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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和平崛起全文阅读

作者:猎灵者     非和平崛起txt下载     非和平崛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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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误打误撞初选址

    远处的连绵群山隐隐约约的有稀稀拉拉的灌木树林覆盖着,好像自己两岁的小外甥女的头发。好像群山脚下还围绕着一条亮亮的带子,应该是一条小河吧。眼前的这直上直下的峭壁还真让我有一种想攀岩的冲动。看来在这荒无人烟的山脉中,这么一处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峭壁上被灌木掩藏着的山洞还真是再适合没有的掩蔽所。取出扫描观测仪,开始俯视整个环境。

    嗯,脚下这片岩石堆应该可以改造成警戒观察所,周边要按照r3标准配置布置传感器矩阵,自控火力点模块和洗消喷淋管道应该够用的。我开始神游天外了。扫描观测仪的白光视野里,远近的景致尽收眼底。山脉、河流、灌木、乱石、梯田----等等,我好像记得根据分析资料上说,现在的内华达附近应该是类似野生动物世界。再说美国的农业用地好像一直没有紧张到需要开辟梯田的程度啊!mygod,有没有搞错啊?赶紧打开扫描观测仪的定位模块“东经116.86,北纬36.60”,没错啊!打开全息投影地图册,将美国的内华达州移到地图的中央,定位模块显示着绿莹莹的大字。一瞬间,我最盼望的是有一棵歪脖树,好让我把我这颗傻兮兮的大脑袋吊死。东经啊?!唉,太习惯于输入国内的方位,以至于在启动反物质场的时候时间是输入对了(要是回到公元前1898年,那可是夏朝啊,基本上是原始社会刚过渡到奴隶社会,自己可真要找根数据线上吊了),可方位顺便就输入了“东经”!!!

    我的美国梦啊!真是欲哭无泪啊,自己背了这么多关于美国的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资料,准备在美国发洋财、住洋房、吃洋面包、坐洋车(汽车啊,绝对不是人力黄包车)、泡洋妞(要是有漂亮的华裔小姐,洋妞就要靠边了,否则受洋罪自己是决计不干的),现在美国居然在地球的另一端。就现在自己这副假洋鬼子打扮,出去还不会被百姓活活打死啊!或者被官府抓住,就凭自己脑后光秃秃的没有辫子,疑似捻军余孽,也就是斩立决的罪名,连斩监候等待秋决都免谈。

    不知道哪位哲人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了。”现在的上帝一定正笑得前仰后合的了。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吃东西了(有负的159年没有吃东西了),所以思路都纠缠成一大团的乱麻了。干脆先不想了,按照原来设想的方案,先把基地布置起来,毕竟自己是漂流在这个空间唯一的鲁滨逊。鲁滨逊同志(同病相怜、志趣相投所以简称同志)还知道先抢救沉船上的物资,然后再布置一个安全的营地呢。多了三四百年的前人经验,自己再怎么说也比他强这么一点点吧。不如先干起来,毕竟现阶段我的手比大脑更会思考。

    把自热a类口粮吃个盆干碗净,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饭盒放进回收分类袋,倒不是自己担心乱丢污物会有哪个无聊的城管追到这个时空来开罚单,毕竟现在就是一个空饭盒也说不定会对自己很有帮助呢。pda屏幕上显示的是自己随行仓库的位置。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仅有wn220米,可是深度显示是海拔466米,而自己现在所在的洞口海拔是789米。有的忙活了,启动自己旅行舱的工程模块,巨大的合金钻头每分钟1米的掘进速度,高温把熔化的岩石和土壤都渗透进周边的缝隙,在旅行舱的空气压力锤的压造成型后,随着风冷的作用,凝固的熔融物就构成了隧道的主体。不过温度太高,空气含氧量下跌过快,所以每隔半小时就要停机通风降温。断断续续的8个小时掘进后,为了绕开大规模岩石或者不稳定的地质断层,设置了4道转弯,终于到达了预定对接地点。在对接舱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还真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终于进入主控机房了,先看看资料、物资和设备状况。镍钛合金外壳还真不是盖的,设备完好率近乎100%,只有卫星信号接收设备没有调试通测,这也难怪,谁让近地轨道上连一颗螺钉都没有呢。

    今天露营吧!我实在是没法让自己呆在地下200米深的易拉罐里过夜。搬出旅行舱里的野营帐篷,选一处背风的岩石后面的凹地。根据生存手册上的标准程序。用我那把钛合金猎刀砍了一些树枝,加上千辛万苦收集来的枯枝败叶,总算是在半个时辰内准备好了燃料。下一步就是在地面上挖一条浅沟,放几块大石头在刚刚升起的篝火上,一边利用石头垒成的简易烧烤炉烤自己爱吃的泡菜鸡肉串,一边等着石头被烧热。一顿美味的露天烧烤大餐后,用工兵铲把一面熏黑了的石头依次排列到浅沟里,覆盖上松软的泥土,再用工兵铲把最上层的浮土拍平,一张因陋就简的火炕就大功告成了。野营帐篷就支在平整好的土地上,拉开帐篷的天窗蒙布,即使是透过天窗玻璃,这个时代的星空依旧是那么迷人的清澈自然,点点繁星,一轮下弦月,从自己记事起就只有在电子屏幕上才看见过类似的美景,不用望远镜自己也可以清清楚楚的分辨一个个只在课本上出现过的星座。天蝎座的心宿二亮度几乎与仅剩一线的月牙不相上下,连银河也若隐若现的汩汩流淌在静谧的夜空,偶尔划过的光点也来不及看清是流星还是萤火虫。享受着地下透过软垫传来的阵阵暖意,耳朵里被远近高低的鸟啼虫鸣协奏曲渗透着,再加上似乎远在天边的似有若无的孤狼的长啸让心头不禁泛起的丝丝寒气,已经累的百骸欲散的我享受了来到这世间的第一次美梦。

    真正做到了日上三竿,我才不情愿地钻出帐篷。开工啦,似乎应该去找个帮工,或者干脆绑架一批人来,鲁滨逊身边还有个星期五呢,省的自己连鲁滨逊都不如,我坏坏的想着,手头的活计可也一点没有放松。算了,还是自己先忙活吧,现在的人就是抓来了,大概也会被这些对他们而言是天外之物的机械仪器给吓死(至少吓至半疯癫状态),那可真就是罪过了。再说就是他们能帮忙,大概也就限于拾拾柴火,挖挖沟之类的,我可不敢把如此复杂的机器交给他们摆弄,真的会死人的。草草用过早饭,先去布置一下监控和防御措施。在大太阳底下忙到几乎中暑,才把所有的传感器和探头布置好。在唯一的一条上山的道路(略微平整尚可通行,姑且称之为路)上装好伪装成岩石、土堆的遥控机枪塔和遥控榴弹发射器。其他可以攀岩上来的地方也都布置了地雷和报警器。

    陆陆续续忙了五天时间,后现代风格的鲁滨逊之家已经粗具规模,连应急逃生通道也挖掘完成了。今天去打打猎,调剂一下口味,老吃作战口粮和露天烧烤,实在是不能满足自己对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平衡摄取(其实是嘴馋兼好奇),反正有这么多野生动物,“总有一款适合您”吗。穿戴披挂整装待发,对着镜子略一打量,好么,就这一身戈壁迷彩,制式单兵携行具套装,米兰达纤维的头盔和防护甲,加上身上到处挂满的大大小小的电子的、机械的零碎,一把带狙击镜的连发弩,2枚眩目弹,一把m8手枪。嗯,主武器选用什么呢?hk-30自动步枪倒是蛮称手,可惜声音略大,md925反器材狙击步枪三千米的有效射程也太夸张了,何况连枪带弹10多公斤啊。就它了,一支北方工业的n18-2型狙击步枪,备弹150发。一身行头,怎么看也不是去打猎,倒像是去打一场低烈度的战争。

    一个小时后,我已经在山下了,看看时间还早,就迈步向西南方向的山丘进发,那儿离小河最近嘛。接近到灌木丛的生长线边缘,那儿一圈野山羊正在河边的草地上悠闲地吃草饮水,丝毫不知道200米外灌木丛中的那一堆杂草状物体正把它们一个个套进十字星里,太瘦了、有点脏、嗯,好像皮下脂肪太厚了,我透过狙击镜在一头头地给这些山羊下着评语。终于一声树枝断裂般的轻响,一头成年公羊头上爆出一朵血花,它迟疑片刻,抽搐着倒在河边的湿地上。其他山羊似乎有所察觉,但是四下打量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也就自顾自的吃草去了。我刚要起身,这时一种莫名其妙的杀气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山羊们也警觉起来。就在另一侧的灌木丛中,一团斑斑驳驳的物体在潜行着,但是我可以通过狙击镜清楚地看到它碧绿的眼睛里闪现的寒光,老天啊,居然是一头母猎豹。在它出击的一瞬间,山羊群也炸了窝,一场精彩的生死时速就此开演了。好戏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间,山羊们就都不见了,只剩下垂头丧气的猎豹独自踱回来,它也发现了我的猎物,那头山羊还在轻微的抽搐,猎豹踱了几个圈子,终于挡不住食物的诱惑,把这头曾经壮硕的山羊拖进灌木丛深处去了。我也只好另寻目标了,感情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后来的收获还说得过去,两只野兔,一只山鸡足够我两天的伙食了。

    不提了,收工先!

第二节 爱心泛滥救灵兽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办法再接近那块湿地。自然也就见不到那头豹子,能在济南府周围发现如此猛兽,说明此时的环境保护工作还是满到位的,就凭这个也应该给后世那些一脑门子gdp数字的官员们上一课,总不成还比不上拖着大辫子的晚清官僚吧。闲话少叙,书归正传。这天太阳西下,天色昏黄,这个时间打猎已经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来到河边我的潜伏区,正在纳闷今天的运气为何如此不堪,连头小点的野兔都没有踪影的时候,突然被远处山坡上腾起的阵阵尘土吸引了眼球。

    手忙脚乱的取出军用型望远镜,却由于树木隔挡没有办法看清楚,我没法看清楚,忐忑不安了一阵子,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慢慢绕过了河滩地,逐渐接近了那片地域。越来越明显的低吼声,仿佛来自地狱里正在饱受煎熬的鬼魂,不过也显得有气无力。

    蹑手蹑脚的拨开树枝,果然可以看清楚局面了,居然是那天枪口下夺食的母豹子。她半卧在地上,浑身的皮毛已经在粗糙的黄土地上扑腾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腹部起伏得很快,这显然不是正常的呼吸频率,她的一条后腿被一个锈迹斑斑的捕兽铁夹子死死咬住,已经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骨头,伤口周围的筋肉外翻,已经呈现绛紫色,也许她已经被夹住一两天了,没有医药她必死无疑,而且猎人回来的时候更是她的末日。

    她应该是已经意识到大限降至,而且也知道自己就是被这种看起来比很多动物都软弱的大猴子给陷害的。出于本能的反应,她早就注意到我的来访,充满仇恨还略带一些恐惧的目光凶狠的盯着我,让我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一人一兽就这么对视着,渐渐的母豹子的目光里恐惧和哀怨占据了上风,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装凶狠了,我醒悟到手里还有一点牛肉干,费力劳神的从背包里翻出来,撕了一块抛给豹子,她迟疑了一会儿,大概明白自己没的选择,或许是抵抗不住香味的诱惑,打算临死也做个饱死鬼,开始试着撕咬我给的牛肉干,又投喂了剩下的牛肉干,我们之间算是达成了友好共处的协议,我紧了紧身上防护甲,特意把防刺手套也翻出来戴上,连平时不待见的防弹护脖也披挂好,豹子也折腾累了,满眼疑惑的看着我手舞足蹈的瞎折腾,我们两个终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惜也是最后一次。

    当我用多功能刀拆卸夹子的时候,母豹子很安静,连我触到她的骨头她都没有反应,当她终于解脱出来时,已经没有力气站立了。口中的低声哼哼有着一种催眠的魔力,我还在试图包扎她的后腿,她已经挪动起来,在地面上留下暗红的血迹和黄色的脓水。

    突然我的耳朵捕捉到一种小猫般的低吟,定睛看去,在草丛深处晃晃悠悠的滚出两团毛茸茸的小肉球,是两头出生不久的小豹子,淡黄的眼睛瞪得溜圆,走的歪七扭八,好容易蹭到母豹子身边,立刻拱倒身下寻找奶源。

    母豹子也安静下来,我乘机靠近了两头小豹子,母豹子先是一惊,低吼着企图威胁我,但是伤势让她色厉内荏,终于放弃了无谓的姿态,默许我抚摸小豹子光滑的毛皮,顺便检视一下小豹子的性别,两头都是female,姐妹俩谁大谁小也无从认定,姑且把体型略为看得过去的叫大姐,另一头自然就是小妹了。

    抚摸着幼滑的皮毛,突然想起背囊里还有一些盒装牛奶,不知道小豹子习不习惯用吸管,只好试一试先,还好她们不介意,也许母豹子的体力太虚弱,没有奶喂她们了。趁她们母女互诉衷肠,交代遗言的机会。我出去猎杀了一头小羊,拖着羊回到林地草丛的时候,母豹子已经不行了,她已经来不及教授小豹姐妹学会捕猎的求生技能。最后的弥留时刻终于到来,母豹子的身躯已经贴在地面上了,她冲着我瞪圆了眼睛,犹豫着,最后竟然低下头舔着我的手,将小豹子一一叼到我的脚边,小豹子的皮毛已经舔的溜光水滑,和她们妈妈那身沾满泥土灰尘、血迹浓水的皮毛对比如此鲜明。

    我呆住了,这算是临终托孤吧。

    “姐姐,别玩我了,我不算你的同类,而且我的住处周围都是电子设备,难保那天两头小豹子碰到那条电缆就会成为电烤全豹,就算养头豹子作宠物可以办到准证,也太惊世骇俗了些,而且---而且这是两头异性豹子啊?”“俄的那个神啊,有没有搞错啊。”没有等到我的理由摆完,母豹子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小豹子姐妹贪睡的憨态,头低下去便没了声息。

    看着渐渐冷却的豹子,和依然依偎在母亲身边酣睡的姐妹俩,却怎么也没法转身离去,还是心太软哪。看看天色晦暗,只好把母豹子的遗体拖到附近的坑里草草用树枝草叶覆盖起来,抱起小豹子慢慢退出树林,看着怀抱里的小豹子姐妹,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别看小豹子不大,但是还是很沉手的,呵呵。这对姐妹似乎对于目前的处境没有什么感觉,睡得正香。到了林地边缘,我的手臂已经不堪重负,左右瞧瞧,终于找到一块岩石缝隙,把背囊里的零碎一股脑的倒在防雨篷布里,胡乱包起来塞在缝隙里,外面填上碎石。把豹子姐妹填在背囊里,不大不小,刚刚放得开,两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并在一起,时不时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舔嘴唇,惬意的很嘛。

    腰要硬,马要稳,丹田一叫劲,好容易将背囊背起来,拖着刚刚遇难的黄羊遗体(偶的猎物,刚刚放在林子边的)慢慢向着家的方向前进。哎,目前我的形象可以形容为左手一只羊,右手一条枪,背后还有两个胖宝宝。

    一路无话。

    刚刚坐上轨道车(进仓库用的小型电动车辆),背后背包里的两头小豹子姐妹之一可能醒了,对我的后后现代主义的隧道装饰可能有些不满,低声的呼噜表达着不满情绪,且不管它。核对了dna密码,进入仓库,把背囊卸载在餐桌上,就瘫在椅子上不愿动弹了,做饭的事情只好麻烦我的管家婆了,这可是俺最倚重的家政机器人呐,虽然时空转换让它的系统由于无法接受这带着一串负号的时间参数而毫不犹豫的选择当机,我努力了几次都无果而终,只好启动它的复位程序,让它自己去寻找解决方案,不知道经过这一周的疯狂自检,它是否恢复正常运转了,正好借着做一顿美餐的机会让它测试一番。

    当她出现在俺的面前,让我脆弱的心脏差点当场当机,我的“宝儿”不再是熟悉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太平公主,变成了穿着蕾丝花边女仆服装的芭比娃娃,来到面前的步履虽然称不上风摆残荷、弱柳扶风,但是已经不复原来的机械感极强的太空步,来到面前的芭比娃娃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不顾俺差点背过气去的表情,问候到:“您回来了,您辛苦了,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俄的那个神呢!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本来孤家寡人的我现在居然与三位美眉共处一室。好在她们都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美眉,不管了,点菜先。

    “搞点可口的饭菜,我饿坏了,另外,”我指着桌上的背囊里探头探脑的两姐妹:“给她们也灌点牛奶,啊,还有住处。”

    “是的,主人。”芭比版的管家婆机器人:“您的蒸汽浴室已经准备好了,我来安置好两位客人,您洗完后晚餐就可以开始了,主人。”又是一个标准的日式鞠躬,退下。完全与当年用电极叫我起床上学的恶妇不相干了,这可能是时空转换的副作用,不过,呵呵,偶喜欢。

    从蒸汽浴室出来真是神清气爽,不过肚子更加虚怀若谷了,一幅饿死鬼模样奔向餐厅,完全不管形象的抓起一片牛肉塞进嘴里,然后,葵花点穴手,中招,定格。oh,mygod。芭比版的sm女王!她把牛奶储存罐的龙头打开,一手夹一个小豹子,好像掐在颌骨那块,小豹子下半身扭来摆去,脑袋却纹丝不动,两张小嘴被迫张开,像两个软体瓶子一样,被塞在龙头下灌牛奶,两个圆滚滚的小肚子晃来晃去特别显眼。

    “放下”我急忙用祈使句。

    “乒、乓”好像两个暖水袋掉到地上的动静,两头小豹子来不及挣扎,正趴在地上为是先喘气还是先吐奶而烦恼。地板上多了两摊奶白色液体和两摊毛茸茸的地毯。

    经过我的提点,芭比版的sm女王已经去学习关于动物饲养的资料了,我看要给她取个名字了,不然我批评的时候,一直用代词实在是不爽呐。

    好容易等到两头小豹子缓过劲来,我实在是没有地方安排她们,只好把客房旁边的卫生间清理出来,算是两头小豹子的临时宿舍,至少随地大小便清理起来方便,呵呵。

第三节 初出茅庐探世情

    今天是个大晴天,田地里的魏盛仰脖灌下一碗水,随手把粗瓷碗扣在粗瓷水坛子上,抬起衣襟擦擦嘴边的水珠子,看着田地里长势喜人的小麦,再过几天就会成熟,到时候就不用再饿着肚子下地。今年天老爷保佑,虽然说不上风调雨顺,但是也没有大灾大难。看来纳了官粮、还上今春借的魏大善人家的麦种后,换了粗粮面面吃到今年冬至都可以糊弄个肚饱,只是小三小四两个半大孩子正在窜个,饭量倒是顶得上一个壮劳力,不好对付呐。

    正想着,忽听见身后一阵细细索索“不好,别是熊瞎子来祸害庄稼”。抄起锄把子回身观瞧,五六丈远的地里,一团花花绿绿的物事正在手舞足蹈的慢慢逼过来,

    “鬼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在树底下爆发,我差一点就翻身扑到在地,待看清楚是一个剃了半截光头,盘着一条大辫子,穿着补丁褂子的农人正拄着一根光杆棍子在那里抖得像深秋风里的树叶。

    “老乡别怕,俺是个大活人,迷了路,不知道这是啥地界?”本来酝酿了一些新鲜词,好树立一个亲民形象,可是一张口就成了千篇一律的套磁,怎么听怎么像那个来村里偷地雷的狗汉奸,要不就是踩盘子的悍匪探子,反正我对自己这番话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老—老爷,俺们这里是魏华庄,魏大善人的后庄子,”抖了半天的魏盛也看明白了,那人就是穿得破衣烂衫,带个半截锅盔当帽子,还拄着根半截铁棍,有鼻子有眼,长的次序也算正常,模样看上去还是个年轻后生。不过这年头谁知道那块云彩下雨哪?老话说:礼多人不怪。自己刚才叫人家鬼怪,好歹也得担待则各。“不知道您老打哪来过?”

