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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绯红之月     1852铁血中华txt下载     1852铁血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5章 你要掀桌子么?(五)

    “姓张的那小子明显靠不住,你看他现在就狂成什么样子了。给阮司令当个秘书,就敢对我吆五喝六的。该早点给我们说的事情他扣着不说,等着看我们笑话么?”吕定春乜斜着眼睛,带着一股狠劲对老战友刘步凡说着他的看法。

    刘步凡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小子们都这个操行,他们眼里谁都没有。除了人事部之外,他们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呢。”

    两位省级干部很明显对现在的制度恨之入骨,大量由中央垂直领导的部门从人事权到职权范围都非省级政府能够插手。想方设法踢掉几个人对这些老家伙来说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困难的是省里踢掉了这几个人之后还是没办法安插自己中意的人选。这种制度如同铁链般牢牢束缚着省级干部们的手脚,让他们对此无比痛恨。

    但是刘步凡很快就面对了现实,他对吕定春说道:“先熬过这一段吧。等到阮司令领着咱们把该归省里面的权交给省里,那时候再收拾这些王八羔子也来得及。”

    吕定春紧绷着嘴点点头,这时候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了。而刘步凡也没有一味的支持吕定春,他继续说道:“那个张大秘说的也对,咱们还是太急了,这帮老领导到底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都调查的不够仔细。若是想说服老领导,就得拿出让老领导喜欢的计划。我已经又派人去调查,你那边呢?”

    “我已经把人都放出去了,而且其他几个省的兄弟我也联络过,让他们多注意此事。”吕定春从不是一个束手待毙之人,束手待毙的人也不可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吕定春可不会变成蒙眼叫驴,只知道乱走。他总是能立刻调整方向,做出力所能及的最佳应对。对于老兄弟的批评,吕定春也不反驳,他问道:“胡司令,柯参谋长,那边你都派人去了么?”

    “已经派了,该联络的也都联络了。”刘步凡答道,说到这里之后他叹口气,“若是吴司令还在一线就好了。论起做事的果断,论起愿意为兄弟们出头,吴司令可是实在的多。”

    两人口中的吴司令就是吴辽,虽然吴辽在这批人眼中很被重视,可吴辽运气很糟,谁也没想到在东北居然出了那么大的问题。吴辽不出来承担起责任,那就得有下面的人出来承担责任。那时候吴辽把问题一肩挑起,下面的老兄弟们算是幸免于难。但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现在这帮老兄弟们发现他们缺了一个在关键时刻能够仰仗的对象。

    “我说你怎么会想起这么干呢?”胡成何的大秘书刘大秘的语气可不善,坐在刘大秘对面的则是阮希浩手下的张大秘。人都有主观能动性,吕定春、刘步凡,以及他们那个圈子里面的人在串联,这帮秘书圈子里头的人也在串联。

    刘大秘皱着眉头看着一条战线里面的张大秘,张大秘此时那种患得患失的表情让他觉得很失望,“

    (本章未完,请翻页)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我们现在能和那些老家伙们平起平坐么?嗯!若不是中央集权到如此地步,咱们在他们面前算个毛啊。他们凭什么把咱们放眼里!就是因为现在他们想让中央放权,这才用尽手段,连讨好咱们的手段都不得不用。你让他们如了愿,他们还会对咱们这么客气不成?”

    被刘大秘这么一通抨击,张大秘也觉得脸上挂不住,他试图反驳一下,“我哥不是在江西工作么……”

    见张大秘居然还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刘大秘气极反笑,“呵呵!你只要能稳住现在的位置,他们顶多不给你哥好脸色看,连小鞋都未必敢给你哥穿。只要这个集权的制度还在,他们想办事就得对咱们笑脸相迎。我还敢给你打个保票,这件事真的让他们办成,你就等着你哥被收拾吧!”

    听刘大秘说的如此恐怖,张大秘倒是有些不信了,“你这么说总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现在省里面由中央领导的职务有多少?可省里面等着分这些位置的又有多少?狼多肉少,为啥要给你哥留着好位置。而且你现在是中央的人,省里面万一拿到了权,他们会对中央的人客气?省里面自己提拔的人才是他们的自己人,中央的人那是外人。江西要把自己弄成铁桶一样,中央的人赶紧滚蛋吧!”刘大秘虽然压低了声音,可里面的那种焦虑则是货真价实的。

    如果说前面的话还让张大秘觉得很有道理,有关那些老家伙会不遵守约定的话就让张大秘觉得这话未免危言耸听了。不管怎么说,老前辈们在这等事情上做到这等完全没有道义的地步,张大秘并不相信。这人要是一不相信,那个神态很容易就能被大家看出来。刘大秘看到张大秘已经到了不信的地步,他却也不再多话。这种时候多说什么都没意义。

    政府会议第一阶段就是对整个国家一年的情况做一个汇报总结,这个时间也许很短,也许很长。这得看各省各部门对去年工作报告的总结内容有没有质疑。这次的会议就显得稍微有些冗长,提问的省份比较多。特别是在铁路修建的问题上。

    中国铁路最初是把省会连接起来,接着是把各府连接起来,现在这些铁路中好修的都修完了,把各县连接起来的计划终于到了可以实施的阶段。铁路部门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希望能够建设干线,也就是说强化交通运输的主干道。如果这么搞的话,覆盖整个中国所有县城的计划就得屈从于这个计划。

    伍绍祖原本认为自己属于省一系的人,他的老战友们不少在省级部门里头身居高位,大家关系不错。虽然各省都会骂铁路部门,不过铁路部门也就忍了。这样巨大的铁路网中出错太正常了。而且铁路网不是简单的修条铁路,上面跑火车就行。铁路网是一个网络,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网段上的车辆延迟都有可能影响整个网络的运行。

    但是伍绍祖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次发现好像他想错了什么,老战友老兄弟对铁路部门的攻击非常猛烈,而且这种攻击还是直指铁路部门本身。攻击铁路部门总是运营不准,这也就罢了。当湖北省认为铁路部门根本就没办法满足铁路营运的时候,伍绍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腾的站起身,指着湖北省委书记问道:“周书记,遇到问题解决问题,你说了这么一通,到底是什么意思?把你解决问题的办法拿出来听听。”

    “我认为,各个省里面的铁路应该归各个省来管。”湖北省省委书记周正雄也不甘示弱的答道。

    “笑话!”伍绍祖是真的恼火了,“各个省的铁路归各个省来管,有些车次只是路过你湖北,你湖北省怎么管?可以说,大部分经过湖北的车辆都是过路车,真正湖北境内的车次那才有多少?在全国的车辆运行中才占了多大点比例。你准备怎么管?说来听听!”

    周正雄听着伍绍祖尖锐的声音,看着伍绍祖勃然大怒的表情,他倒也没想到伍绍祖的反对会如此激烈。不过在此时他也不能退缩,若是被伍绍祖一声断喝就吓回去,那以后他不用说话了。周正雄说道:“过路车以后可以再谈,湖北省内跑的车辆总可以归湖北省管吧?”

    “扯……淡!”伍绍祖拖着长音表示了自己的态度,在一众人讶异或者奇怪的目光里面,伍绍祖继续说道:“车皮、车辆可不是单纯的在你湖北省用。为了提高效率,看着是湖北省内的车次运行,到站之后很可能立刻就变成了往外省去的车。那可不是车头车皮在你湖北地界上跑到死。这些车今天在湖北省,明天可能就到了安徽,到了江苏,到了湖南。而昨天在安徽、在江苏、在湖南跑的车头车皮第二天可能就在湖北运行。按你这么个建议,整个大乱啦!铁路的车辆总数增加十倍只怕都不管用。”

    被伍绍祖当头痛斥,周正雄也是一愣。他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的安徽省委书记陈明德,陈明德注意到了周正雄的实现,却垂下眼帘看向眼前的报告文件,竟然不接茬。这下周正雄只能自己孤军奋战了。在伍绍祖这么咄咄逼人的时候,他也只能尽力反驳,“那至少在湖北省内的铁路运输收入,不能全由铁道部拿走吧。怎么也得给我们湖北省留一部分吧。铁道部吃干拿净,我们别说喝口汤,连地上的渣都没有。这合适么?”

    “哈哈!”伍绍祖冷笑起来,“铁路投资到现在都没有回过本,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铁路整天吃肉一样。你想把铁路归湖北管,那你要不要把铁路的债务也给接过去,由湖北承担?瞎jb扯!”

    “你凭什么骂人!”周正雄找到了一点可以摆脱不利的机会,立刻就抓住了。

    伍绍祖却根本没有为之退缩,他喝道:“骂人?你幸好没有在铁道部干,如果你是铁道部的人,提出这等混账建议,我立刻就让你收拾铺盖滚蛋!”

    (本章完)

    

第116章 你要掀桌子么?(六)

    “伍绍祖那小子什么态度!就他这态度,铁道部以后别想在湖北修一寸铁路。£∝頂點小說,”周正雄咬牙切齿的发狠。

    在屋里的安徽省委书记陈明德,江西省长吕定春,湖南省省委书记刘步凡都出言相劝。“伍绍祖是阮司令的爱将,现在咱们不能和他闹翻。”

    虽然有人劝,周正雄却没有消气的打算,他骂道:“你看他那个熊样子。当个铁道部长了不起啊!还吆喝着要开除我,就他这样子,老子迟早要收拾了他。”

    “这也是我们没有和这家伙完全说好啊。”安徽省委书记陈明德叹道,“原本以为这家伙一直和省里面关系不错,没想到到了关键的地方,他还是先想着部委的好处。”

    “阮司令说伍绍祖能靠得住,这难道是阮司令弄错了?”吕定春也表示着怀疑。

    而在阮希浩这边,伍绍祖同样情绪激动。“阮司令,我原本也觉得中央对地方的同志压制的太狠,也愿意支持一下地方上的同志。不过现在我觉得地方上的同志也做得有些太过份了。若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来干,整个铁路就得一个省分成一块,这绝对不行!”

    在比较同情甚至是支持地方各省的部委里面,伍绍祖也算是一号。阮希浩没想到地方上的建议居然把伍绍祖给气成这样,按照阮希浩所说,他这是准备站到国务院那边和地方的同志唱对台戏了。如此激烈的变化让阮希浩有些意外。

    “到底怎么回事?”阮希浩问。

    伍绍祖把地方上的提议,特别是提议之前的那番猛烈抨击给讲了一遍,这下阮希浩也觉得地方上的同志有些孟浪了。如果说想打开缺口,这做法大概也没错。如果这帮同志们能够以强烈的反对意见来施加压力,而伍绍祖能够顺势做出妥协的话,这口子就开了。很明显,地方上这次的事情是做的过头,反倒把伍绍祖逼到了反对的立场上去。至少在阮希浩看来,分权的确是因为有问题,但是把铁道部批到一文不值,那可不是聪明的做法。

    “绍祖,地方上同志的心情你也得理解一下。他们现在的情况也很难办啊。”阮希浩劝道。

    伍绍祖沉吟了一阵,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之外,伍绍祖自己也得整理一下。过了一阵,伍绍祖语气沉重的说道:“阮司令,他们难办我知道,我也不是说不想体谅地方上的同志。不过他们若是想一起把问题办好,那我不介意和地方上的同志一起努力。如果他们只是觉得缺钱,想把能弄到钱的门路都揽到他们自己手里,那我只能说我们铁道部就不奉陪了。他们爱找谁找谁!”

    阮希浩没想到自己觉得能够借重的老部下就这么态度鲜明的倒戈了,这个刺激可是够大的。在部委们气焰熏天的当下,身为部委一员的铁道部部长伍绍祖倒戈回铁道部,想来总理李维斯会非常高兴。而且伍绍祖本人也不会受到什么打击甚至是排挤,他本来就是部委的重要成员。可没有部委内部的人支持,地方上的同志可就糟糕了。部委此时已经占据着优势,团结一心的部委只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韦泽甚至不用刻意收集情报,这些消息就会主动传到他这里来。雷虎就是带着这样的情报来见韦泽的。沈心离开了军委,雷虎就自动成了军委里面无人能及的存在,或者说是韦泽之下的公认第二人。不过这个第二人却未必是军委里面最受待见的一位,雷虎从来没有涉入政治的企图,他就是安安分分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不插手,不惹事,也不帮别人的忙。

    这样一个超然的地位下,雷虎倒也没有卷入那些问题里面。倒是各种别人不敢对韦泽说的情报,雷虎也知道不少。毕竟是老军人,雷虎也有他的派系。这帮袖手旁观的悠闲派们也有事件打听很多消息。

    “哦,希浩已经是地方同志的带头人了。他可以啊。”韦泽听了雷虎的汇报之后笑道。

    “都督,这么做是不是不合适啊。你说希浩那个耿直的性子,他自己有时候还不自觉。觉悟不够啊。”雷虎的话若是听在别人耳朵里面,自然会有千般的想象。不过雷虎说话的对象只是韦泽一个人,只要韦泽能听懂就行。

    韦泽笑道:“这家伙只会去做他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这种想法哪里能有啥像样的觉悟。不过这也好,至少他捅不出太大的篓子出来。他自己能别受伤害就好。”

    雷虎听着这温和的言语,心里面却有点发冷。韦泽的冷静和包容此时并没有让雷虎感到温暖,而是有些生出寒意来。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若一个人的胸怀如同海一样宽阔,那看到的人未必会觉得是好事。这浩瀚的空间里面会给每个人留多少空间呢?与这总体空间相比,那点空间又能算是多大比例?

    但是雷虎不敢和韦泽说这个,他甚至不愿意自己去想这样的问题,所以雷虎把话题拉回了他最初的内容上,“都督,让同志们这么斗争起来我觉得也不是个办法啊。地方上的同志也有点真的太过份了。”

    “地方上的同志过份,那部委的同志就是天使一样没问题么?我不这么认为。”韦泽却说着让雷虎有些意外的话,“另外,这种斗争才是唯一办法。大家往桌边一坐,那就是要谈事情。只要大家还坐在桌边,就说明这事情还能继续往下谈。若是大家不往桌边做,或者坐下之后直接把桌子掀了,那你觉得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雷虎是个很聪明的人,若是不用聪明来形容的话,那可以说雷虎是通过人生积累了智慧的人。如果他自己原本没能想明白,听了韦泽的话之后,雷虎恍然大悟。别的已经不用多说,雷虎答道:“都督,你放心。谁要是想当这个掀桌子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他。”

    韦泽点点头,“老虎,我一直这么说。当了兄弟,当了同志,这就是一辈子的兄弟,一辈子的同志。既然是兄弟,是同志,我们就要关心爱护。不能说他们干的让我们满意,他们就是兄弟是同志,也不能说他们犯了错,有不同看法,这就不是兄弟,不是同志了。”

    雷虎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心里面也觉得暖暖的。这钟宽容和态度,的确有暖人心的力量。然后雷虎就听韦泽接着说道:“所以为了兄弟,为了同志,我决不允许那些冒充兄弟,冒充同志的家伙胡作非为。如果纵容了这类人,那就是对兄弟对同志们的失职,也是一种自我的侮辱。”

第117章 你要掀桌子么?(七)

    有人认为1885年底的民朝政坛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例如一部分省委干部。√∟頂點小說,也有人认为1885年的民朝政坛遇到了空前激烈的斗争,例如一部分部委干部。还有人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例如韦泽。

    就在各种想法汇集的南京码头,祁睿少校一身军常服,也就是说笔挺的橄榄绿军服,漂亮的毛呢料子军大衣,黑色的牛皮军靴。82式军服延续了65式军服的统一、官兵平等、结构简单的特色,不过在面料上也与时俱进。如果是军队里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少校是从北方军区回到南京的。这是细节上才能表现的地方。例如,不管南方军区心里面多不爽,他们在12月份都不会给部队裹上厚厚的军大衣。如果南方军区真这么干了,那就是最大的渎职。

