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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拈香一朵     金妃txt下载     金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章 劈柴刀(和氏加更)

    感谢雪花~飘~飘~打赏和氏壁,么么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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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小声道:“这把剑是我祖父偶然从一盗墓人手中收购得。”说罢苦笑了一下:“当时花了大价钱的,可几番试过才发现这剑刃看似锋利其实却钝得很,不过质地倒是很硬,拿它劈柴都没事!真不知铸这把剑的人是怎么想的?唉!”

    “劈柴?”夏辰一挑眉梢。

    掌柜叹道:“是啊,我虽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把废剑,因为我曾拿给我们大云国当今最有名的剑士看过,他说这不过是一柄造型特殊的劈柴刀。”

    “大云国的最有名的剑士?谁啊?”砍柴刀!夏辰心里很不愿接受这种说法,脱口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上一届武科状元,卫寒啊。”

    “噗!咳咳……”夏辰着实呛得不轻,太扯了吧,练剑可不比读书容易,天赋再高也要功夫到,卫寒也不过十五六岁吧。

    掌柜忽然拍了下脑门儿:“我记错了,不是那个卫寒,是卫寒的大哥卫风,他是四年前那次武科的状元,之前他二人是一起来的,我给记混了。”

    夏辰翻了下眼皮儿:“那说这剑是劈柴刀的人是卫寒吧?”

    掌柜干笑一声:“是啊,呃……你怎么知道?”

    夏辰扯了下嘴角:“因为我刚好认识他。”

    掌柜颇为理解地道:“难怪,不过卫风当时也说这剑并不怎么样,几乎没有适合它的剑法,并且这般弯刃除非能刀刀砍在脖子上,不然如何伤人?”

    夏辰闻言觉得卫风的话有些道理,如果说用挑、刺那种招式,这剑显然不够灵巧,可换作扫、划之类的更不行了,因为一侧刃窄而钝,另一侧又是向内凹的。但当它是把长刀吧,又太过轻薄,再说这凹刃就跟磨损严重的刀一样,想伤人太难了。

    她颇为惋惜地道:“若单从工艺上来看,还是挺精致的,掌柜就当饰物收藏也不错啊。”

    掌柜道:“我也不是练武的人,对收藏兵器没兴趣,何况样子这么奇怪却又毫无用处的一柄剑,拿来当饰物反被人笑话,我就期望着能少赔些把它卖掉。”做这种生意的人,通常在得知手上某件以是宝物的东西其实没什么价值,便会急于出手。

    夏辰笑了下:“掌柜打算卖多少钱呢?”

    掌柜随口道:“能卖个十两八两的我就知足了。”

    夏辰道:“我倒觉得铸剑的人挺有创意,这剑的样式挺有趣,如果掌柜五两银子肯出手,我倒想买回去当个挂件。”

    掌柜一听有人要买,特别夏辰还是个挺有眼光的,反倒迟疑了。“你真的要买?不是在和我玩笑吧?”

    夏辰的眼光扫向墙上一幅画:“这画真不错。啊!掌柜若不想卖就算了,我随口一说。”

    掌柜忙道:“五两就五两,我今天还没开张,图个吉利。对了这位小公子,你看看这屋子里还有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我一并给你打个折。”

    夏辰道:“我今日身上并未带多少银两,并且还有事在身,改日有空我再过来慢慢品赏。”

    掌柜已经把剑装回盒中并用绳子系好:“行啊,小公子有空便来走走,我还有几件存货放在家中,回头我拿到店里来请小公子赏玩。”

    夏辰微笑道:“好啊。”心想这掌柜还真是会做生意,想把压箱底儿的存货都倾销给她不成。

    打开钱袋一看,就只有两锭三两的银子和几钱碎银,这些是之前祖母给她那十两银子花剩下的,她一直这么带在身上了。

    掌柜接过银子,看了下钱匣子:“小公子,我这银子不够找,找你铜钱可好?”

    一两银子换成铜钱可是不少,夏辰可不想添累赘。“那就别找了,我随便挑个小玩儿意得了。”

    掌柜微笑道:“行啊。”说罢指着柜台边儿上几样饰品:“这些个小公子随便挑,有些可是不只一两银子的。”

    夏辰若笑道:“我要这些个首饰做什么,这样吧,你就把刚刚那几枚钱币卖给我好了,我比较喜欢收集古币。”

    掌柜眉开眼笑地道:“行。”总算遇上个喜欢搜罗奇物的了,这种人他也碰见过,他们往往不管东西买到手是赔是赚,也不管东西本身价值如何,只觉得有趣便买。夏辰在他眼中就是个有钱又任性的富家子弟,说白了就是冤大头。

    夏辰却另有想法,她是练过武的人,平时对古代兵器也没少研究,她觉得这样一柄形状奇怪材质特殊的兵器,在这种时代,甚至更为久远的时代可不是花一两天功夫就能办到的,总不会如这掌柜所说,只为了砍柴时掏来好看吧?

    而这枚半月形的钱币如果真的和自己那枚戒指所用的材质相同,对她来说也是个相当重要的发现,就算不是,收藏几枚古钱币也不错。

    拿着两个盒子离开这家古玩店,夏辰直奔岑府,这些东西她可不能带回书院去。

    想着那掌柜一直送她到门外,并十分热络地邀请她改日定要到店里看看他的收藏,夏辰不由得暗自好笑。不过她知道自己还会去,谁让她与古董打了多年交道,深有感情呢。

    想起掌柜曾提到盗墓人,夏辰暗暗嘀咕,这行业看来历史还挺悠久,不过在深信神鬼之说并视挖坟为极不道德之事的古代,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怕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知贺无意那家伙这段时间有没有再盗墓,真有些怀念那种比买了许多彩票等待开奖还要刺激的感觉,虽然常常都是一场空。

    岑府的门人这次极为客气地把她请进院:“公子现在有客,夏公子您是想到花园还是书房稍等。”

    “我到花园走走,你不用管我,去忙吧。”

    “那好,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那边的婢女便可。”

    夏辰直接来到花园的凉亭,她从盒中拿出那枚半月形的钱币,然后解下颈上的戒指,放在一处仔细地比对,赫然发现真的很像一种材质。

    她忙凑到有阳光的地方仔细瞧了又瞧,连闪出的光泽都是一样的,像金却比金浅像银却比银亮。当她看到钱币的侧面雕刻的花纹竟然与戒指上的一样,只不过更细小一些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辰弟,刚送走访客,听说你来了……你在看什么?”

第六十一章 够乱

    夏辰一把将钱币和戒指攥在手里,转过头微笑道:“没什么,晒晒太阳而已。”

    岑少泽瞥了眼亭中桌上的盒子:“你不是也来送礼给我吧?”

    夏辰白了他一眼:“劈柴刀,你要啊?”

    “劈柴刀?”岑少泽一头雾水。

    听了夏辰的说明,岑少泽看着盒中的剑惋惜地道:“如此说来这剑只不过是……嘶……”他想拿起来看看,指尖刚碰到剑柄便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岑大哥?”夏辰忙问。

    “这剑好冰啊!而这剑上的花纹好像是一种文字。”

    夏辰道:“我也这么觉着,只不过我没见过这样的文字。”对此她并没有太在意,许多民族部落都有自己的文字,失传的也不知有多少,这剑好坏且不论却绝对是古物。

    岑少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我也记不起在那儿见过类似这样的符文了!不过辰弟,你买它做什么?”说是文字还有点牵强,更像是有着某些特殊含意的符号。

    夏辰耸耸肩:“我一向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算是一时兴起吧。岑大哥,我先把这剑和这几枚古钱放你这儿,改天方便时我再拿回去。”

    “行。”

    这时一名仆人过来道:“午饭摆好了。”

    夏辰一眨眼睛:“跑了一上午,我还真饿了。”

    “真不知你都在忙些什么!”岑少泽带着几分宠溺地道,就好像夏辰真是他的宝贝弟弟。

    一边吃,夏辰一边问:“岑大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大哥呀?”

