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大胆
龙烛在头上一摸，确实摸到了网状的物质。
“这皇宫打扫的不干净。”龙烛傻笑道。
楚魅的表情很凝重，龙烛再怎么缓解气氛，也减少不了她心中的忧虑。
“这不是普通的奇门遁甲，你们上点心好不好。”楚魅很烦燥，她知道的有限，而危险是未知的，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说我知道。”龙烛急忙凑上前。
终于有他知道他们不知道的，龙烛显摆说，“这不是奇门遁甲，而是天界的灵术。”
秦莲用一种龙烛傻了吧的表情看着他。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楚魅若有所思。
“烛师兄，又破解的方法吗？”龙烛虽然有些不靠谱，但关乎宋琴的安危，龙烛不会乱说的。
龙烛从怀里取出两个镯子，刚刚他见到月冥了，月冥给他的，当然，他不会对几个人说镯子的来历。
“这个，你们两个带上，就不会被外力驱动空间。”龙烛将镯子分给了楚魅和宋琴。
本来这两个镯子是月冥给宋琴的，可龙烛想到楚魅现在也是凡人，就给楚魅留了一个。
龙烛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秦莲和楚魅早就已经习惯了，不去过问。而宋琴，她是一个商人，最懂察言观色，也不会过问。
宋琴和楚魅的安全算是有保障了，秦莲心里轻松了许多。
是夜，当皇上回到自己的寝宫，久久看不到被转送过来的宋琴时，非常失望。
看来，那瑶双也不是什么大的神仙，那他得罪起来也就没有了顾忌。
皇上按下了龙塌的暗格，走了进去。
瑶双一脸惊恐地看着皇上的到来，谁能想到，她堂堂的天族公主，竟然栽倒了一个凡人的手里。
事实上，瑶双是栽倒了月冥的手里。控制着龙琴轮回的月冥怎么会感觉不到有外人闯入，当他发现瑶双后，就决定了要送瑶双一份大礼。
月冥想要掌控瑶双何其容易，他只是禁锢了她的法力，她就与常人无异，不过，倒是便宜了这个人界的皇帝。
皇上在几番试探后，确定了瑶双没有逃跑的能力，大失所望。
他只是略施小计，这女人都搞不定，还称自己为神。
皇上的面部有些扭曲，他一度觉得瑶双在骗他，而他最恨有人骗他。
皇上承认瑶双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女人，而他对待这样的女人一向很宽容。
皇上从锁着瑶双的床下取出了一些东西，开始了两个人的漫漫长夜，当然，这注定是他一个人的欢愉。
皇上很悠闲，旁人却没有悠闲的心情。仅仅几日，宋琴就准备好了楚魅需要的粮草。
楚魅带着为数不多的人直奔前线，走的那一日，是宋琴送的她。
“师兄呢？没有来吗？”等不到秦莲，楚魅是失望的，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沙场无眼，你自己小心。”宋琴对楚魅说。
“我总觉得我认识你认识了很多年。”宋琴补了一句，她能感受到楚魅的悲伤。
“可能前世见过。”楚魅不知道龙烛说的神佛到底存在与否，如果真的存在，又会不会有前世今生。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话题，楚魅问过龙烛，可龙烛支支吾吾，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她也不问了。
宋琴目送着楚魅离开的背影，她很少敬佩什么人，楚魅算一个。
楚魅的马车和大军刚走出百里，就听到绝尘而来的马蹄声，楚魅掀开车帘，向后望去，没有意外地，是龙烛。
“真的是，我走到哪里，你跟来哪里。”楚魅无奈地说，她很希望这个人是秦莲，可惜不是，但她还是很感激龙烛，让她感受到了被人在乎的温暖。
“嗯，你在哪里，我在哪里。”龙烛笑着说。
那一年的大漠，他就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现在的她不记得。
“你耽误了我的时辰。”楚魅没好气儿的说。
“那我载你走。”龙烛长臂一伸，将楚魅揽到怀里。
龙烛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他认识了她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举动。
楚魅也惊到了，忙说道，“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龙烛倔强地说，等她想起了一切，他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龙烛很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他曾经自私地想，如果她永远都想不起来，就好了。
“抓紧我，不然会掉下去的。”龙烛柔声说。
楚魅忙抓紧龙烛，龙烛这么笨，这个设想是可能的。
楚魅神机妙算，可她算不到的有很多，比如说，龙烛就算摔了自己也不会摔了她。
有了龙烛，楚魅一行人的速度快了许多，因为不必顾忌楚魅的腿，所以也就不用放缓行程。
龙烛和楚魅到达秦国的边界时，两国暂时还处于休战的状态。
楚魅和龙烛来到太守府，这是两军的交界之处，往北十座是秦国被占领的城池。
太守被王国的军队吓得不行，还未等楚魅说什么，就将权柄奉上，他现在病急乱投医，就指望着这个第一才女了，管她是什么女人，是什么瘸子，在太守看来这都不是事儿。
楚魅听着下面的人汇报，心中越来越沉重，这里远比她想象的形势要严峻许多。
“这云将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楚魅问下面的人，也在问自己。
她在脑海中搜索这个人物，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下面的人拼了命地摇头，他们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煞神，武功高强，连破了他们数道关卡不说，心思还缜密，他们的人探不出半点风声来。
“报，急报。”传令的士兵在外面大喊着。
“让他进来。”楚魅高声道。
战争中的急报每一封都可能关系到战争的胜与负，她大意不得，更不能忽视。
楚魅拆开信件，是一封敌军的邀请函，看到落款，是他们正在讨论的云将军。
楚魅将邀请函往桌子上一扔，正好可以落入下面人的视线之中。
楚魅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情绪，她突然想要试试这些人的深浅。
“这，一定有炸。”一个副将很是愤怒地说。
“对，不能去，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不能狼入虎口。”另一副将说。
下面的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结果也无外乎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去。
楚魅越听越气，她终于知道秦国的城池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失手，就是因为秦国有这些废物。
“够了。”楚魅大喝，将手拍到了桌子上，瞬间四周鸦雀无声。
第七十七章 打赌
“将军，这宴我们得赴。”众人低着头不敢说话，一个千夫长猛然抬起了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楚魅说。
楚魅看向千夫长，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宴，如果将军不应，就会落了下乘，敌国会觉得将军是个胆小无能的鼠辈，从而势力大涨，而我方的将士，在有心人的挑唆下，也会这么认为。”
楚魅挑眉，看来这群沙砾里也是有金子的，轻咳了一声。
“继续说。”
“将军不去，不能服众。”千夫长拱手说。
“可如果将军去了，真的是鸿门宴，那代价又该由谁负责。”有一副将很不乐意地说。
副将很不满地看了一眼千夫长，这种品阶，消停呆着就是了，出什么风头。
“那云将军为何能破我秦国数十座城池，为何能服众于手下的将士，靠的就是魄力。”千夫长说，“虽为敌对，但在下很敬佩云将军的风度，破城不掠，治军有方，更赏罚分明。”
千夫长感叹了一声，“这样的将领在秦国是没有的，所以，秦国才会接连惨败。”
副将被噎得说不出话，双眼冒火，这千夫长的胆子太肥了。
“你们都下去，你留下。”楚魅指了指千夫长。
屋子里只有楚魅和千夫长两人，楚魅的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仔细看，会看到眼眸深处的涛涛怒火。
“我秦国确实没有贵国将军这样的将领，也没有贵国这么能言善辩的来使。云将军说的很对。”
‘云将军’三个字被楚魅咬的很重，这敌国的将帅未免太过大胆，竟敢孤身一人来到他的军营。
不需要让，龙云在楚魅的对面坐了下来。
“秦国没有，可王国有。”龙云轻笑，“我是来策反将军的。”
龙云不喜麻烦。带兵打仗要花的时间远远要比他策反一个将领要花的时间多上许多。
龙云仔细端详了一下楚魅的容颜，愣了一下，难怪他觉得眼熟，原来长得很像小妹。
“这里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没有过多的物资，策反我是个很赔的买卖。“楚魅很是不解，敌我实力悬殊，打下这座城不是难事。
而且，对于云将军来说，也很能鼓舞士气。
“因为我讨厌战争，更讨厌鲜血。”龙云的目光很悠远。
“呵，大司马为何会突然决定攻打秦国，要说不是将军推波助澜，会有谁信？”楚魅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冷笑说。
“无论你相信与否，都是如此。”龙云没有辩解。
曾经他最讨厌的战争，被他亲手挑起。他最唾弃的方式，他正在一步一步地施行。他终于变成了他最爱的人最讨厌的样子。
可当龙云回想自己走的一步步，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不后悔。
龙云的目光再次扫过楚魅，对她说，“你很像一个人，我逝去的妹妹。”
龙云是想直接解决掉楚魅的，可这张和凤琴相似的脸让他实在不忍心，算了吧，多耗费一点时间而已。
“这就是你要杀我却放弃的理由。”龙云的杀气几乎微不可闻，但楚魅还是感觉到了。
龙云回头，第一次正视了这个轮椅上的女子，龙云很眼尖地看到了楚魅手上的镯子。
“月冥是你什么人？”龙云突然地问题让楚魅措不及防。
楚魅顺着龙云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镯子，抿了抿唇，“不认识。”
不怪楚魅如此诚实，龙云给她的感觉很是怪异，她不知道镯子的主人和龙云有恩有仇，只知道这么说是最稳妥的方式。
应该也是某个历劫的人，龙云不再纠结，不过，月冥救过他的小妹，他欠他一个人情。
月冥那个人是什么性格他是知道的，永远不会对自己不在乎的人上心，肯给楚魅一个镯子就说明了楚魅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低。
龙云突然兴起了玩弄的心思，他很想知道这个楚魅是什么人，在三界他可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打个赌如何?如果你可以守住你的这座破城一个月，我就将你秦国的城池尽数归还。”龙云邪恶地笑起来。
“成交。”输人不输阵，楚魅没有犹豫地回答。
“你倒是爽快，可也不问问如果守不住又如何？”龙云好笑地说。
“我不会输。”楚魅的声音清晰有力。
这一生，她只输过两次，一次输给了命运，一次输给了秦莲，她发过誓，只会输这两次，永远不会有第三次。
“你倒是自信，不过，如果你真的输了，我要你为我所用。”无论是楚魅是什么人，这一世结束都会恢复原本的身份，那对于他来说是有利无害的。
“我说过我不会输。”楚魅冷声说。
龙云不在意地笑笑，一个人的眼界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成败。这个世界的楚魅再厉害又如何？
她被限制在了人间，而他立身于三界，这是楚魅比不了的。
就向他的小妹，如果不是生在凤族，如果不是上古神族，就算再厉害凤凰剑也不会认可她为凤痕的继承人。
楚魅的严肃在龙云看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他根本不用尽全力，只需要时不时地敷衍一下，就能赢。
龙云离开了楚魅的营帐，和正要来找楚魅的龙烛完美的错开了。
有时候，轻敌往往是必输的前提，楚魅从不大意，所以也就注定了她要比龙云多一分胜算。
“魅，尝尝……”龙烛献宝般地拿起一只鸭腿，递给楚魅。
楚魅心中微叹，龙烛越来越粘人了，她想甩都甩不掉。
楚魅很给面子地吃了几口，她其实很想告诉龙烛她最讨厌吃的鸭子，可看龙烛那可怜的小眼神儿，让她很不忍心。
龙烛将楚魅抱起来放到腿上，对于这点，楚魅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反正她无论怎么反抗，龙烛还是一样会这么做，楚魅已经习惯了。
