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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猎灵者     非和平崛起txt下载     非和平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八节 一面秋操一面战

    “迪荪兄,好久不见了”一个面色姜黄的胖子拱手到,如果不是身上的灰皮军装,换上一身蜀锦长袍活脱脱就是个山西土财主。“这是什么队伍,怎么这副打扮?”

    “南岩兄,莫非您不知道,这就是那个商会家丁。”

    “你是说武翼新军?”

    “不是他们还有谁啊?”这位被称为迪荪的家伙是第三镇的一个协参谋官,和那位商人模样的军需官不属于同一个镇,但是因为都是河南人,在乡党横行的大清新军中,相互熟悉也不奇怪。“谁家的新军舍得给大头兵配上一长一短两把枪,再看那长枪,十成新的德国毛瑟,大炮都是七生五以上的重炮,马克沁多的数不过来。要不是守着山东商会这座金山,他们武翼新军还指不定就是个团练呢,能混上这份家当,能死他。”

    “迪荪兄所言甚是,想我北洋数万虎贲,纵横沙场十余载,未尝一败。朝廷也没有多给一毫毛的银子。”南言兄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一副报国无门的模样“一帮见利忘义的蠹虫,竟然养着如此奢侈的队伍,简直是纲纪何存。您瞧瞧,咱们都是一方统帅的地步了,也不过是印度棉四十支纱的棉布军装,这帮少爷兵竟然都是英国呢子料的外套,都赶上他娘的女王龙虾兵了。这是养兵的样子吗?纯粹是在糟蹋银子。”

    “南岩兄观察入微,小弟佩服。”

    “哪里哪里,老哥我原来家里在京城有些绸缎布匹生意。”南岩兄一改刚刚的义愤填膺,面色变得生动起来“不知道这武翼新军的军需官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如此金山银山的花出去,这还不得挣下一份吃用三辈在的家业啊。”

    这位艳羡的军需官正在河间府焦头烂额的号房子,营以下的军官都要和部队一起驻扎,但是像肖明峰、何大壮、徐树铮这些镇标一级的军官免不了迎来送往的交际,自然不方便住在野外的帐篷里。这不,军需官正在当地商人的帮助下租用一处丝绸商人的宅院作为肖大官人的临时行在,全然不知道对面的魁星阁上两位北洋将领正在拿着望远镜堂而皇之的窥视着他们的行动。

    “仲珊兄,您今日可曾看到了这些乡团的那个显摆劲?”王英楷偏过头来对着身边的光头胖子说道“这帮孙子都穿的跟洋鬼子兵似的,不是故意寒碜我们吗?不就是商会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堆出来的,对了,会不会是那个吴宸轩跟英国佬有什么猫腻,这帮子武翼新军不会是英国佬私下收养的吧?”

    “王兄,你觉得这武翼新军比起咱们的二镇三镇如何?”放下望远镜的曹锟没有平时的憨厚笑容,反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老兄,你注意没,那个军需带的几个护兵,虽然跟着他东街西巷的到处乱窜,但是一直是保持着警戒状态。你看,又进了一个店铺,除了两个护兵进去,剩下四个人两个在门前一左一右的转悠,另外那两个,嗯?进巷子了,啊,是看守后门了。”

    拿着望远镜又观察起来的王英楷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在曹老三的提醒下,他才发现这七个看似和其他北洋军兵一样闲逛的武翼新军确实不简单,那个军需官就不说了,这六个兵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这种外松内紧的防守可不是一般新军能具备的,说起来他王英楷的贴身卫队也未必能有这个水平,难道说为了一个军需官值当的派出武翼新军吴老大的贴身卫士?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这个军需官的身份不一般,或许是个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带队的肖统治不得不派出精锐卫士,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些武翼新军的卫士不过是普通的卫兵,那么武翼新军的训练水平也就可窥一斑了。

    王英楷不由得感叹:“仲珊兄,您目光如炬,小弟还真没看出来,这帮兵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武翼新军的平均水平?若是不幸言中,那他们日后必然是我北洋的大敌。”

    “王兄也不用过于担心,这武翼新军毕竟是我们帮助训练出来的,这才两三年就能强过咱们这些训练了七八年的老兵。”曹锟一番话让王英楷听得直点头,也恢复了往日北洋六镇的傲气。

    北洋的两支精锐之师和武翼新军正在河间匆忙操练的时候,另外一支穿着灰色北洋军装的军队正在淮南重镇面对武翼新军的进攻。

    “嗖”一发榴弹飞过,城头的北洋新军装束的军人都不自觉的伏低了身子。轰隆一声,一座临时搭建的观察塔楼被炸得四分五裂。

    “呸,这是什么队伍,伍队长。怎么这么多大炮机枪,弟兄们都抬不起头来,这城还怎么守得住。”一个带着指挥刀穿着马裤的军官吐出嘴里的沙土,跟一位没有穿军装的年轻人说到“乔先生答应的那些日本军火什么时候能到码头,再晚了可就全便宜这帮铁帽子乌龟了。”

    “乔先生已经安排好了,青帮的兄弟们也已经起锚,相信不出三天第一批就能送到。”那个年轻人虽然眉宇间全是忧色,但还是试图安抚着这些新军的情绪。不过看周围这些一个个抱头不语的新军,他的话能有几分作用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现在的泰州已经被围城了,想逃走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些士兵为了活命也不得不上城头防守。

    “干的不错。”吴宸轩这厮穿着一身没有标志的武翼新军军官装,正一只手拿着一瓶冰镇苏打水,凑在炮队镜前往城头观看。“再来两轮覆盖射击,让那些自强军的龟孙子吃点苦头。”

    “是。”吴禄贞虽然是一镇统治,但是现在也不得不作为一个普通的作战参谋,转身拿起电话,摇了几下后接通了炮营,于是炮营的德国克虏伯七生山炮、七生七直射炮再次齐*射,两轮十八发炮弹把泰州西关城头炸成了一片废墟。然后一个步兵营看守一个城门。西城门暂时不要管了,现在起义的自强军就算是想从西门突围也得先把被砖石堵死的城门打开才行,而且清理出通道的他们还得面对城外炮兵营和工兵营的阻击。其他的城门也已经都知道清军的到来,因为步兵营的四门步兵炮也都和泰州城头的守军热情的打了招呼,顺便告诉他们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吴宸轩从商会得到了泰州城里的消息,一个隶属于兴中会的革命学生组织灭满盟发动了这次起义。说起来晚清的政府和革命党真算的上是一对奇葩,清政府发现自己的八旗绿营统统不堪一用,想起来建立新军,又因为害怕汉人掌握军权而分而治之,先后建立的北洋、南洋、自强军和各省新军,当然也要算上武翼新军。满清如果好好掌握这些军队,还算的上明智之举,不过不管是满清还是后来的北洋军阀,一直到委员长似乎都不明白*军队是一群有思想的青年人组成的,往往把士兵和低级军官当成吃粮扛枪的消耗品,所以对军队的掌握完全是依靠对高级军官的拉拢控制。

    革命党本来有机会控制基层军队,但是不得不说这些眼高手低的书生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糟糕的组织、涣散的纪律、各行其是的做事风格、如同幼儿园般的分分合合简直不知道他们是在提着脑袋搞革命还是参加周末的斯诺克俱乐部。如果不是满清政府也是奇葩一朵,早就把革命党连根拔起了。就像这次泰州起义,本来应该是在一个月后起事的,却因为一个从日本归来的家伙改不了逛风俗场所的习惯,一时在床上狂言把起义的安排给泄露了个底掉。虽然知府衙门的反应也算的上迟钝,但是没有等到海外军火的几位海龟不得不把已经联络的自强军连哄带骗的给鼓动起来,提前起义了。现在自强军实际上起义的不过是一个标的步兵,而且真正加入革命党的不过是三五名营以下军官,其他人或是同情革命、或者是因为本部起义担心被无辜株连而不得不随大流。标统塔里布是蒙古八旗的子弟,在拒绝了手下营官的起义要求后被软禁在标统指挥衙门里。不过正如乔大炮的一贯风格,口惠而实不至,答应的一千支三十年式小铳和十万鹰洋都还在口号上荡漾,这下子连奉命组织起义的挺身队长伍师古和首倡的自强军营官童虎臣也有些信心动摇了。

    “报告总座,我部已经完成对泰州乱匪的包围,各部已经就位,随时可以攻城。”吴禄贞汇集了属下的报告,知道各营的部署都已经到位,摩拳擦掌的打算一鼓而下,可惜这次吴宸轩的目的并不是速战速决。

    “奥,好,绶卿,你说现在黑子是不是已经开始秋操了?”吴宸轩似乎完全没有听懂吴禄贞的请示。

    “哦,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今天下午就开始秋操实演了。”

    “嗯,那就好嘛。绶卿,下令各部加强戒备,就地宿营吧。”

    “是,加强戒备,就地宿营。啊,宿营?”满脑袋问号的吴禄贞实在搞不懂这位吴大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三十九节 河间秋操比军容

    “这是武翼新军?”袁世凯从马上下来,被迎面而来的一队穿着呢子军装扛着明显比毛瑟八八短一截的步枪的新军给吸引住了。

    “回禀大帅,这是武翼新军中镇第一标的人马,不过后面这些兵可能是他们的独立重炮营的,您看他们的领章的滚边是褐色的,这就是炮兵的识别标志。”曹老三悉心的为袁大头解释道。

    “奥,炮兵也要跑步吗?”

    “是啊,不光是跑步,他们的炮标都配备了步枪,每周还都打一次靶。”曹老三有点酸溜溜的说,毕竟他的步标也不过是一个月打上一次实弹靶,竟然不如武翼新军的炮兵练习的勤快。不过曹老三不知道的是,武翼新军的步标是每周练习三次实弹打靶,而且不是打固定靶,什么三姿射击一百公尺游动头靶、二百公尺游动半身靶、三百公尺游动全身靶、四百公尺固定半身靶等等花样轮换着来,射击的时候还有炮兵和机炮队的大炮机枪在一边交叉射击,时不时的还有教官扔上一个两个点燃的大雷子到射击位置前后凑个热闹,十发子弹要是打不了七十环就会被罚跑圈,跑完接着打,打不过接着跑,有的新兵都边跑边吐,坚持不下来就会被淘汰。至于脱靶就更惨了,罚洗全哨的袜子一个周,还是午饭时间洗袜子,洗完了菜也差不多被吃光了,只能就点菜汤吃干饭。最倒霉的是如果这一个哨落到全标的倒数第一,那就是每天早晨义务为大家清洁厕所的干活,连早饭都没得保障。这种训练手段被日本教官认为是非常合理和有效的,都觉得自己当年如果是受到这种强度的训练的话,第二十一联队早就是日军中的翘楚了,怎么会被派到中国来受罪呢?

    在这种近乎严苛的训练和每年人均一千发的子弹消耗量的培养下,武翼新军步兵标保持着百分之十的高淘汰率,留下来的精兵按照日本教官的标准也是足够在常备师团里担任曹长的水准了。炮兵虽然没有这么高标准严要求的打靶训练,但是二百公尺卧姿八十环还是能做到的,这比起北洋的大多数步兵都要精准的多。

    “报告,武翼新军中镇第一步兵标参谋官张崇文报到,请长官指示。”在袁大头的授意下,曹老三让自己的卫队长找来了今天带操的武翼新军军官。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军官头戴铁灰色大檐帽,一身铁灰色西装式军常服,扎着y型墨绿色帆布武装带,右边腰间的枪套里是一只武翼新军校官常用的勃朗宁1900式自动手枪,左边武装带上还挂着一把短剑,脚下是山东商会的金光鞋厂出品三接头皮鞋。一路小跑过来的这位武翼新军军官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可是他没有半点晃动,挺胸收腹,双臂紧贴身体,脚下八字站定,军姿挺拔,让常年练兵的袁大头和曹老三都忍不住暗赞一声“硬是要得”。

    “张参谋官,能介绍一下你部为啥大清早的就出操跑步吗?”曹锟见袁大头不开口,自己就先问起来。

    “报告长官,我部按照军人作息条例规定,每日六点正起床,六点半整理内务完毕后出操跑步。每天早操一千米定速跑,然后是军姿练习。这些都是我部的日常安排,如有不妥,请长官指正。”

    “奥,每天都跑步出操吗?炮兵也参加吗?”

    “报告长官,我部每日出操是条例规定,凡是在营军人不分官职兵种均需参加,如无准假无故不到者,均要受军纪处分。”

    “哦,会是什么处分?”

    “士兵要禁闭一天,军官除了禁闭一天还要记过一次,如果是校级以上军官的话,还要在全营官兵面前当众检讨,并处罚俸。”

    “这么说,军职越高处分越重了,那么你们吴宸轩吴大人呢,他若不出操也受罚吗?”

    “报告长官,我部第一名记过罚俸的军官就是总座本人,我记得当日是总座为一批教官送行,饮酒过量,次日耽误了一刻钟的早操,当日中午就召集全体官兵当众检讨,向军需官缴纳了当月军饷作为处罚,并自处禁绝饮食禁闭一日。”

    “奥,看不出这个吴宸轩还是个治军的能手呢?他这是要当大清国的周亚夫啊。”袁世凯微微一笑。“你们武翼新军可曾有例外?”

    “报告长官,没有。”

    正在此时一列列武翼新军的士兵已经在队长哨长的带领下进入操场的东北角开始整队,一二三四的口号喊得整齐高亢,把几个人的对话都给掩盖了。

    “果然是精锐之师,我意先观摩一下贵部的日常操练。”袁世凯已经对这支不再熟悉的武翼新军有些感兴趣了“不知道贵部可否方便?”

    “报告长官,我部长官指示过,我部秋操期间,一切军务均对北洋诸位同仁公开,欢迎诸位北洋的前辈参观指点,为我部留下宝贵意见。”这个张崇文官职少校,也算是一名中级军官,对于秋操的安排自然是知晓的。“我部和配属的重炮一营正在进行军姿训练,请各位大人移步到近前观看。”

    于是一群灰蓝色军装的北洋军将跟着这位年轻的参谋官一起来到训练场的东北角,面对着铁灰色的三千多名士兵站定观摩。

    “报告值星官,我部第一标第一步兵营应到六百二十二人,实到六百二十一人,一人因病请假未参加早操,请指示。”见到北洋军的高级将领来参观,各营的军官都整理了队伍,开始报数。很快一名挂着同样是少校军衔的军官跑步上前敬礼汇报到。

    “收到,请入列。”两人互相敬礼后,那名营官毫无停滞的原地转身,提拳到腰间,小跑步回到队列中,一阵子稍息立正的口令后,整个第一营已经按照各自的哨排列成纵队,双手背后岔开双腿站立等候指示。

    等到其他几个营分别报到后,作为值星官的张崇文先是向队列喊了一声口令“立正。”在身后轰然一声的脚步摩擦声中,转向袁世凯面前报告:“报告长官,我部应到三千七百四十一人,实到三千七百三十四人,四人因公未参加早操,三人因病未参加早操,请指示。”

    “好,知道了。请你让贵部按照你们惯常的规矩操练起来吧。”袁大头现在是兴趣满满的想看看这些武翼新军是真材实料还是架子货。

    “是,长官。”张崇文少校打开了自己的军装口袋,掏出一个小本子,翻看了一下后,开始对着几个队下达指令。

    很快一队步兵开始在原地练习队列,一队步兵进行三姿射击的瞄准练习,炮兵队的家伙们背起弹药箱和备件开始围着场地跑圈,最奇特的还是另外一队步兵,他们成疏散队形站在原地保持立正姿势,却把大檐帽反过来顶在头上,一动不动的站在场地一角。

    “敢问这位小哥,这是在训练什么?”曹老三走近那位张少校,很是不耻下问。

    “报告长官,我部第一标第三步兵队正在进行站军姿训练,请指示。”这位张少校原地一个向右转,立正敬礼后声音洪亮的回答道。不远处的袁世凯也点点头,心里想这一套答辞倒是很合军队的风格,严谨简练,嗯,自己回去不妨安排芝泉研习一番,在全军推广。想到了段芝泉,老袁心里也是莫名的一动,唉,好端端的一条臂膀就便宜了吴宸轩这个小贼,这事情只好麻烦华甫和聘卿他们了。曹老三还在继续刨根问底。

    “这站军姿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有什么标准吗?”