    韦泽当然知道自己长子离家三年后终于歇了长假。沈心这家伙有点过分,他处理不了的麻烦,就依照军人休假的条例,三年没有歇过探亲假的军人给连续放三个月的长假。于是在这么一个风起云涌的时间里面,北美军区的潜在炸弹就被沈心给扔回了南京。

    当然,韦泽也不可能因此而害怕,如果韦泽不愿意,祁睿少校就得老老实实在北美待到韦泽认为祁睿可以回来为止。就韦泽得到的消息里,自己的儿子成长的令人满意,如果那些消息没错的话,祁睿少校已经可以靠自己来保护自己了。

    少校在军队里面算是迈入中级军官的行列,这个级别的干部在民朝的任何部门里面都算统治阶级的正式成员,跟不用说这几年经历捶打之后少校进步很多。船上的闲暇时间不少。少校把自己的衣服收拾的很得体,穿了一年多的中腰牛皮军靴擦的很干净,鞋缝里面也用废牙刷清理过。虽然不是那种贼亮的程度,但是诸多细节上的清洁让整双鞋看上去就是和别人不同。不仅仅是军靴,所有的衣服也是如此。每天只要拿出十分钟的时间进行整理,只要衣服不多,不管新旧都会显出让人觉得不一样的味道。问题就在于,只有极少人才能坚持下来。

    整洁的军服,充满青春活力的俊朗容貌,北方军人特有的白净皮肤,结实削健的身材,还有那种从容不迫,非常放松的动作。少校在码头与几位热情的年轻大学女生分别之后,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女性青睐的目光。得到女性青睐对男性来说自然是很正面的感觉,不过少校其实不理解原因何在。他只是学着他老爹韦泽所讲,做事情的时候终于能把前期准备时间完整的计划到自己的整体预估中。所以祁睿少校只觉得自己做事比以前慢下来不少,可没想到这种“慢”却有点意外的让更多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少校也没有把这些过于放到心上,几年不见,南京的变化好大。过去十几年中,不少人曾经抨击过皇帝韦泽同志好大喜功,所以用高压手段逼迫各地建设起毫无用处的宽阔马路。现在这些曾经“过于宽阔”的马路上人潮汹涌,轿车、公交车、卡车、拖拉机、自行车,把六车道、八车道、十车道的道路塞的满满的。在公交车上经过十几个路口,少校就见到好几座长长的陆地上的桥梁正在紧张施工,粗大的柱子,箱式结构的桥面,还有电焊的闪光。虽然不知道这些玩意是干什么用的,可少校基本能确定,这定然是他老爹的意思。

    下了车,祁睿少校立刻感觉到“过于宽阔”的马路以及“好大喜功的冗余度”与其他事情一样再次证明了他老爹韦泽的先见之明。大兴土木并没有让绿化带遭到破坏,以前很多不知用途的大片空地现在变成了停车场。汽车、自行车,一排排的整齐停放。城市并没有因为空前繁华热闹而失去秩序。反倒因为这种空前的繁华热闹更显出了秩序和气派。

    在造型简单优雅的车站下车,看着冬天里面依旧常绿的绿化带,还有视野中可以看到的几座正在修建的十几层高的巨大楼房,少校脑海里冒出“天子脚下”四个字。南京是一座古老而美丽的城市,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更加伟大的城市。与在长江口远眺到的上海的景色一比,南京丝毫没有逊色的地方。从充满自然风情的北美回到气势恢弘的南京,除了“天子脚下”四个字,祁睿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形容的语言。

    和上次一样,门口的警卫并没有让祁睿少校直接进大院。祁睿也不急不慌的等着,只要他越过这道门岗,祁睿少校就恢复成了韦睿少校。就在这时候,几辆停下来准备进入大院的汽车的车门打开了,雷虎、轲贡禹,两位大将以及其他几位高级军人从车里钻了出来。

    “韦睿,你刚回来?”雷虎就跟韦睿从来没离开一样的热情声音说道。没等迈过这道门岗,祁睿就变回了韦睿。

    向几位将军一一敬礼,韦睿答道:“我回来休探亲家。”

    听说这是韦泽都督的长子,再一看阶级章,旁边一位韦睿没印象的少将问道:“这……,他在哪个军区?”

    “在北美军区。”雷虎答道,说完之后他又笑道:“你是别打主意了,沈心是不会放人的。”

    听到韦睿在北美军区服役,少将的眼神立刻就慈祥起来,“北美军区可是辛苦的很呢。那边一年建设了一万公里铁路,都是咱们部队干的。不少北美军区复原的同志,回来之后连培训都不用,到了铁道部接着干。铁道部的说法是,都是工地上刚下来的,谁培训谁啊!……”

    看着一众人有拉家常的意思,雷虎当即命道:“别堵着门扯了,咱们赶紧干自己的。这孩子还等着办了手续之后回家呢。”

    雷虎暂时帮韦睿解了围,不过接下来的三天里面,韦泽都督的长子韦睿少校从北美回来的消息一阵风般刮遍了民朝上层。在这三天里头,韦睿的日子也不好过。他本以为回家就是休息,看望父母。然后和一众少年时期的朋友们一起聚聚,吃饭喝酒。这么简单的计划被他母亲给弄了个面目全非。

    回家当天晚上,韦睿发现她母亲除了激动之外,还跑去打起了电话。第二天,两位在韦睿印象里非常淡薄的阿姨就带了个姑娘到韦睿家。说了几句话,韦睿才明白他老娘祁红意居然搞起了相亲的把戏。

    妹子长得不错,还是南京大学中文系刚毕业的大学生。问题就在于长得不错和结婚有个毛关系呢。韦睿连自己的床还没适应过来,心态上还在追求回家当儿子,突然就被搅进了结婚的漩涡里头。这感觉不仅没让韦睿觉得高兴或者兴奋,反倒让他觉得一阵不爽。

    而且一位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在工作上竭尽全力的少校,与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之间差距太大。或者说在阳刚之气洋溢的北美和温柔的江南差距太大。第三天,两人被迫一起去看了场电影,在附带电影院的超市里面,汹涌的人潮和琳琅满目的商铺让韦睿少校迷……路……了。

    军队最近两年也有电影可以看,可军队入场散场纪律森严,谁先进谁先走秩序井然。哪里见过这一窝蜂的局面。最后还是妹子有经验,到了服务台一通寻人广播就让两人再次见面。而韦睿少校还犯了一个重大错误,他不知道广播要付费,所以没有给妹子钱。

    当祁红意听了这些之后数落儿子变了“乡下人”的时候,觉得有些羞愧的韦睿干脆表示,“娘,我现在忙的很,不想考虑结婚的事情。”

    “你这算忙么?你爹当年一边打仗,一边还和我成亲呢。哦,那时候还还成了两次亲。”祁红意举了韦泽的例子,却忍不住又想起几十年来都让她有点耿耿于怀的事情。

    “那不一样啊。”韦睿连忙辩解道。

    “有什么不一样?”祁红意拿出了老娘的气势,要逼着野马一样跑惯了的儿子就范。

    “那个……,你第一次见我爹,然后过了快一年才和我爹成亲吧。”韦睿抵抗着母亲的压迫。

    “我第一次见你爹,根本就没想到要和你爹成亲。真的要成亲,就是你外公给你爹写封信,问你爹婚姻状况如何。你爹说没问题,成亲。于是就成亲了。”祁红意毫不客气的把她的成亲史拿来做比较,“按你这说法,我给你安排个姑娘,给你送去就行了。”

    韦睿连忙摇头,脑子高速运转。灵机一闪,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嗯……,对了,娘,我爹当年许你的那些彩礼,到今天他也没兑现吧。”

    “哼!……哈哈!”祁红意冷哼一声,不过片刻之后她却笑起来了。和韦泽生活了这几十年,祁红意对韦泽很多地方满意,很多地方不满意。不过成亲那件事却是祁红意到现在都觉得很满意的事情。

    那时候祁红意在成亲的大堂里面带着大红盖头,前面的司仪让十几个人端着托盘,盘子上放了红布,上面用红纸金字写着彩礼的名号。祁红意现在还能记得那家伙拉长调门的声音,“凤翅金冠一顶……!实物尚缺!”“金丝彩袍一件……!实物尚缺!”“灵犀宝珠一对……”

    虽然只有金银是实物不缺的,可那长长的名单让祁红意感受到的是嫁给一位王爷所受到的尊重。成亲之前她偶尔有一次和韦泽聊过天,虽然觉得韦泽有点像文化人,却先入为主的觉得韦泽和太平天国那帮草头王爷差不多是一丘之貉。当年祁红意的父亲祁玉昌要和韦泽结亲,只是不想让女儿给东王杨秀清当了小老婆。可这长长的“尚缺!尚缺!”的名单,让祁红意确定韦泽是一个真正有着王侯气魄的男子。

    摆谱谁都会摆,不过那些骨子里头并不高贵的家伙既然要摆谱,最怕的就是就会被人笑话。韦泽那“尚缺!尚缺!”无疑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可韦泽不怕丢人,坦然自若的把人丢到了姥姥家。即便这是疯子才能做出的事情,也必然是个有品位有格调的真疯。更不用说当韦泽把皇帝的冠冕加于自身的时候,这种疯狂就变成了气魄。

    实物很重要,不过当一个人本身就是无价之宝的时候,这些实物就显得无足轻重了。甚至不用说韦泽的钱,祁红意自己的功臣退休金,也足够买到当年这些看着无比珍贵的东西了。更不用说祁红意现在在学界所得到的地位。她根本不在意别人会觉得这是她仰仗丈夫才得到的,又可以充分仰仗的丈夫在祁红意看来并非是值得不好意思的事情。

    但是笑归笑,祁红意心里却意外的沉重起来。她对长子韦睿有着深切的期盼,丈夫再好,也只是走到一起的陌生人,儿子却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其实都期盼儿子能够超越丈夫。问题就在于丈夫韦泽在韦睿这个年纪早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大人物,更是天下无双的豪杰。儿子可以说很出色,却没办法和丈夫相比。特别是他爹那种洒脱的做派,可以说是韦泽年轻气盛,做事不管不顾。可这种不管不顾中所展现出来的胸襟,祁红意对自己儿子并不是很看好。

    一个连在正常的社会中看个电影都会迷路的孩子,真指望能和他爹一样规划出锦绣江山么?退而求其次,能坐稳这锦绣江山么?想到这里,祁红意反倒懒得说自己儿子有关成亲的事情,一种更大的恐惧开始萦绕在她心头。

    晚上的时候,祁红意和韦泽谈起了这件事。她越说心里面越是不安,最后干脆抱怨起韦泽来,“你把儿子扔到北美那乡下去,这可是把他给害到了。以后说出去咱们儿子连个电影都不会看,人家还不得笑话死咱们韦睿!”

    韦泽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大概明白了自己妻子的不满。其实最初的时候他根本觉得这不算啥,别说出了电影院之后被人流冲散。韦泽在同一座城市里面手机保持密切联络,最后找不到碰头地的事情也不是“只发生过”一次两次而已。

    认识的过程,第一步,是开始接触外界事情,属于感觉的阶段。第二步,是综合感觉的材料加以整理和改造,属于概念、判断和推理的阶段。只有感觉的材料十分丰富(不是零碎不全)和合于实际(不是错觉),才能根据这样的材料造出正确的概念和论理来。用白话讲,那就是“没见过,没吃过亏,没专门练过”。

    这种事情算个毛。在城市待几个月,韦泽对自己儿子还是充满信心的,相信他很快就能重新融入城市的节奏。反倒是城市的那些人现在送去军队,几个月下来就能和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十年的韦睿相比么?估计几个月下来他们门都摸不住。

    韦泽沉默了,他想到的却是和韦睿本人毫无关系的事情。韦泽曾经觉得19世纪末的中国发展不了太快,可实际变化的确大大超出他想象之外。人民在工业时代的需求并不会因为19世纪末或者20世纪中而会有所不同,人民在面对相同情况的时候所产生的需求都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光复党是有自己的组织度与执行力滴。中国以及外国上百年来面对工业化带来的困境,以及用大量实践拿出的解决方法又被处于光复党顶峰的韦泽继承下来。于是在充分的执行力之下一样样的拿出来应对遇到的困难。

    在这样的情况下,当然可以说光复党没有创新精神,也可以说光复党缺乏创新思维。不过在现实层面,有人能够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有人能够把这些办法贯彻到执行中去。问题得到了解决,大家受到了教育。

    韦睿在电影院迷个路不是罪过,那其他同志不能用“超前的眼光看世界”,难道又是什么大罪过不成?

    想到这里,韦泽倒也轻松了不少。土地规划局是部委直属,这些年来因为要执行韦泽的命令,和地方上的同志们之间爆发了无数次争执,有过很多激烈的冲突。但是随着那些大城市的交通堵塞,随着各地方城市自身的发展,土地规划局至少在不允许其他建筑占用交通用地的问题上好了很多。

    当韦泽提出建立立交桥的时候,没人问出“旱地架桥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的蠢话来。甚至连全电动的地铁建设,韦泽一句话出来,项目立项,研究人员也开始利用现在的技术开始做准备。而且在计划的理论讨论中,还提出了不少很不错的对技术的新看法。

    韦泽一直不认为现在的斗争是个多大的事情,不适应新世界,不适应新环境,想把周边的世界变成他们所熟悉所期待的,这是人类的正常反应。就如韦泽领着民朝向前突飞猛进,难道所有想法都是韦泽处心积虑,考虑再三的选择么?恰恰不是,这些东西对韦泽来说都是一种从小到大长期生活中形成的本能,只要有一丝机会,韦泽就会毫不迟疑的去推动,去实现。

    从这个角度来看,那帮开历史倒车的同志本质上和韦泽也没啥区别。虽然韦泽不会因为这种感受而改变他之前的决定,不过能意外的想通这件事,韦泽也觉得心里面非常高兴。

    “我问你怎么办呢!”祁红意并不知道韦泽那一副深思的模样到底是在想什么,她还以为自己的丈夫正在为自家韦睿变了“乡下人”而犯愁,所以祁红意逼问着。

    看着妻子焦虑的模样,韦泽笑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因为这点破事就跑回来学怎么做城里人的。”

    祁红意心里面大大的不爽,她其实是希望韦泽把儿子从北美那英国人能够毫不犹豫出售的蛮荒之地调回到恢弘大气的南京,听韦泽用如此调侃的语气说话,祁红意是大恼。她恨恨的说道:“不调回来也行,你先把你当年和我成亲时候说的尚缺的东西给我补齐!你这个人,说话从来不算话!”