龙烛觉得身下这个垫子坐着不是很舒服，看到楚魅的轮椅，眼睛一亮。
正在吃鸭腿的楚魅察觉到龙烛的意图，忙将鸭腿咽下去，想要阻止龙烛，可是已经晚了。
轮椅是楚魅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因为要装许多繁复的机关，所以在承重上有些不足。
结果，可想而知。龙烛抱着楚魅直接将轮椅坐塌了。
“你真棒。”楚魅不吝啬地夸赞，其实她很想赏龙烛一个大耳光。
龙烛很尴尬，只能在一旁傻笑。
第七十八章 内战
仅仅一个夜晚，龙云与楚魅的赌约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这是一个荒唐的赌约，王国的人觉得秦国没有胜算，而秦国的人也是觉得如此。
这个赌约传着传着就被人加上了另一种不知名的色彩。
有人说秦国必败，也有的人说天命如此，然而还有人用一种世间最恶意的言语来揣测楚魅。
“这狐媚的，定是与那敌国的将领有什么不清不楚的，不然，这天上的掉馅饼的事怎么会落到她的身上。”
这样的话不是一句两句，甚至是更恶毒的，也在被传着。
太守府，楚魅看着下面的人犹犹豫豫不敢说下去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让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一个人对着深蓝的天空发笑。
龙云是想她认清这个世界有多肮脏对吧，她努力保护着的人正在对她动刀子，一刀一刀割她的心，割她的肉。
龙烛从外面进来时就看到楚魅一个人伤怀地坐在窗前，从背后轻轻地拥住她。
“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我们爱这个浊世，而是这个浊世有我们所爱，所以爱屋及乌，仅此而已。”龙烛颤声说。
没有人知道他听到那些言论有多愤怒，他想到了钟山的那场战争之后，明明钟山才是受害人，就因为他坠入魔道，就成了三界口中的该死之人。
“这个世界的是非难道就该是别人评议的吗？”龙烛喃喃出声。
“公道在人心。还有，”楚魅好笑地转过身，“明明是你在安慰我，不知不觉，怎么就反过来了。”
“什么时候，你才能长大？”楚魅窝进龙烛的怀里，无奈地说。
对于楚魅来说，龙烛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所以她尽她所能，去守护他。
或许只有你爱上我的那一刻。龙烛在心里说，他将楚魅搂得更紧。
言论的传播往往是一时的，当战争来临，他们最先想的是如何保命。
眼界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龙云只需要如法炮制他知道的，楚魅就应对不及。
一连几天的战火，敌我实力的悬殊，楚魅仗仗都在吃亏，唯一幸运的，是她还没有输掉这座城。
宋琴的粮食供应的很好，城内的物价没有因为战争而猛涨，给楚魅省了不少的心。
最可气的是皇上，龙云的承诺在前，他却不肯派出更多的军队来支援。
皇上知道楚魅与秦莲是同门，他不想助长秦莲的势力。
见楚魅日渐支撑不住，而皇上没有丝毫作为，秦莲和宋琴下了一个决定，反！
因为这个君主不值得他们忠诚！
就如同王国内乱不止，又挑起外战。秦国在外乱不止时，再度挑起内战。
可这内战想要尽快结束何其容易，不要忘了，皇上身边还有一个瑶双。
有瑶双在一旁出谋划策，皇上虽有败相，秦国却不会在短时间内易主。
楚魅看到送上来的快报，又有了新的动力，她不能给师兄拖后腿。
这一坚持，就是二十多日，楚魅这方的守城以所剩无几。
龙云派人递上了劝降书，说是劝降，其实是威胁。
龙云的心中最重要的只有一句话，如果她不降，他便破城而入，然后屠城。
楚魅大笑，龙云这是把她推上了风尖浪口，她降，就会成为一个千古罪人，而不降，则会被千夫所指。
看着迟迟结束不了的内战，楚魅苦涩地笑了，将手中的信件扔进火盆。
“师兄，我等不到你了。”眼泪从楚魅的眼角滑落，她最爱的少年远在大江彼岸，而这个距离是她无法跨越的。
楚魅从桌上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字，降！
楚魅从没用过这么大的力气，她写完之后几乎要瘫倒地上。
“师兄，爹，对不起，我别无选择。”楚魅挣扎着将信交给外面的使者。
“来人。”楚魅大喊。
门外的士兵应声而入。
“明日黄昏，开城门，迎接王国的军队，还有云将军。”在小兵诧异地眼神中，楚魅一口气说完。
小兵的眼神中有着鄙夷，到底是女人，贪生怕死之徒。
可军队向来是纪律严明的，小兵虽不满，却不会将话说出来，他能做的只是听命行事。
这一日的光阴，过的很快，旦日傍晚，龙云带着他的大军破城而入。
龙云丝毫不担心楚魅会有什么计策，楚魅已是强弓末弩，除非她要拉着城池的人和他同归于尽。
龙云能想到的只有防水淹城，因为火攻，以这座城池的防御，根本支撑不了。
而放水淹城，龙云自信地笑笑，这城门的闸门早已被他把控。
因是楚魅腿脚不便，龙云没有强迫楚魅跪他，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形式，可有可无。
龙云跟着楚魅进了太守府，辉映的烛火给太守府添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这盛宴，应该是这城中最好的粮食了吧。”龙云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吃。
“看来，你还是不乖。”龙云从不认为楚魅会乖乖投降，他好笑地看着菜肴，对楚魅说，“这药对我无用。”
人间的麻沸散，龙云觉得楚魅是受不住打击，疯了，会想到用这种东西。
“这人间的东西仙人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在龙云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楚魅补充道，“来者为客，我总不能让将军败兴而归。”
楚魅迅速拉开了与龙云之间的距离，大喊道，“龙烛。”
藏在暗中的龙烛闻声飞快地出手，索灵锁飞快地向龙云袭去，根本没有给龙云反应的时间。
索灵锁将龙云捆住，龙云根本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一时可以弄开的。
龙云看到现身的龙烛，微微眯了双眼。
“钟山之神，好久不见，怎么不想做魔了，来人间历劫。”能用索灵锁锁他，就可以知道龙烛绝非一个凡人。
“我竟没有想过，是你。”看到龙云时，龙烛是震惊的。
“你怎么可以插手凡人的事。”龙烛痛恨地说，这是神族最忌讳的事。
“她还好吗？”龙云突然问。
“因为你，很不好。”龙烛冷声说。
楚魅在一旁听着，他从不怀疑龙烛骗他，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龙云苦笑道，“你锁我，殊不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她会以有你这样的哥哥为耻，你这么做，和那些下作的神族有什么两样？”龙烛不解地看着龙云，又说，“你忘了她最讨厌的是什么？”
第七十九章 两全
知道，如何不知，龙云咽下嘴角的那一丝苦涩。
“如果大爱小我注定难以两全，我选择我的妹妹。”龙云瞬间觉得自己失了全身的力气。
从插手人间事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变成了和凤痕一样的人，曾经他最讨厌的，曾经他妹妹最不能接受的。
“龙烛，午夜梦回时，你可曾忆起你那钟山的数万生灵还有瓢泼的血液？”龙云残忍地说，“不管你记得与否，我是记得的。你忘记了吗？你我亲眼看着她永远消失在了火海，她明明可以活下来。”
那也是龙烛在意的人，不是吗？龙云看着龙烛，等待着他的回答。
龙云的话太具感染力，有那么一刻，龙烛也希望自己成为和龙云一样的人，在大爱和小我之间可以选择后者。
龙烛后退了一步，楚魅没反应过来，被龙烛撞了一下。
龙烛猛然惊觉自己做了什么，比反应更快的，是下意识地动作。
龙烛看着楚魅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已经失了纯粹的东西，却还是让他无法拒绝的。
那一年的大漠，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说过要一辈子追随她的步伐。
“我记得，可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人间成为下一个钟山。”龙烛转过身，对龙云说。
“你阻止的了吗？以你的凡人之躯，又做的了什么，你根本杀不死我，而我的大军已经掌控了这座城。”龙云蔑视道。
“为什么阻止不了？”不待龙烛说话，楚魅插嘴道，“你既是一个神，那我们之间的赌约就不会食言了吧。”
“我龙云敢作敢当，说出来的话从不食言。”龙云眯眼，这是他的坚持。
“可你已经输了，你没有守住这座城。”龙云试着挣脱锁链，却发现是徒劳。
“还有三天不是吗？只要我能保证你的大军全部葬身于此，就还是我赢不是吗？”楚魅不让半步。
“你赢？怎么赢？这城中的水闸被我的人握的死死的，你拿什么赢？”龙云不屑地说。
“水攻不行，可以火攻，承受不了，那就用烟，将军，你闻。”楚魅笑道，那是一种释然的笑，她赢了，她终于赢了。
龙云闻言感受了一下周围空气的流动，脸色微变，咬牙道，“你用毒？”
楚魅打开了窗子，看着城中弥漫着的烟，看来她的人已经得手了。
“那这城中的百姓呢？你也要一起毒死吗？哈哈哈，你们再怎么说的无私，到头来还不是和我做了一样的事。”龙云嘲弄地说。
“我和你们不一样。三天后，你就会知道答案。”楚魅转过身，冷傲地看着龙云。
而现在，楚魅的嘴角已经有血渗出，龙烛见状，慌忙地过去扶她。
毒烟的扩散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充满了整个屋子。龙烛摇摇晃晃，也支撑不住，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你还没有报你的仇，就跟着我死，是不是太不划算。”楚魅靠在龙烛的怀里。
“我不会死，我是神，只是放你一个人走奈何桥，我实在放心不下。”龙烛不在意地说，凤痕和楚魅，他自然要选择后果。
楚魅靠龙烛靠的更紧，可能他不会死，可是死亡会疼，他也要一起受着。
巨大的痛楚席卷而来，楚魅蜷曲着身子。龙烛没有办法缓解她的疼痛，只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顾龙云在一侧，龙烛做了他几千年都不敢做的事，他用舌头撬开楚魅的贝齿，带着温柔与眷恋，开始深吻这个他爱的人。
楚魅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龙烛，他真的放肆。
楚魅没有拒绝，这是她欠龙烛的，他赔了一条命给她，她只能还她一个吻。
楚魅回应着，让龙烛有了更大的欢喜，可毒气攻心，他已无法再进一步。
“没想到，最后，我竟是死在你的怀里。”楚魅感叹着命运无常，曾几何时，她都在想，百年之后，她会和师兄共葬一个陵寝。
楚魅的话落，手垂了下来。龙烛见此，不再支撑，也倒在了楚魅的身侧。
他说过的，绝不让她一个人走奈何桥。
毒烟虽然对龙云无用，却还是将他呛个半死，他在努力解开索灵锁的束缚，不然几日之后，他就真的要做人间的俘虏了。
龙云一解，就是解了三天，当他走进城中，看见遍地的尸体，以及清理尸体的百姓，再看到各户百姓家中密封的大窖时，就全都明白了。
龙云回到太守府，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具尸体，行了一个礼，这样的人值得他敬重。
“我会兑现我的承诺。”龙云说完就离开了太守府。
龙云唯一不解的是楚魅和龙烛本来也可以和百姓一样逃离毒烟，为何最后却选择了死亡。
为什么会选择死亡呢？如果问楚魅，她会回答，因为她要保全自己的声名。
如果她活着，用毒毒死数万将士，这种卑劣的手段就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可如果她死了，她就是夺回赵国领土的功臣，在死后可以享受千古盛名。
还有，她死了，可以铺平她师兄称王的道路，她的师兄可以用她的死来做文章，来让天下的百姓看清他们的这个皇帝有多昏庸。
楚魅是骄傲的，她用了一生来证明当年的那个道士说的都是狗皮话，她没有为祸人间，而是造福众生。
奈何桥上，月冥正在和莲魅钓鱼。
“大爱小我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两全吗？非要牺牲自己。”月冥问莲魅。
“可我做到了我说的，不是吗？”久久不见有东西上钩，莲魅索性直接将杆子丢到了一旁。
“确实。”月冥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信吗？琴的处理方式也会和我一样。”莲魅又说，“你想到办法了吗？这一世结束，她就再也没有了再度轮回的力量。”
逐渐消失的魂力，就是再度轮回，龙琴也只会变成一根草，一块石头。