    “报告长官,按照条例要求,站军姿训练为半小时,期间不允许有任何多余动作,如果有小动作或者军帽失衡跌落,均按照违例计算,加罚十五分钟,连错连罚。”

    “奥,这倒是个磨练军人意志的法子。仲珊,让你的卫队也来试试。”袁世凯也觉得这个方法简单易行,当然看过了武翼新军这个小弟的表演之后,总觉得自己的北洋新军虽然精锐,但是好像总有些不合时宜的懈怠。所以也不由得起了争胜之心。

    曹老三的卫队是一个棚的手枪兵,灰色棉布的军装怎么整理也不如呢子军装提拔,没有经过训练的卫士虽然能硬挺着不动,但是时间一长,没有经验的卫士们就漏了怯,不是有人私下里扣扣挠挠,就是脑袋上的大檐帽掉落在地。等到半小时后,那一队武翼新军训练完毕,集合队伍小跑着离开操场的时候,曹老三黑着脸看着自己东倒西歪的一棚卫队,就剩下三顶帽子还滑稽的倒扣在头上,而帽子下面的自豪的傻笑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这支武翼新军果然是精锐,莫非是他们从全军中挑出来的兵样子。”王英楷插了一句,似乎是自言自语,但更像是在找借口,这让袁世凯皱起的眉头更加拧紧。不怕对手强硬,就怕自己人像鸵鸟一样对对方的优势视而不见,从这时起,老袁已经动了对第二镇调整的心思了。

    一旁的曹老三看的真切,一脸憨厚相的他心里不住的摇头,老王算是坏了自己的前程了,唉,自己下面要是练兵不利,说不定也得和王英楷作伴。

    秋风初起,河间府兵马云集,战鼓骤起,一场在中国近代军事史上举足轻重的军演就要在冀中平原上拉开序幕,而这支被人称作“呢子军”的武翼新军究竟表现如何,期待结果的人还真的不少。

第一百四十节 旌旗半卷围泰州

    “炮停了?”伍师古抬起头来,借着暮色打量着城墙下面的清军。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对方的炮弹用光了,其实这在清军的战史上倒也不鲜见。“要不派人出去探探情况。”

    身后的几名革命军人吓得一缩脑袋,心里话这位爷定是在洋人哪里学傻了,这外面火把灯笼、人声鼎沸的,显然是在安营扎寨。对方的大炮都没见着,不过刚刚望城头压制射击的赛电枪可不止一挺,出去探探,闹不好连对方营门都没看到就探到阴曹地府去了,谁抢着投胎谁去吧,爷们还没活够呢。

    “童营座呢?”见没有人回应自己的提议,伍师古突然想起来,据说是师承很有名分的洪门后起之秀,这位童营官在前期的起义中表现确实不错,不过昨天开始就有些反常了。今天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见到这位童营座的身影。周围的几名自强军士兵大眼瞪小眼,都不开腔,伍师古也没办法,只好让士兵继续警戒,自己转身下了城头到衙门里去找起义军的几位首领去商量对策。

    “童营座,这是怎么了?”看到泰州府衙大门里面的过廊里一排十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和蹲在一旁两眼呆滞目中无神的童虎臣,伍师古很是吃了一惊。早上离开衙门的时候还一切正常,怎么没听到枪炮声就遭遇如此多的伤亡。

    “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刚刚我和弟兄们在南城头观察敌情,也没发现有什么人在城外埋伏,突然间他们就像土行孙一样从地里钻出来,一共就打了一次齐*射,听着就是一枪,我们弟兄就倒下了十几号,除了我和一个弟兄帽子被打飞,其他的都躺在这里了,你不是说清军根本就没有可战之兵吗?这帮清军根本就不是绿营练军那样的渣子兵,妈的,就算是北洋三镇的精锐也没有这种枪法。来,你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些望风而逃的清兵干的好事。”童虎臣积蓄了半天的怒火终于被伍师古的一句问话给点燃了,不管不顾的扯开白被单,扯过伍师古的胳膊,就把他按倒在尸体旁,逼着他看看这些尸体。伍师古算是大胆的,不过也被这一排瓷牙咧嘴的尸体给吓得够呛,每具尸首的头部或者眉心或者鼻梁骨上有个圆形的弹洞,还有的是眼珠子被或者下颌骨被击碎,无一例外都是被招呼到头部,都是从前面贯穿而入,一枪致命。

    这下子伍师古也有些手脚冰凉了,这若是被一个人开枪击中的,还可以说是敌人中有一两个神枪手,可是一下子十几个被爆头,而且听那意思还是对方十几个兵同时开枪的,可就有些恐怖了。联想到早上巡城的时候,身边那些自强军士兵的表现,伍师古的心头不由得沉甸甸的,士气低落,兵无战心,这泰州城的起义之火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狙击哨都撤回来了吗?”吴宸轩放下望远镜问道。

    “都回来了,总座,我有一事不明。”吴禄贞大概已经看不透吴宸轩的部署,如果说总座能指挥他属下的这个标直接攻入泰州城,他自然没有二话,但是现在这样明明有能力一鼓而下却围而不攻,确实让崇尚攻击的吴禄贞很是郁闷,终于憋不住要问问。

    “绶卿啊,咱们先不管这泰州城里到底多少敌军,就算是对方有一个标,我相信你指挥的话,也能在昨晚就收复泰州,而且伤亡未必超过一成。对不对?”

    “总座,下官不管夸口,不过如果昨晚趁着炮击直接攻城的话,对方确实没有多少守住城池的胜算。”

    “接下来呢?咱们进城,抓住杀掉一些自强军和革命党,报功请赏,朝廷能赏赐三瓜两枣的,只怕未必够炮兵消耗的弹药钱。”

    “莫非总座打算围城后,借着剿匪大索全城?”吴禄贞两只手互相搓着,脸上的笑容明显不是想阻止吴宸轩的想法,弄的吴宸轩很是郁闷,原来多好的一个娃,都让自个给带坏了,连公然抢劫的想法都有了,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你个绶卿就这么浅的眼皮子,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吴宸轩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你动动脑子,你这边公然抢劫大户,那边清流就能把官司打到老佛爷面前,咱们既然已经消灭了乱匪,朝廷还跟咱们客气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吴禄贞已经有点明白了,“那咱们是不是要养寇自重。”

    “寇吗?总是要养的,与其让别人养,不如咱们自己养的好,至少听话不是。对了,你觉得这淮河流域怎么样?”

    “不错啊,地肥水美,物阜民丰。”

    “所以泰州城才值几个钱啊,咱们要的不是金银珠宝那些死物,要就要地盘。”

    “可是这淮南淮北都是两江的*地盘,朝廷如何能让咱们占据呢。”

    “占据,不能,咱们都是朝廷忠臣,怎么能占山为王呢。咱们要的是剿匪,剿的是流动的乱党匪军,既然是流动的,那咱们如果撤回山东地界,这些个乱匪靠他两江的新军能剿灭吗?到了最后不还是得咱们出手吗?”吴宸轩一脸真诚的板着手指头数落“咱们武翼新军养着十万兵马,光靠商会和山东的一点税收实在是紧巴的很,这助剿两淮也不是咱们的份内之事,总不能还让咱们自己倒贴钱吧,朝廷总能体谅咱们的苦衷,到时候两淮协饷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吧。”

    “如果朝廷不体谅咱们呢?”吴禄贞已经明白总座的算盘,敢情是瞧上了两淮的地界,不过两淮自古盐商云集,漕运发达,是朝廷的一个银袋子,恐怕要到手不容易。

    “不怕朝廷不体谅人,咱们长途跋涉的从山东来剿匪,这个有个粮草接济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情吧。如果乱匪趁机转移,咱们也不好让当兵的饿着肚子追赶吧。到时候乱兵席卷两淮地面,富商遭劫,城池被洗,唉,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加上咱们那些淘汰的抛射筒如果被不良奸商给倒蹬到两淮卖给乱匪,炮轰金陵,咱们就算是想剿灭匪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吴禄贞看着吴宸轩这厮悲天悯人的表演差点没笑喷了,这么缺德带冒烟的点子也就是这个像奸商多过像大帅的总座才能想的到,而且这家的脑子里坏水跟趵突泉似的,咕嘟个不停,反正一句话,朝廷离了武翼新军就玩不转两淮,看看朝廷还能怎么办,就算是明知道这里必然是武翼新军在捣鬼也得闭着眼睛认下这壶酒钱,谁让朝廷没有可战之兵呢。

    “那北洋新军呢?”吴禄贞突然想起北洋新军一个镇也就在河南境内驻扎,如果调动这个镇,泰州的那千数人的革命党只怕没有机会逃脱。“若是北洋第四镇南下,我们又当如何自处。”

    “北洋,呵呵,若是他们敢调动北洋新军,就不会舍近求远的调动武翼新军了。你想想这泰州城里的起义军穿的可是北洋军的灰皮,朝廷派北洋来剿匪,就不怕再被革命党策反了。放心吧,就算是把两淮都让给咱们,朝廷也不敢动用北洋军,一旦北洋变故,近在京畿,那可是心腹大患啊。”吴宸轩笑道,他对于朝廷里的风向早就掌握的一清二楚,怎么会不提防朝廷动用北洋呢。

    “杨士海兄弟回来了。”正在两人聊得正欢,一个个坑害朝廷和革命党的点子不断得到完善,两位本家的邪恶本性进一步暴露无遗的时候,一身长袍马褂的杨士海回来了,正在外间候着。

    “杨士海兄弟,里面那些人怎么说?”吴禄贞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些革命党是不是真的视死如归。

    “报告大帅,泰州起义军的队长叫伍师古,是灭满盟的理事、乔先生的弟子,他不同意向我军投降。不过,”看得出杨士海很是纠结,他总觉得这是在出卖革命同志,还好深知我方实力的他已经明白,现在不劝降这些革命者就只有被拉到菜市口被行为艺术的下场。“不过我出城之前,负责新军的童营官私下里送了我三百两银子,还表示愿意归顺朝廷,戴罪立功。”

    “那就好。”吴宸轩并不意味,这些帮派的人看似义气深重,其实骨子里更多的是江湖流氓的痞子气,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最是势利眼。“让情调处的人去联系他,告诉他只有按照我们的安排,保证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是的,总座。”贺敏寒转身就离开了指挥所,谁也不知道这个扑克脸的家伙是如何安排人手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对方不答应的话,他一定见不到明天早上的阳光。

    “总座,咱们就这么进城了?”吴禄贞很是疑惑,昨天还说的好好的,怎么就打算斩尽杀绝呢。“那后面…”

    吴宸轩呵呵一笑“进城的又不是咱们,是乱党的援军。咱们这里就一个标三四千兵马,乱党发动了五千兵力,裹挟数万百姓,贼势宏大,我部虽然屡经鏖战,但终因寡不敌众,歼灭贼众一部,余者流窜乡里,一时难以剿灭,请朝廷速派援军,如何?”

    “这个…”被老大的无耻嘴脸惊得目瞪口呆的吴禄贞和杨士海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老大唱的是哪一出。

第一百四十一节 防御威力初显效

    “这是火炮急袭?”德籍教习伯罗恩是这次河间秋操的指挥之一,被空中密集划过的炮弹给吓了一跳。这次的实兵对抗演习是由第三镇统制曹锟任总统官的北路军由保定南下防御由第二镇统制王英楷任总统官的南路军由山东北上进攻,而武翼新军的这一个加强标是放在第二镇的右翼,卡在念祖桥的渡口位置,确保第二镇的补给线不受第三镇的袭击。没想到,两支北洋劲旅还没开始激情碰撞,倒是第三镇的一支偏锋突然从束城镇转向东南直逼念祖桥渡口,和两个小时前赶到此地布防的武翼新军中镇第一标第三营撞了个满怀。

    毕业于陆士六期的潘良弼是第三镇的第一标的标统,这次秋操自觉的该是大展神威的时候了,没想到被曹老大点名去碰那支“呢子军”。在北洋里,都知道武翼新军的待遇高装备好,但是毕竟是一支商团团练的底子,不过是几个商人养的看家护院的家丁,再厉害也有限,所以潘良弼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让副标统带着一个营先冲击一下试试火力,然后炮队再火力掩护,一鼓作气就能拿下渡口。

    “什么,我方炮兵全灭,先头营死伤过半,已经溃退?”看着裁判组给的指令,一瞬间潘良弼觉得是不是武翼新军是德国毛子家养的,这作弊也得有个底线吧。别说是武翼新军,就算是面对一个常备师团,他估计对方啃下自己的标也得大半天功夫才行,哪里有大炮刚刚支起来,步兵还没冲锋就判定自己损失了全部火炮和五分之一的步兵,这也太扯淡了吧。“对不起,祁开芬教习,您确定这是裁判组的最终判定?会不会有什么差误,毕竟这也太过…”

    “对不起,米斯特潘,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请相信普鲁士军人的职业操守,我们是经过了仔细的核查和验算,确定会有这样的结论,请您按照演习要求,将这些伤亡的装备和人员撤出战区吧。”

    “那我能了解一下,对方的战术实施吗?”

    “当然,这是您的权利,我很乐意为您解惑,实际上这次阻击简直就是一次经典的教科书式的战术实施,请原谅我这么说,不过作为军人您很幸运,能在演习场而不是战场上遇到这样强大的对手。”一脸大胡子的德国炮兵少校祁开芬开始讲述在半小时前发生的那一幕。

    “报告,武翼新军申请开始炮击效果勘验,请求指示目标区域。”演习场上,在杨张各村的裁判组当然不能拒绝,于是指示了渡口西侧的三公里处的一片盐碱地作为炮击目标,没想到炮击刚刚开始就让几位漫不经心的德.人大跌眼镜。

    他们已经知道武翼新军装备的是仿造的克虏伯炮,但是炮营的六门七生山炮和三门七生七直射炮的火力远远没有这等威势,很快他们就明白过来,原来不光是第一标直属的炮营开火了,连配属的重炮营也在同时进行间瞄开火。在河东岸的炮兵阵地上,三十门口径在九十公分以上的炮火,打出了每分钟四发半的高射速,很快这个不到一百亩的指定靶区就被炮弹翻了个遍。武翼新军的间瞄射击和直瞄射击配合的如此娴熟,显然不是一日之功,而随机指定的炮击区域都能在三分钟之内将标尺解算完成,命中率高达九成以上,就算是在德.队里,也算是中等靠上的水平了,至于每分钟近于五发的射速,德国人都觉得是个可以在军内横行的记录。

    更加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在炮营开火的同时,步三营已经在渡口的高地上布置阵地了。曲尺型的战壕、猫耳型的防炮洞、交叉火力点、狙击位、铁丝网、防步兵地雷,一个个的防御新战术的雏形体现在这片高地上。虽然没有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喷吐着火蛇的机枪、不时腾起的烟柱和四处飞溅的残肢断体,就看着这层次分明、设计阴毒的防御体系,几位德国教习的脸上就再也没有轻松的神色了。

    “曼弗雷德,你看如果让帝国的军队来攻击这样的阵地,需要的兵力比是多少?”伯罗恩一边在本子上又写又画的纪录着,一边还不忘了询问对攻坚比较擅长的同事。

    “若是北洋军的话,我觉得至少要三比一,如果是那些法国佬在防守,我想最好还是换个进攻的方向比较明智。”被叫到名字的施壁士很是无奈的表示“搭配上速射炮作为火力压制,如果有足够的机枪和弹药,我们就得打算用难以想象的血肉来铺通敌人阵地的通道。天啊,如果防守一方的优势如此明显,那我们如何能进攻…”

    “是啊,这可真是那些公鸡的福音。”伯罗恩也不由得感叹道“你看看,他们在进行评估射击了。地雷能够延缓进攻者的阵型展开,铁丝网如此的有弹性,进攻士兵没办法快速通过,交叉的侧射火力能最大限度的提高弹着面积,还有隐蔽的狙击位,可以猎杀敌方军官和士官,配合上速射火炮的压制,任何步兵部队的进攻都将是徒劳的。还有防守方的曲尺型战壕和单兵防炮洞能很好的掩护一线战士少受进攻方炮火的伤害,而那些水平排列的交通壕,让防守方不管是增援还是撤退都不用暴露在进攻方的火力之下,如果不考虑工程量的话,这可真是防守方的典范,进攻者的噩梦。嗯,看来结果出来了。嗨,迪特里希,让我们看看这些新兵干的怎么样。”

    “我敢打赌,你们没人能猜到这个结果。”曼德带着几个面色沉重的北洋新军的观察员走进观察哨所。“这帮家伙可真残忍,刚刚我们一共提供了两百个靶子,虽然不能移动,但是不到一分钟就都中弹了,最倒霉的草人身上有十七个弹洞,我敢说,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在这种火力打击下还能保持有效的攻势。而且您看看,这些靶子。”

    身后的几名北洋军的士兵把扛着的靶子给放到地上,这七八个带着明显的军官特色的靶子上,不管身上弹洞多少,但是在头部的致命部位都有一个巨大的弹洞,而且看起来后面的子弹出口比起入口来更加夸张,甚至有一个靶子的脖子都被打断了,让几位久经沙场的德国教习看的都脖子后面凉气直冒。显然对方的猎兵并非仅仅是枪法好,而且他们有意识的对敌方的军官进行有意识的猎杀,要知道就算是德.队也得靠军官和士官的组织才能发挥自己的战术作用,如果一支正在前线缠斗的军队中基层军官都被敌人狙杀了,那么剩下的士兵就算还能坚持战斗也无法再形成有效的战术配合,只能陷入各自为战的窘境,如果战斗意志薄弱的队伍,甚至有可能造成大规模的溃散。

    当然作为对手的北洋新军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即使是德军教习低估了武翼新军的战果,也无法挽救先头营的厄运。实际上潘良弼并不知道的是他的先头营里虽然幸存了半数,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的棚长以上的指挥员。

    就在潘良弼正在犹豫是否要收缩兵力等候增援,还是孤注一掷进行冲锋的时候。又有一条来自裁判组的指令发过来了。打开指令的炮兵教习祁开芬脸色变换了几次,让潘良弼和几位标一级的辅官都很是疑惑,不明白这位教习在卖什么药。

    “嗯,米斯特潘,我想您可以不用为接下来的战术安排再费心了,请您按照演习要求,和您的同僚一起随我撤出战区吧。”

    “什么?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呢?我们这还没摆开架势就全军覆没了?”一个性急的参谋急赤白脸的辩解道“你们也不能太偏袒那些山东梆子吧。”

    “请注意您的言辞,如果你打算冒犯一位德.人的尊严,请相信我,您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大胡子祁开芬严肃的说:“实际上不是您的军队全军覆没了,当然这也是可以预见的结局。指令上说,就在十五分钟前,对方的炮兵已经锁定了我们脚下这块土地的坐标。一次三分钟的火力急袭,诸位已经被判定光荣阵亡了。”

    “啊?!”