    “.”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形象问题,今天是走得有点远了,难怪自己觉得刚才那块草坪这么平整呢,感情是走到人家田里来了。“那您能给碗水喝吗?我喝完就走。”赶紧没话找话,早点离了此地为上。接过那汉子递过来的粗瓷大碗,胡乱喝了几口,别说水还是蛮甜的。抹抹嘴刚想抬脚就走,一想还是应该感谢一下,掏来掏去也没有找出点玩艺适合送人的。

    这时候魏盛也定下心来,这个年轻的后生蛮有礼数的,虽然穿得古怪了一点,但是衣服料子也算结实,至少没打补丁,就是一个大男人穿的花花绿绿怪惹眼的,不是自己村的人也不好多嘴。可是喝水前拿出来一块白布擦了碗边,喝过后还掏出丝棉纸擦嘴,连块白布和纸都扔在田里,那作派连去年秋后来巡查的巡粮大人也没这么讲究。他喝了水,一个劲地道谢,放到让自己不好意思。不过立在大太阳地里掏来掏去,不知道在忙活什么,而且那身衣服口袋也太多了些,连衣带裤大大小小莫不是有十几个口袋吧!

    好容易掏出一块口香糖,想想不妥,别再给了这位大汉的娃娃吃了,不知道吐出来反倒噎死了,那就罪过大了。换了块巧克力,递给那边树荫凉下正上下打量的农人,“没啥,一块糖果,剥了这层纸里面的银纸就可以吃了,给你家孩子尝尝吧。”不管农人怎么摆手挣扎,硬塞在他褂子褡裢里。转身就走,留下那个农夫傻站着不提。

    这位公子真是好心呢,魏盛摇着头刚蹲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来。过了晌午,回家去喝口菜粥,走回地头时灵光一闪,啊呀,辫子,魏盛终于明白哪儿不对了,上午碰到的那个公子除了衣服过于古怪,而且,而且没有辫子,顶着一头碎短发茬子。顾不上下地了,连滚带爬的到村正家报信。“来捻子了,可了不得了,来捻子了”魏盛的破锣嗓子晾开了,顿时小小的村子鸡飞狗跳。村正家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藤条躺椅还在微微的打晃,磨盘上的泥茶壶还冒着热气,连猪圈上的猪食盆子还没拾到好。诡异的场景让魏盛几乎忘了一路小跑的热气氤氲,连舌头都忘了缩回去,“村正。。。他四叔!”看来叫了这么多声村正都没见着露头,魏盛也琢磨,明白了,大概是自己喊得急了点,吓到这位长房了,这会子应该是躲了炕洞子了。“他四叔,捻子没来,出来吧”大概是觉得没事情了,猪圈的山墙根的一堆柴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村正儿子小坷垃顶着一头柴火屑和草皮探了个头,拿袖子擦擦眼睛,小坷垃确定了眼前是村东头的二更子叔,也没有被捻子大师兄拿鬼头刀压着脖子。赶紧一拨拉柴火垛钻出来,招呼他爹他娘从柴火垛里翻出来。“狗剩,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老子差点被你吓尿了,你咋不会捋顺了你那口条再说,不怕官上勾了你的狗舌头”村正顶着一头的柴火沫子就开腔了。村正婆娘跳着脚在一边就卷上了,骂的那叫一个斗转星移,日月无光,魏盛插了几回嘴都没接上话茬,憋了个紫茄子脸。好容易等到村正两口子都住口,魏盛好歹的说了句囫囵话“俺前晌刨地的时候看见一个后生,拄着根铁棍子,穿着百纳衣,人看着倒也周正.....没有辫子,也不是光头,不是闹捻子是啥吗”挨了一脚后好歹把囫囵话撂在地下。“你看夋了,就是一个后生,没有其他大师兄”

    “看的真真的,就一个后生,从地里窜出来,吓俺一跳”

    “好买卖,狗剩,叫大骡子他们,搜山抓捻子,说不定送到官上能请个赏”

    “村正,可不敢坏人性命,有报应的,万一不是捻子,不就”

    “就一个人在地里窜,还没辫子又不是和尚姑子的,不是捻子是啥,赶紧的”

    “送到官上万一错了,要吃板子的”

    “也是啊”

    “听说念洋书、信洋教的二头就有没辫子的,这要抓错了可得罪不起啊”

    “我擦,你个狗日的不早说,存心看景是吧。滚远,闹腾的”

    “哎”

    我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送官,“被捻子”,好歹在导航帮助下找到回家的路。看来这地方的人还不坏,不知道能不能先收服一两个,我琢磨着进了基地。

    “换装程序启动”虽然没有黑客帝国一那么帅的武器库凭空疾驰而来,但是全息图像也让我能清楚的打量自己穿上传说中的长袍马褂是个啥形象,一个字“惨”两个字“悲催”三个字“太猥琐”四个字“极品人渣”五个字.......(停止凑字吧!!)我终于在下午某个时段泡在浴缸里想通了老乡为啥一副见鬼的表情,我穿的前卫不是关键,关键是发型太帅,超帅,24k纯帅(严禁凑字,违者立毙!!)没辫子还混大清,趁早死心吧!于是我让“度娘”帮我设计了以后我的亮相装备,可是也太和谐了吧!我看到了僵尸版的我、大烟版的我、猥琐版的我、半老徐娘版的我(错了,是怪叔叔版的),距离我的审美底线都有珠峰到马里亚纳海沟的差距,怎么就没点正常的形象设计呢?好歹在度娘的建议下,我选了一套据称是类似晋商少东家的标准打扮,等系统完成服装改造的功夫,我忍痛与我的头发的半壁江山暂时告别,等从发型塑造机里抽出脑袋,一条货真价实的油光大辫子出现了,用我自己的头发拼接的,免维护型,绝不会出现散落脱离等质量问题,据发型塑造机说,有了质量问题可以找他实行三包,而且无期限的,“在外面掉了辫子怕是脑袋也不稳当了”我刚刚想明白“我擦,要是因为辫子被砍了头,我他奶奶的托梦来找你三包啊,这奸商!”

    对了,系统管家婆机器人被命名“度娘”了,我有点恶趣味吧!

    看看正在龟速狂奔的供应系统进度表,哎,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看来明天得去买点粮食和蔬菜了,老吃营养液和烤肉已经让我变成饲料猪了,浑身一股子饲料味。不过电子货币账户大概在大清大概没有开展业务,所以除了用几个收藏的鹰洋之外,我还真没别的办法。

    对了,小宠物姐妹已经适应了后现代风格的家,虽然它们的妈妈已经不在身边了,但是姐妹俩大概早就适应了定时定量喂奶的度娘奶妈了。这不正在很享受的靠在度娘脚边吮吸奶瓶,眯着眼睛一副我懒得鸟你的表情,看来还得帮她们想办法找个狗妈妈,不然天知道度娘会把它们教成啥样。

    我清点了一下装备,看看防御状态,大概大清朝如果能攻陷基地,就不会输给八国联军,所以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一句话:我很安全。冲着监视器大吼一句:你来咬我啊!呵呵,我终于忙完一天的工作可以去和周公吹牛打屁了。

第四节 买卖不成看风景

    下过雨的天空显得分外的明亮深远。走了大概十几里山路,我又到了平坦的草坪,呵呵是田地,轻车熟路的绕过魏华庄,村东头有一条土路,看看宽度大概是国道一类的了,至少一刻钟能看到三波行人和.......纳尼,又来了一帮赶大车的。

    官道上面。行走着一队相当庞大的车马。一辆辆青骡子拉大车,上面的货物捆得满满的。插着黑色的三角小旗,旗上都有个“泰”字,打头的篷车上挑这个幡,“恒聚泰”,我从望远镜里清楚的看着,“这是镖局吗?还是个商队”。每辆大车上面,都有一两个年轻汉子。辫子盘在脖子上面,挺胸凸肚的四下打量。车队四处都是些跟班,看起来有点黝黑,不过这年月就是当官的也白不到哪去。还好我的长袍子下面是轻量化的避弹衣,经典的ppk夹在腋下的枪套里一点也不显气,伪装成包袱的背囊里没敢放武器,不过是三十块鹰洋和一套府绸衬衣裤,几块干酪和压缩饼干,还有两包方便面,当然是没有外包装的,白布包裹的方便面饼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更好的办法啊。趁着车队转过山梁的工夫,我下了坡到道边上找阴凉地歇着等车队,如果不是穿的老北京的改进版布鞋,我还真舍不得换下我的阿迪(事先声明:此次非植入广告)。

    终于在我等的有点焦躁的时候,车队过来了。一个穿着短打扮的汉子骑着一头大耳朵骡子头前奔过来,大概是车队的斥候一类的人物,我赶紧站起身来,回忆着度娘的教导,拱手作揖到:“壮士请了”这怎么说的真么别扭呢!

    显然这位爷也没啥准备,吭哧半天“爷,爷安好。”

    “不知这大队是否是赶着上府的吗?”

    这汉子憋得脸色通红,大概不习惯和文化人打交道。一句没回就拨马奔回大队。

    不知道和头前的篷车说了些什么,打车蓬里出来了一个光头没带帽子的老者,辫子都花白了,脸上沟壑纵横,但一双眼睛明亮,配上鹰钩鼻子,显得精瘦干练。洗的发白的青布长袍老者来到了近前,也是一抱拳:“敢问这位爷是”

    “不敢,在下是赶去城里做点买卖,走的乏了,看到贵车队来,想顺便捎个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啊,原来如此,如果爷不嫌弃,就请到学生车里叙话”老者微微一乐,心中暗想大概是个公子哥下乡来串门子,走累了又怕遇上劫道的强人,我家的字号响当当的,自然愿意贴上来,看着这打扮、这做派、这细皮嫩肉的不能是附近的绺子,许是有些来头,不妨结个善缘。

    “有劳有劳”“岂敢岂敢”

    一阵客套我还是坐上了头里的篷车,外面看来篷车挺大,其实里面也很憋屈,又不习惯盘腿,就只好半蹲半坐在车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头叙话。

    半响我才闹明白,原来“恒聚泰”是个商号,不是我想的镖局,这商号是济南府数的上头十名的大商号,做的是周村的布匹、金乡的大蒜、章丘的铁器、还有西三府的土产,手下光大车队就不下五十多号,店铺更是遍布齐鲁。

    老掌柜的盘根问底,我也只好应付一下,只说是附近乡里的乡绅,还用本姓吴,说祖上来自浙江湖州一带,也就是吴兴郡,出生于海外,去年刚刚回来,家里让学着接手生意。老掌柜的估计是看我没啥大油水,自顾自地眯着眼睛打盹,我也乐得清闲。

    大车车轴单调的吱扭声,让我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刚刚短打扮的汉子靠近车篷禀告:“到西关了,掌柜的”我睁开眼,活动一下手脚,顺便对老掌柜歉意的笑笑,毕竟刚刚在人家车上睡着了不太礼貌。老掌柜的正在翻找东西,不一会儿拿出一张凭证,大概b5纸大小,有些毛边了,我瞄了一眼,大概是证明之类的,盖了四方官印。“吴爷,您受累拿一下路引”幸好我有准备,度娘帮我造了一份,从夹带里抽出路引给了汉子。我也好奇,但也没想马上撩开帘子看看大清朝的济南府是个啥气象。不过很快就有人帮我决定了,驾车的小二从外面撩开帘子,一阵尘土扑面而来,在呛人的土腥气和驴马粪味,残破的三合土的城墙芯子都漏出来了,城砖像老太太的门牙没剩几颗了,西门楼子挺高,可惜尘土满面,不知道的换以为拍中国西部片的布景呢。城门楼子上的牌匾清楚的告诉我这就是山东的首府。一个腰里别着一根生锈的铁棍(后来才知道是铁尺)的闲汉打量了一下车内,赶车的小伙子和他的破号坎袖子轻轻一个接触,有点类似两个人左右看齐后又握了一下手,动作娴熟轻飘,要不是我听到微弱的金属碰撞声,真不知道这门包是怎么交接的。连路引都没打开看就一挥手“行了,走着吧,爷们”,我看的目瞪口呆,倒是老掌柜脸上轻描淡写的没啥变化。小伙计把度娘仿造的据称有99.99%仿真度的路引给我,我也只好揣在怀里,唉,枉费了度娘的一番心血,真真的是明珠暗投啊。

    书说简短,进了西关,我记得就是三联商厦那块,当然那是九十年后,有一排门头,挑帘高挂。幌子上盘口大的一个泰字,这里就是恒聚泰的库房,当街的门头是绸布店、当铺、米面店等生意,进了一座大门绕过影壁,就看见一群破衣烂衫的脚力正在扛大包,车队也就此打住,不用说人家到地头了。我谢过老掌柜的,起身下车出了院子,来到济南府的大街上,一时到不知该何去何从了。不过看看天色尚早,也许我可以去寻找一下百年后的记忆了。沿着记忆中的趵突泉北路,其实是西城墙根的一条渣土路,一路向北大概3里多地,终于看到一片绿汪汪的水面,这便是百泉汇聚的大明湖了,有点和记忆中不一样的西南门牌坊,没上红漆,柱子看上去是黝黑的,大概是木头有些碳化了,反正省城的街道上从屋顶到行人都是灰黑两色的,想拍张彩照都难!大明湖占城内面积四分之一,分成许多块,归属不同的民居豪宅,这些民居豪宅的主人在各自所属的地方种植了芦苇、藕和好看的睡莲,此外还养蛙和鱼。沿着大明湖的土堤漫步,一只蛤蟆跳上岸。对视了一会儿,又大摇大摆的跳到另一片荷塘,突然想起二十年后山东政府主席韩复榘韩某人的《明湖赋》“"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蛤蟆,一戳一蹦达",大约是这么个意思了。远处被分割的湖面上有清澈的水道,这个季节的水道两边都是高高的芦苇。炎热天气,水道上小船往来不绝,载着追求享乐的人们到湖中各处的茶房、庙宇和祠堂。倒是不像城门口那么灰头土脸的,迎湖的东、南两岸,街巷栉比,烟火万家,而湖北铁公祠一带,则是满眼乡野风光。百十余户湖民茅舍人家群居湖上,门前屋后有古柳垂杨,堤塘之间有公共水道,进出则靠舟楫,一派江南水乡的味道。信步来到城东北角的鹊华桥司家码头,不少游船正在此候客,大大小小的游船也分三六九等。最上等者为带阁楼的画舫,雕花门窗镶嵌玻璃,舱门两旁挂木刻名诗佳句对联,门楣上方悬四字匾额,算是船家的招牌字号。舱内,方桌圈椅,摆细瓷茶具和干鲜果品,舱后设凉席卧榻,为游客想得十分周到。正在这里怀古呢,一位仁兄在我身旁一拱手:“劳驾借光”,我也拱拱手让路,看来没被清朝人当做异类,在清末混世道,有门。

    逛了大半天了,也该干点正事了。呵呵!大概逛到了南门榜棚街的地界,有几家装潢鲜亮的店铺,挑了最大的一个门面--“亨得利”进去,迎面的柜台内陈列着闹钟、挂钟、座地钟,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一身青布短衫的小二颠过来:“先生,先生,您看着面生,是头次来小店吧,那小的可得给您白活两句,小店的钟表那都是意大利、法兰西的精工,您请上眼看看着大挂钟,上一次弦管用七天不带打哏的”我赶紧插话打断小二的热情,免得一会儿买卖不成被人赶出去。“小二哥,不知道你们店里卖怀表吗?”“着您可问着了,小店还真就进了这么一批大英吉利帝国的浪石里怀表,那都是个顶个的纯金”“我就想打听打听你们收不收表”小二的脸上有点犹豫,大概没想到来了个卖货的。“那先生您是就出手一块呢,还是”“多着呢,批量供货,价钱也公道”“那您少坐片刻,我请一下大掌柜的”“呵呵,有劳了”。进去没一会儿,一个干瘦的穿黑布长衫外面裹着金丝黑底的马褂的老人从柜台里的门转出来了,大概是掌柜的了,看过我带的样品,也没说么,客套两句就端起茶碗,这是送客了。出师不利,想想也对不是知根知底的,突然卖了大量的贵重货物,一来不知道能不能长久,二来怕货物来路不正受牵连。看来只好和穿越的前辈一样靠当铺来攫取第一桶金了。拿着几颗有点发黑的碎金属颗粒和一张粗糙的当票,好歹可以去西门外填填肚子了,嗯,草包包子的味道还是比较正宗的,让我想起童年生了病在老儿童医院打完吊瓶,就急不可耐的和爸妈去排队买草包包子,然后一家人慢慢咀嚼的日子。