第118章 你要掀桌子么?(八)

    老娘逼得不急,韦睿也就得到了难得的放松,他终于有空打电话给自己的朋友出来聚会。

    沈心做事很得体,按照规定得到三个月探亲假的不仅仅是韦睿,符合条件的北美军人都得到了探亲假。区别只是稍早些,稍晚些。一支部队若是少了三分之一的战士,这支部队还能继续战斗。一支部队若是少了三分之一的骨干人员,战斗力可就不仅仅是下降三分之一。

    和韦睿一起到北美的老朋友胡行至、李少康、周顺三个是先后上了回亚洲的船,三人接到电话之后也爽快的表示出来坐坐。四人见面的时候发现这次聚会居然变成了六人的碰头。胡行至和李少康都带着女朋友,祁睿和周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京的商业一直很发达,现在更是不得了。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而且大超市也建起不少来。妹子们看来看去,非常开心。四位军人倒是有过长期行军训练,所以迈着悠然的步伐跟在后面走,**上倒也不至于精疲力竭。只是精神上的压力远超**上的辛苦。

    “你们这是准备要结婚啦?”祁睿问胡行至和李少康。

    “你家人没给你介绍对象?”胡行至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化解问题的回答。听了他的话,祁睿与周顺脸色都不好看。这两人明显都遇到了家里的逼婚压力。

    胡行至看到自己并不是什么特例,于是抱怨道:“我原本也是烦得不行,不过后来想想,这总得结婚吧。若是现在不结婚,等回去北美再服役三年,奔30去了。父母这么一讲,我觉得他们说的对。仔细想想,哪里有那么多打大仗的机会。外国若不是想死,怎么可能直接挑战我们中国。咱们在北美这么久,美国人看着激动,其实没任何实质性动作。”

    这些说的还算是个讨论,胡行至突然露出了听罕见的羞涩表情,“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烦,不过处的时间久了。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两个至少现阶段还没有决定找对象的年轻军人脸上有着一些能够理解的表情,以及更多的对这两个“好色之徒”的嘲讽表情。祁睿和周顺两人都不是单身主义,也没有单身的打算。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明显是没做好结婚的心理准备。看着前面不远处欢快的在商店里面逛来逛去的妹子,两只单身狗心情稍显复杂。

    不过人心里面有事,说话经常不过脑子。胡行至虽然对结婚不排斥,可在一众兄弟面前走在前头,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胡行至没话找话的说道:“祁睿,听说你弟弟都快结婚了。你这也得抓紧啊。”

    祁睿一愣,他两个弟弟的确是快要结婚了,和这时代的大学生差不多,结婚对象是出身不错的同学,不过他可不记得自己说过自己两个弟弟要结婚的事情。

    李少康和周顺倒是有些意外,或者是装作意外,周顺笑道:“祁睿,你父母都不催么?”

    李少康倒是问道:“祁睿,我记得你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吧?”

    “嗯。”祁睿答道。

    “不少啊。”李少康笑道。

    一家六个娃在这个时代也不算少,但是在城市里面就稍显多了点。从第一代单身进城的人因为有杜老师帮忙,有生育课程教育,基本上生个两三个也就差不多了。四个娃在城市里面就开始被认为是比较多的,六个娃也不是说很罕见,不过真的属于多。

    祁睿当然不敢说他老爹两个老婆,每个老婆只生了三个,属于正常生育。而李少康则开起了玩笑,“要不把你妹妹介绍给周顺?”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周顺连连摆手。

    祁睿只觉得事情更加微妙起来,不仅是祁睿,其他三个人也都有些尴尬。年轻人城府浅,最后还是胡行至没忍住,他说道:“咱们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我介绍一下我自己的情况,省的你们喝我喜酒的时候跟我要瞒着大家一样。我父亲的伯父是胡成何。”

    周顺见胡行至说了,他也接着说道:“我母亲的伯伯是柯贡禹。”

    李少康看了看其他三人,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韦睿的远房表叔。”

    韦睿这次回来,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藏不了太久。他干脆笑道:“我就是韦睿,按照这么讲,少康你还是胡行至的爷爷辈的人物嘞。”

    “哈哈……”周顺万万没想到韦睿居然冒出这么一句,可真的一想也没错。李少康要是和韦泽都督平辈,那还真是胡行至的爷爷辈。

    “呸!”平白被降了两辈,胡行至啐道。

    有些东西说穿了也就那样了,结果年轻人们的话题就变成了辈分在城市里面非常没意义。这也是城市生活的特色,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根本动力不是血缘,而是工作。不管辈分上是如何,至少在工作面前,或者说单位面前人人平等。按资排辈是指在单位在部门的履历,和家里辈分高低还真没啥关系。

    男性在这种纯理论性方面很有兴趣,即便是没办法亲手创造世界,但是指出世界的“理论”,倒也是不错的兴趣。这个讨论不仅符合了男性的爱好,也能很好的消除一些尴尬。四个人倒也不至于脑子一热就去结拜,但是通过这样的聊天,也算是最终确定了平等的身份。

    重新把大家拉回平等的范畴,接下来的讨论就好讲了。大家谈起了在北美不可避免的一个话题,中国会不会和美国开战。中美一旦开战,这帮在北美的军人们就首当其冲的面对战争。几名军人都不怎么支持战争,现在亲眼见到了南京的变化,再看北美的原生态环境,战争的准备明显没做好。而亲眼见到中国的繁华,大家觉得美国佬实在是没理由和中国开战。和强大的中国进行战争,这是找死么?

    如果按照年轻军人的看法,既然双方都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更没有做好战争的打算,这仗打起来的可能微乎其微。当然,这样的讨论结果就成了大家其实可以认真的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结婚的事情。

    逛街,吃饭,看电影。在这个时代也大概就是年轻人的消遣了,韦睿他们吃了顿晚饭才回到家。回到家的时候见到老爹韦泽还在,韦睿就向他爹请教了一些事情。“父亲,您觉得为什么要结婚?”

    “每个人看到别人的孩子很好看,很可爱,自己就忍不住想有一个。结婚么,看着麻烦,其实却是有孩子的最好途径。”韦泽的回答很是单纯。

    这么单纯的答案让韦睿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老爹会絮絮叨叨的讲一大堆,没想到他老爹的话如此干净利落,而且没有任何刻意的修饰。但是这个答案不是韦睿想听的,他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是不是不对头。于是思索了片刻,他又换了个问题,“那……什么叫爱情。”

    韦睿本以为老爹或许会和老妈一样嘲笑他,甚至连辩解的话韦睿都先想好了,没想到他老爹继续用很简洁的话答道:“爱情就是一种相信,那是一种渴望。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局面,不管能不能做到。心里面还是都想和那个人在一起。”

    这话虽然也很有说服力,甚至有些击中了韦睿的心里面的那很软弱的一点。或许那点软弱被击中了,韦睿倒是有些激动起来,“可是我看父亲你和母亲生活的就很幸福。”

    韦泽笑了,“你自己都说了,我们这是生活。生活的久了,知道对方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什么叫把对方放在心上,那就是说自己是不是高兴不重要,我愿意做让对方高兴,让对方认可的事情。虽然做这些归根结底还是你自己愿意,不过能让你违背你对一些事情的判断,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至少是认为你应该按照对方的心思去做,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如果韦泽只是大讲一番他如何如何做,韦睿大概也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可是韦泽只是单纯的谈理论,不涉及任何事实,这倒让韦睿心里面开始纠结了。过了好一阵,韦睿才说道:“父亲,我其实一直很想念一个人。但是我总觉得不该去见她……”

    看着儿子纠结的模样,韦泽笑了,真诚的表情流露在脸上,如果是别人看来,大概会讲韦睿是个窝囊废。不过韦泽倒是能理解这种城市青年的心思,而且他对韦睿没有那种衙内的心思很满意。如果自家儿子是个觉得“我想干啥就能干啥”的二货,韦泽定然会大大失望的。

    “我不知道你对你在意的人的感情有多深厚,我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如果没有去开始,就不会有结果。你现在很恐惧的就是把事情开始了,结局万一不如你所愿,你觉得还不如不开始呢。至少还能在心里留个美好的空间。如果只是个破灭的结局,你承受不了。”

    等韦泽说到这里,韦睿已经想反驳一下,韦泽抬起手阻止了儿子,“你现在不要来反对我,如果你觉得我指出了你心里面的恐惧,那就对自己说,这是不是真的。男性和女性有很本质的区别,如果男性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放不下。有那句话,遇到恐惧,要么摧毁恐惧,要么假如让自己恐惧的一方。这是说男人,至于女性就不同,她们虽然害怕,但是她们能够接受令她们感到危险的存在,然后她们还是去做自己的事情。虽然做完之后该害怕还是害怕,可她们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安而拒绝承认现实。所以说,母系制能够存在几万年,父系制到现在满打满算几千年,这是有原因的。”

    听他爹这么讲述了一番,韦睿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因为韦泽已经同时指出了事实和真实,韦睿扪心自问,他也知道,他害怕的不是去追求,他害怕的是结局的失败。

    韦泽倒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了,他笑道:“我从小就对你说,要么做,要么不做,别去试。你去尝试,求的是结果。而事实证明了无数次,一切都是过程。”

    

第119章 你要掀桌子么?(九)

    政府内部的激烈争执随着时间的延续不仅没有平息的意思,更显得激化。李鸿章是个很聪明的人,在这等时候他知道以他这等身份的人是不该出来的,所以有人找到李鸿章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倒是很谨慎。

    “李局长,你现在管理着高丽事务,我倒是想请教一下李局长这个期货市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湖南省委书记刘步凡说话很客气。

    李鸿章毕竟是李鸿章,他先客气了几句,看刘步凡态度诚恳,李鸿章就解释了一下。期货与xian货完全不同,xian货是实实在在可以交易的货(商品),期货主要不是货,而是以某种大众产品如棉花、大豆、石油等及金融资产如股票、债券等为标的标准化可交易合约。因此,这个标的物可以是某种商品(例如黄金、原油、农产品),也可以是金融工具。

    韦泽没办法在国内搞期货,国内的各种问题错综复杂,现阶段韦泽深知是不用指望让国内以统一的标准来办事。但是期货很重要,他就先在高丽、越南、暹罗搞起了期货。这个期货主要是粮食、矿产、人参等种植物的期货。

    李鸿章虽然不知道韦泽的确切想法,不过以他的聪明倒是把期货搞的很有点意思。身为降将,李局长没资格对国内这些开国元勋们发号施令。但是在国外,李鸿章代表的就是泱泱中华,堂堂上国。即便他只是个局长,可对外经济办公室主任局长的招牌一亮,那印章一举,小国是纷纷低头。

    听了李鸿章的介绍,刘步凡不住的点头,等李鸿章讲完了期货到现在为止的执行情况,刘步凡问了一个问题,“李局长,那要是国内各省,例如我们湖南省想搞期货的话,你有什么建议么?”

    李鸿章愣住了,他没想到国内居然也想搞期货。在国外搞期货很容易,中国以收购者的身份先定下一些标准,例如对高丽养

    (本章未完,请翻页)殖的人参,种类自然是最重要的条件,重量,体积,硬度,这些品相的内容也是相应的辅助内容。然后这些人参的标准定好,一众的高丽地主以及拥有山林的豪强就可以开始按照这个标准生产。

    期货既然是可以买卖的,那么高丽人参生产“单位”就可以用未来的人参生产销售作为抵押来向中国设在高丽的期货分站用期货来筹集资金。虽然李鸿章很谨慎,但是有袁慰亭、王士珍等人的帮忙,基础的调查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这些内容还出现了一个原本没想到的意外收获,当中国想调查高丽内部的详细局面之时,高丽人戒心极重。不仅不配合,还有意的设置阻碍。

    现在能从期货市场弄到重要的资金,高丽人的配合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虽然还是不敢完全把核心的身家举出来,但是高丽人也深知若是不能让中国来的有钱人对高丽当地人有充分的信心,中国人是不会给他们放钱的。所以信息以极快的速度被收集上来。食古不化的人哪里都有,李鸿章他们放弃这些榆木脑袋就行。在“资金与信用”的运作下,愿意向中国资本低头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这些靠强力在外国推动的模式能否移植到国内,李鸿章对此并没有信心。他很为难的说道:“刘书记,湖南到底要把什么标准化呢?您要知道,如果没有标准化,期货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一一分辨。这是期货市场,可不是当铺。”

    “哈哈!”刘步凡被当铺二字给逗乐了,其实他最初很担心的就是期货最终搞成了当铺。欺压农民的事情湖南并不少见,不过当铺好歹是自己不得不去,可湖南省可不是准备这么一个搞法,既然是政策上的动作,由湖南政府出面的动作,搞的太狠,保不准就会有人在外面胡说八道。

    “这个标准化不就是兑现的货物本身的品质么?”刘步凡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这话倒是抓住了要点,不过这个却不是根本性的要点。任何事情理论上都可以设计的非常完美,问题就在于执行起来就会面目全非。就如人参的期货市场里头,高丽人总会想办法用那种低于期货标准的人参来获取更高级别的等级。认真做生意的人也是有的,不过一个奸商就能让期货市场损失不小,为了杜绝这种问题,就得投入更多人力,付出更多成本来增加检验内容。这多出来的成本,当然就得摊到整个营运成本中去。

    不过这些靠强力在外国推动的模式能否移植到国内,李鸿章对此并没有信心。他很为难的说道:“刘书记,湖南到底要把什么标准化呢?您要知道,如果没有标准化,期货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一一分辨。这是期货市场,可不是当铺。”

    “哈哈!”刘步凡被当铺二字给逗乐了,其实他最初很担心的就是期货最终搞成了当铺。欺压农民的事情湖南并不少见,不过当铺好歹是自己不得不去,可湖南省可不是准备这么一个搞法,既然是政策上的动作,由湖南政府出面的动作,搞的太狠,保不准就会有人在外面胡说八道。

    “这个标准化不就是兑现的货物本身的品质么?”刘步凡问。

    这话倒是抓住了要点,不过这个却不是根本性的要点。任何事情理论上都可以设计的非常完美,问题就在于执行起来就会面目全非。就如人参的期货市场里头,高丽人总会想办法用那种低于期货标准的人参来获取更高级别的等级。认真做生意的人也是有的,不过一个奸商就能让期货市场损失不小,为了杜绝这种问题,就得投入更多人力,付出更多成本来增加检验内容。这多出来的成本,当然就得摊到整个营运成本中去。就得投入更多人力,付出更多成本来增加检验内容。这多出来的成本,当然就得摊到整个营运成本中去。

    (本章完)( )

第120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

    左宗棠扛着锄头在社区绿化带的花园里面领着七八个老年中年青年忙活着农活,这位“今亮”退休之后也逐渐全退了。()现在的爱好是去国家大图书馆剩下的就是在专职“回忆录”整理人员的帮助下写自己的回忆录。另外的重要工作就是种花。

    虽然不属于退休的开国功臣,不过左宗棠本来也不缺钱,而且退休公职人员买房受照顾。他就充分利用公积金在带暖气的社区买了套复式房。房子属于地下半层(车库)+上下两套复式(四层),楼上天台半层的上等社区。老左喜欢高处,退休之后的印章也用上了“湘上农人”的称号。既然是农人,就得用锄头。除了把自家顶楼变成了花园之外,他在社区里面的绿地上也花了不少心思。雅人就是雅人,左宗棠把社区里面的露天花园和温室花园弄得真心精致,奇花异草,香气扑鼻。

    让“今亮”烦恼的大概只有那群混账小毛头乱采折花草,不过到他这个年纪,呵斥一下是有的,告家长也未必不常见。作为业委会的常任委员,老左也召开会议对此进行讨论教育。不过这些事情远不到让他真正生气的地步,都这年纪了,小孩子胡闹不算啥嘞。难道左宗棠年轻的时候就没摘采过花草么?现在和以前的区别就在于就是城市中出现了很明显的“公共财产”概念,而“今亮”对公共财产,特别是对他投注心血免费建设的公共财产很认真。

    “我认为物业费的事情是很有必要的,社会提供的公共服务最终全面取代私人家族提供的服务是大势所趋。旧时代的仆役就是有钱人家用来为自家提供物业以及生活照顾服务,那个评书《红楼梦》里面贾家的大观园为何那么多人都愿意去,不就是那里面的物业和生活服务很全面么?”一面干活,老左一面还和其他人说着他对物业的

    “可是我总觉得这钱花的不值啊,我们自己能干的事情,为何要请别人来干?”旁边一位是退休干部的人提出自己的

    面对这种非常具备代表性的老左慢条斯理的阐述着自己的“我们现在物业的服务,那是因为我们觉得物业的服务不专业。可我们要购买物业的服务,就是因为物业的服务比我们专业。就如这温室和花草的事情,就我们当下的水平,大家觉得物业给的那点维护资金能让我们满意么?”

