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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陇玉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txt下载     乖!娇娇别逃!疯批权臣不禁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护住阿娘

    余氏便不明白了,林清寒见到那些书信和玉佩,可他却将那些证据都毁了,那玉佩也碎了,她手上唯一的筹码也没了。

    她被人从裴家赶出来了,她和虞兆住店吃饭都要花钱,银子只出不进,很快兜里便见了底。

    是虞菀宁母女害得她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她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对母亲还真是狐狸精转世,竟将林府中人哄得团团转,林府的人当真是眼睛瞎了。

    林清寒看到那些证据,被欺骗理应该厌弃虞菀宁才对,却没想到如今府里人人都在传,他们的喜事将近,虞菀即将成为林府的长房的当家主母。

    而她也打听过秦殷备受宠爱,又怀了身孕,将林瑞迷得昏头转向。

    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居然能被林瑞瞧上,从前任由她打骂,在她手里讨生活的弃妇竟然飞上了枝头,见到虞菀宁母亲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余氏恨得牙痒痒,快要气疯了。

    “秦殷,你这个没人要的烂货,我要在林府老爷面前揭露你们母女的真面目,看林府还会收留你们不曾!”

    秦殷这些年一直被余氏打压,差点死在她的手上,见到余氏便是本能地觉得害怕,捂住了已经隆起的小腹,缩在角落里。

    虞菀宁见识过余氏像疯狗的那一面,生怕余氏伤害了自己的母亲。她高声道:“来人,快将她赶出府去。”

    余氏虽然个头不高,嫁给虞兆时,家里曾开过镖局,早年间跟着父兄学了些拳脚功夫,是以当初在虞家时,虞菀宁母女被她欺负根本就不敢反抗,只要反抗,便会被打得更狠。

    余氏此人的性子又疯又狠毒,对虞菀宁和秦殷下狠手,常常打得她们几天都下不了床,还时常饿上几天,若非祖母偷偷送吃食,虞菀宁和秦殷早就饿死了。

    几个丫鬟冲进来想要拉开余氏,却被她三两下便踹倒在地。

    “就凭你们,简直找死!”

    余氏瞧着秦殷那苍白的脸色,便知她定然身子不爽利,又知秦殷有了身孕,便冲上前去,推了虞菀宁一把,而后揪着秦殷的头发将她拖下床。

    又一把狠狠地揪在她的腰间,恶狠狠地道:“你忘了吗?你像一条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在地上爬着恳求我施舍吃食,你们母女甚至像狗一样去抢地上的吃食,卑微得像蝼蚁一样地活着。”

    秦殷痛的一声声哀嚎,她的腰间已经被余氏那个疯妇揪得青紫,连腰都直不起来。

    “余氏,你这个疯妇,竟敢在林府撒野,来人啊,拿棍子将她打出去。”

    “你们谁敢上前,我便让林尚书的儿子胎死腹中。”

    秦殷已经虚弱不堪,只需她稍一用力,一脚踹向她的腰腹,那孩子定然保不住。

    而虞菀宁没有防备,被余氏猛地一推,头撞在了桌角,额上红肿不堪,擦出了血痕,又见阿娘被余氏拖了下来,担心秦殷怀着身孕,发生了意外,便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死命地拉开余氏。

    只见余氏拉拽着秦殷的头发,便要往桌角撞去,虞菀宁赶紧挡在秦殷的面前,先一步摔了出去,她的后腰撞到了桌角,秦殷撞在她的身上。

    好在并未伤到腹中的孩子,只是虞菀宁被撞的不轻,她腰间又疼又麻,额上也痛出了冷汗,疼的珠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挣扎着起身,去搀扶秦殷,“阿娘,你没事吧。”虞菀宁赶紧上前,将秦殷护在身后。

    余氏那里肯罢休,一心想要置秦殷于死地,她拿起一旁的花瓶,便向余菀宁砸去。

    正在这时,林清寒推门而入,上来便是一脚,将余氏一脚踢飞在地。

    林瑞赶紧上前,紧张地抱住秦殷,心疼万分道:“殷儿,你没事吧!”

    秦殷抓着林瑞的衣袍,她身上有伤,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直掉眼泪,林瑞赶紧将她抱上床,让人去唤医官前来替秦殷把脉。

    秦殷受了惊吓,医官开了些安神的汤药让秦殷服下,秦殷这才觉得喝下汤药后,这才安心睡下。

    “来人,将这疯妇绑了扔进柴房。”林清寒对身边的夏昱吩咐道。

    “你们快放开我,尚书大人,秦氏不过一贱婢,因在虞家时不安分守已,与一个隔壁的富商眉来眼去,被老爷赶出府去,而虞菀宁和她娘一个德行,都是那放荡的贱蹄子!都是那下作的烂娼妇!”

    余氏说的话实在不堪入耳,林瑞气的发抖,“你住嘴!”

    而林清寒却几乎是异口同声道:“给我掌嘴!”

    夏昱是习武之身,几巴掌下去,余氏的嘴都烂了,嘴角都是血,牙齿咬烂了舌头,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

    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虞菀宁。

    “带下去。”

    被绑成粽子的余氏便被夏昱拖走了。

    林瑞见虞菀宁额上红肿,便关切地问道:“那恶妇实在可恶,菀宁额上的伤还疼吗?”

    林瑞拿出治伤的药,又道:“女孩家的伤在脸上,留下疤痕了可就不好了,还是让舅舅来为你涂药吧!”

    虞菀宁摆手道:“不必了,多谢舅舅,我自己来就好。”

    自从林瑞和秦殷成婚后,林瑞极宠爱秦殷,得知她的过去之后,更加心疼她和虞菀宁,此刻更是化身为慈父,恨不得将全部的爱都给了秦殷母女。

    他以为虞菀宁是害羞闹别扭,这才不让他上药。

    ------题外话------

    还一章没放出来,卡审核中,我啥也没写,无辜……

第一百零七章 还疼不疼?

    “他一把抓住虞菀宁的手,心疼道:“我知你和母亲小时侯受了不少苦,日后有我在,必不会让人再欺负了你们母女,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便将你当成亲生女儿般对待。我来替菀宁上药。”

    “不必了。”林清寒冷冷地道。

    他因为林瑞抓着虞菀宁的手感到不虞,“三叔还是快去照顾秦夫人,宁儿由我来照顾。”

    林清寒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宁儿的伤我来负责。”

    虞菀宁见林瑞吃惊的眼神,她羞得一脸通红,连忙对林清寒道:“表哥快放我下来。”

    “别动,你受了伤需尽快处理。”

    又不是伤在腿上不能行走,林清寒此举未免太过于紧张了些。

    但是她的心头却涌起一丝甜蜜。

    林清寒紧张地将虞菀宁抱回了凝辉院,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神色紧张地道:“还疼吗?”

    虞菀宁笑道:“现在没觉得疼了。”

    “为了护着秦夫人,你连命都不要了吗?”若是他来迟一步,余氏手中的瓷瓶砸下来,只怕会有姓名危险。

    “阿娘有了身孕,若是伤到腹中的孩儿,阿娘会有多难过。阿娘从前吃了太多的苦,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我不能让余氏破坏了阿娘的幸福。”

    虞菀宁知道林清寒关心她的安危,她勾住林清寒的脖颈,吻在他的唇角,“我知表哥担心我,我保证今后定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方才林清寒还冷着脸,一脸寒霜,此刻便已经雨过天晴,清空万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你惯会哄我。”

    他低头一笑,又将那涂抹的伤药为虞菀宁涂在额上,虞菀宁疼得“哎哟”一声,娇嗔道:“表哥,能不能轻点?”

    她便是这般娇气,一点痛都受不住。

    “这会知道疼了?”

    虞菀宁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我再也不会这般冲动了。”

    但她却不后悔选择护住阿娘。

    林清寒见她那乖巧模样,实在欣喜,笑道:“这药对活血化瘀最是有效,剩下的这些药,也不能浪费。”

    他凑到虞菀宁的耳边,轻声地道:“今晚这药定还能派上用场,我晚些时候再来替宁儿涂药。”

    她明白林清寒指的是昨夜欢好时,她的脖颈处留下的那些红痕,她羞得脸色一红,捂着脸,“表哥别再说了。”

    方才她去见秦殷时,选了一身立领的衣裙,还是显些遮不住那脖颈之上的红痕,被人发现,更觉羞死人了。

    林清寒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吻在她的唇上,“其实也不必等到天黑的,趁现在亮堂些,试一试效果更好。”

    “唔,表哥,不要。”又用低若蚊吟的声音道:“还疼着呢!”

    虞菀宁身娇体软,又初经云雨,经过昨夜的折腾,身上还酸疼着,若是今日再这般,那岂不是连下床都难。

    直到林清寒碰到了虞菀宁的后腰,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方才还伤到腰了?”