    拖着两条腿,好容易来到藏电动全地形车的地方,我也喘口气,看着渐渐落山的日头,回想了一下,其实清末的济南府倒是没让我太失望。还好这次豹子姐妹正舒服的在纸箱子里睡她们的午觉,没有被她们的仿生人奶妈当成水袋或者拖把使用。

第五节 时来运转遇苗家

    回到大清朝已经有四个月了,好歹这些散碎银子打点了一下枣林镇的乡老,拖了一个多月后一份草草写就的落籍文书算是到手了。哥们算是混上大清朝的城镇户口了。又花了20块鹰洋买下了岳而庄南的一块山地,我看到乡老完全一副看毛哥的眼神盯着我办田契,临了还不住的介绍城里一位名医,还算比较有良心,担心我是犯了癔症。可以理解,花着响当当的银洋买了埋死人都嫌石头多的荒地,确实很犯二。我只好说:“朝东能看到城里,风景好,我就想住的方便点”乡老大概看着文书落了印,也就没再多啰嗦,摇摇头背着手进了屋,倒是乡老的孙子跑到我跟前东瞅西瞧,我装作友好的躬下身问:“小朋友,你看啥呢”“嗯,看败家子,爷爷说你是败家子,我就瞧瞧,败家子都长你这么大个子吗?”孩他爹冲出来,冲我一撇嘴,大概是个笑的意思,卷起小孩一溜烟的消失,就剩我自己在乡老院门前弓着腰傻楞着。远处的胡同拐角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拼命捂着嘴压抑的窒息的笑声传来,虽然看不到人,我也知道是在笑我这个头号败家子,笑吧,快别憋死你!我恨恨的扭头就向村外走去。

    现在我已经进了四趟济南府了,大体上也摸熟了济南府的情况,不过除了去不同的当铺当手表也没有其他来钱的门路。好在我的机械表批的便宜当的合适,现在我已经可以当到每块十五两关平银的水准了。防止让人看出破绽,我几乎走遍了济南府的大小当铺,哎,一把辛酸泪啊。

    今天又进城了,好歹学会了骑骡子,买的大青骡子放在乡老家,免费让他使唤,我也省得照看牲口,还好没有同时代的穿越客,不然准会被评为最没出息的穿越客金像奖。到了城西的五里牌坊,下了骡子歇歇脚,路边开始有茶水摊,喝碗大叶子日照野茶,暑气顿消。眼前这牌坊为石质,高约三米,宽两米,两底座上竖东西两根石柱,上镌刻“手绢七尺于灵前,至死不悔。随双亲于地下,携手同行”,石柱上端两层横梁,中间刻“旌孝双亲”,横梁上端为龙纹花卉顶罩。其实此坊为“孝女坊”,后因此坊居城五里,人们便俗称此坊为“五里牌坊了”。听了摊主的讲古,我也有些入神了,浑不知身边有个第三只手正在悄悄靠过来。“啪”第三只手被打掉,这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一扭头就骂上了:“窝门,你作死么...”这位一看身后的长袍马褂的公子和四个短打扮的护院,就知道事岔了,还没等楞过神,就被一耳光,弄了他个仰摆牙,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就卷上了“你这二流八蛋的玩意儿,麻利儿的拔腚,再死乞白赖地在这里粘缠,我就掏出你的牛黄狗宝来”。吓得这位爬起来就凉锅贴饼子——溜了。

    “多谢这位爷仗义相助”我咋么觉得像演古装戏。

    “扑哧”这位公子笑了“得了,爷们,你也不是个孔夫子的门生,有事找你说道说道”

    “未请教公子是”

    “小爷是桓台苗家的四少爷”小厮背身翘着大拇指,那叫一个傲气啊。

    “终于找到正主了”我心话:“就怕没人识货,有这个明眼人就齐活了”,上了苗家的大车,我通过ba植入系统搜索着苗家的资料:“苗氏集团是以苗世厚(得卿)、苗世远(杏村)、苗世德(星恒)、苗世循(海南)四堂兄弟为首形成的,他们数十年间先后创办过十几个企业,如恭聚如粮栈、恒聚和粮栈、公聚和粮栈、同聚长粮栈、成丰面粉厂、成记面粉厂、西安成丰面粉厂、成通沙厂、成大沙厂、文德铁工厂、南记普丰面粉厂等。苗氏兄弟来济南之前,世居山东桓台县索镇。1894年,苗家与索镇的油店大户荣仲森合伙开了一家聚恒油坊,到1898年即获利3000两白银,两家各分红利1000两白银。这时,索镇流传着“要发大财还得去济南”的说法,苗世厚、苗世远颇为心动,于1899年与郑金声、杨育轩各出银1000两白银,有苗世厚、苗世远道济南泺口开设粮栈。当时,两人还怕来济南“人生地不熟”,立不住脚,遂与荣仲森商议,从聚恒油坊拿出200两白银,托郑金生到山东巡抚衙门走动,“纳票人捐”苗世厚捐了个例贡生,授六品衔,候补直隶州州同;荣仲森也捐了个例贡生,授六品衔,候补直隶州州判。随后,苗世厚与苗世远到泺口开设了恭聚和粮栈。粮栈经营6年后获利7000两白银。

    受第一个粮栈成功的鼓舞,1906年,苗世厚和荣仲森决定以索镇恒聚油坊6年的红利4000两白银作底金,在泺口再开一家恒聚和粮栈,由苗世厚任经理,苗世远任副经理。从此,两个粮栈互通信息,相互配合,在竞争中始终处于有利位置,几年间苗家又获利5000两白银。1910年,又以这5000两白银作底金,在泺口开设了苗家独资企业公聚合粮栈,由苗世远任经理。这是正值辛亥革命前夕,时局不稳,合资的荣、郑、杨三家怕粮栈遭受损失,要求分伙或退股。经协商,索镇的油坊归荣家经营,济南的粮栈归苗家经营,同时退还郑、杨两家的股金和分红。为了便于经营,苗家撤销了恭聚和与恒聚和粮栈,只保留了泺口的公聚和粮栈,同时于1911年在济南火车站附近开设了恒聚成炭栈。这是,济南的交易中心已经从泺口转向了商埠,苗家抓住这个机会,于1912年在经一纬四路建了30间营业楼,又将炭栈改为粮栈。由此,苗家的粮栈生意进入了辉煌期。两年后,苗家的粮栈获利近50倍!苗氏由此登上了济南粮栈业霸主的地位,并在长达22年中独揽广帮生米生意。

    据说,苗世远擅长经营,他先遍告业内,到恒聚成存面不仅分文不收还将妥善保管。许多实力弱小、仓库狭窄的粮栈业主听后,十分高兴,变把苗世远这个当成了自己的仓库。广帮客商到济南,苗世远领着他们到仓库一转,如山的麻袋堆把广商们看的目瞪口呆:济南竟有这么有实力的坐商!买卖一下子做成了。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中国粮食、油料作物出口激增,广东商人以及住广东的外商洋行买办纷纷北上寻求货源,苗世远主动同他们联手,取得了他们的信任。刚合作时,有一年天气异常,花生歉收,生米价格陡然上涨。而此时广东客商提前预定了期货,若按合同行事,苗家损失惨重。但是苗世远果断做出决定,仍按合同行事,损失由恒聚成全包!这笔生意是赔定了,细算下来苗家等于白干两年。但这样做的结果是,恒聚成在粮油业的口碑一下子就树起来了。此后,广东客商做生意已非苗家不成,生米生意彻底被苗家垄断。苗世远后来还创办了面粉厂、纱厂,其先租后买的鲁丰纱厂改名为成大纱厂,即今天的国棉一厂。

    苗世远为人厚道,颇善交游,工作十分勤勉,据说每天天不亮就坐着车到工厂巡视,逼得手下人不敢懈怠。他病逝时,送葬的队伍从纬十二路一直排到纬二路,在桓台老家也是同时出大殡,就连当时的政要汪副委员长、陈公博等人都送了花圈。

    这位苗四爷大概就是苗世循(海南)了,想到这,我一拱手:“原来是海南兄当面,不知小弟有什么可以效劳的?”“行啊,爷们,这就门清了”小厮乐得尖牙不见嘴。“啪”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无礼”苗海南也挺奇怪,按说自己是找了十来天才找到正主的,苗家在济南府也是初来乍到,要说老家索镇家喻户晓倒是正常,可是自己明明就是家里游手好闲的一个,二哥人面广,有人知道不稀奇,自己咋就有名了。我自然不会说破,两个人顿时熟络起来,聊了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位是从一个当铺的朋友那儿听说最近济南府当铺行收了不少好表,做工精致,价钱也不贵就是来路不清,倒手也卖不上价格去。所以动了心思,想看看源头有啥油水没,当然也不排除这位四爷纯属闲的蛋疼。

    “这么说是兄弟你自家出产的”苗四爷吃了一惊。“兄弟家有作坊了”

    “作坊在海外”我赶紧堵上话头,万一这位爷要参观一下,他会不会被机枪塔打成渣且不说,光工作舱的自动生产线就够他发疯的。“我这回是回乡省亲兼顾着看看行情。”

    两个人貌似亲热的互相探着海底,聊了一路倒是更加投脾气了。

    “兄弟说的这个三转一响是啥意思”

    “三转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一响是电唱机”

    “手表自然是兄弟家的,自行车我也见过,罗三爷家的二小子骑过,一大一小俩轮子紧蹬沓,倒也是个有意思的玩意,这缝纫机是个啥物件,莫非可以缝衣服。”

    “其实兄弟家的海外作坊都能生产,这次回来也带来点简单的设备像试试行情,要是好呢就在这济南府也立个铺面”

    “成啊,不说别的就你这手表,济南府,不就是整个大清朝也是独一份,原来都是洋人造的稀罕玩意,没想到兄弟家造的更见精细,不过家里头现在是我二哥说了算,要不我做东,咱兄弟铁公祠垫吧点荷叶包子,边吃边等,二哥陪老太太在北极庙上香,一会儿让小六去喊他,我给你说啊,我这二哥脑子活泛,一肚子生意经,就说他....”

    “就依贤弟,正要向杏村兄当面请益。”

    “嗨,又酸上了吧,我二哥可是个生意人,不会拽文的。”

    书说简短,吃完大明湖的荷叶包子,我们几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北极庙前。

    “二哥,人我给你带来了,我给你说,这位兄弟家里的作坊真是没的说,就这个手表那比英吉利货都强,可惜是在海外,没能见识一番。”

    “四弟,休得无礼。还不为为兄介绍一下。”

    “好啊,二哥,啊哦,对了兄弟你贵姓?”

    我和苗杏村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满头黑线,感情这位南海兄称兄道弟的聊了半天,压根就没记住对方姓是名谁!

第六节 三转一响打名头

    苗杏村身量不高,皮肤略显粗糙,像是个跑堂的,但是身上穿的蜀锦面料带暗纹万字不到头的长袍,暗金绣的对襟马褂,一身富贵装束。“让兄弟见笑了,在下苗世远,草字杏村,未请教兄台贵姓。”

    “杏村兄,在下吴宇汉,草字宸轩,今日得见桓台苗家的大掌柜,真是三生有幸啊”

    “啊,宸轩兄,久仰久仰。今日陪家母还愿,不知能否请宸轩兄与我弟先到舍下,在下愚钝,还有很多事情要向兄台请益。”

    “杏村兄客气了,在下也正有此意。”

    一行来到鞭指巷的苗家租住的宅院,这是一处三进的院落,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胜在闹中取静,也没有一般商贾之家在院内囤货的杂乱,一个个青衣小帽的下人各自穿梭不停,确很少听到话语声,看来苗杏村果然持家有方,生财有道啊。

    “杏村兄在泺口的生意兴隆,在下也是仰慕的紧啊”用过茶点,在客厅分宾主落座后,我先开口。

    “啊,看来宸轩兄对济南府的商业情况了解的很深啊,桓台苗家初到贵境,未曾拜会过贵号。”

    “嗨,在下也是今年刚刚从海外归来,刚刚还和南海兄聊呢,说大清朝的工商业实在是不敢恭维,此次归来,在下也想找点投资项目,把家里在海外的企业开到国内来。”

    “啊”一说到生意苗杏村的眼睛就亮了“刚刚小弟说的手表可是宸轩兄自家的产品,莫非兄弟要在济南府开厂子生产手表。”

    “岂止啊”苗海南已经装了半个时辰的乖宝宝,这会儿忍不住插嘴“宸轩的作坊可不光是能生产手表,就他说的那个三转一响都能自己制造呢”

    “三转一响”苗杏村显然也是头一回听说,一时间不知如何插话,倒是苗海南为他哥哥分说起来,苗杏村对自行车、手表都有所见闻,对于缝纫机也能大体上明白,但是电唱机已经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毕竟在3年前的美国,爱迪生才刚刚成立国家留声机公司(nationalphonographpany),生产、销售用发条驱动的留声机。而到了今年,伯利纳才会在伦敦成立英国留声机公司,并将工厂设在德国汉诺威。如果顺利我倒是可能成为世界上第三家留声机制造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谦虚道。

    “啊,宸轩兄眼界开阔,志存高远,杏村佩服”苗杏村有点不太敢相信,还好由于是兄弟找来的,而不是我自己上门的,所以还没有怀疑我的信誉。

    “杏村兄,或许你觉得在下的言辞过于浮夸,这样吧,咱们眼见为实。今日咱们相谈甚欢,明日我取了样机和资料再到府上拜望,杏村兄不妨看过之后再行定夺如何”

    苗杏村没想到我如此干脆,倒显得自己有些小气了。不过毕竟是山东商界日后的大佬,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歉意的一拱手。并且再三要留下我一起用过晚饭,让小厮赶车送我回去。我也盛情难却,不得不逗留到太阳西垂才上车回家,骡子也栓到车后边,一起带回去了。骡子交代给乡老,我假装休息,关上院门。从卧室的夹壁出来,骑上全地形车,反正乡下睡得早,九点钟就不见人影了,

    我风驰电掣的赶到山上的基地。豹子姐妹倒是把我的基地当成自己的家,我反而成了外来户,不过今天看了伙食不错,两个小家伙耐心的梳理皮毛,时不时互相倚蹭一下。对于我的闯入熟视无睹,一派懒得鸟我的态度,倒是度娘出现的时候,两姐妹像是见到亲人似的,前后左右的绕着度娘的脚下卖萌。度娘对于我让她组装手表的低能任务十分不满意,看来非得找材料让她组装一个通讯卫星才能体现她不带小数点都高达六位数的智商。今天求她帮忙打印生产三转一响的工艺流程,并且利用我最近买到的各种原材料和废旧零件做出了一套样品。在我思考人生的空间里,度娘已经完成了看似浩大的工程,喷涂了钢琴漆的缝纫机,电镀件曾明瓦亮,虽然没带脚架显得很精密。手表就不用说了,连怀表都有两块,自行车也是用的后世的经典凤凰26款,亮黑色的涂漆、电镀的车把、纯铜的铃铛、带了全封闭的链盒、真皮座椅带后衣架,牢固的双脚撑、前后一般大的轮子,再也不想脚踏车那样一大一小的轮子活像个玩杂耍的道具。最出彩的要算是留声机的样品,电镀的大喇叭配上红木的机箱,还有四周镶嵌的珐琅彩画,可以用电也可以用外接的手摇电源,赛璐珞的唱片是双声道密纹的,音质也不是现在的美国货可以比拟的。

    “这是宸轩兄自己家工厂生产的,这,这也太精致了吧?”苗杏村已经有点迷茫了,怎么也不相信这是国人的产品,比起洋货来那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苗海南更是不明觉厉,长着大嘴就没合上过“好,扎实,太扎实了,就这货就是在上海滩那也是一等一的,还用着求那帮孙子,上海滩的几大公司还不得巴巴的上门来承销啊。二哥,怎么样,我说宸轩兄弟是个靠得住的主吧,一出手那就盖半城啊。”

    “是啊,我这次回来没带多少成品,但是据我所知,别说上海,就是伦敦、巴黎也没有超过这个质量的产品上市。”

    “好货自然好价钱,只是这成本和产量不知道怎么说?”苗杏村看来是真的动心了,比起他的面粉磨坊,这些可以算的上是这时代的高科技板块了,利润自然丰厚。

    “放心吧,只要咱们建起工厂,不用太大,就有我们家原来那家工厂的一半就能保证供应,至于成本,我不好打包票,毕竟我能从技术方面计算变动成本,但是像厂房、水电、工人这些固定成本我就难以估计了”

    “嗨,这有啥难的,在洛口我们家正要开面粉厂,水电都有,实在不行就在厂里另外划一块地皮就行,工人也好办,从桓台掉一批伙计先应急,你在培训呗,反正除了你也没有人会干。”

    “是这话,四弟”苗杏村得知我有全套的技术和精密设备,只需要购入一些通用设备即可,对于这个生意也是动心了。“宸轩兄,不知你有什么打算,你我一见如故,但讲无妨。”

    “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月筹集一些必要的设备,也等一下海外打过来的资金。”我老实交代,“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苗兄”

    “哦,说说看,能办到的一定不负所托,如果能力不济兄弟自然也能理解做哥哥的难处。”

    “那是自然,就是想请苗兄帮忙在济南府打出招工告示,就以苗家新开买卖的名义招收一批学徒,要十五岁以上的,最好不超过二十岁,家世清白,无抽大烟赌钱等恶习的男孩,不用太多,二三十个足矣,招工条件就按照济南买卖家的规矩走,每干满一年的另外奖励鹰洋两块。我想先教教他们,到时候至少简单的活计不用另外雇工了,至于懂机械的大工还得从青岛或者上海找人,还好时间充足,到不急于一时,先打听着就行。”

    “看来宸轩兄弟是胸有成竹啊”苗杏村一听,自然明白我不想让他占大头,所以筹备资金来增加自己的股份。不过看着样品,知道我的底气很足,如果不能合作,我自然会找其他买卖家,倒是桓台苗家就要白白的损失商机。苗杏村想明白了,也不把这个放在心上,“就依兄弟的安排,四弟在济南读书,地头熟悉,我这就让四弟去拟告示,大哥正在上海联系设备,我就让大哥帮你寻么技工。至于这些样品,不知道兄弟你方便留下一两套样品,我想让人通过铁路捎给大哥,他也能让上海的买卖家看看销路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耳。”我拽了句文的,苗家兄弟和我相视大笑,留下骡子车上的两套样品,算是定下了合作意向。

    “beautiful”一个大胡子白人看着摆在客房中央的光彩夺目的留声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似乎幻想着如果摆放在自己的别墅的大厅里,那该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啊。

    “听啊,这声音简直就是在这间房子里藏着贝多芬的灵魂,上帝啊,这简直是吞噬声音的魔盒。”一个有点秃顶的德国商人晃动着硕大的啤酒肚,激动地满脸通红。

    外面的草坪上,一个穿着猎装的金发碧眼的英国女士正在咯咯笑着飞快的骑着经典款的凤凰自行车在绕圈,她的男友正骑着一匹阿拉伯马在旁边护航,不过从头盔外飘散的飘带来看,显然马速已经不慢了。英国女士胯下的自行车比起旁边印度阿三扶着的大小轮脚踏车来,简直就是凤凰比小鸡啊。旁边的英国领事馆的商务参赞和他的客人都在为他女儿的骑车技术和自行车的速度而赞叹鼓掌,参赞也很满意,招手让一个锡克族卫兵近前,低声吩咐到,让今天送礼的华商代表可以进来参加酒会。

    第二天的上海滩商界,英国领事馆商务酒会上夺了头彩的几样新鲜玩意就成了上海阿拉们的议论主题,而精明的商人自然意识到商机,于是济南府这个北方的省城成了一些上海商人日程表上的下一站。

    如果这些商界精英知道他们心目中的传奇人士正在为启动资金蹲在院子里砸土坷垃,不知道会不会大跌眼镜,或者掏出支票簿砸死我啊。

第七节 柳暗花明游岛城

    “能瞬间转移金银吗?”