    一脸颓唐的潘良弼和他的军官团都随着德国教习和担任裁判组的卫士们离开了指挥部,在周围军官士兵们讶异的眼神中上了马车,被送往观战区。正在面面相觑的两个步兵营拿不定主意是打是撤的时候,对面突然又是一阵子炮火急袭,虽然没有打中他们的营地,但是很明显的跨射,将五百米外的一块滩涂打的烟火直冒。紧接着对面的冲锋号吹响,从刚刚他们驻扎的营地外面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一片铁灰色的身影掀开伪装,端着步枪排山倒海般的冲锋而来,而不远处飞驰而来的几辆四轮马车,到了距离阵地三百米的地方一起转了个向,露出车厢背后的沙袋和马克沁机枪,正副机枪手已经就位,神情专注的瞄准着北洋军的阵地,水箱也接驳完成,可以说只要一个指令,马上就可以进行火力压制。

    “判定北洋军伤亡七成,余者溃退。武翼新军中镇第一标第三营伤亡一成半,获得完全胜利。”伯罗恩不得不宣布了这个让他黯然神伤的结果,任谁看到自己调教的弟子如此不堪一击也会有些伤感。但是等他看到那些下了战场的北洋军居然都面带劫后余生的庆幸,嬉笑着向阵亡观察区集结的情景。占领了阵地的武翼新军没有丝毫停息,除了一成半的阵亡士兵全副武装的列队小跑到观察区报到之外,其他人抽出工兵铲就开始挖掘战壕、布置雷场铁丝网、安排明暗哨,不到一个小时之前北洋军的阵地就被改造成一个坚固的支撑阵地。那些早就放了羊的北洋军和眼前的武翼新军比较一下,高下立判,让老校官伯罗恩禁不住一声长叹,感慨万千。

    不过德国人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却有人和他一样在为武翼新军的彪悍而感慨万千。

第一百四十二节 乔大炮豪礼送上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武器,举起手来,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请不要进行无谓的抵抗,不然我们将被迫消灭你们。”大喇叭的声音如此刺耳,让坐在船舱里的陶成章如坐针毡,刚刚还打包票在大运河上畅行无阻的青帮大哥,这会儿也已经蔫了,全没有刚才“运河上老子说了算”的英雄气概。

    陶成章无奈的探出了头,运河上游的船闸没有开启,下游两艘沙船不声不响的跟上来,并排在运河上,把航道堵得死死的。船头的篷布拉开,两门75山炮伸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乐呵呵的盯着大运河上的船队。两岸的土堤上探出了无数的枪口和带着钢盔的脑袋,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挺机枪架在沙袋上。船队上大大小小的青帮子弟和十几个押运的革命党都面如土色,就算是几个家伙从船舱里掏出来几把短家伙,也被同伴给按住,也不敢抬手射击。毕竟这种情况下在狭窄的河道内转个身都属于痴心妄想,这些木船根本不是机枪大炮的对手,只要一旦交火,必定是一场大屠杀。

    “大家放下家伙吧,咱们不是对手。”陶成章毕竟是一会的会首,很有点自知之明,这时候已经是案板上的鱼,再做无谓挣扎徒增笑料而已。

    “哪一位是陶成章陶先生,还请出来相见。”大喇叭头子里刺耳的章丘口音又响起来了,让陶成章更加确信自己是被出卖的。“请先生放心,我们言而有信,只要你们不进行敌意行动,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但不知好汉是哪山哪寨的?当家的可否现身一见?”陶成章见混不过去,又打算装作道上的好汉蒙混过关。“在下身负革命重任,船上尽是粮饷弹药,并无银钱财货。还请诸位老大看在同是反满同道的面子上,行个方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弟陶成章在此谢过了。”

    “呵呵,焕卿先生。什么时候混成道上大哥了?那光复会的蔡先生就得另寻搭档了。”吴宸轩坐在一个机枪工事里面,接过了一位中尉送上的喇叭,一个岸上一个船头的开始聊天,不过心情却是天上地下。

    陶成章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拜乔大炮的子弟那位伍师古童鞋所赐。话说两天前,伍师古对于没有趁夜攻城的武翼新军很是疑惑,不过清军一向有很多奇葩表现,所以也没放在心上,专心的动员百姓和城内的青帮子弟帮助起义军加固城防。虽然伍师古不当回事,但是童虎臣可不傻,对方明显占据优势,破城易如反掌,但是就是围而不打,这里面说没有什么门道,他童虎臣第一个不相信。革命不革命的不打紧,但是小命就一条,自己不看好了,可就没处后悔去了。

    童虎臣一面跟伍师古等等革命青年一起激情无限,另一方面已经派出亲信和城外的新军取得了毕,和伍师古等人碰了个头,让卫兵暗自记下了这些革命党的姓氏住址,揣着这份名册,童虎臣溜溜达达的来到城里的一家齐鲁茶社,和伙计要了个雅间。

    坐下之后,一盏茶没有喝完,茶社老板就带着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人进来了。虽然这伙计一身的粗布短褂,但是行动站立之间,站如松、坐如钟、走如风的军人风范尽显无遗。

    “敢问这位小哥是吴大人派来的吗?”童虎臣摸不清对手的路数,不过谨慎一些也不过分,不敢托大的童虎臣,赶忙起身想让,让那个伙计坐下说话。

    “不错。童大人,在下武翼新军情报调查处中尉,代号锦鲤,奉上峰命令,前来协助贵部反正,担任我军驻贵部的情报联络员,希望童大人您能配合我的工作。”

    “一定一定,锦兄弟,不知道吴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效犬马之劳。”

    “童大人,请约束本部,切勿做出扰民的举动。另外敦促伍师古他们派人去城外谈判,恢复城内外交通,尽量不让市民遭受池鱼之殃。”

    “吴大人心怀苍生、大慈大悲,实为阖城百姓的再生父母,实在是让下官悔不当初,请锦兄弟给吴大人美言两句,兄弟我当初是被乱党蛊惑,一时昏了头才做出愧对朝廷君父的举动…”

    “童大人,听说贵部在城内招兵买马?”锦鲤一声轻笑“不知道兄弟我毕业于成城学校的经历,应聘个机要参谋可够格?”

    “招兵买马?下官岂敢,那都是乱党裹挟民众,下官可是很好的约束部下,断没有对抗天军之举,锦兄弟你可要给兄弟我做个人证啊。”一听之下童虎臣顿时乱了方寸,额头冷汗直冒。“什么,刚刚兄弟您说是您要参加乱党,不是,是自强军?”

    “当然要童大人同意才行,在下在成城学校学的是步兵科,图上作业、步炮协同、步兵战术都还算看得过眼,只是不知道童大人是否能赏个面子,让在下试一试。”话虽然如此,但是锦鲤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谄媚之色,更像是在和一位平级的同事交流。

    童虎臣也明白过来,敢情这位就是武翼新军派过来的特派员,明里是自己的机要参谋,暗地里是自己上峰的耳目,自己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好是好,只怕委屈了兄弟,若是兄弟不嫌弃,我手下的第一队还算齐整,只是队官日前出了意外,至今无人替代,兄弟是日本留学的高才,还请屈就这个队官职务。”

    “在下才疏学浅,自认还不能担任部队主官,还请童大人见谅。”锦鲤很是认真的说“还请童大人三思。”

    “如此就委屈兄弟了。请兄弟放心,我童某人一定以吴大人马首是瞻,但有所命,无有不从。”童虎臣当然拎得清,当下就许下了机要参谋的职务,在锦鲤的要求下还让他先负责征兵工作,当然这里面就混进了一批武翼新军的人,不知不觉之间也就控制了自强军的这个标。

    “轰隆”一声炮响,正午本来就少有守兵在城头晒太阳,这一炮下去,南城门楼子塌了半边。这一炮如同热水浇了蚂蚁窝,城内顿时大乱。伍师古带着十几个流学生赶紧望知府衙门赶,正碰上童虎臣在大街上临时找了个茶摊,就在茶桌上铺上地图,摆开阵势指挥部队分头增援城防。伍师古见到童营官指挥若定,坚毅无比的身影让刚刚还纷乱的士兵都渐渐平静下来,按照军官的指令开始列队跑步增援城头。伍师古见此情景,心中大为惭愧,回想起自己开始还对出身清军绿营的童营官甚是看不过眼,还曾怀疑过他对革命的忠诚,没想到在此危难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童营座,可有需要在下效命之处,我和这十几位兄弟都愿意听从营座吩咐。”伍师古很是激动,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身后的十几个留日学生都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誓要与泰州城共存亡。

    “伍先生,请你率领这些革命同志临时接管知府衙门,动员城内差役壮丁维护治安,救治伤员如何?”

    “谨遵营座军令。”伍师古抬手敬了个似是而非的军礼,一身长袍马褂让庄重里透着诙谐。“同学们,咱们按照童营座的吩咐去做吧。革命万岁!”

    “革命万岁!”众位学生都激动的不能自已,转身就沿着大路望知府衙门而去,全然没有看到刚刚还在低头进行图上作业的一名参谋抬起头来,很是同情的看着这些兴致勃勃的学生。

    “李参谋,您看这。”童营官也注意到这位李瑾参谋的异样,陪着小心的问道。

    “营座,按照计划行事,如果有敢于顽抗者,就地击毙。”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执行命令从不打折扣的情调处的兵,显然不会因为个人喜恶而让童营官放水。

    可想而知,这些激情澎湃的革命青年在知府衙门里被一队早就奉命埋伏在二门内的士兵给包围缴械的时候,是多么的惊讶和愤怒。还好伍师古虽然也出离了愤怒,但是理智还在,制止了手下的抵抗举动,才没有血溅衙门口。

    “童营官是吧。”吴宸轩这厮进了泰州城,先到齐鲁茶楼吃了个午餐,然后才接见了前来拜会老大的童虎臣,“请坐吧。”

    “卑职不敢,卑职自知罪孽深重,还请大人责罚。”童虎臣已经换上了五品武官的官府,除了被剪掉的辫子是绑在脑袋后面的,其他顶戴花翎的,比起一身铁灰色无军衔军服的吴宸轩更像是一位真正的大清武官。不过现在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忏悔的是那位朝服朝珠的童虎臣,而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的是吴宸轩这厮。

    “起来吧,说起来你杀官造反,实在是罪无可恕。”吴宸轩随意的一句话让刚刚站起身来的童虎臣腿脚一软,接茬跪下,浑身颤抖如同筛糠。

    “吴大人,卑职知罪了。卑职也是被革命党胁迫,他们借着同乡名义假意宴请卑职,却拿着手枪逼着卑职就范,卑职实在是被逼无奈啊。对了,卑职已经按照大人吩咐,将城内的革命党人一百三十二人尽数缉拿。大人神机妙算,李瑾中尉亲自指挥,终将乱党一网成擒,卑职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还请大人允许卑职戴罪立功,以赎前罪。”

    “奥,不是说一共十几个留日学生是革命党吗?哪里来的如此之多的乱党?”

    “嗯,是这样的,卑职觉得既然留日学生尽是乱党,西洋人比起东洋人更加凶恶无礼,那么留学西洋的学生更是乱党了。卑职就派遣本部人马大索全城,抓获留学西洋东洋的乱党共计三十多名,另外还有在上海、广州读洋学堂的大学生一共九十多人。卑职也都一一擒获,还没来的及审讯,您看这些乱党是递解京城,还是上报首级呢?”

    “海龟等于乱党,这还真是个靠谱的神逻辑啊。”吴宸轩一时间也无语了,被大清官员的奇葩给震得心内叹服。

    “不必了,本官将这些乱党带回去细细审讯,看看能不能挖出乱党老巢,替朝廷根绝此祸。”

    “大人明察秋毫、智计百出,神机妙算,公忠体国,下官拜服。”童虎臣见吴宸轩没有要继续追究的意思,干脆再加把火。“大人,卑职与乱党虚与委蛇,还探听到乱党的大头目乔大炮在海外募集军火资金,购买了东洋人的一批军火,妄图从运河上运来泰州,支援这些乱党。按照乱党的计划,明日就要到泰州了。据说这批军火有…押运的也是乱党光复会的一名贼首,叫做什么陶焕卿的。”

    “嗯?!”刚刚要起身离开的吴宸轩又坐了回去,“竟有此事,说来听听。”

    “嗻”童虎臣见吴大人如此感兴趣,顿时觉得机会难得,更是添油加醋的把革命党的计划卖了个底掉,这才有了“吴宸轩伏兵*运河闸,陶焕卿束手就擒”的戏码。

第一百四十三节 但使龙城飞将在

    “对了,贵会的老友也在此,焕卿先生是不是要见一见。”吴宸轩一摆手,一位双手被铐在背后的年轻人被俩名士兵架了出来,一脸的惶急和愤怒,却没有开口说话。

    “看来你这狗官已经屠戮了泰州的革命志士了吧。想让我们束手就擒,我呸,痴心妄想。”见已经身处绝境,陶成章就打算以死相拼,谁知道还没来得及捡起身边放着的炸弹,那炸弹就被一枪打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运河的河心里去。前后船上的一众船夫和青帮子弟们吓得面如土色,有经验的都股堆下身子,好在第一时间跳船逃生,有些胆子小点的,妈呀一声就论堆了,带队的青帮大哥还算不错,硬挺着没有塌架子,不过他自己心里明白,要不是紧紧并着腿,这会儿已经尿了,饶是如此汗水还是一个劲地顺着脊梁骨往下流。

    “焕卿先生,何必如此激动呢。”吴宸轩毫不以为意的说道“我今天来可不是做为山东布政使兼武翼新军总统制官的身份来的,我是作为山东商会的理事长兼江浙商会的名誉理事的身份来见一见鹤卿先生的老友,先生但请放心,虽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但是你们只要不妄动,我的手下还算给我面子,不会对你们开火的。”

    “哼哼,没想到你吴大人的身份还挺多,变脸的功夫就算是川剧大家也难望其项背。”自知已无幸理的陶成章干脆对吴宸轩冷嘲热讽起来,临死也得过过嘴瘾。“不过是想生擒我们,好向你的主子邀功请赏,讨要两块肉骨头而已。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们革命党人绝不会屈服于你。”

    “那好,如果先生乐意,我就请焕卿先生到岸上,我们煮茶论道。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大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吴宸轩假装被激怒,似乎是中了激将法,说道“焕卿先生,可敢上岸一晤。”

    “固所愿耳。”陶成章一撩衣襟,大踏步的从踏板上走上岸边,很是镇定的走近河堤上的阵地。其实陶成章也并非不知道害怕,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光棍些。再加上刚刚虽然言语上对吴宸轩的话都顶了回去,但是未尝不抱有一丝希望,或者是幻想,能够化敌为友,逃出生天。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可以保持心态积极,疯狂的举动往往是在彻底的绝望中做出的。

    陶成章和吴宸轩的会谈在河堤上的指挥部里进行的,除了两名贴身警卫,没有其他人在场,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谈的,不过结果是皆大欢喜无疑,当然除了青帮的子弟,他们这趟算是白来了,不光没赚到运费,还搭上了几十条漕船。不过比起北洋诸位大佬哇凉哇凉的心情,他们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怎么会?老潘虽然不算是拔尖的将领,但是用兵还算是中规中矩,如何能遭此大败,竟然连一个小时都没撑住就全军覆没。”曹锟这下子彻底懵圈了,自己手下的五虎将之一的潘良弼居然一脸凄惶的回到指挥部,报告了自己“兵败身死”的整个过程,越听越觉得事态严峻的曹锟赶紧的拉上潘良弼到河间府内找到了袁大头汇报。

    “奥,看来宸轩老弟没有浪费时间,他的武翼新军果然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堪为国之干城。”袁世凯倒是不急不躁,还对武翼新军赞赏有加。“良弼啊,坐下慢慢说,就当是讲故事了。把你所见所闻都倒出来,越细越好。”

    潘良弼已经跟手下的几个队官进行了交流,知道了武翼新军那个标进攻的过程,对方防守的时候,火力支持到位,机枪刁钻古怪,工事修的更是令人发指,可谓是野战防守的典范。更可怕的是对方由守转攻的过程毫无阻滞,火力的点面打击配合步兵的潜行埋伏,缩短攻击距离,突然发起攻击,而且马拉马克沁这样逆天的玩意都整出来了,靠着汉阳造撑面子的两个队全无还手之力。

    “这么说,对方的炮兵已经能准确的进行间瞄射击了?”袁世凯的脸色凝重起来,不管步兵战术如何,他袁世凯都有自信自己的新军从小站练兵开始,也是历经十几年的锤炼,不管是战术还是技能都在东亚能数一数二。但是袁世凯的炮兵可是个短板,十分坑爹的旧式装备,舍不得打实弹的训练,娇贵不已的炮兵。北洋军的炮兵基本上都是玩直瞄射击的,要让他们学会解算方程计算出弹道,进行间瞄射击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错,大帅,虽然没有实战,但是对方具备了间瞄射击的能力毋庸置疑。”曹锟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行营炮和野炮都采用了间瞄射击,刚刚德国教习分析过,对方几乎实在克虏伯炮的最大射程进行的射击,除非我方的火炮口径远大于对方,才可能在使用间瞄射击的情况下威胁对方的炮兵阵地,除此之外没有办法。”

    “嗯,那德国人有没有分析对方的射击精度如何?”

