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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几蒲团     宫蔷txt下载     宫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八章 炼骨血池(一)

    “炼血池一直都是存于地底的存在,而且这血池之中存留着数不尽的怨灵,是因为远古那场大浩劫,许多怨灵不死,积聚在这里,后而被那位大能者的残魄给全部封锁,留存在这连血池之中。”

    苏璃在瞧见这一片荒芜之地后,取出一面镜子照着脸,蔷薇玉的玉魂残灵即是通过那镜中苏璃的映像,开始向她解释这练血池的由来。

    “但是因为积聚在其中的怨灵太多,那位大能者当初所存留的也不过是一些残魂,他后来堵了一把,与那些怨灵打了一场,纠缠许久,终而是将那些怨灵全部镇压在这炼血池之中,而他为了恢复元气,也存留在这炼血池之中,慢慢吸收那些怨灵的灵气。”

    “后来浩劫将过,世界开始慢慢复苏,这炼血池就这么保留了下来,而那位大能者沉睡多年,也是将那些怨灵的灵力吸收了一个差不多,他后来被那一代妖皇唤醒,相谈甚久,妖皇将这片地方给了那位大能者,并且命这积聚怨灵的地方名为炼血池。”

    苏璃疑惑道:“我记得那炼血池是用来净化和换血的,有那般多怨灵存在,谁还敢下去?”

    即使那位远古留存下来的大能者能够镇压那些怨灵,但是这些怨灵存在于这炼血池中,到底不是个安全之地,那般数量的怨灵,即使灵力被抽离,仅凭怨气,万一控制不住,能生生将人的魂魄撕碎。

    玉魂残灵道:“不错,炼血池是用来净化魂魄与换血的,在一些战斗之中,有些人会染上不干净的怨气,而炼血池正好是积攒怨气的地方,正好那位恢复了元气,可以很好得掌控这炼血池,几乎没有出现过甚么意外情况。”

    镜中的“苏璃”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不过也有例外出现,也就是这个例外,才使得这炼血池上边的这块土地,成了如此模样。”

    苏璃犹豫片刻,道:“宫邀那一次换血?”

    玉魂残灵点了点头:“正是,本以那位的实力,镇压住怨灵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宫邀身上的血凰气息太过浓郁,也太强横,换血本就是为了帮助那些想要脱离血脉控制的人,或者说一些想要拥有某样血脉之力的人,宫邀当初为了换血,付出了很多,但是在他们两个都以为换血成功的时候,整个炼血池中的灵力,却全部变得暴动起来。”

    “在宫邀离去后,那位大能者发现他越来越无法控制之前宫邀所留下的血凰血液,那些妖力将整个炼血池搅得动荡不安,也使得之前被镇压的怨灵全部苏醒过来,后来那些妖力全部化作一枚小小妖丹,消失不见,是又回到了宫邀体内,变异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而炼血池的磨难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开始。”

    苏璃抬眼瞧了瞧这眼前的一片荒芜,耳边那玉魂残灵的声音又是响起来:“之前这块地方其实应该是很漂亮的,草木葱郁,有不少修为低的小精怪在此处容身安家,自那炼血池暴动之后,这片地方即是被怨灵所席卷,寸草不生,那些精怪不是死了,就是远远逃走。”

    其实当初的宫邀也是为了摆脱那种痛苦,但是苏璃并没有感受到血凰血脉给她带来什么抑制不住的痛苦,除了在那深谷之中那一次,她差一点就要对慕修出手,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存在,苏璃害怕自己真的会如宫邀所说的那样,自己无法控制自己,做出许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沉默片刻,那蔷薇玉玉魂残灵低低道:“如今我也不晓得这里边到底该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入口就是在怨灵积聚最多的地方,那里怨气最终,我想找到那个地方,就能找到通往炼血池的道路。”

    苏璃不语,思虑片刻,还是在这片荒芜之地上四处环视,不知道为何,在来到这里之后,她身上之前那种灵气不断被抽取的感觉竟是消失了,即是如此,她的感知能力也随之恢复,因为攻击性不高,苏璃在其他方面是要强上许多。

    加之邪凰真焰的辅助,她很快找到在这片荒芜之地上那块怨气积聚最多的地方,不过在她还没有走到那里之前,却是感觉自己似乎被甚么东西给缠上。

    因为不可能边走路边照镜子,所以玉魂残灵并不能时刻提醒苏璃,而且她的感知也受限制,顶多就是知道的东西多一些,但并不能给予苏璃更多的帮助,似乎有甚么东西,在她来到这里之后就注意到了她,只是在那个时候它很谨慎并没有泄露气息。

    苏璃只能感受到有东西在她与那玉魂残灵说话之时在盯着她,但是其他更多的地方是无法注意到,只是在后来时间久了那藏在暗中的人似乎才摸清苏璃没有多么强大的修为,才稍微松懈,没想到这般一松懈即是引起了苏璃的注意。

    她只朝前走着,自暗暗思虑该如何对付那隐藏于暗处之人,照着那玉魂残灵的说法,这该是一只从炼血池之中逃窜出来的怨灵罢了,所谓怨灵其实与鬼界之中和流窜在人界的厉鬼差不多,都是一些死后也不想离开人世,最终无归所,成为厉鬼和怨灵,这些一般都没有甚么自己的意识。

    不过却是懂得弱肉强食,也懂得通过啃食血肉和吸收精气来增加自己的修为,那隐藏在暗处的怨灵,该是看不透苏璃故意隐藏起来的邪凰真焰,只能瞧见她身周并没有甚么强大的灵气,因此断定她是个修为不高的人。

    但这怨灵的灵智明显不高,或者说他的智商非常令人着急,苏璃原以为他既然潜伏如此久,必然是个经验老到的怨灵,出手也会更加狠辣,没想到在观察她许久之后,那小小怨灵竟是敢现身,就那般停在她面前。

    这样做对于一些人来说,会造成一定程度上的精神干扰,毕竟是怨灵,模样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苏璃顿住脚步,瞧着眼前那个双脚有些半透已经是快消失不见其他地方还勉强是个人样的怨灵,面色并未发生什么改变,即使那怨灵双眼之中没有眼珠,肤色透着诡异得绿。

    这通常也是厉鬼的形象,因为怨气大,所以基本形象不会有什么好看的,毕竟即使是个活人,在生气得时候,面相也绝对不会是好看到哪里去的,可惜他低估了苏璃的承受呢能力,这世上最不怕这种残缺躯体的人有很多,医者绝对是其中一个。

    行医多年,见过多少伤患伤残,也见过多少残缺不全的尸体,如何会被它这个并不算是很吓人的形体给吓到?

    那怨灵似是等不及,现身之后立即是朝着苏璃这边扑过来,还带着“嘶嘶”的声音,也是,这里这样久没有生灵出现,处于底层的小怨灵是无法通过争斗,来获得继续存世间的灵气的,他已经等了太久,此刻见到这样一个生灵,而且他还是最先发现的,占据了先机,如何能不趁机下手?

    苏璃见这怨灵如此等不及,心中也是稍稍讶异,不过她也是迅速从袖中抽出几张符咒,身周缓缓涌起淡淡紫红色火焰,包裹了她的全身,还在不断往外蔓延,极细得火丝贴着地面急速朝着那个怨灵的地方涌去。

    那怨灵窜到苏璃近旁,猛然跃起身来,伸出双爪就是要朝苏璃面上抓去,地上却突然涌起无数紫红色细丝,牢牢将那怨灵的胳膊和腿缠住,是硬生生将他定格在空中,还保持着那个算得上是张牙舞爪的姿势。

    见此情况,以那怨灵的灵识,是想不通的,但是他知道挣扎,也能感受到苏璃得靠近,他瞧着那团在他瞧来很是纯透得灵气朝着他这边靠近,是越发激动,拼命挣扎,却也无法撼动那邪凰真焰所形成的囚笼半分。

    苏璃捏着手中的符咒,稍稍眯眼,抬头瞧着那仍在激动得“嘶嘶”叫的怨灵,突然见那怨灵双眸处闪了闪亮光,她蓦然一怔。

    她似乎是......瞧见了这个怨灵生前之事?

    这怨灵乃是个寻常女子,生前曾是一大家闺秀,有着不错的门第,父母也疼她,为她寻得好夫君,本该是一桩天地良缘,结果偏偏在成亲前夕,他们所住着的那小镇之中,来了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来就来了,还扯着一桩桩的事,据说是那群人之中有一个人,似乎是有着疯。

    在他不发病的时候,可是个很不错的人,这女子在这群人来的时候,正巧心血来潮在街市上买些首饰脂粉之类得小玩意儿,走在路上想到明日就要成亲,是不觉怔在原地,没想到街市上突然一群人策马而过,差一点就将她撞倒,好在那男子及时勒马,立时下马将她抱起闪身掠到路旁。

    而且那人长得还好看,他将这女子放下之后很是歉然得道了歉,随即转身上马离去,他身后跟着一群人,都是骑着马,而且装束相似。

    本也就是一件小事,这女子回到家中之后,才听人讲述这男子的来历,他乃是皇城之中一家户人家的公子,甚么都好,就是自小染了怪病,是不是会发疯,发起疯来谁也控制不住他,此番前来,是在前去求医的途中,暂且歇脚的。

    女子家中只能说是书香门第,并不算甚么大户人家,听得此话,也只当那男子是惊鸿一瞥,不过一场算得上是美好的初遇,而且她第二日就要成亲,不该想着其他人才是。

    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夜半因为兴奋睡得非常浅,是被门外极有规律得敲打声吵醒,她好奇就起床去看,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满院的血色,地上有好几道血痕,而在那血痕的尽头处,有一个人蹲坐在地上,似乎在不断敲击着甚么。

    这女子即使心中害怕,却也难抵心中的好奇,她悄悄朝那人走去,本想瞧瞧他到底在做甚么,没想到那男子却突然扭过头来,披头散发,脸上还带了不少血迹,这女子吓了一大跳,随即也瞧清楚这男子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截手!

    一截断手,拇指上还带着一个青玉扳指,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在夜中视野昏暗,这女子还是瞧清楚了那青玉扳指之上的花纹,那是他父亲惯常带着的扳指,是当年母亲嫁给他,他们定制得,母亲也有一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意外而摔碎了,父亲就再也没有把那扳指取下来过。

    那是她父亲的断手!

    不仅如此,她还瞧见那男子之前拿着这截断手在不断敲击着的东西,也正是瞧见了那东西,她双腿霎时变得软,站也站不住,根本不可能逃跑。

    那地上圆滚滚还满满是血的东西,是她母亲的脑袋,双目瞪圆,眸中慢慢是恐惧,她生前最后的情绪,永远被这双眼睛保留了下来,却也将这样的情绪传递给了她的女儿。

    那男子瞧见这女子站在身后,似是又变得兴奋,扔了手里的那截断手,就是朝那女子那边伸出了手,缓缓走去,而那女子因为被吓到,腿软,根本无法走动,甚至后退几步还被自己绊倒坐在地上,瞧着那越来越近的男子,她竟是被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但是苏璃并没有看清楚这女子后来究竟被那男子如何了,只知道她死了,或许那些过程,是那女子哪怕是死后,也极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所以即便她能瞧见她的过去,也无法探知那段记忆,苏璃只知道第二天男方抬着轿子敲锣打鼓来到女子家门口,却见门口满满的人,还有官府的人在。

    一问才知道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全家在夜中都被残忍杀害,还分了尸,全都丢在井中,被捞上来的时候身躯都泡得肿胀了,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血迹,似是有人拖着尸体来回走动,叫人即使是见了,也不由得惊惧。

    这事儿后来没人查得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子是喜欢极了那女子,日日苦思冥想,也极力想要寻找到真凶,没想到官府不知为何却突然将此事不了了之,再也不提,男子怎能罢休,日日去寻那官府中人。

    一开始还有人肯推脱,哄他,后来连哄都不想哄,直接不理他,这男子很是绝望,没想到夜里却得到死后不愿意离开世间的女子的托梦,她死前瞧清楚了那人的面目,就是那个刚刚来带镇中还有着疯病的男子。

    必然是他疯病犯了,却不知怎的翻进了女子的家门,杀了她的父母,她本可逃脱一劫,可是却因好奇出门查看,也因此丢失了性命,那男子家世显赫,想来官府没有再继续查下去,也是因为那男子家的势力。

    可是三条人命,这男子如何肯罢休?既然官府不肯帮忙,他就自己去报仇。

    但是这谈何容易,他根本无法与那群人对抗,而且那位公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犯病得时候所犯下的罪行,他身旁的那些人将他瞒得很好,这男子拼了命,也没有见到那位公子一面,最后还被那男子身旁的侍从,硬生生拖走。

    因为觉得这男子碍事,还有可能叫他们公子知道那些他们费力瞒着的事情,那些侍从直接是把那男子拖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活生生打死,尸体丢到了荒郊野外,该是被豺狼虎豹给吞食了。

    这女子见此是彻底疯了,被心中浓浓的怨气占据了全部的灵识,彻底化为怨灵,但是因为她生前只是一个凡人,没有任何修为,所以死后也不过是最低阶的怨灵罢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到了这炼血池之中。

    只是苏璃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瞧见这些东西,她最后只看到这女子的意识之中一片混沌,是完全失去了灵识,彻底沦为一个脑子里只有怨气的怨灵,可是想到之前这女子的悲惨遭遇,她手上的动作就是不觉慢了些。

    她自己无法用术法形成强烈攻击,但是对于怨灵,符咒才是最有用的东西,这符咒贴上去,加之邪凰真焰的焚烧,这怨灵必然是活不了,只是苏璃此刻脑子里尽是之前所瞧见的那些东西,那女子瞧见的那些东西,她自己的恐惧,苏璃竟是都可以完完全全感受得到。

    不过就这么一霎时的晃神,邪凰真焰的禁锢即是变得有些松动,那怨灵本就在不断挣扎,这邪凰真焰束缚突然变得松了些,是正好给了她机会,她猛然挣脱那些火丝,伸出双爪狠狠朝着苏璃的脑袋抓去。

    苏璃猝不及防,只来得及翻身躲过,但是离得太近,她无法完全避开,只来得及避开要害部位,那怨灵狠狠撞到她的腰,苏璃整个身子被那股强大的撞击力狠狠撞到空中,还翻了个身,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苏璃瞧见从自己身上溅出来的血,还有一个小小的玉瓶。

    那玉瓶之中装着的东西是......

    因为在空中无力借助,苏璃无法再躲过那怨灵立即转手袭来的下一击,她眉头微皱,催动邪凰真焰护着躯体,打算硬挨这么一击,眼前突然聚拢一团银白色的光团,猛然间将那怨灵给层层包裹住。

    苏璃还没来得及想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胳膊给一只手拽了一下,瞬间跌进一人的怀抱之中,她心底一惊,立时抬头看去,却见一男子,他的容貌有些许熟悉,但是苏璃还是想不起这到底是谁。

    不过这男子一眸灰白,一眸暗黄,一双眼眸倒是特殊得很。

    她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是缓缓落地,把苏璃放在地上,低头朝她一笑,道:“苏姐姐,多少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洛隐啊!”

    洛隐?

    苏璃稍作思索,突然想起当年还在那四方城之中的时候,与慕修再次回到苏府去寻找林音尸骨的时候,遇到一个光团,后来借助傀儡之术,暂时恢复了身躯,那个小团子,就叫洛隐,好像是鬼帝唯一的儿子,后来是被追来的鬼帝给捉了回去,自那之后再没见过面。

    与此同时苏璃一并想起来的,还有这洛隐所具有的一对特殊双眸,阴阳眼,是这世间古往今来,第二个阴阳眼。

    瞧着那异色双瞳,苏璃蓦然想到他是鬼界之人,即使妖界界碑封锁,他也可以进来,因为这炼血池是怨灵积聚之地,而天下怨灵最后的归所,都是鬼界,既然有这样一个联系,洛隐想要来妖界,随时都可以来。

    苏璃双眉微挑:“小隐?你为什么会在妖界?还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说的是这里很危险,她记得慕修曾与她说过,洛隐之前因为意外身躯受到损坏,还在恢复,鬼帝怕他受到甚么损伤,才一直对他严格,不准他外出鬼界,此刻妖界大乱,他这么一来,万一伤到哪里,可改如何是好?

    洛隐伸手拍拍苏璃的肩膀,笑道:“苏姐姐不必担心我,我此番来这妖界,是父亲允许的,他叫我来帮助你们。”

    鬼帝?

    苏璃对于鬼帝的印象不是很深,当初初见,她心中一直记挂着慕修,不过是匆匆一瞥,就是离去,只前世的记忆告诉她,似乎慕修与那鬼帝的交情很不错,但是她却也从未见过那鬼帝。

    洛隐不等苏璃说话,已是继续道:“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说话,这里非常危险,虽然我不惧那些怨灵,但是你已经被那怨灵击伤,血液流出来,有大量妖力逸散,会引来其他的怨灵,数量一多,我也无法保护你。”

    苏璃这才想起自己腰间之前被那怨灵猛然间的攻击伤到,此刻仍在不断往外渗血,火辣辣得疼,她立时扭头朝之前那道银白色光芒处瞧去,却甚么也没有瞧见。

    此时她的手背扯住,扭头瞧见洛隐面上的笑容:“我可是负责保护苏姐姐的人,这不仅仅是父亲交给我的任务,也是琴色哥所拜托我的事情,这么几百年来,他还从未拜托过我甚么事情呢。”

    苏璃听得琴色的名字,面色一怔,慕修竟是知道她的去向?

    还未说话,脊背却是一凉,洛隐面上的笑意也是渐渐隐去,他满面严肃,扯着苏璃的手握得紧了些,暗黄色的那一只瞳孔猛然间散出淡淡沉黑色光芒。

    “没想到这些怨灵,来得这样快。”

第二百四十九章 炼骨血池(二)

    洛隐是天生一双阴阳眸,上一个拥有阴阳眼的人所存在的年代距今不知道有多少万年的光景,而当初的那个人,据说死得很惨,而且遭人唾弃,是不得善终,也没留得下甚么好名声。

    也因此而给世人所留下一种阴阳眼即为恶的错觉,就好像血凰的存在一般,其实也许本身拥有这种特殊本领的人本性并不坏,甚至于很多人也在自己与那种几乎可以算是不可抗力的东西,在作争斗,拼命保持神智。

    而也有一些人或许本没有那么坏,也不存在一些会影响到他自身的力量,但是因为世人对他的偏见,最后促使他不得不成为一个世人所想象的那种人,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无论是对有特殊本领的人,还是世人。

    阴阳眼多生于鬼界之人身上,又称为黄泉之瞳,与生者没有甚么关系,但是与死去的人却有着非常大的联系,而阴阳眼是作为一种特殊本领存在而非本能,是需要后天修炼,而且每次催动这阴阳眼,都需要耗费极大的灵力。

    人们都说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是人死后有魂魄留存于世,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极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转世重生,而且这世上也有着不少的人,死后因为或多或少的缘故,无法转世,因而成为鬼修,作为鬼界最底层的人生活着。

    但这种人,大部分人都瞧不见他们,而瞧得见他们的人,却又不将他们当一回事,而且即使看得到他们,也无法与之对话交谈,黄泉之眼,不仅可以看到这些人,还能与他们说话,甚至于是接触。

    因为是跟死得不能再死了的人说话,阴阳眼的存在,被多数鬼魂视为圣物,只要拥有此物的人出现,即可号令诸鬼,而这般也是有代价的,诸鬼帮助了他,他就需要帮诸鬼完成他们心中的心愿,而这些也只有拥有黄泉之眼的人才可以办到。

    多数活着的人都以为这黄泉之眼可以轻松号令诸鬼,太过险恶,鬼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有些可见,有些不可见,鬼皆是怨气灵气化身,最为纯粹,也因得如此,才是最不好对付得存在,一两只还好说,多了就招架不过来,会头皮发麻,何况是诸鬼。

    而据说之前那一位,没有很好得运用黄泉之眼,诸鬼暴动,是他出尔反尔,没有履行当初承诺过的事,而拥有黄泉之眼的人,理论上来说,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完全号令诸鬼一起为他做一件事,因为战斗之后繁琐得回报,会压得那人无法承担,余下的生命,都会为完成诸鬼之心愿而奔波。

    很久之前的那个人,号令诸鬼,不过是为了在自己的友人面前装比,显示自己非常厉害,因为是第一次出现黄泉之眼的人,所以久无人了解的诸鬼是对之十分敬重,仅仅是那人的口头承诺,就足以使得他们甘愿为他而折损鬼寿现身相助。

    修行不高的鬼修,也是有寿命的,不过那些可以被阴阳眼来区分的诸鬼,是不一样的存在,他们能够容身的地方,只有那积于鬼界缝隙之中的一片空间之中,而只要离了这片空间,他们就需要以燃烧鬼寿的方式,来争取留存于世的时间。

    有些修为弱一点或者说是方法运用不好的鬼魂,很有可能只是出现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只不过诸鬼千万,几只或者说是几十只的消散,根本不算什么要紧事,但是旁人不注意,身为诸鬼中人,又怎么可能注意不到?

    为了满足那人的一个虚荣心,诸鬼燃着自己的鬼寿现于世,甚至还有不少鬼魂是第一次如此这般,根本来不及调整方式或者说是放弃,就是消融在世间,再无意识留存,他们本是怀着激动的心情出现,想要为他而战。

    没想到他印召诸鬼,竟只是为了......那种事情......

    这种举动无疑惹怒了诸鬼,但是他们无法在世间留存足够久的时间,只得悻悻离去,不过之前也说过,阴阳眼只是一种本领,而非本能,它本身就是公平的,是作为约束它的宿主和诸鬼的一个存在。

    那人戏弄诸鬼,也欺骗了诸鬼,阴阳眼给了他惩罚,没人知道那惩罚是甚么,而这个人的死相,也没有哪里有详细记载,只知道他不留全尸,魂魄仍在,为诸鬼之食。

    已经都成为了那种只能通过黄泉之眼才能视之的存在,还怎么吸收其他的能量?更别说吸食一个活人的血肉和魂气,那个人,想必一直活着,却是为他当初所欺骗的诸鬼日日折磨,求死不得,求生艰难。

    所有人都以为那人是娇纵过度,而且他生平也做下不少恶事,调戏女子,甚至连长得好看的男子也不放过,倚仗自己的身份,到处欺人骗人,但是在他死后,世人却将他自己的罪恶,全部怪罪到阴阳眼之上。

    洛隐拥有阴阳眼的事情,他母亲是第一个发现的,却一直瞒着不敢告诉洛隐的父亲,也就是鬼帝,只是这阴阳眼终不是凡物,瞒的那般辛苦,在洛隐成年后接受鬼帝的教导之时,慢慢露出马脚,鬼帝的阅历,修为,还有感知是何等精准老辣,且身为鬼界帝者,如何能不了解黄泉之眼?

    鬼帝一眼瞧出洛隐的阴阳之眼,洛隐当初一阵紧张,没想到鬼帝却神神叨叨半天,最后还对洛隐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千万不要告诉他母亲,免得她心中忧虑,当时的洛隐心中很懵逼,也表示看不懂自己的父母,明明他们都发现了,为何都要自己向对方瞒着这件事?

    但是这事儿毕竟不是小事儿,即使是鬼帝,也无法特别精确得了解黄泉之眼,更是无法做好保护措施,更何况这鬼界人流量很大,鬼帝的亲友也很多,来来去去,竟也是有那么一些人,晓得了洛隐的不同寻常。

    鬼帝神通大,也终究不能辩清楚,当年那事他自己做的隐蔽,却还是不小心闹大了,他得知一些人晓得了洛隐身上的秘密,为了保护自己儿子的安全,他暗中派人去灭口,没想到杀错了人,反倒把事情闹大。

    最后一堆人闹到鬼界来,说是非要他杀了洛隐不可,鬼帝两难,他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可那么多人,他无法交代,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妻子突然出现,雷霆手段将那几个咄咄逼人的人一举斩杀,随后竟是又出手,贯穿了洛隐的胸膛,且怨气附着在洛隐的身躯之上。

    那个时候包括鬼帝,都以为洛隐已经死了,而鬼后在做完这一切,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反倒是自刎在众人面前,鬼帝本就承受了丧子之痛,电光火石间又是亲眼见到自己发妻自刎,如何受得了?再也听不进那些人的话,彻底暴走。

    况且一直在咄咄逼人的几个人,都被鬼后之前杀掉,剩下的人见鬼帝发怒,也没人敢惹,悻悻离去,不过虽然面上惋惜,惧怕,那都是给鬼帝做着看的,阴阳眼多么可怕,谁敢让他留着,莫说是鬼帝的儿子,就是鬼帝本人,说不定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悲痛欲绝的鬼帝抱着自己妻子的躯体失声痛哭,鬼界中人从未见过鬼帝如此模样,没人敢去惹了鬼帝,都是悄咪咪离去,毕竟那鬼后出手狠辣,向来如此,虽没有想到她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得去手,但是两个人死是肯定死了,鬼帝心里难受,这个时候去惹他,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鬼帝也在那个时候,才见到自己的妻子身体开始慢慢透明,似是开始分解,他或许也是在那个时候明白了些甚么,转而又看向洛隐的躯体,鬼后出手,洛隐的身躯已然是被怨气腐蚀得骨骸都快消融,但是那堆怨气上方却有着一团白色的光团,丝毫未被怨气灼染。

    鬼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即使鬼帝当初不出手,没有杀错人,那些人最后也终究会发现洛隐身上的秘密,她出手斩杀那几个咄咄逼人之人,是为了不落人口舌,也为了不让那几个人事后借题发挥,而出手毁掉洛隐的身躯,是为了重生。

    至于自杀,这或许是她原本的意思,但因为鬼帝见到洛隐魂魄得聚拢,还有鬼后鬼印未消,捉住了那一点点希望,将鬼后残余的灵识聚拢起来,好好温养着,但是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就是另说了。

    后来洛隐一直对鬼帝有偏见,也是以为自己母亲死了,而且他觉得在那种时候,父亲居然丝毫没有出手帮助母亲或者是出手阻拦她的举动,心里一直有结,后来琴色告诉他鬼帝后来所做的一切,他心中隔阂渐消,但是还是有一些不自在,所以后来才会逃出鬼界,与苏璃他们相遇。

    不过前边也说了,这阴阳眼虽然传说中很强,可以号令诸鬼,听起来就非常的牛批,但是实际上仔细算下来并不是甚么很有用的本领,毕竟只能跟死人说话,对于活人毫无办法,然而生活中常常接触的,还是活人,即使可以号令诸鬼,却也要在此后背负着长长的债务,除非洛隐敢于学习先人,不遵守诺言。

    也正是如此,鬼帝才不敢让洛隐一个人出来跑。

    但是十年时间,苏璃慕修两人变化如此之大,虽是因为机缘,但是洛隐同样有着不一般的本领,黄泉之眼毕竟是一种出现几率很小的本领,特殊之处还是很多的,但是好处却只有黄泉之眼的宿主本人了。

    洛隐抓着苏璃的手,本是想离去,却没想到身周的怨气越积越多,这些怨灵,最不怕生人活人,反倒是对于生人活人的气血气息十分渴望,只要嗅到一点点,就像是海中嗅到血腥气的群鲨,会争相赶来,撕咬之。

    苏璃被之前那道小小怨灵给伤到,流了血,这血的气息传播得可比她身上的灵气快,这片荒芜之地可是积聚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怨灵,久不见生灵,蓦然嗅到血腥气,一个个是争相赶来,唯恐落后分不到一口。

    瞧着身周黑压压一片怨灵,苏璃微微皱眉,虽说她不惧,可这么多,在视觉上造成了一种影响,她下意识召出邪凰真焰,将两人牢牢包裹起来。

    洛隐见此,十分惊讶,他低头道:“这种火焰好奇特,竟然能够隔绝周围的怨气。”

    苏璃低低道:“先不说这些,你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助我?”

    洛隐点点头:“父亲说他欠你们的,但是他不方便现在来,就让我来了。”

    不说当年琴色帮过鬼帝多少,宫蔷暗着又帮了他多少,即使是今生他们两个“逮到”洛隐,让鬼帝终于把他捉回去,这一点就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大的一个人情了。

    而且妖鬼魔三界,本就息息相关,而且三方王者皆是相互认识,若是一方突然有难,位置遭到撼动,其余两方哪有不帮忙的,除非像易阳这样,趁乱而起,而且快速封锁界碑,叫消息传不出去。

    如果苏璃慕修回来得再迟一些,说不定这易阳还真有可能成功,否则这鬼帝为何不早派洛隐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派他来?还是利益为先,表面兄弟,即使看起来再亲,只要做得不是太过明显,还是不会太干涉得。

    苏璃道:“我此行是为了去那炼血池,而且我已经大致感应到那炼血池的位置,我等会撕出一个口子,你就催动灵力带着我朝那边跑,这怨灵本为炼血池禁锢,难得逃出来,宁愿饿着也不回去,我们进入那炼血池中,应该就不会受这怨灵困扰了。”

    她想的甚好,却没想到洛隐却是笑着摇摇头:“苏姐姐这些怨灵没这么好对付,虽然我能感受到你这火威力不凡,但是你此时还无法发挥出它的全力,若是撕出一道口子,那些怨灵不会受伤,很快就能追上来,到时候处于被动,却不好逃。”

    苏璃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她见洛隐神色,呼了口气,笑道:“你有甚么法子?”

    没洛隐说的那般糟糕,即使那些怨灵当真不受伤可以追上来,但是邪凰真焰可以阻拦他们,拖缓他们的速度,凭着洛隐的速度,足够他们两个人进入那地下,摆脱这群怨灵了。

    洛隐这般说,该是有着他自己的打算,或者说是,想要在苏璃面前露一手,正好苏璃也想瞧瞧这黄泉之眼的威力,她想那鬼帝敢主动放洛隐出来,这孩子修为必然已是极为了得,如此也好,他性子纯透,没甚么心机,想必鬼帝让他来找自己,是打定主意她与慕修不会对这洛隐起甚么坏心思罢。

    见苏璃如此说,洛隐面上泛起几丝笑意,他眨眨眼道:“阴阳眼对于活人没甚么效力,可对死人,却可以说是一种主宰一般得存在,黄泉一现,万鬼皆朝,这些小小怨灵,久无灵力摄入,已经算不得多么强大的存在。”他顿了顿,暗黄色的一瞳突然散出沉黑色光晕,而另一边灰白色瞳孔则是变得黯淡不少。

    “正好叫我试试这黄泉之眼的吞噬之法。”

    说着,洛隐那暗黄一瞳蓦然变为沉黑色,分不清眼白眼珠,其中只余深邃得黑色,而他的身周,似乎逐渐在聚拢着一股淡淡的气流,苏璃感受不是特别明显,只因为她是一个活人,而周围的那些怨灵可就不一定了。

    那些怨灵身形一顿,随即猛然朝着洛隐这边飘来,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被甚么东西所拉扯,一些没有反抗得,修为较差的,很快就被那股吸力揉合成为一团怨气被洛隐的那只瞳孔所吸收,剩下一些在空中猛然挫住身形,有一些身形顿在空中,不前不退,还有一些仍在被往前吸,不过速度却是放慢许多。

    苏璃原本还担心一次性吸收这么多怨气,洛隐会不会受不了,但是瞧他神色轻松,想来该是没甚么事,没想到这黄泉之眼还是与传闻不同,也不是如传闻所说得那般无用。

    她稍稍放了些心,即是听到一丝丝细微得声音,那声音似乎是甚么人在嚎叫,还有些微耳熟,苏璃怔住,随即开始在四处寻找那声音来源之处,猛然间瞧见那之前被那怨灵攻击到而掉出来的白玉瓶子。

    对了,之前她看着那瓶子掉下去的,那瓶子里装着的,就是当初她与慕修刚刚回到妖界,见到的那十几个想要对苏绝三人出手的一个领头之人,当初苏璃并没有杀死他,因为她无法杀死他,就是将他的妖魂抽离出来,封存在这玉瓶之中,虽然只是妖魂状态,但是他确实是还活着,不算是已经死了。

    那玉瓶上裂纹越来越多,似乎是之前摔下去的时候,就摔出了裂纹,而或许是因为洛隐初次使用那黄泉之眼的威力,无法控制,连带着周围的东西也一块承受了吸力。

    这黄泉之眼可只能接触死气,触之生气不得,若是洛隐一不小心将那人的妖魂一同吸收进去,可是后果难料。

    正想着,那玉瓶似是承受不住,一下子炸裂,其中那个乱喊乱叫的妖魂顿时被外界的吸力所吸附,他还沉浸在获得自由得喜悦之中无法自拔,就立即陷入了莫名其妙被拉拽的危机感之中,这样反差极大的改变令得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洛隐自然也是感受到这一变动,他面色大变,可是还有怨灵未被吸入,倘若他这时关闭黄泉之眼,那些怨灵会立即顺力朝他们这边赶来,那时候想要逃可就迟了。

    可不关闭黄泉之眼,他将那显然是活着的妖魂吸入黄泉之眼中,会发生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在他犹豫之际,身旁的苏璃已然是闪身出去,她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只红色纸鹤,载着她朝那被不断朝这边拉拽着的妖魂处赶去,苏璃伸出一手,被紫红色火焰完全包裹,在经过那妖魂身旁之时,她猛然出手拉住那妖魂的躯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他朝远处丢去。

    因为还有邪凰真焰的帮助,那人的妖魂是猛然间脱离了洛隐吸力的范围,洛隐见此,立即注入更多得修为,那些原本滞留在空中的怨灵一下子全部被扯过来,统统化作怨气,被吸入那黄泉之眼之中。

    在最后一只怨灵所化的怨气被他吸收完之后,洛隐是赶紧关闭了黄泉之眼,深深呼了几口气,本想在苏璃面前露一手,没想到竟出了如此差错,还得靠苏璃在危急关头出手救他,真是叫他觉得丢脸极了。

    苏璃见他没事,原本打算转身去寻那之前被她丢走的妖魂,手又是被洛隐拽住,而且还是拽着就开始跑,她只听到洛隐颇是头疼的话:“又有怨灵赶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走罢。”

    听到这话,苏璃扭头看去,远处又是一片黑压压的怨灵赶来,她下意识道:“那只妖魂被我丢在那里......”