一世回忆之苦，三生颠沛流离，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上的，而实际上，变数太多。
这些，月冥都知道。
“这两世就激不起她心中的一点怨恨吗？我曾经欣喜于她是我见过最纯粹的灵魂，现在却在痛恨为什么要是如此。”月冥有些痛苦地说。
“如果她消失了，你会怎么办？”莲魅突然问月冥。
“我不知道。”月冥看着莲魅，似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问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第八十二章 勤奋
“山主，这就是那个孩子，你抱抱看。”凤族长献宝似的将凤琴往凤痕身前送。
凤痕还真没有抱过孩子，不哭不闹的凤琴让他不是很厌烦，凤痕心里真的兴起了抱抱看的念头。
见到越来越近的凤痕，凤琴张开了小手，对着凤痕就是一个很甜美的笑。
都说婴儿的笑是最纯粹的，不带丝毫杂质，凤痕很喜欢这种感觉。
凤痕抱着抱着，就舍不得撒手了。
凤族长见此，见缝插针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他深深地对凤痕鞠了一躬，说：“山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说。”凤琴将凤痕哄得很开心，凤痕也不介意给凤族长一个恩典。
凤痕的手上继续逗弄着凤琴，凤琴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
凤琴的牙还没长全，咬在凤痕手指上，凤痕痒痒的。
“小女天赋神力，在下恐无力教导，还望山主能够垂青，收下她。”凤族长拱手说道。
在凤族，他想要坐稳这个刚得到不久的位置，还需要凤痕的支持，毕竟凤痕才是凤域的掌权人。
凤痕的手停了下来，冷淡地对凤族长说，“本帝不收徒。”
收徒太麻烦，还会成为他的阻力，凤痕不想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若小女可以常伴山主身边，也是荣幸。”凤族长退而求其次，能成为凤痕的徒弟自然是好，可若不能，把凤琴留在凤痕身边，也是一种选择。
凤族长真的不想将凤琴留在身边，在他心里，真的非常讨厌凤琴的存在，因为这时刻提醒着他的无能。
凤痕刚想要回绝，就感受到了凤凰剑的异动。
凤凰剑从凤痕的袖子里钻出来，眼巴巴地望着凤痕。
“你喜欢她？”凤痕带着疑惑的语气。
凤凰剑忙嗡嗡地震动，强烈地表示自己的喜好。
真是难得，凤痕第一次见到凤凰剑这么在乎某个人。
凤痕试着探了一下凤琴的灵力波动，这一看，发现了些许端倪。
“一魂一魄？难怪这么纯粹，不过，能活着也是不易。”凤痕说。
自古，不全的魂魄都是难以轮回的，更何况缺了这么多魂魄的凤琴，凤痕的心里奇怪地出现了一丝怜惜。
“那就留下来吧。”凤痕没说收徒，可还是把凤族长高兴坏了，忙说道，“多谢山主。”
凤痕皱了一下眉，他真的很讨厌凤族长这张势力的脸。他低下头，将凤琴抱回了怀里，果然，还是这张脸更让他更舒心一些。
和凤族长的得意不同，整个三长老府里一阵愁云惨淡。
三长老和三长老夫人的死让三长老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至于尚在襁褓之中的当家人，下人们很苦。
有人预言凤域必出双星，一阴一阳，一盛一衰。
这盛者自然是凤琴，这衰者则是他们面前这位。和凤琴的天生神力不同，在凤莲身上，他们感受不到一丝的灵力波动。
这是一个废物，实打实的废物。
“交出去吧。我们还能活。”一个人说，很快得到了其他人的附议。
人性如此，在生死面前，没有多少人可以一直保持着不变的初心。
凤莲被交到了凤族长的手里，凤族长则以凤莲是不祥之人为由，将他囚禁在了三长老府。
至于出卖凤莲的那些人，也被凤族长找着由头除掉了。
身为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凤族长最讨厌的就是求荣的下人，好巧不巧，这些人犯了他的忌讳。
凤族的人都知道三长老府是一个禁地，那里无人踏足，至于凤痕，他则是不屑去管。
凤痕从不插手凤族内部的斗争，在他看来，一切生死有命。
也许对于凤痕来说，唯一不同的人就是凤琴了吧。
虽在名义上未公开设宴收凤琴为徒，但实际上凤痕做的远比一个师父要多得多。
凤琴是凤痕手把手教导的，尤是剑术。
凤凰剑真的很喜欢凤琴，对待凤琴几乎达到了和凤痕一样的高度。凤痕见此也很欣慰。
这千万年，他都是寂寞的，凤琴的出现真的填补了他的内心的某处空白。
小时候的凤琴是听话的，凤痕让她做的，她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去做到最好。
可凤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小时候，当她渐渐大了，知道了自己也有父母时，就开始萌生了一丝渴望。
凤痕从不限制凤琴的自由，于是，背着凤痕，凤琴悄悄来到了族长府。
可惜，族长不在家，家中只有族长夫人，凤琴小心翼翼地靠近她。
凤琴年纪虽小，可修为很高，想要不被族长夫人发现，其实并不难。只见她绕到族长夫人身后，捂住她的双眼。
小小的手其实并不能完全遮盖族长夫人的眼睛，族长夫人猜测应该是某家的孩子。
族长夫人转过了头，就看到了一脸期待的凤琴。
“娘。”凤琴依赖地唤着族长夫人，族长夫人闻言脸色刷的一变，变得极其难看，她已经猜到了面前的人是谁。
“滚!”族长夫人厌恶地甩开凤琴。凤琴一个不察，被甩了出去。
凤琴受伤地看着族长夫人，其实不疼，和凤痕每日训练她受的伤比起来，这点痛就和被蚊子咬了一下，没有什么区别。
可心痛啊，凤琴不解地望着族长夫人，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族长夫人看到在地上迟迟不肯起来的凤琴，有些后悔，她只是一个孩子，有什么错呢？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族长夫人很想将凤琴抱起来，可是情感上她做不到，只能狠心地离开原来的地方。
眼泪从凤琴的脸上落了下来，她很少哭的。
她受过最重的伤，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年，她都没有哭一下，喊一声疼。可是在这里，在她的家，她的母亲面前，她哭了。
孩子往往是最敏感的，凤琴可以敏锐地感觉到族长夫人不喜欢她，可这是为什么，是她做的不够好吗？
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
凤琴坚持着自己的心中所想，所以就更加刻苦，更加努力，她的勤奋让凤痕很是诧异。
“怎么了？”凤痕关心地问。
凤琴摇摇头，她不想和凤痕说，他不想被他窥探到心里最脆弱的一面。
“回家了？他们待你不好吗？”凤痕轻声地问。
凤琴的动向凤痕哪里不知，凤琴的反常举动成功引起了他的怀疑。
凤琴摇摇头，也许那一天只是母亲心情不好，她撞到了枪口上。
第八十三章 改变
“你跟踪我？”凤琴像是突然明白什么，瞪大了眼睛对凤痕说。
比起她仅见过一次面的族长夫人，凤琴显然对凤痕的监视更关心。
她心里有着淡淡地恐慌，唯恐被凤痕发现。
“你觉得本帝需要吗？”凤痕宠溺地摸了摸凤琴的小脑瓜。
在凤域，有什么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凤琴的一举一动即使他不想知道，也会有唯利之徒告诉他。
没有人能抗拒凤痕的温柔，凤琴也不例外。凤琴不再说为难凤痕的话题。
凤凰剑很会寻找时机，一个越身插在了两个人中间，凤琴见状，摇了一下它。
这是一个很温馨的画面，在凤痕的院子里，这样的画面并不少见，旁人都已经习惯了。
然而，这份温馨却不是凤琴的全部，在她心里，一直有一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
那是在三长老的府里，她遇见了那只美丽的凤凰，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因为灵力薄弱，这只可怜的鸟儿甚至连人身都无法化形。因为灵力薄弱，这只鸟儿连吃饭都是必须。
可坚固的锁链却是制约他的利器，他哪里有粮食可以吃，吃的都是飘进来的落叶。
所有人都说三长老的府里关着一个不祥之人，凤琴也是因为好奇才进来的。
凤琴很喜欢这只蓝凤凰，在他的身上，她感受不到戾气。
那是和凤痕截然相反的感觉，平和宁静。
凤琴从不喜欢她现在的人生，充满了追名逐利。她被束缚在了一个凤凰神女的光环里，终日为点亮它而努力。
蓝凤凰从不开口说话，凤琴却养成了每个星期都要来看他的习惯，她不会忘，给他带一些果子，一些露水。
蓝凤凰从一开始的拒绝，到后面慢慢接受了，不过，他还是不说话。
不过，两个人从来都不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凤琴会对蓝凤凰说许多，她从不会对凤痕说的事。
她向往的自由，渴望的父母之爱，以及她对凤痕的亏欠。
“我偷偷地放了那个魔族，因为它从未害人，甚至它还有恩于人。”凤琴的声音里带着痛苦。
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因为这和凤痕教她的简直背道而驰。
凤痕教她的万事防患于未然，要在魔草未长起前就斩灭毒根。
“是不是对待所有的魔都要心狠手辣，是不是必须要舍弃自己的良知。”凤琴抱着头问。
渐渐长大的凤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对凤痕处处依赖，她开始有了自己的是非观。
“可以回答我一次吗？”凤琴问蓝凤凰，她执着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蓝凤凰看着凤琴倔强地双眼，终是不忍拒绝她的一个要求。
“唯心。”蓝凤凰轻声说。
凤琴转过了身，背对着蓝凤凰，任泪水流满了巴掌大的小脸。
好一个唯心，可她做不到啊。她不能背信弃义，去推翻凤痕给她立下的规矩。
凤琴哭了很久，她从不让人看到她的眼泪，可是这次她真的忍不住。
凤琴擦干了她的泪水，因为她知道眼泪向来是最无用的东西。而她，不需要这无用的东西最陪衬，来衬托她的软弱不堪。
凤琴的手靠近蓝色的凤凰，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羽毛。
她的手所过之处，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在缓缓渗入他的羽毛。
凤琴从袖中取出一串钥匙，在困住在蓝凤凰的锁头眼里，转了几下。
“喀！”锁灵链应声落地，蓝凤凰不解地看着凤琴。
“你既说让我唯心而活，那我便唯心一次。你走吧，永远离开凤域，去外面的世界，外面的天空。”凤琴落寞地说。
那是她向往的自由，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可惜她做不到，所以她希望他可以做到她所不能的。
凤琴转过了身，离开了屋子，今日之后，她就再也不会与这里有任何交集。
凤琴走后，蓝色的羽毛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绝色的邻家少年。
“大小姐吗？”凤莲沉吟道，看着手腕上的淤青，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然而太快，他几乎捕捉不到。
几乎是跑的，凤琴快速地逃离了案发现场，然后回到了凤痕的山头。
凤痕去了极乐世界，而今天是他回来的时间。她没有向往常一样接他回家，而是放走了他的囚徒。
凤琴站在凤痕的门前，掀起裙摆，没有犹豫地跪了下去。
她知道从她偷走锁灵链钥匙的那一刻起，她就欺骗了凤痕，背弃了他。可她真的无法忍受同族之间的相互算计。
那只凤凰，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难道就仅仅因为他们同一天出生，而她是天之子，他是天之弃子，他就必须死吗？
父亲和三长老之间的恩怨她听过一些，父亲的公报私仇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凤琴很难，她不能指责她的父亲，可也不会让无辜的人蒙冤，所以，这是两全的办法，唯一的对两方都好的路。
凤痕早就回来了，可他没有出来，他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凤琴，他在极乐世界里知道了很多，关于凤琴。
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直接打在了凤琴的脸上，还有手上，凤痕透过窗子看到这一幕，没有犹豫，就走了出去。
头顶上突然出现的伞让凤琴抬起了双眸，那张让天地失色的容颜完完整整地落入她的眼中。
泪，流了下来。凤痕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可他的坚持永远都在和她背道而驰。
“我放走了三长老府里的那只凤凰。”凤琴对凤痕说，声音里带着颤抖，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缘于她心中的愧疚。