    林清寒撩起衣裙,却见她的腰间一片青紫,林清寒变了脸色,“可是方才被那恶妇所伤。”

    虞菀宁眼中闪着泪花,点了点头。

    林清寒的手才碰到,她便疼的一声轻呼。

    “别动。”林清寒用指尖沾上了药油,替她轻柔地揉着。

    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神色也是格外温柔,一面替她上药,一面柔声地道:“宁儿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这药油有活血化淤的功效,需得用些力道轻轻地揉着,才能让药效得之以发挥。”

    虞菀宁便乖乖地趴着,任由他替自己上药,他见虞菀宁没有做声,便以为她疼得受不了,便俯身轻吹,“这样会不会好些?”

    林清寒一脸认真的神情,看着她时那原本清冷的眼眸温柔似水,好像能渗出水来。

    “堂兄,你回来了!”林芙蕖推门而入,虞菀宁慌忙拉着被褥盖住自己。

    林清寒立刻变了脸色,黑着脸,“你难道学不会敲门吗?”

    林芙蕖觉得委屈,红了眼圈,“我与堂兄一年未见,一见面,堂兄竟然开口训斥于我。”

    “有什么事?”

    “大伯让表哥过去一趟。”

    林清寒看向虞菀宁,虞菀宁冲他点了点头,笑道:“表哥快去吧!”

    “宁儿先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他临走时还不忘给了林芙蕖一记警告的眼神,那眼神便是在警告她不要搞事。

    林芙蕖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向坐床上的虞菀宁,酸溜溜地道:“你和表哥居然如此亲密了,简直不知羞耻。”

    虞菀宁也不气恼,她将林芙蕖的性子摸得透彻,也知道林芙蕖本就是那种别扭的性子,一张嘴很厉害,但却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拉着林芙蕖坐下,笑道:“听说舅舅为阿芙寻了个好夫君,是陆国公家的二公子,听说那陆家二郎生得一表人才,擅长弓马,陆国公在蜀地时,护卫陛下有功,那陆家二郎更是年轻有为,好几次从叛军中,救陛下于危难,姐姐要和陆二郎结亲,日后姐姐与未来的夫君,也会如我和表哥这般亲密,难道不是吗?”

第一百零八章 表哥出事了!

    林芙蕖觉得有些心酸,她随着父亲逃往蜀地,不到半年,她便得知幽州失守,林清寒战败的消息,她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整日以泪洗面。

    后来陆永于叛军中救下她,又对她多有照拂,久而久之她便也对那陆永有了好感。

    后来听说父亲要将她许配给陆永,她也很心动,也暗暗地盼着这门亲事能成。

    半月前,她得知林清寒还活着的消息,得知他投奔了晋王,周围的人都说林清寒是个叛徒,就连父亲也如此说,他们说林清寒背叛了皇帝,背叛了朝廷,是大峥的叛徒,但她相信林清寒不是这样的人,她一直觉得林清寒投降之事定是有什么苦衷。

    再次见到林清寒时,她的心仍然又酸又涩,但她也知道林清寒喜欢的虞菀宁,在林清寒最艰难的时候,是虞菀宁陪在他的身边。

    这段情谊,她无论如何都比不了。

    而她见到林清寒如此在乎虞菀宁,眼里也只看得见虞菀宁,便也终于死心,将她对林清寒的这段感情彻底放下了。

    林芙蕖叹了口气,她只是心疼林清寒遭遇的种种,也心疼他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受了多少苦,还一直被人误解。

    “听说堂兄要娶你,但是大伯一直却看不上你,听说大伯并没有同意你们的亲事,你和堂兄这般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对你也不公平。正经人家的女儿也不能像你这般,你和表哥还未成婚,便如此不知避嫌,日后也会叫堂兄看不起你,你若是没地方去,我可勉为其难地先收留你。”

    没想到一直跟在林清寒身后,对他死缠烂打的林芙蕖,居然也会说出那番话,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虞菀宁领会了她这别扭的关心,抿嘴一笑道,“好啊!多谢阿芙姐姐肯让我去你院子住,正好我想听阿芙姐姐说说陆二郎的事。”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芙蕖两只手伸向虞菀宁的膈肢窝,挠得虞菀宁满床打滚,急忙告饶,“好姐姐,快饶了我吧!”

    虞菀宁明白,林芙蕖心思单纯,不过是有些高门贵女的骄傲脾气,但她和林芙蕖解开矛盾,林芙蕖心里也终于放下林清寒,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她放下过去的成见,日后她们也会成为亲密的朋友。

    她们嬉笑玩闹笑成一团,只见一身银色铠甲的赵焯匆忙进来,神色焦急地道:“菀宁妹妹,林大人出事了。”

    虞菀宁心头一惊,“表哥怎么了?”

    赵焯方才着急从宫里出来,便知道林庭州当着百官的面,请皇帝严惩林清寒和一众投靠晋王大臣,尽管林清寒暗通消息有功劳,但背叛和失节也是事实。

    林旭迫于压力也同意了,将林清寒杖责三十,以此小惩大戒。

    但是由林庭州监刑。

    林庭州视林旭为眼中盯,做梦都想要除了林清寒,难保他不会滥用私刑。

    “不行,我要进宫,我不放心表哥,林庭州不会饶了他的。”

    赵焯点了点头,神色担忧道:“妹妹所言甚是,只怕林庭州此人心机深沉,只怕会背地里搞鬼。林大人只怕会凶多吉少,我和妹妹一道进宫。”

    虞菀宁点了点头道:“好。”

    林芙蕖一把将虞菀宁拉了回来,小声地道:“你可长些心眼罢!我见那什么赵将军,好像对堂兄的心思不一般,仔细她抢走了堂兄,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阿芙姐姐放心,赵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从林府出来,赵焯便带着虞菀宁一道入宫,赵焯因平叛叛军有功,被提拔为禁军统领,禁军的指责便是守卫皇城,故带虞菀宁进宫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而就在入宫的甬道上,虞菀宁见到了月凝霜,她好像早就等在此处,见到虞菀宁前来,上前福身道礼,虞菀宁也回了礼。

    “虞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焯在虞菀宁的耳边悄声提醒道:“这月家一向站在林庭州那边,这月凝霜找妹妹做什么?这月凝霜会不会对妹妹不利。”

    “她是为了表哥而来。”

    听说自月家退婚之后,月家便与裴家定亲,但后来裴茗战败,这门亲事自然就不作数了,后来去了月家全家都去了蜀地之后,这月凝霜便每日在月皇后跟前侍奉,月皇后很喜欢这个侄女,想为她指一门亲事,可月凝霜却说自己有心上人,便一直不答应成婚,月皇后见她坚持,便只能由她去,只是这月凝霜本就一心只想嫁给林清寒,如此一拖便拖到了十八岁。

    虞菀宁知道她不过是想要嫁给林清寒。

    她上了月凝霜的马车,不动声色地等月凝霜先开口。

    果然月凝霜清了清嗓子,笑道:“你定是为了林大人被罚一事而来对吗?”

第一百零九章 真正适合他的人

    虞菀宁点了点头,依然只是笑了笑。等着月凝霜提要求。

    果然月凝霜又道:“如今林大人在宫里举步维艰,处境艰难,便是林相也很难护着他。”

    月凝霜稍微停顿,观察虞菀宁的神色,“若他一直被林庭州压了一头,像今日这般孤立无援的危险处境,今后不知还有多少次,林庭州此人野心极大,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将林大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定要将其拔除……”

    “那又如何?我本不懂朝堂之事,也不知什么利弊关系,月小姐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虞菀宁打断了月凝霜的话,她捏着手中的帕子,她是故意如此说,但她又怎会不知林庭州的手段。

    当日林庭州带兵围凝辉院,丝毫没有手软,而林清寒也险些因此而丧命。

    月凝霜的每一句话都令她担忧,忧心林清寒的处境。

    月凝霜见她如此紧张不安的模样,便心中了然,便知她并非不懂,而是不敢承认罢了。

    “虞娘子也是聪慧之人,当知什么样的人才会帮到林大人,当然,能帮助林大人的绝不会是像虞娘子这般出身低微,于林大人的仕途毫无帮助之人。林大人满腹才华,绝不是甘于平庸,碌碌无为之辈,你忍心看着他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在朝中永远被林庭州打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月凝霜抿嘴一笑,昂首看向虞菀宁,“你应该明白,只有我才能帮助他,只有我才是能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同行之人。”

    虞菀宁却冷笑了一声道:“月小姐说的话好没道理,看来你并不了解表哥,你也知他满腹才华,无人能及,便知他定是不屑去依靠一个女人,我相信表哥,他定会有办法摆脱困境,不会依靠旁人,也能达到自己的愿望,毕竟这二十多年,他也从未依靠过旁人,都是靠他自己。”

    虞菀宁的这番话,令月凝霜哑口无言,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虞菀宁的这番话便是毫无保留地去相信林清寒。

    “月小姐,告辞!”虞菀宁说完便走出了马车。

    只听月凝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大人早晚会知道谁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

    虞菀宁的嘴角噙着一抹笑,适合又怎么样?合适的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更不是自己喜欢的,要说只有表哥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不是旁人强加于他的。

    林清寒是个极有主见的,何时需要旁人来为他做主。

    虞菀宁自信林清寒选择了她,便是真正地需要她。

    她再懒得去理会月凝霜的话,匆匆赶往宣政殿前,便见到林清寒被人架住,于宣政殿外受罚。而一旁的林庭州却气定神闲,高声地道:“行刑。”

    行刑的太监的板子便像雨点般落下,另一名太监高声数道:“十七,十八,十九……”

    虞菀宁想要上去护着林清寒,赵焯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了虞菀宁,示意她不要冲动。

    以免被林庭州拿住了把柄,不肯放过林清寒。

    每打一下,她的心便一沉,好像无数针尖扎在她的心脏。

    林清寒忍着没有出声,他额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滴落下来,就连发稍都被汗水打湿。

    终于那最后一板子落下,虞菀宁在心里默数到三十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打算奔上前去,搀扶着林清寒起身离开。

    那报数的太监躬身上前,对林庭州回禀,“督帅大人,三十杖已经行刑完毕。”

    林庭州走到林清寒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林清寒一眼,行刑的太监准备去扶林清寒起身,林庭州却道:“先等等!”