    洛隐拽着她头也不回得道:“本就是该死之人,苏姐姐你留了他这般久的性命,让他替我们拖拽那些怨灵一些时候,也是他该得的下场。”

    苏璃还未反应过来,就是被洛隐拽着远离了这处地方,而在那片怨灵遍布的地方,似乎是传来一阵阵惨叫。

    与此同时,刚刚送走自己儿子的鬼帝洛止算得上是过得清闲,着日常衣袍,端着水壶在浇花,动作娴熟,神态还十分温柔,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他的整座寝殿里,也只有这么一盆花,还只是一个花骨朵,不知道甚么时候才能开花。

    洛止是鬼界帝君,名逐墨,止是他成为鬼帝之后的一个封号,外人也多称之洛止,唤他逐墨的人多是一些熟人,而这止字封号的由来,正是因为他出手狠辣,绝不留活口的手段,一出手,那人的生命,绝对是就此终止。

    这般一个人,却日日待在自己房里,浇花,还时不时露出算得上是很诡异得笑容,这令得前来拜见鬼帝的下人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太不像他们映像里的鬼帝了。

    洛止浇完花,才恢复正常神色,低低道:“有何事?”

    跪在不远处的一人头也不敢抬,赶紧道:“白虎一族虎王前来,称有事想见陛下。”

    鬼帝双眉微挑,不过还是应道:“请他进来。”

    不知道在这个时候,雪眸来见他,却是有甚么事情。

第二百五十章 炼骨血池(三)

    其实如果要论起辈分来,鬼帝是要在琴色和雪眸之上的,但是又在宫邀和风紫那辈人稍微下一点,有些尴尬,但是在以实力为前提之下,这些人也是可以如同辈一般交流。

    很早之前这鬼帝与琴色和雪眸就是相识,而且交情还算是不错,时至今日,各自也都是一方支柱,反倒是相见之后没有了当年一身轻松之时的感觉。

    洛止和雪眸上一次相见,似乎还是在仙妖大战之后,琴色和其他三大妖尊失踪,两人担心才凑到一起相谈,后来就再没怎么见过,雪眸和琴色不一样,他是白虎一族的王者,事务众多,许多时候分不开身,这跟洛止见面的次数,是少得可怜。

    乍然听到雪眸前来,洛止着实是有些震惊,不过随即想到妖界之中发生之事,倒也释然,他此番前来,必然是为了那妖界之事罢。

    雪眸进门就见到洛止低头仔细摆弄着那盆花,轻轻一笑道:“她如今如何了?”

    洛止低头瞧瞧那花苞,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将之仔细放好,转而抬眼瞧向雪眸,道:“与百年之前一模一样,丝毫没有动静,当初我以自己的鬼印吊住了她的魂魄,后而遇见那位老者,他给了我这盆花,说是可以使她醒来。”

    他顿了顿,又是叹了口气:“她的气息倒是日渐充盈,可就是不见苏醒迹象,她一直不醒,也就无法再继续后面的事情,助她恢复形体了。”

    当年鬼后自刎而死,本该是活不下来的,是洛止瞧得她魂魄尚未完全离体,竟祭出自己的鬼印硬生生将之留下,还冒险去了那雪神域,采来一株生长于雪山峭壁之上的奇草,这才将那鬼后的性命完全吊住。

    而在他离开雪神域之际,巧合之下遇见一位独行于雪神域风雪之中的老道士,衣着破旧,披着斗篷,手里却持着一根禅杖,显得格外不伦不类,洛止正是从这个人手中得到这盆花,说是可以用来温养鬼后的神魂,保之不散,以便于之后重凝形体。

    洛止一开始自然是不信的,他连这老道士的来历都不清楚,如何敢轻易相信他,这可是关系到鬼后性命的事情,如何儿戏?

    不过后来他发现自己想那么多,其实根本没有甚么用处,因为那老道士根本不在意他到底相不相信他,只是把那盆花交给他,而后就是独自离去,后来洛止实在没法,因为即使用那奇草吊住了鬼后的魂魄,却无论如何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所以后来不得不使用那盆花,照着那老道士的说法来继续,果真是保住了这鬼后的魂魄,气息还逐渐变得平和,只要等她醒来,就可以帮助她重凝形体,完全复活了。

    可以说这鬼帝这么多年来,能突然恢复正常平静,全是因为那盆花起了作用,要知道在鬼后的魂魄完全稳定下来之前,这洛止一直处于混沌状态,那段时间,鬼界基本没有人敢来见他,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谁也不敢招惹他,而且就算有什么事情,这洛止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也无法处理。

    雪眸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抽不出时间来见他,好在那时候琴色相对来说要清闲一些,可以时不时来陪一陪洛止,跟他聊天解闷。

    他偏头瞧了瞧那花,转而道:“不过我瞧着她的气色很好,等着她醒来不过也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而我们最不缺少的东西,就是时间了。”雪眸顿了顿,面色变得稍稍严肃了一些:“如今相较,还是妖界的形式要更加令人焦灼一些。”

    洛止笑笑:“我就知道你必然是为了妖界之事来寻我,白虎一族在妖界之中也是有着一席之地,不过这界碑封锁,连信息都是封锁了去,你久久得不到妖界之内的消息,也无法传消息进去,可是急了?”

    雪眸摇摇头:“在那界碑封锁之前我就曾见过琴色以及那位苏姑娘,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就传了消息给尚在妖界之中的族人,他们我是不担心的,而且琴色还有我给他的信物,他们就算对我当初的命令有所犹豫,在见到那信物之后,也必然会站在他们一方。”

    洛止微微挑眉:“哦?那你此行前来的意思是......”

    雪眸道:“想必苏姑娘拥有着血凰血脉这件事情你也是晓得的,当初你与诸颜和醒烛他们相见之时,诸颜该是告诉了你这件事情,他当初跟宫邀的交情不错,不可能看不出苏姑娘身上的气息与之相似。”

    洛止点点头:“不错,诸颜曾经是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不过我那时候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是妖皇和宫邀的女儿,当年他们两人可真是联手演了一出大戏,竟是把自己的女儿偷偷送了出去。”

    说着他稍稍顿了片刻,还是道:“不过我也佩服那宫邀,他居然真能对自己的女儿下得去手,当初那种法子,苏姑娘到最后不恨他,也是一种奇迹了。”

    雪眸听得此话,沉默片刻,道:“也不然,他那个时候恐怕是真的要杀了苏姑娘,你晓得血凰的存在,可也是知道那血凰血脉的暴虐?”

    洛止一惊:“不是说那宫邀在炼血池中换了血,已然拜托了血凰的那种血脉中堪比诅咒一般的暴虐了吗?难道竟是没有换得掉?”

    说着洛止猛然抬头,看着雪眸,双眼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随即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那岂不是说.......”

    雪眸点点头,道:“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儿,听说你把你儿子丢进妖界去了?还是在炼血池附近?”

    如果宫邀没有换血成功,但是他身上血凰的气息确实淡了不少,岂不是说那些原本属于他的血脉之力,在炼血池中走了一遭,又回到了他体内,而且还暴动了,所以宫邀当初会那般失控。

    不仅如此,宫邀如此,那炼血池该会变成甚么样?在雪眸说出那句话之后,洛止才蓦然想起前不久他把自己的儿子洛隐,丢进了妖界,因为阴阳眼的缘故,所以洛隐所去之地必然是炼血池,而炼血池在当初经历那么一遭之后,该是十分混乱才对。

    见洛止的神色,雪眸就知道这个人又开始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不由得伸手扶额,无奈道:“即使那炼血池之中发生了什么,再混乱,也全是怨灵,就连那看守着炼血池的人,也不过是一个保留着神识的怨灵罢了。洛隐他有黄泉之眼,你究竟在怕些甚么?”

    洛止听得雪眸的话,这才蓦然想到洛隐好像确实是有着黄泉之眼,而且也炼成了一些功法,所以他才敢放心得把他丢到那妖界之中去,就算是打不过,只要遇到苏璃和慕修他们,洛隐应该就不会出事,而且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也有着自保之力。

    雪眸又道:“但是我好像记得那炼血池之中那看守者,被血凰的邪气污浊双眼,禁锢暂时松动,放了许多怨灵出来,反噬到了自己,反倒是将他自己的神识给禁锢住,所以如今那炼血池,该是一处怨灵遍布之地,而且最难缠的,也就是那被反噬的看守者。”

    洛止冷静下来,他沉思片刻,道:“小隐有着黄泉之眼,而且我想他该不会没事去找那炼血池才是,他又不需要换血,也不需要净化甚么,总不能是玩心起,头一次去妖界,想要去参观参观那标志性景点?”

    说到后面,洛止自己都不信洛隐会这般无聊,没想到雪眸的神色却是异常认真。

    洛止一怔:“那小兔崽子可别真是去参观了罢?”

    雪眸僵了一下,随即怒道:“你是猪脑子吗?难怪你儿子逃出去那么久你都没有找到他,他是带着你给的任务去的,到了妖界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寻找苏璃,而苏璃乃是血凰之躯,她回到妖界,必然是要去那炼血池一趟的,因为当年宫邀种下的因,得由她来了解。”

    见雪眸如此说,洛止又是一怔,随即又道:“不会这般巧,他赶去的时间,正是那苏姑娘赶去炼血池的时间?”

    雪眸点了点头。

    洛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那可是远古时期的强者,没有了灵识,即使是怨灵,也决计不是我们之力可以对付得,更别说是小隐和苏姑娘他们了。”

    雪眸刚刚正经起来的脸顿时又是僵住,好不容易掰回来的表情瞬间又是崩掉:“说你是猪脑子也是抬举你了,这些年她可是占据了你全部的心思,我是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蠢得这样过分,刚刚才说过,你儿子可是有黄泉之眼的人,无论那怨灵再强大,他也只是怨灵而已。”

    洛止怒道:“一口一个猪脑子,你是半点没有把我鬼帝的名声放在眼里,我会叫小隐去妖界,就是已经摸清了他的底子,不然我怎么敢要他去?那小兔崽子除了什么事,清儿醒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雪眸也是怒道:“那你究竟在担心甚么?”

    洛止猛地顿住,他叹口气道:“小隐他只是初入门,那阴阳眼的奥妙,谁也不晓得,没人教得了他,谁知道他能不能妥善运用?我当初自然是没有想到那小子会真的去炼血池。”

    此时那摆在桌上的花盆突然有了细微响动,两人扭头看去,却惊奇瞧见那盆中的花苞,在慢慢绽放,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露水,那花身不断颤抖,花瓣上的水滴,竟是直直朝着洛止这边飞过来。

    那水滴“啪”得打在洛止面上,洛止这才清醒过来,也顾不得身旁站着的雪眸,激动非常,几乎是蹦着到桌旁,瞧着那朵仍在不停颤抖着的花朵,眸中竟是有点点盈光在闪烁。

    终于开花了,开花,就意味着鬼后的神识,终于清醒了。

    雪眸见得这洛止如此,不由得是又想笑又无奈,在他看来,这洛止是很疼自己的儿子,但是相比自己的妻子,他这个儿子就像是捡来的,鬼后沉睡已久的神识都是被气得醒了过来,说不出话,也要拿水滴打他。

    他原本来,是想要与洛止商量,是不是应该开始准备,在那妖界界碑开启的时候,他们该干些甚么,还有,给他打个预防针,因为那阴阳眼的修炼方式,就是跟怨灵有关,洛隐在那炼血池之中,反倒才能真正有进步。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他应该不用再说那些事了,鬼后醒来,这落逐墨必然是没有心思放在其他的东西之上了,他倒也是不该再打扰这两人的世界,见洛止激动得话也说不出的模样,雪眸也不由得露出笑意,之前琉璃遇险,只不过短短几月,他都觉得度日如年,何况这洛止可是一个人患得患失等了几百年。

    雪眸瞧了他们片刻,即是转身悄悄离去,不过在经过门栏的时候,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了门口看门的人,要他在鬼帝出门之后,交给他。

    妖界之事他可以不管,但是鬼界必须出面,而到底如何做,想必洛止自己在看到那盒子中雪眸留给他的话之后,就会明白。

    而与此同时在凤凰一族之中,凤于天等人依旧没有找到那颗当初的三纹金丹,朱凤也曾想到是不是他们被那苏璃和慕修二人唬了,三纹金丹实际上就是被他们二人夺去,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事情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

    更何况妖界界碑锁着,他们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寻这两人。

    倒是对于这妖界之内的事,朱凤和凤于天二人很有想法,虽然凤凰一族与妖界接触不多,甚至还因为仙界之时,与妖界有些隔阂,但是这妖界如果换主,对于凤凰一族也没什么好处,反倒是还要费力再去了解一个新的妖皇,很是麻烦。

    凤于天猜测到妖界之中可能会发生内乱,也曾因此事而去仙界找过那轩辕祸,轩辕祸的意思是,如果妖界形势已明,就不必再去管,若是仍胶着,就跟着魔界一道选择。

    那魔界的魔主胤玄,乃是和这代仙君轩辕祸拜过把子的交情,虽然两人当初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还为此不知道打过多少架,但是毕竟是多年的兄弟,还曾一起出生入死,虽然仙魔二界自古互不相容,他们两个却是一个意外。

    仙界鬼界的态度已然很明显,而人界之中多是一些修道仙派鬼宗,基本不常参与这种事情,魔界却久久没有消息传出,而且魔主胤玄也有很久没有出现,似是失踪了。

    至于在妖界之中,那关于苏璃血凰身份得流言蜚语仍旧在漫天传播,不过因为易阳和慕修两边皆是元气大伤,仍旧在各自调养之中,大局未定,只是两势已然形成,谁也不知道谁在甚么时候会突然发难。

    但是慕修等人对于这流言蜚语采取无视得态度,令得易阳很是惊奇,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那堆小鬼,可以说苏绝慕修这四个人,是这易阳看着从小长大的,对之是十分了解,以他的了解,苏绝还好点,但是其余三个人必然忍不了他如此污蔑苏璃。

    尤其是那个慕修,他如何能忍得了自己的心上人被妖界众人推在风口浪尖肆意谩骂?

    哪知这事儿出了之后,最淡定的人反而是易阳觉得最不该淡定的那个人。

    说来也奇怪,原先对于苏璃去向揪心揪得不行的慕修,突然就变得冷静下来,每日还是照常服药,药浴,苏璃给他留下的日程是一样不少,其他的时候,要不就是自己在自己屋中修炼,要不就是和苏绝三人去磨合那所谓得四尊功法。

    他没有再急于寻找苏璃,也叫狐族撤掉了之前派出去寻找苏璃的人,但是他也没有说为什么,就像是已经知道苏璃得去向一般,就连苏绝等人问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只是道:“她离去,也必然能够完好得回来,而在她回来得时候,就是与那易阳开战的时候。”

    洛隐当初来到妖界,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慕修,他那时还不知道苏璃得去向,但是鬼帝就是要他来找苏璃的,慕修沉默许久,只道要洛隐护好苏璃,再没多说甚么,也没有要那洛隐向苏璃传达甚么话。

    而苏璃和洛隐二人终于摆脱掉那群怨灵,找到那处怨气最为集中之处后,顿时有些傻眼。

    眼前仍旧是一片荒芜之地,甚么也没有。

    洛隐有些惊讶:“怨气最强的地方就是这里,即使苏姐姐你感知错了,我也不会感知错,可是这里为何会是甚么都没有?那我们还怎么通往那炼血池?”

    苏璃皱眉细细思索片刻,还是当着洛隐的面,掏出了那面镜子。

    洛隐扭头见苏璃没有说话反倒是掏出一面镜子,不由得感慨女孩子就是女孩子,不论到了甚么时候,也不忘记整理容貌。

    没想到那镜中却是突然传出苏璃的声音,但是他瞧着苏璃,苏璃分明没有说话。

    玉魂残灵虽然不能与苏璃进行交流,但是她却可以瞧得清楚外界所发生得一切,苏璃一掏出镜子,镜中人像一出现,她就是立即道:“你身旁这人有阴阳眼,叫他拿他的血开启那条路!这是捷径啊!”

    那镜中人会说话也就算了,居然还能瞧得出他双目的特殊之处,这究竟是甚么东西?

    苏璃见洛隐一脸懵逼,也顾不得回应玉魂残灵,抬眼瞧着洛隐道:“这是蔷薇玉的玉魂,她了解得东西要多一些,我有许多事情都不知道,需要问她。”

    蔷薇玉是苏璃的法器,这一点洛隐是晓得的,而蔷薇玉的玉魂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就不是很清楚了,苏璃也只是粗略介绍,而后就开始看着那玉魂残灵,疑惑道:“捷径?这里并没有路。”

    玉魂残灵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兴奋:“这里的确没有路,按照惯例,通往炼血池的路,该是由那位大能者开启的,每隔几个月开启一次,但是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位大能者失去神识,自然无法开通这条道路。”

    苏璃皱眉:“那你叫我来,那时候你我可不知道小隐会出现。”

    玉魂残灵继续道:“对啊,所以我说很难,没有那位大能者的主动开启,要先去那炼血池,只能将游荡在这片地域上的怨灵全部捉起来,还不能使他们消散,如果怨灵积聚得怨气足够,是可以推开那封闭得大门的。”

    “但是以你的能力,即使在来到这炼血池之后会恢复原本的实力,但是将那些怨灵全部捉起来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虽然对付那位失去理智得大能者很困难,但是更困难的事情是你如何进入这炼血池的范围之中。”

    苏璃扭头瞧了瞧那洛隐,又瞧瞧这玉魂残灵,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说当初就连这玉魂残灵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可不可以打开通往炼血池的通道,就要自己独自来寻这炼血池,万一自己很久都不能打开那大门,岂不是就死在这里,成为那些怨灵的食物?

    洛隐听了片刻,也似乎听懂了那玉魂残灵所说的话,他沉默片刻,道:“我该怎么做?”

    苏璃有些诧异得瞧向洛隐,这小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好奇,也没有对这玉魂残灵产生甚么疑惑,就这般信了她的话。

    似是感觉到苏璃心中所想,洛隐扭头看着她笑道:“我自然相信苏姐姐。”

    那玉魂残灵却道:“我不晓得,但是我只知道如果是黄泉之眼,就不会需要捉那些怨灵了,因为黄泉之眼,本就是隔开怨灵所存在得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一道屏障,具体要怎么做,我想你自己会晓得。”

    这话倒是把洛隐说得有些懵逼,他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不过洛隐沉思片刻,却是蓦然抬眼,那只灰白色的一瞳猛然发亮,整只瞳孔顿时为灰白所充斥,辨不清眼白和眼珠,有淡淡雾气环绕在洛隐那只灰白色瞳孔旁边,站在洛隐身旁的苏璃只感觉到身旁的空间一阵扭曲,随即就是看到眼前聚拢起一大片漆黑。

    除此之外,她的脑袋变得越来越昏沉,只在失去意识之间,瞧见眼前原本是平地的地方突然泛起阵阵红光,叫人胆寒。

第二百五十一章 罪孽已深(一)

    炼血池自从在宫邀在其中换血之后,其中怨灵就是破封而出,因为守护者自己也丧失了理智,根本无法起到束缚作用,使得许多怨灵冲出了炼血池的范围,也就是在地面上,当初也是因为那些怨灵的出现,才使得原本地上那些生灵全部逃走。

    但是实际上不仅在地面上有着许多当初逃出去的怨灵存在,就连炼血池的周围,也存在着数不尽的怨灵,毕竟原本守护着这里的那位守护者,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怨灵,才能够在炼血池中生存,只不过他生前的实力强大,即使成为怨灵,也能保留灵识。

    宫邀之举,使得炼血池暴动,那人原本身上气息就与炼血池息息相关,炼血池出了事,他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意识没有消散而是被他自己强行封锁起来,已经算得上是最好的情况。

    好在这些怨灵,包括这位守护者本身,都无法远离炼血池,这也是为什么在这炼血池上方的地皮上都荒凉成那个样子,根本没有生灵存在,而那些怨灵还一直徘徊在附近,根本没有想过离开去往别处。

    留在此处,虽然乏力,无法进步,但总有生存得机会,如若离得炼血池远了,他们这些原本就依靠着炼血池来维系的形体就会立时消散,而寄生于形体之上的微弱灵识,也会随之被泯灭,连一个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苏璃失去意识之前,只瞧见眼前那片似乎是洛隐开启黄泉之眼而显现出的大片白光之中,出现一道血光,似乎是那炼血池出现,但是来不及看得在清晰一点,她眼前一黑,就是失去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得时候,她只见得眼前一大片水池,这本该就是那炼血池,但是水池中的水并不是血红之色,而且在这水池之中的,也并不是水,而是一片漆黑雾气,不断升腾,缭绕,在池中,池面之上,还有这炼血池的周遭。

    当然,就算那血池之中当真是血红色雾气,苏璃也瞧不出来。

    苏璃身旁尽数是那种奇怪得黑色雾气,她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曾是和洛隐在一块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环视四周,虽然到处是黑烟,却不会阻碍视线,而且这里一眼就能看到头,根本没有甚么地方是能够藏人的。

    那么洛隐究竟去了哪里?

    她心中有疑,也是双手撑地而后站了起来,犹豫片刻,还是朝那炼血池边走了几步,不过瞧见其中雾气漆黑深不见底,又是有了几分犹豫。

    而在此刻,这炼血池旁的四维石壁却是变得有些奇怪,似是开始不断颤动,耳边也是蓦然响起轰隆得响声,似是这炼血池周遭的石壁,是要塌陷一般,但是瞧着又十分稳固。

    苏璃面色微变,她扭头朝身后看去,却之瞧见一片漆黑,根本没有路,那她之前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原本以为,既是在地下,那么洛隐在打开那通道之后,他们应该是掉下来了,但是头顶之上尽是石壁,完全找不到一丝光亮之处。

    难道这炼血池,只是一个封闭得地方?

    正自疑惑,那炼血池之中的雾气却是开始不断翻腾,苏璃因为扭头看身后,而背对着那炼血池,她眉头微皱,即是再次取出那面小镜子,正打算询问一下那蔷薇玉玉魂残灵,而身后那池中雾气之中突然伸出一只手,而且那手猛然伸长,瞬间到了苏璃手旁,狠狠拍了她一下。

    苏璃猝不及防,被那只手拍得一哆嗦,手里的镜子即是跌落,她下意识伸手去接,不想那之前拍她的那只手却转而抓住她的后衣领猛然将她往后一拽。

    石壁得轰隆声之中夹杂了一声极细微得响声,那是镜子跌落在地上,破碎得声音。

    原本与苏绝三人在一起修炼功法得慕修突然面色一变,猛然睁眼偏头喷了口血,但是因此而破了阵法,身为破坏阵法的人他自己受到了反噬,从原本得石墩子上飞了出去,而后撞到岸边的大树,这么一撞,原本就没有缓过来,是又吐了一口血。

    四人惯常修炼得地方极为隐蔽,这是狐族的禁制之地,平日里是除了狐王谁也不能进去的,而为了让这四个人心无旁骛得修炼不被打扰,也是为了要他们不得知外界的消息,安心疗养,毕竟外界的风言风语,挺久了,也难免会惹人心烦。

    狐王其实到底是担心慕修被影响,其余三人实际上处境也不是很好,苏绝的族人虽然没有背叛,但是却被易阳那边的人扯了出许多不好得事情肆意传播,一个族群,无论它得立场和做派到底如何,谁能保证做得全是好事?

    鹿之一族受到影响,但还好有着狐族相护,大多数人也只是乱嚼口舌,根本不敢真的来找鹿族的麻烦,真正麻烦得是慕淮与慕湘的族人,鹰族与蛇族,这两个族群,当初在易阳反叛之时,就义无反顾加入妖猫一族得队列。

    而如今慕修与苏璃归来,即是与那易阳交手,最后是两败俱伤还是在妖猫一族掌握了对于幽冥猫一族独特得对付办法,基本上此举令得一些原本妖界之中保持着中立态度的一些人,晓得了到底该在今后得战争之中,保持如何态度。

    但这两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原本慕淮和慕湘也曾考虑到他们既然已经和易阳结盟,若是想要反水,也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也曾经想过要这狐族的高手暗中前去那两族之中观察,却并没有发觉这两族族长有甚么反水得意思。

    是彻底与易阳结盟,同生共死,虽然慕淮慕湘既然被作为下一代砚棋翎画来培养,自幼对于自己的族群是没有甚么归属感的,但在后期实力强了一些,见识过的世面也多,才会知道即使归属感再差,那也是自己的族群,即使没有感情,就算是利用,也得将之与自己绑在一起。

    如今两族的举动,无疑是彻底将慕淮和慕湘二人从族中推离出来,因为在那些外界不断传播得谣言之中,除了苏璃的血凰之脉,和鹿族的反面信息之外,多出了一些关于慕淮和慕湘的东西。

    还是那句话,谁会一生没有做过甚么坏事,尤其是身处四妖尊之列,一切事情有时候身不由己,也许你并不想杀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要杀,但是你却不得不杀,慕淮慕湘原本也不是甚么心地慈善得人,加之对于族群没有归属感,很多地方其实也无意之中,惹到了自己的额族群。

    但是那个时候,两个人有着妖皇和四尊作为后盾,实力极强,所以即使他们有些地方做的不好,惹到了族中人,两族之人也不敢对两个人如何,而且也因为两个人和族里人的关系不怎么好,所以有些地方做得不好,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们,或者说也不敢告诉他们。

    而即使他们两个阅历很强,又如何能考虑得面面俱到?但是那些事情也许他们不知道,而在两族人的手中却有着不少的把柄,如今他们又趁着那满妖界吐槽血凰和鹿族的时候,将慕淮和慕湘两人的黑点也全部爆了出来。

    因为当初慕修说得那句话,他们这边倒是没有甚么反应,也是因为狐族把那些消息保护得很好,没有给全部叫慕修等人知道,不然外边传得这样疯,狐王可不敢保证这四个人心态还能保持得非常好。

    尤其是慕修,苏璃突然离开无疑给了慕修很大的压力,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没有继续去寻找苏璃的下落,但明眼人基本上都能看出来,他面上的表情确实是少了很多,而且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许多。

    四人一起练习功法,其中一个出了问题,其他几个必然可以感觉得到,感受到慕修得不对劲,苏绝最先睁开眼,扭头朝慕修本该在的石墩子上看去,而那里已是空无一人,倒是在距离石墩子很远的岸边一颗大树下,能瞧见一只小小的黑猫趴在地上。

    竟是直接被震得化为原型。

    苏绝面色一变赶紧是起身踏水飞掠过去,蹲下身子瞧着慕修,却不敢动手,而那小黑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闭,也不知道到底是醒着还是没有。

    慕淮与慕湘二人紧接着也是赶来,低头瞧见慕修,面色也是大变,却也没有说什么,生怕吵到他自己得恢复。

    三人蹲在这小黑猫身前,良久,是声音都不敢发出,毕竟这样的伤势,是以为慕修自己的心绪不稳,才会导致体内运转功法时跟不上其余三人的速度,才会导致三人所形成法阵得崩毁,而他自己也是受到反噬,算得上是伤上加伤。

    此刻在他们心中出现的,是好在这慕修身上原本受的伤是已经好了些,此番得伤势虽重,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的是伤上加伤,只是又要开始修养,但这事是真没法,如今的三人,心有忧虑的,也就只有慕修一个人了而已。

    先前所说,慕淮与慕湘二人的族群已经开始很明显得与两个人站在对立面,对于慕修来说,他原本属于的族群,幽冥猫一族是被妖猫一族所毁灭得,而这妖猫一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算得上是慕修的本族,可是如今慕修与这妖猫一族,是必然要争出一个胜负。

    这么说也不然,不是争出胜负,而是必有一死,因为在战后无论哪一方存活,都不会允许另外一方继续存在,而且慕修虽然在与易阳照面得这么一战,两个人看似是平手,但实际上据慕修所说,还是有外人得相助。

    而易阳只是重伤,并没有死,只要他不死,对于慕修得牵制和影响,就一直会存在,如何在之后开战之后应对易阳,也是慕修自己该考虑得事情,毕竟这事,是真的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其他人能帮助他了。

    加之苏璃得突然离去,慕修虽然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但无疑他最想要在这种时候陪在自己身旁的人,是苏璃,毕竟旁人都能看得出来,苏璃得在与不在,慕修这个人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简直完全是算得上是两个人了。

    三人不敢作声,蹲在慕修身旁,良久,才瞧见他小小得身躯之上笼起一层淡淡紫光,随即三人面色大变,因为他们看到慕修所化的这只小黑猫尾巴处突然闪现出几道银紫色光芒,没有实体,但是却是真实存在得东西。

    那或许是无形体之物,但是苏绝三人不由得想起在很早之前,他们四个人都还很小,师父们也都还在,没有卸任的时候,那个时候,琴色曾经说过,这慕修,乃是天生九尾,但无实体,不仅外人看不到,连他自己都看不到。

    可是如今他们几人瞧见的那东西,虽然只是流光没有实影,但是却真真实实得瞧见了,他们记得当初那琴色说,只要这九尾能够显出实体,那么就能证明慕修得九尾已经突破了天生无实体的障碍,已经可以开始作为自己的天赋,开始修炼了。

    在他们如此想着的时候,原本躺在地上得慕修躯体突然消失,几人面色又是一变,随即下意识站起身,身周蓦然出现一种极为强悍得威压,三人不由得都是释放出了自己的魂体本态,漂浮在身旁,是做好了防御姿态。

    但是在他们做好招架准备之后,并没有甚么事情发生,苏绝三人这才想起,这是慕修,如何会对他们出手?之前那股威压实在是太过强大,使得他们心中下意识涌起危机感。

    此时三人身周的威压感顿消,实则这威压也不过是出现了一瞬,只不过高手之间得过手,决定先机的也不过是一瞬之事,三人得反应已经可以说是完全下意识得反应,在真正的战斗之中,这般才是正确得。

    那股威压感消失之后,慕修的身形才逐渐显现出来,不过此时已然是恢复人身,而非之前的黑猫状态,他嘴角之前喷血而留下的血痕还在,不过气色却是已经好了许多,他缓缓睁眼,淡紫双眸之中闪过几丝银色,身周还带着极细微得银色氤氲。

    瞧得慕修那双眸子,苏绝是猛然一怔,随即清醒过来,他再看那慕修的双眸时,那对眸子已是恢复了如往常般得晶紫之色,而之前的银色,已是无处可寻。

    见慕修气息已然是变得平稳,他该是已经没事了,苏绝三人也是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也在此刻他们才察觉到一丝细微得差别,苏绝挑眉,竟是惊叫出声:“你又突破了?”