    “由于违反所在时空法律,根据本系统bios设置,无法提供服务。”

    “能印刷钞*票吗,能骗过银行就行,美元?英镑?法郎?马克?难道卢布也不行?对了,日元?”

    “由于违反所在时空法律,根据本系统bios设置,无法提供服务。”

    “能帮我策划打*劫运钞车吗?”

    “由于违反所在时空法律,根据本系统bios设置,无法提供服务。”

    “你信不信你要再说这个无法提供服务,我把你卖了筹钱。”

    “这个建议不违反本地的法律,不过你把度娘卖掉,就没有度娘给你做饭,难道主人你要天天吃方便面吗;没有度娘帮你调节基地设备,你每天都有去盯着电脑读数,你的近视会加重的;没有度娘生产样品,主人你在自己操作机床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不用被铁屑伤的手;还有没有度娘,你要照顾好小豹子姐妹俩,它们会想我的,如果想我的时候你就把我的衣服给她们蹭蹭,还有牛奶的温度要用手背试好才能喂它们的;没有度娘帮你...”

    “沙特昂”我已经后悔不该让度娘没事的时候看了百十部韩剧,早知道宁可让她看看四库全书,也比现在强。“听命令,不许卖萌、不许模仿棒子、更不许学琼瑶阿姨,如果让她知道了,起诉你侵权,我看你怎么赔。”

    “主人,根据物权法,所属物侵权行为应该由主人承担侵权责任的。”

    “我可以骂人吗”我已经让她打败了,天知道我为啥给她改造成家政型,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可以啊,请主人随意骂吧,情绪需要宣泄才有利健康的。反正我也不是人”度娘的八齿微笑标准的无可挑剔。

    “......”我无语了。找度娘帮忙赚钱,还不如我自己多做几件样品卖了挣钱呢,但是不能在济南府出手,要不苗家兄弟就该怀疑我的海外家族了,要不我去北京城转转?

    我思考着,现在看到舱里的一切都想着是不是能拆下来卖掉。

    “兄弟你看看,咱们的样品在上海滩已经一炮打响了,听大哥说,订货的都把齐鲁会馆的门廊挤塌了”苗海南一见面就兴冲冲地把手里的电报纸塞到我手里,四哥是个热心肠,看来他把这事情当成自己的大事了,我也暗暗有些感动,犹豫着是不是该和苗家兄弟明说,大不了就说南美洲那边联系不畅,先用技术入股,少分点也先把盘子定下。

    “啊,是宸轩兄弟啊,早啊,先进屋吧”苗杏村一头大汗的从院门进来,见到我先打个招呼,“二哥多年的老习惯,早上鸡叫头遍就起床去看看伙计们开工,雷打不动”苗海南看我诧异,解释着。

    “刚刚大哥的电报你给宸轩兄弟看了吧,有市场是好事,不过我们这头炮有点早,要是投产晚了,错过了热乎劲,就要重新打市场,夹生饭不好吃啊。”

    “杏村兄所言甚是,小弟我这就回去整理场地,等海南兄找到人,我就开始培训,最多十五天,就能出师,到时候就正是合股投产,如何?”

    “这个不忙,先前说过的,一切不变,只是...”看到杏村的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

    “杏村兄,有什么不便,但讲无妨”我也看出来苗杏村从进门就心事重重。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上海那边大哥来信说,招收技工如果按照上海的行情一般的每月也要两块”

    “两块就两块”我想还有几十块鹰洋,一咬牙就答应下来。

    “可是,唉,没有人愿意来济南府这个土地方,大哥为了开工最后都开到每月六块,试工包着来回路费花销,可是到昨天总共就找到两个人,都是刚刚出徒的,还是大哥看他们是山东老乡,特意宴请他们才谈妥的。”

    “好啊,好很”我都气的乐了“上海滩的云吞比济南府的大肉包子养人呢,就按大哥的条件办,除了这两个山东老乡不找别人了。”

    “那这开工的技工怎么办?两个人都是上海来的,要是两人一串通,临到开机拿一把,咱可就抓瞎了”苗海南看到二哥皱着眉头,确不好开口,他就替苗杏村把话挑明了,看来这位苗四哥也是张飞式的粗豪掩着细发的人。

    “不妨的,我看靠山山倒,靠河河干,我想咱们两条腿走路。”

    “啊,宸轩兄弟,你有主意不妨直说,我们合计合计。”杏村也是对此事直挠头。

    “这样,我呢家里有个妹子,是老管家的女儿,这次和我一起回来,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这妹子虽然性子冷淡,但是学问一流,能耐也大,说句没脸面的话,我能有她一半水平就算对得起家里供我上了这二十年学。”我也没办法,度娘不帮我搂钱,麻烦她教出几个半吊子的技工还是有把握的,也算帮我解决了另一个难题。“我想在我家里办个速成班,教出几个学徒工,另外开业后让我妹子暂时代理工程师,厂里的技术问题全听她的就行。”

    “哎,你妹子才多大,在厂里干过几年,宸轩兄弟不是我不信你,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是不是会出猫儿眼呢”

    “四哥放心,实话说,这些样品就是我妹子自己在家做的,铣削锻磨,这些活计她都是手拿把攥。原来在南美的时候就是我妹子管两个分厂的总工,你要还不信,就让上海来的那两块洋姜试活试活不就结了。”

    “既然如此,老四你和宸轩兄弟去安排一下,在厂子外面租个小院,再雇个老妈子伺候小妹,工程师就让小妹干吧。”苗杏村果然是用人不疑的大将风度。

    “小院老妈子的倒不急,让你找的伙计中挑选二十个识文断字、为人机灵的从明天起就到我城外的独院去学习,吃住就在那儿,我让妹子先教着。另一条腿就是我想去趟青岛”我看到苗家兄弟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就接着说“德国人占了青岛,当地的新式工厂多的很,总能有个把怀才不遇的,我想去青岛的机械厂子里挖几个人过来,加上我妹子培训的人,那可就是三足鼎立,厂子稳当着呢”

    “哎呀,我说你这个脑袋瓜子怎么长得,这都能想出辙,好,我看行”苗海南乐得一拍大腿“我去订票,咱们明天就走,我陪兄弟去一趟青岛,如何?”“顶,啊哦,我是说好啊。”

    “这就是青岛”我出来德国式的火车站,看到迎面而来的栈桥和大海。苗海南也是头一回来青岛,坐了半天的火车,他也不嫌累,硬拉着我去海边看看。接下来就是托他的桓台老乡在青岛寻么技工,一连三天都没啥收获,苗海南也坐不住了,嚷嚷着要上街碰碰运气,我也只好由着他。

    “让让,让让”一阵急促的铜铃声响起,一辆西式马车从身后疾驰而来,超过我们后,很快拐进一家私人诊所。苗海南差点被刮到,气的一甩袖子,“抢孝帽子吗,也不看着点。”

    也许是好奇吧,路过私人诊所的时候,我扭头看了一眼,一个瘦高的洋人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一个老管家模样的老年白人不住的踮着脚朝里面张望,“原来是急着看病,海南兄不必抱怨了吧”

    “人命关天,早知道是急诊,我早就让道了吗。”苗海南一拉我的衣服,“咱去四方看看吧,那块儿工厂也不少。”

    “要不先吃点东西,这都正午了”我看到旁边有家凉粉摊,不由得食指大动。苗海南也知道是碰运气,也没急着走,就一起坐下吃了碗凉粉。

    刚结了账,就看到那个洋人抱着一个妇女从诊所里出来,老管家跟在身后,神色黯淡,不住的摇头叹气。

    正好路过我们身边去上车,女人的帽子本来盖在脸上,洋人一抖动,帽子掉在地上,漏出女人的脸,金发蓬乱,一张红津津的脸上明显的有些红豆豆,呼吸有些困难。

    我看年轻洋人抱着女子不方便,便捡起帽子,抖了抖灰尘,又盖在女人脸上。

    “多谢你,先生”老管家一口纯正的伦敦腔。

    “youarewee”我也回礼一句。老管家一愣,大概没想到拖着辫子的清国人居然也是高贵的伦敦口音。“canihelpyou,sir”

    “能帮我一下吗”年轻的白人一脸焦急和绝望。

    “certainly”我上前帮他打开马车门“上帝保佑,愿她早日康复。”

    “谢谢您,您真是一位绅士”老管家忧伤之中还忘不了礼貌。

    “该死的远东,如果是在曼彻斯特,维多利亚一定不会没法治疗的”年轻的白人已经有些神经质,不住的嘟囔“该死的猩红热,上帝啊,帮帮你虔诚的信徒吧。”

    “哦,对不起,我不想冒犯上帝,但是显然他听到了您的祈祷”我忍不住插嘴道。“如果您允许的话,我想我可以治疗这种该死的疾病”

    “喔,您是清国的医生吗?”老管家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对不起,我想我的主人对清国的传统医术缺乏信心,实际上对于所有的巫医我们都不能确定他们的行医资质。”

    “是这样啊,可是你们相信西方医术吗?”

    “当然,那是科学”年轻的白人在这种情势下,也没有放弃约翰牛的傲慢。

    “我刚好有一种科学的医术可以解除这位女士的痛苦,确切的说是一种针剂,一种强效抗生素”我来的时候,度娘照例为我带了急救包,里面的头孢类x30抗生素,那可是青霉素的n代子孙,不仅没有过敏性,而且一针顶五针,方便,甭管大病小情只要是细菌感染没有治不好的。

    “就是,都这模样了,还不死马当活马医啊”苗四哥凑上来,虽然不懂我们的对话,但大概其也就能猜出我们对话的意思了,只不过多亏他不懂英语,不然两个老外听到他说那位女士是死马,说不定会朝他脸上扔白手套的。

    两个老外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毕竟至爱之人的性命不是个桃子,还不能随便决定。我自然不好多说什么,连上苗四哥,四个大男人和一位昏迷的女士就这么僵在路边。

第八节 灵药救命又一村

    “先生,你有行医资格吗?我是说欧洲国家认可的那种。”

    “当然...没有,实际上我是个实业家,这种药品只是偶然机会得到的,对细菌感染有奇效,但是由于实验室事故,研究人员遇难,也没有留下配方,只有这么几支针剂在我手里,我曾经亲身试验过,它对于白喉、猩红热等细菌感染疾病都有特效。”我也没把握说服两人“实际上,正如这位先生所说的,在远东这位女士的疾病就是不治之症,我想现在这种状态,她已经很难拒绝上帝的召唤了,不是吗?”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不过可怜的英语显然没有这么有内涵的成语,我只好说的隐晦一下。

    “那..你有把握治好吗。”那个年轻的白人已经绝望了,现在不想放弃我这根巨大的稻草。

    “你能有把握留住她的生命超过3天吗?”我反问他。

    “好心的先生,能告知你的姓名吗”老管家毕竟比较世故,希望探我的底。

    “我是来自济南府的商人”我把路引给了老管家,他知道这相当于护*照,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你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肖恩。”

    “好的,肖恩先生。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可能的话,请你救救我的妻子吧。”年轻白人已经相信我的话,实际上他已经别无选择“我叫阿尔弗雷德。”

    “德国人?”我好奇的问,事实上这可不是英国人常见名字。

    “是德裔英国人”白人解释道。

    “好吧,我想我们应该找个舒适的地方,女士需要干净清凉通风的地方。”

    “当然,做我的马车,去酒店吧,哪里条件比诊所好。”

    “四哥,还得麻烦您”我给四哥说“我的医药包在我的行李箱里,麻烦你回去带给我,好吗”

    “没说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我说兄弟你有把握吗,我看这个洋娘们可病的不轻快啊”苗四哥还是很担心我。

    “放心吧”我说的很有把握,实际上这年头的细菌还是很菜的,用上头孢都有点高射炮打蚊子了。

    一路无话,只是老管家在闲聊中传达的信息比较耐人寻味,英国和德国不算太融洽,所以在青岛他们不能太放肆,如果到了长江流域,那就是他们的天下了,看来他们的身份恐怕不是商人或者游客这么简单。我明白老管家是提醒我注意如果我是骗子,后果不太美妙。

    果然是在青岛最高档的马迪尔酒店,他们包了两个套间,有老管家带着马车陪着苗四哥很快就从我们住的客栈取来了行李。新颖的拉杆行李箱,让两个白人都很好奇,不过他们也没在意细节,毕竟女士还在死亡线上挣扎呢。

    取出笔管注射器,他们都没见过这种塑料制品,不过我用喷剂消毒后直接将笔管顶在静脉上,一按开关,一针透明的液体瞬间进入静脉,拔出笔管连针眼都看不到。他们很好奇,我也不解释,不过低温保存医药盒,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毕竟一个小盒内整齐排列四五只针剂,十来瓶药品,黑色海绵衬垫,每只药品都配置金属卡扣,打开的药盒外面是铝合金的里面还冒出丝丝冷气,对于一个十九世纪末的人来说,足够科幻的了。事实上我瞥见老管家已经在偷偷画十字了。

    头孢x系列可不是这个时代的药品可以媲美的,仅仅半小时,女士的脸色转为粉红,呼吸也很平缓,烧早退了。阿尔弗雷德虽然不懂医学,但是明白他的妻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上帝保佑,感谢您神奇的医术,不知道如何向您表达蒙塔古家族的感激。”

    “上帝保佑,我想上帝不忍心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士过早的离开她的丈夫。我只是遵从上帝他老人家的旨意而已,阿尔弗雷德先生确实没有必要如此感谢一个凡人的。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请您帮我对于这种药物保密好吗?我不想在没有办法生产的时候就被某些贪婪的家伙盯上”我也不得不使用英国人惯有的傲慢的谦逊。

    “当然,我很愿意为您保密。感谢上帝,在我眼里您就是上帝的天使,您高尚的行为和神奇的医术配得上任何真挚的感谢的。”阿尔弗雷德非常激动,向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掏出了支票簿,阿尔弗雷德坐在临窗的写字桌前,用桌上的沾笔签下了花式签名。

    我接过支票,“五千英镑,真是慷慨的感谢。”我淡定的一笑。倒是苗海南惊得下巴砸在脚面上,一个劲的嘀咕“一两海关银换英国三先令,一英镑等于二十先令,一英镑换六两七钱,那五千英镑换成库银就是三万五千两啊,我的个天爷爷呐。”

    “阿尔弗雷德先生,如果我认为一位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小姐的生命应该值得我们用更多的金钱去挽救,您不会有异议吧。”我轻轻的一句话,如同黄吕大钟敲响在两个人的耳边。我甚至看到老管家已经靠近五斗橱,我相信那抽屉里一定有一支顶上膛的手枪。

    “喔,喔,不必惊慌,先生们,让我们尽量用绅士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好吗?”我解开马褂的扣子,漏出腋下枪套里的格*洛克手枪的把手,相信他们不会误解我的意思。老管家的脸色很精彩,不过他还是放弃了取枪的打算。

    “我想说,五千英镑实际上已经足够表达您的谢意了,我并不是对此不满意。”阿尔弗雷德与老管家面面相觑,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想换一种感谢的方式,我正在投资实业,而我在南美的家族显然遇到了一些麻烦,没有及时提供我的股本,我想如果您愿意投资的话,我希望您提供一万英镑作为启动资金,我承诺一年时间不仅偿还您一万英镑,而且至少为您带来五千英镑的效益,而此后您可以选择是投资不多于一万五千英镑的资金入股,还是拿走这些钱。”我把意思表达明白,阿尔弗雷德陷入深思。

    老管家先开口了:“尊敬的先生,首先请您原谅一位衷心服务蒙塔古家族四十多年的老仆人一些过激的反应。”我微笑着点头示意不介意“此外您愿意为一位老人解除他的一点小小的疑惑吗?”