凤琴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将右手伸出来，那里蜷曲着锁灵链的钥匙。
凤痕看到钥匙的那一刻，心里叹了一口气，琴的心还是太软了。
“别杀他，行吗？”凤琴忙抓住凤痕的一条腿，阻止他离开在她的面前。
她和凤痕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不晓得凤痕的心思，凤痕动了杀意，而且很明显。
“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是我们，一直在伤害他。”凤琴的声音被雨声掩埋，只有同在雨中的凤痕可以听到。
凤痕息了杀意，他用袖口擦干了凤琴的眼泪。
“只有对你，本帝才会以权谋私。”凤痕无奈地说，为了一个终不能成大器的废物，他不想寒凤琴的心，太不划算，也不值得。
凤痕的放弃让凤琴的心里暖了一些，也许她真的能改变他。
第八十四章 纵容
凤痕放了一把火，凤凰真火，将三长老的府邸烧的连灰都不剩。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凤莲的死，去了他们心头的一块大病。毕竟凤莲是一个不祥的人。
而知道内情的两个人，一个是亲手消灭痕迹的，而另一个一个字也不会说。
凤琴明白凤痕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她，她真的很感激。
没了旁人的事挂在心上，凤琴整个人都明亮了很多，更耐心地和凤痕学习。
数载之后，凤琴也终于可以独当一面，成了昆仑山真正的神女。
凤琴懂得只有凤凰剑在手，她才可以真正地阻止凤痕乱杀无辜。于是，凤琴向凤痕讨要了凤凰剑。
凤痕自然不会吝啬，凤琴原本就是他选定的接班人。
于是，凤凰剑的威名在凤琴手上得到了进一步地提升，凤痕也因此清闲了许多。
不过，凤琴是越来越忙了。最近，整个三界都在动荡。
“哥，你真的不必担心，这三界除了凤痕，我自信再无敌手。”看着眉头紧锁的龙云，凤琴劝慰道。
她走南闯北，结识了不少的人，最亲近的当属她这个哥哥了。
她第一次杀魔兽时，因为经验不足，险些被魔兽杀了，幸好，遇到了龙云。
“真是，拿你没办法。”龙云没好气地说。
“对了，哥，我还要问你来着，这龙烛是什么人物，为什么凤痕非要他死？”不怪凤琴要多嘴地问，实在是凤痕当时的表情太过复杂，她看不懂。
“不知道！”龙云的眼神微闪，他揭开了凤痕的遮羞布，一定会被他玩儿死的。他只是一个下界神，招惹不起这群神仙人物。
“连我都瞒。”凤琴白了龙云一眼，她的哥哥，也太不厚道了吧。
龙云无奈地摇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妹妹，虽然心中有着是非观，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永远是凤痕。
凤琴能接受吗？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魔鬼，疯狂地将所有他认为存在的危险通通抹杀，为此不惜代价。
“你应该知道南槐。”终是不想凤琴在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件事，龙云思考了一下，就打算将缘由娓娓道来。
凤琴点点头，她怎会不知，这可是凤痕最出名的功绩之一。
“他从来都不提这件事。”这是凤琴最不解的，她试着提起过一次，却见到他皱眉，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他怎么会提？龙云看着对凤痕没有丝毫怀疑的凤琴，心里一沉。
这不是好兆头，凤痕树敌太多，如果凤琴不设防，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龙云从不打算替凤痕隐瞒，也许在他的心中，对凤痕也是厌恶的。
“应该也有几万年了。”龙云回忆着他所知道的，却发现也是寥寥无几。
凤琴等待着他的下文。
没有让凤琴等太久，龙云继续道，“蚀九阴，也就是龙烛，他也是不输于凤痕的上神之一，但那只是地位上的。论实力，钟山之神要远不及凤痕。”
也许这就是钟山注定要毁灭的原因，龙烛太弱，根本没有资本反抗凤痕的决定。
一个天地魔气幻化出来的邪物，就让凤痕显了原型，露了本质。这是知情人都没有想到的。
“南槐出世，凤痕极力阻止，可如此邪物，其力量根本不能与普通魔族相比，如此，就让凤痕措手不及。”
“即使凤凰剑下无永生，可想要杀掉南槐也绝非易事。毕竟单论实力，凤痕是打不过南槐的。”
龙云拿起桌上的茶，润了一下嗓子，他悄悄看了一眼凤琴，凤琴听的很认真。
凤琴倒也是能理解南槐的难对付，虽说凤痕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只凤凰，也是由天地化生而来。可毕竟一个在三界之中，一个在三界之外。
龙云又说，“如果不能正面对抗，就必须智取，而智取就要想方设法地拦住南槐的脚步。”
“南槐所过之处，鲜血横流，那是一只真正的魔族，从来都心狠手辣。”
“为了彻底消灭南槐，凤痕将其引到了钟山。”龙云顿了顿，又说，“万物有道，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阴阳五行之中。既有恶者，便必须有不恶者与其对等。”
“没有经过龙烛的许可，凤痕用了整个钟山布下了一个阵，其曰生死。”
生死之名，开始为生，结局为死。只要有足够的人为代价，没有什么是不能摧毁的。
龙云所说的没有一句虚言。钟山的事，即使当时的凤痕是迫不得已，可是大错也已经酿成。谁也不能否认。
没有人可以说凤痕错了，因为凤痕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胜利，他及时止损，避免了更多的人死在南槐手上。
凤痕的果断是龙云佩服的，他静静地等待着凤琴的反应，因为他更在乎的是凤琴如何看。
果不其然，凤琴没有太大的反应，也许隐隐之中，她也开始不信任凤痕了。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凤琴丝毫不怀疑龙云会骗她，相反，她觉得凤痕有很多事都在瞒着她。
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
凤琴会自私吗？事实上是会的，这是人之常情。
凤琴的心里是这么渴望杀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这场战争之中最无辜的钟山之神。
知道所有的一切，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能保全凤痕的名声。
只可惜，凤琴不会这么做。
她看着龙云，轻轻地对他说，“哥，你做了一个梦，这只是你的一个梦。”
这是纵容，凤琴对凤痕的纵容。
凤琴自我安慰着，她不断给凤痕找借口，他只是太孤单了，他只是不懂得这世界的爱，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改变他。
“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龙云温柔地说。
同样的纵容，龙云给了凤琴，因为她是他在乎和喜爱的人。
龙云的眼眸深处，将自己的爱恋隐藏的很好，因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面前这个人。
上下神的区别让他永远只能守护在她身后，而非站在她的身侧，陪她共历风雨。
不过，这样也好。
能成为凤琴的哥哥，龙云很满足。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奢望。
龙云抬手替凤琴整理了一下她凌乱的发丝，凤琴见此，对他明媚的一笑，直接让龙云暖到了心里。
这是他最爱的妹妹，他希望他一辈子幸福，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
第八十五章 爱你（上）
龙烛睁开眼睛，看到的永远只是无垠的沙漠。
凤痕没有杀他，在深思熟虑之后将他扔到了崤山。
这算什么，杀了他数万钟山子民的补偿吗？
龙烛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气息，早已没有了身为神的清冽。有的只是魔的狠辣与嗜血。
龙烛想到了死亡，他是神，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堕落，坏了钟山的清誉。
清誉？钟山哪里还有清誉可言，它也已经被套上了被魔化的外套，成为了凤痕手中的刀下亡魂。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他钟山的数万生灵就必须死，到底凭什么？他钟山的生灵要比三界的人要更廉价？
这是谁决定的规则？凤痕是三界的战神，就可以决定他们的生死？
龙烛咬着牙，在沙地中向前爬行。
可笑，凤痕怕他报复，废了他的全身筋脉，让他在这崤山的封印里自生自灭。
可笑，所有人都在赞美他的仁慈。
是的，他是仁慈的，但那是对三界众生，不，不能说是对三界。钟山的人不在他的保护范围。确切地说，凤痕的大爱应该是对拥护他的人。
恨意席卷了龙烛，充斥着他的整个内心，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
凤痕，他要杀了凤痕，杀了这个和他不共戴天的人。杀了这个不配为神的人。
是的，在龙烛的观念里，凤痕根本不配称之为一个神，因为神永远不会将刀锋对准无辜的人。
凤痕就是一个残暴的刽子手，他不懂得爱为何物，所以也不许别人去爱，将恨强加在他们身上。
离开这里，这是龙烛心中唯一的念想，他要活下去，出了崤山去杀掉凤痕，因为他不许再有无辜的人惨死于他手。
龙烛艰难地往前爬，他要爬出这片沙漠，他要回到他的钟山。
这一爬就是几万年，龙烛还没有爬出去。
“你就这样过完你的一生吗？”莲魅看着没有丝毫放弃龙烛，轻轻地替他拍去了身上的沙尘。
同是天涯沦落，同是为世界所弃，拥有共同的敌人，让莲魅对龙烛有一分怜惜。
龙烛抬头，就看到逆着光的女子，替他挡住了烈日。
很美的一个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美。
“我会出去，一定会的。”龙烛对莲魅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莲魅笑了，笑龙烛的太傻太天真。
“你真的出的去吗？这沙漠处于崤山之中，是没有边界的。”莲魅残忍地告诉了龙烛他不知道的真相。
“真的吗？”龙烛看着莲魅的眼睛，很认真地问。
“你想出去吗？”莲魅又问。
“想。”龙烛很用力地点头。
“那我帮你。”莲魅蹲下身，割破手腕，血滴在了龙烛损伤的筋脉上。
仅仅几滴，瞬间融入了龙烛的骨脉。
暖洋洋的感觉让龙烛浑身舒适，这已经是几万年没有过的恰意。
龙烛惊讶地发现他浑身的力量在回笼，可是是纯粹的魔力。
莲魅是魅，是万恶之首，她的血液只能对魔族有治疗的效用。又或者说，莲魅的血不是药而是毒，在敌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可以将他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种族。
莲魅给了龙烛可以活下去的力量，却将他永远变成了魔族。
除非龙剑在世，否则没有人可以洗涤被魔化的神族。
龙烛没有怪莲魅，事实上，他感激不得，如此，他便有了和凤痕对峙的本钱。
可莲魅，真的打算就此放过龙烛吗？答案是否定的，她帮龙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龙烛可以帮她。
“这封印是上古时期，三族最强的人用最纯粹的灵力铸的。你想出去，是在做梦。”莲魅不带感情地说。
龙烛刚刚的欣喜如同被一盆凉水瞬间被浇灭了，他真的出不去？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我可以，我能送你出去。“莲魅望向天空，微微眯起眼。这结界虽然困得住她，却困不住她的灵力。
她是天地灵气汇聚而来的圣物，在三界之中，不受三界约束。
可，她再不受约束，也是活在三界之中，在某些范围内，她和这三界的生灵是一样的。
莲魅苦笑，她可以送别人出去，自己却需要在这里度日如年。
她对着天道立下宏愿，将自己尽数卖给了天道，才将自己最爱的人保全了下来，没有让他了解在凤凰剑下。
莲魅想，结果为什么是这样的？她成为一个囚徒，一个犯人，没有自由。难道只能每天数着日子，算着自己被关了多少天吗？
莲魅怎么可能甘心？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凭什么要付出代价。
莲魅想到至今独自轮回的莲夕，心里就一阵接一阵地向外冒苦水。
而这份苦也变成了恨，对凤痕的恨。
“我信你。”龙烛的声音里又一次燃起了希望。
其实，他根本不会想莲魅是不是在骗他，这也是龙烛的傻。
亦或许正是因此，莲魅才会首先考虑他。