    慕淮慕湘虽然没有问出口,却也是满面疑色,同时带了些许震惊,要知道这慕修从那五凰池底出来,回到妖界之时,修为就是与当初在凤凰一族中与他们相处实有了极大得差别,而如今居然再次突破,还是在他们一起修炼得时候。

    他们几个没有事,但反而是那个出了事本该受到反噬受伤的那个人再次突破。

    如果真的可以,苏绝三人也想试试看,被反噬一下,看看自己会不会突破,天知道他们三个如今多想自己的实力有所进步,但是到了这样的修为境界,提升一小步已然是很困难的事情了,甚至于每一重天还会分前中后三阶段,更何况还要提升大境界。

    慕修这身上的气息大变,该是突破了大境界,修为又是上了一个重天,而因为他本身得精神境界已然是最高境界,所以如果修为境界得到提升,比之旁人,受益会更多,更别提这人那天生得优势,也在此时解封。

    或许也正是那九尾得解封,才使得慕修突破,那若是如此,之前那反噬所带来的伤害,完全可以被进阶得妖力所洗礼而完全愈合。

    见苏绝如此问,慕修抬眼看他,点了点头:“之前曾因机缘收集了一些雷电之力,但是无法吸收,原本是打算想法子掺在技法里,来用作一底牌,没想到如今巧合之下,竟成为解锁这九尾实体得契机。”

    那雷电之力,是当初他替那三纹金丹挡雷劫之时,收集下来的,因为他自身得体质缘故,原本就带了些许雷电之力,可以吸收雷电,但体内那股微弱得雷电之力不足以让他吸收那些劫雷的力量,就收集着存了起来,想着日后该会有用。

    而刚刚修炼之时突然不知为何心绪大乱,这才缓了体内运行功法得速度,破了阵法,自己倒是受了反噬,他是真的被那反噬之力所伤到,被迫化为本体,可以说是比之前与那易阳相对之时,所承受得伤害都要大。

    但或许是因为到了那个临界点,原本被他好好保存着的劫雷之力,猛然破封而出,自己汇聚在慕修的躯体内,因为劫雷那股力量得涌入,慕修清晰得感受到自己体内那颗本属于苏璃的血凰内丹的变化,而在那内丹发生变化的同时,自己体内出现了另外一股能量,那股力量既陌生又熟悉。

    而慕修之所以能感知得这般清晰,是因为那毕竟是劫雷之力,一下子灌进自己的躯体之内,到处游走,那种感觉并不好,反而还是很不好,毕竟他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

    在与苏绝等人解释得同时,慕修面色突然一变,导致他之前受到反噬的,乃是因为突然之间他的心绪不宁,而在如今,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心中如此难受,他猛然想到那本属于苏璃的血凰内丹的状态。

    因为互换内丹,苏璃和慕修不仅是能够形成一种双修的状态,同时也能够相互感知到对方的一些状态,但也不是甚么都能感受得到,比如收一些小伤或者说是日常得心情不好,自然是感受不到得,如果能被感知到,必然是危及性命,或者说是心境发生太大得动荡。

    除此之外两人相互感知对方的位置,是必须在一个范围之内的,而这个范围很小,所以慕修当初在找不到苏璃的时候,自己跑遍了狐族的地域,但是他丝毫没有感受到苏璃气息得存在,想必苏璃必然也是想到这一点,才快速离开了狐族境内。

    而慕修此刻突然心绪大乱,显然是苏璃出了事。

    可是当初洛隐与他联系,也只是因为两人在百年之前有一个相互感知对方的灵宝存在,如果两人在一个界域之内,可以通过那灵宝来知道,同时可以传达一句话,洛隐的那句话就是他父亲喊他来帮助他们,这是洛隐认为最重要的一句话。

    而慕修回复得话即是要他保护好苏璃,因为他有种预感,苏璃去的地方,或许就是炼血池,而洛隐在妖界界碑被封锁得情况下,能够来到妖界,也必然是在炼血池附近。

    那灵宝只能让两人在一段时间内传一句话,两个人都向对方传递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那句话,但是慕修并不知道洛隐和苏璃的动向,也不知道此刻苏璃到底有没有和洛隐相遇,而他们又究竟会遇到什么情况。

    想到此处,慕修眉头紧皱,苏绝见此,颇是了然:“可是在担心璃儿?”

    慕修抬眼看他,轻轻点头:“刚才我心绪大乱,必然是她出了事。”

    慕淮沉思片刻,道:“那你打算如何?去找她吗?”

    这种情况,以慕修对苏璃的情,是必然要去找她的,所以苏绝三人根本没有想过劝他,或者说是开解他,没想到慕修自己却是摇了摇头:“此刻我若是离去,易阳必然会趁此机会,我岂能因此而入他圈套?阿璃此行离去,不与我说,自是有我不该知道的原因。”

    没想到谁也没有劝他,慕修竟是自己做出留下来的打算,不过即使如此,苏绝瞧着慕修得神色,也不是非常轻松,这心里的担忧是必不可少的,看来那四人之间的修炼,得暂时停一段时间了。

    再说苏璃被那从炼血池底伸出来的手扯着往后一拽,她面色大变,见到地上那镜子的碎片,透过那镜中折射出的自己的眼睛,那双眼睛之中布满了浓浓得惊恐,那不该是她自己的情绪,那是那玉魂残灵得情绪。

    玉魂残灵在惊恐,她想要跟自己说甚么?

    苏璃不知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罪孽已深(二)

    镜中人的影像只是出现一瞬,苏璃即是被朝后拉扯了很长的距离,好在之前被那手拍了一下得时候,就已然提了心思防着,猛然被拉扯而去,苏璃在那只手拉住她之前,成功得召出邪凰真焰,完全将自己得躯体包裹住。

    不过那速度太快,身周得紫红色火焰还没有完全浮现出来,整个人就已然是被扯入那满池血雾之中。

    不错,的确是血雾,在苏璃眼里,眼前一切都是黑白灰,若是能瞧得见,她必然会发现这个空间之内,不仅是地面,炼血池中不断翻腾得雾气,还有四周得石壁,全部都是呈现血红之色,让人瞧着不觉心慌。

    玉魂残灵在苏璃进入这空间之内得时候,就知道这里是甚么地方,这片承载了慢慢血雾得池子,并非是传闻中的炼血池,不过是一个表象而已,真正得炼血池就隐藏在那浓浓血雾之中。

    而她之所以会露出那种表情,是以为她知道那拉走苏璃得手究竟是属于谁的,而她能做的,不过是通过镜子中形成得影像,而告诉苏璃一些她本不晓得的事情,希望她可以因此而避开那炼血池中那最可怕的人。

    虽然迟早要见到,但起码也得给苏璃做好准备得机会,但是那个人似乎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可是他既然已经被怨灵侵占身躯,神识被封锁,为何竟不是直接出手而是把苏璃扯了下去。

    更加可怕的事情是,玉魂残灵在看到苏璃身躯被那只手拽下去之后,原本是想跟着她一起去的,但是那不断翻腾着血色雾气得池子,却能阻碍到她,要知道这玉魂残灵连魂体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抹灵识。

    因此这玉魂残灵虽然可以感知到苏璃身边发生得一切,却丝毫没有办法与她交流或者告诉她一些甚么,只能通过镜子反射所形成的影像而向她传递一些信息,与她交流,但实际上在没有镜子形成影像得时候,她也能感知到苏璃身旁所发生得一切。

    在苏璃到了这片空间得时候,玉魂残灵就立即想要告诉她这里很不对劲,要提高警惕,或者说是直接离开,然而直接离开确实不靠谱,苏璃在恢复意识之后第一件事情是找洛隐,第二件事情就是去寻找出路,但是并没有找到。

    但是此刻这玉魂残灵这一抹灵识都被那雾气给阻断,是她所万万没有想到的,即使没有了镜子,只要去了那炼血池,有能形成影像得地方,她就能再次与苏璃交流,虽然她对于那位大能者也是心里没底,但总好过苏璃这个什么都不知道得人强。

    不过在发现无法进入那雾气之下的同时,玉魂残灵想起刚刚那只手拍得苏璃那一下,是带着几丝灵气波动,然而那灵气波动并不是针对于苏璃,反倒是针对她的,正是之前那注入镜中的灵气波动,使得镜子摔在地上,却也在那时候捕捉到了打算通过镜子与苏璃交流得玉魂残灵。

    或许就是之前的那抹灵气波动,才使得她无法随着苏璃一起下去,被拦在这虚幻得空间之内,之前那只手,必然就是那原本炼血池中的守护者,也就是那位远古时期存留下来得强者。

    之所以能知道这么多,是因为这玉魂残灵本不是蔷薇玉本身所形成得灵识,而是在风紫改造那蔷薇玉之时,重新注入得一抹灵识,这摸灵识得来历,就连风紫都说不清楚,也不说风紫了,可能连着玉魂残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她自己的记忆也有些残缺不全,她意外得晓得这位强者的事情,甚至还知道他的名字,奉兮,就是这么一个名字,女里女气得,却是一个男子,而这个人容貌如何,脾性如何,她却也是记得不清楚了。

    突然之间进不去那雾气之下着实使得玉魂残灵惊慌片刻,随即也是冷静下来,既然他没有出手即是攻击,而是把苏璃抓了下去,抓下去之前还不忘把她的意识封锁在这个空间之内,能够考虑到这么多,玉魂残灵想,这不该是一个丧失理智得怨灵该有得想法。

    这想法简直对于一个怨灵来说,简直是太复杂了。

    而如果那奉兮理智恢复,且不说他是如何恢复得理智,若是如此,那么他把那苏璃抓下去必然是有着自己的考量,当年在风紫把她这神识封存进蔷薇玉之中之前,她一直是跟着风紫的。

    那个时候风紫宫邀二人,与这奉兮是有交情得,不然不论宫邀做甚么,这奉兮是绝对不会冒着大险,而甘愿替他换血,要知道替血凰换血,无异于逆天而行,这种血脉可谓是最暴虐得一种,但凡这奉兮有些脑子,都不会冒这样得危险。

    苏璃得身份当初风紫通过计谋,瞒过了许多人,但终究是瞒不过奉兮,而这个苏璃,身上得异术太多,比之宫邀不知道强了多少,只是差些火候和阅历,最重要得是身为一只血凰,她身上出现了邪凰真焰得痕迹。

    天底下人都遍知的事,烈火焚烧,在某种意义上意味着清洗,邪凰真焰虽然带了一个邪字,但终究是世间排名前几得火焰,即使苏璃此刻修为不到,不能完全释放出这邪凰真焰得威力,也足以净化某些原本就克制得东西。

    说不定就是那邪凰真焰得爆发,使得奉兮之前被封锁住得灵识被暂时释放了出来呢。

    在玉魂残灵思索得时候,这片空间之中蓦然出现一灰白色得旋涡,于半空之中,旋涡中心是深邃得黑色,不出片刻,其中即是现出淡淡影响,而那深邃墨色,也在逐渐变淡,玉魂残灵得影响此刻意外得还留在那被摔碎得镜子之中。

    透过镜片,她自然注意到这些,而那旋涡之中缓缓现出的影像,出乎意料,竟是之前那个突然与苏璃相遇同行得少年,玉魂残灵记得那个少年是有着黄泉之眼,而且之前那通道,似乎也是这少年开启得。

    黄泉之眼怎么用,玉魂残灵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阴阳眼是克制天底下得怨气得,不过也不是完全克制,而是相互克制,哪一方强,哪一方就是强势占据先机得一方,那个名唤洛隐得少年,似乎还没有特别熟练那阴阳眼的使用方法。

    而这通道究竟是如何开启得,玉魂残灵此刻也说不清楚,那旋涡之中的映像逐渐显现,也逐渐清晰,她之瞧见那少年紧闭双眸,似是被甚么东西托着,平躺在虚空之中,而他身周缠绕着淡淡得灰白色气流,在背后得位置,有着暗黄色得小小旋涡在慢慢盘旋。

    这是......反被怨灵控制了?

    “这个少年不同于之前那人,你去帮帮他罢。”

    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一空灵声音,在这片狭小得空间之内不断回荡,玉魂残灵猛然一顿,这人究竟是谁,她心底也是有了底,而且这人出声,她心中之前那些对于苏璃得担忧,也就是逐渐消了一些,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那似乎是与怨灵陷入交战之中的少年身上。

    不过这玉魂残灵并没有照着他的话去做,倒是冷冷开口:“你既是恢复了意识,为何不收服这些游荡在外怨灵?而且这地底得炼血池居然也罩上一层屏障,你是想锁住甚么?”

    既然奉兮开口,说明他并不是刚刚恢复意识,因为他感受到洛隐身上的能量,也能感知出这洛隐拥有阴阳眼,分明是在苏璃洛隐二人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就全部感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

    身为守护者,当年他自己夸下得海口,要使这片地域成为一方净土,结果此时在他保留着清醒意识得情况下,放任那些怨灵四处游荡,使得这里生灵不存?

    那奉兮沉默片刻,才是缓缓道:“若是有能力,我也不愿意食言,可人总有身不由己,这是当年我与她的一个约定,若是日后还有机会,我自会与你解释。”他又是顿了许久,喊出一个名字:“兮妤。”

    兮妤?

    听到这个名字得时候,玉魂残灵猛然怔了一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这原本无实体得残灵意识,竟是感觉到一阵眩晕,再次恢复清醒得时候,竟然已经身处那之前出现得灰白旋涡之中,只不过仍旧是以镜子碎片得形势出现,碎片之中,可以映出本属于苏璃得那张脸。

    而她还来不及想自己为何会突然对奉兮说出那样得话,而兮妤又是谁,奉兮得声音即又是在耳边响起:“这孩子前途无量,你当年教出的那个品行不佳,你不是说阴阳眼不是邪物,只是不得修炼之法吗?我想他比你之前的那个徒弟,要好很多。”

    玉魂残灵还未来得及仔细品味这番话得意思,即是瞧见那原本紧闭双眸得洛隐,突然睁开了双眼,一眸灰白,一眸暗黄,还散着淡淡黑色氤氲。

    再说苏璃被那只手猛然拉扯下那血色雾气之中时,她所能瞧见的,却是一片黑暗,也没有感觉到身周到底有甚么东西,只有那拽着她后衣领得那只手,依然在稳定有力得把她往下拉扯。

    在双眼再次可以视物之后,苏璃猛然被眼前一切所震惊,即使瞧不出色彩,但眼前这汪池水,明显是非常清澈的那种,可以瞧得清楚池底得石子,而水池中心,则是一座沉黑色得石碑,但石碑上并未刻下甚么字。

    这个莫非才是那炼血池?但那玉魂残灵曾说过,这炼血池被怨灵侵占,本不该如此干净,相比之下还是之前那个更加像一些,不过想到之前那只手,苏璃蓦然发觉那只手不知道甚么时候是离了去,她转身在四周瞧了许久,却甚么也没有瞧见。

    不过此刻她身周已是开始泛起淡淡得紫红色火光,在那血色雾气之上就召出得邪凰真焰,居然等到完全被拉扯下来之后,才显现出来,而苏璃之前所经历得那段黑暗得时间,也不算短,而这段时间那邪凰真焰是依旧没有完全被释放出来得。

    “邪凰真焰吗?你果真比你父亲要强得多。”

    这蓦然出现得声音,对于苏璃来说似乎并不是很惊讶,毕竟之前对方将她拉扯下来,却没有丝毫杀意和攻击得意思,那必然是有甚么事要对她说,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是肯定会出现得,不够出于谨慎,苏璃并没有撤去身上所包裹着得邪凰真焰。

    她面色平静,只低低道:“前辈既然将我抓到这里来,何不现身说话?”

    这人肯定认识宫邀,而且她是那宫邀的女儿这件事情,他居然也知道,这事着实叫苏璃有些许惊讶,当年风紫既然付出那般沉痛得代价,将她的身份隐瞒下来,如今似乎这世上知道这事儿的并不少?

    那先前出声之人似是轻轻笑了一声,随即一道有些虚幻得身形出现在那水池边,墨发玄衣,眉心隐隐有着一点朱红,面色有些许苍白,苏璃可以很明显的瞧出这人的身形是魂体状态,毕竟还是虚幻,与之前在那白虎一族中所见那临缺之时,有些相像。

    他现身后,身形似乎还有些不稳定,有着些许闪烁,不过苏璃也还是能瞧得出那人眸中得几丝暖意:“如你所见,你应该可以感受得到我如今得灵力和魂气都很弱,甚至于是仅仅维持着这样虚幻得灵体都有些困难,但是我确实想要见你,只能如此。”

    苏璃只瞧着他,没有动,轻声道:“我知道百年之前我的父亲曾来到这炼血池,想要换血,把血凰血脉换去,但是最后却没有成功。”

    玄衣男子笑笑道:“不错,他确实来找过我,我本不愿,可因为他打定了心思,太过强硬,我不得不帮他,原本我们都以为成功了,没想到之后那血凰血脉在他自己的身上发生了反噬,而这炼血池,也因为承受不住那股血凰得暴虐气息,而使得禁锢那些怨灵得禁制出现松动。”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些怨灵被禁锢太久,对于自由得渴望已经非常强了,加之这炼血池的淬炼,他们同时爆发,连我也是一时间没法约束。”

    苏璃接口道:“因为替他换血你也消耗很大,没有来得及恢复,而那禁制被冲破你自身也受到反噬,被那些怨灵趁虚而入,原本宫邀可以感应到,前来与你联手助对方度过此难关,但是那个时候妖界已然发生大变,他自顾不暇,更是无法注意到你这里的情况。”

    那玄衣男子点点头:“正是如此。”

    他转而又道:“你此番前来,可是感受到了自身体内灵气得流逝?联想到当初宫邀换血之事,所以来这炼血池瞧一瞧?”

    苏璃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道:“我确实感受到身体之内灵力得流逝,但是我对于当年换血一事映象并不深刻,是旁人告诉得我,而来寻这炼血池,也是旁人告诉得我。”

    玄衣男子不觉是笑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是她告诉得你。”

    苏璃疑惑道:“她?”

    玄衣男子点点头:“恩,你那灵宝之中得残灵,本是与我生前所识得之人,当年同葬身于那大浩劫之中,我拼死躲藏于这怨灵积聚之处,同时也为了保住她得残灵,而于这炼血池签订了契约,将自己与它相捆绑,否则百年之前得那一场换血失败,不足以使我如此虚弱得。”

    那玉魂残灵,竟不是蔷薇玉本身所自生得灵识?可是那蔷薇玉是天阶灵宝,本不该没有自身灵识产生,这残灵,究竟又是如何挤进来得?

    似是猜到苏璃心中所惑,那玄衣男子解释道:“她原本是与我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当初父母起名字就是成对儿得起,她唤兮妤,我名为奉兮,当年浩劫之日,她的修为差了些,不足以自保,而我即使拼尽全力,也只能保留得住她得一丝残灵。”

    “后来我存身于这炼血池之中,也用这炼血池中的灵气来不断温养她得那丝残灵,不过后来也是因为那换血失败之时,我自身气息受到影响,也影响到她得恢复,不过在那个时候,妖界之皇突然来到此地,找到我,她可以助我保留神识,并且助她恢复意识。”

    天下没有白送得好处,风紫身为妖皇,自然不会做无意义得事情,苏璃听到这奉兮所说,立即想到这一点,而且心底隐隐有种感觉,那风紫作为交换而给出的要求,很有可能,就是与她有关。

    那奉兮继续道:“她把兮妤得那丝残灵封存在一个灵性极强得灵宝之中,而天地间高阶灵器灵宝,都本该是有着自己得灵识,怎会容得下另一个灵识?”

    这同样也是苏璃所想不通得事情,蔷薇玉不可能没有灵识产生,那为何这蔷薇玉之中,从来没有甚么灵识出现?最早得烛襄,是寄存在蔷薇玉中,而白骨也就是云涣,与烛襄算得上是同样得存在,后来这玉魂残灵,也就是奉兮口中的那个兮妤,竟也不是蔷薇玉本身得灵识。

    苏璃心中疑惑更重,不过此刻那奉兮也是解释道:“我本是如此想,可那妖皇与我解释,那灵宝原本是有着自己得灵识存在得,只不过因为那个灵识当初与锻造这灵宝得铸器师羁绊太深,无法完全为它得现任主人所使用,那灵识也深知如此,一直封闭着自己,不肯苏醒,而妖皇给我得办法,就是让兮妤得那丝残灵,吸收那灵识得力量,化为这灵宝得新灵识。”

    那这不就是说给灵宝换灵?苏璃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蔷薇玉原本得灵识,竟是对于云涣有着深深羁绊而无法给自己使用,怪不得当年觉得那蔷薇玉除了空间转换和储存东西,就再也没有其他得效用了。

    想来当初云涣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苏璃静下心来,想想也是,那蔷薇玉乃是云涣所锻造,倾注了许多得心力与精力,而后来器成引来劫雷,为蔷薇玉抵抗雷劫之人,也是云涣和醒烛,那蔷薇玉玉成之时必然就已经生出灵识,自然会对那云涣得感情要深一些。

    但是因为蔷薇玉是云涣送给苏璃得礼物,但是那灵识无法忠心于苏璃,所以才封闭自己,令苏璃以为那蔷薇玉本就没有灵识存在,也因为是云涣送她的礼物,所以苏璃也从未与云涣提起过这事。

    见苏璃神色,奉兮不觉也是无奈一笑:“这事儿谁也无法预料,灵宝这种东西,变数太多,当年妖皇来找我之时,她自己也是十分无奈,她对我没有隐瞒,说你是她唯一的女儿,但是为了你的安全以及他们得未来,那个灵识必然是不能存在得。”

    也是,有那样得一个灵识存在,始终是一个隐患,何况当初得风紫还想要用那蔷薇玉来保存那妖皇之力呢,万一那灵识猛然清醒,在关键时刻,可是能攸关生死得事,即使它再无辜,也无法逃脱必须被吞噬得命运。

    苏璃憋了很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毕竟这事,是她自己早就该发现得事情,谁知道在这样久之后还是旁人告诉她得,而且在她不知道得时候,属于她的灵宝之上发生了这样多得事,实在是有些无话可说。

    奉兮突然抬眼瞧苏璃,道:“所以兮妤得灵识与那灵宝之中原本得灵识所相融,她因此而清醒,不过似乎并没有保存很多得记忆,反而似乎还保留了那之前得灵识一些意识,而且因为那灵宝之后就被妖皇带走,我也不晓得后来发生了甚么。”

    苏璃沉默半晌,苦笑道:“原来蔷薇玉之上有这般多得故事,而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可以让你见到她,只要透过映像投射,她就可以说话。”

    奉兮笑笑:“我晓得,不过我要与你说得事情,可不能让她听到,而且她还有着更加重要得事情要做。”

    苏璃此时蓦然想起之前没有见到得洛隐,挑了挑眉,奉兮点点头道:“不错,正是那个拥有着阴阳眼的小子,兮妤生前也曾收过一个徒弟,也生有阴阳眼,只不过那个人本性恶劣,骄纵难改,最终自食恶果。而这小子,我看着很不错。”

    得知洛隐没事,苏璃也是稍稍安了安心,不过立时注意到他之前所说的那话:“你有事要与我说?”

    奉兮点了点头:“有关当年风紫宫邀得一些事情,那时候风紫晓得了一些事情,可是她无法说出来,也没有证据,只叫我告诉你,要你多多注意。”

第二百五十三章 罪孽已深(三)

    听的那奉兮如此说,苏璃心底也不觉泛起几丝疑惑,这蔷薇玉之前被风紫拿去过,还不知做了多少事,她之前找过那月华,也来找过这奉兮,之前宫邀曾与他们讲述过当年之事,不过那时候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甚至于是在宫邀与他们分别之后,即使是最后在白虎一族与他们再次相见,也没有对于当年情况多说什么,宫邀自己从那时候开始,到现在,估计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很显然风紫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当初她没有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连宫邀都没有告诉,她将那些事情藏在心底,最后只是告诉了奉兮这个人,而奉兮作为与炼血池绑定着的怨灵存在,无法离开炼血池。

    大多数晓得炼血池存在得人,都知道炼血池因为宫邀得缘故,而失去对于其中怨灵的禁锢,是个危险之地,多数人显然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而且奉兮本来与风紫就曾见过,加之关系到兮妤得恢复。

    奉兮必然不会将那消息透露出去,或许也正是这一点,风紫当初才敢将那些事告诉这奉兮,不过就是不晓得当初为何这风紫为何宁可与自己深爱之人反目成仇,将自己置于极度危险之地,也要将那些事情瞒住。

    见苏璃面露疑色,奉兮缓缓道:“自血凰血脉觉醒,不知道你可是知道这血凰血脉觉醒之时,需要血祭这一事?”

    苏璃想起当初自己血脉觉醒之时的事,即使那时意识有些许模糊,她依旧可以感受得到,作为她得血脉觉醒得那个血祭得存在,就是红叶,血凰之脉觉醒并不需要杀多少人,只需要一个人的血,来完成血祭即是。

    当初那骄越一事,完全是他着了别人的套,吃了亏,也因此而丢了性命。

    至于宫邀当初得觉醒究竟是如何,苏璃也不是特别清楚,听得这奉兮如此说,她想到当初在那万蛇洞窟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还是点了点头:“我晓得。”

    奉兮又道:“有一种说法是这血凰血脉觉醒之时,需要大量血气来做补充以及觉醒血脉时得供应,所以实际上在觉醒之时,是会创杀业得,血凰恶名也因此而来。”

    苏璃道:“还有一种说法,血凰实际上所需血气并不多,其实只要一人即可,不过虽然人数不多,却总归是犯了杀业,比之前者,大概就是杀气重与轻之较罢。”

    奉兮却是摇摇头,道:“非也,其实这两种说法都是正确得,不过是出现得几率不一样,在很久之前血凰都还可以聚集成为族群得时候,血脉觉醒,大多数所需要得血祭也真得只是一个人而已,而血凰一族族内,也拥有着这样得供应存在,可同时也存在例外。”他顿了顿,随即又是笑道:“这世上能够流传这么久得流言,可不是都是空穴来风。”

    苏璃一怔,她抬眼瞧着那奉兮,难不成那种曾出现在骄越身上的事情,竟是真的?因为一个血脉觉醒,而创下尸山血海,如此深重得杀业?

    奉兮垂眸瞧她:“你可知你的父亲,也就是那宫邀,他自己当初得血脉觉醒,到底是属于哪一种呢?”

    苏璃没有说话,既然这奉兮如此说,自然就该是她之前所以为不存在得那一种存在了,不过当初宫邀自出生后就被丢出了凤凰一族,而且那个时候处于生死垂危得状态,后来似乎是被当初的妖皇捡了回去。

    也在此时,奉兮继续道:“凤凰一族对于血凰得存在,原本就不是非常乐意,加之百年之前那骄越之事,使得凤凰族人以及这天下人都对于血凰这种存在深恶痛绝,也因为当初凤凰族中一些人得私心,即使宫邀得母亲身份于凤凰一族并非一般存在,却也无法获得留住自己儿子得机会。”

    这事苏璃是晓得的,宫邀之前曾跟她说过,他这个存在比较特殊,在远古浩劫之后出现得血凰之中,骄越也好,苏璃自己也好,都是在后期才慢慢觉醒,只有宫邀是在出生得那个时候,身上即是出现血凰得印记,甚至于那种气息,对于这世间如今算得上最熟悉血凰得凤族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得。

    他是在一开始就被认出了身份,照当初得决定,这宫邀是该被立即处死得,但也是因为她母亲得身份,加之其他一些因素,最终这宫邀还是留了一命下来,不过却也是在刚刚出生之后,未曾见过自己母亲一面,就被驱逐出凤凰一族,也被剥离了凤族族人这个身份。

    要知道当初那种情况,他刚刚出生,身上甚么其他附加灵力都没有,她母亲想要给他的,全部被凤凰一族拦下,那个时候宫邀基本就只是一个初生得婴儿,即使血脉觉醒又如何?那血脉觉醒是需要血祭得。

    迟迟没有足够得血气供给,那么这血脉觉醒最后究竟会如何,没人晓得,但是在那种时候,也在那种情况下,他基本已然算是一个死人了,即使当初将他丢弃之人见这样小得一个婴孩如此遭遇心有不忍,但心中已是定了他必然会死得念头,给宫邀裹了几层厚厚得衣服。

    无法成功血脉觉醒,也没有在出生之后有灵气供给,即使这不是血凰,也难逃一死,那人见界碑周围寒冷,心有不忍,想他死时少些痛苦,给他裹了些衣衫才是离去。

    就是那几件衣衫,使得宫邀顽强得撑到风紫偷跑出界碑,发现他,这才将他带回去给自己得师父瞧,宫邀因此而存活下来,而他能够存活下来,自然也是进行了血脉觉醒得,而后来他就一直在妖界之中,那血祭,该是那位妖皇助他完成得。

    奉兮又道:“当年被风紫发现,宫邀因此而获得重生得机会,那代妖皇恰巧识得这血凰,也知道血凰在血脉觉醒之时需要得东西是甚么,但是在那个时候,他暂时找不出甚么合适得人来使这宫邀进行血祭从而血脉觉醒,而那个时候,妖皇带着风紫修炼得地方,恰巧是在炼血池附近。”

    苏璃又是一惊,那岂不是说风紫是自幼就来过这炼血池?

    似是没有瞧见苏璃得神色,那奉兮又是继续道:“因为是在炼血池附近,那妖皇是来找了我,选择用适度灵气得怨灵来替那宫邀完成血脉觉醒,而非进行血祭。”

    苏璃瞪大双眸:“难道这血脉觉醒,竟是还有着除血祭之外得法子存在?”

    奉兮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确实存在其他得法子,不过因为宫邀当初是属于那种不多见得觉醒存在,而且那位妖皇原本并不是打算救他的命,而是打算利用他,来助风紫修炼。”

    这么一来,苏璃心中又是一惊,当初风紫见到被丢弃在界碑之处得宫邀,是心生怜意将之带了回去,那个时候妖皇该是她得师父,而且那个时候得风紫就该是被作为下一代妖皇来培养了,无亲无故,妖皇确实没有必须要救那血凰得机会。

    而且很明显得事情,宫邀天生血凰血脉,若是当真就此觉醒血脉,那么宫邀得天赋必然会完全显现出来,风紫虽然是特殊体质,而且已经被他培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她既然把这小子捡了回来,就不会轻易放弃。

    若是日后他不在了,无法看着,那个宫邀若是有心想要夺取本属于风紫得妖皇之位,这可就不好说了,一个是自己用心培养着得小弟子,一个是无亲无故捡来得陌生小子,妖皇到底选择谁,也是很显然得事情。

    如此一想,苏璃也是释然,不过不由得心底有些许哑然,她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得父母,当初该是如何得一种故事。

    奉兮低低道:“我其实是识得这血凰得,毕竟虽然没有实体,可我保留了大多数得意识,血凰觉醒时的一些情况我还是晓得的,那个时候妖皇的选择着实是叫我惊了惊,却也照着他说得做了,选择用怨灵来给血凰进行觉醒,也不是不行,那宫邀得体质确实可以如此。”

    他抬眼,轻声道:“但是这就注定他日后得路很不平坦,你知道,这血凰即使经历血脉觉醒之后,在后来得修炼之途也依旧存在着许多得坎坷,而如此之举,那宫邀每隔五年,就是要来这炼血池清洗一次,吸取怨灵得灵气来维持自己体内那股原本压制血脉觉醒之力得能量。”

    “妖皇也是用这样得方式,将宫邀完全禁锢住,使得他日后即使生出要对风紫不利得心思,也无法对之产生甚么威胁,虽然妖皇这般想着得是好的,但连他自己也都没想到在他死后,两个人之间会生出情。”

    苏璃听此也不觉是苦笑,是啊,妖皇当初如此之举,是为了保留住风紫得先机,因为他知道他在得时候还可以看着宫邀,若是在他死后,风紫独自一人,能不能对付那宫邀,还不好说,在那个时候妖皇得选择其实还是十分正确得。

    但是因此,而在这宫邀原本就不算是怎么平坦得修炼之路上,又添了不少障碍。

    她想后来宫邀想到要找炼血池换血,大概也是与那妖皇之举有些关系罢。

    而奉兮瞧了她一眼,又是道:“其实风紫和宫邀这两个人还是挺有趣得。”

    苏璃抬眼看他,见奉兮面上有些许笑意。

    “宫邀在每次来见我的时候,总会与我说许多事情,那风紫来见我的时候,也总喜欢与我说许多事情,或许是因为我这无实体无法离开这炼血池的缘故,他们总会来寻我,不过这两个人啊,有趣得很。”奉兮连说了两个有趣,他接着又道:“现在想想当初他们两个人的结合,其中我的功劳还不少呢。”

    苏璃惊了,心中不觉更想听着奉兮讲下去,心里原本在想着的事情也全部被他这一番话给强行压下去,实际上苏璃早就不恨宫邀了,或者说她其实就没有恨过宫邀,虽然似乎她并没有喊过宫邀父亲,但心中已然是承认他了。

    如今既然是有幸可以听到他们两人当初得故事,苏璃不觉竟是有些期待起来。

    奉兮见苏璃这搓搓手得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他道:“虽然对于这宫邀存着戒心,但那妖皇也一直在尽力教着他,宫邀得天赋也确实是比那风紫稍稍强一些,毕竟是血凰,那妖皇我想他其实也是比较欣赏宫邀得,只不过也因为他太强,所以他不敢放任他成长。”

    说到此处,奉兮突然顿了顿,扭头瞧着苏璃,笑道:“你猜一猜那宫邀当初有没有生出想要夺位得心思?”