    “是指这个吗?”我指了一下靠墙的地方一把女士花阳伞,把手上烫金的一头狮子一匹角马的罗斯柴尔德的族徽。老管家一捂额头,一副了然的神态。我既然认识罗斯柴尔德的族徽,那么必然知道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地位,如果我把阿尔弗雷德如何陷他的姓罗斯柴尔德的妻子的性命于危险之中的行径说出去的话,不知道蒙塔古家族如何应付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怒火。

    “尊敬的先生”阿尔弗雷德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我们一起用晚餐好吗,我很有兴趣,对您的生意和您本人。”

    “我看没问题,我和我的朋友很荣幸接受您的邀请。”我们暂时告辞,不过也没回客栈,在马迪尔酒店的二楼酒吧很清静,毕竟不到晚间高峰时刻,我和苗海南坐在哪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喝咖啡。“这是什么药啊,怎么苦。”苗海南抿了一口咖啡苦着脸问“治什么病的,怎么在这里卖?”

    “四哥,这是咖啡,主治困倦和萎靡,还有就是能用来消磨时间的。”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兄弟,刚才可真悬呐”苗四哥还有点心有余悸,“老天,你在海外回来的,会说洋话不稀奇,不过你这手医术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你祖上是行医的。嗨,你别说,还真够神的,那个白人娘们怎么就起死回生了呢?”

    “四哥,没啥,小弟我也就会治疗她这种病,是我那支药神奇,我自己可不会医术。不谈这个了,四哥您带样品来了吗”

    “我刚刚让个车夫去取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

    阿尔弗雷德和管家看着摆在客厅的样品大眼瞪小眼,苗四哥乐了“没想到洋人也有出洋相的时候,看来我说错了,兄弟你家的产品可不是震半城,恐怕连西洋都能一起给震了。”

    “请问,尊敬的肖恩先生,您和您的伙伴是来自山东济南府吗?”阿尔弗雷德一句话,到轮到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了,我们可一直没提到这茬,难不成老外也能掐会算?

    “哈哈”看到我们的样子,阿尔弗雷德和管家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也是,从见面起就被一个清国人牵着鼻子走,好歹有个报复的机会,两人都感到无比的畅快。

    “肖恩先生,您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我摇摇头,心里话说我上哪儿猜去啊。

    “如果不是伊丽莎白来到青岛就病了,也许几天前我们就去济南府拜访您了。我们在上海的领事馆看到了您送去上海的样品,有一位苗先生告诉我们产品是在济南府生产的事情,我们准备去济南府拜访生产商,商谈批量出口订货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差点错过互相认识的机会,不过还好上帝帮助我们找到了彼此,不是吗?”阿尔弗雷德解释起来,我和苗四哥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不过您刚刚的条件请恕我们不能答应。”我和苗四哥刚刚以为事情顺理成章的时候,老管家的一句话让事情波澜顿生。

第九节 大兴土木开工厂

    “实际上一开始我们是想大批量订货的。”阿尔弗雷德看我们没反应过来,他就解释道“既然你们的工厂还没有建成,我想我可以投资两万英镑,当然如果有必要也可以继续追加,至于股份...”

    “谢谢您的信任”我赶紧截住话头“但是我和我的生意伙伴已经就股份问题讨论过了,近期不打算重新分配股份。而且,您知道,济南府位于山东腹地,比较保守,对于外国人没有好感,如果我们贸然合资恐怕不利于生产稳定。”

    “是这样啊,那么我可以....”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我不得不佩服老牌的英国商人还是很有进取精神的。

    “好吧,还是让我们来谈谈刚才的订货的问题吧”我不打算一开始给他们股份“先生们,你们很清楚我的产品的先进性,顾客不会对老掉牙的商品恋恋不舍,只要我们适当的宣传引导,他们会疯狂的挥舞着英镑来抢购的。到那时你们完全可以通过一年的代*销赚到大笔的金钱,还不用承担开始阶段的风险,而且我也承诺你们可以在一年后入股或者授权生产。”

    “不得不说您的条件很诱人”阿尔弗雷德撇撇嘴,他已经明白我不想在开始手头没有资金的情况下让他占据大股东的地位,而一年后等他入股时,我已经赚得盆满钵满,自然不会让他多占股份。既然这个如意算盘他已经识破,自然不能轻易的上钩了。“那么如果您能放弃一年后的投资入股的限制,我想我可以接受您的提议。*

    “要么承诺外资不超过25%的股份,要么您说个最高投资上限”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守住一万五千英镑的投资上限。在这个时代英吉利的洋大人如果想在大清国办成某件事,愿意效劳的大人们可是很多啊,与其让阿尔弗雷德用非商业的场外手段,不如就在商业范围内解决分歧。“您总不会想到时投资三万英镑吧?”

    阿尔弗雷德眼睛一亮“为什么不呢?既然您对新商品的市场前景如此有信心,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三万英镑作为入股上限呢?”

    “那么....”我沉思了一下,“好的,我赞成您的提议。但是您只能在大清国和大清的属国范围之外的海外市场代理产品,而且代*销产品必须发货付款60%,剩余的40%在3个月内或下次进货时选择时间较短的期限付清。如何?”

    “哦,您是个合格的商人,我想我可以同意您的意见。但是您必须在1个月内生产不少于30套样品提供给我,当然我会付全款的。”阿尔弗雷德与管家简单交换一下意见就同意了。

    “您也不希望合作伙伴是个菜鸟商人吧。”我耸耸肩,一摊双手。管家很有眼力的送来了香槟酒,我们一起干了一杯,苗四哥对于与英国人合作没有啥反感,其实这时代的商人还是比较纯粹的,内陆大都没有经历后世的外国侵略,商人对于洋人的态度还能做到平等视之。

    “为了感谢您挽救了我的妻子,我还是觉得应该为您做点什么。”不得不说阿尔弗雷德的德国血统让他还是比较直爽的,“不然我在面对上帝的时候会有种愧疚感的。”

    “您已经为我提供了一万英镑的启动资金,这已经是很大的...”我刚刚解释一句就被打断了,

    “生意是生意,我是说感谢您个人。”阿尔弗雷德还真是有点执拗。

    “如果您能动用一下您在英国驻大清国领事馆的影响力,在我们开业的时候派遣一名随员来捧捧场,我将感激不尽。”我想想也没啥要帮忙的,不如借势吧。

    “这是我份内的事情,比较一年后这也是我们共同的生意。我们家族与现任的驻华商务参赞还算有点交情,不如我请他帮个忙吧。”

    “当然好,到时我会用最隆重的仪式接待来自英国方面的贵宾的。”

    “另外,我很好奇您的那只医药箱,作为您的朋友,我能有幸再看一下吗”阿尔弗雷德很会挑时间,我显然无法拒绝。“当然可以,我的朋友,这也是我家族实验室的产品,可惜我没有得到家族授权不能公开这种产品。”

    留下他们主仆二人对着恒温冷藏医药箱惊叹,我又趁机和苗四哥谈了一下,我才知道,苗家在购买设备的时候与英国人打交道不少,对于洋商没有什么歧视,甚至还对能攀上英国人的影响力有点沾沾自喜。

    书说简短,第二天我们辞别阿尔弗雷德回到济南。苗海南自然回家去给他哥哥吹嘘一番青岛的见闻,我也回到基地,好说歹说签下不平等条约无数,算是让度娘小姐勉强接受了生产40套样品的任务。接下来的日子选地方,办手续,选人手,搞培训,啊哦这个不算,因为都是度娘在教,说实话度娘刚一上讲台,地下一片眼直,大清国就没见过给男人上课的女子。度娘虽然没有表情,但是这二十多个小学徒都很怕她。不过看到上海的大师傅都服女先生,他们自然更加尊重了,这时代的师徒关系可是大事,不尊师道,等于不孝,打死都算是罪有应得。现在我忙的脚不沾地,在大清朝过上了后世的紧张生活。终于在我的说服下,苗杏村同意了我出面在苗家面粉作坊的附近沿着小清河买了一块地,还附赠一个简易码头。不过通水通路,又让我忙活了成了一片。终于在农历八月十七我的第一个工厂“山东标准机械制造厂”投产了。

    顺便交代一下,我带回来的三万英镑没有全部投资到工厂,和苗杏村商定了两家四六开的股份,我占大股,估计是苗杏村投资面粉占用了大量资金,所以他出资一万六千两,我出资两万四千两,凑了四万两的股份。剩下的就是机器的安装调试,这些事儿我也不懂,好在这个时代的设备生产商都是包安装包调试,而且苗老大在上海买的意大利机器的进口商还负责教授3名维修工,让我们省了大事。

    现在的厂区内自备了火力发电机组,中温中压的2000kw的装机容量,在后世的自备电厂算是小不点,但是在济南府几乎够开一个工业园的了,这套设备是我自己投资的,花了我将近三万两,肉痛的紧,还好以后可以卖电挣钱。生产厂房按照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的苏联厂房设计的,红砖的墙体,水泥的柱子,搓板一样布局的房顶,斜向南开的天窗,厂房内净高6米多,两趟进口的行车负责大件的吊运,下面是一趟线的机床,钢板钢管经过锻切焊接,一排排的自行车零件悬挂在流水线下,向下一道工序划去。为了省钱,没有用电动传动,所以通过轨道用人力传送零件,不过度娘的设计还是很先进的,生产效率极高,唯一遗憾的是橡胶轮胎必须等南洋的订单。另一座厂房是缝纫机生产线,也是大同小异。两名上海来的刘姓技工和两名从德国人的汉堡青岛机修厂挖来的师傅搭档,分别作了管车和巡检,下面是突击培训的二十多名小伙计,七十多名劳力。度娘现在被大伙儿尊称为“杜先生”,拎着个教鞭到处巡视,凭她的分析计算能力,别说这些刚上手的工人,就是德国英国的技师也是白给,在这种纯计算的工作方面人脑和电子计算机比纯属找虐。除了两座大厂房,在靠着西墙的地方还有我们的原料库和成品库,这地方隔壁就是苗家的作坊,安全的很。东墙下是一座空厂房,里面的设备位置都流出来了,临时当做机修间和车库,其实我以后是打算开个轴承生产线的,可惜一时没有寻摸到合适的机器和人手。

    留声机的生产安排在办公楼的一楼,不过木工房另外安置,不然电锯的噪音足够让精细操作的工人们发疯的。留声机的核心是磁头,这部分我只好求助基地了,好在基地的自修线能满足生产磁头的需要,暂时不用为磁头担心,其他电子管、线路的生产只好采用土办法,让工人们自己一点点组装了。磁盘采用的赛璐璐是美国进口的,一次订购了十万张,应该够用一阵子的,到时候麻烦度娘给选择几首英文老歌和钢琴曲,可以打开欧美市场,至于国内恐怕还得去济南府的戏园子找人录京剧比较靠谱。二楼的东边是手表组装线,手表零件是穿越的时候大批带来的,雇了十来个心灵手巧的丫头带上放大镜组装起来,比我笨手笨脚的自己组装快得多,手表壳子和表链都用度娘设计的西铁城、天梭等经典造型,交给机加工的工人生产。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我说服了苗家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开工典礼,省下不少的事情。巡视完一圈的我坐在二楼西侧的办公室里,听着隔壁会计老吴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终于能坐下品品茶,润润开过早会后干得冒烟的嗓子,顺便享受一番当大资本家的待遇了。刚端起茶碗,我从顺义镖行雇得护院头领魏克仁就推门闯进来“老板,不好了,咱们厂子让人给砸了。”

    “啊,我靠,黑涩会么!”

第十节 闹事堵门动家伙

    “快叫你们东家出来,死人啦...”

    “?门,欺负咱们清河的老少爷们吗,快点滚出个放人屁的”

    “砸了这黑店,谁抢到归谁啊。”

    一帮子歪戴帽子斜楞眼的青皮领着几十个附近的村民老少堵在厂门口,还抬着一口棺材,跟着几个披麻戴孝的孝子贤孙。我和会计老吴面面相觑,这是唱的哪一出?

    厂门口的顺义镖局的趟子手和镖师拿着鸟铳和苗*刀紧紧的挡住厂门,魏克仁把工厂的执照挂到厂门口的柱子上,指着四方大红的官印大喊道:“外门造反吗?看看,都看看,这是济南府正堂的官印凭照,上面可是写的清楚,官商人等,一应维护,你们老少爷们要是往厂里硬闯,冲撞了官威,抚台大人的板子可不认得你是张三王四,打你个小舅子的。哥几个亮家伙,刁民要造反,砍杀几个贼人,那咱们可就是平乱的义士,厂里和官府都有大封的银子打赏,赏钱可不打手啊。”

    一番恐吓威胁,除了几个青皮还嘴里不三不四的,乡民倒是都吓住了,连抬棺材的都一个劲的倒退。没看出来,平日里见人三分笑,对我更是东家长东家短的打躬作揖的魏克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把个走南闯北的汉子威风给扯个十足。看看局面比较稳定了,我也来到厂门口,刚想露面就被老吴扯住袖子,拉到门房的墙角,我顺着老吴的手指头一瞧,原来是站在石狮子上的魏克仁左手在背后轻轻摆动,示意不要过来。我倒不太明白这里面的说道,暂且听老吴的意见。魏克仁又是拉交情,又是讲势力,软硬两手的咋呼了小半个时辰,才从石狮子上跳下来,回头给一个镖师侯三交代一声,“都盯好了,有贼就打,打死不论,东家说了晚上请吃好米干饭把子肉啊。我他妈先去灌口水,嗓子都裂了。”大摇大摆的转身进了门房,探头从窗户里招呼我和老吴,“东家恕罪,先许下了席面,也是为了兄弟们提气。”“嗨,厂子里生意兴隆,谁在乎你这三瓜俩枣的,这事儿平了我请你们吃一个礼拜的把子肉都成。”魏克仁一拨了脑袋,苦笑道“东家啊,您圣明,您还没瞧出来吗?这是有人挑事,正主儿还没出来,刚才的阵势对付着有家有业的乡民管用,可要是碰上财大势雄的主儿,唬不住的,您呢赶紧派人从后门去苗二爷家,请人到衙门口说项,我看着来者不善,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嗯,听你的”我转头看着老吴,还好他没有惊慌失措“请先生跑一趟,把事情经过给苗二哥讲说明白,啊哦,再带上五千两的银票,就说拜托苗二哥请官面上来说和。”

    “哦,好嘞,东家,那我去去就回。”老吴一勉下摆,就奔办公楼跑过去。

    “你看要不要增派人手,还有那户死人的是怎么个说法。”

    “嗨,我的爷,济南府的地皮就是这么个闹法,就在附近村子里招呼个没过头七的挺尸,甭管什么事情,孝子出面,抬着棺材,民间的自然要先向着死人的一方,官面上的也不好对个披麻的动水火棍不是。那户人家是河对面小张家村的,他家老汉都死了五天了,听说是绞肠痧犯了,这不就说是厂里大烟囱的黑影子压了他们村的祖坟,方了他家的寿数,他家老人才过的身。”

    “那给点银子能平事吗”我也不想麻烦,就顺嘴问了句。

    “要是隔了平时,十两烧埋银子顶了天。可是今日里,既然来找茬,就不能是少少银子能办的,现在千万不能谈银子,要不咱们不理亏都没人信。等吧,官面上说话了,到时候银子使到明处,不能落下个好欺负的孙头名声,要不然光是这些地痞无赖就是个无底洞。”

    这不就是后世的“不是你撞得你干嘛给垫上医药费”的逻辑吗,感情清朝就有了。我也想明白了。“他们不会使阴招吧,比如放过火什么的。”

    魏克仁的脸色都变了,“保不齐,东家,快点让人防着点。”

    我对着耳机说了几句,度娘在车间呢。一会儿就见度娘手提一挺hk的班用机枪,还背着战术背包,左右腿上枪套插着两支贝雷塔92f,胸前交叉挂着一排枪榴弹和卵形手*雷,跟着她的小姑娘鞠晓霞捧着我的避弹衣和头盔,背上背着我的收藏品mp5k和弹夹包,居然还在手臂上地里当啷的挂着一支雷明顿m870霰弹枪和一条霰弹弹药腰带,紧紧跟在度娘的后边,小脸绷得紧巴巴的。四个技工和几十名工友扛着铁锨,抬着水桶,提留着扫帚都从两个车间里涌出来,四个技工各带一路人马,分守在三面围墙附近,还有一路抬着钳工的铁台子挪到了对着厂门的小广场上,贴着花坛侧对着大门侧倾在地上,七八百斤的大铁家伙一扔到地面上,连房梁上的浮土都震落了一层。窗户里探着半截身子的魏克仁和站在窗前的我都成了木各章,我靠,这是要在厂里面玩古墓丽影的节奏么?