    “他随我父亲到青州去了,任知州职。”

    “哦。”看样子岑家还算太平,夏辰略感放心之余,还有那么一点意外,严太尉那些人竟然没有落进下石?她绝不相信他们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胸襟,都不是在朝廷混一天两天了,谁都清楚官场和战场一样你不死便是我亡。

    或许他们是顾忌岳大将军这层关系,也可能岑家在朝中还有不小的势力,他们还没有十足把握。而岑少泽短时间内对他们还构不成威胁,自然也不会太危险,夏辰颇为乐观地想着。

    岑少泽见夏辰喜欢吃清蒸鲤鱼,便把菜盘挪到她跟前:“多吃些。”

    刚用过饭,一名仆人过来道:“公子,唐学士来了。”

    夏辰擦擦嘴:“岑大哥,你去忙吧,我这就回书院那边去了。”虽然有吴先生帮忙,可一消失就是一整天也难免惹人生疑。

    岑少泽起身道:“也好。”

    夏辰故意赶在刚刚上课的时间回到书院,一进书房吴绢儿的神情像松口气,可语气却仍显得十分焦急:“辰儿,你可回来了,出岔子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吴绢儿拉她坐下:“这两天中午你都没到饭堂用饭,你那两位堂兄来找我爹问了。”

    夏辰眉头微微一皱:“他们两个怎么关心起我来了?那后来呢?”

    吴绢儿道:“我说你没完成先生交待的课业,所以没出来用饭,然后我替你领了一份儿假装拿到书房,总算是蒙混过去了。辰儿,再这么下去一定不行。”

    夏辰微笑道:“我的事也已办得差不多,这几天先不出去了,绢儿姐姐送我回学堂吧。”

    “嗯。”

    来到学堂屋,吴绢儿道:“爹,他已经把您交待的书背好了。”

    吴先生点了下头,看向夏辰淡淡地道:“先回座听讲吧,回头我会亲自考你。”

    一直到下学都天下太平。回到夏府刚下马车,夏辰便看到夏飞扬正站在门口。

    “辰儿,跟我过来下。”

    “哦。”

    夏飞扬直接把她带到南书房,进了屋头也没回,冷声道:“把门关好。”

    夏辰回手关上门,心想看这架势,有点像是要兴师问罪啊。

    夏飞扬坐下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听说你在书院被先生罚了,并且连午饭都不让吃,可有这事?”

    夏辰闻言心中恍然,原来太阳还是打东边儿出来的,她的两位堂兄之所以关心她,是为了要打小报告啊。

    “叔父,被罚背书的事的确有,可吃不上饭却是没有,而辰儿已经背好书,回学去听讲了。”

    夏飞扬道:“如此我就不用去找你们先生说了,罚归罚,不让吃饭怎么行。”

    夏辰忽然有那么点感动,原来夏飞扬不是要责备她,而是怕她挨饿啊。“叔父,你都不问辰儿为何被罚吗?”

    “自然要问,说吧。”

    夏辰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不过辰儿说先生讲得太慢,先生说我不懂基础的重要性,所以罚我背书思过。”

    夏飞扬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竟然说先生讲得慢,看样子侄儿学得很轻松,可以考虑让他学些别的了。虽然这么想,却仍语气严肃地道:“吴先生的话是对的,基础很重要。”说着站起身:“吃过晚饭你到我那去一趟,我教你一套拳,每日晨起练半个时辰。”

    夏辰心中暗暗叫苦,他教自己的无非是基础拳法,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可以明正言顺地在院中练武了。“是,叔父,那辰儿先回去了。”

    “去吧。”

    夏辰想着老太君昨日才刚刚能下床,准备顺道去看一眼。还未踏进院门儿,忽听院中传来钱氏高八度的喊声。

    “孙凤娇,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然推我女儿下水!”

    孙氏道:“别以为你现在是主母就可以随便含血喷人,分明是你那疯女儿推雅蓉下水,自个儿跟着跌到水里的,我没找你算帐,你倒反咬一口。”

    钱氏道:“你们一家子都是没良心的,个个以怨报德呀,你们也不想想,没有我们老爷,你们能好吃好穿,住这么好的宅子?”

    对于那两姐妹落水之事,夏辰心中早有数,如今听了这些话,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她悄悄来到院中,见钱氏和孙氏皆是一叉腰,一手指着对方,婆子婢女都站垂头站在一旁,没一个敢上前劝,这种事儿也没法劝。

    孙氏显然气得不轻,指尖不停地发颤:“钱腊梅,我早就看透了,你是看我们不顺眼啊!既然如此,我也不顾什么脸面了,被人戳脊梁骨也好过整日看人脸色,分家!反正要丢人大家一起丢!”

    这时正屋的门猛地被推开,老大君怒斥一声:“你们闹够了没有!”

    钱氏抢先道:“太君,您要替菁华做主呀。”

    孙氏跟着道:“太君,您知道雅蓉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好心照看菁华,差点丢了命不说却还被人冤枉,怎么承受得了哇。”

    原来这二人刚从寺庙回来,得知女儿落水,两下各问了原由,便不约而同地来找老太君评理。在路上巧遇对方,也不必自我介绍,直接吵了起来,一直吵到院子里。

    老太君道:“你们都给我回自个院子去,明儿一早把雅蓉和菁华带我房里来。”说罢扭头回了屋子,让玉儿关上门。

    钱氏和孙氏互瞪了一眼,一个向穿堂走去,一个向院门走来。

    夏辰退回到门外,闪到一棵树后,看着孙氏带人离开,略一思忖转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老太君正被气得怒火狂烧,自己何必往前凑呢,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甚至不必她煽风点火,接着去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看她们最终能闹出个什么结果来。

    吃过晚饭,夏青扬让人来告诉她今日先不用过去了,夏辰心想定是孙氏闹得厉害,夏青扬此时怕是已焦头拦额了。

    看着一半会儿还不会黑天,夏辰决定偷溜出去,到岑少泽那儿把那把剑取回来。

    从仆人院子的柴门离开夏府,夏辰刚走没几步,便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她猛地转过身,便见一个人影闪到路旁一棵柳树后。

    “出来!”

    片刻,一名身着青色侍卫服,清秀的面容略显憔悴的年轻男子自树后走出来,以一种近乎狂乱的眼神盯着夏辰:“你是夏家什么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夏辰嗤笑道:“我还没问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想干什么,你倒先来问我。”

    年轻男子怔了下:“你不会是夏府的三少爷吧?”

    夏辰凤眼微眯,这男子好像对夏府很了解,可他并非是夏府侍卫,因为服色不对。“是谁派你来监视夏府的么?”

    年轻男子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悲愤。

    忽然,他止住笑,两个健步来到夏辰身前,伸手直取夏辰喉咙,同时口中低吼:“雅蓉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抓空了。

    夏辰好像在原地从未动过,她淡然地看着年轻男子:“她昨晚不小心落水了。”

    “落水了?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年轻男子说又欲动手抓夏辰的衣领。

    夏辰挥手挡开:“我说你这人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动脚的么。”她见这年轻男子如此紧张夏雅蓉,并且两人似乎还常有往来,他之所以如此焦急,应该是因为夏雅蓉忽然失约。

    再看他的身形和身手和打扮,夏辰断定这男子便是之前被赶走的那名侍卫,也是那晚她和月娘看到的黑衣人。

    年轻男子垂下手,他发现夏辰和夏家其他人好像不太一样,并且也不认得他,于是不顾一切,哪怕是拼了命也要冲进夏府去的冲动情绪,竟一下子冷下来。“我……我……”一时间他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了。

    夏辰显得有些不耐烦:“你是雅蓉姐的情*郎吧?她现在三夫人那静养,并无大碍,你们很快就能相见。”原来有心上人的不是夏菁华竟是夏雅蓉,真是有够乱的,回头得好好再理理。

    年轻男子听了这话,脸竟然红了,支吾着辩解道:“我不是,你误会了,我……”

    夏辰一抬手打断他:“是不是与我都没什么关系,我还有事,你别再跟着我了。”

    年轻男子神情像是被人一巴掌打了在脸上,随即苦笑道:“与我没关系,没关系,她也是这么说的!”说罢转过身慢慢地向前走去,步履显得十分沉重,口中还喃喃地道:“怎么能说没关系?两年的情份啊……难道都是骗人的……”

    夏辰品味着他的话,觉得他好像被夏雅蓉甩了啊!究竟是怎么回事?夏雅蓉到底喜不喜欢他?她所做的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女人心海底针,说得还真是没错!

    (作者高呼:醒醒,夏辰,你是不是当男人当太久了,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来着吗?)

第六十二章 有请

    夏辰将剑取回,便把自己关在房中开始研究,剑刃反射的烛光亦呈青色,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心中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莫不是淬了某种厉害的毒吧?她忙把剑收回盒中,心道还是小心点为好。

    “辰儿,来把这碗红枣姜丝汤喝了,免得身上寒气祛不净。”月娘端着一碗汤推门走进来。

    夏辰边喝边问:“月娘,可听说那姐妹俩情况怎样了?”