    他上前查看太监用来行刑的板子,握住那木棍中间的部位,用腕力一折,那棍子便被从中折断,他脸上的笑也瞬间荡然无存,“这棍子有问题,方才那三十杖做不得数,来人,将这两个行刑的太监押下去,你们胆敢包庇纵容,带下去严加审问。”

    两个太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被人拖了下去,赶紧高声求饶,“督帅大人冤枉啊!”

    林庭州摆了摆手,神色看上去有几分不耐烦。

    他又对手下的人命令道:“来人,拿军杖来,我亲自行刑。”

    虞菀宁听说方才的三十杖不算,林庭州还要亲自来行刑,她抓住赵焯的手臂,眼泪便夺眶而出,“赵姐姐,那林庭州简直无耻!他本就是习武之手,他的武艺感强,他能赤手和黑熊搏斗,自然力气非常人能及,便是再坚硬的木棍在他的手上自然易折,他就是心生报复,要借机对表哥公报私仇。”

    方才林清寒已经受了三十板子的重罚,已然伤的不轻,若是再受林庭州三十杖,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要冷静,越不能慌乱,她以指尖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赵姐姐,你在宫里出入方便,你去找林相,让他来救救表哥。”

第一百一十章 表哥值得最好的对待

    林旭在朝堂之上被林庭州压制,必定不会看着林家和大峥的江山都落在林庭州的手里。

    即便他和林清寒没有父子亲情,林清寒还对他有用,林旭也不会让他死在林庭州的手里。

    现在能救林清寒的就只有林旭了。

    打到第三下时,林清寒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浸湿,林庭州已然是下了死手了。

    第四杖落下,虞菀宁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趴在林清寒的身上,替他挡下这一棍子。

    能替他挡一挡也是好的,若是林清寒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能替他分担一二,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只是那一棍下来,她的五脏六腑都是疼的,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背上发出的断裂的声响,应是身上的哪块骨头断了。

    整个人疼的快要裂开。

    林清寒突然睁开眼睛,见虞菀宁替他挡了一棍子,他红着怒道,“你快走!谁许你自作主张的,滚!给我滚!”

    虞菀宁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倒在林清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死表哥。”

    “我让你滚,你听到了吗?”

    林庭州冷笑一声,他原本打算让旁人拉开虞菀宁的,却没想到林清寒好像不怕疼似的,棍子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打着一块死肉一般。

    但那木棍落在虞菀宁的身上,他便痛的肝肠寸断,痛苦不堪。

    当初林清寒刺了他一刀,那刀涂毒,刺进他的皮肉里,他的痛可半点都不比林清寒的少。

    那时他便誓要将这痛百倍千倍地还给林清寒,林庭州使了全力,又一棍子落在虞菀宁的身上,她终于如同翩跹的蝶儿倒在地上。

    “表哥……我陪你一块受罚。”虞菀宁的嘴角溢出了鲜血,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好。

    那一棍子下来,她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裂开,倒在地上,动一下就疼。

    林清寒挣扎着起身,一把抓住林庭州的行刑的木棍,冷冷地道:“冲我来,你我之间的恩怨,莫牵连无辜,你若敢再伤了她,我便是只有一口气在,我便要这个天下给她陪葬。”

    而后林清寒从容地趴下,喝道:“夏氏兄弟何在!”

    夏昱和夏杰半跪在林清寒的面前,齐声道:“属下在!”

    “你们将她拉开,不许她再靠近一步,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表哥——”虞菀宁声泪俱下,痛不欲身。

    行刑的棍子那声声沉闷的声音,像是打在她的心上,直到林清寒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林清寒终于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虞菀宁跪倒在地上,“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没命的。”

    直到林旭出现,那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于身后传来,“住手!”

    而身后那一阵阵剧痛传来,虞菀宁也终于眼前一黑,两眼一闭,便晕了过去。

    待虞菀宁再次睁眼,便已经天黑了,她回到了林家,秦殷神色担忧地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菀宁,你真是太傻了,那林庭州是习武之身,你身子素来柔弱,哪里能挨得住那么粗的棍子,这一次差点连命都折在他的手里。”

    她才挨了两下,便疼的死去活来,表哥前后挨了四十杖,那他到底该有多疼!

    虞菀宁只觉后背疼得快要裂开,额上层层冷汗,眉头一直拧着,仍是咬着牙,强撑着起身,抓着秦殷的衣裙,急切地问道:“表哥呢?表哥他有没有事?”话还未说完,眼泪便流到嘴边,那滋味又苦又涩。

    林瑞见她那模样实在心疼,叹了一口气道:“多亏兄长及时赶到,若是去迟一步,只怕…”

    若非林旭及时阻止,又求来了赦免的圣旨,只怕林清寒便会死在林庭州的手里,今日行刑,林庭州便是冲着林清寒的性命去的。

    林瑞说完再次叹了一口气,“庭州这孩子,从小我就看不透他,二哥去得早,这孩子不知怎的养成了这般心狠手辣的性子。”

    他不忍见虞菀宁担心,没忍心告诉她,林清寒被抬回来之时,满身的鲜血,那行刑的棍棒打在他的后腰,张医官都不忍看了,只说若是再晚一步,只怕日后便只能落得终身瘫痪的下场。

    秦殷替虞菀宁抹去脸上的泪,劝慰她道:“别担心了,凝辉院那边有林相和张医官帮着照顾,他不会有事的。”

    虞菀宁靠在秦殷的怀里,再也忍不住低声地哭起了,“阿娘,表哥有着那样身世,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的关爱,在幽州时他多次险些丧命于叛军之手,更是被那赵胤生生折断了一条腿。”

    她双手紧握成拳,因悲痛和愤怒,她那白皙的脖颈上的青筋凸起,哭得泪眼模糊,“他豁出性命与那叛军周全,心里装着大峥,装着天下的百姓,又有谁能为他想一想?”

    “这样对表哥不公平,他本应值得最好的对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遇见对的人

    虞菀宁的这番话也让林瑞沉默了,好像在他的印象中,林清寒从小沉默寡言,给人一种冷傲孤寂的感觉,总是缺少些人情味。

    后来得知林清寒的身世后,他便觉得林清寒那孩子可怜,他只不过才弱冠之年,他经历了过多超乎他年纪的沉重的事,也不禁在心中感叹天道不公,世道不公。

    原本他还觉得林清寒无情冷漠,和兄长一样,后来他知道林庭州和林晚舟设计害林清寒的事后,一时觉得心里也很复杂,更多的是心疼,心疼林清寒身上背负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

    “菀宁,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可再忧思过度,伤了身子。还是先养好伤要紧。你阿娘如今怀着身子,看见你这般模样,也定会为你担心,也会伤心难过的。”

    虞菀宁这才止住哭声,点了点头,“舅舅说的是,我不能让阿娘为我担心,阿娘你也早些去睡吧,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秦殷抚着她的额发,柔声道:“往日阿娘被心里的那些乌糟事日日磋磨,也没怎么去关心你,我们母女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单独说说话了,今日你便和阿娘睡罢。”

    秦殷又看向林瑞,笑道:“夫君不会有意见罢!”

    林瑞哈哈一笑道:“我像是这般小心肠的人吗?菀宁此番受了惊吓,又伤得这样重,夫人在旁照顾我才能放心,另外夫人怀了身子,身体沉重,我再调几个能干的过来帮帮夫人。”

    “多谢夫君。”

    待林瑞出去之后,虞菀宁靠在秦殷的怀里,“舅舅对阿娘真好,真令人羡慕。”

    秦殷也很满足,林瑞尊重她,爱护她,以真心相待,原本她以为自己蹉跎半生,不会再得遇良人了,是林瑞的默默的鼓励和支持,给了她重新面对生活,认真生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的日子她很满足,“菀宁也遇到了自己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是吗?”