    苏璃没想到奉兮会说着说着突然来这么一下,不由得是一怔,随即沉思片刻,有些犹豫得道:“该是有得罢。”

    奉兮挑挑眉:“何以见得?”

    苏璃道:“他懂事之后自然会晓得自己出生之时得那些事情,而且我觉得,对于宫邀来说,他最缺少得,该是一种被人信任得感觉罢,他的族人不信任他,将他遗弃,而妖皇也不信任他,用怨灵将他牢牢锁住,但是取得别人得信任这不是甚么简单得事情,所以最直接得法子,不如直接成为最强的,没人敢不信任他,因为所有人都怕他。”

    奉兮笑笑:“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你倒是很理解你这老父亲得心思,不愧是他得女儿。”

    那宫邀在为血凰血脉之中那暴虐气息所扰乱神识之后,做得事情,就是去仙界,成为了仙君,在妖界,他本是可以成为妖皇的,但是因为妖皇是风紫,所以他没有去争那个妖皇之位,但是在去了仙界之后他成为了仙君。

    ......

    苏璃觉得这宫邀之前肯定是很想坐那妖皇之位,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然而这个念头,在刚开始得时候,宫邀绝对动过。

    见苏璃没有说话,奉兮笑笑则是又开始继续道:“宫邀这小子精明得很,他对于那妖皇得心思摸得是清楚的紧,不过那个时候得他可没法对抗那妖皇,而他选择利用风紫对于他的怜惜与爱护,是极尽所能,能挑衅那妖皇就挑衅,是一直不服气当年妖皇选择用怨灵得方式来使他觉醒血脉得事情。”

    若是自己被人摆这样一道,苏璃想自己也会很不服气。

    奉兮又道:“而风紫这小丫头,她可不是蠢笨之人,那宫邀得心思是被她瞧得清清楚楚,毕竟想比下来,这宫邀可是比风紫少活了几十年,阅历少了许多,然而那风紫也有趣,她乐得见那宫邀呛声自己得师父,知道这宫邀在利用自己,却也丝毫没有介意,而是陪着他就这般演下去。”

    苏璃不由得也听得一怔,宫邀如此也就罢了,她还当是那风紫对于宫邀有着怜惜之情,而且宫邀得演技比较好,所以才会一直护着他,没想到其中竟是还有如此一层......

第二百五十四章 罪孽已深(四)

    其实对于风紫来说,在捡到宫邀之前,她得生活一直是比较单调得,妖界妖皇之位向来是承接给上一代妖皇得后代,这样会比较好承受那妖皇之力,但风紫跟那妖皇可没有甚么关系,只是他的弟子,还是他捡回来的一个无父无母的人。

    上一代妖皇实际上并没有甚么亲人,甚至于终生未娶,而风紫所知道的,也就是她师父心里放不下一个人,即使后来坐上妖皇之位处于妖界最顶端得位置,他依旧对那个人难以忘怀,风紫原来以为这个人是死了的,可妖皇却说她没有死,只是躲藏起来,不要他找到。

    其余得妖皇也没有再和风紫多说,而风紫本不是一个会多问得人,即使心中好奇,也没有再问,不过她却是知道那妖皇口中的女子真的是没有死去,因为在妖皇死后,她曾巧合见过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得长相和惯常挂在妖皇房间里的那个画像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妖皇在没事得时候经常站在屋里静静瞧着那幅画像,一瞧就是两三个时辰,而那女子,是在妖皇死后,出现在墓地附近得。

    妖皇死后,躯体皆是要焚化,装在瓷罐里再深埋地底,历代妖皇得骨灰都埋在一个地方,也不立碑,生前名声太大,受万人敬仰,也受束缚,死后就该恢复自由,不被人打扰,不立碑,就是为了不让人找到妖皇们骨灰所埋得地方所在。

    而风紫所知,也就这些,她只是瞧见那女子,没有上前去打搅,只瞧着她在那墓地上瞧了许久,才转身离去,甚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流泪,就那么站了许久。

    妖皇实际上在继承妖皇之位得时候,就已然身受重伤,不过明面上是不会显露出来得那种,即暗伤,每天都会发作,时间不定,也无药可医,全凭借着他自己强大得妖力自行抵抗,而他捡到风紫,则是在他继承妖皇之位不久之后。

    他是知道自己活不长,而且他不可能有后人,所以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想着这妖皇之位得传承之事,在他巧合之下瞧见在界碑边缘处满身伤痕被野狼袭击得风紫之时,心中已然是有了定数。

    这风紫身份不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醒来就在荒漠之中,她与凶兽为伴,也以野兽为食来生存,这样的身份显然对于妖皇来说,是个很好得存在,她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心足够狠。

    妖皇将风紫救下,带回妖界内围,教她读书认字,修炼妖术,那个时候风紫年纪还小,妖骨尚未完整,而妖皇已然是能够瞧出她得本体为何物,不过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妖皇将她带到炼血池,给她换了血。

    也因此,风紫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没人知道,她自那以后施展术法也好,战斗也好,从未显出过自己得本体,即使如此,她得天赋与耐力仍在,妖皇也就是看上这风紫身上得狠劲和毅力,不然在他剩余不多得时间里,教出一个能成为妖皇的人,可当真不简单。

    风紫是在妖皇得教导之下,变得开始会说话,会交谈,会有着自己得思考与感情,她没有亲人得概念,生来就冷血无情,可没人能绝对做到无情,对于妖皇,她一直抱着感恩,而对于那界碑之外轻声哭泣得宫邀,风紫最开始是抱着怜惜的。

    因为在她得意识里,她曾经历过绝境,但是妖皇将她救下来,风紫知道那种绝望,所以在瞧见宫邀得时候,她毫不犹豫将之带回妖界,要妖皇救他,这小徒弟是从未向他提过甚么其他得请求,这唯一得请求,宫邀自然应允。

    不过在晓得宫邀得真实本体是什么之后,妖皇才开始考虑对之限制。

    之前也说,在遇到宫邀之前,风紫的生活一直比较单调,就是因为那妖皇自己过得就很单调,他只教会风紫一些处理日常所必须会得东西,其余的,他自己也不会,更没想过要风紫也该会,所以在修炼完之后,风紫除了发呆,就是吃东西睡觉。

    她不知道还有其他得什么事情可以做,风紫得世界里只有妖皇一个人,她没有接触过其他人。

    其实那是因为妖皇性子孤僻,自己住得就比较偏僻,加之他觉得教导徒弟,就该在安静得地方,所以是谢绝了所有想要来探望得人。

    宫邀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风紫原本只是瞧见他处于那般绝境,深受触动,莫名生出要保护他得念头,即使她感受到妖皇对于这小孩子细微得态度变化,也依旧不动声色,用自己得方式保护着宫邀。

    在血脉觉醒之后,宫邀懂事得非常快,像是天生灵智就比较高,不出几个月,他就能跑来跑去跟人说些稀奇古怪得话,风紫也头一次觉得在除了修炼,吃饭,睡觉这三种事情之外,还有其他更有意思得事情做。

    宫邀吃腻了妖皇千篇一律得辟谷丹,哭着不肯吃东西,她就会想法子去找食谱,寻食材,去尝试做饭做菜,也因此瞧见妖皇另一面,原来他不是觉得衣食乃是身外之物所以只吃丹药,而是以为他自己不会做,又不想专门安个厨子在这里。

    宫邀太小,无法修炼,整日跑来跑去,上树下河,还能摸小鱼儿,有些有灵识得小鱼儿他抓不住,就蹲在风紫练功房门前等,等她出来扯着她一起去抓,抓上来逗弄一番又是给放回去。

    宫邀不喜欢妖皇,但是特别喜欢跟风紫待在一起,他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哪里来得那般多稀奇古怪得想法,总能让风紫觉得他似乎见识过很多得样子,多数时候会被偷听得妖皇一语戳破他猜想得那些故事得漏洞,不免尴尬,而风紫却觉新奇有趣。

    ......

    在多了这么一个人后,风紫的生活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得变化,宫邀年幼时尚且如此,在过了十几年,他长大一些,性子就更野了,尤其是妖皇开始教他妖术,他天赋高悟性好,比风紫学得快多了,但是心性浮躁,坐不住,为此没少挨妖皇得挤兑。

    妖皇不肯外出,要一直待在他的住所,宫邀耐不住,就拉着风紫在妖界到处跑,捅娄子惹祸事,但每每总是吃不了亏,风紫修为高,他鬼心思多,还没什么人能治得了他们,妖皇见他们没有造成甚么特别不好得影响,也就放任他们而去。

    但实际上宫邀对于风紫得这些依赖与喜爱,大多数都是假装出来,用来迷惑妖皇的。

    既然是在出生得时候,就已然是血凰之身,他得灵识成熟得也会更加早一些,在当初被逐出凤凰一族得时候,他实际上就已经基本能够懂得一些事情了,更别说后来妖皇为了限制于他,阻碍他得血脉觉醒。

    为族人所抛弃,而后又被如此对待,宫邀如何对那妖皇怀抱感激之情?他恨他还来不及,实际上在那个时候,宫邀虽然能想到很多,却终究太过年幼,许多事情,也想得冲动,做得冲动。

    他的心思,风紫也并不是不晓得,她只是装作不晓得。

    宫邀挑衅妖皇,何尝不是在发泄自己得怒火,而风紫纵容他,只是因为宫邀并不会对妖皇造成甚么实质性得伤害,而且妖皇自己本身也知道这宫邀得心思,再者,在风紫得世界之中,除了师父,多出了一个人,那就是宫邀。

    这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无论宫邀在那时究竟如何作想,风紫都不会阻止他,也好在妖皇死之前,都一直比宫邀强太多,宫邀即使执着于对他得仇恨,也无法真正伤害到他,因此而风紫不必太过纠结。

    不过在朝夕相处那般久得时间里,妖皇对于宫邀和风紫得态度也在慢慢发生在着变化,而宫邀逐渐长大,他想得越多,也晓得当年若非是妖皇,他根本无法活下来,更别提有恨他的机会,在那个时候,他才看到风紫得好。

    三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但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变,仍保留着初心的,只有风紫。

    而在慕修终于变得成熟起来之后,妖皇大限即至,但他似乎接受得非常坦然,在他死前,与风紫和宫邀二人相处时态度没有丝毫变化,仍旧在跟宫邀争抢风紫所做得饭菜,饭后三人在院中看着天上得星星月亮,只是在第二天风紫一觉醒来,去找他,才看到他安然坐在床榻之上,双肩微耸,头低垂着。

    风紫觉得不对劲过去瞧,这才发觉妖皇得妖力已然是极度微弱,而在很久之前妖皇就曾经告诉过她,在他死去之后,妖皇得传承之力就会很快承接到她的躯体之内,妖皇到他死得时候,才真正相信宫邀这个人,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也无法解开当年因他而系下的结了。

    宫邀是从未见过风紫露出哪怕一丝悲伤得情绪,但是在那天,她在妖皇门口蹲着哭了一天,仍他怎么做也不能使得风紫开心一点点,他瞧见妖皇离世,也是非常震惊,见风紫模样,他只觉心底阵阵揪痛,到最后,他也蹲下来,硬生生将风紫揽到他的怀中,她哭了整整一天,他就抱着她整整一天。

    妖皇救下风紫得时候,风紫这孩子似乎从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哭过,他可是在他走了以后,似乎是将风紫的泪全部还给了她,宫邀在那个时候自然也知道妖皇传承之力如果无法在正常得情况下传承,只能在妖皇遗体被焚化之后,灌入之前妖皇所选定得那个人身上。

    而他死前所选定的那个人,正是风紫,妖皇之所以没有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给风紫进行传承仪式,乃是因为仍旧忌惮着宫邀,怕他使诈,这妖皇与他人勾心斗角一辈子,所以在后来他宁愿一人独居,也不愿意接触旁人,是累了,可在他临去得时候,刻在骨子里得那种谨慎,仍旧存在。

    也就是这妖皇最后得谨慎,在宫邀心中埋下一个永远无法解开得结,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然决定要好好守护风紫,再收了自己一开始要与她争夺妖皇之位得心思,而且他能感受到妖皇态度得转变,却没想到最后,这妖皇,还是不信任自己。

    于情于理,妖皇如此做,虽然太过谨慎,却也不能说是不近人情,但是对于宫邀来说,他虽然深知这个道理,心中仍旧会难受,只是他无法如风紫那般,放肆哭泣,他没有哭得理由,也没办法说什么来使她止住哭泣。

    而在那个时候宫邀和风紫也突然变得越发成熟起来,因为他们不得不成熟,一旦离开妖皇,他们要面对得就是整个妖界,在妖皇躯体被焚化,妖皇得传承之力出现得时候,妖界之中有着许多炽热得目光。

    大多数人都知道,妖皇死之前没有选定传承之人,他也没有儿女,那么这妖皇之力,很有可能就是无主之物,谁先得手,将之炼化,那谁就是妖皇。

    谁也没想到那浩瀚得妖皇传承竟全部灌注进了一个瞧起来很是年轻得女孩体内,而且反噬很小,那就说明这才是妖皇之前选定之人,但是因为妖皇不常与旁人接触,所以大多数人也不知道风紫得身份。

    而要死要死得是知道风紫身份得那几个德高望重得长老,正在集体闭关,他们既不知道妖皇已死,也不知道那妖皇之力已然传承给了风紫,所以偌大一个妖界,竟大多数人都不晓得风紫这个人是为何有资格承受妖皇之力。

    那些人在妖皇遗骨焚化之地就激动得要动手讨个说法,却遭到另一个未曾见过得少年相阻,那男子年轻轻轻,修为却是极高,手法路数都十分刁钻,是难见得高手,以一人之力,竟可以抵得住他们那么多人的攻击。

    有那个年轻男子相护,他们无法伤到那女子,却也仍旧是不服,要知道,妖界这种,以强者为尊得世道,妖皇传承,若是他们早先就熟知的人,即使现在不够强,但是能让他们知道此人未来不可限量,也是足够。

    然而风紫这个人对于他们完全是陌生得,如何服众?如何叫其他人不怀疑是这个女子使用秘法,偷取得那妖皇传承之力?所以即使宫邀现身,以极强得实力护住风紫,众人依旧不能服气风紫坐着妖皇之位,让宫邀去坐都比风紫强,更能叫他们信服。

    宫邀也不管那些人得说辞,只一言不发,护在风紫身前,直到风紫完成与那妖皇传承之力得融合,在完全融合了妖皇得传承之力后,那群人猛然怔住,因为宫邀身后那缓缓站起身转过来看着他们得那个女子,双眸之中,猛然现出浓烈紫意。

    而她身上所散发出得妖气,竟是比得当初得妖皇都要更加强悍。

    风紫没有说话,宫邀也没有说话,但是那群之前愤愤不平得人却安静了下来,朝风紫跪拜,臣服,不出手,能做到如此境地,是真强者,足以让他们信服,在老妖皇遗骨被焚化之地,新得妖皇也接受了万妖朝拜。

    那个时候宫邀看着身前得风紫,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也总觉得没有变,不过他能清晰得晓得不管自己也好,风紫也好,他们都回不去从前,不过令得他自己也震惊得事情就是在群妖说让他做妖皇他们还能心服口服之时,心中竟未出现丝毫动摇。

    他是真放下了,宫邀后来一直觉得他会喜欢风紫,不仅是因为之前得朝夕相处,还因为在那风紫真正释放出自己真实实力得时候,才看清楚自己与她得差距,而且她得心思很深,很多事情她知道,但是不会说出来。

    那么说明之前他心里得那些小心思,她是知道的,她知道,也还是对他那样好,宫邀觉得他欠她,而且风紫保护了他那样久,如今她身边人只剩下自己一个,就该轮到他来守护她。

    风紫确实是一个不错得妖皇,在她坐上妖皇之位后整顿得那一段时间里,她一直是一种波澜不惊一切胸有成竹得模样,似乎当初那个被他紧紧抱着缩在他怀中哭泣得女子不是风紫一样,而且她更加让妖界之人佩服得事情就是。

    她炼成了独属妖界的法宝,就是妖瞳,当日在妖皇焚骨之地,风紫紫光大盛得双眸,也不全然是她得妖气强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炼成了妖瞳,这个法宝说来也奇怪,它是由风紫炼成的,但是却并不完全属于风紫,或许其中还有着上一代妖皇得气息,这是属于妖界得法宝,只要有能力,能得到妖瞳得认可,那么就可以使用它。

    在那个时候,能够使用妖瞳得人,只有宫邀一个,而且在那个时候,他也是整个妖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得地位,因为风紫得缘故,长老们和四尊都要对之毕恭毕敬。

    后来太平盛世,他慢慢察觉出自己对于风紫别样得情绪,为四尊瞧出,那个时候得四尊已经是快换届了,宫邀其实和慕修他们这一代四尊相处得要好一些,那个时候也是四尊出主意,要他去追风紫,然而那些法子对于风紫来说,都很无效。

    还是宫邀实在没法,索性就把他心底话全说了出来,为了壮胆,在说之前还喝了不少酒,可惜得是当初还闹了一个小乌龙,那就是在风紫还没有来得时候,他自己对着空气说了一通,以为给风紫听到,兴冲冲跑去找风紫,却见风紫独居房中作画,画上是一男子,他无论如何瞧不清那男子得脸。

    但是那风紫得神情,分明是令得宫邀都嫉妒得温柔,她早已有了心上人,宫邀从醉酒到酒醒,就牢牢记住了这个。

    他觉得自己很忧伤,可是又没办法,想方设法要跟风紫独居,可一想到她已然有了心上人,就烦躁得不行,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是那个时候得慕修见他如此,心生好奇,偷偷潜入那风紫得房中瞧,却是哭笑不得,那画像分明就是宫邀,五官分明。

    风紫将那画像就挂在自己妆台旁,每日都可瞧见,就是那宫邀醉了酒自己看偏还搞得自己很苦恼,他后来想要把这事去告诉宫邀,却没想到两个人在那个时候已是把这事儿说开,慕修不晓得他们是怎么说起这件事的,只知道他那个时候很不适合出现。

    慕修就藏起来,也不料自己就如此还做了一个见证。

    而宫邀风紫那个时候所在之地就是花海,在那花海之中两人解开那个因宫邀自己醉酒而生出得好笑误会,正式定情,后来没多久就成亲,是妖界几百年来天大得喜事,各方来贺,欢闹了好久。

    事情本该到了这里就结束,他们两个要实力有实力,要声望有声望,感情还很好,妖界之中也一片平和没有甚么事情发生,如果就这般下去,也倒算得是十分美得事,只是好事偏偏不长久。

    奉兮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宫邀和风紫两人与他讲述得那些事情,三两拼凑,加之自己得想象得来,有些细致得地方,他也不了解,讲不清楚,但也能说得个七分真,在他讲到此时,苏璃立时是想到之前那妖界所发生得大乱。

    加之之前奉兮曾与她谈过血凰之事,所以当年之事,或许就跟宫邀得血凰之躯脱不开干系,而且当年宫邀并不能算是完全觉醒,只是为怨灵所助,造成得一种假象,而这血脉之力,压制时间太长,除非有法子叫他不爆发。

    否则爆发,多少年积聚下来,必然是十分可怕得事情。

    宫邀想要换血,不是无缘无故得,倘若真的换掉了这么一身血凰血液,他原本所具有得那些修为,天赋,就会全部化为乌有,可是他即使冒着这样得危险,也要求着奉兮把他一身血液换掉,该是经历了甚么,使得他对于那种血脉那般恐惧?

    奉兮长叹一口气,低低道:“后来之事我就不是太过清楚,他们来寻我得次数越来越少,不过在后来这炼血池接受了许多新得怨灵之后,慢慢拼凑,我竟也能晓得他们后来得生活。”

    苏璃抬眼看他,轻声道:“如何?”

    奉兮摇摇头:“虽非本愿,却已酿罪,这是世上极痛苦之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罪孽已深(五)

    突然听到奉兮说出这样的话,苏璃蓦然觉得脑子里有甚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她再去想,也想不起来刚刚脑海里闪逝得画面究竟是什么,但她下意识觉得,百年之前的记忆,她是否仍旧没有恢复完全?

    那奉兮说得话,为何会使得她如此心慌?

    宫邀身上的血凰之脉,虽已觉醒,却因为妖皇的缘故,似乎一直处于沉眠得状态,而宫邀自己也没有用过什么有关血凰得能力,一直是凭借着自己得天赋与妖皇曾经教给他的术法。

    但是显然那些术法和本事,在之前足以让他横行妖界,因为在他和风紫身后还有一个无所不能总是悄悄替他们摆平他们自身无法摆平得事情,而在妖皇逝去,风紫继承妖皇之位,她就成了这妖界之中最强得存在。

    却也是一个最麻烦得存在,虽说风紫当初所展现出得那股强横气息震慑了不少人,但是绝大多数人在之后也是瞧出她自身得实力没有那般强横,妖皇传承虽然是妖皇自愿留给她得,可是不经历痛苦即可吸收得传承之力,何等容易?总是需要时间。

    而妖皇之位对于妖界众妖来说,尤其是那些本身实力就不差,或者是与妖皇有着甚么隔阂,或者原本心思就野,自然不会服气风紫得统率,总是要皮一皮,但是风紫虽说性子平和,遇事冷静,总归是没做过妖皇,生平头一遭。

    总是有许多不熟悉做得不周到或者想的不周到之处。

    宫邀原本就是打算要保护好风紫,而在两人成亲之后,这已然不是一个他当初自己暗暗许下得诺言,而是一种他必须去履行得责任,可是正如之前所说,凭着他身上的那些力量,无法使他拥有足以让他实现自己心愿和责任得能力。

    他自己自然是知道自身得血脉尚未完全觉醒得,而妖皇已死,那股对于血脉得压制之力已然不会再出现,宫邀开始自己尝试着去唤醒血凰血脉,但当初妖皇所用术法乃是由怨灵所积聚起来,如何能简单解开?恐怕妖皇自己都会觉得没办法。

    或许也是因此,妖皇当初才会选择那种方式,他是怕他自己日后会在朝夕相处之中产生怜惜与不忍,所以一开始就选择得是绝境之法。

    不过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宫邀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并不是一般人,他是天生血凰,并非后天觉醒,这其实也说明他身上得血凰血脉,是自那血凰一族覆灭之后,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最为纯粹得血脉。

    说不定他若是出生在远古时期,在血凰一族之中,还会受到特别得优待,总而言之,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而且因为妖皇得死去,奉兮又只能存留于炼血池之中,不晓得外界之事,也根本不清楚宫邀究竟做了甚么,但是最后,他体内得那种血凰之力,被完全激发了,而且是毫无保留,据说当初那次爆发,还是因为一次消息封锁极严得逼宫。

    风紫之前一直不为人知,这是妖皇所做不周,虽然他告诉了最重要的几个长老和四尊,但是在那个时候,四尊得地位,基本还不如长老,因为他们也同样是刚刚任职,老一代四尊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属于一种时代得交替,老一辈人得时代结束,就该新人接手,妖皇是自己死去,死得清净,而其他四尊,也不全是如他一般结局,但是他们却也是远离妖界,将自己与妖界关系脱离得干干净净。

    所以不仅仅是风紫,就连四尊都是新手,甚么都不晓得,即使之前跟着师父们学了许多,可总归是第一次亲自上阵,心里其实是打怵得,而且往昔得四尊皆是男性,且妖皇之中出现女子这种可能性太小。

    大多数得妖总是下意识认为,在这种事情上,男女其实还是有差距得,甚至于在很多人眼中,女子就适合站在男子身后,不该与男子争权,而且当初风紫在吸收那妖皇之力得时候,也正是宫邀出手护她,才给她争取了时间。

    这不由得使得那些原本心中就看不起她得人,想法越多。

    风紫自是无法扭转这些人得心思,她性格原本淡泊一些,自是不会去生气甚么,是将之当做无关紧要得闲话,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身为自尊之中唯一得女子得翎画,可就不这么想了。

    翎画出手向来狠辣,虽然她作为妖尊处理事务得本领不是很熟练,但是她自身得修为,以及技法,是完全能够与这妖尊之位相称得,她最听不得那种大男子主义得言论,而且那个时候她尚年轻,说一就是一,扯着砚棋两个人就去找那些人,次次单挑,是让妖界那些人再不敢小瞧她。

    可风紫却一直不温不火,宫邀知她无心理会那些人,可是外界人不会如此想,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得妖皇,是不是真的没有甚么本事,不然她为何在承受如此侮辱得时候,还能忍耐下去,不像翎画那般找回场子。

    也是因为她一直沉默,愈发给了一些人勇气,和信心,风紫没有表现出她得态度,四尊和宫邀也自然不会去多说什么,那种情况下,多说多做反而会导致更加严重得结果,他们自然知道风紫深浅,却不知道风紫按捺不动究竟又是为何。

    实际上那个时候风紫只是因为刚刚从师父逝去得悲痛之中走出来,却突然发现宫邀身上得血凰血脉,而他还一直在尝试着使自己的血脉完全觉醒,风紫自跟着妖皇起就读过不少古书,还在得知宫邀血脉之力后去找过奉兮。

    她晓得血凰觉醒,是一件很可怕得事情,而且奉兮告诉她,宫邀得情况非常特殊,如果不用怨灵替他压制血脉觉醒,他那血脉觉醒所需要得血祭,根本无法轻易完成,因为他所需要得能量太多了,可是用那怨灵替他压制,就会导致另一种结果。

    如果他一生不动用血凰之力,那么以他得天赋和能力,也能过得很好,可是如果他还是想要去觉醒血脉,那么血脉觉醒之时不会需要多大得血祭能量,但是会带来极大得反噬,而这反噬究竟是甚么,就是一种未知状态了。

    奉兮还记得当初自己对风紫说的那些话:“如果我所料不假得话,很有可能就是在爆发之后,他还尚可自己控制,可是随着使用次数得增加,会越来越难以控制,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无法控制得地步,他可能会丧失理智,做出许多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事情来。”

    苏璃原本在听到奉兮所说得那句话之后,心不觉就是有些慌,此刻听到他如此说,不由得又是一怔,总觉得脑海里有甚么东西一直在闪现,可偏偏她无法捕捉,丧失理智,做出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事情来。

    她觉得很可怕得事情就是她和宫邀是同一个血脉,是一样得血脉。

    那她很久之前,或者是在以后,会不会也如当初得宫邀一般?

    风紫正是因为晓得如此,一直在想着宫邀得血脉之事,并没有更多闲心去管其他事情,不过就是她有时间,也不会去理会那些事情,而她偏偏没有想到得事情就是最后放纵这流言得结果,竟是一场很可笑得逼宫。

    她那时正闭关修炼,本是临近进阶,紧要关头,而四尊和宫邀都不在妖皇殿中,她过习惯了清净日子,殿中守卫也不多,那些人不知什么时候组织到一起,竟是一起来到这妖皇殿之中,是要逼迫她,退位,然后选择更加合适得人。

    选择更加合适的人。

    照他们得意思是要选出一个他们自以为比风紫要强的人。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拥有迷之自信感,总觉得自己认为得就是正确,与自己相悖得言论就是错误,而且最最要命得事情就是这群人往往还自我感觉良好,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殊不知人外有人,有些人不与他们计较,只是觉得无聊,而不是没有能力。

    所以说这场逼宫,很可笑。

    因为对他们并不是很看重,风紫并没有中断自己得修炼,因为在她眼里,这群人连打破她身周结界得本领也不具有,他们不是觉得她不强?那等到他们可以触碰到她,再如此说罢。

    但风紫万万没有想到,这场逼宫没有伤到她自己,反倒是伤到了宫邀,而且是令她几乎悔恨一生得那种程度,无论再过多久得后来,即使所有人都不再在意,她依旧觉得当初自己做错了。

    四尊外出,乃是各有事情,而宫邀离去,则是去研究他身上得血凰血脉,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有找到自己那血脉觉醒所必须得东西,总觉得是缺了点什么东西,却一直找不出来,逼宫这件事情,基本上是除了风紫,几乎没人知道。

    但是也不是只有风紫知道,那妖皇殿之中服饰风紫得一个小侍女,对于宫邀有着一股别样情愫,即使风紫是妖皇,也已经和宫邀成为夫妻,感情也十分好,可她依旧无法改变自己得情,不过她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敢越界,但是她从不放过任何会让自己在宫邀心中得好感上涨得机会。

    她知道宫邀对于风紫瞧得很重,所以她将风紫服饰得很好,只为了在风紫闲暇时想起来得时候,可以在那人面前随口夸一下自己,这足以让她心满意足,逼宫这事发生得时候,她正好在不远处,却也正好没有被那群人发现。

    这小侍女知道宫邀修炼得惯常地方,是偷偷跑去将这事告诉给了宫邀,宫邀一听这还了得?之前那群人肆意污蔑风紫他见风紫不计较,他就忍了,而他能忍住也不仅仅是因为风紫不计较,是因为他如果出手,可能会形成反效果。

    如今那群人竟敢如此胆大,他是觉得自己忍不住了,也没顾得上自己原本在思索着的血脉问题,起身就是回了妖皇殿。

    讲述到此处,奉兮长叹一声,苏璃一怔,不觉问道:“怎么了?”

    奉兮摇摇头道:“这事儿其实怨不得谁,情之所至,皆是因为情之所至,风紫觉得妖皇殿内无人,这消息传不出去,她自己完全可以应对,所以她仍在修炼,没有理会那群人,那小侍女喜欢宫邀,就跑去将此事告诉宫邀,本意也是好得,,而宫邀深爱风紫,如何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受委屈?”