    月娘微微一笑:“二小姐身子是没大碍,可不知是不是吓着了,精神很差。大小姐一直没着面儿,八成又卧床了。这两日除了她的贴身丫环秋月,钱氏不让任何外人出入她的院子,秋月又是个嘴紧的,具体情形无从得知。”

    “嗯,我知道了。”夏辰说着站起身准备更衣休息。既然老太君明早会过问,回头找玉儿打听下就是了。

    月娘见状收拾了空碗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以似的快步转回夏辰身边:“辰儿,还有件怪事儿,二小姐死活不肯让大夫替她把脉,药也不肯喝。”

    夏辰一愣:“是么?”莫不是夏雅蓉甩了那护卫是有什么苦衷,其实她也挺伤心的,所以不想好好活了?

    月娘笑了下:“辰儿,这夏家人一个比一个奇怪,好好的日子怎地都不好好过呢!行了,你早点歇着吧。”

    “呃,好。”

    夏辰躺在床上把玩着那枚钱币。可惜这钱币不像她所见过的大多古钱币上印有铸造年号,也没有名人头像,两面印刻的都是山水风景。

    她自言自语道:“以为能找到点线索,却又多了一个难解之谜。”

    她把这钱币与戒指穿在一起塞到枕下,起身吹了灯。这一天她没少跑路也乏了,头一沾枕头便会周公去了。

    隔天交待月娘注意下老太君那边的情况,夏辰和两位兄堂一起坐上马车往书院走,看着两人都带个黑眼圈,她微笑着问:“两位堂兄,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都无精打采的?”

    夏怀勇和夏怀英同时冷哼一声,然后别过头去。

    这时,马车猛地一晃停了下来,感觉就像忽然碰上了什么障碍。

    夏怀勇不小心头撞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喊道:“怎么赶车的!不想干了?”

    “少爷,有人拦路。”车夫颤声答道。

    夏怀勇一把掀开车帘,只见一名高瘦的青年带着七八名侍卫骑着马站在路当中。

    夏辰凑过头一看,为首的正是那名高公子,她心中暗叫不妙,这高公子绝对不是来问早安的,而不管他干什么,自己会武的事怕是都要露馅。

    夏怀勇愣了片刻:“高公子?你为什么拦我们的车?”京城虽大,可年轻一代中名声在外或是作得欢的也就那么十几个,勉强跻身于官宦子弟的他羡慕之余,对他们自然也颇为关注。

    高公子笑得有几分邪气:“我是来请夏三公子做客的。”

    夏怀勇狐疑地道:“你说辰儿?”说着摇了下手:“不行!他还要到书院上课,高公子想请他待下学后再说吧。”听说要请夏辰,他心里说不出是怎么个滋味,有点吃味,还有一股莫名的担忧,这高公子的名声可不怎样。

    夏辰闻言一阵惊讶,这夏怀勇还真有那么几分气魄哩,面对这阵势竟然没有吓着,还是他也耀武扬威惯了。

    高公子道:“书院那边我自会派人去打招呼。”

    夏怀勇道:“可我这边却难向家父交待,请高公子见谅。”

    夏怀英轻声问:“辰儿,你得罪他们了?”

    夏辰一脸茫然:“没,我跟本不认得他呀。”

    高公子有些急了:“别废话!严公子要请的人,哪个敢拦?”

    夏辰闻言眉梢微挑,他好像除了会搬严公子出来什么也不会啊。

    夏怀勇道:“你难道不知我姐……不知道我夏家与严家就要结姻亲么?竟对我出言不逊。”自己姐姐嫁人当妾并非光彩事,于是他说到一半改了口。

    高公子笑道:“谁不知道你们夏家是拿女儿当礼送!”想着严世铭打听清楚此事后,大发雷霆,他也不敢胡乱多说,冲着马车大喊道:“夏三公子,这会儿想当缩头乌龟了?那天你不是……”

    “我倒真的很好奇你、家严公子找我何事。”夏辰不想让他再说下去,朗声道,她故意加重了“你家”两字的语气。

    高公子显然没觉得那是侮辱,反而有些洋洋得意:“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夏怀勇皱着眉头冲她低声道:“辰儿,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夏辰笑了下:“不知道,所以我想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替和向吴先生告个假吧。”

    夏怀勇还想阻拦,夏怀英道:“大哥,既然辰儿这样说了,他们又是从我们眼前把辰儿带走的,量也不敢对辰儿怎样。”

    夏怀勇这才让开门:“辰儿,那你小心点儿,我这就回去找爹。”

    夏辰闻言心中越发疑惑,这夏怀勇一向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这会儿却好像很担心自己安危似的呢?

    “夏三公子可会骑马?”高公子指着一匹无人骑乘的马道。

    “自然会!”夏辰走上前,虽然觉得这马的目光还透着野性,但以她现在的骑术并不担心,翻身上了马,手上运劲扯了下缰绳,此举是为了向马传递一个讯息——老实点儿。

    “带路。”她淡淡地道。

    高公子笑道:“你越来越令我刮目相看了。”这本是匹尚未训过的烈马,没想到夏辰骑上竟没事。

    与夏府的马车拉开距离后,夏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是特意来请你去个好地方,你到了包管满意。”高公子说着意味深长地冲夏辰笑了下:“你可别动歪脑筋,这几名侍卫可都高手,并且都穿了护甲。”那名被夏辰伤了喉骨的侍卫现在还躺着呢。

    夏辰挑了下眉:“考虑得还真是周道。”这点儿她早看出来了。

    夏家两兄弟目送着夏辰他们离去,夏怀英道:“大哥,我们真要折回去通知大伯父么?”

    夏怀勇哼道:“大姐二姐的事就够爹和叔父头疼了,还管他做甚么。”

    “可你刚才?”夏怀英有些不解。

    夏怀勇道:“我不过想探探辰儿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觉得他们来意不善,分明是强请,想是那个野小子得罪了他们,这回不用我们想辙,他都自身难保了。”要是夏辰结交了严公子那帮人,在京城很快会站稳脚,那对自己可是极为不利,现在看是担心得多余了。

    夏怀英怔了片刻:“其实把他弄走就是了。”他常听父亲讲起二叔父夏青扬的事迹,心中很是佩服,对夏辰也自然生出几分关切之意。

    夏怀勇瞪着他:“你还没看出祖母只认他一个孙儿么,夏府的田产地契可都在祖母那儿,将来若给了他,我们还不是一样看着。”

    夏怀英没再说什么,不管给谁也绝轮不到他,他现在只想争到生员,别的事不想管。

    夏怀勇吩咐车夫继续走,然后警告地看着夏怀英:“到了书院什么也不要说,如果吴先生来问就说那小子说肚子疼,不肯来上课。”

    “这……好吧。”

    夏辰随高公子走了约一刻,转过一个口路,她看到不远处那片花林时,不由得张大了眼睛,难不成他要带自己到明玉楼?这高公子带她走的路和岑少泽带她走的不一样,是从明玉楼后边的街道行至此处穿过来的。

    夏辰很快便发现自己猜对了,进了花树林高公子便下了马:“到了,夏三公子请。”

    一名衣着花哨的美少年带着两名婢女过来招呼他们。“高公子,这位小公子就是你特意去请的贵客罗?”

    高公子笑着在那少年脸上摸了一把:“碧箫,你真是聪明啊。”

    “嗯~讨厌,严公子他们在梨花阁,快带客人过去吧,莫让他等急了。”碧萧拍掉他的手,同时向夏辰抛了一个媚眼。

    夏辰头皮一阵发麻,虽然之前也算见识过了,可根本没办法适应,那少年的眼神更令她尴尬得快抓狂了。

    梨花阁在明玉楼二楼尽头,房间很大,一进门对面是四扇窗,此时窗扇大开着,放眼望去满眼花海。

    房间以一扇月洞式雕花落地罩和一道珠帘隔成两个区域,透过珠帘她隐约看到内室地榻上摆着一张酒案,三名她现在也不敢说是男是女的人正在喝酒聊天。

    碧萧上前撩开珠帘:“请吧。”

    夏辰硬着头皮走进去一看,正对她而坐的人是严公子,左侧邻他而坐的是卫寒,右侧是一名年龄看着比卫寒还小些的清瘦少年,他此时正用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打量自己,嘴巴半张露出两颗兔牙来,好像随时会咬自己一口。

    严公子淡笑着一伸手:“夏三公子,请坐。”

    看到卫寒,夏辰略微放下几分心,走过去坐在卫寒身边。高公子则坐在她的对面。

    那名长着兔牙的小公子冲卫寒道:“哟,他好像更喜欢你。”

    卫寒颇为得意地道:“怎么秦公子,连我的醋也要吃么。”

    秦公子道:“怎么会呢!”说罢冲玉萧吩咐道:“把锦瑟、琵琶和紫笛叫来。”

    卫寒道:“怎么只叫四个?夏三公子来了应该多叫一个才对吧。”

第六十三章 鸿门宴

    夏辰闻言真想给卫寒一拳,横了他一眼干笑道:“我就免了。”

    秦公子道:“卫兄,紫笛就是给夏公子叫的,没份儿的人是你,你不是一向只喜欢美娘那样的姑娘么?”