    人只要一说实话,就很容易得到大家的认同。这群不愁吃不愁喝的园艺爱好者们思忖片刻,都忍不住哈哈大笑。的确,就现在给社区绿化区维护人员的那点薪水,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若是拿了那点钱,干这么认真的活儿,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的意见逐渐统一,左宗棠拄着锄柄,有些感慨的说道:“虽然说劳动最光荣,只有分工不同,没有地位不同。不过人人心里面都有一杆秤,在专业人士眼里,定价自然有定价的道理。这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老年和中年觉得这话大有拨云见日的感觉,然而青年人倒是真心热爱园艺工作,至少是真心愿意提高自己的园艺水平。其中带头的青年笑道:“左省长,若不是我们头听说您这边有经验,让我们来学,我们可没机会见识这么多好花。不过您要是能把这话给我们头说说,让他给我们涨涨工资就好了。”

    这话其实也就是凑趣加抱怨,然而左宗棠这些年已经很少读四书五经或者是其他古书,现在他读的最多的就是翻译的马叔恩叔,以及欧洲哲学大家的著作。听到年轻人抱怨薪水低,左宗棠说道:“想让涨工资,总得有一个为何涨工资的理由。除了你自己要专业,能够对劳动成本进行核算,对利润进行核算之外,你还要弄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分配制……”

    “左省长……”一声亲切爽朗的喊声远远传来,打断了左宗棠的话。一众人扭头一显是一辆公务员用车停在不远处,一位身材清瘦,相貌俊朗的老干部下了车,边喊边向左宗棠这边走来。

    公务员用车在这等高档社区并不少见,这个社区里面虽然没有现任官员,可能住高档社区的人和官场的联络非常密切。所以众人对车里出来的李鸿章李局长的职务没什么兴趣,这又不是满清时代,你当官只是说成为了统治阶级的一员,在政治上有力量,不过这等力量再也没有必须带给所谓礼数上的要求。私人见面上,不鸟你就不鸟你了。在京城,在天子脚下,有过省级干部进京,前呼后拥试图开道的。然后那位就写了好几份深刻检查,并且通报批评。

    让大家在意的是李鸿章那令人大生好感的容貌,以及他的风度气质。一有地位有身份的文化人,虽然大家都知道左宗棠是有真文化,是有真才干的能人,不过在这个社区里头,左宗棠更大的作用在于恐吓乱破坏公共财物的毛头小子。“今亮”未必就是对孩子最不宽容的一位,不过他狮鼻阔口的容貌,对于混账小子们的威慑力在这个社区里面无人能及。

    一见到李鸿章,左宗棠的心里面就不太爽。他不喜欢李鸿章,不仅是因为双方的出身经历差别太大,也不仅是因为李鸿章那种做人态度的让左宗棠不爽。每次见到李鸿章,都让左宗棠忍不住回想起他自己的出身。

    身为降将,能混到以省部级实权干部退休,这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左宗棠并不是那种会对过去不断懊悔,认为人生能有更好选择的人。但是,左宗棠也有左宗棠的遗憾,他后悔的是自己的眼界与判断能力太过于低下,居然没泽的雄才大略。这倒不是说左宗棠觉得如何历史重来一番的话,他就会从满清那边主动转投韦泽。左宗棠输给韦泽输的浑浑噩噩,这是他一辈子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只是这些负面情绪远不到让左宗棠撵人的程度,他还是请李鸿章到家里面坐。

    此时已经进入供暖时期,江南按照道理是很温暖的地方,不过长江沿岸城市冬天都是湿冷,比北方的干冷更加难受。南方上等社区的标志就是有暖气,屋里面二十多度,湿度适宜,感觉非常舒服。

    李鸿章在左宗棠家楼顶的温室中坐下,众布置精致的花草,他笑道:“左省长,你可是会享福啊。”

    左宗棠对自家温室非常满意,听了李鸿章的赞美后自信的一笑。清洗茶壶,把茶叶倒在培养兰花的茶叶培养基上,然后左宗棠冲泡了茶。一来一往之间,微微有些泥土芳香的空气中又增添了茶叶的香气。

    李鸿章品了一口茶,然后叹道:“我一直想在高丽建起这样的社区,可一算账才发现事情不对头。光是那些房子倒不算什么,费钱的是城市配套设施。建起一个这等社区的花费,和新建一座小城竟然没什么区别。经历此事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国家积累的重要。”

    这是很正经的感叹,左宗棠完全能理解。他当广东省长的时候搞了不少基础建设,然后他才明白了那些肉眼的地方所要花费的财力物力远胜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一个简单的城市上下水体系,就能轻松的花掉一半以上的财政预算。广东还是老牌工业地区,加上韦泽超前的规划能力,左宗棠只需要在早就准备好的空地上施工。复杂的土地归属权问题早已经解决,施工单位只需要在留好的空地上施工即可。即便如此,现在备受称赞,被称为能够与南京和上海相媲美的城市配套设施也让广东的财政大大吃紧一番。至于还是农业国的穷高丽,这等好事想都别想。

    对李鸿章的感叹,左宗棠没说什么。他有些怀疑李鸿章是想在高丽搞个大工程,想来请教自己。

    见左宗棠不吭声,李鸿章也没办法按照他挑起话头的想法引左宗棠说话,所以李鸿章干脆把来意挑明,“左兄,兄弟我此来的目的是想问问,你觉得是在部委干好,还是去省里干更好?”

    “哪种好的标准?”左宗棠问。

    这个问题直指核心,李鸿章面对明白人也只能更坦率一些,“左兄,我是羡慕你的很。以前要高退休制度,我还觉得你就是陛下用来做法的例子。可左兄你接着不断升官,退休的时候就是正部级待遇。我现在还不过是个局长。若是再不能升迁,这一两年之后我就得退了。现在若是到省里去,我有可能再升半级,那时候我就能多干四年。有左兄你珠玉在前,我对民朝政府很有信心,不过我德薄才浅,只怕是不会被政府所以此事我很是犹豫,却也找不到别人说话,只能到左兄这里求个指点。”

    听到这话,左宗棠冷笑一声,“鸿章,你比你老师聪明,你比你老师能干。就我来哪一点都在你老师之上。不过我却认为你不如你老师,还不如很多。你老师才具气量其实很平平,却有一点为常人不及,你老师坚定。一条路走到黑。所以未来的历史书上定然会大骂你老师是满清的死忠走狗。对你却不会有什么记录和评价,即便是有,顶多是作为别人的注脚而存在。你若是觉得有什么是好。我就告诉你,只要站的稳,哪里都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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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一)

    李鸿章的老师是曾国藩,曾国藩对左宗棠的才干极为佩服,在组建湘军的时候多次请左宗棠出山帮忙。左宗棠对曾国藩诚恳的邀请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最后甚至公开评价曾国藩气量太差,左宗棠去了湘军之后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干的。作为曾国藩的弟子,他自然很清楚这段历史。没想到在曾国藩早已经被盖棺定论的现在,左宗棠居然直言不讳的说道,和曾国藩相比,李鸿章还是大大不如。

    对左宗棠来说,做这样的评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对李鸿章知道的不少,却不能算很熟,私交更是泛泛。若不是有降将这么一个左宗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原因,他和李鸿章之间的交集就更少。如果用别的例子,左宗棠还真的一时找不到。

    &n```mbsp;李鸿章虽然心里面不高兴,却也没办法发作。他只能问道:“左兄,却不知道这个站的稳应该如何**?”

    左宗棠见李鸿章并没有恼羞成怒,他答道:“民朝远胜前清,就是因为民朝讲的是科学。科学这事情若是用在行政上,我觉得就是三个字,够专业。我若是不能以专业的角度分析广东当时黑社会问题,怎么可能有之后的提拔。后来治理广东,我可是以极大的努力推动广东行政的专业化水平。有些做法成效好,也被推广。有些做法成效不好,我却也不讳疾忌医,就把这些作为不成功的例子做分析,找出合理的部分,找出影响成效的部分。若非如此,以陛下的聪明睿智深谋远虑,我怎么可能当上广东省省长呢?”

    听到这里,李鸿章神色中的不快已经消散殆尽,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左宗棠的飞黄腾达的确看着跟神话一样,此时由左宗棠嘴里讲出来,却又顺理成章起来。单单是把广东治理的好,那能干的人多的很。广东本来就是富裕之地,只要不搞出乱子来,稳稳当当的做省长并非难事。不过左宗棠的功绩并非是稳稳当当做了太平省长,而是把治理广东变成了“清清楚楚”的事情。这说起来容易,实际做起来就是见真章的时候。

    在民朝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李鸿章最大的体会就是,满清覆灭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完蛋的。因为在满清当官,他们不管道理,只要结果。所以当官的人要么得真糊涂,至少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在满清说大实话,轻则贬斥罢官,重则杀头灭门。

    若是有满清的官员如同左宗棠那般拉一些官员搞研究,最后清楚的告诉中央,国家的政策和方向就是导致黑社会横行的根本原因。这种付出换得诛九族的结局都不稀奇。把这点想透了,李鸿章也不再隐瞒,就把自己这几年干的工作,特别是湖南省省委书记的邀请一并向左宗棠讲了。

    左宗棠听的时候脸上就露出了些嘲讽的意思,听完了湖南省委书记的邀请,他干脆冷笑一声,然后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我说李局长,你都已经名声在外,你怎么会觉得陛下不重用你呢?”

    想起韦泽的“重用”,李鸿章也不知道该是发笑或者是苦笑。作为“对封建制度有深厚认知”的前朝降将而被用来分析高丽问题,在李鸿章看来这差不多算是侮辱了。

    仿佛是看透了李鸿章的心思,左宗棠冷笑道:“李局长,你不要自轻自贱。若是被人安排你这样的差事,大概侮辱的意思是有些的。陛下有句话说的阴损了点,不过很有道理。这世上没有无用之人,就是一条毒蛇,也能用来看守财宝。那毒蛇在财宝堆里一藏,见到财宝之人正是利益熏心之时,哪里还会小心谨慎。于是毒蛇有饭吃,财宝也安全了。陛下所取的不是毒蛇是不是讨人喜欢,而是毒蛇在这方面够专业。若是派只猛虎守财宝,前去取财宝之人为了活命,为了过关哪里还会先管财宝,定然是先把拦路虎击杀再说。那样的话,财宝未必能守住,还要再搭进去一头猛虎。别人会不会这么干我不得而知,至少陛下不会做出这等选择。在当今得天下,能大行其道之人乃是专业人士。你只要够专业,绝不会无人重用。陛下给你发挥的机会,只怕你还心生怨怼吧。”

    以李鸿章的聪明,只要把核心要点说清楚,他当时就透了。其实李鸿章对自己成绩很骄傲,以铁路与电报为手段,通过期货这个能“先给钱”的行业为工具,中国对高丽的控制真可以用“润物细无声”来形容。不知不觉之间,高丽的底细已经被摸个通透,哪怕是有人公开吆喝着要防备中国,却也根本没用。

    若是用毒蛇与猛虎这个例子作比方,中国要是开进去几十万大军,用强硬手段压制高丽,别说赚不到钱,还要在高丽人的反击之下有不小的损失。日本人倒是有这个打算,他们想方设法的去控制高丽明面上的东西,以建立起日本在高丽的“影响力”。结果只是让高丽人为经济困境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次发自高丽内部的政变,就把高丽国内的日本势力扫荡一空。

    李鸿章并非对日本在高丽的扩张没有戒心,只是事情的发展到了如此顺利的地步,中国的铁路与电报系统只要很正常的出一下力,铁路运人,电报联络,重夺政权的大院君就轻松掌握了高丽政权。大院君对日本深有戒心,不用中国吩咐,就动手铲除日本在高丽的势力。

    人民以为高丽不向日本卖粮,自己就能吃饱,上层也找到了借口侵吞日本在高丽的资产。而给高丽钱挣的中国在高丽的影响力大大提高,声望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若是中国苦心积虑的谋划,只怕会弄巧成拙,达不成这样的效果。

    原本李鸿章作为执行的一方,只感受到自己的辛苦。现在跳脱了这个范畴回来一看,当韦泽在高丽布局开始,只要执行者别犯傻,这种结果就几乎是必然的。

    李鸿章忍不住有点后怕,他若是真的敢搞个“怨怼”,那不撸他还能撸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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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二)

    李鸿章去见韦泽的时候心情很激动,他自己也不太容易判断清楚是不安多些,或者是期待多些,但是韦泽能够亲自见他这件事本身就有很深的的意味。李鸿章见过大人物,也当过不大不小的人物,让那些有太多事情要管的人亲自见一面是很不容易的。如果不是大人物有兴趣,他们哪里有时间去见那些无足重轻的小人物呢?这倒未必是他们真的傲慢。对任何人来说一天都是24小时,不会因为当了皇帝而变成48小时。一个人的精力并非是有限的,皇帝本身也是人,也需要休息。历史上勤政的皇帝一般都活不了太久。

    会面倒也轻松。以李鸿章的才干,想把复杂的事情讲的清楚甚至是轻松并非难事。会谈间李鸿章妙语连珠,把封建制度下的高丽国里面种种丑态和愚昧说的活灵活现,逗得韦泽哈哈大笑。

    谈了半个多小时,李鸿章表了功,讲述了他在期货市场上的建设,以及对未来利用期货市场在高丽、越南、暹罗,甚至是日本进行营运的思路。讲完之后,李鸿章心里面忍不住有点觉得把住了韦泽的底。韦泽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以皇帝的水准来说,韦泽对下面的局面已经算是极度精通了。甚至精通的有些令人骇然。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以专业的角度来说,韦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专业人士。

    也就在此时,韦泽说道:“老李啊,期货这件事未来会在国内搞,使用金融手段为实体生产服务是必然的方向,这个谁都挡不住。不过对于你的工作,人事部评价比较高的地方倒不是单纯的开创性。”

    听到韦泽谈起李鸿章最在意的部分,李鸿章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确定了期货在韦泽心中的地位,李鸿章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韦泽的讲话很多都是在每年的文件里面都讲过的,同样没什么“开创性”,倒是有关韦泽和人事部门认同李鸿章的理由,这位另一个时空的李中堂非常非常在意。

    “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工作有几项,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就是培养起接班梯队。如果这个领导根本不考虑接班人的问题,自己一个人在位置上独断专行,试图把权力维持到他死,这种人就是不合格的。你在高丽,能够大胆的使用年轻人。虽然我个人觉得你这也是因为面对新问题,你自己未必敢承担起把事情办砸的责任。不过总的来讲,你事实上建立起一个团队,而且让团队能够良好运营,我就觉得还不错。”韦泽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他对李鸿章工作的评价,顺带狠狠敲打着李鸿章。

    李鸿章心里面对韦泽那种“不够专业”的看法立刻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如果以一位皇帝的角度来说,这么和臣子讲话明显不合适。倒不是说是否羞辱了李鸿章,而是在于韦泽居然说了实话。至少在满清时代,说实话是最不可取的选择。臣下不能对皇帝说实话,皇帝也不能对臣下说实话。一旦这个铁规被打破,那满清的秩序就荡然无存。

    但是在民朝,这种事情就显得有些无所谓了。满清需要的是用各种说辞来维护个人的特权,民朝对所有事情的判断标准早就是明明白白的。所以谎言对于满清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必须,而谎言对现在正在努力维持的民朝来说就非常有害。

    正因为对此有足够的认知,李鸿章心里面非常不爽,却也能够镇定自若的说道:“看来陛下对我个人的工作表现并不认同喽?”