    虞菀宁趴在床上,下巴靠在秦殷的腿上,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听你舅舅说了,他不惜为了你,违背林相的意愿,听说林相想要他娶一个家世门第相当的高门贵女,于他的仕途有帮助,可他却坚持要娶你,还说要让你十里红妆,风光大嫁,说你就是这全天下唯一一个能帮到他的女子,我还听说那位月小姐一直没有说亲,还想着嫁进林家呢!”

    虞菀宁脸色一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表哥提起过。”

    “他呀,大概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虞菀宁的头发浓密,幽黑似墨,抓在手心里便是一大把,“你看人的眼光不错,遇到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很重要。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你能嫁给他,阿娘便放心了。”

    虞菀宁从未见到阿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大概是遇见了对的人,人也会变得柔软,变得越来越好。

    “我选错了人,害得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我也不是个好母亲,也没怎么关心过你。”秦殷说着说着便更噎了。

    她活在余氏的阴影中,日子过不下去了,曾经绝望到想拉着虞菀宁去跳河。

    虞菀宁摇了摇头,抱紧了阿娘,秦殷生她时也不过十六岁,她如何懂得去做一个母亲,又在虞家挣扎多年,整日活在痛苦和折磨当中,才导致她会情绪不稳定,日日抱怨。

    而这都不是阿娘的错,错在余氏和虞兆。

    一个心狠手辣,一个不闻不问,这才酿成了她和母亲多年的悲剧。

    “阿娘,今后我们都会好好的,都会得到幸福的。”

    虞菀宁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好像有几丝光亮透进来。

    而这些光亮终究会驱赶黑暗,迎来光明。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黑夜也窜起了强烈的亮光,那亮光好像是火光,应是某处着了火。

    只听有人唤道:“走水了,快去救火啊!”

    秦殷拿帕子拭去眼泪,“我出去看看。”

    原来是柴房起火,府中下人都端着水盆去救火,见到秦殷,那端着水盆的丫头给秦殷行了个礼,“秦夫人好。”

    秦殷冲她微微颔首,便问道:“怎会突然着了火?”

    那小丫头摇了摇头,“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知是何缘故,好像是突然起了火,柴房一直有人守着,可起火之后,并未见有人告知,而把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丁也葬身火里。”

    “这大火当真是蹊跷!”秦殷似又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那余氏呢?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她在哪里?”

    那丫头又道:“听洪管家说,那大火有可能是余氏所为,待奴婢们赶去救火时,那余氏便已经不见了,就连绑着她的绳子也被挣脱了,那余氏定是被她逃脱了。”

    秦殷心头一惊,心里有些担心,后对着那丫头摆了摆手,“退下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表哥还疼吗?

    秦殷再次回到屋内,将余氏逃走的消息告知了虞菀宁。

    虞菀宁推断余氏定不会如此神通广大,前脚林清寒被责罚,她便趁林府无人顾及她之时逃脱。

    是夏昱亲自捆了余氏关进了柴房,便是她会些拳脚功夫也必不会那般容易脱身。

    虞菀宁皱眉思忖着道,“此事定是有人帮她逃出去的,那人趁着柴房大火,便混水摸鱼,助余氏逃走。”

    余氏无故逃走始终是个祸患,早知如此,便快快处决了她,否则余氏躲在暗处,防不胜防,真是个大麻烦。

    “那到底是谁在帮她?”

    余氏初入长安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虞兆还伤重躺在床上,连自身都无暇顾及,又怎么来救她,况且知道余氏被关在柴房的只有林家的人。

    到底会是谁呢?

    虞菀宁摇了摇头,她根本毫无头绪,那人要帮余氏,定是冲着她们母女而来,但林府还有谁会对她们不利呢?薛氏被禁足在屋里,没有林瑞的命令不能出门。

    而其他的人也没有理由会害她们母女。

    见秦殷那心神不宁的模样,虞菀宁在旁劝道:“阿娘别担心,我回头让咱们倚兰院的人小心些,再让舅舅再添几名家丁护院,料那余氏也不敢前来。”

    秦殷点了点头,“好。你也小心些,这几日便不要出府了。”

    虞菀宁轻嗯了一声,笑道:“阿娘也早些睡吧!”

    虞菀宁到底是怕睡着了碰到秦殷的肚子,便还是没和秦殷一起睡,还是让画扇扶着余氏去了她自己的屋子。

    只是虞菀宁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疼得难以入眠,那伤在后背和后臀,翻了身就会更疼。

    她只能趴着,觉得很不舒服,又担心林清寒的伤事,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却又牵动了伤口,疼痛难忍,便只好作罢,挨到天亮时分,她才睡着。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便又疼醒了。

    好在那张医官的药实在管用,一夜醒来,疼痛已经减轻了不少,她已经一整夜不曾见到林清寒,心里总是担心他的伤势,正打算从床上起身,挣扎着下床去找他。

    “你可消停些吧!还想不想好了?”林芙蕖上前赶紧搀扶着她,她这才不至于摔下床去。

    “若是你不想堂兄重伤着还要为你担心,你还是安分些吧!”林芙蕖给了虞菀宁一记白眼,“别动了,好好养伤要紧。”

    “阿芙姐姐,你快告诉我,表哥的伤到底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林芙蕖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道:“确实不太好。”她见虞菀宁红了眼圈,便又安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宫里头已经派来了医术最高明的太医,太后也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补药,堂兄已经渡过了最凶险的时候,虽人如今还在昏迷着,但是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需按时上药,伤口复原,便无碍了。”

    林芙蕖又看了虞菀宁一眼,“堂兄在昏迷中仍唤着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堂兄这般好的人到底看中了你什么!我还真是想不通。”

    虞菀宁知道她又开始闹别扭了,便赶紧转移话题,“你说宫里派来了最好的太医,太后还送了补药?”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大伯已经以身染重病为由当众辞官,堂兄本就是为了大峥这才假意投诚晋王,如今堂兄当众受了重罚,便能堵住那些言官们的悠悠众口,再加上他对那些流落在长安的大臣有庇护之恩,他们也纷纷跪在殿外为堂兄求情,大伯辞官,相信皇上很快就会重用堂兄了。”

    林旭是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又身染沉疴,便选择在这个时候辞官,扶持林清寒上位,这也是最好的时机,而支持他的人也会成为林清寒的助力,这是让林清寒与林庭州斗了。

    养了三日,虞菀宁终于可以下床了,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凝辉院见林清寒,一进门便冲到床前,要掀开他的衣袍查看伤势,夏杰见到虞菀宁这般生猛急切的模样,赶紧对夏昱道:“兄长,咱们还是先回避吧!”

    便赶紧拉着夏昱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体贴地替他们关上房门。

    林清寒昏迷了一天一夜,此刻人虽然醒来,但还是很虚弱,他哑着嗓音,轻咳一声道:“宁儿,不必看了,怕吓到你。”

    虞菀宁坚持要看,看到腰间那皮肉红肿,皮开肉绽的伤口,泪水便汹涌而出,大骂了一句:“他不是人!简直禽兽不如!”

    滚烫的泪水便滴落了下来。

    林清寒只觉得心一软,见她那双眼神又红又肿,便知她在倚兰院不知哭了多少回。

    他更觉心疼不已,他伸长手臂,想要替虞菀宁擦拭泪痕,然后下半身不能动,他根本就够不到,不免觉得泄气,又觉得连累虞菀宁为自己受伤,更觉得愧疚难安,“是我害宁儿为我担心了。”

    “你的伤还疼吗?”

    “表哥的伤还疼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也不必让宁儿亲力亲为

    他们几乎同时说出了关心彼此的话,虞菀宁抿唇一笑,眼睑上还挂着泪,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他们心中有彼此,关心着彼此。

    虞菀宁突然变了脸色,怒道:“若非赵姐姐告诉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表哥受了罚,我虽不能为表哥做什么,但有关表哥的事,我难道不该第一个知晓吗?”

    她不想当那个只能躲在表哥身后,依靠他人庇护的弱女子。

    虞菀宁又想起了月凝霜说的那些话,虽她没有月凝霜那般高贵的出身,也没有皇后姑母做靠山,但她对林清寒的感情却一点都不比月凝霜少,她愿意与林清寒一起分担,甚至她愿意为了林清寒豁出性命。

    “好,我以后做什么事都不会瞒着宁儿,宁儿莫要哭了好不好?宁儿一哭我便觉得心好疼?”

    虞菀宁拿出帕子抹去泪水,惊讶一向为人冷漠的林清寒说起哄人的话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其实他不发疯时,也实在令人欢喜的很。

    思及此,虞菀宁却红了眼,她从小生活不幸,见惯了人情的冷漠。

    也从不愿意对人交付真心,她哄骗那些围在她身边的男子时,也从未对他们动过心。

    而她不知从何时,竟然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于林清寒,或许是因为林清寒那近乎笨拙的真诚,又或是因为他数次以命相护的情义。

    她被林清寒看得不好意思了,便拿起一旁的药粉,低声道:“我来为表哥上药罢!”