    卫寒道:“我今天想换换胃口。”

    严公子的眼光往夏辰身下瞄了眼,揶揄道:“夏三公子怕是还没享用过呢吧?”

    夏辰对这些公子哥儿们的纨绔程度总算见识了,心底对他们鄙夷至极。她一拍桌子:“严公子,我可没工夫陪你们在这寻欢作乐,你找我有什么事痛快点说。”

    严公子本想奚落夏辰一下,没想到他态度如此强硬地一巴掌把这话题拍死了。秦公子和高公子本欲添油加醋一番,闻听此言根本接不上茬,只能将想好的台词嚼碎了咽下去。

    严公子瞥了卫寒一眼,这几人中就数他思维最快,嘴巴最毒,可卫寒今天好像没吃早饭,嘴里吃着红烧鱼,眼睛还一直盯着桌上一盘春笋蒸肉。

    严公子耸了下肩:“咳,夏公子,听家父说你堂姐就要嫁到严府来,到时我们就是亲戚了,我今日请你来是想化解咱们之前的误会,并且我听说你刚来安阳不久,请你来此玩儿玩儿也是略尽地主之谊。”

    夏辰嗤笑道:“谢了。”她心想这严公子必是告状不成,反被他爹给训斥了,心里不定怎么憋屈呢。冰释前嫌?尽地主之谊?真当她是小孩子呢?不过她还真是不大,这严公子想也正是为此才把她弄到这种地方来,想耍她一番出气吧。

    这时碧萧带着三名女子走进来,个个姿容媚丽、妖艳非常,而那名身材最为高挑的,正是之前吓得夏辰落荒而逃那位。

    “哟,竟然是故人,锦瑟那日未能请小公子喝几杯,心中一直挂怀着呢,今日定要好好侍候小公子尽兴。”高挑女子说着坐到夏辰身侧,并执起酒壶替她斟了杯酒。

    秦公子眯眼一笑:“原来夏三公子也是此道中人啊。”

    此道个毛线!夏辰心中暗骂。表面上却仍旧神情自若,这些人想看自己笑话,没门儿。

    锦瑟微笑着将酒杯举到夏辰面前:“那日与小公子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好像没来哦?”

    夏辰一听“她”说话,浑身就发冷,并有种一脚将她踹窗外去强烈冲动。

    “一起来的?谁啊?”秦公子问。

    锦瑟道:“看着有点像前年上元节赛诗会的头筹,那位锦绣公子。”

    “不会吧!他那种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享乐。”卫寒脱口道。

    夏辰不想他们继续这话题:“锦瑟,我都不知你说的是谁,而我并不擅饮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公子此话分明是嫌弃锦瑟。”说着一双眼睛竟变得水汪汪的。

    碧萧一边替秦公子夹菜一边眼横秋波冲夏辰道:“这酒是甜的,不醉人。”

    !!!夏辰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了,接过酒一口喝了下去。“咳,咳!”放屁!谁说这酒是甜的?不过她现在还真地想直接把自己灌醉得了。

    卫寒好像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指了指自己的酒杯:“锦瑟,你怎么都不替我倒杯酒啊。”

    锦瑟闻言喜笑颜开:“卫公子还是头一次赏光让锦瑟侍候呢。”说着替卫寒斟上一杯。

    夏辰的胃中就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并且整个人都像被火烤着一般发周身发热,她瞥了眼守在外边的侍卫,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出去呢?尿遁这招怕是行不通。

    严公子道:“夏公子够爽快,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

    锦瑟忙替夏辰斟满杯再次举到她面前:“夏公子请。”

    夏辰感觉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往头上涌,令她一阵阵发晕,连眼前这些人都变得有点模糊。

    卫寒见夏辰眼睛发红,不知是刚刚呛的,还是酒量太过不济,笑着道:“都别急着喝酒啊,吃菜吃菜。”说罢目光冷冷地扫了锦瑟一眼:“你这是怎么侍候夏公子的,都不知替他夹菜么?你是不是该自罚一杯!”

    锦瑟忙道:“卫公子说得是,锦瑟侍候不同,该罚。”说着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几根糖醋梨丝送到夏辰嘴边:“这个爽口,解酒味。”

    夏辰并没客气,她口中又苦又辣。咀嚼这糖醋梨丝,算是酸甜苦辣都有了!一股莫名的愤怒夹着一股悲哀自心底涌起,自己在现代生活得好好的,他妈*的为何会穿越到这个破时代受这份儿气,遭这份儿罪啊。

    严公子再次劝道:“现在夏公子可以喝了吧?”

    “严世明,你喜欢喝、喜欢谁随你的便,我不陪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不仅是夏辰的话太失礼,而是怎么听都有股子酸味儿。

    那几名陪酒的“女子”都不约而同地,以一种奇怪的眼光望向同样一脸惊愕的严公子。

    夏辰已经站起身来,摇晃着向外走去。心想着这酒怎么这么烈,还是这身体对酒精过敏啊,怎么会这么难受,必须出去透透气,谁他*妈要敢拦我,就要谁好看。

    酒桌上的人反应过来时,夏辰已经撩开珠帘走到外室了,高公子大喊一声:“给我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他这一喊,那几名侍卫立刻将夏辰围了起来。

    “都给我滚开!腿长在我身上,我想来想走谁也管不着。”给我摆鸿门宴,你们真当自己是霸王了!夏辰彻底怒了,这帮人真是蹬鼻子上脸,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怎么的。

    碧萧忙道:“哎呀几位公子,莫动气,想是夏公子真地不胜酒力喝醉了,我去劝劝他。”

    他刚站起身,便被高公子一把拉住:“碧萧,你给我老实坐着,没你的事儿!”在他眼中夏辰绝对是个不能小觑危险人物,并且他很乐意看夏辰被揍一顿。

    秦公子“呵呵”一笑:“之前你们说他是个拼命三郎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倒是不虚。”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严公子一眼:“别伤了他,再等一会儿他就会乖乖地听话,到时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欲仙欲死!”

    卫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你们给他下了药?”

    高公子笑得极其猥琐:“卫寒,你也不是没见识过他的本事,不给他加点料,他怎么会老实。上一次我们可是吃了大……”

    卫寒猛地站起身:“你们玩儿得未免太过火,别忘了夏将军现在正风光,也不怕事情闹大弄一身麻烦。”

    “嘿!我说卫寒,你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人威,威风么……”高公子头一次见卫寒生这么大气,说到最后不仅结巴了,声音几乎也小得听不见。

    卫寒刚向外走了两步,严公子冷声道:“卫寒,你什么意思!”

    秦公子道:“就是啊,夏将军算个屁!敢得罪咱们,一起教训。再说了,又不会要了他的小命,而我不信他敢说出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莫说这夏辰开罪了他们,就算没有,他也会想方设法弄到手。想着夏辰俊俏的容貌,细腻的皮肤,悦耳的嗓音……他不禁意*淫起来。

    夏辰看着眼前的人影在不停转动,心想这名侍卫还真的都是高手,并且好像还懂阵法。她一时间看不准从哪个下手才能冲出去!她并不知道这几人根本在原地没动,她之所以有这种感觉完全是酒力和药力所至。

    卫寒扭过头,神情说不出的邪气轻佻,淡淡地扯了下嘴角:“平时我可从没和你们争过,这个夏辰,我要了!”