    “这个..”曹锟也很为难,毕竟再说下去就有伤老大的面子了,袁世凯见状自然明白,轻轻一摆手,几名参谋都知机而退。

    “没有外人了。仲珊,你就实话实说吧,我袁某人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袁世凯已经预感到这次秋操让手下的大将看到了差距,虽然未必是他的初衷,但是也未尝不是一个让他感到值当的收获,只是这淡淡的一句让曹锟不得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处境尴尬了些。

    “大帅,间瞄射击自然是对炮兵甚为重要,但是我觉得武翼新军的过人之处并非如此简单。”曹锟只好先捡着好听的说,夸别人家娃虽然不是个味,但是总比直斥己非来得好些。“这一个标表面上和我军的编制差距不大,但是细细分析一下,对方从单兵装备、训练、班排战术到技术装备无不是精心设计和大胆尝试的。单从营一级的装备而言,不仅人数上略微超过我军,而且还多配备了一个机炮队,四门超轻型的步兵炮,轻重机枪也多了一倍有余,若是补给充分,其火力已经不属于我军的少了炮兵的一个标。对方步兵手里还有一款随手就能使用的微型抛射火炮,虽然射程有限,而且似乎发射的是小型炸弹,威力有限,但是胜在不占编制,而且随时发射,在前线遇到阻力的情况下,步兵完全可以利用这东西自行拔除对方的火力点。”

    “嗯,仲珊有心了。你说的不错,这商人子弟到底是有钱,这样一来,他的队伍虽然不一定有我们的一半多,但是其实火力上已经不输于北洋一脉。虽然杏城、华甫他们都觉得这些兵不过是对方军中精锐临时拼凑的,但若是对方一个普通标营就是如此,我军虽然明里数量占优,但是也未必有多少胜算啊。”

    “呃,这我到没想过,不过华甫的猜测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些军士在我军中也算的上精锐,他吴宸轩才成军不过三五载,如何练得如此精兵。”曹锟就坡下驴,又开始颠憨,老袁虽然知道这位曹三爷和使丈八蛇矛的张三爷一样是个粗中有细的精明人,但是若他曹仲珊不想显摆,总不好赶鸭子上架。正当老袁心思都在猜度武翼新军的底细到底如何的时候,一阵轰鸣声从头顶传过,一个阴影不偏不倚的把他罩在正当间,老袁眼前一暗,心里不由得一沉。一阵狂风卷起,一架雨燕侦查型从自己身后的空中掠过,让老袁觉得就要擦到自己的脑瓜顶。

    “这,这,这是飞机?”曹老三也很是吃惊。“武翼新军的?”

    “嗯,嗯”老袁一时也没回过神来,很是白痴的点头赞同,也不想想除了那个爱捣鼓新玩意的吴宸轩还有哪个敢让木框子风筝一般的玩意上战场啊。

    “这飞机是要干什么?莫非是来示威不成?”曹锟对掀翻自己帽子,让自己寸草不生的大灯泡公诸于世的飞机怨念颇深。

    “恐怕是在找,呃,是侦查我军的弱点所在,然后告知己方的…”老袁毕竟是一代枭雄,心思瞬间就转过来了,猜到了飞机的目的。

    “炮兵阵地?!”老袁和曹锟都反应过来,异口同声的叫到。

    果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个德国教习带这几个卫兵赶了过来,递过来的一个拍纸簿,上面的一张纸上标着己方的两个行营炮阵地和一个野炮阵地的方位坐标。

    “我很遗憾的通知贵方,就在十分钟前武翼新军的一个野战重炮集群对贵方的三个炮兵阵地进行了火力急袭,裁判组认为贵方的三个炮兵阵地全部损毁,判定人员装备全部出局。”

    “呃,仲珊,你的手头还有几个炮兵队?”袁世凯也猜到了,但是还是有些侥幸的心理。

    “没了。”曹仲珊很是光棍的一摊手,“这下王统治可算是捡到宝了,他的二镇还是齐装满员的,这让我下面都不知道该如何排兵布阵了。”

    曹锟的苦笑还留在脸上,一个派给裁判组的卫士很是尴尬的地又送上一张纸条,一个坐标赫然在条*子上。“大帅,卑职只怕不要头痛了,他武翼新军帮忙给卑职解脱了。”

    袁世凯接过条*子一看,正是自己脚下这个指挥所的位置坐标,德国教习也无奈的耸耸肩膀“两位大人,如果不介意,咱们换过地方再观战如何?”

    “呵呵,今日老夫也算是为国捐躯一回。”老袁还算是豁达的,拉起自己的爱将,走出指挥部,看着秋风扫过沙场,虽则天空碧蓝如洗,但心里的阴霾却愈加挥之不去。

第一百四十四节 兵种协同镇北洋

    飞机大炮的绝配带给北洋将领们的震撼还没过去,兵力展开的武翼新军已经开始组织进攻了。一片明显不同于灰兰色北洋军装的铁灰色身影从战壕中跳出来,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士兵并没有像北洋军那样集群冲锋,疏散的队形却错落有致。重机枪手没有离开战壕,通过延伸射击在提供火力支援,轻机枪则随着阵型前移,不时地选择阵地卧倒点射。步枪手也在注意互相交替的掩护射击,掷弹筒更是不时的在掩蔽物后面打出一枚榴弹,落到敌人的战壕里或者火力点上。虽然是空包弹和教练榴弹,但是武翼新军的步兵却一板一眼的认真的在演示步兵进攻的战术实施。

    没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没有排山倒海的人浪,甚至连东洋人常用的波浪式攻击都没有,在黄土地上,铁灰色的军人默默无声的冲锋、卧倒、射击,互相之间已经形成了默契。一个士兵在射击的时候,其他的两三个一定是在冲锋,三人一个小组,交替利用地形推进,弯腰低头的跃进速度未必慢多少,但是如果是在敌人的火力下弹着面积就小的多。而机枪手就是这个小小的阵型的核心,一般三四个三人小组后面就是一挺轻机枪,而轻机枪的附近则是掷弹筒,这样的一个步兵班形成了一个层次分明的倒三角阵型,四五个步兵班前后错开成w型,而后面是两门超轻型步兵炮和马克沁重机枪组成的火力支援组,还有两人一组游动在阵地上的猎兵,时不时就展现他们暗箭伤人的本事。

    “我军的指挥部都被连窝端了,怎么还要进攻啊?”一个参谋小声的嘀咕着,被曹锟一脚踹出去老远。

    “混帐东西,沙场上丢人算什么。面子踩到脚底板子下面,心思要放在对手身上。告诉你小子,这是人家不藏私,要不到时候两军对垒,你小子再想学就要拿人命去填,用你的命甚至是老子的命去学去看。”

    “仲珊骂的好,老夫也是固步自封久了,再不开眼看,就会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了。”袁世凯看似在一旁神游,但是心思一直没有离开这战场的风云变幻。

    “大帅,何出此言。”曹锟满脑袋的汗就下来了,这老袁从来不服老,也很少听他自称过老夫,这次让老大误会自己是在指桑骂槐,虽然未必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但是心中难免存有芥蒂。“没有大帅就没有北洋,只要我北洋能精诚团结,有大帅您掌舵观风,何愁不能继续独占鳌头啊。”

    袁世凯微微一笑,自知刚刚的感叹让曹老三很是惊惧,也侧面反映了自己在北洋诸将中的地位依然稳如泰山。再次抬起手里的望远镜,却看到红黑色的旗帜已经跨过第一道防线,继续挺进,而被裁判组撤下去的才不足一成士兵。

    “伯罗恩教习,您看这武翼新军可还入得您的法眼?”袁世凯心中暗自惊诧,但是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担忧,他故作轻松的向身边正举着望远镜一直没放下的德军教官问道。

    “嗯,火力搭配能充分发挥各类武器的性能,更难得的是这些步兵是在高速运动中保持着完整清晰的队形,这可不是一日一时的功夫。”恋恋不舍的放下望远镜,柏罗恩毕竟是派来帮助北洋军的教习,雇主有疑问,自然不能不回答,不过作为一个资深军官的他对武翼新军这个步兵连队冲锋时体现的新战术新思路非常的着迷,恨不得从头到尾的再重放几遍。“而且他们的队形非常有意思,既不会因为疏散而导致火力分散被敌人分而歼之,又能避免对方重武器的群伤效应。他们的战术动作和联系方式也有些特别,我想一定是有意为之,但是恕我才疏学浅,还没能看懂里面的奥秘。”

    “那么按照教习的推算,这样的一个步兵连进攻,我北洋三镇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抗衡?”曹锟也觉得武翼新军的表现很是抢眼,但是又觉得不能太坠自己的威风,所以希望能听到德国教官比较公允的评价,好戳穿武翼新军徒有其表的新装。

    “嗯,不太好估量,不过如果是普通的德国步兵师来防御,在没有构筑永备工事的情况下,仅仅依靠战壕,我想至少需要一比二的比例才能稳守防线。当然如果我方的炮火不能有效的打击对方的火力点,一比一的攻守比例也是可能的。”

    “什么,一比一。这怎么可能?”曹锟也不淡定了,北洋一直以来是师承德国,如果德国人都认怂了,那北洋还怎么打。

    “抱歉,米斯特曹。根据我的观察,对方显然是运用了新的步兵战术,他们的推进方式更适应自动武器和速射炮与战壕体系相结合的防御下步兵的进攻。”伯罗恩也是典型的普鲁士军官,严谨而现实,绝不会因为白人的傲慢而轻视对方的优点,实际上在德.队里也有人提出了防守优势理论,但是地域狭窄,资源匮乏的德国如果不能打开局面,几乎就没有成为列强之首的机会,甚至糟糕的地理位置就够让德国被英法俄给活活绞死的,所以几乎每个德.人都对如何突破防御非常关心,甚至是痴迷。今天在这次例行公事般的远东军事演习中居然能发现如此新颖而高效的进攻战术,这让伯罗恩几乎要感谢上帝的恩赐,这种避免了在立体战壕体系面前堆积尸山血海才能取得进展的尴尬局面,日耳曼人的鲜血终于不用灌溉法兰西的土地了。

    “田村将军阁下,你怎么看。”川岛浪速一身文官打扮,混迹在日本公使团的队伍里,和参谋本部次长田村怡与造少将一起在观察秋操的表现。

    “有意思,没想到帝国认为的之那最精锐的北洋新军不过如是,但是这支武翼新军很有新意。”当了几十年军官的参谋本部次长田村怡与造少将的眼光一样是专业的,他也注意到这支作为偏师的武翼新军其实才是一支不可小觑的虎贲,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很有创意,非常适合以轻步兵为主的东亚军队,特别是掷弹筒和超轻型的步兵炮,正好填补步兵大队、中队一级的火力空白,不过他也意识到就算是日清战争中获得了上亿的赔偿,加上庚子赔款的部分,日本也没有能力在维持一支世界第四的庞大舰队的同时给每个步兵小队都配备如此众多的机枪火力。

    “他们的进攻战术虽然是独创的,但是套路上完全是模仿我国陆军,莫非是有我军军官作为教官?呃,好像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外援项目,或许是这些军官都是成城学校的毕业生吧,哈哈哈。”

    川岛浪速心里话,你刚刚猜对了,可惜自己又给自己误导了,须怪不得我了。“田村将军阁下,这支武翼新军是山东的一个民团扩展而来的,现在据说有两个镇的兵力了。”

    “奥,是让第五师团吃过苦头的那个民团吗?难怪有一股彪悍的气势,看来这支军队多亏了兵力不是很充裕,不然必将成为第二支让我们头痛的军队。”说道此处,田村笑了:“或许该让小川君来看看,他更喜欢火力输出强大的军队。”

    川岛在一旁赔笑,心里却埋怨起老大来,你说你出风头上瘾吗?还跑到北洋的秋操上出风头,这下被参谋本部的人给盯上了,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让调查课的人跟上调查。到时候自己这个看似威风的兴亚会的高级干部,实则不过是平民一枚的,可怎么对付啊。

    “看来对方已经攻破了北洋第三镇的防线,是不是可以判定结果了?”川岛浪速虽然不太懂军事,但是看到武翼新军的军旗已经突破了防线,插到了制高点上。

    “未必啊,这得看看北洋军的应对是否得当了。”田村没有赞同川岛的话,因为他注意到德国人正在前移裁判组观察点,显然是又一支军队加入了战场,观察点已经不能掌控全局,所以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前移。“唔,是骑兵队,曹桑的应对很快嘛。”

    望远镜里一队又一队的灰色军装骑兵正在从丘陵的反斜面集结,显然是准备对刚刚占领阵地的武翼新军进行反突击,如果是一般军队在大胜之下,略微松懈就有可能被骑兵偷袭成功,反而会导致大胜之余遭遇溃败。

    为首的一名骑兵将领见自己的人马已经聚集了三四百,而己方的溃兵也已经绕过丘陵向自己的集结地而来,时机已然成熟,他也不再犹豫,手中的西洋指挥刀向前一挥,人嘶马啸的冲上低矮的丘陵,如同决堤的洪峰反卷而来。

    “吁”骑兵将领刚刚冲下山坡几十米就不得不停下脚步,眼前的一幕让他实在是难以置信。明明是己方的第三道战壕的后方,却在短短的一刻钟里就被拉上了两道蝮蛇型铁丝网,而且地面上被翻开的新土告诉他,这下面肯定是刚刚埋下的地雷。两百米远处的第三道战壕里几个重机枪火力点已经被用沙袋堆积起来,架在上面的正是骑兵的天敌—马克沁重机枪。战壕里已经对准他们这些骑兵的密密麻麻的枪口好像是在严正声明。

    “此路不通,敬请绕行。”

第一百四十五节 两淮崩坏谁堪用

    这次秋操和历史上的河间秋操大不相同,作为北上进攻的第二镇在武翼新军一个标的帮助下,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打开通道,而作为防守方的第三镇不仅步兵损失惨重,炮兵骑兵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如果不是阅兵典礼后陆军部大臣铁良就已经先行返回京师,同为阅操大臣的袁世凯都不知道自个的脸该往哪里搁。

    饶是如此,各国驻华武官、中外记者、各省代表等487名应邀观操,这回儿不光曹老三的面子彻底被踩在脚下,连名义上获胜的王英楷也难得露个笑脸,整个北洋被武翼新军的表现给硬生生的弄成了绿叶。英国《泰晤士报》驻北京首席记者莫理逊虽然写了多篇通讯报道,大肆吹捧北洋军在河间府举行的秋操,但是各国武官和记者可不是瞎子,武翼新军从此和北洋并列大清的军界双壁,再也没有几个人好意思说武翼新军是团练了。当然有得必有失,虽然老佛爷一直希望能有一支军队和北洋分庭抗礼,但是真等武翼新军崭露头角,叶赫那拉氏却也禁不住有些惶恐,毕竟两支军队都是鲜明的兵为将有的军阀,而且还都是汉人掌兵。至于朝中亲贵和清流们,不管是那支军队崛起,只要不是我辈中人,一律扣上一顶拥兵自重的帽子再说,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避锋芒的。至于北洋一脉,吴宸轩其实很是矛盾,既想韬光养晦,但是又很担心北洋过于轻视自己,又是一个直隶一个山东的作邻居,一旦被人挑唆,可能轻启战端。如果北洋和武翼新军两家发生冲突,不管武翼新军是否获胜,其结果都未必有利,日本人如果意识到这一点,凭借一个川岛可阻止不了小鬼子的毒计。

    这次河间秋操,出征之前给肖明峰面授机宜的时候,吴宸轩就提出来要争取一切机会立威,除了何大壮的特种兵小队和不要轻易暴露实力之外,其他的尽量施展就是。这也是为什么不让更有带兵经验的杜子成和吴禄贞带兵参加的原因,这两位持重有余,表现不足,而肖黑子是那种人来疯的性格,表现.超强。这种吓阻敌人的任务交给他,才是轻松加愉快。只要能给武翼新军争取两到三年的和平发展时间,地盘扩大一倍以上,吴宸轩自信等到大清寿终正寝前的日子里,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断没有哪一支国内势力敢掠自己的虎须。至于何大壮被派遣其实一方面是利用特种兵的侦查技能为武翼新军寻找战机,另一方面也是防止对方的过度刺探,同时也要监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至于不稳定因素自然是号称徐小扇子的徐树铮,不过又铮的存在,不仅让北洋和武翼新军的沟通有了渠道,能避免真的擦枪走火,而且从徐的口中说出的武翼新军的情况更能取信于北洋诸将,从而让他们不敢低估武翼新军的实力。

    秋操虽然落幕,不过应各国使团的要求,武翼新军的这个标和配属单位都没有立即返回驻地,而是临时加上了一场观摩表演和场外交流。不用说,日本、德国、俄国和英法美这些列强中都不乏有识之士,新武器新战术的优势和不足不是一场秋操就能展示的,反正秋操本身就是在德国教习的组织下实施的,临时加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袁世凯见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东主依然被晾在一边,面子上实在敷衍不过去,干脆宣布因为各地匪情严峻,命令第二镇第三镇速速返回驻地,剿灭乱匪、绥靖地方。

    直隶河南的匪情如何不得而知,不过最大的乱党乔大炮正在全力支持的泰州起义实际上已经烟消云散了。现在的泰州城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过陶成章和几十号革命青年被关押在府衙的地牢里,而那些青帮子弟则被关押在城门附近的城隍庙里。现在人心思定,百姓们不管是革命党当权还是大清国主政,日子总归是太平的好。不过也有人不希望这种太平日子过下去,比如当了革命叛徒的童虎臣童营座,若是吴宸轩要阴他,只需要一句话,他就得陪着被自己出卖的革命同志一起被枭首。所以这些日子自觉的已经没什么可以出卖的童虎臣坐卧不宁,生怕被吴大人给一勺烩了。前日里去知府衙门请示,是否把被抓获的乱党一起枭首报捷,却被武翼新军的卫兵挡了驾,天知道是不是吴大人已经对自己动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心思了。

    这一日童虎臣再也靠不住了,把李锦请到运河边的酒楼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狠狠心拍出五百两的银票,恳求锦鲤兄弟给指点迷津。

    “李兄弟啊,哥哥我这几日来思前想后,总觉得不踏实,你是大人身边的近臣,对吴大人的心思自然比哥哥了然。还请老弟给哥哥我指条明路。哥哥在这里谢过了。”童虎臣说着就要离席下拜,李锦身手敏捷的给架住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小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小参谋。俗话说得好,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李锦当然明白这位童大人折节下交的用意,不过和自己任务也不冲突,所以乐的虚与委蛇“哥哥不妨说说你的想法,小弟帮着参谋一下还是在行的,反正我本来就是机要参谋。”

    “老哥我主要是担心朝廷里的衮衮诸公不肯放过哥哥我以前做的错事,本打算讨要些乱党来杀头,以表我忠于朝廷的心意,奈何难以见到吴大人当面剖白心迹。”

    “这事情我倒是明白一些,这些乱党中可能藏有乱党的重要头目,吴大人自然要顺藤摸瓜,当然不会让你胡乱砍了交差。不过老哥的想法也不差,终须斩杀一些乱党才能彰显我朝的镇反决心,也对朝廷是个交代。”

    “正是如此,要不我们搜捕些帮着对抗大军的刁民来?”童虎臣情急之下就打算杀良冒功,反正在大清国这也是武官升官发财染红顶子的不二法门。

    “对了,那些漕船怎么还停在河道上?”锦鲤没有回答他的试探,反而走到窗前看着运河上往来的商船。

    “呃,船工倒是有,大多在岸上看着船。不过船东大多是青帮子弟,还没审理过,不敢随意放掉,过几日自然就处理清楚了。”

    “嗯,大军过后,粮食军火运输都要用船,暂时征用这些船应应急,不知道童大人是否做的了主?”

