。”

    待林瑞出去后,秦殷便喝道:“还不快跪下!”

    可能是觉得情绪一激动,便觉得有些腹痛,秦殷扶着肚子,皱着眉头,神色有些痛苦。

    虞菀宁只得跪在秦殷的面前,接受秦殷的训斥。

    “你究竟有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我让你离那林清寒远一些,你为何就是不听,他并非林家的儿子,林旭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罢了,林家的长房与二房有仇怨,林庭州要对付林旭,是不会放过他的呀!这样的人,你当远离他才是,为何还要与他纠缠不清。”

    秦殷一入府便听到了那些流言,也得知先前裴府大婚,是林清寒绑走了他,又极恼恨他破坏了虞菀宁的幸福。

    在她心中,裴家单纯,没那么多勾心斗角的龌蹉事,比起林清寒,裴茗才是良配。

    林清寒性情偏执,占有欲极强,惹上了那样的人,虞菀宁只怕也根本就不能全身而退,她便是后悔当初没有劝住虞菀宁,让她离林清寒选些。

    但她也没想到林清寒居然隐藏得这样深,全府上下都被他那清冷淡漠的外表给骗了。

    “阿娘,表哥不是那样的人,他重情重义,若非是他舍命相护,女儿早就死在幽州了,女儿不后悔爱上了表哥。”

    秦殷冷笑了一声,从床上坐起身来,“你若只是选择一个寻常的富贵人家,我和你舅舅还能护着你,可林家大房便是个火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阿娘放心,菀宁对于自己的选择并不后悔,我相信表哥他是一个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虞菀宁看秦殷的态度有所缓和,虞菀宁便上前替秦殷揉捏肩背,哄着秦殷道:“阿娘,表哥对我很好,他将私印都交给了我,府中财物可不经过他任由我支取,他说会明媒正娶娶我为妻,府中后宅之事也由我决定。

    “他当真如此说?”秦殷倒是觉得很意外。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留在他的身边会遇到危险,担心他根本就护不住你呀!”

    虞菀宁抱着秦殷,笑道:“舅舅性情温和,从不与人为恶,但他在相护阿娘一事上却从不退让,我相信表哥也定会如此待我,我对表哥的心思便如同阿娘待舅舅一样,表哥是我想要共度一生之人。”

    “你胆敢取笑我!”秦殷突然皱起眉头,捂着小腹,哎哟一声,虞菀宁关切地道:“阿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秦殷皱眉一笑道:“是他在踢我了。”

    “祝贺阿娘大喜。”虞菀宁是真心地为秦殷感到高兴,阿娘虽半生被人搓磨,却总算得遇良人,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她和舅舅夫妻恩爱,又有了身孕,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阿娘能得到幸福,她心中实在欣喜。

    “我听说阿娘一直没什么胃口,便为阿娘准备了酸甜口味的梅子糕,阿娘可要尝一尝?”

    “好。”

    秦殷刚吃了一口梅子糕,便听到有人在外头吵吵嚷嚷。

    只见余氏便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她惧怕林清寒,便特地挑了一个林清寒不在的时候,拿钱贿赂了一个林府的下人,画扇拦不住她,她将画扇推倒在地,硬闯了进来。

    又见到一身华贵衣裙,满头金玉首饰的秦殷歪在床上,心里嫉妒的怒火窜得老高。

    一想到秦殷过得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而她却跟着虞兆颠沛流离,日子过得紧巴拮据,她更是气得瞪圆了双眼,“原来被虞家赶出去的小贱蹄子居然爬上了林尚书的床塌,你们母女还真是一路货色,全然不知廉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5570/ 第一时间欣赏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新章节! 作者:陇玉所写的《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为转载作品,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介绍:
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