第六十四章 发作(和氏加更)

    感谢karlking打赏和氏壁,么么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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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公子拍着手大笑道:“哈哈,卫寒,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装模作样了,早说看上他不就结了!”然后冲一旁的碧萧吩咐道:“去准备房间。”

    碧萧站起身掩唇笑答:“是。卫公子请跟我来。”

    秦公子惋惜地叹道:“卫寒好容易开了窍,我这次也好让给他了。”

    高公子看着卫寒的背影啧啧地道:“原来卫寒是好性子烈的,这也难怪,他是武状元么!自然要骑烈马。”

    夏辰刚看准了一名肩膀松散的侍卫准备下手,整个人便被拦腰抱了起来,她甩手一巴掌,却是软软地打在了这人脸上,她正在暗暗惊诧怎么使不上力道,便看到卫寒正冷着脸瞪视着自己。

    “放开我!”她挣扎了一下。

    卫寒将她抗在肩头,并用手在她臂部狠拍了一巴掌:“你给我老实点!”

    严公子见状莞尔一笑:“卫寒果然有一套啊!难怪能成为美娘第一位入幕之宾。”

    秦公子叹道:“切,一点儿不懂怜香惜玉。”

    碧萧将他们带到一间香气缭绕的卧房:“卫公子好好休息。”说罢退了出去关上门。

    夏辰一直在挣扎,可她浑身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钻,又酸又麻。

    卫寒将她扔在床榻上低吼道:“别再闹了,你被人下了药,越动药力发作越快。”

    夏辰一听“下了药”,猛地清醒了几分,而她这时才发觉自己浑身火烧一般,喉咙干渴得几乎冒烟。

    “渴。”

    卫寒四下看了一眼,两步便跨到桌前倒了杯茶水转回身递给她:“给。”看着夏辰把水喝下,他又去倒是一杯,嘴里嘀咕着:“你还真是涉世未深,他们找你到这种地方,你也敢来!”再有点脑子,也会想方设法拒绝。

    “我的确低估了你们这帮名门公子的卑鄙程度!”夏辰语气尽是讽刺。

    卫寒道:“我只知道你好逞英雄,却没想到你还有个塞满稻草的脑袋。”

    夏辰瞪着他:“你!”之前那种情况不由得她不来,别说是明玉楼,就是海市蜃楼她也得上啊!心中虽这般想,却已无暇辩驳,一连喝了几杯水却越喝越觉得渴,身体中更像是有一股股热浪要狂涌而出,那感觉就像被关在一个闷热得没有一丝风的密室中,肺都要炸开了。

    卫寒走到门前侧耳倾听片刻,没发现有何异动才回到床榻边,把屏风拉开挡住床榻。他很清楚严公子那帮人无聊到什么程度,他们的生活便是寻求各种刺激,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严公子他们自然也很想偷窥或是偷听一番,可他们知道卫寒会防着他们,并且卫寒的武力无形中对他们产生了一定威慑作用,这与身份无关,老虎就算不发威,也没人敢摸它屁股。

    于是他们只好过过嘴瘾,并用想象来慰藉一下没能一尝或一睹为快的失落感。

    秦公子干巴巴地道:“你们说那两人是如鱼得水呢?还是会打上一架。”

    高公子道:“那个夏辰吃了药,卫寒又是头一次尝鲜,绝对是干柴烈火。”

    锦瑟轻笑道:“明玉楼的消*魂散,可不是一般媚*药,卫公子明日一定是腰酸腿软的。”

    秦公子不怀好意地一笑:“他该不会反被告那个了吧?”

    高公子道:“那怎么可能,那个夏辰再怎么也不是卫寒的对手,再说他这会儿怕是求着卫寒让他舒服呢。”

    严公子大笑道:“看那夏辰以后在我面前还怎么嚣张,兴许会像紫笛这样小鸟依人也说不定啊!”一想到夏辰很快会长他一辈,他就憋气。

    秦公子捏了下紫笛冷落的粉颊:“你第一次给了本公子,算是你的运气,没弄疼你吧?”

    紫笛瞪了他一眼:“你们就不能说点别的。”

    秦公子笑嘻嘻地道:“我就喜欢你这调调!不过到这种地方难道还能讲经诵德?”

    紫笛站起身:“我去小解。”来到门外,他的眼中已经泪光闪闪,暗暗擦拭了一下,快步往楼梯方向走去。在这样的时代,不论男女讲的都是身份地位,沦为风尘成为那些权贵玩物的不只有女子。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话说得果真没错,他本也有个幸福的家,一家人种田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清贫却也其乐融融,他还记得父亲为他编的草蚂蚱,娘亲为他做的新鞋袜,哥哥教他写的第一个字……无奈一场战乱家人皆被杀害,他因为长得眉清目秀捡了条命,却被卖为了幸*倡。

    那日他也是被人下了药,眼睁睁地被那秦公子猥*亵了个彻底。想到这儿,他不免对夏辰心生几分同情,虽然他一直痛恨这些个公子哥们,但夏辰似乎比他当时年纪还小,并且与严公子他们明显不是一路的。

    可就算自己有心帮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啊,自己没有消*魂散的解药,就算有又怎送得去?弄不好还会惹来一顿重罚,丢了命都有可能。并且说不定那夏公子已经被……

    夏辰脸泛红潮,眼神变得十分迷离,浑都都被汗水湿透了,而嘴唇已被她咬出了血来。

    卫寒急得团团转,他几次想冲出去找严公子拿解药,可那样一来,他这几年的苦心经营就都白费了,严公子他们就算不直接与他翻脸,以后也不会再将他视为自己人,再有什么机密的事都会背着他。

    “辰儿,很难受吗?快告诉我。”卫寒看夏辰的样子分明快虚脱了,这实在不行,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总好过憋坏了。

    夏辰手按着胀痛的下腹,闭目轻喘着道:“当然难受,要不你试试?”

    卫寒有些急了:“都这时候了,你还逞什么能啊!你若不行,我帮你。”消*魂散是明玉楼特制的媚*药,厉害之处在于发作时极为痛苦,倒没有合*欢香那么霸道,不交*合就会要人命。他只是担心夏辰年纪太小,会因此留下不良的遗症。

    夏辰咬牙切齿地道:“帮个鸟!”难道这家伙想帮自己“打手枪”不成?又是一阵剧痛,冷汗刷地滑落下来,她忍不住骂道:“妈*的!我不会放过那几个混蛋的,还有你!”

    卫寒道:“我……我怎么知道你这笨蛋竟自己送上门来,而我也不知道他们有给你下药的打算。”他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夏辰到时他也才刚到,并不知严公子他们今日不只单纯地来玩乐,而当他看到高公子带着夏辰进来时方才明白过来,可为时已晚,虽然他也在极力周旋,到底还是没有护他周全。

    夏辰瞪着他:“你以为我想来么?我是被押来的好不好?”

    卫寒见她眼中布满血丝,像是要滴出血来一般,心中一凛,上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动手解她的衣带:“他娘*的,老子喝出去了!你是真地犟到了不要命的程度,还是对这种事窍不通?不知道这样下去对身体有很大危害么!”

    夏辰的脑海中像是炸开了一般乱,最后那点意志几乎被他这一推打碎了。

    不过她女扮男装这么久,时时都很小心,不知不觉避免与人身体有接触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下意识地推了卫寒一把,却没有推动,于是顺着卫寒向前使力的瞬间,一把将卫寒扯倒在自己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两腿缠上他的腰,口中叹息又似哀求般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卫寒的脸颊正好贴着夏辰的,火烫的触感和一缕兰花般的幽香令他不禁心中一颤。而“不要”二字更让他心底涌出一股无比复杂的情绪来。这家伙到这时候还能忍,当真了不起,而他语气中那股近乎绝望的肯求,让卫寒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就像他无数次见到那些视死如归,却绝不与奸佞妥协的忠臣义士时的感觉一样。

    他一直觉得那些人很傻,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可自己为了留下青山,却不得不做出许多违心之事。而他必须承认,那些人用生命和鲜血唤醒了他和许许多多还有良知的人。他们是真君子,自己充其量是个真小人罢了。

    卫寒心中本以为夏辰没必要如此忍耐,又不是什么大是大非面前,全当是寻欢作乐有何不可?可此时他竟有种成全他的念头了。他轻拥住身下这颤抖不已的娇小身体,柔声道:“辰儿,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你。”是想放任身体,还是坚决要咬紧牙关硬挺,全凭他。

    卫寒身上的气息令夏辰心中平静了几分,至少他的身体比自己凉一些,抱着会舒服一点,可转瞬间便被汹涌而出的渴望所笼罩。就像一个沙漠中饥*渴到极点的人,希望喝上一口水,可真喝了一口水,他会感到更渴,此时若看到一汪潭水,他会不顾深浅,毫不犹豫地扎进去喝个够。