    “征用?好,其实也不必征用,这些船本来就是给乱党送军火粮食的,按律抄没也不为过。再说那些船东都是青帮,在城隍庙压着呢,还有人敢说半个不字?”童虎臣突然眼前一亮,对着李锦一拱手“哈哈,李锦兄弟,多谢你指点迷津,老哥我欠你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吩咐,老哥我定然不会推辞。”

    “唉,老哥言重了,再说我只是想为大军粮草转运献计献策而已。至于这镇压乱党的功劳,自然是大人您居功至伟了。”两个贱人相视大笑,把门外的两名卫兵吓了一个哆嗦,心里却对这位李参谋敬佩有加,心说这位大概今后就是咱们的二当家了,断不能惹他,不然“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自己的小命要紧啊。

    第二天夜里果然出了大事,上百名被囚禁的青帮子弟不知道得到哪位大侠的搭救,居然冲出城隍庙,企图翻城逃脱,还好童虎臣童大人巡查时发现及时,调动一个队的自强军在瓮城里把乱党团团围住,不由分说一阵乱枪打过。这一夜,周边两三家旅店喂马的大铡刀都被大兵给强借了去,在瓮城里绮丽咔嚓的忙活了半宿,第二天还铡刀时,旅店主人赫然发现,上好钢口的铡刀都卷了刃,而且血腥气挥之不去,要不是天气变凉,只怕苍蝇都要吹响集结号了。

    天刚蒙蒙亮,四里八乡来泰州赶集的农人也惊讶的发现,虽然没有听到有什么红差,但是城门口居然吊了百十颗新鲜出炉的乱党首级,一个个呲牙咧嘴、死不瞑目的。曝尸三日之后,这些首级自然都会被知府衙门的差人装进石灰坛子送到京师报功请赏。

    忙活了一夜的童虎臣童大人神清气爽,邀请李锦兄弟一起回到自己在城里的住处,打算安排婢女服侍好自家兄弟,然后和三房的再来点闺中密戏。一挑帘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的居然是被自己出卖的两名队官和伍师古那个白面书生。到底是新军出身的武官,童虎臣自知不妙,抽身就要往回退,奈何他快后面的人更快,一柄军*刺的剑刃已经从前胸透了出来。童虎臣嘴里咕咚咕咚的吐着血,仰面朝天的躺在台阶上,看着昨天和他一起谈笑风生的李锦老弟放开军*刺的手柄,跨过他的尸体和伍师古他们一起商谈如何将队伍拉出泰州的事情,全然把他当成了死人。

    “吴大人手下的密探是革命党?那吴大人也是革命党吗?可是革命党如何又要打革命党呢?”可惜这些问题只有他童大人带到阴曹地府去细细揣摩了。

    三天之后,京师接到泰州急报,叛乱的自强军一标,不仅降而复叛,还杀死了童虎臣等忠义之士,并且趁着武翼新军下乡清剿乱党残余的时机离开泰州城,从此这支起义军在以伍师古为首的革命党人率领下纵横两淮,裹挟百姓,屠戮盐商、劫掠资财,将富庶的两淮变成了烽火连天的战乱之地。为了剿灭此股顽匪,武翼新军也得继续驻军两淮,专注剿匪,但苦于军费不足,恳请朝廷速速划拨军费为要。

第一百四十六节 秋操余波仍荡漾

    这一年的大清国可谓雪上加霜,财政一如既往的一塌糊涂,陕甘回民民乱、广东惠州起义、连老巢东三省都被日俄两国搅和的烽烟四起。相比之下武翼新军剿灭泰州乱党的一点曲折都没有引起朝廷中衮衮诸公的重视,其实对大多数朝臣而言,吴宸轩这个异类小小的栽个跟头实在是娱人娱己的乐事。

    吴宸轩上书请罪的折子被留中不发,老佛爷那里没有表示,军机们轻重不好拿捏,再说这厮虽然是个官场的异类,但是送到京城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几位军机谁家没有几处和山东商会有瓜葛的买卖不是,干脆拟了个罚俸一年的处分,没想到老佛爷也就顺手给准了,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发下去。朝中众位大臣也觉得此事没有多少嚼索头,毕竟乱党的首级和军火都是实实在在的送进京城待勘,纵然有部分乱党趁空子为祸乡里也非什么大过,比起惠州和陕甘频频丧师失地来说,实在不值当的深究。

    不过袁世凯袁大头可不是好糊弄的,养匪自重的把戏也不是没用过。所以袁世凯已经感觉到吴宸轩正在扩张地盘,而且方向是两淮两江。正好和他着力经营北方各省的战略不冲突,老袁也乐的袖手旁观,反正无论吴宸轩这边是否得手都不会影响北洋的扩张方向。

    但是得到了汇报的日本陆军省对这一切可没有这么淡然。在初春的寒风里,陆军省的会议室里还烧着壁炉。山县有朋和田村少将正在一起交谈,双方主要是交流近日扩军备战的安排,毕竟从朝野动向来看和露西亚的战役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是面对对方在旅顺的坚固要塞,日本陆军的进攻战术显得过于陈旧了,速射炮和水冷机枪的火力加上堑壕铁丝网的应用,使得传统的猪突式步兵进攻战术根本就像是在送死。

    “这么说,田村君这次支那之行很有心得了。”山县有朋听说田村观看河间秋操的分析报告之后,也觉得很是惊讶,没想到落后愚昧的清军居然可以让一向内傲的田村觉得有可以学习的地方。

    “是的,虽然这次是考察北洋军的战力,但是很意外的发现了另外一支清国新军的表现很有研究的必要。”田村毕恭毕敬的说道,这位山县老大可是陆军中长洲藩的大佬,在他面前自己还是规矩一点的好“这次我们发现武翼新军虽然仅仅派出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参战,但是配备的火力不亚于我们一个野战联队,而在中队以下的随行火力方面还远远超过我军。装备还是一个方面,更加可贵的是似乎他们已经研究出来一套完整可行的步兵战术,能发挥他们手中武器的最大效应。这种战术应该是脱胎于我们的波浪式进攻战术,但是加强了近距离支援火力,而且步兵之间的协同更加有序,还能有效的降低敌方火力的杀伤效果,非常适合步兵进攻有防御阵地依托的敌军。”

    “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毕竟陆军的进攻战术还一直停留在日清战争的阶段,与西方列强交手的话还显得力不从心。”山县有朋若有所思的说,“唔,既然田村君对此有了细致的观察,还请你能不吝赐教,让老朽能领略新式战法的奥秘。”

    “哪里哪里,阁下过奖了。”田村赶忙站起身来鞠躬“卑职愿意将所见所闻尽数给大将阁下汇报。这要从武翼新军第一波的防御说起…”

    “这样说来,武翼新军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看来钱多了不一定是坏事了。”山县难得的幽了一默。“你说的那种轻型步兵火炮和单人用的炸弹投掷器,我会让外务省,嗯,或许让情报调查课的人去和这位吴大人谈谈,既然他是个商人,那么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价钱的了。至于战术方面,我想或许可以和他们进行交流,毕竟在各方面帝国还是领先于清国的,通过交流学习,我想不难掌握这些战术,而且如果能扶植他们成为亲帝国的势力,无疑对于即将到来的露西亚战争是有帮助的。”

    “大将阁下所言极是,我想再去一趟清国,如果情报调查课的人能和我一起去谈判,或许效果会更好。”田村对于武翼新军的新战术很是痴迷,主动请缨要到清国进行交流。

    “唔,好是好,不过田村君你的身体怎样?”山县对于田村的才华和处事能力很是放心,但是他对于田村的身体状况却不乐观。

    “感谢大将阁下的关心,卑职一定能竭力完成使命,为打败露西亚鬼畜做出贡献。”

    “这样的话,我就让人安排情报调查课配合你的行动,再到外务省为你讨要一个名头,好以官方身份接触这位吴大人。”

    “哈衣,在下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田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语成谶,他在办完此事后不久就病死在任上。

    不久之后,还在两淮追着乱党到处剿匪的吴宸轩得到消息,日本人派了参谋本部次长田村怡与造少将来和他进行接洽,人已经到了济南府。

    “看来是肖黑子的卖弄带来客户了,给苗二哥发电报,买卖上门了,开张吧。”吴宸轩当然知道今年小鬼子和老毛子要在辽东死掐一把,本来日本人的实力其实不差,但是架不住自己队伍里老出猪一样的指挥官,而且这些猪还都是位高权重有资历的老将,顽固的如同野猪,不把南墙撞塌了都不带回头的。索性卖给他们一些步兵用的火力支援武器,帮他们轻松一些拿下老毛子,这样那些老顽固们的战绩不至于太过难堪,加上他们的身份地位,革新派就很难借着战争上位,等这些老不死的培养出来另外一批中青年的野猪指挥官接班,他们死不死的就没关系了。

    虽然打算是帮助守旧的日本将领一臂之力,但是这么好的武器不趁机捞点东洋外快实在是对不起祖宗,这些商业谈判的事情交代给苗二哥,他吴宸轩就等着坐地分赃就可以了。等日军联队以下都装备了掷弹筒和步兵炮的话,近距离上老毛子的机枪战术就不那么灵光了,少死几万日本鬼子无所谓,但是那些老军人将会拖累死日军本来就不宽裕装备经费。

    田村少将很是开心,虽然价格上明显感觉还有水分,但是能拿到现*货才是王道,毕竟日露形势已经一触即发,如果买到的是一年后的期货,那么省下的银子又能有什么用处呢。而且田村不惮恶意的猜想,说不定这些卖火炮和掷弹筒(终于知道这东西的学名了)的银子还是大清国这两年欠的赔款,用清国人的银子买清国的军火实在是痛快的很。

    为了尽快形成战斗力,田村本来想邀请一批教练军士去日本教学,但是后来考虑到大清军士的素质和水平,田村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免得再闹出一出广岛事件来。最后双方商定,日军派出不多于五百人的军士学习队伍,到济南府来学习如何使用掷弹筒和步兵炮,学期七天,包教包会。吃住教学的银子算了个整数,一万两银子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过吴宸轩得知居然是从几个老牌师团的野战部队里抽调了军曹、曹长到中国来学习九二步兵炮和掷弹筒的使用方法,熟知历史的吴宸轩也不禁哑然失笑,历史的玩笑总是不经意间就出现了。

    朝廷既然应允了武翼新军继续在两淮剿灭乱党,那么军饷自然是朝廷拨付,但是户部的银库早就可以跑马了,内孥则在老佛爷手里掐着,有些金银也都是添坟的干活,没有闲钱来用于剿匪。北洋军因为同出一脉,若是剿灭乱党则有碍同胞之谊,若是出了叉子,那朝中悠悠众口之下,袁世凯除了辞官之外别无选择,所以为了避嫌也不能请命进入两淮剿灭自强军的乱党叛军。朝廷只好和两江总督协商,暂时将两淮地区的九府四十八县划入武翼新军的协饷范围,并恩准提前组织武翼新军中镇,用以剿灭乱党、恢复漕运。

    在李任忠(李锦化名)的参谋下,伍师古率领两个队的新军裹挟了一百多辆大车和民夫,不慌不忙的从无人看守的仓库里取出大批粮食弹药开始了纵横两淮的行程。高邮、宝应、淮安、睢宁、灵璧、宿县、固镇、淮南都一一被起义军攻克,两淮盐场也被裹挟的百姓和当地的盐工给抢夺一空,大清国在两淮地区的官吏士绅死走逃亡,而留下的武翼新军始终保持在起义军百里之外,一个打下来休整一两天就弃城,一个收复失地就忙着报功请赏。山东商会和两淮盐商原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商会派人过来联络当地的商贾出面组织团练,聘请武翼新军超龄退伍的老兵担任团总教头等等。

    大清国的官员说道守土牧民或许不在行,但是论起钻营投机却都是一等一的高人。现在谁都知道两淮是吴宸轩做主,平时这块肥的流油的地盘上当个知县比起陕甘云贵当个知府的价码都高,这次难得起义军做做好事,把原来的官员杀掉逼走了一大批,现在两淮逐渐收复,空出来的位子吗自然要换换人,烧香也要找对了庙门不是?于是在朝中大佬的关照下,熊秉三左右逢源,还为山东青干院的毕业学员安插了许多不起眼的吏员位子,基本上换上来的官吏都是在山东方面的控制之中,等署理两江总督魏光焘派人来巡视才发现,两江的淮河地盘已经姓了吴,奈何朝廷上下都有亲信安插在其中,魏光焘左右权衡之后,很明智的对此视而不见,反正现在两淮是匪乱横行之地,有人背黑锅还能申请朝廷减免税负,何乐而不为呢?

第一百四十七节 田村采购新利器

    田村少将开开心心的回国,虽然拿出去了大把的银子,但是拿到的军火现*货,而且因为山东军械厂的存货很多,很快80门步兵炮和400支掷弹筒就配置到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等内定的先遣部队。而且日本人的钱还买下了这两种武器的全套模具和图纸,很快日本的几家兵工企业也迅速投产。虽然如此,但是因为前线的需要,日本陆军省还是不得不又掏钱购买了两批现*货,后续又有160门01式步兵炮和1200支掷弹筒交付日军,这些山东军工的产品让老毛子付出的代价更是可观,从而挽救了大批日本精锐步兵的生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日本人还应该感谢山东商会这帮奸商,实际上后来山东商会在日本开展的商贸活动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日本政府和军方的关照,也与这次武器交易有一定的关系。

    01式步兵炮全重才四百多斤,因此,在运输上的要求很低,实际上首先装备这种步兵炮的两个师团都使用了未经训练的畜力拖曳随行,一辆双骡子的大车就足够带上一个基数的炮弹还拖着一门步兵炮。再加上其可以分解运输,对战区的道路状况要求几乎是降到了最低点。很快01式步兵炮的其他优势也被两个师团的步兵们发现了,首先这是一种非常矮小的火炮,它的全高只有62厘米,这还是包括防盾的高度。如果拆除防盾,全高会下降到50厘米左右,这个高度还不如水冷式马克沁重机枪高呢,很快步兵大队一级的日军就采取了让01式步兵炮蔽部署在离敌人目标很近的距离上,充分发挥火力的准确性、突然性和猛烈性,也就是解放战争中非常有名的大炮上刺刀战术,而且因为战壕可以掩蔽一部分炮体,实际上暴露的部分也就20多厘米,除了对方的重机枪,几乎没有多少火力可以威胁到这样的目标。其次,92式步兵炮的射界非常开阔:横向射界90度,高低射角也将近90度,近距离可以当直射炮用,远距离可以当榴弹炮使唤(它本来就是榴弹炮),大仰角射击时可以当迫击炮用。而且比起同口径的迫击炮,01式步兵炮是榴弹炮出身,弹道可比迫击炮稳定的多,所以精度也要好的多,同时借助高射角,对对方反斜面阵地进行间瞄射击。这样,既可以为处于棱线或正面阵地上的己方部队提供及时的支援火力,又很好的隐蔽了自己。加上和榴弹炮相比造价超低、使用简易、转移阵地更是比起迫击炮都迅速(有轮子,拖着就跑),被步兵们称为“华式大手铳”,从日俄战争起,这款经典的步兵炮就成了日军的步兵大队标准配置,甚至到了后期,日军宁可降低机枪的数量也要保证01式步兵炮的配置。

    至于掷弹筒,本来就是小鬼子赖以欺负火力贫弱的对手的利器,加上零式掷弹筒本来就是日本人大正十年式的改进型,口径50毫米,全炮长413毫米,炮筒身长260毫米,全炮重2.7公斤,炮筒重1.6公斤,炮筒脚长170毫米,炮筒板重1.1公斤,脚板高60毫米,脚板宽67毫米,最大射程700米,有效射程500米。