    “不……不必……”让夏昱他们来便是,林清寒脸色一红,看上去神色有些狼狈。

    那些伤在后腰和那不雅之处,虽然他们已经有过一夜的亲密。

    他却并不习惯将自己的狼狈的一面展现在虞菀宁的面前,他一把握住虞菀宁的手,紧张得面色微红,支支吾吾地道:“宁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上药之事,让夏昱兄弟来便是。”

    “无妨,我与表哥早晚要成婚,以后我便是表哥的妻子,这些事便不必假手于外人。”

    “其实有些事也不必宁儿亲力亲为。”林清寒继续推辞。

    虞菀宁不管,便去扯他的衣袍,林清寒自然是不让,她们拉扯之间,虞菀宁便滚在了床上。

    门口几声咳嗽声传来,林旭推门而入,见到了眼前的一幕,不觉大为震惊,皱起了眉尖,而虞菀宁慌忙下床,整理自己的衣裙,低头行礼,“见过林大人。”

    她一脸通红,紧张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连头都不敢抬。

    空气陷入令人尴尬的沉默,竟然被林旭撞见了这般令人误会的场面,虞菀宁的脑仁都是麻的。

    她只想就地打个洞,只想赶紧溜走,“菀宁记得舅舅爱吃绿豆糕,糕点被忘在厨房了,菀宁这就去给舅舅送去。”

    她甚至还没等到林旭的回答,便落荒而逃。

    林旭见虞菀宁慌张离开,便不觉皱起了眉头,坐在一旁的金丝楠木交椅上,冷冷地开口,“你与那女子光天化日之下行为如此不端,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林清寒见虞菀宁害羞离开的可爱模样,不觉扬起了唇角,况且他本就是要娶虞菀宁的,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个虚的规矩。

    “我已告知过丞相大人,我已决心娶她为妻,那自然她是何模样,我都喜欢。”

    “可她出身低贱,又怎能配得上你!你是我的儿子,全长安城的名门闺秀这般多,哪一个不比她好。”林旭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喉咙里像是卡了个枣核,咳得面红带喘。

    林清寒听到他的话,又恢复了往常的那般淡漠模样,“丞相大人可别忘了,我也出身低贱,并非林家亲生。”

    “你……”

    林旭一生手握权力,心中只有权势和对高位的欲望,从不顾念什么父子之情,手足亲情,一生都在权衡利弊,在乎的不过是那些人是否对他有用。

    但远在蜀地时,他被病痛折磨,倒在床上,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时,他总算明白,原来自己曾经追逐的,极度渴望拥有的权势和地位不过是天上一片浮云,最后也会离他而去。

    而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也曾想起了那段他亲自教林清寒读书习字,骑马狩猎的过往。

    他也曾在林清寒的身上付出过真心。

    他决定辞官保住林清寒,也并非全然是想要对付林庭州,也是因为他对濒死之前对亲情的渴望。

    “迎娶虞菀宁为妻之事,我已然心意已决,请丞相大人不要再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否则我便不入朝堂,永不为官。”

    林旭气的不轻,他知道林清寒虽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培养得最成功的继承人,他心性坚定,才华能力无人能及,手段心机也异于常人,可惜,林清寒却不像他,他却过于重情了。

    走出凝辉院时,林旭最终还是妥协了。

    林家需要有人重新夺回权力,保住林家的长房的地位,林庭州心狠手辣,他们多年为敌,林庭州必不会给他一个善终,而林家的长房也便要从此没落了。

    这不是他想看到了,否则他便是死了,也无法向九泉之下的林家列祖列宗交代。

第一百一十四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轮圆月高悬,春风带着凉意拂过倚兰院的那些葳蕤的蔷薇花墙,花瓣轻轻地落了一地,像是下了一夜的花瓣雨。

    自从虞菀宁从凝辉院出来之后,便一直担心,林旭本就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定会因为方才的事,对她的印象更为糟糕。

    虞菀宁趴在床上,画扇正在给她上药,林清寒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对画扇使了个眼色,画扇抿嘴一笑,立刻心神领会,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门。

    虞菀宁正靠在枕头上,懊恼沉思中,却感觉后腰有一股奇怪的感觉,林清寒是习武之身,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划过她的细腻的肌肤,有一种粗粝的感觉。

    原本她便觉得有一种熟悉的异样的感觉传来,那手却轻握着她的纤腰,细细地摩挲,虞菀宁见是林清寒,皱着眉嗔道:“都这么晚了,表哥怎么来了?我与表哥深夜独处并不合适,表哥还是快回去吧!”

    “宁儿不想让我来?”

    “若是被林相撞见,他又会生气的。”她走之前,见到林旭的神情,便知他必定生气动怒,气得不轻。

    但她又盼着林清寒能来,这三日未见,她觉得像是过了三年那般漫长。

    虞菀宁低头不说话,林清寒知她心里在闹别扭,便将从背后环着她,温声道:“难道宁儿竟还不知我对你的心意?我恨不得将一颗心都掏出来给宁儿。”

    虞菀宁应该是刚沐浴过,长发披散在身后,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那香气直往林清寒的鼻子里钻,林清寒撩起她的长发,吻在她的颈侧。

    感受到她的身子轻轻一颤,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落在她的颈间,林清寒温声道:“宁儿是想让我用行动证明我对宁儿的爱有多深吗?”

    他加重了这个深字,虞菀宁顿时脸色一红,“表哥的伤势还没好。”

    “宁儿是在质疑我吗?”

    “不敢。表哥如今伤得这样重,还是应修身养性才是。”真是搞不懂,他伤得这样重,脑子里竟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难道宁儿不喜欢?看来是我还没能让宁儿满意。”虞菀宁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种感觉是痛的,但痛过之后,似乎还有几分欢愉,甚至意犹未尽?

    虞菀宁脸红得发烫,为什么她总能被林清寒给绕进去,她一个女子老想这些做什么,简直羞死人了。

    可说着说着,林清寒便怀抱着虞菀宁侧躺下,在虞菀宁的耳边道:“宁儿放心,我定会给宁儿一个体面的大婚。”

    他知道虞菀宁在担心什么,他决心娶虞菀宁为妻,无需顾及任何人的想法。

    他必定会十里红妆迎她过门,明媒正娶,让她风光大嫁,该有的礼节一样都不会少。

    林清寒似又想起了什么,便嘱咐道:“我听说前日柴房起火,余氏逃出去了。宁儿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我会尽快查清府中大火因何而起,余氏又是被何人放走的。”

    虞菀宁靠在林清寒的怀里,有些心疼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朝堂之上还有众多棘手的事没有解决,要防着林庭州害他,还要分心余氏的事,担心余氏会对她不利。

    “表哥,余氏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表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莫要再为这些事分心了,大不了我不出去便是。”

    “好。”林清寒抱着虞菀宁,总觉得口干舌燥,燥热难耐,便情不自禁地想要亲吻她。

    虞菀宁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害怕闹出什么动静,让秦殷听到,便赶紧将他推开,“表哥,已经夜深了,还请表哥快回去吧!”

    林清寒正在兴头上,哪里舍得和虞菀宁分开,那落在唇上的吻也变得缠绵悱恻,吻至脖颈处。

    他的双眸也染上了几分情欲之色,在她的耳边轻声唤道:“宁儿,我想你,一刻都不舍得和你分开。”

    虞菀宁被他缠得难受,尤其是那温柔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宁儿,于虞菀宁而言,简直像是一种折磨。

    她也觉得体内有一阵阵的热浪在翻涌,身体像在火里炙烤煎熬。

    “宁儿,不要推开我好吗?”

    待虞菀宁反应过来,便已然被抱坐在腿上,“啊,表哥……”

    “这样便好,我教你。”

    虞菀宁脸色通红,差点惊呼出声。

    窗外月色正浓,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着林清寒皎洁如月华般美好的容颜,额间和脖颈处那颗颗晶莹剔透的汗水。

    虞菀宁不敢出声,只有风声夹杂着压抑的极低的嘤咛声。

    她腿脚酸软,倒在林清寒的怀里,面红气喘地道:“表哥,我再也不要上你的当了。”

    相信林清寒的话,便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被吃干抹尽,连渣渣都不剩。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待林清寒养好了伤,便已经到了三月底,先前皇帝出逃蜀地,林家也跟着举家去往蜀地避难,秦殷母女早被虞家扫地出门,而秦殷已经嫁入林家,林清寒便备上了聘礼,去三房下聘。

    林旭虽然反对他和虞菀宁的亲事,但因林清寒态度坚决,为了不至于让父子之间的关系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便只能做出了退让和妥协。

    林旭已经辞官在家,自也不必每日进宫去上朝,每日让人去请林瑞过来说话,林瑞不得不日日面对板着脸,动辄训斥的兄长,日子真真是过的苦不堪言。

    回来便对秦殷抱怨,不过秦殷自然不会为他说话,只说让他讨好林旭,免得他在女儿婚事上反悔。

    林瑞的性子素来散慢,又淡泊名利,对权力也没有大的追求,不过是领个工部尚书的职位,而且也已经计划于今年年底向皇帝请辞,专心在家陪秦殷。

    对于大婚的诸事,林旭不直接问林清寒,便将林瑞唤过去,又对林清寒的擅自做主不满意,林瑞难免就被当成了出气筒。

    他每天要上朝,回到家还要请兄长的训斥,他每每向秦殷抱怨,秦殷便一笑置之,只说:“那对别扭的父子俩,都不肯为对方妥协,只能辛苦你这个做弟弟的了。”

    林瑞总是连叹三回,看到虞菀宁便两眼放光,每每都要劝说一番,让她赶紧嫁给林清寒,省得自己的兄长日日训斥他。

    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要面子的吗?