    “度,杜小妹,你这是要...”我都给气的结巴了。

    “保厂卫家,刚刚,嗯,杜姐姐说了,厂里给大伙吃穿用度,给大伙儿前程,大伙儿得出力杀贼,还说杀一个贼人奖励一口二百斤的肥猪,还说官面上也有打赏,厂子里还有...”虽然鞠晓霞的身子还在直打哆嗦,但是在度娘的手势下还是给我披挂避弹衣和头盔,我怎么有种妻子给丈夫顶盔掼甲,送郎上前线的赶脚呢?度娘用冰冷的眼神制止了小姑娘的唠叨,我认为其实小姑娘是被她给吓得才如此饶舌。算了,既然度娘要确保我的安全,我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番好意。弯下腰任凭毛手毛脚的小姑娘给我脱下长袍,穿上避弹衣,其实里面的粘扣都是我自己动手弄得,不然小姑娘三番五次的扣不上,我老觉得她是在故意揩油,可是为啥她还羞得红脸关公一般呢?系好头盔的颌带,我抄起雷明顿,把一发一发的12号霰弹填入弹仓,最后抓着护木上下一抖,清脆的子弹上膛声,把身子还悬在窗外的魏克仁给惊醒了,擦了把口水“别,别啊,东,东家,不至于,没闹到动火+枪吧。还有劝劝杜姑娘吧,一个女孩子动刀动枪的,不太那个吧。”

    “既然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到最后估计得枪来解决吧”我冷笑着,提枪迈出大门。魏克仁见惯了我平时长袍马褂的大掌柜造型,没见过我上阵杀敌的阵势,被我的杀气弄得头皮发麻。

    门口的青皮已经到了二十多个,抄着木棒板凳,后面的乡民也大都是青壮,扛着扁担拎着锄把,一个个虽然身形佝偻,但是眼神左瞧右瞄的闪烁着贪婪的光。还有几个穿着练功短身一脸横肉的壮汉,在人群里大呼小叫的鼓动。趟子手不敢拿刀子真往这些人身上招呼,火*枪手更是不堪,退到了大门槛,眼看就要失控了。

    看来今天不能善了了,我提起霰弹枪,朝天上就是一枪,碰的一声巨响,人群保持着互相推搡的架势定格了瞬间。度娘提着机枪往石鼓上一架,就冲着人群瞄上了,凡是她的枪管瞄着的人,脖颈子后面都是一股子凉气直冲顶梁门,霎时间闹哄哄的场面鸦雀无声,气氛甚是诡异。

    “我就是这个厂的大掌柜的,今天众位给面子,来我这小作坊捧场子,没说的好茶好烟伺候。但有一条,这是官司上发了凭照的合法厂子,抢了砸了容易,诸位从今儿起可就是官府上挂了号的贼匪,从此以后就得隐姓埋名的辱没了祖宗。你们的家是附近小张家的吧,你们家里的老小连村长保正都得蹲号子,不怕使钱,给你们说,好说好散,要动了厂子一根草棒,老子赔上千两白银上济南府里买你们全村个不痛快,砸上个三两千,不怕没有好汉爷愿意平了你们全村子,不就是钱吗,是你们土里刨食的有钱,还是我这做场子的有钱,自个掂量着。今儿我话撂这儿,哪个敢上台阶一步,左右的伙计给我打杀这胆肥的贼骨头,死了残了我管烧埋银子,拉去见官我出活命钱,愿意避风头的一人五百两,领了就去青岛德国人的地界猫上三年。还别不信,小爷和银子有仇,不缺这点银子,就这烂脾气,是好汉的有种上啊。”

    我一番话算是彻底点燃了这些青皮的火气,倒是乡民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腿肚子转筋,一进一退,就把这二十多号给晾在当场。

    “扑哧”我一看这场面到乐了,还真是不经吓啊。

    “我日你先人”一个四川口音的矮壮汉子被我笑的恼羞成怒,提起棍子就抢上台阶,棍子还在空中没来得及举过头顶,就听见碰的一声,老魏先出一腿,把这个小子踢出一丈多远,滚成个土猴子。又有两个青皮见同伴吃亏,一起冲上台阶,老魏还想先出手,不打算让我动枪,我也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可是我可不打算吃这个气,再说度娘这位小姑奶奶在身后,如果判定我的生命受到威胁,她可真敢一梭子撂下全部这帮人的小命。于是乎。

    “碰、碰”两声巨响,我的雷明顿霰弹枪枪口下垂,一股淡淡的青烟上升,两个青皮倒在台阶下,一股子血浆迸发出来。像是有根线牵着,后面的青皮和壮汉都倒退出十几米远去,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体如筛糠。

    “切”我一撇嘴“就这点胆儿还混江湖,回家抱孩子去吧”

    “呔,大胆狂徒”一声断喝,一个高壮的中年长袍汉子从树后面转出来“胆敢擅动火器,没有王法了吗?”

    “哦,你老是那根葱?”我一开口,众人皆是一头黑线。

第十一节 强揽买卖酿冲突

    “窝门,你小子狗眼看人低,这是我师父,北七省镖行的第一掌“八极震河朔”的陈老爷子...”

    “啊,原来是一棵大葱,久仰久仰啊”我看出来了,果然是幕后黑手,嘴里自然不能放过他。

    “贤弟,切莫动气”苗杏村一头大汗的跟着一个伙计从厂外的马路上转过来,老吴也跑的气喘吁吁的。“误会,误会了,宸轩贤弟啊,听哥哥一句劝,先请陈师傅进厂用茶,听我解释一番。”

    “你们几个小子,有口气没”那个中年汉子抬脚踢了倒在地上的两个青衣汉子一脚。

    “师傅,师傅您老怎么来了,弟子丢了大人了,还请师傅给我们做主”

    “师傅,您老人家行侠仗义,不能看着这个奸商恶霸在这里欺压良善”

    两个人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着,不过站不起来了,两条腿上都是弹孔,我故意打在他们脚面前一尺,刚刚好让跳弹打伤他们的小腿,还不致命,要是直接命中,估计就得打成烂西瓜了。

    度娘对这些人不理不睬,机枪的保险都没关,枪口也冲着人群。苗海南唯恐天下不乱,过去一拍手,“妹子,好身手啊,给哥哥说说那个是你打伤的?”

    度娘直接无视他,我一摆手,度娘才关了保险,单手提着轻机枪,跨级跨级的扭头就往厂房里走去。苗海南闹了个灰头土脸,好生无趣。

    “老三老四,找几个抬下去”这个姓陈的汉子也不看伤势,一摆手就让人把两个徒弟抬下去了。

    老魏上前打千,“陈师傅,您老早”

    “喝,魏老镖头的二小子嘛,有出息了,榜上大买卖家了。不错不错。”陈师傅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进了大门。我靠,无视我可以,无视我手中的家伙就不行。

    我故意一拉护木,哗啦一声,一颗子弹又顶上膛,吓得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陈师傅扭头看着我没敢动作。我不紧不慢的提着枪,趾高气扬的先进了厂门,扔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我这兄弟孩子脾气,陈师傅莫见怪,我让我弟海南先陪着您的徒弟去看伤了,没啥大碍”苗杏村只得解释道“请,请进,老吴,我陪着陈师傅就行了额,你快去上茶”

    “请用茶”我黑头黑面的说了一句。

    那个陈师傅是个练家子,倒是也一副好涵养,一句话不多说,端起茶杯抿了抿。

    “咳咳,这事情呢起因在我,其实吧”苗二爷刚刚说了一句。陈师傅一摆手,“不提”

    “呃”

    “刚才我看了,几个徒弟都伤了腿脚,不说落下病根吧,可是终究不能没个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厂子都是外地人在本地办的,没啥说的,进庙烧香,进山拜神,济南府的地界不大,抬头低头的留个好相与的,我今儿受济南府三大镖行的委托给行里的老少爷们讨碗饭,不知道大当家的有什么说道的?”

    “收保护费嘛,干嘛说得和悲情戏是的。”

    “嗯?”

    “条件呢?陈师傅你们上门谈业务都是先堵门闹事再打砸抢完了再谈业务么,这还真是别致啊”

    “吴老板,刚刚是我的徒弟听说你进的洋机器走的是胶济线,进的铁料、煤炭走的是小清河,这么大的买卖好像没有我们济南三大镖局什么事,所以不忿才来你这里说道说道的。吴老板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光让洋鬼子和运河帮的赚钱,这不太照顾我们济南府老少爷们的面子吧。”

    “是不大好,要不这样,你们买几条船,管着运煤炭,反正现在船也不够,运费谁赚也是赚”

    “吴老板,您是要戏耍与我了。”

    “那你今天让你徒弟抬棺材闹事是给我捧场子了。面子是人给的,也是自己丢的。陈师傅愿意照顾生意,我自然欢迎。可这生意场有生意场的规矩,一些不规矩的地方得树个规矩才好行事,一些不规矩的人就得让他学学规矩,您说是这么个理吧?”

    “宸轩贤弟,要不这么着,今后走旱路的买卖我们交给陈师傅托运,走铁路的还和胶济线和津浦路打交道,走运河的再商谈如何?”

    “我无所谓,厂子里只管生产,现在的买卖都是有下家的,出货运输的事情都是客商自理,至于进料吗?谁家有能力让我用着舒服便宜,自然照顾谁家了。”

    “看来今天吴老板要事缠身,我就告辞了,下次我在虎旗镖局恭候二位大驾”

    “有劳了”我端起茶碗,示意送客。

    陈师傅一抖下摆,面罩寒霜的走了。

    “老魏,你去给受伤的小子一人送五两银子的汤药费,给那个村民家送十两银子的烧埋银子,另外明告诉他们我给巡街和巡抚衙门送了五十两和一百两,你说死了,我不介意他们出去乱说,大不了再花上五十两雇个关东客给他们来个三刀六洞。”老魏乐了,这事儿他拿手啊。

    “老吴,你去请另外两家镖行的头面,就今晚饭,地方订的高大上,我有大生意要和他们谈。”

    “东家,小的眼界浅,没听说咱们济南府又叫这个高大上字号的饭庄啊”

    “那最好的饭庄是那里”

    “锦盛楼、德胜楼、四喜楼和心佛斋,不过心佛斋是做的全素宴席。”

    “那好江家池北的德胜楼订上一桌四大件的席面,去给振威刘师傅、顺安韩师傅下帖子,怎么正式怎么办,我要听到响动,要让济南镖局的爷们都听到点响动才好。”

    老吴领命而去,苗四哥嘿嘿一笑:“我说二哥,你看着,宸轩老弟不知道又憋什么坏蛆呢。”

    苗杏村也是一乐“我说老四,你这三国水浒的不离手,这曹操墨书间韩遂马腾的戏码,难道都看不出来。”

    “雕虫小技,不入方家眼界。”我也没打算瞒着“明晚上吃完喝好,我就啥都不谈,你说他们三大镖局坐一起一顿混,这两位说今儿就吃了红烧面筋、糖醋鲤鱼、八宝布袋鸡了,嗯,还有杂鱼汤也不错。你说他陈大镖头会信吗?只要他心存芥蒂,这三大镖行的联盟就算是破了,不仅如此,刘韩两位还会对我们有所倾向。”

    “高啊,一顿饭就打败了三大镖行,可以啊。要不你再想个辙把这狗日的运河帮也给办了吧”苗四哥还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别,别,别听老四的,宸轩贤弟啊,做生意的和气生财,不要意气用事。陈师傅他们也是挣得辛苦钱。我想有的进货出货的走旱路,不妨分润一点给他们”苗杏村是传统的商人,不喜欢惹是生非。

    “生意自然要和为贵,不过也没有人家打了左脸,咱们再送上右脸的道理。放心吧,没啥大不了的。”我心话说,最不济我不是还有度娘这个女王吗。她要是认定对方对我的生命构成威胁,根据她的bios初始原则,她可以消灭一切威胁因素。凭她的身手和装备,我想如果出手,明天济南府就能爆出一桩灭门的无头惨案来。当然如果府衙的差役懂得弹道鉴定,或许可以有机会起诉度娘。

    话说这德胜楼的糖醋活鲤鱼、红烧面筋、八宝布袋鸡还真是名不虚传,我来到大清朝头一回觉得味蕾得到了享受。特别是名吃糖醋活鲤鱼盛入盘中,鱼头尾高翘,吱吱啦啦冒泡,呈跃龙门之状。食之香稣酸甜、外焦里嫩,鲜醇微咸,鱼肉嫩美。如食兴未尽,可把食剩之鱼做汤,也就是济南人称“砸鱼汤”,让人食后回味无穷。不过彪悍的刘师傅和谨慎的韩师傅都是味同嚼蜡,一直到散席,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两人对于昨天小清河厂子的哪一出也是早有耳闻,昨天接到帖子也没在意,估摸着是厂子里的人想让他们做个中人,服个软撂过这一节,所以也没多想就来赴宴了。

    出了江家池子两人各自回府不提,虎旗镖局的趟子手二孬在德胜楼外吃风闻味等了大半夜,在树后面看到我恭送两位镖头的情景,看着三人热情寒暄,他是狗肉没上过大席,还以为我们是谈妥了怎么对付他师父呢。这小子跑回镖局,给大师兄一汇报,这一番添油加醋的,大师兄也不含糊,就给后院练功的陈师傅一阵耳语,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只把陈八极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好容易运了运气压住火,没当天晚上就去砸门找人。次日一早,派出大徒弟二徒弟请刘韩二位镖头到镖局议事,自个儿冷着脸在二堂候着。

    “陈师傅早”刘振生一进虎旗镖局就感觉不对劲,一个个镖师、学徒往日里笑脸相迎,招呼不断,今天怎么这么认真练功,除了引路的一个小学徒就没有人打招呼。进了二堂,就看到黑头黑脸的陈朝贵正襟危坐在左首正座,略一欠身,见过了礼,待刘振生坐下。陈朝贵一摆手,“上茶。啊,刘师傅早点用过了么?”

    “来前用过了,多谢陈师傅。”

    “没事,我这里没有四大件的宴席,不过甜沫油旋的还是管够。”

    “这...”刘振生一听不是个头,就没敢接话,恰好韩玉忠也进来了。

    “今个儿请两位来,就是有这么个事想请两位老弟合计合计。往日里虽说没有立碑竖榜,但是济南府的镖局都知道,凡是大宗的买卖都要到咱们这三家镖局发个标,若我们不接才能找其他镖局接手,这规矩树了十来年吧?”

    “是啊,当年陈大哥和刘大哥帮衬小弟,咱们三家才有这济南府的一点局面。”韩玉忠不知道事情如何,不好接口,就顺着往下说。

    “谈不上帮衬,可就是上月小清河边上新开的买卖家就坏了规矩,没有用咱们的镖就进了三万两银子的货,这里边的抽头可就是九百两啊,这不是砸我们的饭碗吗?我徒弟看不过就上门讨说法,被他们的假洋鬼子用洋枪打了,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下不了地,这是欺负到家了。要是买卖家都用洋枪护厂保镖,咱们爷们的功夫不是白瞎了吗?请两位老弟一起来商议,咱们该怎么让这个不讲规矩的外地人知道锅是铁打的。”

第十二节 远方有朋不亦乐

    一个多月后,生产逐渐走上正轨。度娘和我也得空回到基地看看,一切正常,除了卫星还是没有信号,呵呵。在基地和豹子姐妹玩了捉迷藏,看来虽然是小猫体型的豹子,也不是我这个正常人类能比较的,被动锻炼了一个时辰,终于洗过澡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意识弥留之际还记得豹子妹妹恋恋不舍的舔了舔*我的脸,可能觉得我比它们的电子老鼠更合它们的口味吧,至少我是它们能抓得住的。

    刚刚和度娘乘着骡子车回到厂里,就看到老吴送官差离开,听着几人袖筒里的叮当声,还有晚上一起到酱肉店搓一顿的计划。嗯,应该是收获不错。

    “东家、小姐,您两位回来了”

    “啊,回来了,厂里生意如何”

    “好着呢,工人都练熟了,这几日仓库里存了不少的成品了,过会儿请东家看账。”

    “一会儿说说吧,对了刚才那几个官差是来收例钱的吗?”

    “是有人使坏,告了官说我们私藏火*枪,殴伤人命,多亏厂里一开始就上下打点了双份的孝敬,到了刀笔师爷那里就给定了个争执互斗,土枪走火伤人,判了我们赔个汤药费,倒是官差们一人十两银子的跑腿钱,还有师爷的茶钱也得三十两上下。”老吴不敢埋怨我这个东家两枪下去前后赔了二百两,其实心里边对度娘这个海外来的半洋半土的婆娘实在是有些不对路。

    度娘也不会与老吴计较,早就换了工装去车间指挥了。

    “看来这姓陈的还想找官府来下我们的蛆。”我冷笑一声“苗二哥在吗?”

    “应该在,晌午前苗掌柜一般都在厂里。”

    我自个溜达到了隔壁的聚恒面粉厂,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几个熟人。居然是一身长袍马褂的阿尔弗雷德和一身大蓬蓬裙的伊丽莎白,当然老管家也侍立身后。苗二哥和四哥都在,还有一位矮壮老成一点的,但看面目与苗家两位八分相似,不用说一定是苗家老大苗世厚(得卿)。

    苗二哥看我进来,赶忙让座,分宾主落座,苗二哥刚要介绍,我一摆手。

    “都是熟人嘛,阿尔弗雷德先生夫人,管家先生,幸会啊。”

    “很高兴能如此快的见到您,肖恩先生。”阿尔弗雷德和夫人伊丽莎白先后见礼。

    “这位是苗得卿先生吧,久仰久仰。”

    “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和二弟四弟都兄弟相称,若看得起以后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大哥,你叫我宸轩吧”

    “好啊,宸轩贤弟,这阿尔弗雷德先生刚刚讲了你们在青岛的事,刚刚四弟也说不明白,你那个宝匣子到底是什么仙家宝贝,真能活死人而肉白骨?”