    这款掷弹筒从本质上来说是一门超轻型的迫击炮,它的主要特点是射角大,弹道弯曲,射程不远。主要用来杀伤躲藏在工事和隐蔽物后的敌人或者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它的杀伤效果好,操作方便,可以伴随由单兵携带随一线步兵移动,对一线步兵进行支援。由于单兵携带且可以隐蔽在障碍物后发射,它的隐蔽性很强。掷弹筒由特制的弹药袋携带,一个弹药袋可以携带8枚榴弹,一个二人掷弹筒小组可以携带16枚。发射时先由射手先拉动击发杆,然后由弹药手将弹药从筒口装入,完成弹药的安装。左手握住发射筒,根据目标距离转动手柄直至调节杆达到对应长度,射手通过瞄准线进行概略瞄准后,拉动击发机上的皮带将榴弹射出。

    世界同口径的迫击炮一般至少要超过6公斤,零式掷弹筒只有不到5公斤,居然比一把步枪的重量沉不了多少,非常适合单兵携带。而使用的专用榴弹也不过0.45公斤,一个弹药袋装弹八发也不过3.6公斤,加上掷弹筒整个作战系统一共不到7公斤,比一挺捷克式轻机枪还要轻的多。由于重量轻,掷弹筒小组不会像迫击炮组或者重机枪组一样由于负重大--无法及时随一线步兵作战。实战中,掷弹筒小组甚至可以随着步兵冲锋。一般来说,掷弹筒的杀伤半径大约在5到8米,一发榴弹如果落在人群中可以杀伤数十人,这个威力对于50毫米口径来说还是不错的。

    最关键的是掷弹筒太便宜了,造价只有步枪的四分之一,而卖给日本人的价格也不过是一支三十年式步枪的价格,专用榴弹和普通步兵手*榴弹基本相同也是极为廉价,所以日本人拿到的相当于两枚手*榴弹价格的良心价,自然也觉得超值。第三师团和第五师团把掷弹筒配置到了每个小队都有两支,还不占用编制,遇到俄国人的火力点,就让步枪兵去骚扰,逗引对手开火,然后掷弹筒两门齐射,一举消灭对方的机枪火力,就算是没有命中,烟尘也会让对方短暂失去目标,步兵也可以快速接近,用炸药包和爆破筒来解决对手。

    很快掷弹筒就成了日军小队火力的支柱,成为掷弹筒手的都是技术拔尖、身经百战的老兵,在引进了只有发射*药没有填装炸药的教练弹之后,日军经过反复练习,很多掷弹筒手的400米内命中率高达在85%到95%,即使是在两个月后的日俄战争中,命中率也不低于七成,这让习惯了利用重机枪为支点进行防御和集群冲锋白刃歼敌的老毛子吃了大亏。在进攻战中,日军掷弹筒小组跟随一线步兵作战,主要打击俄军的机枪火力点。实战中,日军一旦遭遇俄军较为坚固的重机枪或者轻机枪火力点,立即停止进攻随地隐蔽。等待跟随部队前进的掷弹筒小组准确的将其打掉。在旅顺争夺站和辽阳会战中,俄军的的上百挺重机枪被小日本用步兵炮和掷弹筒打掉了八十多挺,剩下的也没有能够发挥什么作用。后来的俄军重机枪手回忆,他们一般只能打几百发就要转移阵地,不然日军的掷弹筒就会准确的打来。而一挺近100斤的重机枪转移起来谈何容易!一旦俄军的机枪火力被摧毁,日军立即以重机枪火力压制住俄军火力,随即立即以优势兵力发起冲锋。不过由于对于掷弹筒极端的依靠,一旦失去掷弹筒后很多常备师团的日军甚至连怎么作战都不知道了。

    这两款步兵利器的引进不仅让日军的基层步兵火力大增,而且还引起了步兵战术的改进。不过此时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日军也只有先装备先遣部队的一部分,至于实战效果,只能边打边看了。

    “田村君。辛苦了!”回到日本后就病倒了的田村怡与造少将,在病榻前迎来了山县有朋和参谋总长大山岩联袂来访,让田村大为感动,可惜已经病入膏肓的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

    看到自己的爱将已经命不久矣,大山岩也感到一阵黯然。不过他强打精神,在病榻前宣读了天皇诏书,破格提升田村怡与造少将为陆军中将,并加封为男爵。这让本来是死后追封中将的田村十分受用,强撑病体的他还是把自己这次到山东购买军械期间的见闻和对于这两款新兵器的使用方略尽数告知两位陆军大佬。

    “这么说来,武翼新军倒是一支不容小觑的武装了。”离开了田村的宅院,平日里鸡狗不到头的两人难得的在一辆马车上交谈,刚刚没有说话的山县有朋翻看着田村的笔记说道。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对北洋新军能取得一比三的优势,还是在进攻中,也算是难得的精兵了。”大山岩更注重军队本身的素养,日军一贯的精兵政策使然,这也是为什么日军在日俄战争前虽然武器装备未必领先多少,甚至处于劣势,但是仍然盲目自信的原因。“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和他们较量一番,哪怕是演习也好。”

    “恐怕机会不多,目前皇国的敌人是露西亚,如果是跟英法等列强进行演习,或许还有借鉴意义。这时候去和清国进行演习,只会让露西亚人有机会了解我们的战术战法。”

    “确实如此,不过我觉得派人去学习对方在如何运用步兵炮和掷弹筒方面的经验,这个安排还是很有必要的。个别的高手雇佣过来担任教官,让我们的士兵更快的掌握新武器,陆军省应该更多的变通一下,不要老把眼睛盯住西方列强。”

    “嗯,虽然很困难。但是不耻下问也是我辈军人应该具备的品格,我会让人给陆军省和五相会议提出此事的,或许..”山县有朋其实已经有了个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的想法,更不好跟自己的对头详细说明了。

    后来事态发展之顺利却超出了他的预计,山县有朋心中的那个设想居然很快变成了现实,这让他自己也惊诧不已。

第一百四十八节 日露战争显端倪

    readx;山县有朋和大山岩听取田村遗言的时候,日俄两国的形势已经是危如累卵。实际上两国间为了争夺中国东北的矛盾早就在甲午之战结束的时候就酝酿了。

    甲午之战中,日军占据了辽东,战后还强迫清政府割让辽东,这就触及了所有列强的共同利益。为了对日本施加压力,沙皇政府于甲午年4月17日(即《马关条约》签字当天)伙同德法两国,共同对日干涉。演出了一场“三国干涉还辽”的闹剧。当时日本经过甲午战争的消耗,一时无力进行新的战争,在三国压力下,被迫“抛弃辽东半岛之永久领有”,实际上是老佛爷这个大凯子以白银3000万两向日本“赎回”辽东半岛,就这还在满人中欢庆一番,自诩为“光复祖宗龙兴之地”的功臣。

    这样一来,俄国就成了战胜国的战胜国,当然拉仇恨的本领也是沙皇的独门特技。嗣后,俄国以“还辽有功”为借口,对清政府敲诈勒索(世界头号凯子,谁不来敲竹杠啊)。次年,诱逼清政府接受《中俄密约》,随即索取了修筑中东铁路及其支线等特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强行向大清国“租借”旅顺、大连及其附近海域,霸占整个辽东半岛,从而在远东取得了梦寐以求的不冻港。恰好这块地区就是日后日本所谓的关东洲,也即是关东*军的发祥地,可见日本和俄国对这块半岛的垂涎。

    庚子之乱中,当联军的其他国家侵略军撤出北京后,当时占领中国东北的俄军仍赖着不走,图谋永远独霸我东北,实现其所谓“黄俄罗斯计划”。不过俄国的吃相过于难看,不仅引起大清子民的“强烈义愤”,英日美法等列强从本身的利益出发,也坚决反对。到了辛丑条约签订后的第二年沙皇政府不得不签订《交收东三省条约》,被迫同意分三期撤兵,耗时十八个月撤完。但是一贯出尔反尔,拉屎往回坐的老毛子再次不出意料的反悔了,才过了四个月俄国就又悍然成立以旅顺为中心的远东总督区,任命被吴宸轩拯救的大胡子阿列克塞耶夫公爵为总督,实际上把东三省当成了俄国领土,接着又重占奉天。至此俄国摆出一副独占中国东北并且不惜为此一战的架势,还真唬住了清政府和不少列强。

    列强的老大英国历来把老毛子看作他世界霸权的潜在对手。一贯挑拨离间为能事的约翰牛和憋屈的扎小纸人的日本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英国企图假手日本阻止俄国南下同它争夺中国长江流域。因此,恋奸情热的英日两个岛国互相勾结,在伦敦签订英日同盟条约,矛头直指俄国。

    美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自知无法独占一块地盘,干脆推出一个“门户开放”的政策来恶心大家。美国资本几度想插足中国东北,都被老毛子翻脸不认人的拒之门外。为了打破俄国对我东北的垄断地位,美国政府理直气壮的站在日本和英国一边。

    英美两国对于日本给予了大量的经济援助,为日本的扩军备战输血打气。当然报应不爽的是,这些靠着英美援助武装起来的日本陆军,恰恰是日后在东南亚和大洋洲疯狂的屠戮“米英鬼畜”的中坚力量。可以说如果不是英美的输血,很多后来的日本战犯都没有机会参军,或者就是进入军队,面对本小利薄的日军也不会生出蛇吞象的野心,看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美英的怂恿最终让很多无辜者送了性命,当然最后他们自己也没有逃脱反噬的恶果,只可惜政治家总是短视的,好了伤疤的美国人还是把狼崽子当看门狗养,或许将来还得被咬的鲜血淋漓才能下决心一棍子超度了这个疯狂的奴才。

    法国此时仍然忠于俄法同盟。俄法两国针对英日同盟在彼得堡发表宣旨,声称两国对于将来远东或中国发生变化时,为保护两国之利益,保留其自由行动的余地。这是把法俄军事同盟推广到远东,矛头毫不掩饰的指向英日同盟。当然法国本身并不希望俄国把主要军事力量投入远东,以免削弱俄法同盟在欧洲对付德国的实力。傻瓜才会为了别人家万里之外的利益而去拿自己的国力来拼命,因此法国对俄国远东政策的支持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本着“法国人不喜施的就是德国人该去做的”的原则,德国不断的煽风点火,推动俄国东进的政策。德国人希望由于俄国占领东北而和日本甚至英国的矛盾激化,迫使俄国调开西部边境的俄军,间接削弱俄法同盟对德国的压力,这一点连布鲁塞尔的流浪汉都一眼看的明白。可惜的是越是简单明了的东西,到了国际政治舞台上就越复杂。老毛子也不例外,自觉的自己西部边境稳定了许多,俄国人的自大狂又间歇性的发作了,开始在东三省死皮赖脸的准备霸占地盘,丝毫不畏惧英日同盟这个类似国际执法局的组织对他们在东北的违法建筑进行强拆。

    就这样到了年底,列强国家在远东问题上形成两大集团:一个是英日同盟,以美国为后盾;另一个是法俄同盟。德国人属于两面派,在欧洲防御法国,在远东则支持俄国。至此,日俄战争的国际舞台已经搭建完成,就剩下让两个戏子粉墨登场了。顺便说一句,因为列强们兴高采烈的准备开场唱戏,竟然忘记通知这舞台的东家一声,好在躲在墙角画圈圈的大辫子东家通情达理,一句“您们老几位直管玩的尽兴,千万别顾及这舞台上的家什瓷器啥的,小弟也在台子下看戏,有事您言语啊!”,嘛事没有了。

    当然在俄国内部,在对日战争问题上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存在两派主张。虽然同日本争夺中国和朝*鲜等基本的方面这两派是一丘之貉,都是沙皇政府对远东的侵略扩张政策的忠实执行者。他们的分歧主要是在策略方面。一派以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道夫等人为代表。他们看到俄国在国内和国际上(包括在欧洲和远东)困难重重,建议不要轻易发动对日战争,而应作出某些让步,同时加强对中国的经济掠夺和战争准备,待西伯利亚大铁路贝尔加湖段通车,运输能力提高,旅顺及其外围要塞竣工,再伺机决战。另一派以御前大臣亚历山大?别佐勃拉佐夫、内务大臣维亚切斯拉夫?普列维、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等人为代表。这是一群狂热的沙文主义者、帝国*主义冒险家;他们过低估计日本的力量,认为蕞尔小邦,不堪一击,“扔帽子就可以把它压倒”,俄国“需要一场小小的胜利的战争,以便制止革命”,“只有毫不含糊地使日本了解,俄国准备捍卫自己在满洲的利益,如果必要,即不惜诉诸武力’,才能够指望谈判获得成功”,因此主张对日*强硬。这两派人竟然都没有人考虑到战败的问题。正如同日后的日本出现“皇道派”与“统治派”之争一样,无非是“急进”和“缓取”的问题,可见历史的错误总是不停的重现,只是换了时间和地点而已。

    “这么说来,日俄在东北必有一战了?”熊秉三听评书一般的听着老大的讲解,总算是理清楚了这列强直接的关系。“咱们和东北还隔着大海,估摸着应该不会影响太多,倒是难民不少,虽然山东人多地少,但是商会和各个工厂用人都多,不妨也开口子接收一批合用的难民,倒是个不错的活计。”

    这位熊希龄同学不知道,如果不是吴宸轩从中作梗,这家已经跟着旧主赵尔巽一起出关上任,现在该是东三省的屯垦局总办,正在战火里煎熬呢。熊希龄自从接过布政使衙门的差事,几乎是一心扑在这山东的政务上面。如今十府两州的地盘上,熊经历的官声已经可以当令箭使唤了,正牌藩台吴大人经常领兵出征或者在西市场的商会里算计银钱,没工夫处理这些政务。至于山东的当家人巡抚端方,前一段迷上了吕剧,现在整天泡在胶济线济南车站南面的北洋大戏园子里听戏学戏,时不时还客串一把,票友当的甚是专业。

    “嗯,此战一开,辽东必然生灵涂炭,毕竟都是国人,我想山东商会和布政使衙门也要安排好救灾的粮食和住所,秉三兄、杏村兄就拜托您二位了。”吴宸轩吩咐下去,苗二哥和熊希龄都点头应诺。

    “军队方面也要做好参战的准备。还要顾及刚刚打下来的两淮地盘,再说这次是给日本人进行一下现场演示,顺便捞点便宜,所以不需要太拼命,所以这次我们不能出动太多军队。”吴宸轩一说可能参战,武翼新军的几位金牌牌的家伙的眼睛就亮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想跟列强过过招。见军心可用,吴宸轩也放心了一些,如果军中将领畏列强如虎,那吴宸轩也就要考虑是否要大换血了。

    “既然要参战又要扩充地盘,军队的编制也要相应扩大。下面还是老规矩,请段参座给大家讲解下一步我武翼新军的扩充和编成。”这下子金牌牌们更是正襟危坐,竖直了耳朵认真听那个不苟言笑的段芝泉段大参座训话了。

第一百四十九节 整军备战正规化

    readx;“诸位同仁,下面我宣布经我参谋部进行测算规划后报请总座批准的武翼新军扩建编制编成。诸位请记录。”老段的风格一向如此的简洁明快,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我武翼新军将划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野战部队、直辖部队和巡防部队。”

    “首先说一下野战部队。对外说起来,就是我们的武翼新军六镇,也就是吴禄贞吴绶卿少将的左镇、杜蕴华杜子成少将的右镇、由肖明峰肖怀远少将代理的中镇、蓝天蔚蓝秀豪准将的前镇、吴佩孚吴子玉准将的后镇、以及张绍增张敬舆准将的翼镇。野战部队分为三等,左右镇为甲等军,每镇下辖步兵标3个、炮标1个、辎重标1个、直属营1个、特勤队1个,编成内计15126人。前、后、翼镇为乙等军,平时维持骨干军士及军官,每镇下辖步兵标3个、辎重标1个(无骑兵编制)、直属营1个,暂不编入炮标和飞机,编成内计7542人。中镇为特设军,下辖步兵标3个、辎重标1个、炮标1个(配备朝廷引进的日式重炮)、蒙古骑兵标1个(6个骑兵营)、直属营1个,暂不编入飞机和德式重炮,编成内计16337人。以上6个镇合计69125人为我们的野战部队”段祺瑞抬起眼皮,扫视了一下周围的将官,见无人交头接耳,都在细心的记录,满意的微微点头,然后继续宣读。

    “直辖部队为总座亲自指挥的部队,分别是:何大壮准将、王凯上校率领的武翼新军训导队,编成内762人;吴守本准将管辖的武翼新军新兵训练指挥部,分为腊山、化马湾、高唐、金乡四个训练基地;贺老八贺准将管辖的武翼新军炮兵训练基地,下辖腊山、梁山两个基地,八个重炮营和两个专科学校;徐树铮徐又铮上校管辖的武翼新军后勤训练基地;旭烈兀上校管辖的武翼新军独立骑兵标;方正平上校管辖的武翼新军总统制卫队。以上编制内部队合计13510人,为直辖部队,直接听命于总座。”

    “巡防部队分区管理,设立九个分区,分别是济南、东昌、武定、青州、莱州、沂州、兖州、曹州、泰安九个巡防区,每个巡防区编制内下辖3-5个轻步兵营,济南巡防区为6个营,每区1900人到3200人。合计25400人。巡防部队由山东团练大使兼警务筹备处主任魏克仁魏复礼先生负责。”

    宣布完了部队编制和主官,段祺瑞对大家更关心的武器装备情况进行了说明,“目前我军野战部队都已经换装完毕。制式步枪统一使用“秦弩”7.62mm旋拉枪机式步枪,步兵排属轻机枪为授权生产的同口径的改进款丹麦麦德森式轻机枪,队属重机枪为同口径的仿制马克沁水冷重机枪。此外还有50掷弹筒和仿制的9毫米口径驳壳手枪,这些轻武器都已经配发各个野战部队,希望接下来大家督促本部士兵军官都有熟悉掌握手中的武器,为今后的作战训练打好基础。明白吗?”