    林清寒不想委屈了虞菀宁,所以这次大婚可谓是准备充分,一切都力求完美,按照一整套大婚的流程走下来,怎么也到了四月底,大婚便定在五月初五这天。

    自从叛军攻城,林庭州清除了最后的叛军余孽之后,长安城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和繁华,甚至为了庆祝大峥皇帝重回长安,取得胜利,朝廷下令便取消了宵禁。

    靖安帝自从回到长安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直到开春之后,才总算养回了些精神,而这几日也终于可以下床,处理一些政事了。

    太后见靖安帝的身体好转,便提议去骊山狩猎,一来是担心皇帝整日闷在皇宫里,难免心情不佳,又总是会见到尚婕妤所在的宫殿,想起那还未出世的小皇子,他总是常常半夜惊醒,醒来时便是一身的冷汗。

    二来,让他见到大峥男儿于骑马狩猎时的热血场面,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也当是外出散散心。

    此次春猎便安排在三月二十日这天,林府的众女眷也在受邀的队伍之列。

    秦殷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四个月了,胎像已经平稳,又因余氏逃出去一事,林瑞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府里,便也让秦殷一同前去。

    虞菀宁在马车上照顾有了身孕的秦殷,林清寒让医术高明的张医官也去照顾秦殷,以免她身体不适,突发状况。

    待到了郦山后,保护皇帝安全的禁军就地搭好了帐篷,让女眷就地休息。

    皇帝宣布狩猎开始,猎场便是男人的战场。

    到了傍晚,各家带着的庖人带着上头分发的猎物放在火上炙烤,便能吃到香喷喷的烤肉。

    因林清寒身上的伤才痊愈,不宜骑马狩猎,因有政事要谈,回到帐篷时天已经黑了。

    虞菀宁担心林清寒饿着肚子,便提着灯笼站在帐篷外焦急的等着,见到林清寒回来,欣喜地上前,“表哥,饿了吧!”

    林清寒轻嗯了一声,任由虞菀宁挽着他的手臂往帐篷走去,她将准备好的烤肉从食盒中拿出来,“这些都是我亲手为表哥烤的。”

    又见林清寒没动,只是看着她,便催促道:“表哥快吃呀,看着我做什么!”

    “等着宁儿喂我。”

    虞菀宁低头含羞一笑,用牙箸夹起一块肉片喂林清寒吃下,林清寒便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抱坐在自己的腿上。

    “嗯,味道还不错。”

    用过肉片之后,林清寒捧着虞菀宁的脸,吻在唇上,“这烤肉味道甚好,这个吻便是奖励宁儿的。”

    而后还不满意,一手握在她的后颈,吻得难分难舍,手环在她的腰后,隔着衣裙摩挲着。

    虞菀宁知觉身体潮热,体内好像涌起了一阵阵热浪。

    林清寒另一只手便试探着去解她腰间的绸绸带。

    “表哥……这里不可以……”虞菀宁低声恳求道。

    这里不远处有不少王公贵族,被人看见,旁人还不知会怎么想。

    “宁儿放心,我这帐篷外有人守着,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清寒堵住了唇。

    “公子,宫里有位娘娘派人请您过去。”

    夏杰掀开帘子,便进来回禀。

    头还没抬,便听到一声怒吼,“滚出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当年的大秘密

    夏杰见林清寒动怒,吓得赶紧转身,一溜烟似的便消失不见,又在心中暗暗叫不好,撞破了公子的好事,说不定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当夏杰闯进来之时,林清寒赶紧转身,将虞菀宁遮挡于身后,用身体挡住了她,不至于被人看到她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

    虞菀宁轻拢身上的衣裙,劝道:“表哥别动怒,既然表哥还有要事,我便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便觉身上一沉,林清寒便压了上来,保持着与她鼻尖相触的姿势,勾唇道:“今日的先欠着,明日加倍讨回,我让夏昱送你回去。”

    “不必了,此处到阿娘的帐篷不过才几步路,夏昱还是跟着表哥吧!”虞菀宁总觉得宫里的事都很是复杂,况且林庭州今日也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暗中对林清寒下毒手。

    有夏氏兄弟暗中保护,她才能放心些。

    “好,那便听宁儿的。”

    他知道虞菀宁在为他担心,也为了让虞菀宁安心,他便走出了帐篷,让夏家兄弟在暗中跟着他。

    佳妃派来的人被夏昱拦在外头,宫女玉瑶见到林清寒,便对他行礼一拜,“奴婢见过丞相大人。”

    林清寒微微颔首,“佳妃娘娘唤我过去,不知所谓何事?”

    他对这位佳妃并无印象,听说是一个从小服侍靖安帝的一个小宫女,偶然被宠幸之后,被封为佳贵人,因长相平平便被靖安帝彻底遗忘,在宫里也一直低调行事,也无子嗣。

    平时也没有人会想起她,直到靖安帝到了蜀地之后便一病不起,太后便让宫中嫔妃侍疾,而这位佳妃在入宫前当过医女,照顾靖安帝也得心应手。

    月皇后懒得吃那个苦头昼夜照顾靖安帝,便日日都派她去。

    回到长安后,靖安帝念着她侍疾的功劳,便晋了她的位份,封为佳妃。

    玉瑶又道:“事关重大,娘娘恳请林大人过去商议,切不可让旁人知晓此事。”

    那宫女在前面带路,他们七弯八绕,来道了一处隐蔽的树林,佳妃见到林清寒便不顾身份,跪在林清寒的面前,“求林大人救救陛下,救救大峥。”

    “还请娘娘快快请起,微臣担不起娘娘这般大礼。”

    林清寒也跪地一拜,赶紧让玉瑶扶佳妃起身。

    佳妃情绪激动,好像方才哭过,一双凤眼看上去有些红肿,赶紧让林清寒起身。

    佳妃虽然相貌平平,但可看得出行事极其稳妥细心,并未选择直接召见林清寒过去问话,而是选择了这个偏僻隐蔽之处,而她也是换了一身宫女的衣裳,只带了一名贴身宫女,便是为了防止旁人认出。

    最重要的是她对皇帝的忠心和那份不怕危险的真心,的确让人心生敬佩,在后宫,月皇后只手遮天,对后宫嫔妃处处打压,没有人胆敢反抗她。

    “不知娘娘有什么吩咐?”

    佳妃用帕子拭去眼泪,神色悲苦,哑着嗓音道:“陛下命苦,年纪轻轻便已经身染重病,太医说……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说完又流下了两行泪水。

    看来靖安帝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差得多,看来这次春猎是靖安帝为了避开宫中的耳目,这次强撑着来了骊山的真正目的,便是为了让佳妃寻林清寒的帮助。

    林清寒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原委。

    “陛下为何会选中我?我是林相之子,难道陛下就不担心。”

    不担心他会如同林旭一样,也是野心勃勃之辈,终究会篡夺大峥的江山吗?