    韦泽对李鸿章本人倒是有足够的认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鸿章这个人的本性中缺乏对理念的坚持,他的坚持是对拥有权力的坚持。一流的从政者用权力来实现理念,二流的从政者以掌握权力为目标,三流的从政者到努力把握获得权力的所有机会。换个更通俗的说话,一流的从政者,权力是他们手里的工具。二流的从政者,他们自己就是权力本身。三流的从政者,他们幻想中的权力是他们最渴望的东西。唯物主义、机械唯物主义、唯心主义,大概就能当作这三者脑袋上的标签。

    李鸿章大概能算是二流的从政者,因为满清本身的垃圾水平,李鸿章本人有些时候也大概能够归于三流权力者。因为他未必能够理解工业社会中权力的真正面目。在韦泽的认识中,三流权力者为何总是能够造成可怕的破坏,就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权力是自己想出来的,当不切实际的人掌握了政治上的权力,当根本不知道现实和幻想区别的人立于众人之上的时候,从来都是灾难的开始。

    “有些进步一旦开启之后就回不去了。就如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分封制维持了上千年。等到生产力发展到中央集权出现,废除了分封制之后,分封制度虽然还有几次不大不小的复辟,可毕竟不再是中国政治的主流。就如老李你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够建立一个团队,我个人希望你能够把这个已经有的进步维持下去,不要开了倒车。对于你个人的工作能力我并不怀疑,但是你能走多远,那就看你自己了。”韦泽也轻飘飘的说了些东西。毕竟制度上有规定,李鸿章的职务由人事部来管,而并非是韦泽“金口玉言”的让李鸿章升官。这时候说话也只能是轻飘飘的。

    以李鸿章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为了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李鸿章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陛下,在工作上您还有什么指示?”

    “这件事自然会有管金融工作的同志和你谈,我就没什么要继续说的。如果有什么要说的,那也是老生常谈。光复党首先是一个组织,个人希望凌驾组织之上是很容易理解的想法,但是这并不是组织能够接受的做法。在这方面,我希望你能够摆正位置,好自为之。”韦泽给了李鸿章一个非常老生常谈的忠告,就让他走人了。

    得到了韦泽某种程度上的官位承诺,李鸿章出门的时候几乎是行走如风。这位另一位时空中的“李中堂”并没有去庆祝,而是跑去见了湖南省省委书记刘步凡。态度镇定,语气得体,李鸿章说道:“刘书记,我个人还是想在部委继续干下去,您的邀请我就只能感谢了。”

    刘步凡心里面很不爽,他最近几天和其他人也是试图全力拉拢各方势力。成效却是寥寥,部委的人中间混的好的自然不会选择和省里面站在一起。部位里面混的不好的虽然也有想试着换个环境的,不过他们真正能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而李鸿章这种摇摆派们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李鸿章一个人给了他毫无歧义的说明,其他人都态度暧昧沉默不语,看样子还准备再观察一番。

    心里面不爽,脸上自然也就带出来了。不过刘步凡的不爽大部分其实不是针对李鸿章的,与这种直面告知相比,那帮待价而沽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可恶。语气里面透着不爽,刘步凡说着场面话,“那以后咱们要多合作。”

    “的确有很大的合作空间。”李鸿章并没有因为刘步凡的不爽而鼻孔朝天各走一边,他倒是挺真诚的说道,“搞这个期货,不仅可以用可靠的标准来购买外国货,也能够把中国的产品卖到外国去。湖南产茶,其实茶叶买卖在外国可是很不小的买卖。”

    刘步凡当然知道茶叶买卖是个很不小的买卖。中国的茶叶大量出口,湖南作为茶乡,好不容易趁着国有企业撤出的机会从部委手里把茶叶的生产夺到湖南地方手里。但是整体经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部委并没有完全放弃茶叶行业,从英国人手里夺取的藏南地区和锡兰都盛产茶叶,还是很符合英国人口味的茶叶。湖南茶叶作为湖南的税收大头,被湖南省“即以厚望”,价格上降不下来,品牌上也有问题,导致了湖南茶叶的陷入了新的困境。

    不过李鸿章既然肯表示合作,刘步凡也不能完全冷面对待。他有些敷衍的说道:“能合作就好。”

    见刘步凡这种敷衍的态度,李鸿章连忙解释道:“刘书记,你喝自来水多少年了?十五年,二十年?”

    这个奇怪的问题让刘步凡觉得有些受到侮辱的感觉,喝自来水的自然是城里人。现在连比较大的乡镇都开始有自来水公司,他没好气的答道:“怎么?李局长觉得我是乡下人不成?”

    李鸿章连连摇头,“在高丽和日本,茶叶的很大用途可不是来品的。我也见过高丽人喝茶,那些高丽国的上等人也喜欢珍稀的茶叶,湖南茶在他们眼中虽然不错,却不够珍稀。”

    看着刘步凡那股气恼的劲头,李鸿章加快了自己的讲述的进度,“在高丽和日本,自来水却是稀罕物。他们自己打的水烧开之后难免有异味,若是煮茶来喝的话,茶叶的味道能够很有效的遮蔽异味。如果湖南能够拿出让日本和高丽底层能够买得起的茶叶,还在这方面能够有很好的效果,那我相信这等茶叶定然可以大卖。”

    没想到李鸿章居然要教自己做生意,刘步凡更是不爽。酒香不怕巷子深,堂堂茶乡的茶叶卖不上价钱的话,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刘步凡对这李鸿章的建议非常不爽。不过他转念一想,却也觉得这话未必没有道理。中央当年搞茶叶买卖的时候,对外销售的茶叶价格一路走低,而且卖的非常好的一款就是非常廉价的安化黑茶。

    然而湖南省夺取了茶叶管理权之后,为了能够多收税,各色茶叶的价格是慢慢涨价的。最初几年的的确让湖南税收大增,可现在安徽、福建、云贵的茶叶疯狂冲击市场,让湖南的茶叶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湖南的财政收入随之快速下跌。现在听李鸿章提出了如此细节化的事情,刘步凡哪里肯多想。只要能让湖南茶叶销售恢复前几年的水平,这点对外销售的钱算个毛呢。

    “我这边有消息的话,就会和你联系。”刘步凡下了逐客令。

    李鸿章并没有气馁,他老师曾国藩曾经以“屡败屡战”一句话就得到了咸丰皇帝的认同,李鸿章虽然没有他老师这等气魄,却也有学习他老师的勇气。此时得到了韦泽的某种认同,李鸿章深知自己要做的不再是“不犯错”,而是要“能办事”。有关茶叶的问题是王士珍提出来的,但是李鸿章也就是在会议上提了一个大家共有的问题,如何通过期货市场把中国货卖到高丽去。一个多月后,王士珍就拿出了一个调查报告,认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中,柴、油和茶大有可为。中国可以用高丽人能接受的价格在这个国家销售这些产品。

    报告看着有些异想天开,实际上却有很好的数据支持。用茶叶提高饮用水的质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思路。袁慰亭有着另外的表现,王士珍在调查中发现茶叶大量销售的可行性,袁慰亭在参与调查的时候挖出了几条蛀虫。茶叶是“高丽铁路与电报公司”中一众受欢迎的供应品之一,每天水房都有茶叶水供应,工作人员都喜欢用保温壶拎上一壶。后勤处的家伙就用多申请,少冲泡的办法剩下茶叶,然后利用火车的便利,以高丽人能够接受的价格在各个车站销售。

    大刀阔斧的在这个供应品漏洞上做了改革,这是袁慰亭的功劳和气魄。这些破事又给了王士珍的调查以足够的数据支持。高丽人不是不想用,只是用不起。当他们用得起的时候,这些人是肯掏钱的。

    既然湖南省看不上,李鸿章就跑去找安徽省。安徽省也产茶,品质虽然没有湖南的好,却也有效的降低了安徽省对自己茶叶的心理价格。即便如此,听了李鸿章提出的价格之后,安徽省省长和副省长都是眉头紧皱。

    副省长张海洋也管茶业生产,他苦着脸说道:“李局长,你这个价格也太低了。”

    李鸿章笑道:“价格低,你们有的赚么?”

    “就赚那仨核桃俩枣的,也能叫赚么?说出去丢人。”张海洋连连摇头。

    “高丽人穷成那样,价钱高他们买不起啊。”李鸿章尽力说服。

    可安徽省对此的反应是连连摇头,“价钱太低,就这价钱我在国内卖了。别说这价钱,就是再高一倍,我在国内销路都能卖的比这个多。这价钱是越卖挣得越少,这没法干。”

    不仅是安徽,福建、云贵几省的代表都是这么一个态度。在李鸿章开始考虑是不是在高丽想办法开辟茶厂的时候,河南省省委书记李世雄找上了李鸿章。

    “李局长,听说你在收购茶叶?”李世雄问道。

    “价钱很低。”李鸿章和这帮省级干部沟通许久,已经没了信心。他上来就把最困难的部分给拿了出来,省的满怀希望的谈了许久,最后还是以不欢而散收场。

    “什么价钱?”李世雄问。

    听了李鸿章把价钱告知之后,李世雄也皱起了眉头,就在李鸿章认为事情已经没戏的时候,却听李世雄语气艰难的问道:“你能买多少?”

    一丝希望回到了李鸿章的心中,他就把期货市场的营运给李世雄讲了一番。解释了好一阵,李世雄才疑惑的说道:“这怎么听着和卖青苗一样呢?”

    李鸿章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他语气听起来都有些夸张,“这肯定不一样,买青苗那是没办法了,种出来之后不得不卖。现在是你还没种之前有个规划,例如一斤算是一份,一千斤算是一张,你拿出去卖这个契约。这时候要买的人可以买一张,也可以买十张,也可以买半张,甚至根据规定买更少的。先给抵押金。等到了交割日的时候,把所有钱给付清。如果他们违约,那么这个抵押金就扣下来,除了我们营运商的这个经营费之外,剩下的就赔给你们。当然了,如果你们这边违约,也有相应的惩罚。”

    “这和订购不是差不多么?”李世雄还是抓住了重点。

    李鸿章继续讲道:“和订购还是不一样。订购你知道是谁最终买的,期货买卖的是这个凭证。张三买了凭证,如果李四出价更高,张三有可能就把这个凭证卖给了李四。王五出价更高,李四半路上又把这个凭证卖给了王五。也许最后的兑现期,是买卖了七八手之后的人最终来兑付。这和你们就无关了。你们只管向我们要钱。我们或许能给钱,或许能给你们违约金。”

    “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李世雄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李鸿章当然觉得不靠谱,实际上在高丽搞这个的时候,高丽人也觉得这个市场大大的不靠谱。如果不是因为背后是中国人,而且高丽人的确是太缺钱,他们是不会到期货市场里面来参与交易的。李鸿章在这个过程中积累起了相当的经验,他不去说些云山雾罩的话,而是坦率的答道:“期货市场就是这样,它靠的不是买卖,而是靠资金和信用。特别是信用,这个在期货市场里面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期货市场还要建立起信用评级制度,那些没信用的人,我们是不会允许他们进入市场进行买卖的。参与者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得去相信期货市场本身的资金和信用。若是你们队期货市场本身不相信,那就别来了。因为期货市场里面就是这种营运制度,营运模式。”( )

第123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三)

    李鸿章李局长的推销并不成功,除了河南信阳这个穷地方对此有那么一点点兴趣之外,其他人对“期货”的看法是……你算老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国内金融业水平极低的时候,李鸿章局长拍着胸脯说,“俺们期货市场有信用”。对方一句“你上级部门是谁?”于是李局长答道:“俺们是外交部下的一个部门,没有特别直属的上司。”若是李局长真认为这等回答能够换取实实在在的信赖,那只能说他做人太甜。

    当然,以李鸿章的聪明不可能不明白这点。在高丽的时候李局长能够呼风唤雨,那也仅仅限于高丽那个穷地方。在国内的时候他一个局长不过是车载斗量,所以李局长也接受了现实,准备等到三会结束之后回到高丽大展拳脚。在部委召开局级以及局级之上干部会议的时候,李局长也抱着参与一下的态度前去赴会。

    作为外交部旗下的部门,李鸿章局长觉得外交部人数好少。别的部委都是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外交部就是那么大猫小猫三两只。没等有什么寒暄,会议就开始了。总理李维斯上来就直入主题,“部委必须服从国务院领导,在与…△各省进行合作的时候要遵守规章制度。不能进行任何没有部委文件允许的私下行动……”

    打仗首先得内部心齐,地方上的那些老功臣们已经开始有效的串联起来,在这几天的会议中他们的步调越来越趋于一致。光复党的财政预算搞了二十几年,现在总算是成了被公认的一个营运核心。大量政府工作人员的工资,地方上由国家主导的教育、医疗、邮政等等都是国家拨款。这已经是一大笔钱支出,足够让中央感到吃力。李维斯明确表示,对于地方要求中央投资地方产业的申请,一概先压下来再说。“如果地方上不能完成中央的安排,这些申请就继续压着。没有说地方上不完成工作,吃着中央的财政拨款后还不干活,反倒一个劲向中央索要好处的道理!”

    李鸿章心里面有些感慨,当年他还在满清干的时候,就是地方的一股势力。那时候中央也有诸多的命令,但是执行不了就是执行不了,李鸿章自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想到几十年之后,李鸿章看到的民朝内部也避免不了这种激烈的冲突。当然,李鸿章自己很清楚这两者的冲突完全不是一码事。李鸿章的老爹是和平年的进士,当了很长时间的六部官员。李鸿章因为有些许印象,去查了国家图书馆里面正在整理的大量数据和文献,民朝中央的支出是满清的几十倍以上。如果李鸿章在满清当军阀的时候能有如此支持,李鸿章自信绝对能打得更好些。

    正在想,却听得李维斯声音严厉的说道:“最近的时候我们部委必须坚守秩序。可是有些同志们没有组织性纪律性,和地方上的同志走的太近。还有那么一个局长,上窜下跳的和各省之间做买卖。想做买卖什么时候不能做?非得现在才行不成?”

    李鸿章心里面一阵发虚,既然李维斯直接点出局长二字,想来是和他脱不了干系。幸好李维斯也只是点了一下,没有现在把人揪起来一通痛批。李鸿章担惊受怕的倒也没有真的受到什么影响。

    几乎在李维斯要求的部委们团结一致的同时,省里面的干部也在召开会议,“这次的财政预算在明天就要开始,此次一定要让部委给地方的企业以支持。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们各省财政如此困难,上缴的税款就不能按时支付。等我们省的问题解决了,这些税款才能给。”

    有人义愤填膺,“对!就该如此。若是中央政府不管我们死活,我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有人言简意赅,“没错!”

    各省自己的会议因为大家地位相同,所以就显得松散不少。有不少省的领导没来参加,和部委那种一声令下全部集结的形势很不一样。而且和李维斯那种号令一下,无人敢反驳的局面不同,也有省里面的领导带着担心问道:“若是都督出来问责的话,那我们怎么应对?”

    对这个胆小的看法,会议的挑头者之一湖南省省委书记刘步凡分析道:“现在不是怕都督出来,现在我们怕的是都督不出来,任由李维斯在那里胡搞!若是都督出来,李维斯那家伙颜面何在?颜面不在了,他哪里还有脸能继续干下去。只要沈心能够当了总理,就他部队出身的经历,我们省里面怎么还会在中央里面说不上话?!”

    “可是都督若是要发落人……”有些省级干部对此很是担心。推翻了李维斯,但是自己的官位也受到了影响,大伙对此可是很在意的。

    刘步凡慷慨激昂的说道:“只要让李维斯下台,大家就没什么好怕的。阮司令一定会出来帮大家,顶多是歇几年,还是能出来继续干的么,有什么好怕的?再说,都督顶多发落一个两个,到时候让都督冲我来。我不怕!”

    提到阮希浩阮司令,又有刘步凡这么光棍的态度,省里面的会议倒是统一了不少。毕竟把李维斯为代表的家伙推翻的利益太大,与这样的利益一比,风险倒是小了不少。更何况法不责众,大家现在抱团在一起,就是因为相信韦泽不可能大规模的对省级干部动手。若是一股脑的把十几个省的干部都给撸了,政治上的动荡导致的人人自危的局面是韦泽都承受不了的。抱着这种鱼死网破的态度,一众省里面的头头也做好了自己的准备。

    不过这些人都有点小看韦泽了,不管是省里面的情况,或者是中央部委的会议,很快都有人把情报递了上来。韦泽大概翻看了一下之后,对林阿生说道:“老林,有没有人找你说项来着?”