    一股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冲击着夏辰每根神经,她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些,却感觉仅存的那一点点意志随时都会消散,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啊!”这一口气吐出,夏辰的意识最终崩溃了,被压抑着的洪流决堤而出,化为一股强大的力量,她一把撕开卫寒的衣襟,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第六十五章 属狗

    “嘶……”卫寒猛抽了一口凉气,暗暗捏紧了拳头,一动也不动任凭她咬。

    夏辰感觉到了血的滋味,而她竟然把血吞了下去,她很渴……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伴着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夏辰身体中涌出,卫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这气流震开了去,重重地撞到榻顶,然后跌落到床下。

    他惊愕地望向床上的夏辰,只见她缓缓坐起身来,周身包裹着一层淡青色的光晕,而那光晕像涟漪般慢慢向外扩散,边缘呈现出七彩碎芒。她的眉心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光亮耀眼,小指肚大小的椭圆光点儿。一双凤眸眼帘半垂,瞳孔亦呈现出青绿如水的色泽,看似看着自己,却又像是完全没有看到。

    卫寒心中无比惊惧,却又不自觉地被眼前美到慑人的画面所吸引,他忘了肩上的伤痛,忘了惊呼,忘了身在何处,甚至忘了呼息……

    就在这时,窗户猛地被撞开,一道黑影旋身掠到床边,一把将夏辰抗在肩上,又自窗口飞身掠了出去。

    卫寒猛地回过神儿,拉了下被夏辰扯开的衣襟,飞身追去。

    那黑影在花树林中闪了数下,越过一道院墙,落到一处临河而建的僻静宅院中,院中与墙外像是两个世界,没有花,只有梅树青菁。

    卫寒运足了功力,却堪堪没有跟丢,当他翻身跃进这院子,黑衣人已经将夏辰放下,并拿出一颗药丸,捏开她的嘴喂她服下。

    “你是什么人,给她吃的什么!”卫寒惊喊道。

    “解药!你可以带她走了。”黑衣人淡淡地扔下一句,头也没回迳自向房门走去。

    卫寒忙上前扶住身体有些摇晃,神情如梦游般的夏辰:“喂,醒醒。”

    夏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眨了下眼睛看向卫寒:“这是哪儿啊?”

    卫寒皱了下眉:“你知不知道?”

    夏辰一把推开他:“滚开!”她记得自己中了迷药,然后被卫寒带到一间屋子,然后……然后的事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卫寒仰头看向天空,欲哭无泪啊!他今天真是撞了邪了,早知道发生这么多事,打死他都不出门儿。不对,他撞的不是邪,而是眼前这个几乎把他折腾死,还差点咬掉他一块肉的家伙。

    夏辰注意到了他衣襟上有个口子,肩上还有血迹:“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还受伤了?”

    卫寒哼道:“被小狗咬的。”

    “小狗?”夏辰有些疑惑,卫寒的身高目测一百七十公分出头,哪个小狗能跳这么高,而他……“喂?你少在那胡扯,你这么大块头还会武功,怎么可能被狗咬!”还是小狗。

    卫寒没理夏辰,他正纠结着今日之事要如何收场,忽然听屋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只需说落梅公子今日有雅兴,请两位来此品茗。”

    卫寒听这人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想,不由得一阵惊骇,而这声音正是刚刚那黑衣人的,他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落梅公子。“落梅公子?你住这里?”

    夏辰也好奇地向房门处张望了一眼:“落梅公子是谁?”心道这安阳城的公子也特么太多了。

    卫寒听那人不再答话,叹道:“别管他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说罢回头寻到院门,迈着像是刚跑完马拉松般疲惫的步子走去。

    夏辰跟上他:“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啊……喂,喂!”断片儿的感觉还真是够难受的,而这好像是她第二次断片儿,以后打死她也不喝酒了。

    夏辰二人刚离开院子,一名黑衣男子从门内走出来,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半张雕着如鬼面般诡异图腾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面具下的表情无从得知。

    “出来吧。”过了片刻他沉声道。

    紫笛缓缓自门内走出来,每一步都显得小心翼翼,神情更是如覆针毡,来到黑衣人身侧躬身道:“请公子责罚。”

    黑衣人道:“今日之事你做得很好,以后你不必接*客了。”

    紫笛闻言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公子饶命。”适才她想起落梅公子这两日正刚好在此,情急之下跑来请他出面替夏辰解围,虽然想了个牵强的借口,但又怎能骗得过他呢。而不管是欺骗还是打扰落梅公子,下场都很惨。

    黑衣人道:“你说得没错,如果那位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明玉楼的确会很麻烦。”说罢侧过身,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丢到地上:“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明玉楼么?这是五百两,足够你买些田宅或是做点生意了,至于你的卖身契,我会让人处理。”

    紫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迟疑了半晌才颤抖拾起银票,叩拜在地:“公子大恩大德,紫笛永世不忘。”心下奇怪那位夏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连皇子王爷都不曾放在眼里的落梅公子为何会说这样的话?但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好心总算有个好报,也是救对了人。

    黑衣人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觉得紫笛就该永感他的恩德。他转过身缓缓向屋门走去,在迈过门槛时扔下一句:“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得起,不然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紫笛忙又冲着关上的房门拜了拜:“紫笛一定谨记。”

    卫寒和夏辰回到明玉楼前,正碰上严公子几人从里边出来。

    高公子惊讶地道:“你们这是去哪儿了?我们到处都找不到。”

    秦公子暧*昧地笑了下:“卫寒,这怎么还受伤了?”

    卫寒苦笑道:“别提了,我今日倒霉透顶,白挨了一口咬,还莫名其妙地被那个落梅公子强请去喝了一肚子茶水。”

    夏辰瞪了他一眼:“你活该!”她又怎看不出卫寒是在做戏呢。

    严公子有些惊讶:“这么说你见到那个落梅公子了?”

    卫寒耸了下肩,不可置否地道:“我宁可没见过。”然后嘀咕道:“坏我好事。”

    夏辰扫视他们一眼:“你们!哪个送我回书院?”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后都将目光移向了高公子。意思很明显,人是你请来的自然你去送。

    高公子苦着脸道:“又是我啊!”他一见这夏辰,就忍不住想起至今还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侍卫。

    卫寒十分义气挥了下手:“行了,我送夏公子吧,我刚好有事要进宫,也算顺路。”

    秦公子一脸理解地道:“也好。”他知道卫寒的个性,定是对夏辰没死心。

    要和卫寒同坐一匹马,夏辰犯起愁来,她即不想被他抱着,也不想抱着他。卫寒给她的感觉和岑少泽完全不同,岑少泽一看就是君子,并且从与她相识,就真的像一位哥哥一样和蔼亲切。可卫寒就个超级纨绔,再一想刚刚发生的事,她就很是气不顺,还有那么一点尴尬。

    “上马呀?还是在等我抱你上去?”卫寒倒是没什么感觉,大咧咧地道。

    夏辰想了下,翻身上马一扯缰绳两脚根一磕马腹:“驾!”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喂,你……你等等我啊。”卫寒一脸惊讶地看着已到三丈开外的人马大喊道。

    夏辰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你自己想办法吧。”她刚说完,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响,跨下的马便像急刹车般停了下来,任她再怎么催促也不肯走了。

    “你可别忘了,我才是它的主人。”卫寒跃上马背,一手环着她的腰,得意地道。

    夏辰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记:“别贴我这么近。”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好吗?你没想想今日若不是有我在,你能全身而退?”卫寒感觉肩头疼得厉害,而且今天发生的事,还仍令他心有余悸,夏辰要真地出点什么事,他怎么和岑少泽交待啊。

    夏辰听出他的语气有些无奈,还有一丝不耐烦,沉默片刻:“卫寒,谢谢你。”气归气她还是讲理的,严公子那帮人再怎么说也是他朋友,自己和他不过是因为岑少泽,勉强沾点交情,他就算不管自己,也没毛病。而自己更没理由拿他撒气。

    卫寒道:“你来驭马吧,我肩膀有点疼。”其实不是有点疼,简直是钻心地疼。

    夏辰恍然道:“我差点忘了你受了伤,先找家医馆看看吧。”

    卫寒迟疑了一下:“这离岑府不远,到少泽那去吧。”他身上有伤药,但总不能在大街上露个膀子上药不是。

    “嗯。”夏辰知道伤药是他们平时必备的东西。

    到了岑府,门人道:“我家公子今一早便到皇宫去了。”

    “上班了?”夏辰脱口道。

    “是上朝。”门人愣了下,微笑着更正。

    “哦。”夏辰打了个哈哈,扭头看向卫寒:“怎么办?”