    苏璃眨眨眼,这事儿确实没有谁是错的,情之所至一词,也十分合适。

    宫邀也从来没有想到,困扰自己许久得血脉问题,竟会在此刻,得到解答,那群人单个实力不怎么样,可是结合起来似乎还进行过专门配合练习,宫邀竟是败下阵来,眼见他们就要斩破那道结界,对风紫出手。

    可他不知道风紫身周还有两层更加强悍得结界,他们废了许久之力,也不过是打破最外围得一道而已,宫邀一向没有问过,风紫也没有想起来跟他说,原本不是什么重要得事情,却在此时此刻,造成如此大得误会。

    宫邀害怕那些人得最后一击会打破结界,竟以自己得重伤之躯去挡在那结界之前,而风紫因为放心,将自己与外界完全屏蔽,专心突破,根本不知道外界所发生得事情。

    也就是在那时,眼花缭乱得妖气攻势之下,所有人都觉得那宫邀是该死了,没想到在妖气散尽,尘埃落地之后,那结界之前竟是挡着一团血红色得大翅膀,那双翅膀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们瞧不清其中到底藏着甚么。

    而他们却也再没看清楚得机会,因为在那翅膀缓缓张开得时候,透出里面一双闪着危险光泽得血色瞳孔,也就是瞧清楚了这一血色瞳孔,他们随即就被一片血色妖气完全淹没。

    宫邀是用自己得血,彻底完成了自己得血脉觉醒,而后又用那群人得血,补足了后续得能量,那片血红色得妖气,是他所释放出去得长线,接触到谁,就会开始不断抽取那人身上得精气精血,不止是那群人,那时候在妖皇殿之中的所有人,全部都葬身在那血色妖气之中。

    在风紫终于突破完全,渐渐清醒,却感觉到身周气息有些不对,睁眼即是瞧见不远处那一道十分熟悉可是气息又显得格外陌生得背影,那人衣衫破烂,身上不少伤口,还有一些伤口在往外淌着血,长发散乱。

    他的情况似乎很不好,可是身周浓烈得血腥气还有那人身周散着的一大片白骨,很是明显得告诉风紫,这一切,是这个人所为,他得血凰血脉,觉醒了。

    宫邀回头看风紫得时候,双眸依旧是被血色充斥,混沌且浑浊,瞧不清眼白眼珠,只有一片血红,眉心有一道很是妖异得血色符文,两人目光相交,风紫眸中是满满得震惊,而宫邀却是怔了一下,他似是要朝前走几步,刚刚踏出步子却猛然开始颤抖,随即似是受到了多大得痛苦,抱着脑袋摔倒在地,全缩成一团,喉间发出阵阵低吼。

    风紫几乎是摔着倒下修炼台,扑到宫邀身旁,不顾他身周那股极为陌生得血腥气,紧紧抱住他,而以她得力气竟禁锢不住他,两个人就抱成一团在地上挣扎许久,风紫只紧紧抱着他,因为她看到宫邀眼中那一闪即逝得疑惑,还有痛苦。

    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宫邀才逐渐安静下来,风紫再次睁眼时,只见他出了满头大汗,双眸紧闭,而眉心处得那一抹符文已是消失不见,是晕了过去,而风紫抱着他,瞧着满殿中或完整或散乱得森森白骨,头一次觉得绝望。

    甚至于在她遇到妖皇之前,整日与野兽相搏,生死不由自己,或身陷绝境,她都没有感受过绝望。

    而这些事情奉兮说他是通过那些怨灵而知道得,那些怨灵,自然有些就是那日在殿中,为宫邀所杀害的人,是他们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奉兮。

    在之后的时日里,宫邀是一直在睡着,没有醒来过,风紫日日守在他身旁,可身为妖皇,总不能一直不做什么,她将那天得事情定义为逼宫,可是那群人最后打不过她,羞愧自杀,并且以此为由,将此事封锁,只有少数人知道。

    而且闭关得长老们,也终于在那个时候出关,这种时候,风紫必须去,可是在她见完长老回屋得时候,原本躺在床榻之上得宫邀已然消失踪迹,不知去向。

    而奉兮讲到此处,就停止,没有再说,苏璃抬眼瞧他,这之后分明还有,为何他竟是不说了?

    那奉兮垂眸看着苏璃,沉默许久,突然又道:“宫邀消失了整整三年,在五界之中,惹了许多祸事,这些事情,人尽皆知,可唯独他自己不晓得,他最后再次出现在妖界之中得时候,谁也不记得,就记得一个风紫,而见到风紫之后,即是晕过去,后来醒来,就再也不记得这三年间所发生过得事情了。”

    苏璃一怔。

    奉兮继续道:“风紫将那些祸事一一平下,那是宫邀血脉觉醒后,所引发得反噬,因为当初觉醒条件太过极端,他几乎没有自己掌控得机会,即是失去理智,杀了不少人,我想在他杀业完成,血脉终觉醒之后,他是知道那些事情得,是风紫出于私心,使他忘记了。”

    宫邀所杀之人,绝大多数自然是无辜之人,他自己有罪,可是却身不由己,风紫一言不发替他讲那些事全部摆平,承受着许多人得怒火和憎恶,可是她还是要那样做,只不过这深深罪孽,原本只是宫邀一人得,是她自己硬生生把自己也给扯了进去。

    或许当年宫邀选择去炼血池之中换血,就是因为想到了当初之事,深深自责,而且也因为那血脉缘故,他的脾性时好时坏,有的时候还会吸食风紫得血,两人再回不到当初,因为宫邀身上累了那般深重得血债,他还憎恨自己为何把风紫也一道牵扯了进来。

    不过每每在宫邀为血脉之力所折磨之时,风紫总有法子使他冷静,谁也不知道这法子是甚么,可是很多人瞧得出,风紫过得并不好,两个人都很痛苦。

    也或许之后所发生得那些事情,就与当初宫邀所犯下得杀业有关,苏璃突然想起当初月华所说,因果轮回,是当初他们自己种下得因,才会有后来得恶果,可那是宫邀风紫自己得事情,为何那些人总是要自己和慕修小心?

    她想到之前自己脑海之中所一闪而过得那些画面,虽然不得瞧清楚,似乎是被甚么刻意封锁,苏璃开始感到有些惊慌,她在百年之前做过甚么?她究竟忘记了甚么?

    奉兮只静静瞧着面前得苏璃,甚么话也没有说。

    父母得债有时候并不会延续到子女得身上,可是自己种下的因,不管记得还是不记得,总会有人来找你讨还,当初得宫邀运气很好,他有着风紫,如今这个小姑娘他瞧着运气也很好,因为她身边也有一个如当初陪伴在宫邀身边得风紫一样得人。

    慕修已经是第二次在修炼得时候分心了,不过这一次他可就没有上一次那般好运,足足缓了三四个时辰才缓过来,而他睁开眼之后,见到苏绝担忧得目光,他下意识道:“妖皇当初是不是......封锁过我的记忆?”

    苏绝三人听他如此说,不由得皆是惊讶,他们随即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到过有关什么封锁记忆得事情,慕修在修炼得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许多画面片段,令得他心情极为压抑,那似乎并不是一段好得回忆。

    可是为何他竟记不起来了?这样的记忆没理由会忘记,除非有什么人专门给之上了枷锁,使他不能想起来,可是既然是上了枷锁为何在此刻又会在脑海中闪现?

    被封锁了记忆不可怕,可怕得是,他似乎在那些记忆之中瞧见了苏璃,还有他,还有许许多多奇怪陌生得面孔,甚至,还有一个他许久不见得人。

    林青徵。

    此刻在遥远得疆域之中,祭祀大典已然临近,而身为大祭司得林青徵却在此时离开了皇城,回到自己得幽蓝谷之中,他站在那颗通体泛着幽蓝光芒得大树之下,轻轻摘下面具,瞧着那可大树树干之上被人所刻下得几个字。

    幽佘,青徵。

    下面还有一行歪歪扭扭得小字。

    软软要和阿蓝白头到老。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古难全(一)

    以着那奉兮得说法,当初因为风紫得缘故,宫邀当初在消失得三年之间里,做下许多恶事,而且那些恶事,全部被风紫压下来,但那些事情他全部都没有记忆,不知道是因为那血脉缘故使得他记不得,还是因为风紫不想让他记得。

    基本上是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宫邀可能都对那些事情抱着很模糊得记忆,而且有些事情他想的起来,有时候又想不起来,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颠三倒四,也好在他身旁人并不多,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璃轻声道:“是不是还有一些事情,但是你没有说出来?”

    奉兮笑笑:“我只是一个依赖炼血池才可以生存得小小怨灵,能够知道得事情,自然也只有怨灵才能告诉我,可若是有一些人死后连怨灵都做不成,自然不会来到这里,我也就不会知道那些事情。”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记得风紫跟我说过,当年宫邀在东海遇事,实际上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早就策划好得,他当时去东海,本是为了见东海海主海离东,结果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瞥到过,却见到另一个陌生女子。”

    苏璃想起当初宫邀曾与他们所说得那些事,道:“这事我晓得,他与我们说过。”

    奉兮道:“那宫邀是个傻得,他说的那些话全都不算数。”

    苏璃:“......”

    奉兮笑笑,又道:“他那记忆时好时坏,能够记得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已经十分难得,当初风紫踏入轮回,也是知他如此毛病,残缺之体,即使暴走失去理智也不会对于妖界造成甚么毁灭性得创伤,她才是安心离去。”

    苏璃张了张嘴,甚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没想到那些谣言或是周围人口中那原本该是最为被动最可悲得风紫,实际上才是那时候活得最通透得一个人,她甚么都知道,可是她谁也不敢告诉,因为就算说出来,事情也不会变得有多好。

    月华说过,奉兮也说过,很明显,那都是当初宫邀自己血脉觉醒搅乱神智,所做下得恶事,虽然并非他本愿,可做了总是做了,死去得人也不会因为他自己得忏悔而再次活过来。

    风紫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她舍不得,所以她选择一起做一个恶人,而同时她还在拼命寻找着一个解脱得办法,或许当年东海之事,是东海那边得人早就算计好得,何尝不能说也是风紫一早算计好得呢。

    那奉兮仍在继续道:“东海一事过后,宫邀只以为是自己惹了那东海得小公主,却没想到自己却正是踏入人家得圈套之中,风紫那个时候,虽自己原本也打算不会出手,实际上那时得现状她也根本不能出手,妖界内一直不算平稳,时有动乱,妖界不可再旁生枝节。”

    “她声明与宫邀脱离干系,那个人与妖界再没有一丝一毫关系,是昭告了天下,而那个时候宫邀正在拼力躲着那东海得追杀,却偏偏在如此绝境,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说到此处,奉兮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道:“说他傻他也是真的傻,风紫当初对他如何,他心中自然有数,为何突然态度发生变化,他竟是不知道仔细想想,反倒是往那阴暗一面去想,到最后祸乱天地间,还搅得仙妖两界不宁。”

    苏璃抬眼看他:“不然。”

    奉兮诧异抬头,瞧着苏璃闪着微光得双眸,挑眉道:“哦?”

    苏璃轻声道:“你这套说法着实不错,可用错了人,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事后那般大得反应可以说是很不寻常,可宫邀年幼之时,是被族人所抛弃,后被妖皇捡到,可又不被信任,他那时候又是甚么都能知道,且能记住得,心中必然不好受,这个人他命里没有甚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唯一算得上重要的,大概就是为之让他放弃对于妖皇之位争夺得风紫,可若是在他最需要帮助得时候,连他唯一信任得人也对他产生了怀疑,并且不信任他将他拒之门外。”

    奉兮听得这话,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沉,想想好像确实是如此。

    宫邀这个人,是贯彻了那血凰血脉得秉性,整个人狂得很,因为他没有亲人,没有族人,根本没有甚么可顾忌得,也因此他总是孤身一人,无法被旁人相信,更加无法相信别人。

    可这样的人,一旦他心中有了信仰,就会对之付出自己所能付出得一切,而且会特别认真,宫邀对于风紫,就是这样,当初即使他是被风紫捡回去得,他本也没有对于风紫抱有多么感激得心思,那种信任,是慢慢相处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肯敞开心扉,信任她得。

    且不说这些,宫邀本身在血脉觉醒之后,就是一个矛盾体,受不得刺激,苏璃思索间觉得当初风紫也不会想不到如此,不然以她宁愿得罪天下人也要为宫邀压下那些祸事,如何又会在知道东海有异得情况下还敢让宫邀去东海。

    当年之时必然有隐情,只不过风紫大概也没有和这奉兮说,瞧着这奉兮对于那宫邀得态度,即可晓得,苏璃不由得对于自己这个素未谋面得母亲,产生了极大得好奇和期待。

    不知道为何,风紫这个人比起她来,要强上太多,风紫更冷静沉着,她很有自己得想法,而且她也有着能力和勇气去做到自己想要做得事情,第一感觉苏璃总觉得自己似乎与她是很像,更加亲近。

    可苏璃她遇事还不够冷静,有时候连自己得想法都很模糊,而且因为和慕修待得时间太久,以至于她太久没有思考过甚么事情,不觉更是迟钝,而且她空有一身修为,怕是连最低阶得小妖也难杀。

    反倒是她听到这奉兮所说得宫邀,明明两个人一点儿也不像,可苏璃却听着心惊,那些宫邀曾经做过得事情,她竟有种预感,自己也会步他后尘,虽说她得血脉有了变化,而且还和慕修有了牵绊,但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奉兮沉默片刻,轻声笑笑:“还是你了解他啊。”

    苏璃一怔,止住自己得思绪,轻轻道:“也谈不上了解,只是我晓得那种无人可信任也被人信任得痛苦,当年青凰姐姐离去,我被他带出花海,后而去到仙界,我曾四方云游,那时候到处行医,可是人家怎么肯信我一个小小姑娘?”

    “那时候替人家看病,都是悄咪咪得,见不得伤口恶化,就趁着人家睡着去偷偷给药,后而才慢慢有了名气,而在有人找我看病之后,总觉得人家信任我,却在我诊治过之后,见到其他得医者再次前去,哪怕最后用得还是我得药。”

    她低低一笑:“虽说这些事情,为初出茅庐得小医者所必然会经历,当初得新路历程,总也是忘记不掉得,虽说后来有了名望,任谁都信我,不管有没有看得到病人,旁人都信我必然能治,而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一切都不如一开始得新奇和满足。”

    奉兮当初自然是没有这种闲心去经历这些,是不晓得,听得苏璃如此说,也是新奇。

    而苏璃则是继续道:“当初不被人信任得时候,我总觉得自己看好了人,总会被别人信任,可是不然,后来成为一个合格且有名得医者,替人诊治得热情也所剩无几,旁人信我,可我却已然开始不信任何人,那时候开始寡居炼丹,自得清闲,后来在仙界误闯仙殿,才有了后来得事......”

    奉兮不由得是笑笑:“当年我过惯了受人瞩目和敬仰得生活,自小就是一直为家族中人所敬佩信任夸赞,直到长大也是如此,从来不晓得这些事情,也难怪我会错怪那宫邀。”

    苏璃摆摆手道:“各有领悟罢了,另外......”她抬眼很是认真得瞧着那奉兮,道:“除此之外,你当真没有其他得话要与我说了吗?”

    他一直在说的,都是宫邀和风紫当年得事情,可是苏璃后来脑海中闪现得那些画面,还有当年白泽诸颜和宫邀他们所曾说过得那些话,分明是针对于她和慕修得,难不成是当年风紫和宫邀所惹下得人,到了如今还是不肯罢手,竟是把目标放在他们身上?

    显然是不可能得。

    奉兮是晓得她在指什么,可是他不能说,对于此事,是那个小姑娘以自己得血肉和灵魂为束缚,不得有外人干扰,这事如今在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谁有权利说出来,而最后罪人能否被原谅,也全是那人一个人得想法。

    他低头瞧着苏璃,不过奉兮觉得当年之事着实没办法说出谁对谁错,或者说是谁都有错,只不过最后用力过度,有一方折损而已。谁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总该有个人,来承受另一方得怒火。

    奉兮笑眯眯道:“甚么故事得我可是没有了,不过说了这么久,正话都没有与你说,当年风紫所托我告诉你得事情,其实最重要得该是那蔷薇玉得事情。”

    苏璃一怔,眸中稍稍涌起淡淡黯然,不过也是道:“我晓得那蔷薇玉之中封存了妖皇传承得力量,母亲当初打算将妖皇之位传承与我,可是我已然接受了一位前辈得血凰传承,已是终生受用,不能再接触这妖皇传承。”

    奉兮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当年风紫也曾考虑到这一点,毕竟虽然她得血脉已然很强,可宫邀那种血脉却是更为霸道,传承到你身上得可能性会更大,所以她托我告诉你。”

    苏璃抬头瞧他:“恩?”

    奉兮笑笑:“她说她不约束你,她欠你太多,你愿意做甚么就做甚么,如果不愿意做妖皇,不管是因为情况不允许,还是单纯不愿意,那就不做,等着她回来,这妖皇传承,她保存在妖心石之中,妖心石在那九婴手中。”

    苏璃点头:“我晓得的。”

    奉兮又道:“那妖心石是给你的,可那妖皇传承你大可不接受,但是那妖心石之中还封存了一件东西。”

    苏璃道:“猿骨笛?”

    奉兮不觉有些惊讶,随即想到她之前已然和宫邀见过,也是释然,道:“不错,那原本是一件法器,不过如今对你来说该是没有甚么效用,那件法器是他们两人当初得到得宝物,很有纪念意义。”

    苏璃笑笑,没有说话,即使那猿骨笛只是一件普通短笛,她也会如珍宝一般藏着,一般情况下,她自己原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得人,听得当年得那些事情,她对于风紫和宫邀两个人,已然没有半点芥蒂,倒是很期待见到他们。

    而之所以依旧称他们得名字,只是因为一时间转换不过来,而且真人又不在眼前,她都还没有对着真人唤过父亲母亲,如何在他人面前如此相称?

    不过她对于此事,着实有些好奇:“那九婴,我只在百年之前听过,不过却对之了解不深,只知道她是在疆域之中,且此番若不是妖界有事,我们两个就直接去了那疆域去寻她,如今还不得见到一个可以相信之人,想来你该是了解她。”

    既然两个人去往疆域得时间延迟了,而且这面前正好有一个人,可以让她了解了解那九婴,不如就做一做准备,虽然那九婴是风紫得朋友,可若是个脾气不好惹得呢?

    奉兮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好啊,原来你是想着找我探听消息,你肯信我,不过也是因为我这一生只能呆在这炼血池之中,无法见得旁人,是不是?”

    苏璃微微一笑,道:“你近些日子来在这炼血池之中抽取了我那般多灵力,岂能是给我讲讲故事,传个消息,就能将我哄过去得?”

    奉兮又是笑笑:“你这小姑娘有意思,不过我确实是吸收了你太多得灵力,而且你还说错了一些事情,我可不是近些日子来才会抽取你得灵力,自你出生得时候,你得灵力就一直在往炼血池流淌,不过是吸收得慢一些。”

    苏璃猛然一惊,失声道:“难不成这些年我无法修炼,竟是因为......”

    她自幼无法修炼,因为无法储存住过多灵气,也无法炼化,可是又觉得体内总不缺灵气,此时想想,自己一吸收灵气,就被炼血池吸收了去,根本没有一点灵气是属于自己得,如何炼化?

    奉兮笑眯眯得朝她点点头:“不错,但这是当年风紫要求,宫邀同意得,不然你这血凰之脉,也该是天生觉醒得,况且你还有伴生邪凰真焰,当初尚在风紫腹中得时候,他们就已然隐隐有些预感了。”

    苏璃仍旧沉浸在这惊天秘密之中,久久无法回神,她当是天生,原来是有人在一直与她争抢灵气,所以使得她“看似”无法修炼,这岂不是说如果这事有解决之法,她就不再是一个空有虚壳得人,也可以帮上忙?

    奉兮显然不知道苏璃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她生气,有些小心翼翼得道:“不过这对你可没有甚么害处,它一直压制着你体内得血凰血脉,那时候不论是条件还是情形亦或是你自身,都无法承受那血脉觉醒,所以那个时候,这种方式是最正确得。”

    苏璃蓦然回过神,点点头,道:“我晓得,不过是习惯了那个天生无法修炼得说法太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顿了片刻,又是道:“这可是有着解决得法子?”

    奉兮道:“我既然拉你过来,就不只是为了给你讲讲故事传传信得,先前那吸收灵气得速度很慢,是因为你血脉被压制沉眠,很稳,而到后来,它慢慢开始苏醒直至觉醒,就越来越难以控制,所以炼血池只能通过加剧对于你体内灵气得吸收来对之进行抑制。”

    他瞧着苏璃,缓缓道:“但是近日来,你这血脉动向有些不稳定,炼血池也随之变得不稳定起来,它抽取了你过多得灵气,也整日当初兮妤与你所说得那样,如果你不来这炼血池,终究是会被炼血池抽干灵气随后抽取魂气,直至死去。”

    苏璃挑挑眉:“可在来到这炼血池之后,它抽取灵气得速度似是变慢了许多。”

    奉兮点点头道:“不错,是因为你来到这炼血池,与它很近,它反倒不会吸收你得灵力,而是开始将灵力转还给你。”

    苏璃越发惊讶,随即沉心感受了一下,体内灵气果然没有再被抽去,也确实是有灵气在不断朝体内涌入,只是这究竟是在怎么一回事,她抬眼朝那奉兮瞧去,却见奉兮仍是一脸笑意,不由得又是一怔。

    奉兮低低道:“不过兮妤当初与你所说得话也不全是真的,因为你并不需要换血,只是要在那炼血池中修炼,因为你得血脉已然觉醒,炼血池自身没有意识,它是不知道改变得,所以才会采取最极端得方式来达成当初得那个目的。”

    “你只需要在这炼血池之中修炼,将当初它从你身上所吸收走得灵气全部再夺回去,而且要用邪凰真焰来炼化,因为邪凰真焰得存在,你并不需要如当年得宫邀一般,算得是要幸运得多。”

    苏璃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奉兮又是道:“不过虽说如此,但也不是完全轻松,毕竟我也不知道这到底该如何做,全是你自己摸索,但这大概是与那接受传承乃是一个样子,你接受过叶曦得传承,想必也会熟悉一点。”

    她只是说自己曾经接受过一位前辈得血凰传承,怎的这奉兮就立时是叫的出名字是叶曦得传承,随即释然,总归他们是一个时代得人,相互熟悉该是自然得。

    苏璃却是没有想到当年世上不论是这奉兮还是那叶曦,皆是少有得强者,名声赫赫,也并不是那时候强者太多,而是因为强者才能在那大浩劫之中拥有生存下来得机会,而这些强者多数相熟,知道名字和能力相匹配也没有甚么奇怪得。

    奉兮是没有注意到苏璃得面色变化,只是转身瞧着那炼血池之中,眸色变得有些许飘忽,他低低道:“不过这炼血池如今可是变得反复无常,别看着它表面平静清澈,只有进入其中得人才会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感觉,不论是换血,亦或是净化,或者是如你这般,凡是需要进入炼血池得事,无一不是逆天得大事。”

    他再次转身看着苏璃,道:“炼血池超脱这天道之外,所以有些人想要行那种逆天之事,会来找炼血池,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进行逆天改命,进入炼血池,也需要付出极大得代价。”他顿了顿,又道:“即使我与炼血池命脉相连得我,也没有机会干涉此事。”

    “当年宫邀为了进入这炼血池,我不知道炼血池给他提出得要求是甚么,但我知道他后来独自去了一趟雪神域,回来之后伤痕累累,炼血池给每个挑战者得要求都不同,每一个要求都只有炼血池和那个挑战之人才可知晓,旁人是一概不知。”

    苏璃挑眉:“所以说,只有我进入其中,才会得到那个挑战得机会?”

    奉兮点点头:“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

    苏璃沉默片刻,随即一言不发,即使朝那炼血池之中走去,奉兮见此,虽是面露惊诧,却也没有出生阻止,他得作用,就只是告诉她这么多,剩下得,只看她自己得缘分了。

    而也在此时,苏绝他们总算是发现一个很严重得问题,那就是慕修无法与他们三个同时修炼那功法,倒也不是他一直分心出神,虽说这也有些缘故,却并不是主要原因。

    慕修身上如今得妖气波动,已然与他们不是一个范围得波动,而那功法,是需要四人修为相辅相成,而他介入,就不存在甚么相辅相成,而是单纯得三个人以他为中心,倒是还有可能被他吸收妖气。

    如此一来,四人阵法就不得修炼,遗憾同时四个人也不觉是兴奋,既然慕修与他们相差甚远,那么必然是可以与那易阳相抗衡得存在,四人阵法修炼原本也是为了与易阳相抗罢了,当初慕修终究是差了一点,不过后来在他九尾凝形之后,修为境界似乎又是提升了一个大品阶。

    他有自己得事情要去做,比如去修炼那九尾,还有那当初洛以川送给他得分形之术。

    不过修习这分形之术,可是需要绝对得静心,只是苏璃不在,他如何静心?

    而就在此刻,慕修面前突然凝出一面巨大水镜,而水镜之中得影像,居然就是苏璃。

    此时得苏璃只身站在一处水池之中,那池中水尤为清澈,水池正中有着一块漆黑石碑,没有字迹,而苏璃腰际以下全都浸在那水池之中,她面色平静,身周得水却是散出诡异得“呲呲”声。

    片刻后,苏璃轻轻开口,道:“可以,我接受。”

第二百五十七章 自古难全(二)

    她......接受了甚么?

    慕修尚未来得及瞧清楚,苏璃得影像即是变得模糊起来,眼见着就要消失,慕修瞳孔微缩,骤然起身,伸手就是朝那水镜之中的虚影之处探过去。

    “阿璃!”

    且不提那影像存不存在,那毕竟是存在于水镜之中得,本就是虚幻之物,慕修如何能探得到?他的双手穿透那水镜而后,随后水镜即是消散得无影无踪,慕修轻巧得落在地上,起身扭头又是瞧向那原本出现水镜得地方,面色微沉。

    那水池虽然他并不识得,可是那座无字石碑。

    那是炼血池。

    慕修紧紧皱起眉头,早就听闻这炼血池不是寻常地方,阿璃,你为何要去那个地方,还有,你到底接受了那炼血池什么样得要求?

    苏璃踏入那炼血池中,即是感受到这看似清澈得净水,竟是滚烫无比,甚至于是她都能听得到,在接触到衣衫之后,那水竟是发出阵阵“呲呲”声,既然有这反应,这水必然不寻常,那么痛也是意料之中,不过苏璃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痛。

    好在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她只一下没忍住轻哼一声,随即就是听到一有些许威严得声音:“踏入血池者,皆需受我考验,你可准备好了?”

    苏璃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也不是她不肯说,因为那水太烫,她只极力忍耐,不想分心开口去回答他。那声音沉默片刻,随即又是响起,不带丝毫情感,似乎只是按照这那个顺序,接着念道:“苏璃,血凰。”

    那声音似是顿了一会。

    “怎么的又是一个血凰,甚么时候这血凰这样多了,一个比一个难办,上一个要我给他换血,我不想给他换,他就威胁我要抽干我这血池中得怨灵,如今你又要我做甚么?”

    苏璃身子一僵,一下子没忍住,是被烫得闷哼出声,难不成这血池还是有灵识得?可之前那声色不含情感,而且奉兮也说过,这炼血池是没有灵识存在得,所以不会变通,怎么的如今......

    那声音是唉声叹气好一阵,才总算是想起这池子里还站着一个人,不情不愿得道:“你来做甚么?”

    苏璃深深呼吸一口,却终还是忍耐不住,下意识将邪凰真焰释放出来,包裹全身,此时站在这池水之中,才算的上是好一些,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又是深呼吸几口,才缓缓道:“希望借血池一用,将一些当年被夺去得东西,物归原主。”

    她说出这句话之后,那声音又是沉默很久,在苏璃以为他是没有听到得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这次就变得低沉许多:“老规矩,要想进入炼血池,必须达到我得要求,不然就出去,否则你愿意一直被这血池水烫着。”

    苏璃面色平静:“无妨,前辈请说。”

    那声音似是有些惊讶:“你这小丫头年纪可不算大......罢了,当年那位年纪也不算是多大,我想晓得你要进这血池做甚么,算得你幸运,她如今恢复了些,而且你的要求也没有当年那个小子那般无礼.......”

    当年那小子......该是宫邀了罢。

    而这声音所说得“她”又是谁?难不成是炼血池?可若是那个“她”是炼血池,那这声音又该是谁?

    “我瞧你这双眼睛有些特殊......”

    苏璃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那声音突然又道:“不行不行,只要这个太便宜。”随即又是沉默下去,又是等了许久,他得声音才再次响起:“不如这样,你把那结魄灯给我,如何?”

    结魄灯?

    苏璃稍稍一怔,随即响起当初白泽给她得那个白色灯笼,当初白泽给她得时候,万分叮嘱要她保管好那玩意,说是指不定日后可以救命,不过后来这结魄灯存在感太低,使得她一度是将之忘记,此刻那声音提起她才想起来。

    见苏璃沉默,那声音是变得有些许急:“你莫不是不愿意?进入这炼血池就必须满足我的要求,不然你就出去,那结魄灯对你来说可半点用处都没有,若不是我需要这结魄灯,也不会对你提出这样简单得要求。”

    苏璃记忆力有些不好,已然记不清楚当初白泽把那结魄灯给自己得时候,到底都说了些甚么了,只记得说带在身旁,温养着神魂也不错。

    她转念一想,或许这声音得主人,并不是炼血池,却和炼血池之间有着非同寻常得关系呢?而且那炼血池没有灵识,却也不是本来就没有,只是因为太过虚弱。

    苏璃沉思片刻,很是谨慎得想遍了关于这结魄灯可能有用处得地方,随后抬眼,瞧着那池中心处得那座漆黑石碑,轻轻道:“可以,我接受。”

    说罢,她身周就是泛起淡淡金光,与此同时,她似是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无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慕修得声音!

    苏璃身子一僵,在四周望了一个遍,却瞧不见一人,就连奉兮得虚影都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耳边同时响起那声音:“契约达成。”

    苏璃面色一冷:“你将这里得影像传给他看。”

    没想到那声音并没有反驳或者是沉默,反倒是笑嘻嘻得承认:“不错,他需要压迫,不然无法进步,别以为那奉兮不能晓得外界之事,我也一样,我本事大多了。”似是见到苏璃面色愈冷,好像是害怕她反悔,那声音又是赶紧道:“你别激动。”

    “她得命脉与妖界相连,无论如何我不会做不利于妖界得事情,你不想那只小猫来这炼血池,所以没有告诉他自己悄咪咪得来,可是你们两个互换内丹,你在此处险境重重,即使有我相助不会攸关性命,可你想想他会是如何想法?”

    苏璃一怔,眉头依旧皱着,却也开始逐渐冷静,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如此,她竟是忘记两个人内丹互换虽然距离很远得时候不会有太过精细得感应,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感应。

    照他那般说,如果次数多了,慕修怕是真的会忍不住来找她。

    那声音见苏璃冷静下来,也是道:“想清楚了吧,他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你危险得讯息传回去,他会更加心慌,但是如果叫你知道你在这炼血池之中,而且已经达成了炼血池得要求,如果没有完成你得任务,是绝对不会离开炼血池得。”

    “到那时即使他再来也是没有丝毫用处,叫他知道,反倒是叫他安心,因为我会切断你们两个之间得联系,他不会再感受到你得险境。”

    如若当真是如此,这声音得主人究竟为何要帮助她?难不成是因为那一盏结魄灯?

    似是晓得苏璃内心所想,那声音又是道:“算得你走运,不然我绝不会破例如此,若不是你是那妖皇得女儿,这妖界天下终究还是该你掌握,若不是白泽踪迹难寻,而这结魄灯又恰巧在你身上,否则......”

    那声音说到此处就没有再继续,苏璃却是有些好笑道:“否则如何?你还能对我如何?”

    正如那声音所说,即使苏璃没有那结魄灯,它也是不能拒绝苏璃得请求得,因为炼血池依妖界而生,而苏璃是风紫得女儿,今日之事风紫当年早就有所预料,所以将妖皇传承藏了起来,和那象征着妖皇全力得妖瞳也给了四尊,所以那易阳不过就是有一自封得名号而已,其他得,就甚么也没有了。

    不管那易阳有多强,最后这妖界得王者,依旧还会是风紫或者说是风紫得后人,炼血池不论有甚么规矩,如果妖界易主,那么它就无法再继续当初与初代妖皇所进行得传承之力,那么这炼血池就无法继续存在。

    而那声音,他确实不是炼血池,但是他和这炼血池之间有着极为密切得关系,而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猜得到那炼血池最初竟会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子。

    当初其实世上并没有炼血池,只不过后来是因为妖界需要这样一个用于净化和收容那些怨灵得场所,一些长老们开始有意得培养一种人,实际上这种人一开始就是为了去牺牲得,那个可以收容怨灵又可以净化得地方,首先就是需要一个足够强大得意识。

    但实际上那些被他们培育出来的人,个个神思麻木,试想谁知道自己一出生就基本意味了死亡,这样会开心?可是他们还不能逃跑,因为基本上会被选出来的人,都是拥有一些特殊本领得,当初长老们既然选出那些人,就已然是与他们得亲人做好了思想工作。

    所以这样一群人,是早就被遗弃得人。

    那个女子算得是一个例外,她并不会因为人生已然定数而感觉悲伤或者消沉,反倒是很积极很乐观,只要不论到她,她就能活得很开心,或许也是因为她那种态度,长老们似是有些不忍心让她去为那实验而牺牲,总是在有意无意拖延她得时间。

    当初一位长老得儿子经常去他父亲待着得地方玩耍,也见到不少那种他们培养起来为了炼成炼血池得人,只不过那些人大多数都不爱说话,而且看着他得眼神很是怨恨,那小孩见到那女子,她是第一个对他笑的人,自然而然两个人就玩得到一起。

    后来或许是见到那女子被特殊对待,联想到那女子与那小男孩儿整日待在一起,那些人猜想或许那小男孩是那些长老得什么人,或许与之拉进关系,就会得到生得希望?