    林阿生见韦泽根本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倒是有些意外,“都督,你也知道我是不和这些混账小子们打交道的。我们司法部门可是没人喜欢。不过都督你不出面来收拾一下么?”

    “收拾谁呢?是省里面的家伙,还是部委里面的家伙?”韦泽反问林阿生。

    林阿生暂时不吭声了,他作为政法委的头头,管公检法,另外还有一个“肃清反革命的特别单位”,在这个时候林阿生敢公然表态,这不是找死么。或者说,就是因为林阿生那种中立,并且只忠于韦泽的立场,他才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干到现在。但是林阿生除了这个特殊的身份之外,还是革命元勋,他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都督,我总觉得现在让他们闹起来不是好事。”

    韦泽摇摇头,“这次的事情里头,省里面的同志的确干的很糟糕,不过我觉得部委也难辞其咎。在立场上这两家半斤八两,没啥区别。铁道部等部门是没办法,这些产业本身就有很大的特殊性。可别的产业最终也这样闹到与地方脱节,难道就是正确选择么?”

    林阿生心里面一震,没忍住,也不想忍住,他问了一句:“都督对李维斯的工作不满意么?”

    “他作为总理,手里面可以使用的手段这么多,最后闹到和地方上僵持到如此地步。这时候我怎么能满意呢?”韦泽也算是能找人说说心里话,所以语气难免激动一些。“而且我看李维斯的意思是要把各省给强压下去,老林你觉得这态度合理么?他堂堂一个总理,怎么能成了部委利益的代言人。他就算是要明着偏向部委,也不能用这种手段么!”

    这种话听着激烈,在办案久了的林阿生眼里却有着另外的意思。思考了片刻,林阿生问道:“都督,你不会是想各打五十大板吧?”

    “各大五十大板能解决问题,我早就打了。他们自己若是不能发现这样的做法没建设性,我说什么都没用。让他们咱们解决问题,只是让这帮人为下一次的死斗做新一轮的准备。问题要解决,脓得出来,而不是憋着生蛆。这样的局面下,他们就得自己先斗一番。不过我是不会允许掀桌子的人出来,不管他们怎么想,我是认为斗争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认为斗争可以通过某次分赃会永远消失了。我不会认同分赃会,我更不会认同那种斗争熄灭论。”韦泽给林阿生说了他的想法。

    林阿生忍不住连连点头,他也觉得这帮家伙闹得太过份了。不过韦泽既然还头脑清醒,不认为有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林阿生也很赞同,同时对韦泽忍不住生出点同情。韦泽想做的大概类似于在一锅沸腾的稀粥里面捏出个馒头,这可是需要极大的能力和耐性的工作。至少林阿生自认他是办不到。

    “都督,我始终是支持你的。”林阿生给了一个坚定的精神上支持的表态。( )

第124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四)

    “老刘,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能不能好好谈谈。”伍绍祖对此次表面上领头的刘步凡商量着事情。

    刘步凡的头摇如同拨浪鼓一样,“没的谈,到了这时候还谈什么呢?该谈的都谈过了!你回去告诉李维斯,要么他就答应省里面的要求。要么,就到全会上见!”

    听完了伍绍祖带回来的消息,李维斯脸色阴晴不定。以往的政府工作会议少则十天,多则三个礼拜,在这个时间段里头一定能够拿出整体方案出来。1885年年底的会议转眼就开了两个礼拜,莫说整体方案,就连基本共识都没有。按照这样的局面自行发展,政府工作会议会期超过一个月看来没有压力。即便是双方现在就能达成妥协,按照正常的流程来走,也得有十几天的工作时间。若是继续这么拖下去,整个会期完全无法达成最终结论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不仅是伍绍祖,其他几个和省里面关系素来还行的部委干部带回来的消息也都一样。到了这个时候,李维斯咬咬牙,恨恨的说道:“他们既然要到全会上闹,我就陪他们到中央委员会上!大不了在委员会上讲不通道理,我不干了!再说,到时候还不一定谁不干了呢!”

    做了这样的决定之后,李维斯立刻下令,“今年政府工作会议到此为止,提报中央,准备开始全会吧!”

    三会名称分别是中华民朝中央政府年度工作会议,中华光复党中央委员会全体会议,中华民朝全国人民代biao大会。从会期安排上,政府会议先开,总结今年,计划明年。政府把这两项内容交到接下来召开的光复党中央全会上,作为全会的重要内容进行讨论。光复党的会议讨论完,就是人大会议。人大主要是这帮来自基层的代表们提出今年的问题,领会中央明年的重点事项,还有确定解决问题的对口单位。

    政府、执政党、人大,这三者每年一次的会议从1869年宣布中华民朝正式建国到现在已经正式召开了15次。这正在召开的第16次政府工作会议算是创造了内部恶斗的新篇章。

    李维斯一发狠,部委心里面就有些惴惴。看着部委不安的神色,李维斯鼓动道:“大家不用担心,这段时间都督一直不出来,到了中央委员会议上,都督肯定要出来。既然都督出来了,那什么都有结果了!咱们和省里正好在都督面前把话说清楚。都督出来说话,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话也有一定道理,当韦泽出来说话的时候,怕也没用了。三十几年来,除了极少数的情况之外,都督韦泽的决定就是最终决定。

    “咱们是不是再努力和省里谈谈?如果到了中央委员会议上,这事情就没法再谈。”李新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建议。

    “李部长,你要是想找省里谈,我也不阻止你。不过我是觉得没希望了。省里不就是想把事情捅到委员会上么!到了委员会上,他们有人帮么!”李维斯直接把话挑明。

    省里面和部委闹,某种意义上来说仅仅是一众负责干活的在闹,那帮大佬们只能背后操作。到了光复党的中央委员会上,那帮大佬本身就是中央委员,他们就要赤膊上阵啦。

    李新暂时不吭声了。他经常出国,对国外很了解。光复党中央委员会组织结构有点类似外国的上议院。各省都是铁打不动的党、政、各一个名额,各个部委也都有自己的名额。民朝五十省共有一百名光复党中央委员名额。各部委每个部委只有一个名额,两边加起来的名额不到三百多名中央委员的一半。政府只是中央委员会的一部分而已,三百多名中央委员会则涵盖了民朝党、政、军的全部。

    在政府工作上面,李维斯他们是中央政府,理论上地位高一级。到了全国委员会上,所有人都是委员,一人一票,理论上并不存在谁高谁低的问题。大家的关系就变成了**裸的派系关系。

    “现在就通知各省,如果他们两天内不能通过中央政府的提议,此次政府工作会议就到此为止。我们到中央委员会上见!”李维斯正式发布了命令。

    这个消息通过正式文件很快就传递到了各省代表手上。一部分省里的代表为之愕然,他们本以为李维斯要和省里面进行长时间的对抗和博弈,所以抱着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的心态,这些人想多看看虚实。有这种心态的人大部分是没资格参加光复党中央委员会议的家伙,虽然大家不是奥运选手,不过身在官场,重在掺和的态度是个最起码的本能。现在李维斯把协商的大门一关,不仅让问题在没有全面爆炸的局面下就此冻结。也让很多人失去了对此事的发言权。

    这个举动的魄力让不少人感觉自己得去重新认识一下李维斯,这位民朝总理干事的决断的确超出大家的想象。一旦矛盾交给了光复党全国委员会来处理,这帮敢和总理打太极拳的家伙们就只能对光复党全国委员会的决定乖乖听命。不是没人敢反对过全国委员会的正式决议,但是敢和全国委员会唱对台戏的家伙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李维斯如此果断的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了全国委员会来决定,地方上的很多人想不服气都不行。

    刘步凡也没有想到李维斯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和那些重在掺和的家伙不同,刘步凡立刻把省里面这次大闹的核心成员找来商议。

    吕定春态度强硬的说道:“我们不能让他如愿!现在交上去的话算什么,他李维斯这是要逃避责任啊。”

    嘴上说的漂亮,核心的省级干部其实知道在最初的算计里面是要把这次政府工作报告会议拖到完全超期,而且要超期到全面影响了之后的两次会议的程度。那时候就能充分的形成一个李维斯办事无能的印象,这样冗长的会议中李维斯定然会想尽办法压服省里,这种强硬手段必然导致李维斯本人形象进一步受损。反正政府部门里面国务院地位高过省里,大家对身居弱势地位的人通常都会有一点同情的感觉。

    现在李维斯不仅没有中计,反倒果断的把矛盾交给了中央委员会,这与省里面最初的计划就完全不同了。中央委员会里面很大一部分人对省里或者支持部委并没有特别的支持,省里本来是准备在冗长会期里面搞臭李维斯,制造出一个用职权压人,却被下面顽强抵抗的无能兼残暴的形象。以这种形象去削弱李维斯在中央委员会中的影响。

    “我坚决反对李维斯这么干!”周正雄强烈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李维斯得向大家做出一个解释。政府工作会议还没结束,他就敢自作主张的说完事就完事?我们要向他问个清楚!”

    一众省长和省委书记都同意这个建议,当天,他们就去找了李维斯。李维斯闭门不见,居然让秘书把一众人给打法了。不过李维斯的反应也很快,当天下午,所有参加政府工作会议的成员都接到了一份新的补充说明文件,“根据第0005c00109号人大决议,总理有权力决定何时结束政府会议,并且把政府会议内容上交给光复党全国委员会审议。”

    “这个什么狗屎000500109号人大决议是李维斯从哪里翻出来的?!”一众铁了心要斗争到底的省级干部们都是大怒。

    民朝对命名很有规章,这也是韦泽都督拿出来的东西。一看名字就能知道这个决议的出处。人大决议,只要是识字的都能理解。0005是指民朝5年,c是分类,表明这是与政府有关的内容,00109号则是这个决议的编号。

    想查到李维斯是不是说瞎话很容易,这些决议内容在国家政策资料室里面都有记录,在人大资料室也能清楚的查到。这一查还真的就查出来了,果然有这么一个决议,在附注上也有说明,“此决议并没有被终止”。

    名义上讲,人大是法统所在。问题是这个法统也没被太放在心里,人大被授予的实权仅仅是来自民间的监察权。韦泽的安排很简单,政府要解决人民的问题,人大上要谈清楚的核心就是“出了问题去找谁”。政府恢弘设想,人民党的政治企图,这些对人民来说都是吃饱之后才偶尔有心情谈论的内容。人民真正关心的是,“出了事情之后我去找谁!”

    在这样的局面下,中央对人大很无所谓了,省里面对人大是恨之入骨。因为人大看着没权,可是韦都督本人一直以来始终是人大代表之一,也就是说当人大拿出一个个有关对省里面“不解决问题”的质疑,韦都督是亲耳听到的。中央无所谓了,他们管的部委事情本来就不多。和这帮人联络的都是一群目的明确的办事之人。省里面要面对繁杂的事物,他们承受起来相当辛苦。更何况省里面对权力的普遍看法是“我说什么你们听什么就好,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现在李维斯从国家权力机关找到了办事的明确理由,还充分打乱了省里面的谋划。加上李维斯借助的还是省里面最讨厌的人大的力量,双重的不爽造成了一加一之上的愤怒。( )

第125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六)

    “明山,庞部长,干的好!”李维斯正式向中央委员会提交了会议结束的申请之后,摆了桌酒,请了王明山和庞聪聪。

    这两人只是淡淡笑了笑,却没有多说什么。对于李维斯能否把这件事如此干净利落的终止,王明山和庞聪聪是在和李新等人谈话的时候聊出来的思路。民朝五年是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的人大决议谁能想起来呢。可是一聊天,情绪放松,思维发散。大家说起了以前的中央政府是不是也有过现在这样的困扰。

    那时候韦泽要求实质上干了三四任总理的毕庆山鞠躬下台,这等于是要换宰相,历朝历代换宰相都是大事。当时省里面并没有要和毕庆山为难的意思,不过形势比人强,毕庆山准备下台,很多事情都要收尾,于是那年的政府工作会议也久拖不决。最后没办法,韦泽都督决定让那次的会议就先把很多问题冷冻起来,以后再解决。政府先把报告移交光复党中央委员会,让流程这么走下去。光复党中央委员会只要知道问题所在,政府工作会议可以在以后继续进行,不至于耽误了功夫。韦泽这个人呢爱建立制度,这种事情就在中央委员会里面讨论之后,在︾人大通过了决议。自此之后,谁也没想起有这么一出。也不能怪这帮人没记性,中国对于政治的看法就是这样,县官不如现管。

    大家聊天的时候只是聊起了那年的会议也是久拖不决,庞聪聪记性很好,她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出。等聚会散了,庞聪聪私下找到王明山,让王明山给李维斯提出这个建议。王明山不是个坏人,不过在政坛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他当然不肯“独占功劳”。所以李维斯在捞到救命稻草的时候也知道了自己的“恩人”之一就是庞聪聪。

    李维斯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他现在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从宪法上讲,又有什么决议能比人大的决议更具备权威性呢?就如皇帝韦泽同志这个皇帝的头衔来讲,这不是君权神授,更不是韦泽都督自己打造一定皇冠,往自己脑门上一扣,就要求大家认同。

    韦泽都督的皇帝头衔来自0001a00001号人大决议,授予韦泽同志皇帝称号。人大决议也写的清楚,此决议即日生效,在生效的同时,中华民朝的最高立法、行政、司法权,无条件渡让给皇帝韦泽同志。

    当然,李维斯和王明山与庞聪聪并不知道,百年之后一些中国和外国人通过文学和影视作品,用羡慕嫉妒恨生出的强烈嘲讽描述此事,“在震天动地的欢呼和掌声中,选民们亲手终结了民主”!

    李维斯他们当然是看不到这些作品了,以“发出震天动的欢呼和掌声”的当事人而言,他们是绝对不会认同这等描述的。当时选民这词还没正式出现在现代汉语中,大家只觉得已经掌握中国最高权力的光复都督府韦泽大都督称帝太晚。对于众人衷心敬仰的韦泽大都督正式成为九五至尊,除了欢喜之外还能有任何别的想法么?

    没读过书的人觉得都督从人大手中接过权力,这未免太客气。俺们一群乡下人怎么敢不让都督称帝?读过书的人觉得都督太亲民,自古以来皇帝都是受命于天,受命于民,这德操与三皇五帝相比也不吝多让。更何况,在众人的眼中,韦泽就是星宿下凡,神灵转世。不然都督称帝,这简直是没天理了。

    李维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韦泽都督从人大手里借过皇帝桂冠的十几年后,他堂堂国务院总理也要从人大这里寻求他的职权范围和正当性。能够与韦泽都督享受类似的待遇,李维斯此时心中甚至有些惴惴的感觉。

    法理在手,这种感觉的确是不一样。以中国普遍对法律的态度,身为总理就得能把事情玩转,或者被事情玩转。从人大这里找到完全不遵守这种看法的理由,这无疑是取巧。在很大意义上还是很没有品味的取巧。

    即便是暂时解决了问题,李维斯心里面同样感觉不安,他脸上颇有疲态,即便是在和省里面进行激烈斗争的时候,李维斯也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明山,沈心曾经夸过你,说你这个同志总是能与时俱进。只要阻止不了你往前走,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沈心眼光可是厉害得很,不愧是拉你上了革命这条船的人。”

    王明山和沈心的故事,在党内很多人都知道。别人加入韦泽的队伍,要么是自愿,要么是被逼无奈。就连沈心自己若是衣食无忧,没有母亲需要奉养,他会不会主动选择跟着韦泽混口饭吃,这也是很值得玩味的问题。被拉上船的,王明山在光复党的“老革命”里面也是罕见的案例。更不用说这两位好友现在都是身居高位,前程似锦。王明山妹妹的经历更证明了这一拉的意义,若是没有这一拉,王明山只怕就会随着湘军在安庆的肆虐而丧命,他的妹妹更不可能在数年之后从犄角旮旯里头被寻回。一个湘军军官的老婆,光复军怎么可能真正在乎她是谁,她有什么经历呢。

    “我其实一直很看好沈心,如果是他接任总理,我一点都没有意见。”李维斯表达着他对军方重视的沈心的态度。王明山和庞聪聪倒也不觉得李维斯是在单纯的说漂亮话,沈心这个人是被很多人都认同的家伙,关于都督有意让沈心当总理的传言可不是现在才出现的。不过王明山和庞聪聪也嗅出了这里面的另一重政治味道,从现在开始,李维斯可没有束手待毙的打算。他是准备赶紧拉拢能够团结的力量,包括支持沈心的那部分人。

    光复党的中央会议是一人一票,有些投票是记名投票,有些投票是不记名投票。如果是不记名投票的时候,除了可以确定的派系之外,个人的观点在里面可是影响极大的。在这个时候,到底是谁在背后插刀子,靠没有名字的选票上的对勾,可是找不到确切人员滴。( )

第126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七)

    “阮司令,您听说最近李维斯竟然随便找了一条法令,就强行中断了政府工作会议。頂點小說,他不过是个总理,就敢这样对待大家。他还以为他是皇上不成?按照军法,他这就是临阵脱逃。”吕定春在阮希浩面前把李维斯的行动猛烈的抨击了一番。

    阮希浩倒是没有吕定春这么激动,既然李维斯本人摆脱了不利局面,阮希浩的思维自然而然的向着下一个战场方向而去。如果一个军人能把太多精力沉浸在过去种种之上,他就没办法大踏步的进步。没办法大踏步进步的人就爬不上阮希浩现在的位置。

    既然自己是一个从来不会去缅怀过去的人,阮希浩对吕定春也有本能的这种态度,他说道:“你们的计划也应该做的差不多了吧?这次到了中央委员会上,你们就把自己的计划拿出来让中央委员会讨论。证明一下,不是说没有了李维斯,省里面就干不好自己的工作。”

    吕定春一愣,他下意识的问道:“阮司令,我们要在这次中央委员会上讲?”