    “妾知大人与其父不同,陛下便是再糊涂,也知大人是真正的胸怀天下,一心只为大峥。可惜……宫中虎狼环伺,陛下护不住大峥的江山,要眼睁睁地看着陈家的祖宗基业都被那贼人夺去了……”

    林清寒不知她说的是太后和林相,还是皇后和林庭州。

    显然现在林庭州手握兵权,比太后更胜一筹,然林旭已经请辞,也没了夺位的野心,太后没有子嗣,便是得到了江山,也守不住,靖安帝最担心的应是林庭州与月皇后,可月皇后育有信王,她之所以和林庭州暗中勾结,也是想要信王继承皇位。

    佳妃又道,“今日我请大人前来,是要告诉大人一个惊天大秘密,而这个秘密也可助大人扳倒林庭州和月皇后。”

    佳妃双目泛红,双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掐着掌心的肉,像是用疼痛来缓解心底对月皇后和林庭州的恨意。

    她已经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恨意,将这个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缓缓说出,“当年先帝于骊山狩猎,林庭州赤手打倒黑熊,救下了先帝,先帝觉得他英勇无敌,重重嘉奖于他,年仅十七岁的林庭州便被封为神策军副将,这位年轻的少年将军可谓是风光无限,轰动长安城。而那时月皎皎刚成为太子妃一年,而就在那个夜晚,我于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听到男女的喘息声……后来,便见到林庭州和月皎皎先后从山洞中走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恳请林大人相助

    佳妃回想着当年见到的令人震撼骇人的一幕,她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心有余悸,月皇后当年做出了那样的丑事,神策军和禁军一同护卫皇城,这些年也传出了不少关于林庭州和月皇后的流言。

    只是月氏是长安望族,月家出了三个尚书和两个将军,皇帝被太后和林旭压制,月皇后和林庭州勾结,就连皇帝也忌惮他们。

    到如今更是大权旁落,逃亡蜀地时,月佑安战败,靖安帝不得以只能重用林庭州。

    林庭州手握重兵,戴刀随意出入皇帝寝宫,根本不将皇帝放在眼里。

    然而这些事虽是佳妃亲眼所见,却并不能作为扳倒月皇后和林庭州的证据,除非……

    “难道信王殿下的身世其实是……”若皇后所生的信王是她和林庭州的儿子,这便能解释,为何帝后关系多年不睦,靖安帝痛恨月皇后,连带着痛恨月家,明明宫里只有信王一个儿子,却也迟迟不肯立信王为太子。

    佳妃点了点头,证实了林清寒的猜测,便又道:“当年月皇后服用了催产的汤药,将其实只有怀胎八个月的信王生下,事后便由林庭州出手,她将那位太医和长春宫的宫女都悉数杀害,只有一名宫女在服下毒药之后,还有气息,陛下命人救回那宫女性命,我将这名宫女送出宫去,待找机会指认皇后和林庭州的奸情,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机会,好在还有林大人……”

    想必皇帝一直想要扳倒林庭州和月氏,或者想利用林家和太后对付林庭州,没想到反而让林庭州手握兵权,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更是难以撼动。

    便是有这些指认月皇后和林庭州的证据也不足以对付他们,林庭州手握重兵,得先想办法夺回兵权,才能对付他。

    佳妃见林清寒没有说话,便以为他仍然有所顾虑,不打算帮助靖安帝,她便再次劝说道:“林大人,此前宁贵人为陛下诞下一子,陛下忍痛将小皇子送出宫去,让豫王妃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成人,小皇子如今已经六岁了,可怜他从小被迫出宫,而自己的母妃也已经被月皇后害死了……”

    佳妃说着说着便更咽了,抹去眼角的泪,痛心地道:“陛下说,待他薨逝之后,由林大人扶持小皇子即位,辅佐幼帝,直到小皇子成年。”

    靖安帝这是要托孤了,看来靖安帝的病的确很重,也撑不了多久了。

    “陛下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知道自己不如先帝那般杀伐决断,便只能将大峥的江山和小皇子托付给林大人,他希望林大人不要拒绝……”

    佳妃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正待要再次向林清寒下跪请求,只听林清寒道:“臣答应。”

    佳妃大喜过望,欣喜地道:“多谢林大人,妾也会尽全力相助林大人。”

    ……

    此次狩猎,裴茗也在狩猎的队伍之中,裴尚书自从回到长安城,便四处托关系,替他求情,免受责罚。

    当初皇帝出逃,不少朝臣被抛下,留在了长安,后来他们在林清寒的劝说下,暂时对晋王妥协。

    那时那些朝臣的家眷都捏在晋王的手中,被逼无奈这才屈服于晋王,而林清寒暗中助靖安帝回到长安,少不得他们也在暗中出了不少力。

    但相比那些被迫害不得已投奔晋王的朝臣,裴茗则是主动投奔,他虽然被捕入狱,但裴尚书还是想办法让他的名字出现在赦免的名单内。

    是以他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官降三级,但还是安然逃过了这场劫难。

    他知道自己再也配不上虞菀宁,便只想远远地看上她一眼,他正站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虞菀宁,见她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仍觉心中怅然若失,他远远地看着她,站了良久,依然舍不得离开。

    长随长枫见到自家公子黯然神伤的模样,又犹豫不决的模样,便在一旁劝道,“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听说林府就要办喜事了,日后虞娘子便是林夫人,公子还是早些放下虞娘子吧!”

    他为了得到虞菀宁做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甚至那些对虞菀宁造成了伤害,对于虞兆被人打伤一事,他也一直心存愧疚。

    “你放心,我再不会去找她了,也没脸去见她了。”

    现在不去打扰虞菀宁便是他唯一能为虞菀宁做的事。

    虞菀宁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他,直到她看到了藏身大树之后的白色衣袍的一角,便认出了躲在树后的裴茗。

    “是裴郎吗?”

    裴茗先是一怔,犹豫了片刻,这才从树后现身,觉得不好意思,鼓足了勇气才开口唤了声,“是我……”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断了所有念想

    虞菀宁冲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在心中暗暗地道:这才是她心中的裴茗,他本该就是这般温润如玉,气度儒雅的君子。

    她相信裴茗只是一时被心中的执念所困,一时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本心。

    虞菀宁看向不远处的河边,笑道:“一起去那边走走?”

    “好。”

    三月天的夜里,清冷的月辉铺在河岸上的碎石子路上,像是落了满地的寒霜。

    裴茗一路无话,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分明才半月未见,于他而言像是隔了半生,但关在牢房的半个月,他也终于明白,虞菀宁早已不再属于他,也永远不会再爱他的事实。

    “对不起。”他突然开口,言语中充满了歉疚和自责。

    “我不求菀宁能原谅我对你的伤害,我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抱歉而已。”

    “我不怪你。”虞菀宁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是因为不爱,所以也不怨吗?尽管裴茗知道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虞菀宁,但他仍然觉得心痛难过。

    虞菀宁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宽慰他道:“裴郎不要难过,你今后一定遇见一个你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会喜欢你,喜欢你的一切,包容你的缺点,他喜欢的是你,你在他面前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而你会不知不觉被他影响,直到愿意为了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她便是如此,从前她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都如同她父亲那样,负心薄性,无责任底线,是以她利用那些接近她的男子,绝不会交付自己的真心。

    是林清寒让她明白了,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从不只是对那个人予取予求。

    她也希望裴茗能真正地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菀宁相信裴郎一定能做到的。”

    裴茗轻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如今已经由不得他是否放下,他只能选择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想必她只有在林清寒的面前,才能做真实的自己罢。

    “他待你好吗?”

    裴茗觉得自己问这句话有些愚蠢,他出了刑部大牢后,便听说了虞菀宁替林清寒受罚的消息,愿意为了对方豁出性命的,那人又怎会待她不好呢?

    而且他和林清寒是多年的好友,像那样一个无欲无求之人居然对某个人有了执念,他知道林清寒这人不易动情,一旦动了真心,定然会将虞菀宁放在心尖的。

    裴茗的嘴角泛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他需得放下了,否则便是以爱之名行伤害之实,才是真的悔之晚矣。

    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们皆能放下过去,遇见对的人,而他却只能沉沦过往,困住自己,这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他自己能懂。

    直到虞菀宁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绽出幸福的光芒,裴茗所有的希望尽数暗淡,消散,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这一刻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该断了所有的念想。

    终于到了他真正放下的时候了。

    “寒夜更深露重,不宜在此久站,只怕会着凉染上风寒,那我送菀宁回去罢!”

    “不必了,我来接宁儿回去。”林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听上去言语不善,语气冰冷,脸上也没几分好颜色。

    方才虞菀宁说的话,他也听到了一些,虞菀宁能原谅裴茗,他可不会轻易原谅,裴茗对虞菀宁的所作所为,他可都记在心里。

    况且在他看来,裴茗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祖父,再一次侥幸逃脱罢了,若是失去了裴家对他的庇护和裴翰林为他的奔走筹划,他还是和从前一样,还是那般的软弱无能。

    这样的人甚至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见虞菀宁还站在原地,林清寒一把拉着虞菀宁的手,快步离开。

    一路上,林清寒一言不发,好像不满她和裴茗私下见面。

    虞菀宁觑着他的脸色道:“表哥可是生气吃醋了?”

    “没有。”语气依然冰冷。

    虞菀宁知道他只要面对裴茗,必定变得小肚鸡肠,不讲道理。便又耐心的哄道:“我心里只有表哥一个,表哥已然知晓,只是我想要对裴茗说清楚,不想让他始终放不下,自苦一辈子……他应该要学着往前看。”

    林清寒冷冷地道:“你倒是很关心他。”

    “我其实更关心表哥,他若能放下过往,表哥也不必分心去对付他,不是吗?”

    虞菀宁知晓林清寒早晚会对付林庭州,林庭州此人阴险狡诈,不好对付,必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分心。

    她也想为林清寒分担。

    虞菀宁轻扯了扯他的衣袍,同他撒娇道:“表哥,菀宁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还会跑了不曾?便是因为我对裴茗心中无爱,才能心怀坦荡,我选择原谅了他,是因为我的心里只有表哥一人,我心悦表哥,唯有表哥才是我想要共度余生之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阿娘不见了

    果然这番话哄得林清寒心花怒放,喜得一把将虞菀宁打横抱起,勾了勾她的鼻尖,坏笑道:“还算宁儿有觉悟!”