龙烛跟着莲魅看着她找到了龙雪儿还有刑天，还有更多更多的人，他们或是为人所忌，又或许仅仅是被牵连而受的无妄之灾。
可，不管怎样，这其中的大多数都是被凤痕丢进来的。
凤痕的观念里成王败寇，所以他根本不会管是与非。而，这也正是这些人记恨的。
众人齐心，齐力断金。这广阔的黄沙上，他们用手建立起来了一个国度，一个属于他们的国度。
因为他们相信，相信莲魅，可以带他们走出这片贫瘠的土地，相信她会向整个三界证明错不在他们。
高高耸立的城墙，还有绿洲。这是他们用勤劳和汗水换来的，所有人都对崤山有了归属感。
龙烛站在城墙上，轻轻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她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有他喜欢的星辰，让他沉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多少次，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龙烛都要感受一下怦怦直跳的心脏，那样的有力度，他也不想这样，可只要一想到莲魅，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情绪折磨着龙烛，却也让他快乐着。这是名为一种爱的感情，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软绵绵的，像是糖，带着一丝甜度。
不知什么时候，龙烛的心中对着那个给了他整个世界的女子有了非分之想，他疯狂地喜爱她，也想给她整个世界，即使她并不需要，即使这只是他一人所想。
第八十六章 爱你（下）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
是会因她悲而悲，因她喜而喜。是从不会伤春悲秋的人，也会触景生情，感时溅泪。
是会恐惧，怕它突然失去，再遍寻不得。
爱从来都是来的悄无声息，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可爱却从来都不会像它来时一样，保持着它的绅士风度。
就像一个地痞无赖占有了属于旁人的领土，却从不打算归还。
即使归还了，那块属于自己的地方也被这个地痞留下了痕迹，久久难以消除。
龙烛的爱原没有他本人给人的感觉，张扬而不拘束。相反，他的爱含蓄而内敛。
龙烛爱，爱这个即使身处黑夜也能给人光明的女子，爱这个永远站在高处却不改变初心的女子。
爱是会消磨戾气的，是会弥补心中的伤痛的，龙烛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慢慢填补，因为他没有那么痛了。
几千年的时间，他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即使依旧恨，却不会因此而不管不顾，不计代价。
莲魅说，在找到人彻底取代凤痕之前，他们不仅不能杀他，还得保障他的安危。
龙烛知道，莲魅有他没有的大局观，他虽然不想接受，可他愿意为了他最爱的人妥协。
“几千年了，你帮了我，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莲魅对龙烛说。
她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才让龙烛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也唯有如此，她才会放心将他送出去。
“那你呢？”龙烛问莲魅。
这时，他才发现他远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
也许在潜意识中他已经把崤山当做了自己的家，心中有了归属感。
“你忘了，我不能出去。”莲魅苦笑。
她不是出不去，而是不能出去，这崤山需要她来镇压这些魔物，而且，就算她出去了，也只是一个灵力低微的魔物，根本无法生存。
“那我就不走了，留在这里陪你。”龙烛拒绝的语气很坚定。
如果不能杀凤痕，他出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的家已毁，在外面的世界，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
“那凤痕呢？你准备放了他吗？”莲魅很无奈，龙烛这是又犯起了小孩子的毛病。
“你不是说不能杀他吗？”龙烛面上的失望很明显。
“我也说过他有存在的价值。”
对于龙烛的一根筋，莲魅非常头疼，她有些怀疑将他送出去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找到一个人取代他，我们就都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
为了方便龙烛理解，莲魅将话说的很明白。
“你骗我。”龙烛咬着唇对莲魅说。
莲魅说的容易，可凤痕是什么人，天地之初的第一只凤凰，怎么可能被人取代。
龙烛的疑虑莲魅自然懂，或者说，龙烛的考虑也曾经在她的思考之中。
“曾经，这个世界上和凤痕同等存在的龙帝，鲲帝都相继陨落，那就说明我们有机会。”
“我们都在三界，那就必须遵守三界的规则，凤痕也不意外。”
他们无法改变天道，却可以利用天道的漏洞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一点，莲魅显然懂的更多。
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为了让凤痕偿还她受的苦，她不惜剥离了自己的一魂一魄，将她送入轮回。
她对着天道许了宏愿，所以她确信这一魂一魄一定可以在凤痕的生命中留下痕迹。
莲魅的自信让龙烛心中平静了许多。他怎么忘了，莲魅从不会骗他，她说的话就一定能实现。
“好，我去。”龙烛对莲魅点头，他一定不会辜负莲魅的期望。
“顺便帮我守护一个人。”莲魅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的眷恋。
龙烛压下心中的苦涩，他猜到了莲魅想要说的是谁。
果不其然，莲魅对龙烛说，“他是一只昆仑山的凤凰，叫凤莲。”
莲魅轻轻地闭上眼睛，不让人看到她眼中的情愫，那是她的夕，她分别了几千年的夕。
爱而不得，有分别，有相思，这几千年，这两者没有一刻不在侵蚀着她。
莲魅很苦，可龙烛比她更苦，因为他要时时刻刻看着他最爱的女人是如何思念另一个男人的。
龙烛从来都没有说出过自己的爱意，他清楚，就算他说了，得到的也都是拒绝，而且还极有可能被莲魅敬而远之。
他不想被她推开，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隐藏他那近乎卑微的爱意。
因为爱，所以在乎，所以卑微，而这份卑微仅仅需要他能待在她的身旁。
龙烛对莲魅说，“好。”
如果她想要他保护她爱的人，那么他就去做，就像爱屋及乌，她可以包容她的所爱。
偌大的钟山，空无一人。
钟山，这是他曾经的家，龙烛踏上钟山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无论如何告诉自己，他要听魅的话，要保住这世间所有的生灵，可都无法掩盖自己的不甘心的事实。
那就是他爱的钟山，爱的钟山生灵都死了。
龙烛很想哭，想要哭尽所有的委屈。这些都是他爱的人，可他都已经失去了。
龙烛失声地哭了出来，他只剩莲魅了，除此之外，他一无所有。
就像是落水的人拼命地抓住一根稻草，莲魅在龙烛的心中就是一根可以救命的浮萍，一旦他松手，就会万劫不复。
“魅，我爱你，也只爱你。”龙烛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凤莲审视着对空气濒临崩溃的龙烛，心中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被凤琴放出来后，他就来到了这片无人之境，他打听过，这里的背景，自然也听过有关钟山和龙烛的传言，所以，背对着他的这个人的身份并不难猜测。
铺面而来的魔气没有让凤莲皱眉，多年的囚禁让他早已对神失去了该有的敬畏。
至少在他看来，自私的神远比邪恶的魔更可怖。因为魔不会笑里藏刀，而神会。
“蚀九阴。”凤莲对着龙烛的背影喊道，他既是客人，就不能失了做客的礼数。
龙烛被人叫到名字，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俊逸的少年向他走过来。
“我叫凤莲，还望钟山之神多多关照。”凤莲对龙烛拱手一拜。
“凤莲？”龙烛喃喃低语道，原来这就是那个人吗？是魅爱的人。
“怎么不回家？”龙烛很不解地问，魅告诉他的，应该是凤莲在昆仑山。
“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还望上神收留。”凤莲看着蚀九阴，等待着他的应允。
“那就留下来吧，以免我一个人孤芳自赏。”龙烛回答说。
第八十七章 兄弟
“我爱着一个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抢？”龙烛躺在草地上，问身旁的凤莲。
“我怎么会和你抢？”凤莲坐起来，很好笑地看着龙烛。
“对，你不会和我抢的。”龙烛也坐了起来，眼中带了一丝朦胧。
从来都不是莲的爱，而是魅的一厢情愿。莲爱的是另一个人。
龙烛曾经偷偷见过莲喜欢的那个人，也就是魅的一魂一魄，却给了他截然不同的感受。
同样是高踞云端，莲魅给人的感觉是内敛的，而凤琴则是张扬。
生存的环境或许是决定一个人性格的根本，凤琴的张扬不是没有道理。
明珠，明珠，凤琴是凤痕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不需要虚与委蛇地讨好他人。
“只有她不可以。”凤莲的眼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爱恋，他轻轻地对龙烛说，“除了她，我再也不会爱这世间的任何女人。”
凤莲摸了摸心口，只要想到凤琴，他的这里就好甜。
“别伤害她。”凤莲补充了一句。
“我说，莲，你有没有搞错，现在，是她要来杀我。”龙烛没好气地冷哼。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他还把他当做兄弟呢。
“她不会。”凤莲坚定地说。
他不相信凤琴不会打探一番龙烛再出手，而知道了龙烛的过去，凤琴是不会忍心的。
“你确定吗？莲，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就确定她不会变吗？”龙烛怀疑地说，他根本不相信凤痕能教出什么深明大义的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大小姐。”也许凤琴会变，可记忆之中那个对他倾诉的人是那么的清晰，他相信他们可以是一样的人。
龙烛侧头扫过凤莲，他懂他的相思之意，那也是他拥有的。
想要得到凤琴有多难，凤莲这样问自己。她从来都不属于他，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他的存在。
也许她早已将他遗忘。或许当她知晓他的爱意，会后悔曾经放了他。
一个是天边阳，一个是脚下尘。一个万众瞩目，一个只能在黑暗之中挣扎着求生。
即使不想承认，凤莲也不得不承认，终有一天，他会和凤痕处于对立的位置。届时，被凤痕养大的凤琴就再也不会对他手软。
为了生存，为了那群无辜的人，凤莲不得不与凤痕为敌。
即使灵力低微，即使他是一个废物，可他是一个神，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世界被凤痕玩弄于股掌之中。
凤痕掌控的世界，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所有的生灵都要被迫服从不公平的条约。
凤痕的世界里，不允许有魔的存在，不允许出现他掌控不了的事物。于是，就有了屠戮。
将凤凰剑的尖端对准了所有与他不相为谋的人。
凤莲虽弱，却从不是井底之蛙，甘愿为人鱼肉，终日被禁锢在头上的天空。
他看到的是更广阔的世界。
三界之道，在于制衡。他并不想推翻凤痕的统治，只想削弱他在三界之中的影响力，如此，方能保天下之大局。
“那些人，都安顿好了吗？”凤莲问龙烛。
“早就办好了，石松他们很配合。”龙烛点头，凤莲交代的事他都是一丝不苟的。
“石松虽狠厉，可对自己的人从来都是护短的。他，你可以信。”凤莲对龙烛说，他在考虑天下的时局，要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得到他想要的目的。
“提起他我就生气。”龙烛的愤怒不加掩饰，他从来没见过那么不开眼的人。
“你相信他，他未必相信你。”龙烛撇撇嘴，他头都要炸了，因为石松。
“防人之心不可无，石松所代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难免小心。如果他不肯，就不肯吧。”凤莲很平静地说，似乎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一幕。