    “对!你们就在中央委员会上把省里面的计划拿出来讲给中央委员。不用怕,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大家就是以委员身份来评这个理。他李维斯本人能用人大决议来强行中断政府工作会议,求的不就是在中央委员会上说话么?那好的很,咱们就在中央委员会上和他说这个道理!”阮希浩有着老军人那种刚毅的性格,在这种时候他倒是爽快的应战。

    “那个……,阮司令,我们最新的计划您能不能再给审查一下?”吕定春的声音有些迟疑。他没想到阮希浩居然在这时候要求拿出省里面的计划,原本这个省里的计划是用来说服阮希浩的支持,而不是送到中央委员会上进行审查的。

    阮希浩眉头一皱,不高兴了。吕定春的表现就如仗马上就要打了,可中级军官还要求司令部再审查一下作战计划。这明显是拖后腿啊。他的声音也开始严厉起来,“你们没做完么?”

    “当然做完了!”吕定春连忙答道。

    “既然你们做完了,那就按照你们的来说。怎么?难道部委能比地方上更熟悉地方事务不成?若是部委能比地方上更熟悉地方事务,那你们就别干了!”阮希浩没好气的说道。

    看着吕定春那不安的表情,阮希浩其实心里面也知道这不能全怪吕定春。甚至在阮希浩的计划中,也是准备渔翁得利的。只是阮希浩这么多年来积累的经验能让他沉住气,不在面子上表现出来。如果这次的政府工作会议能够拖一个月两个月,那时候的光复党中央委员会议上要讨论的就不是工作问题,而是谁要负责的问题。那时候当然不可能所有责任都要归在李维斯身上,但是李维斯无论如何都得承担起相应责任。大概情况就是李维斯下台,省里面受到批评。那时候再以调和矛盾为出发点,部委现在一手遮天的局面大概就能改变过来。

    如果是这样的局面下,这种计划的确不是太重要的东西。可李维斯快刀斩乱麻,把问题强行交到光复党中央委员会上讨论,这情况就不一样了。中央委员会上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御前会议,光复党党主席韦泽都督亲自执掌的会议。在这等会议上,最大的决定者自然是韦泽,而且大量中央委员都有发言权。在这种时候,靠的就是谁能够拿出更有效的计划来说服中央委员们。阮希浩倒不是不想插手计划,而是他深知自己并不懂具体计划,若是由他来做计划,恐怕还没有地方上的计划做的好。

    但是阮希浩也是摸爬滚打这些年,在他的经验中,若是把这些内容都告诉了下面,下面反倒会惊慌失措,认为自己要承担起所有责任。那就更拿不出像样的计划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大家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即便是拿不出最好的出来,也至少能够拿出马马虎虎的东西。打仗就是如此,若是韦泽都督亲自指挥,那的确能做到面面俱到。问题是哪里有韦泽都督的水平呢。

    看着吕定春一脸的茫然,阮希浩让吕定春赶紧回去对省里面的计划做最后的修正,眼看着中央委员会就要召开,这些计划随时要用。根本轮不到在这里浪费时间。

    吕定春出去之后,阮希浩才终于叹口气。李维斯能在总理的职务上干这么久,的确不是浪得虚名。不管局面多么被动,李维斯都能果断的把局面拉到对他最有利的地方。至少在当兵打仗的时候,阮希浩实在是没看出来1853年搞后勤出身的李维斯这么有能力。

    中央统计局是个非常大的单位,国企能有三千人,已经是相当大的单位。中央统计局的工作人员轻松突破五千人,这还是正式在编列之内的人员。科学院还有几所大学都有自己的计算中心,另外还有几个研究机构单独的计算中心,中央统计局和这些专业机构之间有大量合作。韦泽都督不喜欢没事养着一群闲人,根据都督的观点,部委到现在没有走上“大而全,小而全”的道路,而是勉强向着专业化方向在发展。例如计算中心就是如此,各个部委的大量计算工作都是由诸多计算中心承担起来的,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面,计算中心也在不断分化,现在每个计算中心都有自己的优势所在。或者说,各个计算中心在诸多比较中,正在逐步发展出了自己的优势。

    “把各省的数据都给我整理出来,特别是在这几个方面。”部队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为同一个战役目的作战,总理李维斯也也能指挥数以万计的人马为同一个行政目的工作。虽然是不算厚的十几页内容,后面牵扯的统计数字是非常巨大的。

    王明山也分到了任务,他看了主要内容之后脸色就变得不是那么好看。分给他的任务中,各省在挪用中央拨款上的问题要有数据列表,这一看就是要撕破脸的举动。在中央委员会上,由总理把一堆省里乱挪用资金的内容撂出来,这想善了都善了不得了。李维斯以这些数据要求罢免某些省长都是可以提出的过硬的资料。

    斗争到了如此图穷匕见的地步,王明山觉得有些不适应。道理上很容易理解,省里面也是憋着劲要掀翻李维斯,李维斯现在的做法只是对应处理。可中央与地方弄到如此地步,还是大大超出了王明山本人的承受范围。有必要干到这样的程度么?他心里面嘀咕着。

    “明山,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李维斯看出来了王明山脸上的不忍,他公事公办一样的问道。

    “这个……,感觉不太舒服。”王明山索性说了心里面的感受。

    李维斯没有批评王明山,他反倒是大大的点点头,用无奈的声音说道:“这种事情谁都不舒服,你觉得我难道就想搞到这个地步么?让我下台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能就这么说下台就下台。我若是有错,咱们就把错误亮出来公开说。若是不能公开的说清楚,就跟我真的犯下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王明山也能理解李维斯的委屈,省里要掀翻总理,这也是超出王明山的想象之外。看到王明山的神色趋于理解,李维斯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明山,既然省里面这次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立了个规矩,省里面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意见。我是这么觉得,以后沈心当了总理,若是我就这么不清不楚软了,他遇到同样的情况怎么办?也这么不清不楚的下台不成?不能因为我当了个总理,就给总理立下这么糟糕的规矩。明山,这件事你得帮我。”

    李维斯提到了沈心,王明山在接受李维斯的说法时就更容易了一点。诚如李维斯所说,若是这仅仅是几个省委干部针对李维斯个人的行动,那这就完全可以按照个人问题来解决,现在是省里面对于现在的制度极大不满,现在哪怕是李维斯下台,只要这套制度继续执行,不管下一任总理是谁,这种斗争还会继续进行。而且那时候李维斯的下台只是让下一任总理更难做。既然李维斯能被省里面掀下台,凭什么下一任总理就不能下台。李维斯的斗争不仅是为他自己在斗争,而是为了现行的制度,为了总理这个职务在斗争。

    受命下去办事的时候,王明山想到了沈心。就他对沈心的了解,沈心也曾经不爽过现行制度,那时候作为北方四省的负责人,沈心可是在这个制度下吃过苦头。不过王明山不能确定沈心对这个制度是不是真心反对,沈心不是那种气量很小的人,即便是他真正的不爽,也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处处做对。

    除了想到沈心,王明山还想到了自己的妹夫。他让妹妹王明秀回去告诉妹夫,有什么问题就亲自来汇报解决。而他妹夫却没骨气的不敢上门来公开说明问题。最近有关各省银行的汇报也上来了,各省都有很多问题,最大问题莫过于账收不上来。省里面的企业拼命的想从商业银行贷款,这种贷款引发了很多问题。这马上就是年关,按照规定,很多款子都要偿还。可硬是收不回来。

    “这些事情啊!”身为部委一系的人,王明山也觉得头痛无比。让他更头痛的是,李维斯就是要把这些问题当做对付省里的武器来用。

第128章 你要掀桌子么?(十九)

    钢笔和铅笔在纸上胡乱画着,但是怎么画都只是一堆意义有限或者没有意义的胡乱线条。凡是决定参加推翻中央部委bao政的省份都在充分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来完成他们自己的建设计划。但是不管怎么画,如果没有系统的建设理念在里面,所有的内容都会显得零散,无法形成一个整体的结构。

    各省的省长们要么采取了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来构建省里面的路线,要么就愁眉苦脸的试图弄出一套完整的省内建设计划。有些认为部下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任务的,干脆就大声呵斥“无能”的部下。当然,对于那帮逍遥派的省来说,他们就轻松的多。各省并无要和部委撕破脸的打算,现在局面进入了能够充分行使光复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表决权的地步,他们倒是轻松中稍带激动。

    &n;mbsp;在央行的办公室,八名三十多岁的“青年”坐在王明山面前,王明山声音铿锵有力,如同要出征的将领,“我听说你们几位同志都是各个部门里面推举出来的得力干将。不仅业务精熟,在很多工作上都很有想法。我召集你们来的事情就是这个!”

    亲手把由订书机简单订好的薄薄几页纸正面向下扣在每个人面前的时候,王明山说道:“现在谁都不要看。”

    等分发完毕之后,王明山坐回他的座位上,“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在最终写完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个屋子。吃就在这里吃,睡就在这里睡。房间里面自带厕所,所以在完成或者到了期限之前,谁都不许出屋门。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这份挑战,那么就把文件翻过来,在封皮上签上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挑战,那就可以离开这里。同志们请放心,我绝不会给知道自己吃几个馍喝几碗汤的人穿小鞋。学会拒绝,正是一个人能干的表现。”

    八名干将被着做派弄得有些发懵,他们仔细看着正面向下扣在桌上的文件,他的神色是好奇、不解、冲动、不安的混合体。若是能够看看这份文件之后做出判断,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给人看,只让人决定要不要做,未免是太大的折磨。但是从王明山的语气里面,这些同志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干不好,只怕下场也不好。大家恨不得此时能有透视眼,穿透纸张看清里面的问题。不过他们既然天生就没有这种能力,现在也不可能突如其来的就迸发出如此超越人类的感知力来。

    最后有三人还算干净利落的选择了退出,其他五人里面有一个人迟疑不决,最后还是没动摊,四人则是非常兴奋的等待分配任务。王明山让副手开始给这五名干部讲述文件的内容,这是针对银行收债行动的一份报告。各省欠债不还,银行体系也只能用严肃的态度来写文件了。

    王明山出去之后直奔另外一栋楼的办公室,一进门,那三名选择退出的干部和其他几名干部已经在里面。进门之后王明山并没有废话,他直奔主题,“我集结大家是要求大家准备一份在人大通过的法律文件,文件针对各省与国有企业部门欠债不还的问题。我们银行要能够按照合同取得抵押物的所有权。这是一个艰难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要做好不休不眠的准备。”

    三人对自己的待遇颇为意外,不过他们既然能够果断的选择退出,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

    各个部门、各股势力都有自己的准备,李维斯干净利落的做法把事情以远超众人想象的速度推进着。试图阻挡事情进程的也不是没有,例如阮希浩虽然嘴上严令各省的人努力解决,他自己却找到了光复党中央办公室,和办公室主任拉了片刻家常之后,询问起最近会议的日程安排。

    办公室主任周金国中将知道阮希浩的意思,他说道:“阮司令,这件事您也别来问了,这个日程安排是有规定的。在接到政府会议通知后的7个工作日内,会议必须召开。我们已经接到了政府工作会议的通知,若是不开,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等着停职吧。”

    “老周啊,你现在可能已经知道了,李维斯的会本来就没开完。他是找了个借口,强行把通报的。咱们不能让他这么胡闹啊!”阮希浩试图说服周金国。

    在阮希浩的想法里面,周金国应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为办公室主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正常。只要周金国问了这个问题,阮希浩相信周金国并不会认同李维斯利用人大决议赋予的权限强制提交会议进程的做法。在这种事情上一旦有了共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出乎阮希浩的意料之外,周金国苦着脸说道:“阮司令,我们只管审核总理提交的会议终结通知是不是总理发出来的,有没有发错。既然是李维斯发出来的,李维斯也确认他没有发错,那我们就得按照规定来办事。李维斯的做法有没有问题,这个不归我们管,这个归全国委员会议来管。你要是觉得这个有问题,正好就可以在全国委员会上进行讨论。”

    阮希浩当然想要讨论这个总理权限的问题,不过此时全国委员会没开,他想讨论也无从下手。而且这些尚且不谈,李维斯的奸计得逞之后,民朝的制度就开始按部就班的运行,让李维斯的谋划顺利执行起来。这才是阮希浩最不能接受的。

    “老周,到了该你给兄弟们出面的时候,你就得给兄弟们出面。你现在管这件事,稍微往后拖一拖,我觉得对你不是什么难事。”阮希浩劝说着。

    周金国连连摇头,“阮司令,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这个流程就是在咱们光复党全国委员会上通过的。你是老委员了,那时候都督认为政务不能拖,必须像咱们光复军一样有效率。那次的审议可是全票通过,你那时候也是投票赞成的。”

    阮希浩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国家从正式建立到现在不过是十几年,会议那么多,投票那么多,哪里能记起这些其他部门的事情。周金国的解释只让阮希浩确定了一件事,周金国并不想反对李维斯的行动。所以阮希浩态度认真的说道:“老周,到了你改为兄弟们出头的时候了。李维斯这么搞,就是要让兄弟们措手不及。你只要能把会议往后拖几天,大家就有时间做准备。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给大家讲。”

    周金国立刻答道:“阮司令,如果我的工作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来决定什么时候开会。那不用说,你发话了,我怎么都得听。可现在我管的不是这个,总理把文件递上来,我只管按照规定按时开会。做到了,这就是我工作的本份,做不到,这就是我重大的失职。”

    即便是周金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阮希浩也没办法就此放弃。现在的时间就如同沙漏里面的钻石一样珍贵,就如战场上赢得几天时间一样重要。阮希浩深知几天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阮希浩更相信几天的时间也足以让现在的斗争变得对阮希浩和省里更有利。对于周金国这个胆小如鼠,只知道按照规定办事的家伙,阮希浩又气又恼。他索性说道:“老周,我求你一次也不容易。你把这件事办了,以后你不欠我的人情,我欠你的人情!”