    “哪有这么神奇,要有这等宝贝,那我还费神巴力的开什么工厂啊,卖宝贝不就得了。这药是不错,可也得对症,刚刚好有种药是阿尔弗雷德夫人的病症的特效药,才有幸不辱使命。”

    “也是啊,对了这次我是取道青岛回来的,所以和阿尔弗雷德先生夫妇一起来的,他把你寄去的样品交给上海的洋行检验了,确实是质量上乘,品质优良,上海的华商也有人感兴趣,最近就来济南订货,刚刚我和老二老四他们商量,是不是趁着产品热销办个开业庆典,顺便大造声势,也好广交客商,扩大销路啊。”

    阿尔弗雷德趁机说“苗先生的意思和我商量过了,我也非常赞同这个方案,英国公使馆方面我会请参赞出面的,到时汇丰、怡和、泰慎、大昌几大洋行也都与我们家族有生意往来,他们也都会派员前来捧场的。”

    我正有借机立威的想法,也就同意了苗得卿和阿尔弗雷德的建议。

    “对了贤弟,你是不是惹到济南府的那几个坐地虎了”苗得卿问道“我虽然人在商界,但是官府里还有些亲朋故旧,需不需要我找些关系疏通一下。”

    “多谢大哥,我想暂时也没事,等过了开业庆典再好好拾掇一下吧。”

    “宸轩贤弟啊,不是二哥怕事,但是咱买卖家犯不上值这个气,这些耍拳脚的多少都有些江湖路数,要是真碰上些下三滥的事儿不够恶心的,好鞋不踩臭狗屎,你也劝劝杜家小妹,不要动不动就抬枪动炮的。”

    “二哥说的是,小弟自会办理,开业庆典得用人手,不知道二哥能不能帮忙找十几个护院,最好再找个识文断字的师爷,光老吴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嗯,我寻摸着,老四整天价东游西逛的,地面比我熟。老四,别光看着洋人傻乐,找人的事你操扯起来吧。”

    “放心吧二哥,宸轩兄弟需要的人手,我一准儿给他招起,齐刷刷的精壮小伙,出门拎着铁尺钢刀,那倍有面子。”

    “我是找护院,不是找古惑仔。四哥你长长人心好吧?”我一捂额头,这位四爷可是比较不靠谱的,别给我整出个洪兴之类的堂口就好。

    “古惑仔,谁蛊惑他们?你放心,宸轩兄弟,闹过捻子信过白莲的一律不收,就找家世清白的庄稼人,没人蛊惑他们的。”苗四哥倒是歪打正着。

    消停了大概半个月,产品发胶济线走青岛港,阿尔弗雷德先定了五十台留声机、五十辆自行车、一百台缝纫机和一百块手表,当然现款现*货的规矩还是遵守的。不过这几天他和夫人在济南用的留声机和自行车不算在内,我也没有这么小气,还送了他们主仆二人一人一块高仿的劳力士手表,伊丽莎白的是度娘送的天梭坤表。乐得这三位洋人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满眼的小星星。特别是伊丽莎白居然缠上了冷面的度娘,我给度娘配置的拟人女士服装,伊丽莎白居然看上了,死皮赖脸的要度娘给她一样来一套,好在有缝纫机。于是乎老管家和苗老大开始频繁的往返于商埠和泺口,买来各种布料,度娘的裁剪出神入化,连尺子都不用(当然不用,她的眼睛是激光测距,误差是用万分之一丝计算的),为了避嫌才没有亮出手撕布料的惊人功夫,缝纫机的飞轮转速赶上螺旋桨了,手底下布料分合都出现了重影,在三位洋刘姥姥的崇拜中,伊丽莎白有了自己的休闲套装、职业套装、晚礼套装、沙滩套装。于是阿尔弗雷德的赞美与伊丽莎白的换衣服重复了近一天的时光,终于老管家顶不住了,口吐白沫倒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当然我认为是他接受不了沙滩套装的性感才昏迷的,愿上帝原谅他这个老不正经的管家吧,阿门!

    这两天阿尔弗雷德和伊丽莎白又有了新的娱乐项目,拉着我和度娘,四辆自行车满济南府的转悠,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都逛了遍,阿尔弗雷德美其名曰是测试产品的可靠性,其实是拗不过伊丽莎白的性子。于是乎济南府的老少爷们可算是开了眼了,穿着牛仔裤和西式衬衣的四位华洋男女,一人一辆两轮车,八个轮子飞快的旋转着,纯铜的铃铛清脆悦耳,在狭窄的青石板路上飞奔。最奇特的还是后面跟着骑着骡子飞奔的三个精壮保镖加一个一身猎装,带着骑士盔白手套,一边擦汗一边却和胯下的大青骡子较劲的洋老头,这两组四人组合那叫一个抓眼球啊,不到半日济南府算是轰动了,别看没有都市新女报,济南府的消息传得飞一般快,看热闹的比平时出红差人都齐整,大姑娘小媳妇的也顾不上抛投露脸都挤到街边,老头老太太更是坐在板凳上扇着蒲扇喝着大茶看西洋景,有闲人直接包了茶馆的二楼一边嗑瓜子一边侃大山,就等着看稀奇,连烟枪都顾不上了。伊丽莎白还在估衣巷、芙蓉街大肆购物,我和阿尔弗雷德的车子后座绑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差点没把车子堆满,反正从车子前面看是见人也见货,从后面是见货不见人了。

    一身臭汗的回到厂里,老吴迎上来,满面笑容的说:“东家,快擦把汗吧。你是不知道啊,今天许师爷来咱厂里,进门就把五十两银子给放到柜上。”

    “这是闹什么洋咕咕,莫不是有人威胁他,还是”

    “都不是,是您和杜姑娘这几天陪着阿尔弗雷德他们夫妻到处游玩,这些官府的人早就盯上了。他们打听到英国公使馆给咱们巡抚衙门来了照会,要求巡抚给予保护,说是大英帝国的爵爷。师爷他们来请老汉去喝酒,酒席上我就顺便提了提厂子是您从国外带来的技术和本钱,还说阿爵爷是您的八拜至交。这不许师爷今天就把银子退给我,估计是吓得。哈哈哈。”

    “行啊,老吴,没看出来,你这手拉虎皮扯大旗蛮熟练的吗。不过做人不能不讲信义,许师爷怕事不是坏事,银子加一倍给他送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以后每月的例钱不少他的,但请他有事的时候提前言语一声就算对得起朋友了。其他衙差的银子不少给,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没个马高镫短的时候不是。”

    老吴一竖大拇哥,“东家仁义,放心吧,老汉一定办的妥当,不让许师爷有半点疙瘩,今后指定铁了心为咱厂子办事。”

    老吴去办了事,知道这事的官差都挺佩服这厂子的东主,仗势不欺人,办事地道,为人仗义,是个值得交的汉子。从此这一带的巡营管事都是主动有事没事的到门上打个招呼,有不开眼的贼人来踩点,被巡片的拉到菜地里差点打成肥料,算是给济南府的梁上君子提了个醒,这地不能碰啊。

    据说陈师傅听说了大英帝国的爵爷到济南府拜访把兄弟的章节,虽然硬挺着没上门道歉,但是也关门歇业了大半个月,说是东家身子不爽,其实是吓得。但是就有那不和谐的半青,我忙活完了新唱片的灌制,刚斜口茶,老吴就举着一个红片子进来了。

    “东家,收税的来了。”

    “咱买卖不是还没开张么,再说这官府的商税也交了,其他的也不到秋后啊,收的这是哪门子税啊?”

    “地税。”

    “噗”一口日照绿茶全当了喷泉,给办公桌洗了个澡。“我靠,地税的还追到这里来了?”

    “刀把帮的收的平安税,一帮地痞,所以济南的买卖家就叫这地税,意思也是在这块地皮上开业的都得交。”老吴赶紧给收拾桌子,一边还给我上着课。

第十三节 开业大吉镇宵小

    德胜楼今天一早就打出牌子“山东标准包场”,门口正在搭彩棚铺毛毡。德胜楼的二楼雅间,我和度娘还有苗家三兄弟俩在喝茶商量事。门外魏克仁和几个精壮的趟子手在通向后堂的过道处站立,表情严肃。歪戴着帽子斜楞着眼的一伙人从楼梯踢里扑腾的上来,济南府刀把帮的帮主白志庆和师爷钱西贵带着十几个地痞横着走进饭店,德胜楼的掌柜赶紧迎接。

    “这标准的掌柜的在哪?我们来贺喜!”

    德胜楼的掌柜不敢怠慢:“白爷,钱爷,吴东家和苗东家的在楼上雅间,您高升一步,高升一步。”说着引他们往楼上走。白志庆让手下的青皮留下喝茶,他只和钱师爷上了楼。来到门口,魏克仁向前横跨一步,也不言语拦住了去路。德胜楼的掌柜赶紧上前说:“这是刀把帮的白爷,钱爷,知道贵号开业大吉,特来贺喜的。”魏克仁打量一下这二人,一摆手让他俩过去。白志庆也没正眼瞧,走过魏克仁身边的时候故意咳嗽一声,一口痰吐到魏克仁身边半尺的地上,哈哈一笑。魏克仁气的攥紧了刀把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后边的趟子手沧浪一声刀子扥出来半尺。钱西贵低声说:“大哥,这伙子不是善碴,我看还得见机行事,不能蛮干。”

    白志庆根本不听“窝门,吃的就是他买卖家,不是大买卖还没油水呢。”

    二人推门进来.

    “嗬,几位大掌柜的都在啊,正好不用小弟我多溜腿了,片子都接了吧”说着就坐下,拿过茶杯自己就倒了杯茶。

    苗二哥赶紧上来照应:“原来是白兄啊,今个巧了,一起喝杯酒吧。”

    白志庆把眼一斜:“喝酒自然少不了,咱爷们先把正事谈了,规矩呢苗老二您是清楚的,吴大东家初来乍到的,你就该多关照一下,不守规矩大家都不好看不是。”

    “哈,贵号的规矩还真的请教一下”我站了起来。苗二哥赶紧拉着我坐下。苗四哥递给白志生二十两银子:“白爷,沾沾喜气,多蒙照应啊”

    白志庆在手里掂了掂,呲牙一乐:“几位大东家上道,刀把帮就是这济南府的民间税吏司,以后两位东家的买卖上每月各自支应二十两,兄弟们包你生意太平。这规矩是大家抬举的,守规矩呢大家自在不是?”说完谁也不看,一撩袍子出去了。

    典型的收保护费的,也不派个马仔先,直接就是老大出*台,实在是水平忒次。苗二哥怕我动火,一只手一直就没松开过。“老四,你照应杜姑娘喝茶,喝茶啊。”其实度娘在我没有遇到威胁或者我下达指令的情况下不会动用她的武力,当然最好我的对头们祈祷不要出现这一幕,不然这个冷美人如果变身终结者,济南府就可以计划重建了。

    苗老大也劝我:“贤弟,听你二哥的话,没必要和这种下三滥置气。咱就是想出这口气,也不能砸了今天这场子,开业的场子要是砸了,这以后的买卖谁还敢上门啊。和气生财啊,和气生财。”

    我冲苗二哥一乐,“我说二哥,您好歹松了我衣服吧,都快扯成长袍了。您瞅着我穿的洋装倍儿帅,您就给我添褶子,这可不是当哥哥的该做的啊,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呢。”苗老四呛得连声咳嗽,差点顺不下这口气去。

    大堂里,白志庆对钱西贵说:“这个买卖家挺横啊,爷们专治各种不服。等一会儿看看他要是服个软咱们就吃他娘的,要是还哼了吧唧的,就让他明白老子不是陈朝贵那个窝囊废,给我砸了他场子。”几个青皮乐得找不着北了,各自在桌前坐下,吆五喝六的吩咐上茶上果子。

    德胜楼门口十万头的迎宾鞭炮密密麻麻的响了一炷香,快到晌午前,.客人陆续到来,这些人都没有空着手的,礼品由身后的伙计交割,片子和礼单来到门口就交到临时充当司仪的苗家账房张叔手里,张叔清清嗓子,大声地照单宣读。

    我和苗家兄弟他们在大堂深处待客,苗老大和老二站在我身后,官面上的人物他俩打点,苗老四和老吴站在我的两边,客商都由他俩接待。

    张叔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高唱客人名号:“亚圣后裔,章丘旧军孟家暨京泸杭十八家祥字号大掌柜,瑞蚨祥总号孟洛川先生!"

    我一听,这可是济南府的百年难遇的商界传奇啊。回身对苗家兄弟说:“孟家大掌柜的来了,咱们都去迎迎,莫失了礼数。”苗老大和苗老二都点头应承。

    我们仨个赶紧来到门口。我先作揖:“孟东家能玉趾亲临,真是令我们这小厂子蓬荜生辉啊,幸会幸会!”

    孟洛川先生五十岁出头,身着缎子长袍但没戴帽子,也不像其他买卖家烟容满面,腰板笔挺,鼻直口方。他赶紧还礼:“吴东家,久仰久仰啊,前些日子听说了你只身万里归国,白手起家,一年间就创下偌大家业,还以为是个运筹帷幄的白发老者,今日一见,居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老朽不服老都不行了。今日特来贺喜,恭喜发财,日进斗金啊!”说罢朗朗大笑,旁若无人。我们几个一齐往前走。老张也不敢怠慢赶紧接过礼单。

    我说:“小号初起,诸事还请前辈指点。”

    孟洛川先生哈哈大笑:“谈不上啊,我们这辈人老了,商界的变化快,跟不上了。你那个三转一响可都是洋玩意,这洋玩意能卖给洋人发洋财,那比我们这些扣扣索索挣大清国的银子强多了,说好了啊,一会儿不忙了,你得好好给老朽掰扯掰扯这其中的一二三啊。”

    苗老大过来接住孟先生,陪着坐在主桌说话。我示意张叔继续接待下一位客商。

    白志庆他们一见孟先生的热情就是一个哏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收了嚣张的神态,变得规矩起来,好嘛,来给我们树规矩的倒自己学规矩了。

    客人依次往里走,我和苗二哥向宾客作揖寒喧。

    "北京同仁堂少东家乐镜宇先生!"

    这位北京少爷打扮,还挂着鼻烟壶,但是人很客气,我让苗老四作陪,这位也是个角,后世的《大宅门》的白景琦就是以这位少爷为原型的。

    “济南隆祥布店东家张宝全先生!”老吴赶紧向里接引。

    “济南亨德利表店店主王光祖先生!”这位可是老熟人,当初收我的表可没少坑我,得好好和他喝两杯。

    “济南庆育堂店主赵志庸先生!”

    白志庆又神气起来:“老钱,你看看来的这些人吧,全是生意上的,都给咱上供的,今儿是得好好给他们树个样子。一会儿带着小的们可劲砸,闹个大动静瞧瞧。”

    钱西贵有些顾虑:“老大要不再等等,试试水深浅,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白志庆一歪嘴:“光小心能赚个屁银子,还得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才行。”

    “上海大隆机器厂厂长朱志尧先生!”

    终于见到一位身穿西装,手捧鲜花的,我自然出面接待,寒暄之后看出这位老兄要深谈,交给老吴带到旁边的雅座好生伺候,这可说不定是个打开大上海市场的活钥匙啊。

    “英国汇丰银行上海总行大班查尔顿先生!”

    “英国怡和洋行中国总办理郑查理先生!”

    “英国泰慎洋行北京代管劳伦斯先生!”

    “英国大昌机器公司香港代表处经理丽萨海斯女士!”

    连续四个英国商人前来道贺,不光场内的买卖家都纷纷侧目,白志庆也傻眼了,一杯茶都倒到自己大襟上都没知觉,钱师爷好歹反应过来,赶紧吩咐几句,青皮们灰溜溜的撂下茶碗果子从后门出了德胜楼。

    钱师爷悄悄的给白大帮主咬耳朵:“大哥,不要紧,全是买卖上的来往,听说这小子刚从海外回来,认识几个洋人不稀罕,说不定是雇了洋人来撑场子的。”

    白大帮主终于回了神“老钱,要不咱再看看?”

    “巡抚衙门慎刑司长吏许世安先生!”

    “老钱,这就是他们厂子攀交的官府中人?一个长吏不算啥,他...”

    “济南府知府衙门刀笔师爷周几道先生奉令前来贺喜!”

    “济南府知府衙门典史刘雄先生奉令前来贺喜!”

    白志庆一拽钱师爷的袖子就想脚底抹油,这位可是十殿阎罗正管牛头马面,刀把帮就是靠了府台衙役才能立足,平日里没少上供,也不见这几位爷赏个脸,今个居然同时来贺喜,还是奉令,奉谁的令,这不多一捞摸吗,师爷能代表谁啊,可不是府台大人让他们来的吗?这要是发现他俩,那明个说不得就得请到大牢里锁到马桶上。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驻华公使馆商务参赞萨默塞特先生携夫人!”

    白志庆一边还纳闷呢:“大不列颠,这算那块啊?”

    钱师爷多少懂点:“就是英国,这小子的靠山他妈的是英国的洋官府,咱们这下可得认栽了。”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曼彻斯特蒙塔古家族阿尔弗雷德子爵先生携夫人!”