“是你为他们找到了居所，是你帮助他们逃离了凤痕的眼睛。认你为主，有什么不可？”龙烛气啊，他们做了这么多可不是为石松做嫁衣的。
“算了。”凤莲从容地说，一切都没有脱离他的掌控，便已是极好。
任何一个地方都有权力的争斗，即使身处逆境，这样的本性也很难改变，凤莲并不在乎石松的私心，只要他不成为他的阻力。
石松的借口是他为神族，与他们道不同。其实只要他想，他可以随时达成石松的要求，只是他不想自甘堕落。
自奉内心高洁，却堕落成魔，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不坚定找借口。
他不歧视魔族，却鄙视嘲讽魔却又甘愿入魔的人。
“一定要掩盖好这些人的行踪，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察觉。”凤莲不放心地嘱咐道。
这些人已经被神族磨平了棱角，莫说对上凤痕，就是对上神族的任何一支队伍，都没有丝毫胜算。
“还有天族，也不是省油的灯。”凤莲头痛地说，天族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没有人能保证他们没有异心。
“好。”龙烛答应道。
“我过几日再走，先在你这里歇上几日。”凤莲的语气很疲惫，他的灵力太弱，根本支撑不了多日的不眠不休。
龙烛看着这样的凤莲有些心疼，心里将凤族长骂了千百遍，这老凤凰太不是东西。
因为莲魅的存在，加之月冥的帮衬，龙烛知道的远有很多。
“既然来了，就多呆几日。”龙烛大方地说。
凤莲心中一暖，他是一个旅客，终日游离，没有定所，难得有一个地方让他没有太多的陌生感，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自然不会客气。”凤莲恰意地说。
幼年相识，凤莲对龙烛有着绝对的信任，即使有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龙烛的刻意隐瞒。
不过，凤莲笑着，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要知道龙烛不会伤害他，就够了。
傻傻的龙烛永远不知道在他以为他隐藏的很好时，他的秘密早已被凤莲看穿，只不过，凤莲从不捅开那一层薄薄的纸。
因为在乎，所以尊重，所以对他多了一分纵容。
这是兄弟之间才懂的感情，是昨日两人还打得不可开交，可是第二日又会像往常一样，嬉戏玩闹的感情。
男人之间的友情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睡醒了所有的不满都不会再有，而女人会记得好久，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在龙烛看不到的地方，凤莲对着他的背影默默下了决定，他不会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第八十九章 心软
对于凤莲来说，这是立场问题，可对于凤琴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诛尽天下邪魔，这是她几千年来的信念，是凤痕在她幼年时就给她灌输的思想。
她会同情，却不会因此而帮助魔族，帮助他们侵蚀神族的领土。
凤凰剑出手，直接架到了凤莲的脖子上。
凤莲没有畏惧，即使凤凰剑已经将他的脖子割破了皮，即使已经有血流了下来。
龙烛从远处赶来惊慌地看着这一幕，他只是离开了一会儿而已，这是怎么了？
“都别闹了。”龙烛小心地凑上前，将凤凰剑从凤莲的脖子上移开。
凤琴没有阻止，龙烛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伸出凤凰剑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可面子上，她没有办法先收回来。
看到凤莲脖子上的血痕，凤琴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是她太冲动了。
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龙烛想要拉拢她和凤痕站在对立的位置，是不可能的，凤琴转身就要走，还没动就被龙烛拦住了去路。
“让开。”
“让她走。”
两道声音同时向龙烛传来，龙烛有一瞬间的反应不过来。
凤琴直接绕开了龙烛，她不会杀他，可也不会帮他。
“你就这么让她走了。”直到凤琴离开，龙烛还有些不明地问凤莲。
凤莲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凤琴离开的方向。
凤莲的手指扫过已经不流血的伤痕，轻轻用力，让伤口再次裂开。
温热的血滑过手指，凤莲看着它，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她心软了。”凤莲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果然，还是他的小姑娘，还是他的大小姐。
“别跟着我。”凤莲不待龙烛回应，直接朝着凤琴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有预感，她的想法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凤琴去了哪里，她直接奔向了冥界。
三界万物，所有人的生死都记录在了冥界的生死簿上，她想知道一些事物的痕迹，就必须从那里入手。
幸好，她和冥王比较熟，所以不必劳心费力。
想到这儿，凤琴因为凤莲的坏心情一扫而光。谁能想到，平时孤高清傲的冥王竟然喜欢喝萝卜汤。
虽然月冥给他起了一个高大尚的名字叫参汤，可也改变不了汤里的材料是萝卜的本质。
凤琴加快速度，她要快些了，过些日子的三界盛会还得要她来筹备。
说到三界盛会，凤琴就很头痛，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场合。
尤其是那一套复杂的衣服，又长又重。
很多时候，凤琴都不能忍受凤痕的审美观，为什么要那件衣服做成金色的。
她是凤凰不假，也长了一身金色的羽毛，可是，可是，非要套成一样的颜色吗？很俗的，凤琴简直要欲哭无泪，可偏偏看凤痕一脸满意的表情，她实在不想扫他的兴。
俗话说，有一有二，凤琴真的后悔当时没有当着凤痕的面撕了那件衣服，以至于她所有的衣服都被凤痕做成了金色。
将就着穿吧，凤琴嫌麻烦，就没有提，反正她是神，灵力高深，平时换换颜色也是小意思。
不过几日的路程，凤琴却觉得自己非常累，可能是老了吧，凤琴这么想。
从凤琴前脚踏入冥界的领土到后脚月冥知道消息，不过一个瞬息的时间，他眼睛一亮，今天有口福了。
月冥忙把自己的小厨房收拾好，等着凤琴大驾光临。
月冥有很严重的洁癖，当然这份洁癖只对自己，他的生活方式让一般人不敢苟同。
破破烂烂的小厨房上布满了污渍，仿佛已经数年没有清洗过，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月冥不喜旁人踏进他的屋子，更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下人们就是有心也无力。
所以，当凤琴看到月冥又脏又乱的小窝时，没有丝毫的意外。
她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可是这个屋子她是真的受不了。
这是多少年的垃圾堆在了一处，这是能住的地方。
“这垃圾你留了多久？”凤琴头皮发麻，月冥应该庆幸他是冥王，虫子老鼠什么的不敢来他面前撒野，不然，这里一定有许多小动物安了家。
“没有多久。”月冥算了算时间，“从你上次走后。”
几百年的时间对于月冥来说，真的只是一盏茶的时间，确实算不上太久。
凤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轻轻打了个响指，屋子瞬间整洁如新。
不能说月冥邋遢，而应该说他懒，一个法术的事，也要拖个几百年。
“朕要喝汤。”月冥眼巴巴地瞅着凤琴。
“自己变。”凤琴没好气地说，月冥未免太懒了。
“不要不要，那样的做出来的汤是没有灵魂的。”月冥想也不想地摇头，变出来的汤和凤琴做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灵力不是万能的，就像他再变，也无法再成就第二个凤琴。
月冥的眼中划过一道微光，他突然很庆幸，当年没有拒绝莲魅。
在月冥的世界里，生活是无趣的，没有太多留恋，没有过多变数，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就比如说当莲魅请求她将这一魂一魄放入轮回时，他没有过多的思虑就同意了。
不过是一魂一魄，不过是支撑一世的轮回，他有什么掌控不了。
月冥坏心眼地将这一魂一魄丢给了凤族，因为他看凤痕非常不爽。
想到凤族，月冥停止了往下想的冲动，有些事情，凤琴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不然，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月冥自我神游中，这一边，凤琴已经将萝卜汤做好，摆上了小桌子。
“喝吧。”凤琴拉开了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飘来的香味让月冥口水直流，他速度飞快地坐到了凤琴的对侧。
月冥的吃相很是斯文，凤琴看得很是赏心悦目。
也许这才是家吧，月冥想，他突然有些舍不得如果这一世结束后凤琴要离他而去。
不过，这些对于月冥来说都是小事，不过是轮回而已，反正他都已经假公济私了一回，自然不介意有第二次。
“想什么呢？汤都洒了。”凤琴嫌弃地用手帕擦月冥的衣服，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月冥就这么看着凤琴忙里忙外，心里一暖，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家的感觉了。
如果凤琴能够活下来，该有多好。月冥这么想着，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第九十章 亏欠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来找我为了什么事。”一顿饭，月冥吃得很满足，他想只要凤琴提的要求不过分，他都会答应的。
不过，就算是过分又如何？有他宠着，纵着。
“你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铸造龙剑吗？”凤琴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明的光，直觉告诉他，月冥在隐瞒她，可到底是什么呢？凤琴也不确定。
“你先把材料凑齐再说吧。”月冥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避开了凤琴的问题。
月冥知道，可很明显地没有说的打算。凤琴没有逼问，因为月冥说的是事实，她确实需要先准备材料。
黑铁石，凤羽，还有鲲鳞。后两者都好说，可是前者，她遍寻三界而不得。
“黑铁石，我找不到。”凤琴的语气里有着些许的失落，这是最重要的材料，也是最难的。
“你可以去妖市。如果那里没有，三界就真的没有了。”月冥的脑海中闪过妖市的那座塔，也许凤琴真的是有机遇的人呢。
三界集世间天灵地宝，凤琴是有耳闻的，她也听说过那里的规则。
“一个人一生只能带走一样东西，对吗？”凤琴问月冥。
“自然。”月冥回答说。
“那我已经带走了。”凤琴失望地说。
那一年母亲病重，她拼死才在妖市带回了母亲的药引，就已经失去了再带走东西的权力。
“说不定有旁的机遇呢？”月冥不在意地说。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被憋死，不是吗？
月冥的话很有道理，凤琴点了点头。
“我想查一下生死簿。”凤琴说。
“谁的？”出乎意料的，月冥问了一句。
“钟山的。”凤琴回答。
关于凤痕与钟山的恩怨，她总归要了解详细。
“问判官，让他给你找。”月冥伸了个懒腰，钟山那些事，他才不想掺和，只要凤琴不是看自己的那一页，就什么都好说。
生死簿不是攥写的，而是人进入轮回后自己生成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这份记载相当重要。
和判官狱史打了个招呼，凤琴就直接钻到了生死簿的堆里去。
不得不说，冥界的人在生活方式上都是相似的。
凤琴的嫌弃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可判官狱史依然感觉到了。他老泪纵横，他也不想终日生活在垃圾堆里啊，可这是月冥吩咐的，为的就是防这位凤族的大小姐。
有关凤族的生死簿被月冥藏到了最底下，在一堆不重要的人间国度里。他想凤琴再翻也翻不到吧。