    “明白,长官。”两列将官起立回答,吴宸轩满意的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说话。

    “重武器方面我来说吧。”吴宸轩给段祺瑞一个歉意的微笑,段芝泉轻轻一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然后就合上文件夹,坐回到位置上去,从胸口的口袋里抽出自来水笔开始记录。

    “首先,我得给各位将官道个歉,虽然军工们很努力,但是我们的资金有限,加上工厂里的一些原材料也得依赖进口,所以只能先给左右两镇配齐了火炮,其他各镇的步兵炮和营属火炮都可以在本年度第三季度前配发,只是大口径野炮、榴弹炮都要等候船期,估计要到明年才能配齐。前、后、翼三镇的弟兄们担待一二吧。”

    “属下不敢。”蓝秀豪、吴子玉、张敬舆三人赶忙站起身来,吴宸轩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武器可以等,但是人不能等。”吴宸轩面容一肃,“各部队要立足现实装备,多练多想,多讨论多实践。作为野战部队,我们能否做到攻得上、守得住、退的了,这直接关系到我武翼新军的成败。这一点,野战部队要从实战出发去练习,虽然现在战事不多,但是作为野战军,你们带出来的部队必须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虎贲。同时,我要提醒大家,不要一味的攀比人数、依赖装备,说到底“兵贵精,不贵多”。谁的兵能像猛虎一样勇猛顽强,像是狼群一样所向披靡,哪怕是像野猪一样勇往直前,就是成功的指挥官。只要部队有了精气神,有了气质,有了军魂,那么这支部队就活了,你们都是这支部队的首任长官,可以说这些部队是你们养大的孩子,能不能成才就看你们的调教了。所以,你们的部队里每一个士兵的表现,绝不仅仅关系到一排一队的形象,更关系到你们每个人的荣誉,我们整个武翼新军的荣誉!”

    “诸位将领、诸位弟兄,从保险团几十人枪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七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大家的付出是我们这支军队都会永远铭记的。你们有的是抛家舍业的投奔武翼新军,有的是放弃了更加优厚的待遇来到我们武翼新军的,更有的是从创业之始就一起搭窝棚,推碾子,一砖一瓦的盖宿舍,一路跟我走过来的。咱们武翼新军的军官都是好样的,到今天为止,没有一个军官抽大烟、没有一个军官喝兵血,没有一个军官贪生怕死,没有一个军官叛变投敌,都是好样的。我这个总座很幸运,有你们这班好兄弟,有大家这样的好军官,更有严守军纪,刻苦训练,敢打敢拼的好士兵。要我说,不管下面风云如何变幻,只要我们这些兄弟能同舟共济,齐心协力,不松懈,不骄傲,更不气馁,天底下就没有我们不敢打的仗,就没有我们不敢赢的敌人。弟兄们,既然大家都付出了,就要有所收获,我们要把平时苦练的成果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们才是真正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山东子弟兵----武翼新军!”

    一番话下来,连一直有些眼神游离的徐树铮都感到热血沸腾,真看不出原来这个一派奸商气的总座居然是位善于鼓舞士气的大将。别说啊,这一番即兴演讲,让各部队的主官都激动的不能自已,拼命的鼓起掌来,二十几个人的小会议厅里面,掌声比一个队的大兵都响亮,外面站岗的卫兵都面面相觑,不明白里面在干什么?

    段芝泉暗自竖起大拇指,罢了,这位虽然年轻,有的时候还有点不靠谱,但是关键是他能掌握人心,眼前这些青年将领的心思全让这家伙给煽动起来了,全无平日里的个性,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相信就是现在如果吴宸轩一声令下,让他们举旗造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带队冲向京师。

    吴宸轩也被自己的话感动了,平日里习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龌龊诡计的他难得有一次迸发他的铁血男儿本色,干脆接茬说下去了:

    “这次我们秘密参加日俄战争,一旦参战就可能要打上一年半载。为了确保这次参战的得胜而归,在这里,我提三点要求。”吴宸轩说道此处一顿,两侧的将领和文官们都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恭敬的听候这位年轻的总座训话。

    “第一、要树立自信心,保持高昂的斗志和饱满的精神。无论是在战区还是在防区,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进退有据,敢于牺牲!我要求自我以下所有军人都有严守军纪,对于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抗命不遵者绝不宽待。

    第二、基层军官、士官要充分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在战争中要冲在前面、守在前沿、退在后面,我希望听到的是“跟我上”而不是“给我上”,队排的战术、技术骨干,要主动配合主官,协调部队行动,帮助没有经验的新兵按时完成任务。

    第三、要有高度的保密观念,凡是参战军队一律按照义勇军番号,绝不承认武翼新军的身份,各部队要确保无一人掉队、无一人变节。还有就是只要有条件,必须带兄弟们回来,不管是伤员还是阵亡将士遗体,我们都要当成自己兄弟一样看待,我们去时多少人,归来绝不少。

    这些要求,弟兄们能不能做到?”

    “做得到,长官!”诸位将领都齐声回答。从此武翼新军里有了两条没有写进军规的条例,一是基层军官军士只能说“跟我上”,绝不说“给我上”;第二就是不管战斗如何惨烈,只要有机会,武翼新军绝不抛弃任何弟兄,哪怕是被炮弹炸成几块的残肢断体。

    虽然这样的规矩让武翼新军,乃至后来的国防军基层军官军士的伤亡比例都高于普通士兵,而且因为营救搜寻伤员和遗体时经常造成新的伤亡。但是这两条铁律成了每名武翼新军军人的信条,所以不管日后经历了如何艰难惨烈的战争,从没有一个队以上规模的武翼新军出现无秩序的溃败或者投敌。

第一百五十节 情报战线先交锋

    readx;“大佐阁下,据悉为防我军在朝*鲜和辽东半岛沿岸登陆,俄军作如下部署:“东满”支队(近2万人)在鸭绿江右岸占领阵地,“南满”支队(约2.2万人)配置在营口一大石桥一海城地区,关东支队(近3万人)部署在辽东半岛和旅顺地区。其余主力(近3万人)集结于辽阳一奉天地区。此外,在南乌苏里和海参崴还有近3万人集结待命。另外明石君还传来了消息,通过陆路从俄国腹地调来的增援部队正陆续开到,但是规模并不是很大,估计每月不超过2万人。具体的布防图已经完成了70%,这些是刚刚通过情报员提供的情报汇总得来的。剩下的部分和俄军的布防变化我们会及时跟进的,我们的情报员还打入了旅顺要塞内部,不过情报暂时没有传出来,可能要等一段时间。”在京城的一所独院里,一身长袍马褂的川岛浪速正在和一位和服打扮的男子交谈,显然这位可不是一般的日本浪人,他是陆军省刚刚成立的情报调查课的课长竹内次郎。

    “川岛君,你的工作很出色啊。”拍着桌子上的那一个黑色的文件包,竹内对一向看不起的兴亚会不禁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了。“如果能搞到旅顺要塞内部的情报,那你们兴亚会就为帝国立下了大功了。”

    “哈伊,一切为了帝国。”川岛浪速面色犹豫,恰好让竹内看在眼里。

    “川岛君,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没关系,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谋一下。”竹内对川岛的情报体系很是感兴趣,已经存了招揽的心思了。

    “呃,其实没什么。只是海军省的大岛君也想要我们提供这些情报,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也提供一份给他。毕竟海军也是帝国的军队,同样肩负着帝国布武天下的重任。”

    “什么,大岛那个混蛋想捡现成的,真是混账至极。”如果说在日本陆军的仇恨榜上谁能排在俄国人前面的话,那么非海军莫属。川岛听着竹内大骂八格牙路,心里感到好笑,骂人家海军是在捡现成的,那么你们陆军又何尝不是在摘果子啊。“啊,大岛那个傻帽一定是给你许下了海军的优厚待遇之类的谎话,其实他骗了你的情报之后,就会把这一切都忘到脑后去了。相信我,我太了解他们了,海军的家伙们一向是吹牛不上税的,撒谎之类的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的话,可是我..”川岛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要塞的布防图对于海军确实很有用处啊,毕竟这些大口径的海防炮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我又不是让你不要提供情报。反正现在要攻击要塞的是我们陆军,海军知不知道要塞的内部情况都无所谓,他们还在吴港窝着呢。你的情报先提供给陆军,我们一定就打下要塞了,到时候海军直接进驻旅顺就可以了,知不知道要塞火炮有什么问题呢?”

    “说的也是啊。那么我怎么回复大岛君呢?我已经约他明天见面了。”

    “这样啊。”竹内也犯嘀咕了,毕竟陆海之争虽然路人皆知,但是如果硬逼着兴亚会不给海军提供情报似乎也太过分了。竹内眼珠子一转,这不正好是招揽川岛一般人的好机会吗?“川岛君,你就给大岛那厮说你其实是陆军的情报军官,现在奉上司的命令,优先为陆军提供情报支持。如果大岛还要纠缠,就告诉他可以到陆军省的情报调查课来找我竹内申请情报共享。哇哈哈哈。”

    川岛一脸惶恐的说道:“竹内君,这不合适吧。毕竟冒充皇军军官是大罪,我看这就没有必要如此了吧。”

    “哪里的话。我是陆军省的大佐,我有授权,战时可以征召平民入伍,还有上尉以下的军衔授予权限。你的属下为了帝国出生入死,做出了这么多的优秀业绩,你也不想让他们在为国捐躯之后,还是一介平民的身份,无法入住九段坂吧。”竹内开始挑明了招揽的意图。

    川岛也配合着演出“竹内君,我替我的情报员感谢你的慷慨,我会鼓动他们尽快入伍,为帝国陆军的辉煌胜利而继续奋斗。至于我,毕竟是会长提拔的我,我想还是要征求会长阁下的意见才好。”

    “没关系,我回去后就会向大山岩大将阁下汇报,相信贵会一定会卖大山阁下的面子。我虽然没有权限提升你的职位,不过我会推荐你担任我课驻北支那的情报站负责人,军衔先定为少佐如何?”

    “那就拜托了,竹内阁下”

    “一切都会顺利的,川岛君,为了帝国,共同奋斗吧。”

    “哈衣,为了帝国!”两人高喊口号,一起碰杯一饮而尽。不过竹内是兴奋的,而川岛则是苦涩的,身为日本人却要出卖祖国,即使是他已经开始习惯了双面间谍的生活,偶尔也会不太舒服。不过这里面的苦涩可不单纯是因为自己的叛变,更是因为主子的那头鹰犬----贺敏寒,他对于日本军人的把握实在是太精准了。刚刚竹内的反映和言辞几乎就是按照贺敏寒的剧本在表演,而他川岛就需要顺着念台词就可以了。在此之前,川岛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能如此顺利的打入陆军省的最机密的情报组织中去,可是主子的方案却简简单单的让这事情变成了现实,更可悲的是这一切居然是陆军省的情报头子主动招揽的结果。看着自己国度的情报头目如同木偶一样被主子摆弄而不自知,川岛一时间百感交集,或许是悲哀,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嘲讽、亦或许是庆幸。

    “对了,竹内阁下,还有件事情,或许您会感兴趣。”

    “啊,川岛君不要拘束嘛,说来听听。”

    “是这样,在此之前,为了寻找能帮助我们提供一些破坏俄国人重要节点的武器,我和山东的布政使吴宸轩吴大人打了点交道,吴大人很爽快的卖给我们一批军用黄色*炸药和一百多支他们仿制的毛瑟军用*手*枪。”

    “支那人总是很愿意赚钱的,他们不会在意自己的祖国。”竹内笑道“既然能从清国得到武器,那么我们就可以节省运输的时间和费用了。对了,你可以维护好这条购买军火的渠道,到时候我们收买东北地区的支那人红胡子的时候有大用。”

    “这样的话,我会安排好的。”川岛先答应下来,其实还要主子点头才行“这次购买军火,我还和那位布政使大人见了面,他手下有一支现代军队,叫武翼新军。我试探了一下,他似乎对帝国没有恶意,但是对于俄国人总是称呼为老毛子,似乎对他们怀有很深的敌意。”

    “是武翼新军吗?”竹内皱着眉头,心里暗自盘算开了。这武翼新军可不是一般的清国土匪武装,他们的武器和战术都是得到了田村中将的大力称赞和推荐的,似乎田村在死前能晋升中将,和他谈妥的武器买卖有着很深的联系。别人可能会以为是从中国的洋行里购买的武器,但是作为情报官员的竹内可不会不知道。其实所谓的进口武器,正是田村中将在观摩河间秋操的时候,武翼新军展示的新武器,而这些武器的制造商正是这位吴宸轩大人的山东修械所(现在应该是山东济南兵工厂)。

    “你是说,他愿意和帝国合作,对俄国人进行打击?”竹内反映过来,这样的话,等同于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清军新军和俄国人交火,即使不考虑他们对俄国人的杀伤,也能分散俄国人的兵力。即使是多出点银子也比起花钱雇佣的那些土匪而言,划算得多。

    “其实我是想,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下,让这位吴大人私下里派遣一些有经验的军士组成支义勇军,穿上我军的军服从草原渗透到辽西地区,打击俄国人的后勤补给线。如果战斗顺利的话还可以试试让他们在我军后方维护治安,控制清国人的行动,保护我军的后勤补给线,避免我军的兵力分散。”

    “不错,川岛君所虑有道理,我想俄国人也会和我们一样用钱雇佣支那人的红胡子,让他们骚扰我军后勤,侦查我军动向。对付这样的支那人最好的还是有正规军素养的支那军,这样吧,川岛君。事不宜迟,我马上给你一封陆军省的公函,你就按照你刚刚所考虑的条件,立刻去一趟济南,和这位吴宸轩大人谈谈条件,能争取一两千兵力就是大功一件。”

    “哈衣,我立刻动身。请阁下等待我的好消息吧。”

    “这么说,陆军方面希望我派一两千人啊。川岛君,你的工作很有成就吧。”吴宸轩在腊山基地里接待了这位老熟人。

    “是的,主子。”川岛一改在北支总部的颐指气使,对于吴宸轩这位主子川岛已经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情绪了,这位和他身后那无所不能的情报组织,实在是让同样在搞情报的川岛深感无力。“陆军方面的条件是独立成军,自备武器,期间的弹药消耗可以按照市价给予补偿。雇佣费用按照每名战兵一百两银子的价格,雇佣期如果超过半年就再按照月折算。其他的生死各安天命,陆军方面概不负责。”

    “果然很抠门,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陆军省。”吴宸轩笑了笑,本来他也不是为了这三瓜俩枣的,“出兵的协议文本在贺处长那里,你走的时候拿上吧。贺处长对你可能还有些交代。另外这份情报你拿去,帮我卖个好价钱吧。希望帝国海军不要像陆军同行那样抠门。不然里面的数据可能就会有一点点误差了。”

    川岛看着情报文档上的那个“俄军旅顺要塞火力布防图”“俄军旅顺港水雷布防图”的大字标题,再看看里面关键的方位被扣掉的方框空白,心里就是一阵的无语,哎,谁让帝国陆军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

    坑人不能逮了帝国陆军一家猛坑,看来这次只好让帝国海军的兄弟们出出血了。

第一百五十一节 武翼出征到辽东

    readx;“大岛君,大岛君,你的,水的,喝一点?”川岛同学一脸担忧的看着已经狂化了的大岛中佐,这厮已经完全疯魔了,手指头节攥着刀把,已经发白发青了也不知道松手,双目尽赤,气息如牛,兼有浑身颤抖,不定期抽搐等帕金森症状,弄的川岛已经悄悄移到门边,万一这厮拔刀相向,川岛就打算夺路而逃,绝不和这种表面斯文,内心狂热的闷骚男一起对练。

    “噗通”一声,这位一身海军中佐大岛矢终于没有狂躁起来,几次深呼吸之后,大岛干脆的向川岛行了个叩拜大礼,倒把在门口几乎就要推门逃走的川岛弄的手足无措了。

    “川岛君,你对帝国海军的贡献,我海军将士绝不敢忘怀。你的放心,不管这份情报值多少钱,我们海军都愿意买下它,请川岛君一定要弄到手,拜托了。”大岛又是一个大礼。

    “哦,大岛君,我当然是希望能弄到手,毕竟我也是帝国的子民。不过对方并不是什么情报掮客,他们是一股大清国的地方势力,他们的开价很特别,他们想要帝国提供造船技师培训,并希望能购买造船的一些设备。”

    “唔,这样的话…”大岛虽然狂喜之中,但是并没丧失理智,毕竟自己造船的重要性对于海军来说再明白不过了。

    “哦,是需要的商船制造设备和技术,可以按照当期的国际市场价格结算。他们山东商会一直受限于西洋人的海运价格,他们可能是希望借助此次机会,建立自己的海上运输力量,减少对西洋人的依赖。”