    卫寒冲门人道:“我受了点轻伤,要找个地方上点药。”

    门人已注意到卫寒肩头有血迹,忙道:“卫公子受伤了?快请进。”

    来到南书房,门人又问:“要不要我找管事拿些伤药来?”

    卫寒摇了下头:“不用,我自己带了,你让人打点热水拿些绷带,再替我到少泽那儿取一身干净的衣衫。”

    “好好,稍等。”门人答应着快步离开了。

    夏辰撇了下嘴:“真搞不懂,你和严公子那帮混球称兄道弟,和岑大哥这般的谦谦君子也交情匪浅。”这门人简直待他像自家公子一般。

    卫寒呲牙咧嘴地把外衣脱下,然后深吸了口气,准备褪下已沾着伤口的里衫。

    夏辰见他脸色发白,神情极为痛苦,叹道:“我帮你吧。”心想还练武之人呢,这么娇气,不过是受点小伤至于这样么。

    当看到他肩头的伤口时,夏辰不由得抽了口凉气,差不多鸡蛋大小的一块肉,几乎被咬掉下来,伤口边缘的皮肉狰狞地外翻着,而那块差点掉下来的肉缩成了一个疙瘩,血还在往外渗,整个肩头都又红又肿。

    “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卫寒自己看了也有些惊讶:“我说特么这么疼!我说你属狗的么?”

第六十六章 心机

    “我属……你说这是我,咬的?”夏辰说着脑海中同时恍惚闪过一个镜头,貌似还真有那么一回子事。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心想自己的咬力竟如此惊人么?

    人的牙齿虽然坚硬却并不锋利,并且是平面儿的,而皮肤看似娇嫩却极有韧性,所以咬破皮就已经是很难了,这咬掉一块肉,得是多大的力道啊?而这种伤口远比刀伤疼得多。

    卫寒看着夏辰的举动,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他已反应过来,夏辰那一口咬得虽狠,可造成如此大的伤口却是因为那股奇怪的力道将他震飞出去时的一扯。

    “辰儿,你……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会发光?”他有些不知要如何形容。

    夏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太阳还是月亮啊?哪有人身上会发光的?”说罢狐疑地盯着一脸严肃的卫寒:“你为什么这么问?”

    “呃,没什么。”卫寒见她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也不打算再问下去。他也觉得太过匪夷所思,心下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个落梅公子会什么邪门武功,暗中搞的鬼,而此人已经到了不追查不行的地步。

    这落梅公子的来历,得从明玉楼追溯。其实明玉楼十年前就有,但地点不在芙蓉巷,坊中虽然有幸*倡,却还是以倡*妓为主,原本的东家是现在仍在经营数间歌舞坊和娼*妓坊的顾九娘,当然所有人都知道她不过是表面上的东家,其实这些产业属于朝中某几个大人物的。

    大约两年前,生意并不太好的明玉楼被一名身份神秘的关外商人,以一万两黄金的天价收购,然后搬到了现在的位置,而现今的明玉楼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多了。

    那位关外商人却再未露面,听明玉楼的人说,他们的东家是落梅公子,而这落梅公子长什么样连他们也没见过,他很少到明玉楼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也极有眼光。大云国的风气日渐奢靡,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寻求各种享乐已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焕然一新的明玉楼,成了那些人趋之若骛的地方。

    之前他听说京城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便派人去查过,可结果却令他相当意外。落梅公子,年龄约十二出头,真实姓名及籍贯不详,听说话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士。身高八尺,相貌不详。会武功——路数高低不详。总之任何有价值信息都没有。

    对于一个故作神秘的商贾,卫寒并不感兴趣,但一个武功高强且来历不明,又在短时间内在安阳城这种外来人想立足都很困难的地方,经营起赚钱赚到令人眼红的明玉楼,说他和朝中大员或王公贵族没关系,打死他也不信。

    这时门人捧着套衣服和一卷绷带,并带着一名端着热水的婢女走进来。“卫公子,这些放哪儿?”说着眼光颇为好奇地瞄向卫寒肩头,不过在他进来时卫寒早用衣服遮上了。

    “放桌上就行了,你们下去吧。”卫寒微笑着说。

    夏辰帮他擦拭着伤口,不自觉地张了张嘴巴比了一下。

    “你还想咬一口不成?”卫寒忙向后闪闪身。

    夏辰皱着眉头:“这真是我的咬的?我的嘴巴有这么大吗?”

    卫寒苦笑:“你照着镜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好药,夏辰替他包扎,为了防止绷带滑掉,先缠好伤口,然后打斜从另一边腋下绕了两圈,如此夏辰不得不得他靠得很近。感受着他身上温热并带着股淡淡的像是青草般的香气,夏辰不由得深吸了两口,这比香水的味道好闻多了,她一向不喜欢男人身上喷太多香水,清淡些的还凑合,那种喷香喷香的,她见一个想扁一个。

    “好香。”卫寒嘀咕道。

    “什嘛!”夏辰有点作贼心虚地问。

    卫寒笑道:“之前我就闻到了,你身上有股像是兰花样的香气,我本以为是那间屋子里点的熏香呢!可要是那样早该散了,难道你身上带了香囊?”真是奇怪,他从没发现男孩子身上会有这般好闻的味道呢。

    原来她在说自己啊,夏辰往腰间一摸:“我没带香囊。”夏雅蓉送的香囊她好像随手挂在床帘钩上了。她又抬起袖子闻了闻:“没有啊。”

    卫寒轻笑道:“自己身上的怎么能闻到。”说着站起身,把里衫完全脱了下来:“帮我把衣服换上。”

    夏辰一瞪眼,刚想拒绝,但一想到自己把他咬成那样,总有几分过意不去,上前拿起里衫抖开,阴阳怪气儿地道:“卫公子,请更衣。”

    卫寒背过身,先穿上有伤一侧的衣袖,然后穿上另一边的转回身:“替我系上。”

    夏辰使劲扯了下衣襟,疼得卫寒又是一阵抽凉气:“轻点行吗?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下,动手系衣带。“咦,你和岑大哥的身材竟然一样么?这衣服很合身啊。”看上去卫寒比岑少泽略高一点儿。而二人的身材都不错,刚刚看着他赤*裸的后背,线条优美,肌肉匀称,不知岑少泽是不是也一样。练武功的人果然不一样,想着现代十五六岁的少年,十个有八个都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剩下的两个,有一个还可能是个小胖子。

    “我和少泽本就一般高。”卫寒刚好比夏辰高一头,俯瞰着她一双白晰纤细的小手将衣带打了个蝴蝶结,心里涌起一丝流水般的暖意,又觉得很有趣。卫寒在家中最小,没有弟弟妹妹,而卫大统帅对儿子们的要求一向严格,穿衣带帽这种事,都不许让别人侍候。

    “是么?”夏辰有些意外,心想那就是卫寒比较显个了。

    换上岑少泽的衣服,卫寒也像换了个人似的,月白色的衣服让他染上了几分潇洒飘逸的味道。只可惜他一开口便露了馅。“辰儿,咱们该走了,我现在肩膀疼得厉害,还是你来驭马带我吧?”

    “行!”明知他这是在耍赖,夏辰还是一口答应了。她骨子里是个很义气很有责任感的人,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何况他受伤又是因为自己。

    来到书院,已快到晌午,而到这里离皇城也不远了,夏辰道:“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得上学去了。”

    卫寒有点不情不愿地松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好吧。”

    夏辰快步上前推门进了书院,却没注意到杨敬诚刚好买纸墨回来,看到了这一幕,而他一直站在不远处一棵柳树后,直到卫寒的身影在街口消失,才进了大门。

    用过午饭,吴先生将她叫到书房:“辰儿啊,你今日又去哪里了?也不先打个招呼,好让我先想个说辞,再说离科考只有半个多月了,你至少也温习一下。”

    夏辰有些惊讶,她自然没指望高公子会派人到书院打招呼,怎么连她那两位堂兄也没一个向吴先生说一声的么?于是她把在路上被强请之事大概说了一下。

    吴先生忙问:“那他们可为难你?”他总认为夏辰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得罪了那帮人。

    夏辰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心中很自然地补上一句,幸好有卫寒在。

    “真的没有?那他们究竟是为何?”吴先生还是不放心。

    “他们只是请我喝个花*酒。不过是看我年纪小,想以此取笑罢了,我一点也不在意。”看样子不拿个说辞出来,吴先生这儿还真是难搪塞过去。

    吴先生苦笑:“这样啊,不过辰儿,酒多迷真性,恋色江山失,你可不能学他们。”

    夏辰一怔:“学他们?先生放心,辰儿不好那些。”随即她反应过来,常言道三年学好三天坏,涉世未深的青少年特别容易被玩乐之事吸引,难道这帮人有心拉自己下水?还真是够狠毒,只可惜他们选错了人。

    其实严公子几人一开始并没想到这一层,见计划失败,几人又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高公子道:“都是那个什么落梅公子,怎么偏偏这时候出来搅局。”

    秦公子摇着扇子:“呵,卫寒也真是没用,有消*魂散帮忙都没办成事儿。”

    严公子思忖片刻:“你们想得还真是简单,你们哪个见过落梅公子?又听说他请过哪个喝茶?”