如果不是生死簿不能离开这间屋子，而损坏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月冥一定不让它留在冥界。
很多时候，隐瞒是另一种形式的保护，从最初的看淡，到最后的深陷，月冥对凤琴的付出远有许多。
凤琴在这堆生死簿中奋力地翻找，因为太乱，根本找不到哪本是哪本，属于哪一界。
只有一本一本的翻，幸好簿上写了所属。
凤琴并不着急，所以生出了整理一下的念头。
凤琴灵力微动，两个架子就矗立在了屋子的两侧。
生死簿很多，可胜在房子很大，架子很宽，再加上有灵力，凤琴想要整理并不难。
可饶是如此，依旧花了凤琴几天几夜的时间。
凤琴找到了关于钟山的那一本，除了龙烛的名字还是红色的以外，其他的人都变成了灰色。
如果是轮回的人，名字会变白，而变成了灰色则代表已经彻底魂飞破散了。
一个红色的名字处于灰色间是很显眼的，这抹红色也让凤琴不是很舒服。
凤琴合上了钟山的生死簿，微微叹息，终是凤痕亏待了龙烛。
她会还的，无论凤痕做错了什么，她都会替他偿还。
凤琴将钟山的那本摆回了架子。
“砰！”
凤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几本，只得将它们捡起来，重新摆放。
凤琴一本一本地捡，捡到某本时突然停住了，那是凤族的生死簿。
凤琴突然想到了前几日见过的凤莲，便兴起了想要看一看的心思。
他是哪一支的人，敢和她对峙。
在凤族，除了在凤痕面前，凤琴几乎可以说是地位最高的存在。没办法，打狗也要看主人，凤琴的这个主人，谁惹得起？
翻开凤族的第一页，是凤痕。
凤痕是天地之初的第一只凤凰，无父无母，自然也就没有过多的记载。
凤琴继续往下翻，不由得对凤痕有了些嘲笑，凤痕这个笨蛋也不说找个女人，要个孩子。
看看别人，单是子孙就已经有了好多页了。
翻着翻着，凤琴就突然停住了，她盯着生死簿的某一页，久久没有翻动。
不知过了多久，凤琴动了，她开始快速地浏览，想要找她想找的那一页。
终于，她找到了她想找的那一页，又翻了回来，将两页仔细对比。
身后的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拿走了凤琴手中的生死簿。
“真是一刻不看重你，都不行。”月冥说。他抿着唇，看不出所想，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胆怯。
“你知道吗？”凤琴平静地问。
“知道。”月冥知晓他不能再隐瞒，即便隐瞒，她也知道了全部。
“那他们呢？是不是也知道？”凤琴又问。
“不只是我，不只是这几个人，还有凤痕和这页纸上仅剩的这个人。”月冥小心地说。
也许唯有这样的不再隐瞒才能给凤琴一点点的安慰，月冥从凤琴身后轻轻抱住她。
“我知道了。”凤琴低声说。
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抱怨不满，这是凤琴的风格，永远都不会自怨自艾。
泪从凤琴的眼角滑落，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亏欠的人这么这么多，她爱的人，她不爱的人，都是如此。
泪滴到了月冥的手背上，月冥感受到湿意，轻轻地颤了一下。
“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
月冥的心中有一丝细密的疼意，凤琴的眼泪让他很是难受。他转过凤琴的身子，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水。
“能告诉我吗？我想知道真相。”凤琴倔强地看着月冥，根本不容他拒绝。
“我告诉你，都告诉你，包括你要知道的龙剑。”
那不是很遥远的记忆，可要开口真的很难，可月冥的话既然说出口，就不会让凤琴空手而归。
月冥轻轻揽过凤琴的腰肢，让她将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这才慢慢开口，“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第九十二章 补偿
接下来的对话让凤琴毫无听下去的欲望，无不都是瑶双在抱怨这里不好又或是那里。
凤琴对此不做丝毫评价，因为她很忙，要准备一下如何挑战通天塔的关卡。
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凤琴从来都是一个有准备的人，她在妖市搜罗了许多书。
书上的内容很详细，有关通天塔的内容也不少，可是真正有用的却没有几句。
凤琴将最后一本书丢了出去，真是的，白花了那么多的钱。凤琴有些肉痛。
妖市是有夜市的，休整了几日的凤琴觉得自己呆着也是甚是无趣，就决定要自己走走。
大红色的灯笼挂满了妖市的每一个角落，凤琴四下问过才知，今晚是元宵节。
可惜妖族是没有雪的，凤琴轻轻叹息，怎么办？她想家了。
凤琴其实很希望这个时候可以收到凤痕的一封信，对她表示一下关心，可她心里清楚凤痕那个不解风情的人是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旁边的商贩在不住地叫卖，凤琴闻声过去，看着一猫耳的面具，很是喜欢。
“老板，这个怎么卖？”凤琴拿着面具问道。
“两文钱。”老板是一只厚道的猪，没有见凤琴是外乡人就坑蒙拐骗。
凤琴拿出一锭金子给老板，老板面色有些为难。
“姑娘，我找不开。”老板有些窘迫，似乎没料到凤琴会拿出这么大的钱财来。
凤琴也有些尴尬，因为她的零钱都用光了。
“老板，给她打包好。”
正当凤琴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两个铜板飞快出现在了老板手里。
凤琴抬起头，却发现是她相识之人。
是凤莲，凤琴抿着唇，从冥界出来之后，她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人。
“对不起。”凤琴愧疚地说，她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原本是属于他的，她从不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而是她欠下的债。
“你不应该感谢我吗？”凤莲不解地说。
凤琴在凤莲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旁的痕迹，看来他并不知道有关他们之间的事，只能再找机会详细地说了。
“谢谢。”凤琴改口说。
凤莲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很是明媚，直接让凤琴看晃了眼。
上一次，因为对峙，没注意，这一次才发现其实凤莲挺帅的。凤琴花痴地咽了抹口水。
傻瓜！凤莲心中无奈地想，这么容易就被他骗过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许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也不是特别在意。凤琴所谓的亏欠在他看来其实根本没有什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又能保证如果命运的轨道没有错离，他会不会拥有和凤琴一样的人生，还是会被凤痕忌惮而杀死。
也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和凤琴都是为了保全对方而存在。
想到这儿，凤莲的心情就很不错。
凤琴也不知道要怎么走，所以跟在了凤莲屁股后面，他去哪儿，她跟到哪儿。
见凤莲进了一家客栈，凤琴也跟着走了进去。
“要间空房。”凤莲对客栈掌柜说。
客栈掌柜扫了旁边看起来傻乎乎的凤琴，心中微微叹息，这些小女孩儿啊，太不自爱。
见凤莲向店铺掌柜拿了钥匙，凤琴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
老板在凤琴的背后再次轻叹，现在的年轻人啊。同时不由得感慨，他是真的老了。
凤莲进了屋子后，凤琴紧跟着就进来了。
凤莲有些僵硬，她这是要干什么？
“咳咳，今夜太晚了。”凤莲不由得开口提醒道。
凤琴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确实很晚了。
“我要睡觉了。”凤莲头皮发麻，凤琴似乎没听明白。
“啊！我和你睡。”凤琴立马回答说。
凤琴说完后，空气中有一秒的窒息感，凤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歧义。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陪你睡。”凤琴忙解释道。
越描越黑，凤琴赶忙闭上嘴。
不说了不说了，说的越多越错。
凤莲无奈地爬上床铺，凤琴的意思应该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睡吧。可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他虽然灵力低微，可这么多年不也是过去了吗？
凤莲不喜欢凤琴用一种又愧疚又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他不需要旁人的同情，即使那个人是凤琴。
“上来。”凤莲对着凤琴勾了勾手指，他突然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凤琴没有多想就过去了，站到了凤莲的床边，以眼神询问有什么事。
凤莲往里靠了靠，给凤琴留了一个位置。
凤琴的脸突然一红，转身就想跑，还没动，就被凤莲抓住了手腕。
凤莲用了一个巧劲儿，直接将凤琴整个人都带了上来。
凤莲没想做什么，他只是想抱抱她，他昨日听到了消息，心中有些难受。
凤琴的脑子瞬间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凤琴以前不是没有和别的男子睡过一张床，可那是小时候，凤痕担心她一个人会有危险。
没过几百年，她就长大了，心中也有了男女有别的概念，就搬到了凤痕的隔壁。
可是，每一晚，凤痕都放心不下，都要来她的屋子查看一次。
凤琴的眼中突然滑过一丝温柔，凤痕那个笨蛋呀，总把她当成小孩子。
凤琴在神游，凤莲心中一痛，这样的眷恋不属于他。
明明同时幼年相识，可为什么他要在她的生命中缺席这么长的时间，而现在当他回来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凤莲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他也想要拥有这份在乎。
凤莲翻身而上，直接将凤琴困在了两臂之间。
“你要做什么？”凤琴有些惊慌地问。
“你不是刚从冥界回来吗？不要说你不知道。”凤莲凑近凤琴的耳边，对她轻声说。
“我会还你的，你的命数，还有我占有你的人生。”凤琴吓得不敢动。
其实她大可以直接将凤莲推开，可内心深处的愧疚让她下不了狠手。
“怎么还？”其实凤琴不说，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可她既然说了，他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我会想办法的。天地之大，总归有解决之策。”凤琴不自在地往床里缩了缩，她不喜欢和凤莲靠的这么近。
“不用那么麻烦。就用你自己还吧。”凤莲不带感情地说。
凤琴的防备摧毁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成功地让他化身成了一头猛兽，想要将凤琴吃抹干净。
凤莲奋力解着凤琴的衣衫，解了半天，发现解不开，也就失了耐心，直接将其撕开。
第九十一章 见惯
凤莲日夜奔波，才赶到了冥界。近半个月的时间对于凤莲来说已是极限。
灵力的限制注定了他在很多方面都不可以为所欲为。
“你来晚了。”这是月冥见到凤莲的第一句话。
“出了什么事？”凤莲问月冥。这不是他熟悉的月冥，带着一些悲伤还有忧郁。
“她知道了。”月冥对凤莲说，“你也是当事人，所以，别让她一个人承受。”
“她在哪儿？”凤莲问。
“妖市。”月冥回答。
在月冥的预料之外，知道了龙剑怎么铸的凤琴并没有放弃，而是直接给他留了一个难题。
“月冥，如果你可以改变轮回的因果，那下一世就让我成为一条龙，顺便将凤莲的命运还给他。”凤琴对他露出乞求的目光。
凤琴很少求他，唯二的两次一次是那年她求他改了她母亲的必死之命，另一次则是这个应承。
没有人知道月冥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答应凤琴。
龙剑，龙剑，最重要的材料是龙骨不是黑铁石，偏偏凤琴下不了手。
抽骨的代价不只是疼痛，还有魂魄的消散。
谁都不愿意没有轮回，龙族数万的神，嘴里都是大义凛然之辈，可是谁又肯真正的去铸造那把剑。
偏偏这只傻凤凰急不可耐地往火坑里跳，偏偏他要陪着这只傻凤凰一起跳。
他见惯了生死，似乎对于它们早就习以为常，可要亲手将他爱的人推入地狱，他做不到。
月冥看着凤莲远去的背影，突然很羡慕，有的时候，他真的想要和他一样，可以拥有想要的自由。