    “如果只是商船的话,那么问题不大,我会回去请示一下的。但是无论如何,这些数据务必请川岛君尽快拿到,有了这些数据,帝国忠勇的海军将士和舰船就能减少牺牲,这份功劳不亚于击沉对方的战舰。”大岛一听到是商船,就觉得没有多少问题了,毕竟商船很多国家都能建设,日本不去抢市场,一样有很多西洋国家可以出卖这些技术和设备。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的战舰与商船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如果一国只能建设商船,那么战舰的装甲钢、火炮、火控系统、动力系统乃至整体的损管设计都与商船格格不入,根本不用担心有人可以从商船发展到战舰。所以日本海军当然也不会担心清国人发展商船制造,不仅能为本国的造船巨头赚点外快,另一方面还养肥了一头肥猪,到时候如果和清国人翻脸,至少海军也能通过劫掠商船来搞点福利,虽然不一定像陆军马粪们吃的脑满肠肥,好歹不至于空手而归。

    日俄战争的脚步已经清晰可闻,海军的办事效率也明显的提高了。三菱重工和川崎造船在海军的牵头下,很快就以比较公道的价格卖给山东商会联合成立的齐鲁石臼所造船厂一批造船的设备,不过关键的七千吨水压机和多点电焊设备并没有从日本人手里购买,而是让怡和商行帮忙演了一出双簧,把标准机械出品的设备打上了德国汉堡机械的标签从海路堂而皇之的出口转内销。负责安装调试的日本人见到金发碧眼的德国人和精密先进的德国设备,也只有艳羡的份,就算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些其实都是百分百的纯正国货,他们也绝不会相信。不过德国设备到位的消息,让川崎和三菱的底气马上就泄了,和德国大洋马比起来,日本现在的机械工业连小毛驴都算不上,既然德国人都敢把核心设备卖给山东,那么他们再拿乔就显得不合时宜了,很快干船坞的一些专业设备的引进也都谈妥了,就等着半年安装调试后开工造船了。

    多年后,列强各国都吃了中国海军的大亏之后,细细研究才惊讶的发现,中国海军的崛起之路甚是诡异,谁也没想到这些商船制造设备其实真正的目的是练手,等造船厂的工程师和技工们都逐步成熟了,很快就转为中国国产军舰的缔造者,而列强们自以为拿手的技术壁垒在吴宸轩的眼里连条排水沟都算不上,毕竟基地的技术资料库中连百多年前的空天母舰都不缺,区区几百年前造船工艺连保密级别都只能排在机密一级。实际上,后来被吴宸轩操纵的“天网”国际情报交流组织,没少从这些机密级的资料里挑拣一些看上去很美的东东去换取更有价值的情报和资金,当金刚级战列舰提前用上四座双联装420毫米主炮,当腓列特大帝号上率先采用统一口径主炮和集中式炮瞄指挥仪的时候,列强各国都为这些惊艳的新技术而动辄派出王牌间谍去抢夺不休,却没想到这些都是吴宸轩这厮抛出来的毒饵。当中国的战舰装上涡轮增压的燃气轮机,一条条都能用三十五节航速进行巡航的时候,海上列强还在拼了老命的钻研大功率重油锅炉工艺。当一艘艘轻甲高速的中国驱逐舰,在一百公里外就用掠海飞弹将钢铁小山般的战列舰送进海底的时候,当中国海军的七万吨级航母上呜呜洋洋的笼罩着上百架比起p51d都牛掰的战斗机的时候,英国的双翼“管鼻燕”战斗机还在光辉号航母上担当主力。因为中国海军选择了一条“航(航母)、弹(飞弹)、潜(高性能潜艇)”的发展之路,让英法德美日等列强们拼了老命造出来的海上钢铁怪兽都成了予取予求的铁棺材。以至于到了战争后期,时不时就爆出一两艘三千吨的中国驱逐舰就追着一群两三万吨的战列舰满大洋上乱窜的和谐场面,宛如两条小猎犬驱赶着一群夹着尾巴逃命的雄狮。没办法啊,这几条小狗身后就是中国海军铺天盖地的海航战机,就算是这些小狗身上也装备了可以视距外攻击的反舰导弹,近两吨的穿甲战斗部,一百多公里的射程,这威力对付起任何水面舰艇都称得上是丧心病狂,低于万吨的军舰基本上是“碰着就死,擦着就亡”,就算是世界上最厚实的衣阿华级战列舰也最多能撑两三颗,“一颗重病、两颗没命”的蚕宝宝可不是浪得虚名,四大洋上几乎每个有他们参战的海底深处都留下了一群一群的人造珊瑚礁。

    扯远了,话又说回来。海军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交易,满意的拿到了旅顺港的一切布防数据。陆军可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为陆军省情报调查课支那一部的机关长的川岛浪速少佐亚历山大。

    相比油水丰厚的日本海军,毕竟抠唆的日本陆军确实让吴宸轩觉得反胃,不过本着剜到篮子里都是菜的原则,对于日本陆军提出的战利品折算50%出兵费用的方案,吴宸轩也最终接受了,不过战利品的价格却要由德国人开设在青岛的一家拍卖行来决定。虽然最终的方案还由川岛在双方之间穿梭谈判,但是为了让川岛童鞋好做,90%以上的数据已经填空完毕,陆军省的隐形瓢把子山县有朋终于给了个准话,让陆军的人尽快谈妥了情报交易和组成“兴亚义勇军”的事宜。

    大山岩虽然和山县有朋不太对付,但是对于山县的眼光还是比较相信的。参谋长和后*台瓢把子都点头的情况下,陆军难得的大方高效了一次。

    出兵的报酬定在每名战兵一个月的报酬二十两关平白银,辎重兵和民夫减半,但是战绩奖励另外计算,杀死老毛子的军官和士兵都有固定的赏格,破坏交通,摧毁军资、获取情报都有奖励,而这些繁琐的战功计算就交给川岛浪速这位新鲜出炉的联络官,为此还特意将陆军省从德国进口的莱卡相机配给了一台给川岛。

    就在1月底,预定参战的吴禄贞部第三步兵标和炮兵训练基地的第五重炮营一起来到了莱州龙口港。负责前来接应和检点的竹内少将(因为情报工作得力而破格晋升)和川岛少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些换上崭新的黑色日本陆军军装,背着单兵携行具,扛着刚刚换装的三十年式步枪从营房里快速集结的步兵,不到三分钟三千多名步兵按照编制在场地上整齐的站好队伍,队伍前面还摆着五十多挺轻重机枪,十二门刚刚配置给精锐师团的01式步兵炮。还有在另一侧展示的九门明显是德系血统的七生以上的山炮野炮,而一百多名骑兵已经分成小队在场地四周警戒。还有工兵带来的其他一些奇形怪状的工程工具,额,说实在的,挽马制师团都没见过这些装备。

    竹内忍不住低声说“八嘎,刚刚他们换装三十年式小铳还有些犹豫,我还以为他们没见过这么先进的步枪,感情人家的装备水平,根本就不是帝国陆军能比的。”

    川岛很自然的想到一句“乞丐和龙王爷比宝,纯属找虐。”,不过一脸肃然的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尖牙利爪的绵羊始终敌不过饥饿的狼群。”

    竹内不自然的看了看四周,对于川岛的淡定很是钦佩,越发相信自己慧眼识珠,让陆军捡到了川岛这么一个情报叮当猫兼中国通,实在是天照大神眷顾啊。

第一百五十二节 辽东首日遭遇战

    readx;等这四千名除了八嘎之外,不会说日语的皇军登陆大凌河口的时候,海上的炮火已然炽烈无比了。在旅顺港争夺制海权的同时,日本陆军也开始了登陆。3月21日,日第一军的3万人加上100余门火炮,在黑木为桢大将指挥下,首先在朝*鲜镇南浦登陆北进。老毛子毕竟兵力不足,所以干脆的放弃了朝*鲜境内的所有地盘,日军未遇抵抗就抵达鸭绿江左岸,当然一路上打野食也消耗了一些弹药,权当是战前的实弹演练了。

    在鸭绿江岸防守的是由扎苏利奇中将指挥俄军“东满”支队。扎苏利奇手中近2万人、62门炮,而且从朝*鲜撤回后占领阵地已经1个半月。不过有了烈酒的老毛子,都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德行,早把加强防御工事忘到了脑后,幻想着跟打清军似得一阵排枪就乌拉冲锋,仗着身高体壮就欺负这些平均不到一米五的半残疾。俄军部队分散配置在宽大的正面上,对敌人可能进攻的方向基本没数,对敌人可能的战术基本没想,烦了就喝两口散白酒,一觉到天明烦恼就自己拍拍屁股溜走了。

    黑木为桢大将抵达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俄军只构筑一道死蛇阵似得堑壕,而且几乎就没有伪装。占总兵力约半数的预备队配置在10公里以外,期间一马平川,俄军炮兵阵地又完全暴露,黒木差点没有认为老毛子是在诱敌深入。直到4月30日夜间,日军发动进攻,迂回俄军左翼,次日又在九连城展开激战,老毛子的兵力事先都被川岛给揭了个底掉,黒木才相信老毛子指挥官确实是奇葩一朵,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发挥穿插迂回的日军特长。等揣着酒瓶子的俄军企图以炮火和反突击抵抗日军的进攻时,日军优势火炮从隐蔽阵地上按照坐标方格,整齐一致的压制了俄军炮火,跟演习差不多的流程就把六十多门火炮打成了零件状态。奇葩扎苏利奇童鞋害怕被包围,慌乱中下令向辽阳撤退。手下最靠近前沿的东西伯利亚第11步兵团不出意外的陷入优势日军的包围圈,漫无目的的突围,伤亡惨重,除了个别幸运儿逃得小命,多数都成了肥地的好材料。这是俄军在地面作战中首次失利,开启了俄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历程。扎苏利奇支队的撤退,为日军进入东北打开了大门。日第1军立即前出凤凰城地区,随时准备向辽阳方向进军。

    与此同时,由奥保巩大将指挥的日第二军(4个师团,约4万人,216门炮)也于5月初在辽东半岛东南貔子窝登陆,企图从北面攻占旅顺。不过没想到大胡子大叔远东总督阿列克塞耶夫,从吴宸轩手里被救出土匪窝之后,对中国文化来了兴趣,居然扒翻出三国演义、三十六计等比较通俗的军事文化教本让人翻译成俄语,学习起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这次大胡子总督童鞋就让原本在金州布防的俄军第4步兵师悄悄移到大凌河以西,老老实实的担任了黄雀的角色。如果这个1.8万人外搭131门炮的精锐俄军师在福克将军指挥下突然出现在日本第二军的背后,那日军的乐子可就大了。

    日军奥保巩大将的运气好到爆棚,因为他的陆军同事竹内少将引进的“兴亚义勇军”四千多兵力居然就无巧不成书的沿着大凌河口登陆北上,穿插到了大凌河的东岸,正好拦住了第4步兵师的去路,武翼新军和列强的首战就从这一日的大凌河畔开打了。

    “我军的位置在哪里?”吴宸轩和吴禄贞两个人正在一辆四轮马车的后厢板上铺开了地图,参谋人员赶紧进行图上作业,一阵子标画,就把第三标和第五重炮营的位置给标画出来了。

    “原来是右卫,那大凌河就在前面了。如果赶路的话今晚上就能驻扎盘锦了吧。”

    “五十里地,嗯,应该一下午可以赶到。是不是命令各部成行军队形,向盘锦进发?”

    “不错,绶卿啊,听说盘锦的大米可是很有名的,晚上让炊事班给大家蒸大米干饭,做上一顿把子肉如何?”

    “是,总座。”

    “那让总务参谋给炊事兵拨出一千大洋,让他们和总务处的人先乘马车赶到盘锦,做好迎接大军的准备,我打算在盘锦驻扎个十天半月的,看看形势再动手不迟。”

    “不错,反正川岛把那几个矬货都给摆平了,主要是他们的电台现在肯定收不到日军的信号。”吴禄贞也觉得不宜贸然进军,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旅顺要塞的老毛子背靠要塞,兵强马壮的,这才三四千兵马,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呢。总务参谋带着人一溜烟的直奔盘锦,剩下的野战部队都煮开了水泡方便面或者吃炒面糊糊,反正晚上就进城宿营了,而且据说是准备了好米干饭把子肉的大餐,更没有人在意中午这顿饭的质量,能填填肚子也就是了。其实每个士兵背囊里都还有三日份的压缩饼干和营养菜干还有一个铁皮午餐肉罐头,不过能吃上热饭菜,这些就只是储备而已。

    “报告,长官。骑兵侦查兵分队发现了敌情。”

    “什么?”吴宸轩心里一惊,毕竟在历史资料上查的俄军兵力分布,最近的俄军也在金州附近,锦州和盘锦根本就是清军练勇在装门面,所以吴宸轩才没有让部队过于谨慎,只是向几个方向例行的派出了骑兵侦查分队,却没想到居然真的发现了俄军的踪迹。

    “敌人的情况如何?”吴禄贞展开地图,手里的铅笔随着骑兵的报告在写写画画,很快就将敌我形势给标上了。

    “前锋就有一个团四千多步兵,还有一个哥萨克营,配备了十几门火炮,四挺机枪。”吴宸轩思考着“这估计是一个标准的俄军步兵师,最少也得三四个团,一万五千人上下。”

    “对方还没发现我们。是不是先避其锋芒?”吴禄贞也没想到刚刚上岸就碰到三倍以上的强敌压境,是打是撤就得由最高长官来下决心,不过为了维护长官的形象,一般避战之类的总要有人提才好,免得长官面子上不好看。

    “不,我军早晚要和老毛子过过招,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要是不敢硬碰硬,那么这支军队的精气神就散了,只能打顺风仗的军队成不了大器。”吴宸轩略微一思索,还是决定打一仗。“咱们的地形不利,一马平川,没法埋伏。不过大凌河现在还没解冻,虽然方便了敌人运动,但是也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这次交战的要点就是快打快撤。”

    “可是哥萨克营的机动力比起咱们的步兵可强大得多。”一个参谋提出了异议,一旦开始军议,吴宸轩一直提倡的军事民主作风就体现出来了。

    “马拉机枪就是我们克制哥萨克的杀手锏。”吴禄贞对俄军已经进行了细致的研究“咱们的优势是可以决定何时何地何种方式出击,对手对我一无所知。大家多在这方面下下功夫吧。”

    “要不我们布置地雷减缓对方的行进速度,埋伏起来对敌人的辎重和后部进行短促突击。然后利用阵地阻击对方的骑兵追击,然后向北撤退,吸引敌人进入山区,然后利用地形阻击对方的步兵追击,甩开敌军后,再联络盘锦方面的后勤部队到北镇集结,然后转移到黑山,一路往东北方向拉,敌人总不至于跟着我们去松花江吧。”作战参谋是天津武备的毕业生,早几年也在武卫军混过,可惜队伍被打散了,武卫右军中又没有熟人,恰好吴宸轩大肆招兵买马,就投奔了武翼新军。这位王参谋的实战经验不足,但是规划能力出众,也算是作战参谋的好苗子。

    “这个计划不错,总座您看是不是可以以此为基础进行作战计划的制订。”吴禄贞对这个计划也很满意,打算就此开始筹划这入辽的揭幕战。

    “可以,不过计划里面的细节我有几点想法。第一是大凌河现在正处在结冰期,所以我打算让我们的炮兵先标定整段河流的坐标,然后再敌人渡河过半的时候进行炮火急袭,造成对方的混乱,我们甚至可以在河岸上布置反步兵定向雷,利用有限引爆,大量伤敌,拖累对方追击的速度和兵力。第二是在南北两个方向分成两个集群埋伏,南重北轻。我同意王参谋的短促突击和据地防守的战术,预设几个层次的阻击阵地,梯次撤退,然后是炮火阻断。之所以南重北轻,是为了把敌人的主力引向辽东半岛地区,让日本人也别闲着,咱们给他们送点老毛子让他们好好乐呵乐呵,咱们趁机金蝉脱壳,再返回盘锦,边看大戏边吃咱们的好米干饭把子肉。”

    “哈哈哈。”参谋们一阵大笑,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第三是,北线伏击的部队是骑兵队和步兵二营,坛坛罐罐的都不用带,把后勤留下的三百多骡子都带上,尽量利用畜力摆脱。伏击之后,迅速后撤,要让敌人觉得你们就是吸引他们注意力,好掩护我们撤退的。只要摆脱了俄军追击就掉头向西南方向。对方遇到伏击,至少会动用大部分骑兵和步兵去追击我们南线的部队,北线的任务就是趁对方松懈的机会,打击对方的辎重部队,尽可能的抢夺和摧毁对方的给养弹药,然后视情况决定如何到盘锦汇合。第四是咱们这次是以锻炼队伍为主,任何人不许死打硬拼,如果部队折损三成以上,指挥官一律降职,如果折损五成以上,就给我到炊事班当三年伙夫去。要发挥火力优势和机动优势,牵着牛鼻子走,不刻意追求杀伤效果,只要是让军官士兵都在实战中和列强过过招,见见血才是目的。明白了吗?”

    “是,总座。”众位参谋齐声应诺,毕竟自己的长官如此英明,让初临战阵的众位军官都心里有了主心骨,心气高了,气势就起来,参谋们计划、作业、下命令干的虎虎生威,无形中让有些茫然的基层军官和士兵都被这种昂扬的斗志所感染,都开始按照训练的要求有条不紊的做着战斗前的准备。登上辽东的首日就要在战火中度过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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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意间坠入黑暗的十九世纪尾巴尖的平凡人士,虽然无学历、无资历、无来历的三无人士,但是哥手头就是有技术、有朋友、有运势,更重要的是哥善阳谋、精诡计、脸厚心黑无下限。桓台苗家、旧军孟家、同仁堂乐家一个个商界的传奇人物都是我盟兄,绝世名将吴佩孚、吴禄贞、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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