    也是那男孩儿年纪小,见到那些人对他态度突然转变变得和蔼,他心中不觉是越发开心,是一点也没有起怀疑心思,而那女子虽然生活乐观,却不是个傻子,她自然晓得那群人突然对着男孩儿态度转变是为了什么,只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和长老们得关系,从而争取活下去得希望而已。

    可是在他们来到这里得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就注定不该是自己得,这些人之中,不乏一些为父母遗弃得人,为了长老们所开出得优厚得条件而放弃了他们得性命,也不乏一些怀着鬼心思的人,他们既想得到那些好处,又不想死,以为自己进来还有法子出去,没想到进来之后才知道绝望。

    长老们并非是强词夺理之人,即使是找到了条件符合之人,也绝对不会强迫,所以说这里得这些人,实际上全部都是“自愿”进来得,而她之所以进来,不是因为长辈得遗弃,也并不是因为想要获得哪些好处。

    她没有亲人,是被长老们在野外捡到得,那时候长老们看出她体质特殊,就与她讲述了那些事,她自觉自己一生活的无意义,根本不知道该干嘛,倒不如做一些对别人好得事,她是真正自愿来得,也是真正自愿作为那个牺牲品而生存得。

    那些人得小心思,长老们自然晓得,不过却并未做出过多干涉,只因为他们觉得这事儿对那小孩来说也算得上是某一种考验,毕竟他迟早要长大。

    却没想到最后竟差点送了这小孩儿得性命。

    那群人之中,一些人只是想要如那女子一般,获得那孩子得好感,从而获得长老得好感,可也不缺乏那种人,那女子即使与那小孩关系很好,却也没有完全获得自由,只不过是晚死了一些时间,如果想要真正获得自由。

    那只有赌一把。

    一些人偷摸把那小孩儿绑走,是想要与那些长老们谈判,想要这小孩儿活下来,就只有给他们自由,让他们可以永远活下去,而当初这些人是为什么会进来得,长老们自然清楚。

    他们动手之时曾鼓动不少人,不过跟着他们做得人很少,却也没有人会出手去帮那小孩,只有那女子悄咪咪跟着他们离去,偷偷把那小孩儿放走,却被那群人发现,几乎要了她得命,幸而长老们出现,将之一手一个宰了丢进那炼血池,只不过那几个人虽拥有合格得体质,却玩去哪不具有包容怨灵得气质与心度。

    因为感激,长老们不打算把那女子作为炼炼血池得原料来进行培养,打算还给她一个正常得人生,可那女子却执意继续,说是什么她在面临死亡得时候,才感受到那些怨灵与她得交流,她直觉她是可以得,而那小孩却不允许,死命拉着她不让她去。

    而后来因为炼血池迟迟没有炼成,妖界之中怨灵为患,即使是鬼界来人也是丝毫没有办法,长老们面色开始一日不如一日,那女子心里得感受却是越来越强烈,那些怨灵可以与她进行交流,她直觉那炼血池之中所需要的,可能就是她。

    那女子趁乱独自去了那炼血池,见那池中水尤为清澈,不过池周围绕了不少怨灵,若是可以,他们也不想为祸作乱,可是这炼血池终是无法炼成,她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是生于妖界,她甚至于连记忆都是一张白纸,可是她觉得,可以和怨灵交流,该是一种缘分,而她若是真能使这炼血池炼成,也能说是一种缘分了。

    她纵身跃下那炼血池,瞬间池中卷起浓浓血色,池水周围飘荡着得那些怨灵先是一怔随即就是朝那池水中可以说是很兴奋得赶去,也与此同时,妖界之中得那些怨灵,似乎是感应到甚么一般,也是争先恐后,朝那炼血池得方向而去。

    长老们觉得奇怪,就追随那些怨灵而去,却没想到来到这炼血池,之间池水清澈,水面散着淡淡血色符文,那些怨灵,正是被全部封存在了这池水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有些不稳定,长老们想来想去,最后只是归结于那女子修为太过薄弱,只是这事儿一时半会也没有解决之法,他们将自己得妖力定期注入炼血池中,也算得是这么稳定下来,可时间长了,也终究不是甚么事。

    直到后来有一天那炼血池之中却突然稳定下来,不再需要长老们得妖力加持,但是这次他们却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了,只是那位长老回去之后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得儿子去了哪里,这才想到之前那女子投身炼血池之后,那小子就平静得有些不正常。

    他听闻那炼血池不稳定,就开始拼命修炼,他自己本身实力天赋不低,若是想修炼,还有甚么不得成就得理由?他是后来自己修炼有成,就自己也沉进了那炼血池之中,以自己得妖气,来给当初那女子之举做一个完善。

    只不过可惜得是那女子修为太低,融入炼血池后不得保持神智,那小孩儿,也不能这么说,他跃入那炼血池之时,已经不算是一个小孩儿了,他对自己到底对那女子抱有什么样得情绪很是不清楚,不过就是觉得自己该随她去。

    因为他之前听长老们说过,即使进入那炼血池,也不一定就是死了。

    还有希望得时候,他就不是很想放弃,毕竟当初她对他来说,是那样特别得存在。

    但是千万年过去,炼血池在妖界存在了这么久,可能连最初得意义都没有存在,只有他还在一直坚持着当初得本心,那就是寻找一个可以让她苏醒过来或者是重新恢复意识得办法。

    而这一切,在见到苏璃得这一刻,才得到解答。

    就是那个结魄灯。

    见苏璃如此说,那声音沉默半晌,也憋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道:“没甚么,你这个人,既然有事,就赶紧开始罢,我直觉你这次修炼时间可不会短,而你除了这事儿,还有更多更重要得事情要去做,而且那易阳恢复得时间,可也不算得很长。”

    他又是道:“你要知道,如果命脉被掌握,即使慕修最后成神,也一直还是比那易阳差一截,而易阳并非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着其他人,只不过那人被其他事情缠身,不得赶来而已。”

    苏璃猛然一惊:“易阳身后竟然还有其他人得存在?”

    那声音低低道:“不错,不过到底是谁,我却感知不到,我知道他当初在受伤得时候,曾经与身处妖界之外得人有过联系,只不过那人似乎是有着特殊得法子保护自身气息,我不得探知,却总觉得有些熟悉。”

    见苏璃面色微怔,那人又是道:“别这样惊讶,我活了这样久,神识遍布天下,天底下我熟悉得人多了去了,即使我熟悉,你也不一定熟悉,而且此刻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不如赶紧开始修炼。”

    苏璃沉默片刻,犹豫道:“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关心?”

    都说这炼血池铁面无私,该如何就如何,就算是妖皇来了,都不会有半点改变,没想到在她面前,竟会是呈现出如此态度,着实是让人有些奇怪。

    那声音听得苏璃得话,又是沉默许久,在苏璃再一次觉得他没有听到得时候,那声音缓缓道:“因为如今妖界不太平,我想活下去,易阳绝对不能占领妖界,其二,是因为结魄灯,我等了多少年,才终于见到一点点可以让她苏醒过来得希望。”

    又是“她”。

    不过苏璃并没有问那个“她”到底是谁。

    而此时此刻,慕修在见到那水镜之后,心绪却是大乱,不过站得时间久了点,也慢慢平静下来,苏璃去了炼血池这件事情让他很是惊奇,不过仔细一想,当年宫邀也曾去过炼血池,不过那此宫邀却是失败而归,而且结果很不好。

    苏璃自己离去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不确信自己会不会成功还是觉得自己会联想到当初得宫邀而心绪不宁,无人解答,不过既然那炼血池提出得要求苏璃已经接受,那么就没有人能再把苏璃从那炼血池之中给扯出来。

    不过慕修唯一安点心得就是,苏璃是去了炼血池,那么洛隐必然能够与她相见,在炼血池那种尽数是怨灵得地方,洛隐待在苏璃身边,比他得作用要更加好得多。

    既然多想无用,那不如自己静一静心开始修炼,那洛以川给他得那本分形之术得秘籍的确是一本难得之宝,而且对于他这九尾得修炼确实有独到之处。

    这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安定下来,而易阳那边,也终于是在这么长时间得呼唤之后,得到了一个回应。

第二百五十八章 自古难全(三)

    易阳这个人实际上是个做事挺谨慎得人,不然以他妖猫一族得身份,能够在长老席一直存在下去,是一件非常让人惊奇得事情,毕竟当初琴色在妖界声望和人脉都还是不错得,他本就是幽冥猫一族得人。

    那些年他在暗地里做下得事情,其实知道得人也不少,只不过大多不愿意去淌那趟浑水,而且琴色自己都没有说甚么,旁人谁会愿意去招惹易阳?

    而且不仅仅是凭借着妖猫一族得身份在长老席之中长存,还能得到不少人得信任和赞扬这才是最重要得事情。当年之事,妖皇本是偏向琴色,可不知为何这事草草了然,后俩风紫成为妖皇,慕修成为琴色,他又跟慕修起了极细微得摩擦。

    当初得风紫必然是怀疑过他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到后来却没有对他出手而是让他安然存活至今,还有了出手反叛得机会。

    照理说这么一个行事有些过分谨慎得人,是不该挑选这么一个四尊下落尚未明确得时候起事得,而且最重要得是那风紫得后人身份和实力不明,即使血凰得身份可能会帮助到他一点点,可终究不是有把握之事。

    他当初有幸曾去过东海,在那里他曾遇到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告诉他他也不是很喜欢妖界现在得状态,而且听他言论,似乎对于风紫和宫邀二人很是憎恶,而那个时候得易阳心里其实原本还没有那么想要夺位。

    只是不知道为何,见到那个人之后,竟是满满改变了想法,他越来越觉得那慕修危险,而且觉得风紫这个偏于重情得人是必然不会管理好一整个妖界,而且当初她不顾一切投身轮回之举,也确实引起很多人不满,但是因她是妖皇,无人敢说。

    他一开始与那人联系还很少,也只当一面逢缘,再不相见,没想到后来竟是易阳自己去东海寻找得那个人,因为在与那人一番交谈之后,他原本随着时间流逝已然放淡得那些仇恨和怒意,再次涌起,激烈如潮。

    当年妻儿惨死在幽冥猫一族手下,那个场景次次于他梦中流转轮回,也是次次他自己于半夜从那梦中惊醒,而这事也同时成为他一个永远抹之不去得心魔,也因此修炼变得越发缓慢,当年之事,本不管他太多得事,为何最后是他受得惩罚。

    幽冥猫一族是非不分,即使他们灭族,也难以抵消他心中丧妻儿之痛,当初在与她成亲之日,他就许下诺言一生会让她快快乐乐,那女子本是个凡人,本就活不久,可是最后竟在这妖界,是在他得保护之下为人所杀。

    那时她年纪还不大,他们得儿子女儿年纪也很小很小,甚至于刚刚会口齿不清得喊几句“爹爹”和“娘亲”。

    或许正是因为心中多年之前得怒火再次被燃起,易阳开始盘算着很久之前曾计划过但是却最终放弃得想法,一开始只是为了要彻底剿灭幽冥猫一族,但是对慕修得多次出手,竟大多被风紫所阻拦,后来他得矛头是不由得转向那风紫。

    而风紫身边又有一个宫邀护着,易阳就不得不隐忍下来,但是他却越来越看不惯风紫得言行举止,尤其是在当初宫邀惹下那滔天祸事,风紫竟一一替他摆平,那些无辜人得死去,使得易阳越发难以忍受。

    他只想起自己的妻儿当初为幽冥猫一族人所害,却没想到当初乃是妖猫一族先动的手,而幽冥猫一族又死去了多少无辜之人,甚至于最后还因此而被灭了全族,又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

    但他只看得到自己得痛苦,然后他还要谴责风紫得不是,人谁能无情,若是曾有情,无情就变得愈发得难,易阳后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何会与那神秘人所形成一种特别得相互帮助得状态。

    而且那个神秘人似乎很强大,只是他却从未瞧清楚过那人得真实面貌,因为不管是在东海之中初见,还是后来相见,那个神秘人一直都以黑色斗篷遮盖着全身,包括他的容貌,易阳所能见到的,不过是那偶尔从斗篷之中,露出得一小截下巴,还有那有些猩红得獠牙。

    易阳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那个人跟他有着一样得目的,那就是将风紫从妖皇之位上赶下去,并且要置风紫和宫邀二人于死地,易阳更加不知道那个人为何会对这两个人怀着如此憎恨之情,但总归敌人得敌人,也可以算得上是自己得盟友,何况那神秘人本事的确不赖。

    他起意反叛,原不该这么早也不该这般草率,只因那人传信来说要反,他就反了,是没有丝毫犹豫,毕竟这个人可是当年搅得风紫和宫邀二人头破发麻甚至于最后反目成仇,易阳相信那个人得实力。

    只是没想到那苏绝三人还算是好对付,他们就处于妖界之中,还不加防备,很轻易就是得手,不过四尊到底是四尊,即使当初受了那样重得伤,也依旧可以从他手下逃脱并且躲藏起来。

    后来慕修和苏璃二人归来,更是大大超出他得预料,不过他当时没有与那神秘人最先取得联系,乃是因为他得到那本属于慕修得妖气神念,觉得自己有法子对付他,而且易阳这个人,脾气暴躁得很,他原本得恨就系在那幽冥猫一族头上,如今世上这幽冥猫一族只剩下这么一个慕修,他如何不恨?

    他更没想到得就是慕修不仅没有中了他得圈套,反倒还重伤于他,后来醒后再次见到那十几个人所带来得妖气,本以为可以扳回一局,没想到却使得自己受伤更重,易阳当初在逐渐醒转之后,曾试图向那神秘人传递讯息,不过却是没有丝毫回应。

    易阳等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天夜里,见到了一些应答。

    他这身躯受创严重,最少也要调养个一年半载,后续得修炼恢复则是要快得很,他最主要得问题就是伤了身子根本和本源魂气,动弹不得,整日整夜躺在床榻上,一开始连下床都不行。

    不过易阳却鲜少睡得着,毕竟他后来命人传播出去得那些谣言,几乎都快传得没有人传了,苏璃慕修那几个人甚至于是狐族的那些人也没有出来表示出一丝不满或者是要反驳得态度。

    难不成那个小丫头片子当真承了她父亲得性子,油盐不进,脸皮还厚,要说这种年纪得小姑娘可以忍耐得住这种程度得侮辱咒骂,他易阳无论如何是不会相信得。

    苏璃如若当真听到那些,怕是真的会生气,说不准一个忍耐不住就要出面去澄清,毕竟年纪轻,虽说经历世事也不少,可总归还有许多事情,她没有经历过,就一时半会想不出那事儿之后究竟会掩藏着什么样得结果。

    但好在苏璃心思不在这上边,她知道那易阳一时半会无法出手,既然他无法出手,又有狐族前辈在,她就不怕那易阳那边出甚么坏主意,毕竟论计谋,谁比得上天性狡得狐之一族,也幸而她早早离去,根本没有听到那些谣言,这一下那易阳得计谋就是失败了一半。

    因为说到底,苏璃是真的不介意那些人对她如何看法,这她倒是一直瞧得很透彻,人无完人,必然不会谁都喜欢他,当年在游历四方行医得时候,就已是深有体会了,不过好歹也是个姑娘家,那种流言蜚语多了,也终究受不了,倘若她真的瞧见,即使思虑再过透彻,终也无法接受那些人那般侮辱自己得。

    易阳计策不成,自然心情高不到哪里去,他请来得那些医者,全不许他下地走动,巴不得拿绳子把他手脚绑了丢在床上想摆什么姿势摆什么姿势,易阳虽心有不悦,可是好歹自己得身体还要靠着他们,只得在他们瞧得见得时候装出很听话得模样。

    夜中这屋里自然只剩下易阳一人,他手脚很是利索得爬下床,走到窗前,却没敢开窗,只瞧着窗棱处摆着得一盆花,这花他念不出名种,不过长得倒是好看,易阳心中无聊,就伸手去拨弄那花瓣,不想身后却是传来一阴恻恻得声音。

    “我只不过是去忙了一阵,你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么一副样子,他们两个不过刚刚归来,你连他们都对付不了,还谈何对付那风紫和宫邀,你要知道那两个人,比之这苏璃和慕修,是更为难以对付,他们也更加老辣。”

    虽然是多年合作得老伙伴,但是这俩人之间得交情似乎并不是多好,一开口这火药味是极浓。

    易阳原本听到这人得声音还不觉有些小开心,在听完他所说得话之后是恨不得顺着这幻影去东海抓着他得实体好好打一架,他面色微沉,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屋中站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斗篷里边的人,斗篷上得帽子将他得面容是在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瞧不出原本面貌。

    “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试试,这两个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机缘不浅,不仅自己巧遇机缘实力大涨,还有一高手暗中助她们,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才知道,原来当初并非是那慕修以自己得力量破了我得术法,而是一位未曾露面得高手,掺和进来。”

    那黑衣人笑了几声,道:“所以,你这是害怕了?”

    易阳唾了一口:“害怕个捶,当初既然敢出手反叛,我就没想过后路,若是赢了,我自有安排,倘若输了,不过也就是去与他们相聚。”

    没想到这易阳的这番话,倒是把那黑衣人说得陷入沉默,良久,那黑衣人才道:“倘若输了,不过就是去与之相聚,哈哈,说得好听,当年幽冥猫一族虽然下手狠辣,不过到底也是你们妖猫一族先出得手。”

    易阳一听此话,面色一黑,声色冷了许多:“你这是怎么得个意思?”

    那黑衣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说得话一般,自顾自道:“哼哼,你不占甚么理,不过是自己心中难受,可你至少还能得一个来世相遇得机会,而我当年所遇无理无头,他们白白送了性命,无处伸冤,若不是机缘巧合,我怕是也死了,即使独活,也再没有一个如你一般得机会,去与他们来世再遇,哈哈哈,这世道可真是不公平。”

    这话说的,倒是把易阳听得一怔,他可从未听这黑衣人说过有关他自己得事情,难不成这个人当初是真的与那风紫宫邀有仇?易阳猛然间想起当初宫邀曾失踪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他在外边可是闯下了不少祸事,但是全部被风紫所压下,就连他们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想到此处,易阳原先紧绷得心突然松了些许,不过面上是毫无变化就是了。

    他还当这黑衣人是多么强大得存在,如今想想不过也是一个被仇怨和怒火所充斥得人罢了,与他又相差多少?是不差多少,而且只要是这黑衣人心中有恨,他易阳就不怕日后无法掌控这个人。

    一个满心仇怨和怒火的人,不论他修为多强大,总是会为人所控。

    可还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那个人是个疯子,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但这面前得黑衣人说话分明是有着自己得条理,如何算得上是一个疯子?

    不过易阳可没有把这些心理活动说出来,他又不傻,那黑衣人见他没有反应,也是立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太多不该说且与他们所谈话题一点儿也不符合得事,不过之前心中得不平猛然间出现,他是控制也控制不住。

    黑衣人声音又是冷了几分:“我得感知能力已然大不如以前,若是趁着现在开战,我尚且可以助你,只怕你如今是连出这个屋子得力气都没有,而那些人他们也因为你得这些疏忽,而得到了喘息得机会。”

    易阳虽然做事谨慎,如今得脾气却真的算不上多好,一来是这伤重本就定力不好,而且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得吃亏,使得他自己面子上都很是过意不去,加之这黑衣人说话声音确实不怎么好听,当即是冷声反驳道:“还是那句话,你倘若可以,这妖皇之位,我可以让给你。”

    他想要得不过就是看到那慕修妖魂散尽,幽冥猫一族自此绝迹罢了。

    至于那妖皇之位,他还真没多大得热情要去坐着。

    那黑衣人冷笑几声:“妖皇?妖皇有甚么好的,当年之事就是她妖皇插手进来,不然我们岂会讨不回一个说法?不过一个妖皇而已,就算她当初晓得一切又如何?她把那人得记忆封存住又如何?最后不还是被我玩弄于鼓掌,他们感情很好吗?最后不还是反目成仇?”

    易阳瞧着面前之人,一时间竟是怔住,不知道该接一句甚么,当年宫邀风紫那事,他是晓得的,也颇是不赞同,可是自心底,竟是无法真正谴责风紫得做法,他也曾是一个有情人,有着深深爱着得人,倘若当初遇到这件事情的人是他和她,他会如何做?想必会是和风紫一般做法,只是他无法拥有如那风紫一般强横得实力以及那种果决。

    那黑衣人似乎是情绪变得激动,他整个缩在黑色斗篷里边得身子似乎也是变得有些微颤抖,也正是因为他这般举动,易阳似乎能够瞧得清楚,那宽大得黑斗篷之中所包裹着得身躯,是多么瘦弱。

    他沉默许久,有些犹豫得开口:“你......究竟是谁?”

    为何他在此刻会有那般强烈得感觉,会觉得这面前这个人,他当初是见过得,而且会是十分熟悉之人,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那黑衣人身子猛然一颤,随即立时恢复之前得冷静淡漠,他声色冷淡:“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不过我今日来所要向你说得事情,就是我练功出了岔子,若是日后打起来,我可帮不了你。”

    易阳脸色变得很是不好:“你这意思是,你打算置身事外?你可别忘了,当初这事儿可是你挑着我来干得,你我谁也脱不了干系。”他面色一变,突然大声道:“你莫不是感知到了什么,难道是风紫他们要归来了,所以你要赶紧逃离。”

    他最怕得人,莫过于风紫和宫邀这两个人,即使是当初面对整个幽冥猫一族得时候,易阳都没有在面对那两个人得时候害怕,倘若真的是这两个人回来,他怕是会立刻不战而败,那是一种来自灵魂上得颤栗。

    这黑衣人原本可是意志比他都要坚定,怎会突然之间失去了斗志,要脱身?那么唯一得解释就是风紫和宫邀这两个人,要归来了。

    可是易阳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害怕宫邀风紫的人是他易阳,而不是那黑衣人,那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是一直憎恨着那两个人,就算是与之拼得两败俱伤哪怕是豁出性命,都在所不惜,哪里又会怕他们。

    黑衣人见易阳如此,也不过是冷笑几声,没有再说话,身形却是逐渐消失,徒留下一个满面惊恐双眸之中泛着浓烈恐惧得易阳。

    不知道那黑衣人来此地得目的到底是为何,但唯一肯定得事情就是这易阳内心已然有些崩溃了,原本他就对于那日后得大战抱有希望不大,甚至于是那种散布流言蜚语来攻击人得卑劣手段都使了出来,这黑衣人如今得举动和言语,无异于是压在他身上最后也是最至关重要得那一块巨石。

    无论那战争是否会到来,也无论它到底在甚么时候到来,只在今日晚上,胜负已然是定了的,易阳已然全无战心,那黑衣人脱身也脱得漂亮,不仅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还成功让易阳误会了那些事情,使得他越发恐惧。

    某种意义上来将,也是加剧了易阳得死亡,不过这一切都不在那黑衣人得考虑范围之内罢了,在苏璃慕修回到妖界得那一刹,他就知道这易阳必然无法成为那两个人之间得威胁,不如早早舍弃,反正除了这易阳,他还有别的人。

    至于风紫和宫邀得消息,他可不知道,但是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他得目光放在苏璃和慕修两个人身上,那宫邀和风紫两人当初不干净,做得不是人事,他们得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当初所伤之人,大多数因为害怕,而不敢反抗。

    可他不一样,他有那个权力,也有那个时间,他耗得起。

    而如今得东海之上,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人黑衣,一人白衫,踏虚空而立,稳稳立在那海面之上,不过这两人在海面之上呆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甚么别得特殊地方。

    诸颜双手背到脑袋后,道:“看来这人可是跑得快,是不是他提前感知到你会来找他?”

    洛以川垂眸瞧着下边翻腾着得海水,轻声道:“他应该不是感知到我要来,怕是感知到你会来寻他,瞧着这气息,他怕是刚刚走。”

    诸颜仔细思索片刻,又道:“不过月华也说了,我们本不必去管这些得,你为何要执着如此?你当初欠他们得人情,该是早就还了的呀。”

    洛以川摇摇头:“非也。”不过他沉默良久,还是抬眼道:“罢了,这个人情,我下次再还罢,这乃是天意所定,我无法做出过多得干预,希望她能给我还她人情得那个机会。”

    诸颜不由得是一怔,这洛以川原本是一直念念不忘自己还欠着人家得人情,说甚么也要做点事情,两人这才赶来此处,不过显然他们是白来了,却不想洛以川此刻竟也会败在这所谓得“天意”之下。

    “天意”吗?

    他细细思索片刻,嘴角漾出淡淡笑意。

    迟早会被他给斩破那恼人害人得“天意”。

    两人转身离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与此同时,身处另一个深山沟沟里得白泽原本正自打坐冥想,身后得草席上躺着一个女子,正自熟睡,白泽猛然睁开双眼,眸中银光大盛,良久,他不觉是叹息阵阵。

    那结魄灯,还是离了苏璃,可是当初他并没有多余得时间再去见她了,不然两人都会有危险,也罢,全都是一个缘字,天意不许他干涉,那他就不去管好了,白泽偏头瞧了瞧苏心,原本紧皱得眉头松了松。

    毕竟他现在可也是有着追求得人了。

    再说易阳自那一晚之后开始担惊受怕,谁也不肯信,而且疑神疑鬼,就这般神神叨叨过了两年时光,若是说当初那黑衣人得话是压在他身上最后也是至关重要得那一块巨石,那么这两年之后传来得消息,则是完全将他压垮。

    他设在那妖界界碑处得阵法和守卫,被人给破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自古难全(四)

    慕修修炼完那分形术之法,也不过一年多些得时间,不过后来是为了平稳一下,是又多闭关了一些时日,那日自瞧见那水镜之中所发生之事后,慕修就是突然闭关,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再见苏绝几人一面,直接以纸人传信告知了此事。

    苏绝他们自然没有去打搅慕修,之前在他九尾凝形之际,就总觉得慕修与他们三人之间是蓦然生出一种隔阂,说不上来是什么样具体得感觉,但总归就是有些隔阂存在,总觉得慕修这个人,他得境界和感悟,都已经超脱三人而存在。

    甚至于是慕修在此刻给予他们三人得感觉,竟是会与当初那继承了妖皇之位实力大涨之后得风紫一模一样。

    两年之后,慕修出关,那时候苏绝听到动静,是第一个在结界之外等着他,见到他出来不觉有些讶然,这两年过去,慕修竟是一点未变,似乎修为还是如他之前没有闭关时那么高,他此次闭关,似乎并不是在修炼。

    但是苏绝瞧着眼前得人,却觉这慕修双眸之中得晶紫之色,似乎是要比之前愈发要深邃沉重几分,眨眼一瞧瞧不出来,细细瞧了片刻,才嗅到一丝端倪,但那种感觉也是转瞬即逝,他见到慕修,就是忍不住道:“如何?”

    慕修抬手将身后原先为何保护与隔离得结界收起来,转而瞧着苏绝,轻轻道:“还好,阿璃还没有回来,你们三个如何?”

    苏绝笑笑道:“自然是不会落下了修炼,你已是比我们都要强上许多,虽说是机缘巧合血脉又特殊,但是总归是叫的我们三个面上无光,如今虽然修为仍旧不如你,却也已是精进不少。”

    他们三个年纪比慕修要大,而且原先他们得修为就比慕修要强上许多,只是慕修这人手段极多,时常叫人眼花缭乱,而且他招式套路也皆是出自幽冥猫一族得精髓之处,加上他自己得琢磨和琴色得雕琢磨砺,总归也是比之三人也差不了多少。

    此番五凰池底一历,他竟是直接将三人彻彻底底超越,这叫苏绝三人如何忍得了?在慕修闭关这两年之中,他们三个也是更加勤奋得修炼,每日不落,而且慕淮慕湘二人因为族人得变动,心中既悲愤却又觉得释然,而苏绝一向稳扎稳打,加之三人之前躲躲藏藏也积蓄了不少灵力和道悟,虽说只有两年,却也是进步惊人。

    起码在狐族之人得眼中,这四个人,统统都是怪人,一个慕修已然足以令得他们大开眼界,没想到这其余三个也不是甚么省油的灯,这狐族境内,两年之内不知道曾有多少进阶才会出现得灵力波动出现,可尴尬得是那些波动,很少是属于狐族自己得。

    大多数都是差不多是在半闭关得苏绝三人所造成得。

    而慕修出关之后,也只是询问了苏绝三人得修炼情况,在得到答复之后,这四个人就莫名其妙,也消失了,甚至于是连狐族之王都没有感受到这四个人得气息已然消失在狐族境内,而在此不久之后,就传来妖界界碑被打破,妖界再次大乱得消息。

    再说洛隐,当初那镜中人说他可以开启那条连接地面与炼血池之间得通道,然而他并不晓得到底该怎么做,只是突然想到之前修炼之时,那阴阳眼觉醒之际所说得话。

    阳面为生,阴面是死,一路通世间,一路通灵界,唯有黄泉。

    其实洛隐到底没读懂那句话得意思该是甚么,不过在那个时候,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懂了些许,他阴差阳错,唤出自己得那另一半运用得不是很熟练得鬼瞳,一眸暗黄,那是生眼,一眼灰白,是为鬼瞳,就如那句话所说,生眼连接这世间,而鬼瞳却可以瞧见死去得人也包括怨灵们得世界。

    他之前只是尝试着用了那鬼瞳,想着或许这会有用,只不过没想到那股力量十分难以控制,他只觉得眼睛一阵痛,随即就是失去意识,再次醒来时,只觉自己似乎是被甚么东西给托着,但是又托得很不舒服,他睁眼一瞧,之见到满眼漆黑,甚么也瞧不见。

    洛隐下意识伸出自己得双手,十指分明瞧得清清楚楚,瞧来此处也并非是无光,他这么被托着有些难受,用了些力想直起身子来,没想到自己胸口处却是突然泛起一阵白光。

    见到这不停闪烁得白光,洛隐不由得是一怔,随即面上带了些许戒备之意,一身灵气也是开始慢慢运转绕在身体周围,不料那白光见此竟是稍稍暗去了些,反倒开始说话:“小子,你这一觉可睡得有些长啊,再迟些醒来,怕是就赶不上这妖界得大事喽。”

    听得这话,洛隐一个激灵跳起身,原本躺在他胸口处得那个泛白光得东西飘在空中,洛隐定睛一瞧却是一块碎掉得镜子碎片,而那镜中人得面容,竟是和苏璃长得一模一样,想到此处,洛隐才发觉这女子得声音和苏璃也是极为相似。

    他突然想起在失去意识之前所发生得事情,这镜中人,岂不就是苏璃之前所说得那玉中残魂?可是这玉魂在此,苏璃却是又去了哪里?而且这镜子只留碎片,可是苏璃之前遭遇了甚么危险?

    似是晓得洛隐心中所想,那玉中人道:“你仍想着苏璃那丫头,倒不如想一想你自己得处境,你可知道你这黄泉之眼,乃是走错了修炼之法?”

    黄泉之眼得修炼之法?

    洛隐猛然一怔,这黄泉之眼居然还是有着修炼之法,因为上一个如他一般拥有阴阳眼的人乃是存在于上古时期得人,而那个人当初确实修为有成,不过秉性恶劣,最终算的是自食恶果,而到洛隐这里,是根本不知道还有甚么法子,可以修炼这双眼睛得了。

    如今居然还会有人出面告诉他,他修炼得法子是错的?

    虽说这玉魂乃是之前苏璃介绍给他得,但是见不得苏璃得面,洛隐终究是心中放不下,他抬眼瞧着那块镜子碎片之中得玉魂残魂,认真道:“这且先放着,你须得先告诉我,苏璃她如今在哪里,还有,我们为何会分开,镜子为什么会碎掉,而你为什么却是离了她还能够成形与我说话?”