所有人都羡慕他冥界之王的身份，可谁又能体会这重身份是另一道枷锁。
他看得清别人的命数，却改变不了他们的人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人人都说的旁观者清，是因为当局者中没有他们在乎的人，所以才能游刃有余。
月冥看着崤山的方向，心中叹息，他又要被那个女鬼剥削一番……
凤琴到了妖市后，就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了。
一个集天灵地宝的富庶之地，自然让许多人趋之若鹜，无论是神，魔，亦或是得道的人族，自然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去处。
凤琴向前走，脚下的脚步却在渐渐放慢。
上一次，她走得太急，根本没有仔细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
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是来自三界各地的妖。
妖市，是妖族的领土。
凤琴从没有妖族的王，知道的也都是凤痕所说的。
因为妖族的王眷恋人世繁华，所以去找了月冥，进了人间的轮回道。
这一轮回，就是几百万年，偏偏，妖王还不腻。
其实，妖王的这种行为是很不负责的，因为他的离开，妖族内部陷入了巨大的混战之中。
因为这场混战，妖族差点在三界消失。最后，还是月冥看不下去了，将妖王从轮回中揪了出来。
为了让妖族能够继续存在，也为了能让自己省心一些，可以继续轮回，妖王几乎说是倾尽了家底，才建立了妖市。
有了事做，可以有钱挣，这群妖自然也就没有了争夺权力的野心，安安心心地经营自己的生意。
凤琴慢慢啃着手上的烤肉串，很是满意。她很喜欢这种可以烤的东西，又香又咸。
凤琴吃完了，变了一方丝绢，将嘴擦干净。
其实，凤琴还想再吃两串，只是她被一帮人吸引了视线。更确切地说，是被一个人。
瑶双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走过妖市，直接找了一个酒馆，就要住宿。
凤琴跟在他们身后，撇撇嘴。这帮人阵仗也太大了，生怕妖市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待宰的肥羊。
不过，瑶双那个女人确实是个没有脑子的。
凤琴会记得瑶双完全是因为凤痕。她真的很反感瑶双，每过几年都要找各种方式来凤族烦她。
永远是那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一个人喋喋不休，整双眼睛都黏在凤痕身上。
凤琴实在搞不懂天族为什么要派这么蠢的一个女人来汇报族中的近况，莫不是觉得凤痕眼睛瞎了会娶她，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天族确实有此意，毕竟凤痕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他娶的女人必定会为其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
凤琴希望凤痕可以有一个知心的人，却不希望是瑶双，因为那个女人不配站在她最在乎的人的身侧。
凤琴悄悄躲在暗处，她很想知道瑶双来妖市要做什么。
瑶双很生气，却敢怒不敢言，二哥怎么想的，为什么要让她来这个鬼地方。
虽说妖市天灵地宝无数，可瑶双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终日的奔波会毁掉她的脸。
瑶双摸了摸脸，有些干，她心中很是烦闷，更加气急败坏。
“黑铁石呢？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找的东西呢？”因为是包下了整间酒楼，瑶双发起脾气来没有丝毫的顾忌，一边骂一边将茶杯砸到了一个侍从的头上。
瑶双的力气很重，侍从当场就被砸的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砸的真狠，凤琴赞叹道，同时翻了个白眼，难怪嫁不出去。
其实也对，谁娶了这样的女人，绝对后院不宁。
凤琴不再关心瑶双的感情问题，她更在意的是瑶双口中的黑铁石。
他们也是来找黑铁石的？为了什么，凤琴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你不要再发脾气了，别忘了二当家的话。”一个年龄稍长的侍卫对瑶双提醒道，语气极其不客气。
凤琴抬头看了一眼，这是谁这么大胆子，连瑶双这个疯女人也敢教训。
只见瑶双听见声音瑟缩了一下，不再出声。凤琴则是看的啧啧称奇，心中默默给这位侍卫大哥点个赞，心里对这位的身份越发好奇。
侍卫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可他是天族二当家的人
果然是狗仗人势，瑶双心中暗恨，绝不放过这条狗。
打定了主意，瑶双也就不怕了，同样语气强硬地回道，“那你说，要怎么找？上哪儿去找？”
瑶双直接将难题丢给侍卫，她则做起了甩手掌柜。
侍卫能被白羽选来看着瑶双，自然有其过人之处，就比如说，他的洞察力不错，也临危不乱。
“这个月末，进入通天塔的关卡就会打开，那里说不定就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侍卫将自己这些天查到的一一说明。
“那就去那里吧。”瑶双很不在意地说。
凤琴眼中一亮，这个地方确实是被她遗漏的。
第九十三章 空间
只要凤琴不想，没有人能强迫的了凤琴，可凤琴没有挣扎，就如同凤莲所说，这是她欠他的。
一滴泪从凤琴的眼角滑落，滴到了凤莲的手背上，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凤莲的手停住了，那上面的湿意似乎在嘲笑他，他做的一切都是在痴心妄想。
凤莲问自己，强行得到她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他又怎么会感到快乐。
凤莲用手臂一撑，直接绕过凤琴的身体，下了床。他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他害怕自己的疯狂会伤到她。
凤莲决绝的背影让凤琴很是难受，命运是个很奇特的东西，也许真的改变了他们。
凤琴将自己往床里缩了缩，她现在很是惊魂未定。
凤莲离开了屋子后，就直接将店里的掌柜的揪了出来，另外要了一间房，在原来那一间的隔壁，至于原来那间的住户，凤莲直接给了他们很多钱。
于是乎，原住户很是开心地搬走了。
凤琴原以为自己一夜都不会睡，事实上，她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她的梦里，她梦到了凤痕，一脸失望地看着她，用凤凰剑一剑一剑地割她的血肉。
凤琴猛然惊醒，脸上布满了泪意，她迷茫地看着四周，才惊觉那是一个梦。
凤痕是不会那么对她的，永远都不会，即便她做的再错。
凤琴相信凤痕对她的宠爱是没有边界的，所以她可以恃宠而骄，任意妄为。
凤琴简单收拾了一下，动作迅速，今天通天塔的关卡就会开启，她要早点去，以免路上发生意外。
凤琴推开了门，竟意外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凤莲，她没想到会再见到他，以为他已经走了。
凤莲把手伸了出来，凤琴犹豫了一下，才把手递了过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仿佛事情从未发生过。
谁的过错，谁的得失，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一起把酒言欢，不会尴尬。
凤莲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他有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凤琴微微偏过头去看凤莲的侧脸，这是一张很完美的脸，如果有与之匹配的实力，那一定会令很多女子黯然神伤。
凤琴见过凤莲的真身，她没有想过，那一年因为心软而放过的凤凰出落的如此动人。
凤琴突然唾弃自己
凤琴突然后悔自己昨晚为什么要扭扭捏捏的，这么好看的男人伺候她其实也不是很亏。
想什么呢？凤琴心中唾弃自己，她是一个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到了。”凤莲的声音打断了凤琴的花痴。
凤莲的心情很好，因为凤琴的花痴几乎要摆在脸上。
凤琴闻声尴尬地收回双眼，想要抽手，却还是没有舍得那个温度。
从在冥界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她便再也不想去管她与凤族，与北漠的立场。
神，是应该大爱苍生的，而不辨是非，损人利己的人，根本不配称之为神，她要做的是将这些人从高位上拉下来。
她已经拜托判官御史去整理凤族内部的罪证，她不能让这群人堕了她凤族的名誉。
至于北漠的人，在能力的限度内，她会尽量保全这些人。
判官御史的言外之意，她听的很明白，这三界已经被凤痕把持的太久，而一个人的专制，天道不会允许的。
她想要保全凤痕，就必须去分掉他手中的权力，或者说，她要成为取代他的存在，去代替她他承受天道给予的不满。
三界最古老的掌权人都已经一一陨落，每当想到如此，她的心里都在恐慌，害怕下一个人会是凤痕。
那是她在乎的人，为了他，她可以与天争，即便代价是付出自己的命。
凤琴又在想凤痕，凤莲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有羡慕也有嫉妒。
“不进去吗？”凤莲在凤琴身边微微提醒，也成功打断了凤琴的思路。
“等一下。”凤琴拦住了凤莲，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黑色的便服，自然，还加了一黑色的斗笠，罩住了两人的容貌。
凤琴也不想把自己捂得这么严，但是她看到了一群很讨厌的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凤琴选择能躲则躲。
瑶双一行人相当狂妄，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是来找东西的。
来通天塔闯关的人并不多，虽然这里的宝物可以说是三界之最，可机遇的同时往往意味着危险。
通天塔顾名思义可以一步登天，可这登天若是成了便是上界，若是不成则是凡人口中的天堂，即冥界的轮回路。
所以，不管能不能拿到宝物，能从通天塔出去的人都被奉为天才一般的人物，毕竟九死一生，有几个人真的敢赌那个一生呢。
看着瑶双一行人进了通天塔，凤琴再三思虑后，对凤莲说，“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出来。”
通天塔中的危险是不可知的，她不能让凤莲去冒险。
“一起。”凤莲想也没想就说，他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个通天塔。
凤琴没有过多的阻止，凤莲既然要跟着就跟着吧，她保护他就是了。
在通天塔的门即将关闭之际，两个人走了进去。
大门关闭，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黑色，不能视物。凤琴紧紧握住凤莲的手，怕他走丢。
凤琴想要变一火烛，将周围照亮，可是变了半天才发现，她什么都变不出来。
凤琴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在通天塔殒命，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办法使出半分灵力。
“嘘，别出生!”凤莲低声说。
凤琴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
“啊！”远方的女声传来，凤琴闻声，便知道是瑶双的。
瑶双在远方不停地尖叫，凤莲和凤琴就默默地不出声，一直等到这声音消失。
凤莲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把它点亮。
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凤莲定睛一看，四周什么都没有。
“闭上眼，抓住我，记得不要放手，还有跟着我的脚步，一步也不要错。”凤莲对凤琴说。
这是一个空间类的阵法，可以将人转换进不同的空间。
在空间里，所有受到的伤害都是真实的，真的难怪那么多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幸好，他天生废柴，在这方面研究诸多，不然，肯定要栽到这里。
凤莲小心地走着脚下的路，他不能走错一步，走错了一步，他们就会就掉进其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