    俩人顾不上面子了,一转头就钻到后厨,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周师爷他们的目光。好容易跑出两条街,虽然还能隐约听到鞭炮锣鼓声,大概没啥威胁了,俩人一对眼,这火又上来了,当然不敢去找场子。白志庆一屁股坐在一个店铺的石台子上,顺过气来就卷上了“奶奶的,让陈老鬼给点划了,他知道是个狼牙棒骗咱们说是棒子骨,不能让这老鬼过安生了,走,给他的镖局送份大礼去。”

第十四节 合作融洽买军火

    德胜楼的宴席从晌午一直排到晚上,下午本着攘外必先安内的原则,好好招待了府台、道台衙门的众位师爷、差官,没想到往日里鼻孔朝天的众人在见识了我用流利的伦敦腔和一众伦敦郊外的女皇子民们亲切友好的交谈之后,对我和苗家的态度比先前又礼敬了三分,看来官怕洋人的媚外恶习肇始于大清,流毒于改革开放后的新中国啊。

    商务参赞萨默塞特先生和夫人站了一小会就算给面子了,自然由阿尔弗雷德陪同回德国人开的美茵兰酒店休息,约好在酒店共进晚餐。参赞夫妇一走,四大洋行的英国人倒是放开了手脚,纷纷要求代理销售,看来蒙塔古家族已经打好招呼“这嘎达是俺们家的,都快别惦记了。”所以没有人提出参股转让等不合时宜的话题。老吴虽然不会英语但是生意上绝不含糊,搭配上度娘这个翻译兼监军无往不利啊,度娘冷面的形象到让四个英国猪哥大为感兴趣,不断的在谈判过程中献殷勤,唉,只怕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除非他们有修改度娘基础参数设置的骇客本领,否则就是后世的贝克汉姆也会被度娘无视的。

    现在终于有点时间,大多数贺客都酒足饭饱,告辞而去。倒是孟老大和同仁堂少东家乐镜宇、亨德利表店店主王光祖几个人谈的风生水起,酒席已经撤了,摆上茶水继续交谈,我心里一动,倒不如成立个club,高端商务会所嘛,济南府还真没有这种地方,又不像上海滩可以到洋人的咖啡店、酒吧谈生意。济南府也就是四大楼的雅间勉强可以,但是毕竟喝了酒不是谁都能冷静的谈生意,再说饭店的气氛也不适宜,时不时来个全武行,飞个碟碗的砸个板凳啥的都常见,谈生意还得带盔甲上保险,实在是不合算。我把打算一说,孟洛川一拍扶手就站起来“好、好主意啊,吴东家,你算是帮了这济南府买卖家的大忙了,谁不想找个地方清清静静的谈买卖,就是找俩朋友喝个茶拉个呱也是好的啊。先说好,这克拉布不能拉下老朽,算不算份子无所谓,但是的给我留个包间。”

    “就是,就是”乐镜宇也说“这堂堂济南府就没有个清静地,其实京城也是一样,经常在茶馆戏园子谈买卖,那地儿两个人面对面都得吼,乱糟糟的惹人烦。现在我都是请客商到大明湖,包条船,一边游湖一边谈,也就躲个清净,眼看天冷了,总不能让客商陪着咱一起到湖上喝西北风吧。”

    “要不我们去商埠建个宅子,成立个你说的那个克拉布,就哥几个去,不接待外客吧。”苗老四早就想这么办了。

    “刚刚乐东家提到大明湖,对了二哥,大明湖上不是有个历下亭,上回我们还去过的”我突然想起来上次陪苗家的老太太去北极庙烧香,和苗二哥他们雇了船去历下亭探幽访古的事。

    “啊,在湖心岛上,不过那亭子破破烂烂的,再说也乘不下这么多人啊”苗二哥倒是记得。

    “我是说历下亭旁边不是还有家人家卖莲子,要不我们看看把他家的房子买了,改建一下就行。人也雇下,毕竟他水道熟,还让他接送。这一来湖心岛除了船没法上,闲杂人等没法靠近,二来有历下亭这么个古迹,我们也好附庸风雅不是。”

    大伙一片赞成,这事情交给苗老四和度娘,老四负责谈生意,度娘负责设计施工。几个大东家说好了均摊份子,谁也不占大头,以后介绍新会员必须是大家一致同意的才成,等到济南的商会成立,这个规矩都没变,一说到历下亭喝杯茶,那是顶级大佬才有的待遇。

    一直谈到晚上,孟洛川和其他几个东家都对我的商业理论大为叹服,我也趁机请教了一些现在的生意惯例和做法。

    “听说商埠那边有块地要转手,百十亩地吧。”孟洛川看看我,“其实离我的西店挺近,要是不是老苗他们先找的你,我一定得盘下那块地然后租给你盖厂子。你我一见如故,要是你厂子离得近,我就天天到你厂子找你拉呱,好好学学这西洋商学的大文章。”

    “老孟,你说的是四大马路的那块地吧,地势不错,用水也方便。”乐镜宇也知道那块地“不过盖个厂子就浪费了地利,单盖个店铺又嫌大,听说官府开埠以来,都卖了三回了,就是没有下家接手。”

    “多少钱?”我也问了一句。

    “怎么,吴东家也对地有兴趣”王光祖带了一副圆眼镜,胖胖的油脸,一脸和善的生意人面孔,不过就属他给我的银子少,至今还问有没有原来作坊的表,对我在济南生产的表不太感兴趣“济南府开埠以来,倒也很少有几块地卖不上价。这块地其实在个干道上,只是离了西门往正西有三里多地,只是不如城里繁华。”

    听了他的描述,似乎是大观园商场的位置,对了,大观园商场,我知道该干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商业业态--shopping-mall,哈哈,值得好好筹划一下。等到大家散去,我和苗家兄弟刚要对付点晚饭,上海大隆机器厂的朱志尧又转回来了,看来这位朱老兄不是想订货这么简单。

    于是我在旁边的雅座接待了他,这位朱厂长个子不高,体格清瘦,人显得精明干练,穿着粗呢西装,但是手很粗糙,一看就是经常摸工具的。这位朱厂长也不含蓄,一坐下就直奔主题。

    “吴老板,您的产品阿拉在上海是瞧过啦,想来您的厂子刚刚开业,机器技工一定很艰难。机器方面不是阿拉说,北方人是很难拎得清的。您的渠道大概是英国人吧,可是这英国的国力是没得比,但是他们的机器还不如德国人的,我的厂子雇得德国的技师,这样吧,我算便宜点给你,交个朋友好嘞。您的产品设计不错,不过济南这个小地方找不到好机器,更雇不到好技工的,我包了您厂子的机器和技工,就按英国货的市价打个九折算我入股如何,阿拉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设计,相信阿拉,您的设计加上大隆的技术和销售一起捞世界,钞*票小尅死的啦。”

    “谢谢朱老板的美意,这样吧,一会儿让老张先陪您到厂里转转,您是机械方面的专家,就请您帮着给指点一下。然后明天晚上咱们在厂里好好合计合计如何,毕竟这厂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其他股东呢。”

    朱志尧也知道不可能一次就谈成,到厂子看看,无非是想拖延一下,好和苗家他们商量对策。也罢,苗老大虽然在上海常驻,但是机器行业不是他的专长,他家刚进的磨面机还是用的自家的产品,相信会对自己的厂子有信心的。所以朱志尧也没啥失望,就让张叔陪着坐上大车去厂子了。

    虽然精神疲乏,但是还得应付英国公使馆的商务参赞萨默塞特,我和苗老大和苗老二一起去美茵兰酒店拜会,酒店就在胶济线济南站的东边,距德胜楼也就二里地。现在有了自行车,连苗老大都不愿意做吱吱歪歪的骡子车了,哥三一人一辆二六凤凰,五六分钟就到了。酒店的门童赶忙躬身开门,丝毫没有因为骑脚踏车而不是乘洋马车对我们白眼相加,比起后世那些认钱不认人的所谓星级酒店可强不老少。

    苗得卿在上海倒是经常和洋人打交道,但是都是些洋行商人,他也没接触过外交官员。看来今天还是的以我为主啊,阿尔弗雷德非常热情,在介绍的时候还暗示萨默塞特的妻子娘家与蒙塔古家族都是曼彻斯特的贵族,还有点沾亲带故。萨摩赛特也不是省油灯,这个有点秃顶的外交官对我神奇的医术非常感兴趣,对于三转一响倒是不太在意,大概不相信大清朝这个野蛮之地有什么工业品能和英国媲美。直到伊丽莎白显摆的让服务生把留声机抬到餐厅里,播放出贝多芬的月光和欢乐交响曲,萨摩赛特被那细腻流畅的音质给镇住了,采用了密道技术的赛璐璐盘在音乐表现力方面可比钢丝和胶木盘强出太多了,加上度娘的高仿真度的音乐源,在这个没有盒带和cd的年代,已经是除了音乐会现场之外最佳的音乐效果了。阿尔弗雷德给了我个眼神,示意我可以谈谈买枪的事,之前和阿尔弗雷德谈过济南的治安问题,当知道几天前有流氓冲击厂区,还差点造成停产的事情,大为震怒,听说我要买枪守护厂子,也很支持。曼彻斯特虽然不是像阿森纳那样的兵工厂,但是也有一些军工企业,这年头的枪炮生产都比较简陋,也没有细分,所以阿尔弗雷德也对军火生意不陌生,不过听说我打算买500支步枪,还是让他很吃惊,一个营的英国兵都够镇压印度一个邦的暴*乱的了。这么大的军火买卖不是他自己就能运作的,借助商务参赞来济南的机会,才可以提出来。

    “喔,你确定要500支步枪和配套的子弹?”商务参赞萨默塞特听到我提出的这个要求,居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倒是我和阿尔弗雷德比较纳闷,不过我还是委婉的表示希望能提供这么多的武器,最好不要少于400支步枪。

    “呵呵,看来您有所误会了。”萨摩赛特微笑着“我尊敬的肖恩先生,看来您的产品给您带来了大量的金钱,也带来了狼群的关注,拿起枪保护我们神圣的财产是上帝赋予每个人的不可剥夺的自然权利。我对您购买武器表示理解,只是数量稍微再大一点您不会介意吧,毕竟都是好东西,而且交货期会短的超乎您的预期。”

    “啊,太好了,多一点我会感到更安全的。”我连忙点头,阿尔弗雷德也很兴奋,我继续问“只是大概有多少?我们需要等几个月呢?”

    “如果您的款项及时到位的话,最多一周您就能收到8毫米口径的后装连发曼利夏枪800支、还有6挺最新研制的马克沁重机枪和3门1857年式拿破仑步兵炮。”

    “啊,这么多...”阿尔弗雷德一脸茫然的问,“上帝啊!萨摩赛特先生,你刚刚洗劫了孟买军火库吗?”

第十五节 开创商业新业态

    日子总是要一天天的过去的,虽然德胜楼的开业庆典让济南府的官商百姓都见识了标准机器厂的洋靠山,但是也不过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一点惊叹而已。对于刀把帮送来的“财源广进”金匾和五百两银子,我也只有勉为其难的笑纳了,事后白帮主不止一次的在收其他商家保护费的时候,提到我邀请他观礼,他与钱师爷和英国洋大人相谈甚欢的情景,所以我想他这银子没白花,至少当事人的沉默就是刀把帮抱上洋大人粗腿的明证。至于受到要挟的刘师傅和韩师傅也毅然弃暗投明,和老吴私下约定以后振威包原料安全进厂,顺安包产品顺利出厂,不叫镖银,就叫保安费,也不多,一年各三百两关平银,省着点用,足够养十来个镖师的,还不用出远门,就在小清河码头、胶济线北货场和泺口的工厂之间转悠,连运输的三轮车都是厂子提供的,当然除了标准厂也没地买去。至于陈师傅从阿尔弗雷德离开济南就回了乡下老家,到了快年末才有人在长清的平安镇早市上见到陈师傅和几个徒弟一起吃早点,只是桌上没要炸果子只有几个馒头和豆腐脑。

    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济南府风平浪静的让人感到憋闷。不过我这两个月倒是收获颇多,下午偷得浮生半日闲,把我的日记拿出来,简单翻翻随手记下近期收获如下:

    1、和苗家兄弟、孟洛川、乐镜宇、王光祖等十三家济南府的大买卖家买下了大明湖的湖心岛,建立了“明湖俱乐部”,三日一次聚会,到今天已经聚会了八次之多,这十三家买卖家可是涵盖了济南府商界的翘楚,有一次喝多了和苗杏村、乐镜宇三人一起估算了一下这个俱乐部居然可以占到济南府七成的交易额,把我和苗杏村惊出一身冷汗,乐镜宇似乎早有预料,一个劲的怂恿我把俱乐部的会员扩大,最好占到九成以上。一听就是外行,别看这两成的量不大,可是那会员资格就得从十几排到百位之后,就算是钻石要是满地都是,也就是个硌脚的玻璃碴子,所以这种不负责任的提议一概否决,反正是一票否决制,上了全体大会也得被推翻,还是给乐大当家的一个面子,要是惹恼了他,大伙儿去同仁堂拿药都得加小心啊。

    2、萨摩赛特没有食言,交了一万三千两白银和一块金表以及两台留声机(据说他的夫人不能忍受回到英国居然听不到如此美妙的音乐,所以他打算在北京和波弗特的家里都装上)之后,只用了五天枪支大炮和满满一船的子弹炮弹就到了我的码头门口,插着英国旗的小拖轮没人敢查,白天就运进来,那三门炮居然是摆在甲板上的,推进了就放在厂门口的门房旁,炮口对着河岸,嚣张的没边。当然谜底后来阿尔弗雷德为我解开了,原来是聂士成的武毅军订购的当时已经到了青岛港准备转口到天津卸货,不过听说袁世凯的新军都是德械装备,上报北洋大臣李鸿章后也打算换用德国1888型委员会步枪。恰好这批是一批尾货,如果处理给我,参赞大人不仅可以小赚一笔差价,而且还可以得到武毅军的一笔违约赔偿金,不愧是搞国际商务的人才啊。现在厂子里的工人和镖师都多了一项娱乐————练枪。在鞠晓霞两个胳膊肿的穿不下工装的时候,我终于允许所有女工可以训练减半。苗老四为我招募的桓台的护院和章丘一带的闲散短工,交给度娘训练,在两个壮汉都被度娘一脚踢翻踩在背上翻不了身之后,这百十人都很听话的站军姿练队列,刘师傅韩师傅也把自己的几个徒弟贡献出来,协助度娘管理,顺便教教粗浅的基础功夫和刀术。苗老四还邀请我明天去趟刁镇再去招点护院。

    3、那块地我拿下了,对比了地图才知道,基本上就是后世的大观园商场的所在地。看来大观园商场将会是我进军商业的第一步棋,我可不甘心只做个工业家,毕竟工商业大亨的名头更让人有冲动。晚上又得查资料抄卷子了,总不能拿着激光打印的标准宋体去找苗家和孟家商量合资的事情吧,晚上有的忙活了。

    4、就是工厂的销售情况,至今销售科的三个小伙子还在苗家的面粉厂学徒,实际上也用不到他们来销售,因为我们的货都是早就订好的,定金都收到了足够明年全年忙活的了。刚刚发到上海的500辆标准牌自行车在门店就过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上海的小k们抢光了,谁要是还坐着洋马车就会被称为大叔,而还骑着大小轮脚踏车的现在都成了小丑的代名词,只有标准自行车飞驰在大街小巷和别墅洋房,西装或对襟小褂的保镖跟在少爷们车子后面小跑,很有抗战沦陷区二鬼子侦缉队下乡抢粮的派头,不过现在属于时尚的做派。而另外500辆已经装船运往英国,相信三个月后的伦敦也会让绅士们放弃他们那可笑的大小轮玩具的。至于缝纫机没有和我预料的那样普及到上海的里弄,反而成了工业品,从我厂里参观完后就灰溜溜的离开的朱志尧倒是留下了一个建议,缝纫机的价格注定不适合现在的家庭,倒是一些作坊需要批量购买,这样纺织厂和染厂就可以试着扩展到下游行业,甚至一些小的裁缝铺都有可能使用这种不用额外动力的机械扩张成为成衣厂。而孟洛川孟大掌柜在开业后就到厂里参观,当即订购了100台缝纫机,现在的瑞蚨祥成衣厂已经在经二路建起了厂房,估计年底就能出品,而首批30台缝纫机也没闲着,都在瑞蚨祥的几个店面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客人买了布料可以请缝纫师傅就地裁剪加工,基本上一天就可以取衣。手表和留声机是高档货,虽然受到精密加工工人的限制,但是首批的20来个小女孩已经在度娘和王光祖派来的师傅教导下可以熟练的在放大镜下组装,反正核心部件--磁头和表芯都是我从后世带来的,连王光祖看过之后都为其精密性而惊叹,阿尔弗雷德看过后说瑞士最好的字号也没法大量生产我这种表芯,能够达到每一个月误差不到3秒的地步,至于磁头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这里面的科技含量,等欧洲的山寨产品研制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无论他们仿制的如何精密,都无法体现出密道磁盘的音质。现在的销售额已经达到了三万七千两关平银,而变动成本只有区区的一万一千二百两,主要是从上海进口和汉阳铁厂生产的铸铁管材和其他板材和德国进口的梅塞施密特轴承还有意大利的金属漆料和法国的化工产品,当然还有从枣庄走小清河运来的精煤。如果不考虑低廉的惊人的人工成本,工厂的利润率可以达到300%,这让今天晚上一起喝酒的苗杏村很是伤感,干了一瓶景芝白干之后,抓着我的手说面粉厂的利润达到对半利就让苗家哥几个操碎了心,我这个连销售人员都在别家学徒的厂子居然投产不到半年就玩着又挣了大半个厂回来,要不是老吴知根知底,而且昨天张叔把分红的银子提回去入账,他一定会认为我在吹大气,想到一年后阿尔弗雷德这个洋杂毛就要从他那四成份子中不知道要挖走多少,就不住的埋怨我,就是等不及家里汇钱,找山西的票号周转一下现在也不止四万两银子了。

    “贤弟,你说还有这种赚钱的机会?”抓着我的手臂就没松开,苗杏村挺稳重的一个人,要不是见识到我捞钱的本领,也不会失态的。我把熬了半宿编辑抄写的“大观园商场组建方案”放在他的桌上,言明这次的机会干好了能有一倍半的利润,干得一般般也能将就个对半利,而且最重要的是除了固定资产投资,后期几乎不用投入。

    “还是我们两家投资”苗海南腆着脸凑过来。

    “想得美,这回儿动静太大,我打算在明湖俱乐部上提出来,公开招股。”我说“这样能利用大家的优势,而且基本上把相关的各方利益都能照顾到。这不是工厂,关起门来自己生产,有销路就不愁。商场要进国内外千家货,开门迎送万人客,就不是个独门生意。”

    “老四,我看宸轩贤弟说的有道理,没有孟洛川他们和官府、英国人的面子,你以为虎旗陈家、刀把帮白家能服这个软?商场是个坐地的买卖,来往人头多,要是没有个扎实广泛的背*景,不知道就被那块石头绊倒。”苗杏村毕竟是沉稳,权衡了利弊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明湖秋水,鹊桥风光。

    “吴老弟,你还真是不声不响办大事啊”王光祖一直帮我办买地的事情,所以他对我买地的事情了如指掌。“不知道吴老弟是打算建厂呢还是开店呢?”

    “这么好的地段当然是开店了,建厂哪儿不行,这块地打算建几个店面啊,倒是我们同仁堂打算扩展一下,到时候给点优惠啊”乐镜宇一向长着驴耳朵,这点悄悄话瞒不住他。

    “开店吧,不过我只打算开一个店。”

    乐镜宇一脸媚笑骤然变成了瞠目结舌“一百二十亩地!就建一个店!老天爷,你那个店是卖轮船的吗?”

    “哦,差不多从绣花针到轮船都能卖吧。”

    历下堂里的众人一脸问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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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意间坠入黑暗的十九世纪尾巴尖的平凡人士,虽然无学历、无资历、无来历的三无人士,但是哥手头就是有技术、有朋友、有运势,更重要的是哥善阳谋、精诡计、脸厚心黑无下限。桓台苗家、旧军孟家、同仁堂乐家一个个商界的传奇人物都是我盟兄,绝世名将吴佩孚、吴禄贞、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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