    许是睡了太久,也许是洛隐得问题真得很多,兮妤在听到洛隐得话之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个,沉默片刻,才是无奈道:“我是不是该高兴,你这小娃娃对那个小丫头关心得紧?可这阴阳眼是多么珍稀得存在,你竟是对之丝毫不重视......”

    洛隐又是提高了一点音量,道:“还望前辈告知。”

    既是懂得黄泉之眼得人,必然是一些前辈高人,但是她如何成为玉魂,如何又在这,洛隐是真不怎么关心,他唯一关心得就是苏璃如今在哪是否还安全,他当初刚刚来到妖界,就与慕修联系,而慕修给他得要求,就是好好保护苏璃。

    不说这慕修很少要求他帮他办事,单单只是苏璃这个人,洛隐就非常关心,不只是因为她可能是下一任妖皇,或者说她是慕修所深爱之人,单单纯纯只是因为她是苏璃,洛隐对于她得关心是真的,若是慕修当初不提这一请求,他见到苏璃后,也必然会把这一点作为严格苛律自己得守则。

    兮妤又是被他噎得沉默,本还打算与他卖卖关子,哪知这小子油盐不进,只得是将当初之事粗略说了说,许多更加机密得东西,自然不会让洛隐知道,而洛隐听得此话,却非要叫兮妤带他去那炼血池瞧一瞧。

    可这洛隐如今阴阳眼修炼尚未完全,甚至于在她看来,连入门可能都算不上,那炼血池是个极为危险得地方,若是贸然让他靠近,可能会对他不好,而且苏璃还在那边修炼,谁知道他们去了会不会打扰她。

    更重要得一点是,兮妤根本没办法带着洛隐去那炼血池,因为她自己也只是一缕甚么用处都没有得神识,而且还被禁锢在那片碎掉得镜子残片之中,是那个名为奉兮之人如此做得,他把她禁锢在这里,美其名曰是给她又找了一个徒弟,实际上估计是怕她真正想起了之前得事情,会逃离罢。

    兮妤还是没有想起当年之事,不过她却是觉得这奉兮十分眼熟,而且似乎他之前所说过得那些话,在没有听过之前就没有一点映像,可是在听他说过之后,总觉得那事自己当初确实干过。

    若那些事都是真的,为何那奉兮要如此做?

    两年时光,洛隐不知为何一直在沉眠,而兮妤也一直在想着自己与奉兮之间得关系,不过自两年前那奉兮声音突然出现而后又消失掉之后,兮妤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他得声音。

    那时候他说,他得任务完成了,为了维持自己得灵识可以继续存在,他必须要闭关一段时间。除此之外,就没有再说其他得一些东西,是专门说给兮妤听得。

    不过此时此刻,这洛隐非要她带他去见那苏璃,兮妤却是犯了难。

    说出来那洛隐可能不信,她自己也根本没有法子离开这神秘得空间,但是多年之前那个徒弟确实伤透了她得心,记忆虽说未曾完整,兮妤却是已然想起很多之前忘记掉得事,关于那徒弟得大部分事情,她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实意得要教他,想要他成为一名真正得强者,那时阴阳眼是稀罕物,天底下就这么一个,她把那小孩捡回去,是将他从死亡线上拉扯了回来,后来兮妤还自己去钻研那阴阳眼所有关得记载,亲自教授那小孩功法和修炼门道。

    谁知那个她倾注了大部分心血得徒弟,最后竟会叛出师门,还妄图威胁她和她得丈夫,最终却是自食恶果,在那之后兮妤得记忆就是再次模糊,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得。

    “你若真想去炼血池瞧一瞧,我倒也不是不能带你去,可那苏姑娘就在方才,已然先行离去,她要我转告给你一句话,不知道你可想听一听?”

    正当二人僵持得时候,这片小空间之内突然想起另一道声音,洛隐兮妤二人一人一镜同时一颤,随即朝那声源处望去,却是一黑发着玄衫得男子,眉心一点朱砂红,长得很是白净,就是身形有些许透明,该是灵体状态了。

    洛隐自是不识得奉兮得模样,不过他既然如此说,他是微微皱眉,道:“不知道她留了甚么话给我?”

    奉兮笑了笑,道:“她说妖界之事已然有定数,你不必再分心出手,好好参悟你得阴阳眼之道,若是你一日不完成这个任务,那么你们两个就一日不准离开这炼血池底。”

    此话一出,不论是兮妤还是洛隐,皆是大惊失色,他们竟是在那炼血池底?!

    显然兮妤想得还更多一些:“他学不成,留在这里学就是了,为何我也要与他一起留下来不准离去?那苏璃可离开了?那蔷薇玉不在,我如何回去,我可是玉魂,蔷薇玉怎可失了玉魂?”

    奉兮见此,笑眯眯道:“她也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那镜子碎片颤了颤:“什么话?”

    奉兮道:“她说蔷薇玉自有玉魂,可是她先后为三个所谓得‘玉魂’所惑,才知那真正得玉魂,不过早已消失,若说如今蔷薇玉有甚么不完美得地方,大概在见到九婴之后,才会明了。”

    苏璃是悟透了这个理,虽然兮妤这灵识是风紫后来安进这蔷薇玉之中为了助她得,可是即使她吞噬了蔷薇玉原本得玉魂,到底也不算是这蔷薇玉原本得灵识,本就是相融不进,兮妤虽然知道得多,却连烛襄和云涣都比之不上,兮妤甚至不能随时随地与苏璃联系,而这在很多时候,并不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而且兮妤终究是要恢复意识得,或许当初风紫也曾考虑过这一点,但是她并没有强行摧毁兮妤原本得神识,那个时候其实她与奉兮得交易已然完成,其实她自己对于兮妤做些什么,也完全不是没有由头得,毕竟当初她只答应要兮妤保住性命,并可能想起之前得那些事情,可是没说兮妤一定会全部想起。

    但风紫没有那般做,自然是有她得理由,而苏璃并没有去揣测风紫得理由,不过是她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舍弃这么一个“玉魂”得存在,同时也算是成全了奉兮和兮妤,当初那般都要保住她,这该是何等情义。

    即使兮妤当真想不起来,想必有奉兮在,也必然会让她想起来的,何况这兮妤还掌握着阴阳眼修炼得秘法和诀窍,苏璃这般做,也同样是在为洛隐所思虑。

    洛隐最后也没有真的出了这黑暗空间,而且其实奉兮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带他出去,不过就是一说,而且苏璃给了他一只红色纸鹤,带着她自身得妖气,洛隐一瞧便知,他自是信得过苏璃,如此也就静下心来,不再打着出去得想法。

    毕竟这黄泉之眼,对于他来说,关系众多,无论如何,他都得将之参悟透,此刻有人可以教授他修习之法,他如何不珍惜?

    倒是兮妤,苦思冥想半天,还是觉得是苏璃和奉兮两个人联合起来框了自己,是憋屈得不行,可是憋屈又没用,她还是没法凭借自己得力量离开这里,倒不如先精心培养这个名唤洛隐得小子,日后但凡他心里念着点师徒情,就不会不带她出去。

    奉兮可不知道这兮妤心中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黄泉之眼得修炼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他有足够得时间和精力,使她想起两人之前得那些事情。

    妖界界碑处,易阳一直是加派着妖猫一族和其他几族最强之人在那边守着,还有妖猫一族自古流传下来得神秘阵法,如此一来即使是他自己,要想打破那看守,也是需要花费一番心思,更别说其他人。

    不过这几日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来骚扰,在看守之人厌烦之后,那些人却以雷霆之势出动,一番砍杀,而在砍杀结束之后又飞速离去,不知去向,看守之人心中惧怕,又加强戒备,可是那群人似乎只是来发泄一下怒火,杀了些人就满意离去,他们是半点陌生气息也没有感觉到。

    过了些时日,他们放松警惕,自己得营帐之中却突然燃起火光,十分诡异,而在众人救火之时,很久之前曾出现过得那种冰凉杀意又是猛烈来袭,,而这次斩杀之人更多,而且因为那火势难扑,还有不少伤重之人死在那大火之中。

    他们被人攻打两次,每一次都是惨败收场,在那群神秘人离去后,余下得人在扑灭大火精疲力竭得同时,又是不觉感觉到一阵人心惶惶,而心里还有些庆幸幸亏那群人是隔一段时间来一次,他们还能趁此机会传信回去,并且得到一些恢复。

    而众人更加没有想到得就是那群人并没有等很久,甚至于就是在那大火扑灭之后得一小段间隔之后,再次出现,而这一次,就是完全意义上得压制,反抗之人全部被斩杀,而投降之人也全部被一巴掌拍晕不省人事。

    也就是在这时,妖界界碑被破,而易阳收到看守之人所传回去得消息之时,也就是那妖界界碑被破得消息传到他耳中之时,不觉是有些讽刺。

    而易阳在当初那黑衣人与他说过那番话之后,就是一蹶不振,日日瘫在床上,甚至动也不想动,是安安分分过了两年,妖皇殿这边的人都以为他是在酝酿着甚么大计划,也没敢打搅他,哪知他是真的油尽灯枯。

    在接到这两个消息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慌乱。

    界碑被破,那么就意味着外界的那些原本属于妖皇得势力,会正当闯进来,而且是全副武装早就准备好得情况,甚至于是其他三界得援兵,也会在这时赶到,如果说界碑不破,他们还稳稳占据优势,可这界碑一破,局面就是完全颠倒了。

    易阳却面色未变,他甚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起身缓步走回自己得房间,也不是他惯常养病得那间房子,而是他自己偷偷建起来得一间暗屋,里边尽是一些陈旧得物品,墙壁上有着许多画卷,有美人图,有嬉戏图,还有游水图,都是些日常活动,而画卷上得主角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还有两个小孩。

    那是他得妻子和一双儿女,曾经惨死在幽冥猫一族得手下。

    而且他原本也不会画画,后来思念到极处,旁人画却又画不出他想要得感觉,易阳就开始自己学着画画,画得好得那些就挂起来每日瞧着,就仿佛真的瞧见他们在自己眼前嬉闹玩耍,仿佛自己这般就真的能开心起来。

    易阳走到这间屋子中间,周围一切都是陈旧得物品,或衣物,或玩具,或脂粉,只有这屋子中间得这么一把椅子,是崭新得,也只有这把椅子是属于他得。

    他缓缓走到那把椅子处,又是极缓慢得坐下来,不知为何,或许是这屋中沉暗得光线,也或许是那些消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易阳猛然之间是变得苍老许多,他有些发灰得眼珠在眼眶之中慢慢滚动,似是在不断扫着那些画卷。

    而在此时,妖皇殿之中已然是一片厮杀,慕修和苏绝四人将那妖界界碑破开,界碑之外一直在等待着得人也是终于得到消息,以最快得速度赶到,而妖界之内,以白虎一族和狐之一族为首,几大妖族也是联手,打到了妖皇殿之中。

    那几个妖族本就不怎么强,只是妖猫一族要强一些,可是易阳不在,这些人也终难成气候,妖皇殿之中得这场厮杀,也随着那些妖界之外那些人得赶来而终成定局。

    慕修站定,双眸紫光大盛,在这妖皇殿之中搜寻片刻,最终将目标定在一处,那该是易阳所藏身得地方,他只跟苏绝等人说了一句,后来就自己一个人赶了过去,等苏绝他们处理完妖皇殿之中得那些事,就已然是找不到慕修人在哪里。

    易阳坐在那把椅子上,他本是闭着得双眸,感受到身后蓦然间出现得气息之后,缓缓睁开,却不再是甚么灰暗无神。

    乃是极盛得绿光。

第二百六十章 自古难全(五)

    在妖界界碑尚未破开之前,在妖界之外得其他几界或者说是在其余四界之间有许多得原本曾与风紫关系好得人,或者说是在妖界起了内乱之后,会选择帮助原本得妖皇这一方而不是那易阳。

    而这些人不是没有打破那界碑得能力,他们不去打破,只不过因为他们想瞧一瞧,这妖皇一脉,是否值得他们去救,即使这妖界真的有可能就因为如此而易主,那么也必然是一定就是那样得结局。

    至于关系好或者说必然会支持这一点,如果换做是风紫归来,那么因为风紫这个人原本强大得威信与实力,那些人是必然会主动来帮忙,倘若是换成是其他人,即使那人与风紫有着极为亲密得关系,即使是她得女儿,可能会继承她原先得修为,结果也完全是一样的。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却也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能也正是因为之前得风紫太过强大,即使如今她下落不明很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因为她曾经存在于其中得那一脉妖皇血脉得存在,很多人可能心中依旧保留着妖皇血脉同样如风紫那般强大。

    也是幸而如此,仙魔鬼三界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旦妖界界碑被破,那么他们则会在第一时间,就进入妖界之中,而这同样对于苏璃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很不错得消息。

    或者说是一个非常重要且有些幸运得消息了。

    慕修当初出关,之所以想到要去损毁那妖界界碑处得看守,一来是因为自己修为提升巨大而且苏绝三人进步也并不小,既然他们四个已然恢复,那么该是出其不意,先占据主动,其实他当初也没有想到这一举动会就那般简单将那看守破去。

    毕竟易阳这个人不可小瞧,慕修四人当初在抵达那妖界界碑之处时,还停留了一小段时间用来观察和思虑计策,那易阳留在界碑之处看守得力量确实不容小觑,但是在慕修苏绝四人眼中并不是非常足以令得他们重视,如果不是因为背后还有一个易阳得存在,他们甚至在第一次出手,就可以完全捣毁那看守线。

    第一次出击,是为了引起他们得警觉,只是慕修四人没想到那群人竟没有将此当成一回事,也没有回信给易阳,瞧来是在这些年之间,有人来捣乱是常有得事情,他们那些人或许把他们四个当成是如那些捣乱得人一般了罢。

    他们也就将计就计,若是真能利用这种想法,在易阳不知道或者是在他知道之前,将这妖界界碑打碎,那么在两年之前同样也是十年之前他们最难办得一件事情给解决了。

    易阳虽强,还掌握着慕修得命脉,但是他一人难抵万人,更加无法承受其余三界得援兵威压,甚至于只是这妖界站在妖皇这一边得几大种族加上妖界外和内部得全部力量,他一个人也无法承受。

    因为一个妖族真正强势并不能只瞧他单一存在于妖界之中得实力和力量,因为这种大族之内,往往高手都隐藏极深,甚至有很多都并不在妖界之中,他们遍布世界各处,做着各种各样得事情,有可能是在继续探寻修炼之路,也有可能是在情情爱爱,还有可能是在游山玩水......

    但他们追求不同,却背负着同一个信仰和底线,那就是他们所存在于妖界之中得那个种族,狐族强大,但是并不是因为在妖界之中所存在得几个狐族之人很强大,狐王很强大,五狐也很强大,但是狐族之中比他们强得人很多很多。

    成为狐王和五狐,也并不一定非要是修为最强得人,还得有着足够得责任心和意识,其实是更多修为更高得人,大多喜爱自由无拘束,也大多不会为族内事务所牵绊,因为一旦心中有了责任和牵绊,就需要花费更多得心思去思虑,去放在别的事情上,从而无法专心修炼。

    大多数强者,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变得更加强悍,多是不会让那些可能使自己分心得事情或者说是事物出现,不过这一般也是缘分未至的一种情况,因为毕竟每个人都不可能一生无牵绊和牵挂,总是会遇到那个重要得人。

    妖界界碑被封闭,那些身处妖界之外得人必然会联想到自己得族群会不会发生甚么事情,而且这么多年,既然都在这世间,只要不是特别没缘分,总归是会遇到得,也都各自心中有数,狐族如此,其他得族群亦然。

    归属易阳得那几族也不是没有这样得人存在于外界之中,但是大多数不在妖界之中,都不会想到自己族群当初得选择,或许很多人还如那狐族三族的人一般想法,原本是向着妖皇这一边得,因此在妖界界碑被破坏之后,多方势力同时闯入妖界,就发生了一些很是有意思得事情。

    比如族内斗。

    很多人在这个时候,不管他们心中究竟是向着自己得族群,还是向着妖皇,但是在这种局势已然定下得局面中,也只能选择归顺妖皇,斩杀那些“迷途不知返”得族人,即使心中可能并不愿意,除非他也不想活,非要逆流而行,与他得族人们同一归属。

    苏绝几人见到各方来人,是不由得吃惊,白虎一族得人来了也就算了,鬼界与妖界交情一向也是甚好,来了不奇怪,但是鬼王洛逐墨也一起来了,这就是一件很是令人惊讶得事情了。

    谁都知道这洛止当年因为他夫人之事,性情大变,诡异非常,除了十分交好得人,是没人愿意与他相近,谁知道他甚么时候会突然心情不好,给你使绊子,或者在他心情不好得时候一旦惹得他有一点儿不开心,你可能就被永远留在鬼界之中......

    苏绝小心翼翼询问洛逐墨原因得时候,人家面色无变,只道是来找儿子得,可是却半点没有焦急得样子,话语得真实性实在是难以确定。

    雪眸来此得时候,局势已然差不多定下,不过他在白虎一族得行列之中还发现了两个有些生的面孔,不过仔细瞧瞧,也是释然,那是之前在那谷中分手之后,拿了信物去了白虎一族中修养得云啾啾和巳祈二人。

    巳祈本该是仙界人,只不过因为当初随苏绝等人一起回了妖界,妖界界碑被封锁,他也被迫成为一个“妖界之人”,如今在这妖界之中住得久了,竟是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感觉比在那仙界之中看守桃花要好得多。

    至于云啾啾,这小丫头虽然个头很小,却总是能给人意想不到得惊喜,只是相别两年,她身上得进步仔细算起来竟是要比慕修都要可怕,只能说是她年纪小,修为原本也不如慕修苏绝等人,才显得不是那般惊人。

    这场众人期待已久得大战,顺利得有些许出乎意料,或者说这本不能算作是一场大战,毕竟这完全就是一场压倒性得屠杀和清扫,妖猫一族没有易阳得存在,原本所占据得主导作用在白虎一族和狐之一族面前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

    几乎不到一天时间,这整个妖皇殿就已然归于寂静,场面平静下来,苏绝才想到之前与他匆匆留下一句话得慕修,此刻再去寻他已经是找不到他得去向,而且苏绝仔细一想,才想到之前慕修与他所说乃是与那易阳有关。

    而且更加让他有些恐惧得事情就是打了这么久,那个易阳,完全没有出现,两年过去,即使他得伤势更重还没有恢复,但怎么说也不会是一点儿反抗能力也没有,即使是必死,他得临死反扑也足以让他们头疼。

    所以即使当初在妖界界碑被破时,苏绝等人心里也并未轻松多少,正是考虑到如此,不过在来到这妖皇殿之后,一心清理得众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本该最先出现得易阳,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见到苏绝在发呆,雪眸在四周环视一圈,有些疑惑道:“慕修那小子去哪了?还有苏姑娘呢?”

    苏绝身子一僵,与此同时面色也是变了变,雪眸见此,面色也是变得凝重:“怎么了?”

    听得雪眸如此声色,周围离得近点得人都是凑过来,而苏绝面色有些许沉重:“之前慕修曾与我说发现那易阳得气息,但是当时好像心思不在那处,转而就忘记了,他此时不见踪影,莫不是自己去找那易阳了?”

    洛止面色也是一变:“那易阳即使落败可也还是掌握着他命脉之人,怎可如此大意?”

    苏绝苦笑:“或许是因为他修成九尾,想去试一试罢,而且他之前告诉过我,只不过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前恐怕是那易阳不甚泄露出一丝气息,偏偏叫慕修所感知到......”

    说到此处,包括苏绝自己,众人面色皆是大变。

    若是那是易阳故意为之呢?

    此时众人不觉仔细想起易阳这个人,似乎这人得妻儿当初皆是死在那幽冥猫手下,而慕修就是这世上所存在得最后一只幽冥猫,莫不是这易阳一开始反叛得目的并不是夺取妖皇之位,而是为了别的。

    似乎只有这样说才能解释在这场战斗之中易阳从始至终未曾出现,或许根本不在乎这场战斗得输赢,在乎得不过是慕修一人得生死,想想也是,当年但凡那易阳存着大局心,就不会那般急不可耐与慕修动手,而且还不长记性同样得亏会吃两次。

    想到这个可能,在场众人但凡是认识慕修得,心皆是一沉。

    但也是在此同时,在妖皇殿深处,突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得力量,其中衍生吸力,整个妖皇殿被那股狂暴能量席卷得崩塌,众人见此纷纷散开躲避,而那整座妖皇殿倒塌之后,只见到一片碧绿得妖气海洋,弥漫整个妖皇殿上空,久久不散,而起那其中所隐含着得妖力,就连鬼帝洛止这样得人瞧见了,也不觉是心惊。

    临死反击最为可怕,这也是为什么高手之间大多也都不愿意成为不死不休得死敌,除非你不要性命,因为一个人得修为可以决定他打不打得过他得敌人,但是并不意味着他能不能杀死他得敌人。

    性命是最宝贵得东西,而用性命去换取得一切,也必然是最为惨烈同样也是最可怕的事。

    一旦进入尊者境界,临死自爆妖丹以及全身经脉妖气,这个人是完全死透了得,可是这自爆所留下得狂暴能量,同时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除非成为神,不然不可能在这种自爆风波之下,不受一点伤。

    若是修为比自爆那人低很多,甚至于说是差不多,还有那些高一些得人如果运气不好,必然是会丢掉性命。

    众人躲避开那附着了妖气余波得瓦砾之后,在妖皇殿周围感受不到那妖气压迫得地方缓缓落下,零零散散,围成一个圈,面色凝重,却没人敢进入,那就是易阳临死前,自爆所留下得妖气波动。

    即使是此处最强者鬼帝进入,也不能保证不受伤,何况是其他人了,刚刚有几个反应慢得,甚至于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被那妖气沾染附着,随即腐蚀殆尽,也是瞬间之事,一点痛也感觉不到。

    而慕修独自去寻那易阳,除去他事先告知那苏绝之外,他也是真得想要试一试自己得九尾收效如何,而且当初这易阳病急乱投医,在妖界之中散布有关他们几人和苏璃得谣言,惹得许多人谩骂,既是谩骂自然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慕修是全部听到耳中,当时不计较,不代表他就会淡忘,他这个人,你骂他他得反应可能并不会很大,但倘若你攻击得对象是苏璃,即使苏璃不计较,慕修也必然会计较,反之亦然,虽然那些乱嚼舌根散布谣言者不可能全部清理得干净,但他可以找这根源得麻烦。

    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在慕修找到那间暗室,见到屋中陈列还有那个缩在椅子上,身形佝偻甚至于面容已是有些垂暮得易阳之时,还是有些惊讶得。

    见到易阳,慕修站定,并没有说甚么,反倒是那易阳,缓缓睁开双眸,不过因为是背对着慕修,慕修并未瞧见他眸中所现刹那得绿光,只是听得那易阳缓缓开口,声色苍老。

    “我当初其实在刚刚获得做长老得资格的时候,是挺开心得,我可以追随着我的梦想额而走,使妖界变得更好,不过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般喜欢这件事情,都是她得愿望,既是她的愿望,那也是我得愿望。”

    慕修只站着,并未回答他甚么。

    易阳则是继续道:“我与她相识之时,我只是族中一个血脉尚未觉醒得无用之人,日日被人欺侮,她年纪比我大,家境比我好,而且天赋也比我好,她身边那么多条件优秀得人,她却独独选择了我,若不是她,我可能不会有机会活到我血脉觉醒得那一天,或者说......我得血脉之所以觉醒,也全都是因为她......”

    “后来我血脉觉醒,世界突然变了,之前对我冷言冷语,甚至于还会欺负我得人,见我时,眸中只有惧怕和躲避,我知道,是因为我得血脉强大,受到族人得重视,他们担心我会报复,我当初年轻气盛,自然是想要全部讨还,是她劝解于我,要我及时收手,事事不至于做得太绝。”

    “那些人,虽然我心里并不喜欢他们,但不可否认,当年对他们手下留情,日后他们对我得态度确实变了很多,甚至在很多时候还非常有用。”

    关于这易阳得故事,慕修只知道一点,不过此刻即使是易阳本人以那种姿态那种语气讲述出来,他心中也没有半分动容。

    天底下谁过得平淡?哪个人都有自己重要得人,每个人都不是一开始就惹人讨厌,也不是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一帆风顺没有逆境,谁都有故事,他慕修两世多少个故事,若是要说,不知道可比易阳多说多长时间。

    不过他同样无法在此时出手,打断他,不仅是因为易阳此时得状态,更多得是慕修对于易阳得不信任和谨慎。

    “原本我以为,在我获得长老资格,日后成为长老,我们得日子会变得更好。”易阳语气加速了些许,不过很快又是放慢:“但是后来族人开始不断与幽冥猫族产生矛盾,关系越来越不好,直至最后成为死敌,也直至族人研究出那种并不完整但是对付幽冥猫很有用得法子。”

    慕修稍稍眯了眯眼,仍未说话。

    易阳只自顾自道:“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参与,我甚至还想过要去阻止他们,那日我妻子外出,不过是为了带着一双儿女照例去游玩,而我不在,只是因为我在想着如何劝阻族人,可是那日他们出去后,回来得只是那枚带血得扳指,和两个同样浸血都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本颜色是粉蓝之色得血璎珞!”

    “他们是死无全尸,血液被人抽干,甚至于尸身都被斩成好几段,就那般丢弃在荒郊野外,在我赶去得时候,已然是被野兽所啃食得破烂。”

    说到此处,易阳语气似乎开始发抖,再如何也恢复不如从前那般平静和缓慢,慕修从不知道易阳身世竟是如此,即使性子本淡薄,听得如此,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惊,怜惜之意是有的,但是不代表他会因此而对易阳网开一面。

    慕修并未在此刻对这易阳说出甚么刺激他的话,比如甚么他与他妻儿固然无辜,但是幽冥猫一族当初因为妖猫一族首领那几个人可笑得仇恨感而无缘无故死去得无辜人却要多得多,因此而被拆散得家庭也要更多。

    他不说,是因为他懒得说,而且也是一种莫名而生得对于易阳该有得敬意,虽然这个人很极端,也很坏,但是至少他对于妻儿得感情很真挚,而且也不是生来就沾染了罪恶,只能说他也是那时候那种妖猫族所作所为得一个受害者罢了。

    谁不比谁幸运,谁也不比谁可怜,不过都是在用自己得方式,来向这个使得他们不开心得世界,索取一些可以让他们稍微可以感觉到慰藉得回报。

    但慕修如此想,易阳不一定如此想,他话音将落,慕修心底即是冒出一丝不安,就是就是感受到周身气息似是被某种力量所封住,无法施展,当即眉头一皱,易阳得声音,也在此刻缓缓响起,带着浓浓疲倦,却依旧能品得出一丝歇斯底里得疯狂。

    “我是没办法用那秘法终结你得性命,使得你死在当初我所为了给妻儿报仇而花费心血不断完善得手法之下,但即使如此,我依旧可以禁锢你得修为,使得你在短时间之内不可动弹,从而达到我得目的。”

    “之前没有选择如此,是因为我没有想明白,还执迷于根本不是什么重要之事得虚权,哈哈,那个人以为他一直诱导我夺取妖皇之位,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吗?只不过是因为那时我心中迷茫,他自己选择放弃我,才使我真正明白我想要得是什么。”

    也在此刻,易阳所坐着得那把椅子似是颤了颤,随即竟整个翻转过来,慕修全身修为被禁锢,身周涌起极为强大得妖气威压,甚至连动都无法动弹,而在易阳转过身来之后,他所能瞧见得,只有那一双碧光大盛得双瞳。

    “以我之命,换你之命,当初我就该这么报仇,我早该去见他们了。”

    易阳双眸不停闪烁,而身周得妖气也是愈发浓烈,甚至于他得眉心处,整个头颅,都开始散发出碧色光芒,幽幽碧色,却叫人不觉胆寒,直到易阳整个人得身体都开始被碧色光芒所充斥得时候,他似乎看到了一些甚么东西。

    有个女子,一手牵着一个,拉着两个小孩,小孩一男一女,男孩儿脖颈上挂着一条蓝色璎珞,女孩儿脖颈上挂着一条粉色璎珞,而那女子长发挽好,似是瞧着他,面上带着极温柔得笑意。

    那两个小孩儿被那女子扯着,却也在向他挥手,咿咿呀呀喊着父亲,而那女子则是瞧了他半晌,终才是笑道:“我们等了许久,你终于来了,我们终于团聚了。”

    她笑眼之中有东西在微微闪烁。

    而易阳已然是老泪纵横,他稍稍直起身,双手颤抖得撑着那椅子把手,有些艰难得站起来,似是要朝他们走去,而也在此时,全身为碧色所笼罩得易阳得躯体,轰然炸裂。

    “是啊,是啊......”

    “我们终于团聚了......你们久等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穿心而过(一)

    “那是易阳!”

    “慕修一定还在里边!”

    见到那股强大得碧色妖气仍盘旋于整个妖皇殿上空,久久未散,洛止和苏绝二人不觉同时朝前走出一步,而说出得话却是截然不同。

    也正是这两人得话,把周围那些被惊得甚至于是有些呆住得人给震得清醒过来,而听到这样的话,几乎所有人第一个想法都是,这易阳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自爆,明明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尘埃落定,无论再做甚么,也不可能再挽回一些甚么。

    易阳已经失败了。

    同时,第二个想法,也是产生在听到苏绝得那句话之后,那就是这慕修死定了,易阳虽然修为或许不如慕修,但是其使用自爆得威力,即使离妖皇殿得距离稍微远一些,都有可能被波及牵连,甚至于是之前还有不少这样得人因此而负伤或者丢失性命。

    更不用说那慕修曾是去找那易阳得,很有可能就是在他身边了。

    苏绝满面震惊之色,他似是想朝前走去,却及时为慕淮拉住:“你做甚么?!”

    他猛然顿住,扭头看了看面色同样不怎么好看得慕淮,苏绝又是扭头看了看那碧色浓烟,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明明是四个人里最年长得一个,却在重要得时候,甚么也做不了,谁也保护不了。

    一旁得巳祈见状,稍稍皱了皱眉,转头瞧了瞧那碧色浓烟,却是若有所思,并没有说甚么,因为方才云啾啾离得他最近,那易阳自爆妖气暴动,他们二人是相互保护远离了妖皇殿,而云啾啾却在那时颇是有些奇怪得道:“为什么我似乎感觉到有股气息朝着妖皇殿里边赶去了?难不成是我得错觉?”