    周金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阮希浩所指的是将近二十年前周金国参加解放湖南的战役,那时候因为部队执行了“商业战争”,导致一支到乡下贩卖物资的小部队遭到几十倍的湘军和地方团练的围攻。阮希浩的弟媳在那次战斗中战死。某种意义上,阮希浩那次到也没有非得把下面的同志处置了以求个“交代”。周金国心里面对阮希浩也的确感到有些亏钱。不过周金国并不认为这种亏钱感是阮希浩要求周金国故意不完成工作的理由。

    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周金国的语气变得很不客气,“阮司令,我欠你的自然是欠你的,这个不用说什么不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要是在你手下打仗,因为有人找我说项,我就故意把仗打输。你觉得我要是这么干了,你会不会对我大加赞赏,觉得我干的对,干得好!”

    阮希浩本来也只是想尽力而为罢了,被周金国这么一讲,他自己也觉得理亏。愤愤的哼了一声,阮希浩不再多话,起身就走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离开周金国这里的时候,阮希浩心里面叹道。如果早知道李维斯居然能够找到人大决议作为凭借,阮希浩就会有不同的做法,可现在木已成舟。为了充分展现李维斯的无能,省里面是非常期待中央委员会的委员们亲眼看到政府工作会议是如何乱成一锅粥,根本开不下去的。所以中央委员们此时基本上已经全部集结在南京。

    现在人都已经到了,再向阻止开会。他阮希浩可不是韦泽都督。事已至此,阮希浩只能把精力放在三天后召开的光复党中央委员会上。( )

第129章 你要掀桌子么?(二十)

    1885年12月3日,光复党中央委员会正式召开。

    会议的主席自然是光复党主席韦泽,韦泽的头衔是光复党主席光复军军委主席国家主席。那个皇帝的称号不过是用来装饰这些实际权力的花边而已。真正的头衔代表着韦泽的权力基础,党和军的最高领导人,至于政府,总理是由国家主席提名。这位居于民朝权力顶峰的人稳稳当当坐在主席台的居中位置之上。奏完国歌之后,韦泽宣布光复党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委员会议正式开始。

    和以往那种轻松不同,此次会场上的气氛非常压抑。各方都已经为了在此次会议上的行动做了各种准备,大幕拉开,斗争就即将开始。

    在韦泽之后第一个上台发言的自然是总理李维斯,按照正常流程总是要先年的工作做得如何,明年的工作如何安排。,李维斯对于这次发言准备的很充分。首先就是把已经发生过的政府内部的大规模斗争以不夸大,不捏造的态度向中央委员会阐述一番之后,李维斯表达了他对此的地方和中央之间的关系不能以这种坚决不合作的方式存在,特别是不能以不答应意见就坚决不合作的方式来应对。所以我希望中央委员会的同志能够根据自己的认知做出判断来,最终以更有效的制度来确定纪律,约束这等事情不要再次没意义的发生……”

    所有中央委员都对李维斯的发言背景有所了解,相当一部分委员甚至参与到这次的背景之中,而且站在李维斯的对立面上。那些对立者听着李维斯的阐述,脸色都不好的是事情只有到了发生的时候才知道会面对什么,反对者们原本认为李维斯会以总理的身份居高临下发表一通对省里面的眼里批判。可李维斯的表现却足够克制,即便是有反对也不针对任何具体的人,只是就事论事的对此作出了论断。不得不说,这种态度的确表示了对中央委员会的尊重,李维斯身段柔软的对请求中央委员会的委员们对此事作出判断,并且选择最后是否支持李维斯本人提出的对省里行动的约束。

    韦泽静静的听着李维斯的发言,他的心里面有些感慨。民主制度一直是党的根本性法宝,不管别人信不信,韦泽是信的。民主和集中之间并没有对立,任何决议经过民主决定之后,就是对于所有参与者都有约束力的意见的集中。只有那些真正位于民主对立面的存在,才会试图掩盖矛盾,要成为“超越阶级的”“超越党派的”“超越意识形态的”。只要听到这等说法,那可以毫不犹豫的认为这等人就是民主之敌。而凡是真正讲集中的,基本都是民主的。若是连民主都没有,何来集中一说。

    不过现在李维斯的做法的确是依照制度产生的,而李维斯精心准备的发言让韦泽觉得有些类似西方议会制度的模式。韦泽不得不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点偏颇,只要类似西方选举制度的玩意,他都觉得完全不靠谱。

    李维斯并不知道韦泽的想法,他之所选择了柔软的身段其实最大的目标就是希望能够得到韦泽的支持。在光复党里面韦泽拥有的地位已经毋庸赘述,只要得到韦泽一个人的支持,基本上就能得到最终的胜利。不过想得到韦泽的支持并不容易,李维斯已经在省里面的突然袭击中落了下风,若是按照传统的做法那只有失败一途,所以李维斯才不得不选择了现在的做法。韦泽可以接受犯错的人,但是韦泽不可能让一个无能之辈盘踞在总理的位置上。

    这番很有说服力的发言并不长,不少持中立态度的中央委员忍不住微微点头,如果现在立刻投票表决的话,相信加上原本就支持李维斯的委员,他的建议就能通过了。省里面的委员当然不肯让这样的局面发生,李维斯的发言一结束,省里面的代表就发言了。

    率先出来的是刘步凡,他的发言就没有李维斯的从容。“中央不能不给我们省里活路!”以这样一句充满斗争意识的话作为起点,刘步凡就开始历数起中央政府的罪恶。,刘步凡也准备的很充分,从税收到企业,从投资到管理。刘步凡认为中央自己吃肉,只丢些啃食光了肉的骨头给省里面。即便这样,中央还对省里面不依不饶,“丢几根骨头让我们啃啃,我们有时候也只能认了!谁让他们是中央呢?可连啃骨头的姿势都要按照中央规定的来,我觉得这就是欺负人啦!同志们,我们是同志!我们是兄弟!没有这样的!”

    如果是选举制度,双方的基本盘自然是固定的,两边要争取的就是中间没有特定立场的人。就如那句名言,“团结大多数”。李维斯能够理解这点,省里面的同志同样能够理解这点。负责和李维斯正面硬杠的刘步凡身段很柔软,既然没能在政府工作会议上逼出李维斯欺负省里的真面目,那就要在中央委员会上完全揭穿李维斯的真面目。至少要在韦泽都督的面前把李维斯的真面目彻底揭穿。

    省里人比较多,刘步凡发言结束之后,吕定春就出来发言了。“各位委员,各位领导,同志们,我想说的李维斯这个人此次强行终止政府工作会议,把政府工作会议上的内容拖到中央委员会上,按照打仗来说,他就个逃兵。为什么说他是个逃兵?这本来就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是他应该能够解决的问题。现在他自己解决不了,就把枪一撂,把问题交给别人来解决。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手底下的兵用不好,对他的做法不支持。他不说和手下的人好好讲,和大家一起共渡难关。而是选择了想别的办法来解决他手底下的兵,非得让他手底下的兵完全听他一个人的瞎指挥。就如这次他的理由一样,他找了个人大的决议就作为自己的借口。要是人大的决议就能用来指挥光复党,那还要光复党做什么?!”

    就在吕定春准备继续说下的时候,韦泽高高举起手来表示要发言或者提问。一直没有说话,一直没有参与到这场斗争中的韦泽都督要发言,吕定春愣住了。没人敢在不顾韦泽都督的意见就这么滔滔不绝的讲下去,吕定春沉吟了好几瞬,这才说道:“都督,您要说什么。”

    韦泽坦然自若的站起身,“第一,我不是要批评你。第二,我不是要批评你所有言论。这两点是我要在发表意见之前明确表示的。”

    说完了这两点之后,韦泽对着吕定春说道:“从宪法上讲,人大是国家的权力机构。如果你认为人大决议只是一个借口,而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极大效力的决议。那我只能说,难道你要掀桌子不成?”( )

第128章 你要掀桌子么? 十九

    钢笔和铅笔在纸上胡乱画着,但是怎么画都只是一堆意义有限或者没有意义的胡乱线条。凡是决定参加推翻中央部委bao政的省份都在充分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来完成他们自己的建设计划。但是不管怎么画,如果没有系统的建设理念在里面,所有的内容都会显得零散,无法形成一个整体的结构。

    各省的省长们要么采取了完全按照自己想法来构建省里面的路线,要么就愁眉苦脸的试图弄出一套完整的省内建设计划。有些认为部下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任务的,干脆就大声呵斥“无能”的部下。当然,对于那帮逍遥派的省来说,他们就轻松的多。各省并无要和部委撕破脸的打算,现在局面进入了能够充分行使光复党中央委员会委员表决权的地步,他们倒是轻松中稍带激动。

    在央行的办公室,八名三十多岁的“青年”坐在王明山面前,王明山声音铿锵有力,如同要出征的将领,“我听说你们几位同志都是各个部门里面推举出来的得力干将。不仅业务精熟,在很多工作上都很有想法。我召集你们来的事情就是这个!”

    亲手把由订书机简单订好的薄薄几页纸正面向下扣在每个人面前的时候,王明山说道:“现在谁都不要看。”

    等分发完毕之后,王明山坐回他的座位上,“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在最终写完之前,谁都不许离开这个屋子。吃就在这里吃,睡就在这里睡。房间里面自带厕所,所以在完成或者到了期限之前,谁都不许出屋门。如果你们觉得自己能够接受这份挑战,那么就把文件翻过来,在封皮上签上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觉得自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挑战,那就可以离开这里。同志们请放心,我绝不会给知道自己吃几个馍喝几碗汤的人穿小鞋。学会拒绝,正是一个人能干的表现。”

    八名干将被着做派弄得有些发懵,他们仔细看着正面向下扣在桌上的文件,他的神色是好奇、不解、冲动、不安的混合体。若是能够看看这份文件之后做出判断,这自然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给人看,只让人决定要不要做,未免是太大的折磨。但是从王明山的语气里面,这些同志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干不好,只怕下场也不好。大家恨不得此时能有透视眼,穿透纸张看清里面的问题。不过他们既然天生就没有这种能力,现在也不可能突如其来的就迸发出如此超越人类的感知力来。

    最后有三人还算干净利落的选择了退出,其他五人里面有一个人迟疑不决,最后还是没动摊,四人则是非常兴奋的等待分配任务。王明山让副手开始给这五名干部讲述文件的内容,这是针对银行收债行动的一份报告。各省欠债不还,银行体系也只能用严肃的态度来写文件了。

    王明山出去之后直奔另外一栋楼的办公室,一进门,那三名选择退出的干部和其他几名干部已经在里面。进门之后王明山并没有废话,他直奔主题,“我集结大家是要求大家准备一份在人大通过的法律文件,文件针对各省与国有企业部门欠债不还的问题。我们银行要能够按照合同取得抵押物的所有权。这是一个艰难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重,大家要做好不休不眠的准备。”

    三人对自己的待遇颇为意外,不过他们既然能够果断的选择退出,自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

    各个部门、各股势力都有自己的准备,李维斯干净利落的做法把事情以远超众人想象的速度推进着。试图阻挡事情进程的也不是没有,例如阮希浩虽然嘴上严令各省的人努力解决,他自己却找到了光复党中央办公室,和办公室主任拉了片刻家常之后,询问起最近会议的日程安排。

    办公室主任周金国中将知道阮希浩的意思,他说道:“阮司令,这件事您也别来问了,这个日程安排是有规定的。在接到政府会议通知后的7个工作日内,会议必须召开。我们已经接到了政府工作会议的通知,若是不开,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等着停职吧。”

    “老周啊,你现在可能已经知道了,李维斯的会本来就没开完。他是找了个借口,强行把通报的。咱们不能让他这么胡闹啊!”阮希浩试图说服周金国。

    在阮希浩的想法里面,周金国应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为办公室主任,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正常。只要周金国问了这个问题,阮希浩相信周金国并不会认同李维斯利用人大决议赋予的权限强制提交会议进程的做法。在这种事情上一旦有了共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出乎阮希浩的意料之外,周金国苦着脸说道:“阮司令,我们只管审核总理提交的会议终结通知是不是总理发出来的,有没有发错。既然是李维斯发出来的,李维斯也确认他没有发错,那我们就得按照规定来办事。李维斯的做法有没有问题,这个不归我们管,这个归全国委员会议来管。你要是觉得这个有问题,正好就可以在全国委员会上进行讨论。”

    阮希浩当然想要讨论这个总理权限的问题,不过此时全国委员会没开,他想讨论也无从下手。而且这些尚且不谈,李维斯的奸计得逞之后,民朝的制度就开始按部就班的运行,让李维斯的谋划顺利执行起来。这才是阮希浩最不能接受的。

    “老周,到了该你给兄弟们出面的时候,你就得给兄弟们出面。你现在管这件事,稍微往后拖一拖,我觉得对你不是什么难事。”阮希浩劝说着。

    周金国连连摇头,“阮司令,我想你应该还记得,这个流程就是在咱们光复党全国委员会上通过的。你是老委员了,那时候都督认为政务不能拖,必须像咱们光复军一样有效率。那次的审议可是全票通过,你那时候也是投票赞成的。”

    阮希浩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国家从正式建立到现在不过是十几年,会议那么多,投票那么多,哪里能记起这些其他部门的事情。周金国的解释只让阮希浩确定了一件事,周金国并不想反对李维斯的行动。所以阮希浩态度认真的说道:“老周,到了你改为兄弟们出头的时候了。李维斯这么搞,就是要让兄弟们措手不及。你只要能把会议往后拖几天,大家就有时间做准备。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给大家讲。”

    周金国立刻答道:“阮司令,如果我的工作真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来决定什么时候开会。那不用说,你发话了,我怎么都得听。可现在我管的不是这个,总理把文件递上来,我只管按照规定按时开会。做到了,这就是我工作的本份,做不到,这就是我重大的失职。”

    即便是周金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阮希浩也没办法就此放弃。现在的时间就如同沙漏里面的钻石一样珍贵,就如战场上赢得几天时间一样重要。阮希浩深知几天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阮希浩更相信几天的时间也足以让现在的斗争变得对阮希浩和省里更有利。对于周金国这个胆小如鼠,只知道按照规定办事的家伙,阮希浩又气又恼。他索性说道:“老周,我求你一次也不容易。你把这件事办了,以后你不欠我的人情,我欠你的人情!”

    周金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阮希浩所指的是将近二十年前周金国参加解放湖南的战役,那时候因为部队执行了“商业战争”,导致一支到乡下贩卖物资的小部队遭到几十倍的湘军和地方团练的围攻。阮希浩的弟媳在那次战斗中战死。某种意义上,阮希浩那次到也没有非得把下面的同志处置了以求个“交代”。周金国心里面对阮希浩也的确感到有些亏钱。不过周金国并不认为这种亏钱感是阮希浩要求周金国故意不完成工作的理由。

    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周金国的语气变得很不客气,“阮司令,我欠你的自然是欠你的,这个不用说什么不欠。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我要是在你手下打仗,因为有人找我说项,我就故意把仗打输。你觉得我要是这么干了,你会不会对我大加赞赏,觉得我干的对,干得好!”

    阮希浩本来也只是想尽力而为罢了,被周金国这么一讲,他自己也觉得理亏。愤愤的哼了一声,阮希浩不再多话,起身就走了。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离开周金国这里的时候,阮希浩心里面叹道。如果早知道李维斯居然能够找到人大决议作为凭借,阮希浩就会有不同的做法,可现在木已成舟。为了充分展现李维斯的无能,省里面是非常期待中央委员会的委员们亲眼看到政府工作会议是如何乱成一锅粥,根本开不下去的。所以中央委员们此时基本上已经全部集结在南京。

    现在人都已经到了,再向阻止开会。他阮希浩可不是韦泽都督。事已至此,阮希浩只能把精力放在三天后召开的光复党中央委员会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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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2铁血中华介绍:
1852,是革命,或者是一场该改朝换代的改良。燃烧的铁与血,最终能创造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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