    “表哥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了可不好。”

    林清寒凑近,在她的耳边道:“宁儿都说是我的人了,自然不必怕人说闲话。”

    “表哥,现在天色已晚,我要回阿娘的帐篷。”

    林清寒勾唇一笑,“不急,待办完正事再说。”

    从林清寒的帐篷出来,虞菀宁只觉手脚发软,连走路都在发颤,她觉得自己是恶狼口中的小绵羊,难逃林清寒的手心。

    被林清寒盯上了根本就没有逃走的机会,她这般红着脸,走一步喘两步的模样,若是被阿娘瞧见,必定心生怀疑,又该说她还未成婚,便如此不知矜持,又该是一顿训斥。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去,便见到赵焯正在帐篷外犹豫徘徊,虞菀宁赶紧上前问道:“赵姐姐,好久不见了,赵姐姐在宫里可好吗?”

    赵焯点了点头,见到虞菀宁,她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我很好,多亏林大人的提携之恩,我才能统领禁军,若非林大人在暗中相助,林庭州必然不会答应……”

    必不会答应让一个女子掌管禁军。

    赵焯觉得自己三两句话不离林清寒,红着脸,低下头沉默了一瞬,又怕虞菀宁误会,便开口解释道:“妹妹,我那日见林大人伤重,一直不得空来探望,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是陛下赏赐的,还请妹妹替我转交给林大人。”

    她不能让虞菀宁发现她对林清寒的心思,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将她对林清寒的心思藏在心里不叫人知晓,又在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以后她和林清寒除了公事,私底下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她知道只要自己见林清寒一面,她心里的妄念便会成燎原之势。

    “那天还要多谢赵姐姐。”那天林清寒被罚,若不是赵焯及时请来了林旭,只怕林清寒早已性命不保。

    赵焯笑了笑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她便是拼了性命,她也要去帮助林清寒,只是她到底不如虞菀宁那般聪慧又冷静,听说她还为了林清寒,不惜豁出性命。

    她还是比不上虞菀宁,再说她已经这副模样,更是配不上林清寒,想起她被赵胤玷污之事,她眸色幽深,心绪低落。

    虞菀宁见赵焯闷闷不乐,便想办法让她高兴,于是,她搀着赵焯的手臂,神秘兮兮地道:“赵姐姐,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虞菀宁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一支上好的红珊瑚珠钗,“赵姐姐戴着应该很好看,我将它送给赵姐姐,若是赵姐姐休沐时,便可戴着这支珠钗去城中逛逛。”

    她希望赵焯能走出阴影,也能得到幸福,更希望她能够得遇良人,忘记那件事。

    赵焯拿起这支珊瑚珠钗,却又放下了,“多谢妹妹,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宫当差,早已习惯了这身铠甲,这只珠钗还是妹妹戴着更合适,夜已深,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她是很喜欢这支珠钗,但却没了打扮的心思,更没有人会去看她戴着这支珠钗是何模样。

    自从那件事之后,她便绝了嫁人的心思,只想好好接任禁军,为林清寒分担。

    画扇见虞菀宁在外面,又见赵焯离开的背影,便问道:“这赵将军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觉得她有些不高兴?”

    “罢了,回去吧!”虞菀宁叹了一口气,赵焯有因为被夺了清白之事有心结,不肯对人打开心扉,只能以后再慢慢劝说吧。

    待虞菀宁回到秦殷的帐篷,却见林瑞坐在帐篷里急得双目通红,见虞菀宁走了进来,便上前一把抓住虞菀宁的肩膀问道:“菀宁,你见到你母亲了吗?”

    虞菀宁吓呆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舅舅你说什么!你说阿娘她不见了!”

    林瑞急红了眼,叹了一口气道:“就在一个时辰前,府中下人去给殷儿准备安胎药,回来便发现你阿娘的婢女倒在地上,不醒人事,而你的母亲却不见了……”

    林瑞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好像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我派人去四处找过,没有发现殷儿的下落,我这才发觉此事不对劲……殷儿她定是被人绑走了,她还怀着身孕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该怎么办……”

    他一手捶在桌案上,不停地自责道:“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殷儿,让她跟着我受苦……”

    虞菀宁只觉心都凉了半截,见帐篷中一应摆设完好,并未留下什么挣扎的痕迹,好像还闻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香味,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那疼痛能让自己能够平静下来,“阿娘一定是被人迷晕后带走的,那人能瞒过那么多人,一定是有内应。”

    林瑞听闻激动地站了起来,“对,我也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香味,那香味必定是迷药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章 四处查探

    “说不定阿娘仍在骊山,舅舅赶紧派人去附近的山林去找,另外,我去找表哥,沿着骊山通往外面的几条路,派人沿路查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我怀疑阿娘失踪与余氏有关,咱们需尽快赶回去,去查一查先行余氏所在的客栈。”

    “好。”

    虞菀宁见林瑞焦急难过,强忍着内心的焦急和担忧,反过来安慰他道:“我们一定能找到阿娘的,阿娘和弟弟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越是这个时候便越不能自乱了阵脚,只是余氏的目的单纯只是为了对付阿娘,若阿娘落在她的手里,只怕会受尽折磨。

    但余氏不过一介妇人,便是从林府中侥幸逃出去,手头上没了银子,便只能是穷途末路,根本无法继续留在长安城,又怎会跟到骊山来。

    自从余氏逃走,林瑞便多派了几名家丁和护院暗中保护着她的安危。

    更何况余氏一个人定无法做到在不惊动那些身手不凡的家丁,便将阿娘劫走。

    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着余氏,那人绑走阿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虞菀宁好像想到了什么,若她猜得没错,那人绑走阿娘,必定是冲着她而来,说不定那人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她和林清寒。

    虞菀宁急忙跑了出去,而林清寒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虞菀宁扑进他的怀里,惊惶不安地道:“表哥,阿娘被人劫走了。”

    说完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林清寒轻抚着她的头发,宽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找到秦夫人的。”

    一个时辰之后,林清寒和林瑞派出去的人回来回禀,林瑞的人在山林中发现了那几个家丁的尸体,但从伤口的干涸的血迹来看,像是已经死了有一段时日了。

    想必是被人杀害之后,有人将这些尸体及时处理,拖延时间不被人发现,好寻机会逃走。

    而林清寒的人则发现了从南边下山的那条路上发现了车轮印,山路潮湿,地上留下新鲜的车轮印,必定是那伙人绑走秦殷时留下的。

    “由此可见,那人早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看来早已经安排了下山接应的人。”林清寒又道:“我已经派夏昱两兄弟去追,希望还能找到其他的线索。”

    第二天清晨,城里也传来了消息,林瑞的人去向客栈的老板打听过,说是三天前听到余氏和虞兆为了银子争吵,余氏突然手头上就宽裕了起来,结了此前欠了半月的房钱,已于三天前一次性结清之后离开,之后便不知去向。

    当晚皇帝病重咳血,随行的太医慌作一团,太后下令回城,车马浩浩荡荡地赶回城中。

    尚在林清寒养伤期间,任命林清寒为右相的诏书便已经下发,而靖安帝病危的消息传来,林清寒当晚便被宣进宫中侍疾。

    他放心不下虞菀宁,临走时对虞菀宁嘱咐道:“宁儿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各处暗中搜查秦夫人的下落,三叔也已经报了官,京兆府尹向大人也已经去查秦夫人的下落,相信我们很快便能找到秦夫人的。”

    他已经可以确定,秦殷失踪之事与余氏有关,余氏手头突然宽裕,便是有人以利驱使她为其做事。况且他已经派人查过,那车轮印的方向便是通往长安城的方向。

    那秦殷此刻定然还在长安城里。

    今日是秦殷失踪的第二天了,虞菀宁急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一双眼睛熬的通红,却为了不让林清寒为她担心,便将事情都放在心里,可夏昱兄弟一回来,她便急切地上前询问事情的新进展。

    可每一次都带来了令人失望的消息,她虽什么都不说,可林清寒能看得出,她从未停止一刻为秦殷担心过,更是担心秦殷还没找到,她的身子却熬垮了。

    可虞菀宁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表哥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表哥放心进宫去吧。我相信府尹大人一定会找到阿娘的。”

    她心头一酸,眼中的泪水将落未落。

    林清寒又对夏昱兄弟吩咐了几句,便连夜进宫侍奉君侧。

    虞菀宁也隐隐感觉到自从那日春猎归来,林清寒便比往常更加繁忙,好像正在筹划着什么大事。

    尽管她不懂朝政,可她也知晓既然林旭将林清寒推上了右相的位置上,那便是明里暗地都会和林庭州有交手的,林庭州不好对付,又手握兵权,林清寒的处境也很危险,她只能尽量的不去打扰到他,尽量自己办法解决了这些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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