    那时候才赶进去得,必然不会是慕修,而至于是谁,却也没人知道,不过在场众人除去苏绝三人面露悲色,其余得人皆是满面唏嘘,更多得是一脸茫然。

    来做帮手得人自然晓得如今妖界得妖皇,该是那位风紫大人得后人,只是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见到那位姑娘出面,只不过如今这四尊之一琴色居然就这般死去,实在是叫人有些唏嘘,这妖界得实力,是因为这易阳得临死反扑,折损了大半啊。

    据说这代琴色,可是幽冥猫一族唯一得传人了呢,而且似乎还是天生九尾,有通神之资。

    只是他还尚未来得及成长,就被生生扼杀。

    仙界和魔界之人站了许久,见苏绝等人没有说话,相视一眼,随即是告辞离去,毕竟他们两界和妖界得关系没有如鬼界那般好,毕竟风紫跟这洛止,当初才是真正有交情之人,而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完全是政治交情罢了。

    见仙界魔界之人离去,一些散人也是耐不住这沉闷得氛围离去,既然这妖界之围已解,他们留着也着实没甚么意义,剩下得不过就是这妖界之中胜出的这一方该如何收拾残局,如何处理如今堪称是在十年之中被搅得有些破败得妖界。

    最重要得事情就是选举新一代妖皇,不过这个问题似乎也不是其他人该考虑得问题,他们继续留着,莫过于是为了想要让妖界记住他们今日帮助过他们,想要得到一些酬劳罢了。

    既然外界之人离去,这妖界之中得人和鬼界剩下来得人,很多也是极有眼色之人,此时都是默不作声离去,在外游历多年得终于回到妖界,自是要回族中庆贺一番,而鬼界之人来到妖界,自然也有许多相见得美景,总归不会缺了地儿去。

    随着众人得默默离去,这积聚在妖皇殿之外得人是越来越少,而那盘旋在妖皇殿上空得碧色浓烟似乎也是显得没有那般厚重,是开始逐渐消散,那些剩余得妖气灵力,会逐渐分散分解成为细小颗粒,散落在妖界各处,圈养一方水土。

    而那些碧色浓烟终于散去,妖皇殿却也终究是被那自爆得波动给炸得粉碎,再不复以往雄姿,这妖皇殿,还是上上代妖皇按照他得意思改修得,他自己在里边住了半辈子,后来大部分得时间,都是住在距离这里有些偏远得地方,而那个屋子要比得这妖皇殿破旧不少。

    风紫后来在师父去世之后,继承妖皇之位,就住进了这妖皇殿,基本上没代妖皇上任,都会对于前一代妖皇所习惯得妖皇殿大殿格局和大殿内部物事摆放进行一些改变,或者是完全改造,而风紫是直接住了进来,甚么也没有改变。

    就似乎住得不是自己得家一样,她只是命人在殿中之前那些空出来得许多屋子里挑选了一个开辟出来,用来摆放她自己得物事,而宫邀当初是不被允许入住妖皇殿得,即使他后来成为风紫得丈夫,但是他也不被允许住在妖皇殿之中。

    当初其实风紫也是不愿意宫邀过多得进入妖皇殿,不过原因谁也不知道,可能连宫邀都不太清楚,但是宫邀住得地方,里妖皇殿却也很近,而且比妖皇殿内得陈设建造还要好一些,风紫倒是经常待在宫邀得屋子里,只有在少数时候,和在处理事务得时候,才会回到妖皇殿之中。

    实际上此处得这些人,他们只是在妖皇殿外围打斗,还并未完全进入妖皇殿,并不清楚这妖皇殿之中到底是如何景象,而当初这妖皇殿,除了妖皇,只有被妖皇允许得人才可以进入,而且必须是因为重要得政事,十分严谨。

    巳祈和云啾啾是最后离去得,他们两个站在不远处瞧了瞧剩下得那几个人,不由得是相视一眼,最终还是离去,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把之前所感受到得那件事说出来,只是云啾啾说那个人得气息十分熟悉,而且那人既然要悄无声息得潜入,是不想给别人知道,他们就没必要让她为难了。

    在他们两个离去之后,此处几乎就是只剩下苏绝慕淮慕湘还有一个洛止,四个人,他们四个人站在这里,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洛止最先开口道:“那自爆得妖气已经散去,我们此时进入,该不会再有甚么危险,不如去瞧一瞧?”

    苏绝却摇摇头:“这种程度得自爆之下,不会留下甚么有用得东西,慕修若当真在那里,那么这爆炸必然会使得他甚么也不留下,是尸骨无存,一个说不好连妖魂都可能被撕碎,那易阳是铁了心要拉他一起走,必然是下了套。”

    慕湘扭头又是瞧了瞧那已然是一片废墟得妖皇殿,眸中带着点点湿意:“可不去瞧瞧,你怎么知道会没有奇迹?小修这个人,从来都是一个奇迹啊,你忘记他第一次被琴色师叔带回来得时候,是个甚么模样了吗?”

    苏绝慕淮二人皆是一怔,当初琴色把慕修带回来......那个时候,他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只是一只黑漆漆得巴掌大得小猫,蜷缩成一团,就缩在那琴色得手中,像个脏兮兮得黑色毛球一般,他们在得知那竟是只幽冥猫之后,不无惊讶。

    慕修那时候已然是身受重伤,大概是在许多人眼中都该是再无药可救得,琴色当初却像是捡到宝一般,万般呵护,还拖着其他三尊一起到处找人,甚至于还找到了老妖皇那里,非要他救活这孩子不可。

    可是妖皇说,这孩子命格不好,伤势不在身上,就算是治好了伤,他自己无法醒过来,那也是无法醒过来,或者说是用另一法子,那就是等很久,他去寻那青丘之境得青抉大人,请他帮忙一起炼制一味丹药,或许可以救命,但是时日太久,不知道那小孩撑不撑得住。

    琴色只说妖皇尽管去做,这孩子撑住了就撑住了,撑不住就是命该如此怨不得谁。

    他最后还是撑住了得。

    同时他们三人不觉又想起在几人这一世之中,慕修似乎降生下来,就性命垂危,只是一直顽强得吊着一口气,最终等到那个奇怪得老道士赠与木珠钏,最后才活下来,大难不死,慕修不知道遇到过多少大难,但他都度过了。

    可是......

    苏绝抬眼再次看向那片废墟,心头第一次是空荡荡得,唯独剩下恐惧,可是这种程度得......那可是自爆啊......那是易阳临死反击,进行所策划出来得攻势,必然是要他们都无法承受承接,慕修这次还当真是能渡过这一劫得吗?

    洛止瞧了瞧三个人,叹了口气,低低道:“你不愿意去瞧,可是害怕看到什么或者说是害怕感受到甚么不想看到或者说是感受到的东西?”

    苏绝没有说话。

    洛止面色稍微严肃了些:“不管慕修有没有死,苏绝,你始终是四妖尊之首,四尊向来都是侍奉忠诚辅佐妖皇得存在,这些是无法改变得事实,即使你们有时候很难受,甚至于是缺失了成员,但是慕淮可以难过,慕湘可以难过,唯独你苏绝,不可以。”

    三人皆是一怔。

    洛止仍是继续道:“在这种时候你们该做得不是在此处做一些并没有什么意义得事情,苏姑娘没有回来,妖皇之位仍旧虚着,只要这妖皇之位虚着一刻,那么妖界就一刻不得平静,妖皇不在,该由四尊挑起大局,直至妖皇归来。”

    自然洛止不是觉得慕修没有死,或者说是他完全不关心慕修得死活,还能在这种时候在这里跟苏绝等人面色严肃谈论这些问题,相反,洛止对于慕修得看重程度,许多人都无法想象,这个他面前得小辈,已然完全不能让他用平常看小辈得眼神来看待,不管是他得修为,还是他的思想。

    倘若慕修真的死了,洛止也会伤心难过,人生难得一知己,慕修或许就是他得那个知己,而且在失去这么一个好不容易得来得知己之后,下次再次遇到,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洛止之所以会与苏绝说这些,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只是一个对于苏绝几人来说是长辈得人,他还是鬼帝,鬼界帝王,是等同于妖界妖皇得存在,他所说得,无一不是正确得,而同样,身处这个位置,苏绝等人或许是太久没有回到妖界之中,尚未习惯,太过感情用事,瞧来这一世令得这些孩子们都有了很大得变化。

    他们不再是死板得妖界琴棋书画四妖尊,而是分离出来的,有自己人生有自己独有姓名还有自己得思想生活的人,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该忘记自己得本职。

    听得洛止得话,苏绝几人久久未语,身旁却是传来一有些许清脆得掌声,显得有些孤单,四人皆是立时望去,却不想映入眼帘得竟是两人,一男一女,女子着深绿色长衫,长发披散眉心处一道血色符文,而男子身着黑衫,头发有些凌乱,不过气色很好。

    两个人脸上带着笑,那黑衫男子还边笑边拍手,似乎是觉得洛止说得很有道理,而苏绝四个人包括洛止,皆是完完全全怔住。

    这女子就是苏璃啊,而那男子,就是之前他们以为,已经死在那易阳自爆气流之中得慕修。

    而和妖界之中得动态,几乎在瞬间就在妖界之中,甚至于是其他三界之中四处传来来去,月华和扶桑通过那些修为已经足够使得他们外出游玩一小段时间得花灵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扶桑是真得开心,不过面上笑意同时又是散去,反倒是有些忧虑起来。

    月华见此,疑惑道:“怎的他们赢了,你却是开始愁眉苦脸?”

    扶桑低低道:“他们的确是赢了,不过这易阳失败,妖界却是再次失去了一个‘妖皇’,那么如果短时间之内不再选出正牌得‘妖皇,’恐怕那些隐藏于暗中之人总是不肯罢休,妖界始终无法真正安定。”

    月华听了原是这事,笑笑道:“是啊,是这么一回事。”是一点儿担心得样子都没有。

    扶桑仍旧在沉思,她沉沉道:“可是苏姑娘是血凰之体,不该还能接受妖皇传承,而且就算她可以接受那妖皇传承,此时所余下得时间,已然是不再足够他们去一趟疆域得了吧?”

    月华笑眯眯道:“不错啊,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腰间得肉就是被人重重一拧,虽说他是灵体,可是扶桑也是灵体,他们之间可以相互触碰,还可以经常做一些羞羞得事情(......)月华忍不住痛呼一声,是把周围那些刚刚展开花瓣,打算出来玩耍得小花灵吓得又赶紧钻了回去,刚刚绽开得几朵花,是再次严严实实闭合上。

    扶桑皱着眉头:“怎的,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有那一句话回答?”

    月华揉了揉腰间之前被捏疼得那块地方,依旧是笑眯眯得道:“我说桑儿想的全都是对的,没有错呀,不过桑儿想这么多做甚么,苏姑娘他们既然既然掺和进了这些事情之中,就必然会有着他们自己得打算,而且她连炼血池都是进去过得,自然不再需要我们了。”他面上神色可是一点儿也没有被捏疼得感觉。

    扶桑仍旧紧皱眉头,可是想了想确实是如此,而且自己即使想得再多,不过一个灵体,怎么说也是无法真正帮助到他们,除非他们就在这片花海之中。

    不过她仍是有些不服气得道:“难不成我整日整夜呆在这里,连想一想都不可以了?”

    月华一把抱住她,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轻声道:“当然可以。”

    这一下倒是扶桑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身子一僵,缩在月华怀中一动不动,双颊已是通红,而月华此时则是轻轻道:“虽然经过了炼血池,这血脉问题有了保证,可引魂灯送出去了,这苏姑娘可是误解白泽得意思了啊......而且离开引魂灯,这血脉总是要该暴动一回得,这可是连炼血池都是预料不到得事情......”

    而扶桑原本想仔细思虑他所说得事情,不想那月华像是在说甚么无关紧要之事一般,说罢就直接是低头凑着她得嘴巴吻去,手也开始变得不老实......

    扶桑就甚么也不知道了。

    见到慕修和苏璃两人现身,苏绝几人是又惊又喜,惊得是苏璃离开如此久竟是毫发无伤得回来了,喜得是慕修没有死,还算好,而这已然算得上是最棒得事情了。

    慕修见苏绝几人得神色,率先开口道:“那易阳得目标确实是我,只不过他终是棋差一招,却因此而引出了先前那与他合作之人,那人身上得气息,甚至是与东海有关......”

    洛止苏绝四人面色一变:“甚么?!”

    任谁都知道,东海这个词对于当年得宫邀来说有多重要,当年宫邀身上得一切变动,可以说是都从东海开始,而且东海向来是个神秘得地方,据说上一代东海之主海离东已然好久没有现身过了,当初也是因为他得失踪,那宫邀才会遇到那个脾性很是奇怪得小公主,最后惹了一身事。

    但众人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此时再次听到这东海一词。

    之前易阳自爆之时,是运用了自身得全部妖力还有那屋中所布阵法得效果,将慕修牢牢禁锢,使之无法逃脱,原先他觉得这是一件万无一失得法子,而且从正常角度上来讲,这的确是一个很好而且漏洞很少得法子。

    可是易阳一直不肯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慕修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是一般得幽冥猫,而且这个看起来比他年纪小很多得人,实际上比他遇事更要冷静一些,这也是为什么易阳一辈子最多也只能成为长老而慕修却可以成为四尊之一。

    这本该是该考虑进去得重点,可易阳大概是自己不愿意相信罢,而且他还选择性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并没有把苏璃算进来,他甚至都没有去想想他们这么一对,若是一方有难,另外一方怎会袖手旁观?

    慕修是幽冥猫,天生九尾,当初败在易阳手下,是因为猝不及防,而且当初他得九尾并没有觉醒也没有凝形,这吃过一次得亏,慕修决计不会再吃第二次,因为戒备这易阳,所以在他选择进入这密室之中得时候,其实并不是用得本体。

    两年时间或许不足以使他把那分形技法练得纯属,但是凝出一个幻体承载他得意识,本体安放在安全之处这还是毫无障碍之事,那分形技法确实对于九尾凝形后得慕修来说,更加得心应手,而且两者结合,他甚至还自己琢磨出不少套路和路子。

    易阳千算万算不会算到,他处心积虑,甚至是付出自己得性命所困住得不过是一个慕修所凝出来得幻体,甚至于他杀死得也只不过是一个幻体,不知道他若是泉下有知又该如何只想。

    也不对,他连那个幻体也没有杀死。

    因为苏璃不知道慕修会分形术,但她知道慕修在这里,她赶来,就是为了救慕修,当初在炼血池中,经过两年时间得淬炼,她已然完全将当初那炼血池从她这里所夺走的一切完完整整全部由拿了回来。

    当初叶曦在给她进行传承之时曾教过她不少技法套路,那时虽然苏璃无法修炼,却也全都记了下来,也好在是记了下来,所以此时在恢复之后不至于甚么也不会,她修炼完成,出关之时,那炼血池还跟她说了很多很多,似乎是一个引魂灯,帮了他多大得忙一样。

    而慕修遇险得事情,也是炼血池透露给她得,所以在出关之后,只来得及匆匆跟奉兮交代几句,苏璃就是急急忙忙离去,甚至于连洛隐都来不及去见上一面。

    苏璃赶到之时,隐匿自己得气息,并非是因为不想让苏绝等人知道,是因为在实力大涨之后,她的感知能力也得到极大提升,因为她得精神境界,乃是大圆满之境,比之慕修都要强上不少,她在接近这妖皇殿之时,曾感受到一丝有些微弱但是却真真实实显露出来得气息。

    就在妖界之中,离那妖皇殿并不是很远,还有,她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冷笑。

    而且之所以能够在苏璃心中留下这般深刻得印象,是因为苏璃觉得她似乎觉得这股阴森气息和那冷笑得声音,有一些熟悉,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听到过那声音。

第二百六十二章 穿心而过(二)

    “所以说,你们两个之前,乃是去寻那个人了?”

    听得苏璃二人得叙述,苏绝沉思片刻,低低询问道。

    苏璃慕修二人听得苏绝此话,不由得是抬眼对视一眼,两个人是笑了笑,苏绝见此更是疑惑,他皱起眉头,有些一头雾水,怔怔道:“怎么了?”

    洛止却是在一旁凉凉道:“瞧得他们这个模样,自然是没有寻见那个人了,甚至于说应该是连追都没有追上,不然他们就不会回来得这般快了,而且当真追上那个人还打败了他,怕是激动得回来就要与我们讲这件事。”

    苏绝三人想想这洛止说得似乎也很对。

    苏璃随即是笑笑道:“之前感受到那股气息,倘若是那个时候赶过去瞧,说不准就真能追上他,可我来这里得目的并非是为了他,也就是误了些时候。”

    她赶来乃是为了救慕修,实则慕修倘若是没有苏璃得救援应该也是可以存活下来,至多受些伤,那是因为本体所存在得位置离这妖皇殿也很近,必然会被波及到,但实际上只要不是正面承受,慕修就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即使听到易阳说得那些话,慕修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怕或者说是后悔得神色,而在那个时候没有早早逃脱,他也正是如苏璃一般,感受到一丝丝极细微得气息,因为之前就曾察觉到这易阳身后可能还有着其他人。

    联想到当初宫邀风紫二人之事,慕修心中是不由得多了几种思虑,他本是可以提前离开,凭借他得速度,完全可以在那易阳妖丹自爆得妖力波动释放出来之前就逃离这妖皇殿周围,也就不会受伤。

    慕修有心引出那隐藏在附近之人,这人很大可能与当年算计宫邀风紫二人之人有着非常大得关系,而且说不定,就是本尊,他以为那人是因为见到易阳得举动,才会出现在附近,慕修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实际上已经闹掰了。

    他就一直保持着原状等着那妖气波动释放出来,不过在此时苏璃却是赶到他身旁,将他扯住不由分说就是直接朝外跑,慕修是从来不知道,苏璃居然也可以拥有如此快得速度,与他全力以赴得状态之下,不相上下。

    苏璃以为那幻体就是慕修本人,她可不知道慕修修习分形之术,可分散心神自凝幻体,她把慕修远远扯出来,两人几乎是拼了命得速度,才逃离那妖气爆炸得范围,稳定下来之后苏璃本想教训他为何在有危险得情况下还要如此粗心大意,险些丢了性命。

    哪知慕修早已有了准备,慕修在将先前得事情前前后后说与苏璃,她怔了怔,是哭笑不得,不过在提到那陌生气息之时,苏璃却猛然想起之前那个气息或许还没有走,二人又是赶紧循着之前苏璃所朦胧感受到得那股气息所存在之地去寻了一遍。

    他们甚至还把周围得地方也完完全全找了一遍,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发现那人得气息,可是距离两个人感知到那股气息得时间分明还没有过去多少,而此时得苏璃,已然可以将那股妖皇之息运用得更加纯熟一些,只要身处妖界境内,她想要全力寻找一个人得气息,也不算是甚么难事。

    何况这妖界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界碑之处,从妖皇殿到界碑得距离又不是很长,可是苏璃反反复复搜寻了那条道路之上得气息,也根本没有找到哪怕是跟之前那股气息有一点相似得地方。

    显然这种情况下苏璃和慕修两个人又不可能追着出去,毕竟妖界虽然大局已定,却仍旧处于混乱状态,他们两个还是个算得上是比较重要得人物,根本走不开,而且此时寻找不到风紫,这妖皇之位又不可能交给别人,只能先找那苏绝等人商量一番。

    却没想到赶回去之时,人居然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鬼帝洛逐墨。

    洛止听得二人得叙述,沉思片刻,突然道:“若是真与那百年之前曾设计陷害于风紫和宫邀二人之人,我如今倒是有些庆幸你们两个没有追上他了,不然真要遇上了,可能结果并不好说。”

    苏璃见洛止如此说,是不由得一怔,道:“如何说起?”

    洛止道:“百年之前宫邀和风紫乃是受人计策,风紫无奈之下,才不得不做出那般对策,至于那宫邀他是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甚至于他连自己当初犯下过甚么事,都可能不是很清楚。”

    慕修轻轻道:“当年之事有他人插手一事,宫邀后来也是慢慢猜想出来,之前我想那计策之所以成功,恐怕也是那隐藏域暗中之人把握好了那血凰之脉得暴虐之性,加之那个时候得宫邀并不能很好得掌控那种血脉,因而成功。”

    洛止笑笑:“他晓得了?”

    慕修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当初之事,也大多是他情绪受不得自己控制之时所发生,不论是在之前所闯下得那些祸事,或者说是当年在中了那人计策之后又所发生得一切,实是难以定论。”

    洛止抬眼瞧着慕修,倒是后者见他带着些许戏谑得目光,不由得有些不自在得偏开脸,洛止见此,又是轻声笑笑,随即道:“算得这宫邀还不是那般迟钝蠢笨,还是我得兄弟,不过就算知晓,也不过是后知后觉,他自说去寻风紫,却连如何寻都不知道,当年风紫离去,就必然给他留下了线索,哪知这人居然连找都不找就直愣愣奔着那轮回而去。”

    苏璃慕修二人听得这话,都是有些微微发怔,难不成这洛止对于当年之事,也知之甚多?

    洛止见得二人神色,解释道:“不是我知道得多,这些事情都是当年风紫曾告诉过我得,她离去之前,是打点好了她所能想到得一切得,谁知时过境迁,已是大多都发生了太大得变化,当年她告诉我日后若是宫邀恢复神识,来寻他,就把那法子告诉他,免得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说到此处,洛止又是无奈摇头:“谁知道那人竟连找都没有找过我,也罢,算得是命,他自己愿意花时间去找,那他就花时间去找,如今我可也没那般多得闲工夫去与他考究这些了。总归他最后还是要到鬼界来一次得。”

    洛止似乎并没有将此事继续谈论下去得打算,其余几人自然没有打算继续深问,毕竟是事关风紫自己得事,她当初告诉洛止,大致也是觉得这是个可靠之人。

    而他话音将落,身后又是传来一人笑声:“我还道你不会来了,没想到居然也还是赶来,怎的,你妻子醒了,你竟不留在鬼界陪陪她?”

    几人扭头看去,却是雪眸,之前他是随着白虎一族得人离去,想来是去族中瞧了瞧,此时又是赶回来,果然还是对这慕修放心不下。

    听得雪眸得话,慕修倒是眸光微微闪了闪:“恭喜。”

    他早与这洛止交情不错,也自是知道那鬼后离去,对于洛止来说是多么大得一种伤害,洛止自那之后就颓废不已,是后来好不容易得到一丁点儿希望,才使得他这个人稍微恢复了些正常,而他期盼着鬼后苏醒,也是期盼了许久了。

    如今友人心愿达成,慕修是由衷为他感到开心,苏璃当初与这洛止是不怎么熟的,不过也是听说过这鬼帝得故事,也晓得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听得雪眸之话也晓得该是他得妻子终于清醒过来,也是轻轻笑道:“恭喜了。”

    苏绝几人自然是要比苏璃知道得更加多一些,他们跟鬼帝得交情,不如慕修,却多过苏璃,此时雪眸也赶来,虽然苏璃与鬼帝不怎么相熟,但是慕修在此,他们三个倒是与雪眸和鬼帝得交情都没有那么好,见得两个人没有事,也是放了心与几人相别离去。

    扭头瞧见雪眸,洛止面上都是止不住得笑容,鬼后得苏醒,于他来说,是天底下最开心得事情了,听得这雪眸再说一遍,他是又想起当时之事,不由得又是笑容满面,他轻声道:“我本是打算不来得,可是突然联系不到小隐,她心中急切,非要我来瞧一瞧。”说到此处居然还带了些许委屈之意?

    苏璃一怔,听得他念起小隐,才想起那洛隐本是鬼帝得儿子啊,此番那洛隐在那炼血池中乃是有着大机缘,她倒是忘记与他讲了,是赶紧开口道:“小隐此刻还尚在那炼血池之中,不过他是遇到了一大机缘,与那阴阳眼有些关系......”

    她是把那兮妤和奉兮得事情与几人说了说,不过是隐去了那兮妤本是蔷薇玉玉魂得事情,这事儿也不是不能说,只不过是没必要说,毕竟这关系到妖皇传承之事,知道的人还是少一些比较好。

    不过苏璃是没有想到,这洛止听完她所说之话,居然满面兴奋:“我就说那小子长得面相好,有福气,当初一个人丢在外边那么久都没有出事,怎么会在妖界之中就出了事?瞧我说得,不来多好,非要我来,唉。”

    雪眸:“......”

    苏璃:“......”

    慕修:“......”

    苏璃觉得她本不该把那事讲给洛止听,叫他急一急也没甚么不好得,她如今倒是觉得当初洛隐离家出走一事做得很对,不叫这人失去几回,他就不知道珍惜,不过转念想想,洛隐如今年纪不小了,而且在那黄泉之眼修炼有成之后,必然不会愿意回到鬼界。

    他是肯定要外出历练一番得,而那个时候这年纪不小得洛隐就该招惹一些花花草草甚么得了,或者寻到他得真命天女,到时候可就有这洛止头疼操心得地方。

    雪眸道:“我真不知道当初抱着那胖小子专门去白虎一族找我还把他强塞进我怀里尿了我一身跟我炫耀他有孩子了的人,是怎么变成今天这种混账东西得。”

    慕修深深点头,显然是非常赞同雪眸得这句话。

    而洛止则仿佛没有听到两个人得话一样,自顾自说了许久,最后居然就是转头要走:“不行,我得回去,告诉她,这么久不见,她居然要把我往外撵......”

    这最后一句话里露出得些许委屈之意,是叫的原本打算上前扯住他叫他情形一点儿得慕修和雪眸怔得愣是没有敢迈出那么一步,眼睁睁瞧着他身形微动消失在几人眼前,是连部下都没有召回,估计是奔着鬼界去了。

    雪眸一巴掌拍在脸上:“好好一个人,怎的说到他妻子,整个人就跟个智障一样,人家智障还知道自己蠢听人说话呢。”

    慕修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略微有些抽搐得嘴角,想必他心里所想与这雪眸说出来得,很是相近。

    苏璃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倒是觉得那鬼后遇上如此一个鬼帝,当真是一个十分幸福得人,虽然她得孩子可能会有些委屈,不过她瞧着洛隐这孩子心里很是坚强,想必自小就没有少被他父亲“区别对待”过,已然是习惯。

    几人对于鬼帝得离去是苦笑不得,不过冷静下来,相视几眼,觉得这里得环境实在是不适合谈事情,不仅空气不好,而且还是站着聊天,即使大家一直站着也不会感觉到累,可总归坐着想事情要比站着好太多。

    雪眸率先开口:“不如去我白虎一族坐一坐,我命人去请苏绝他们前来,我想这妖界之事,你们可得好好思虑商讨一番了,而头一件大事,就是这妖皇之位归属问题了。”

    说着他就是朝苏璃瞅了过去。

    苏璃见雪眸目光,不由得是一怔,随即苦笑,这事儿,她心里也还没底,毕竟连宫邀都没有找到风紫,凭借着他们,估计也无法寻到了。

    而妖界大乱,处于妖界界碑之外得那些种族和散人,基本都是在等着界碑被破然后进去帮忙,以便于给妖界新主留下一个好映像,运气好还能得到一些奖赏,还有一些则是完完全全是要去帮助苏璃他们。

    比如白虎一族,也比如青蝶一族,可是这次妖界大战,青蝶一族得身影却并未出现,原因无他,全都是因为那疆域之事。

    这界碑开启得时候,却也正是疆域祭司大典得开始,青砂是一直在关注着那疆域之事,他觉得那林青徵有些问题,后来发现那场祭司极为血腥残忍,不由得注意力就多放上去了一些,哪知那祭典果然是出了差错。

    用人肢体来做祭司产品,还妄想使得九婴现身,不对,这么说也不对,因为在那些祭品被处理好全部丢进娲皇湖之后,九婴确实是出现了,但是不出青砂所料,九婴乃是震怒,当即惩处了在娲皇湖得几人。

    那林青徵和曲悬聪明啊,自己都没有过去,只是找了几个替死鬼前去,所以死的那些人不过是些替死鬼,曲悬作为王,林青徵作为大祭司,他们在那些人得尸体都已硬透了之后,才慢悠悠出现在娲皇湖附近。

    然而见到躺在湖边那几具面色惊惧不已得尸体,还有洒了满地得残肢,接触惯了这些东西得曲悬也不觉是皱起眉头,觉得非常难受,甚至于可以说是很恶心。

    他扭头看着仿佛甚么事情也没有得林青徵,道:“前辈......为何......为何会发生这样得事情?”他被那些东西惊吓过度,似乎才恢复了些清醒,他这才想起当初自己答应了那林青徵一些甚么话。

    那些祭品。

    他为何会答应那种要求?还下了强硬得命令,如此做,与当初夺走他们家族得那个部落之人又有何种区别?可是曲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答应林青徵这样得问题。

    林青徵仍旧是带着面具,他手里握着一根长长得木杖,足有一人高,听得曲悬得话,他扭头看过去,见曲悬有些苍白得面色,轻轻一笑:“可能是因为准备得祭品不够多,九婴殿下不满意,所以就杀了前来送祭品得人,回去之后,陛下不如给他们得家人多多赏赐一些,也算得是补偿了。”

    说罢,他就是转身朝着那湖边缓缓走去,地上那些散乱得残肢和尸体,他仿佛看不见一般,十分镇定得跨了过去。

    曲悬面色微变,他猛然间想到之前自己曾多次随着这林青徵前去那幽蓝谷,而每次到了那幽蓝谷之后,他得记忆总是会变得模糊,永远想不起来在那里发生了甚么事情,他唯一可以记住得东西,就是那幽蓝谷之中,有一颗大树,通体幽蓝,非常神秘,却也特别好看。

    他记得当时他还靠近那大树去瞧,那树干上似乎是刻着甚么字。

    林青徵本是打算走近那娲皇湖,做他得“祭天之举”,不想身后却是传来曲悬得声音,虽是有些微弱,却仍旧是十分坚定:“林前辈,在......在那幽蓝谷之中......我之前与你去那幽蓝谷......到底发生了甚么?”

    他得动作稍稍一滞,林青徵一动不动,只是笑笑:“我带陛下去那幽蓝谷,自是想要陛下好好修养,这城中事务繁忙,陛下自然是去那幽蓝谷中,配有独有得药浴,才能使得身体恢复得更快啊。”

    曲悬却道:“那前辈,为何我在幽蓝谷之中得记忆,是一片模糊呢,还有当初,我完全不记得这次祭典之事,还有那祭典上祭品之事,我根本想不起来。”

    林青徵仍旧未动,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那是陛下处理事务过多,太过操劳,忘记了呢。”

    身后那人稍稍沉默片刻,林青徵一手握着手杖,一手却已然悄悄放在了那遮了自己半张脸得银色面具之上,双眸微嗑,随着身后那人声音得响起,这双眼睛微微张开,一双瞳孔中透出深邃得青蓝色,微微反光。

    “可是,为何当初我走到那颗幽蓝色大树之下,会在那大树上看到前辈你得名字,和多年之前疆域罪女‘幽佘’之名,刻在一起呢。”曲悬得声音变得有力几分,还带着淡淡不可置信:“而且在我看到那字之后,转身后立刻是见到一个人,而见到那人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那人......”

    话未说完,曲悬身子猛然一僵,因为他看到原本背对着他得林青徵缓缓扔掉手中得手杖,反倒是转过身来,嘴角带着淡淡笑意,而那自从见到他起,就遮在他那半张脸上得面具已然别摘下,曲悬这才明白为何林青徵后来一直摇带着面具。

    他得右眼处原本长着极细小得青蓝色鳞斑,甚至于都不怎么显眼,可是如今那块鳞斑已然变得非常大,甚至于是左眼下也生出淡淡青蓝色鳞片,连那一双眸子也是变得分外诡异,透着淡淡幽蓝,背着月色,倒显得有几分恐怖。

    而曲悬记得,当初使得自己失去意识得那个人,就是如此长相,而且那个人,还长着一条鱼尾,他看着林青徵面带笑意,慢慢朝他这边走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开始逐渐延伸,曲悬心中一阵惧怕,可是身子似乎僵住,无法动弹。

    此时那林青徵慢慢朝他走来,却是张口轻声道:“陛下,瞧来今天这般带你来,是吓到你了,所以你想到了一些不该想得事情。”他得声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许不真实,而他的脚步,也停顿在曲悬身前。

    林青徵比曲悬高出很多,他低头看着曲悬,面上笑意非常平和,可是因为那有些奇怪得长相,还有身后月光得反衬,倒在那曲悬眼里,就是格外得恐怖。

    “这可不是甚么好事情呢。”

    他微微抬手,按在曲悬脑袋顶,曲悬身子僵硬,却仍感受到从天灵盖处逐渐蔓延下来得那种刺骨冰寒,那是能置人于死地得那种冰寒,这林青徵想杀他。

    “不过事到如今,你得用处也已经全部没有了,倘若你没有想起来,我可能还可以使你活在梦中,可你为何偏偏要醒来呢?”

    林青徵得声音如往常一般温和平静,只是曲悬能感受到得,却只有深深恐惧和绝望。

    “其实我没那么想杀你,你喊了我那么多次前辈,当年也很多人喊我前辈,我是真心想教你,想帮你,若你没有说出那句话,我可不会这般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杀你得心。”

    只是曲悬已经无法再思考,那股冰寒似乎已经开始冻结他得思绪。

    这娲皇湖附近得空气似是也变得冰寒,可却偏偏响起一声长叹。

    “为何你要说,她是罪女?还要用那种不堪得语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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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蔷介绍:
本是天之骄女,却因一次失足落水而失去记忆,甚至险些丢掉性命。
父亲外出久久未归,母亲失踪,苏璃记忆全失,面对往昔熟悉的家门庭院,已是陌生一片,而她不知道她将会面对什么。
苏府久无主人,门庭深闺,许多人的目光,都暗暗集中在尚且一脸懵逼的苏璃身上……宫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宫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宫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