    秦公子有些惊讶:“严兄你的意思是说,卫寒在撒谎?”

    严公子摇了下头:“不像,上次就是卫寒在关键时刻出手制住那个夏辰的,再说以卫寒的个性,真不赞成此事,也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扯出这种丢脸面的谎来,并且我明明派了人盯着,根本就没见他们出过门儿,可他们却是从外边回来的,夏辰的样子又明显是服过了解药。”

    高公子道:“那么真的是落梅公子?”

    严公子道:“嗯,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难不成他和那个夏辰,有关系?”

    秦公子道:“卫寒不是说过,落梅公子是北方人士么?而那个夏辰好像也是北方来的。”

    高公子一副恍然的样子:“对啊,他们兴许早认识。难怪夏辰那小子一点都不在乎,他分明是有持无恐。”

    几人猜来猜去,越猜越玄,最后竟然都忘了他们原本是想对付夏辰,竟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落梅公子身上。

    严公子道:“先不要动那个夏辰了,我先让我爹查查那个落梅公子的底。”

    秦公子道:“我也让我爹打听一下。”

    高公子的爹没有那么神通广大,砸巴一下嘴:“要是梅落公子真的和夏辰有关系,我们不如拿他当诱饵来个引蛇出洞。”

    严公子和秦公子相视一眼,然后看着高公子异口同声地道:“你总算出了个好点子。”

第六十七章 高调

    高公子立刻得意起来,但是具体要怎么做他根本没想好,这也不是在哪出戏里听过这样的台词,顺着嘴就溜出来了。

    最后还是秦公子想出了实施的办法:“严兄,打劫绑架之事,弄不好会打草惊蛇,还可能引祸上身,不如咱们来个先与后取,挑拨离间。”

    “嗯?”严公子一愣,然后探身向前:“愿闻其详。”

    秦公子压着嗓子道:“咱们就带着那夏辰四处找乐子,等他玩儿上了瘾,嘿嘿……要知道夏家的家底儿可是很薄的。到那时落梅公子不管是帮他还是出面阻止,用不着我们,夏辰自己就会把他抖落出来。”

    严公子想了下,大笑道:“哈哈哈,就这么定了,贵杰你这主意可真够绝的,就算那落梅公子不插手,夏辰是铁定完了。”

    高公子跟着拍马屁:“够绝够绝。对了秦公子,听说你这次要参加科考,凭你的头脑一定拿头名。”

    这几人中就数高公子年龄虽然最大,但他的地位却最底,不过是个打哈凑气儿兼跑腿儿的。

    秦公子斜了他一眼:“你真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了这是?主考官不是已经定了么?”严公子讶异地问。

    秦公子猛煽了几下扇子:“唉,怕是不换不行了。也不知是哪个与我爹作对的放出谣言,说我今年参加童试,主考非丘舍人便是刘侍郎或王中书令,连考题由徐学士出并且会极为简单这种事都道了出来。”

    严公子一脸惊讶:“怎么会这样?由此看来这人很了解内幕啊。”

    秦公子愤愤道:“上一次科考是康王全权负责,安排的都是些说不上话的老顽固,这次严仆射负责,咱们两家自然没得说,可今年参加科考尤其是童试的官宦子弟可不少,平时他们一个个装好人,这会儿涉及自己利益了,都睁大眼睛盯着呢,就这两天便有七八个人登门找我爹询问此事了。”他的话就好像自己遭受了不白之冤是的。

    严公子闻言沉思起来,他很清楚这可是大事儿,那些个学子和读书人可不好对付,万一处理不好,唾沫星子就足够淹死一群人的。“贵杰,这事我回去就和我爹说,让他和你爹商量个对策,你放心,这次一定让你考过。”

    秦公子一拱手:“那就有劳严兄了。”

    吴先生讲了些什么夏辰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她反复琢磨着今天发生的那些事,发现自己还真不能低估了这帮纨绔子弟。别的方面他们可能不行,但耍阴谋诡计坑人整人,他们可都不会差,这点绝对应了自己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他们的老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然怎么可能爬到那么高的位子。混官场,不管是清廉的还是腐*败的,没些个眼光手段,想明哲保身都难,更别提权倾朝野了。

    平日里的耳濡目染和家教令他们小小年纪便深精此道,连自己那两位看上去还很幼稚的堂兄都摆了自己一道,接下来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夏辰正想着,忽然一名叫孙茂生的学生道:“先生,我的白玉紫毫笔洗不见了。”

    吴先生看了那学生一眼淡淡地道:“你再仔细找找。”

    孙茂生站起身:“我都找了好几遍了,桌堂、书包里都没有。”

    吴先生问:“你今天一直没用过吗?”

    孙茂生道:“因为是新买的,所以没舍得用,刚刚想试试,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中午我还拿给夏辰他们看了呢。”

    夏辰一听他提到自己,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她伸手往桌堂里一摸索,果然发现最里头的角落多出一根毛笔来。

    栽脏嫁祸!这家伙她根本不熟悉,谁指使他的?而指使他的人又和自己有什么仇?

    这时坐在他身后一名叫赵志的学生道:“莫不是被人偷了去吧?”

    吴先生严肃地道:“这种事岂能乱讲?”

    赵志道:“孙茂生,你来搜一下我这儿,我可不想沾偷东西的嫌疑。”

    又几名学生接连道:“是啊,我这儿你也搜搜。”

    “还有我的。”

    “你看好了,我这白玉笔是兔毫的,而且用了很久了。”

    众学生都忙着撇清嫌疑,这可是事关名誉甚至前途的大事。

    吴先生道:“既然如此,你就搜搜吧。”吴先生心想这孙茂生八成是不小心把笔丢在哪儿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学生里有人会偷窃。

    孙茂生先到赵志那找了一遍:“没有。”然后他便来到夏辰身前:“介意我搜一下你的么?”

    夏辰笑了下:“当然不介意。”说着站起身:“请。”

    孙茂生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搜了一遍,却并未如愿地找到那支笔。

    “好了吗?”夏辰背着手不耐烦地问。

    孙茂生道:“我要搜你的身。”

    吴先生道:“放肆,这是学堂,不是官衙。”

    孙茂生道:“先生,那支笔值四五两银子,也算是贵重物品了,如果先生不让学生搜,那我只能报官了。”

    夏辰手臂一伸:“搜吧。”

    孙茂生拍拍她的手臂,摸摸她的腰后,并检查了一下她的靴子都没有发现,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不自然。

    夏辰微微笑道:“没有吧?那还有不少人等你搜呢,快去吧。”

    孙茂生已经没有心情搜了,他明明把笔放在夏辰的桌堂,现在连他身上都找了也没发现,他开始担心起自己怎么向人交待。

    又搜查了两人,孙茂生道:“许是我中午拿出去,掉在哪儿了,可能被别人捡去了,我相信不是在坐所为。”

    下了学,夏辰暗暗跟着孙茂生,发现他竟然到吴先生书房那边去了。她攀上一棵伸到院墙外的柳枝,看到杨敬诚正在夹道处与那孙茂生说着什么。原来是他!

    孙茂生打院中出来,看到站在门旁的夏辰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夏辰扯了下嘴角:“那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我……我想让吴先生帮我问问别院的人,有没有捡到我的笔。”

    夏辰嗤笑道:“别再给我演戏了。”说着从发上抽出两根白玉管,拿在手指间把玩儿:“你的发髻乱了,这两根发簪送你?”

    孙茂生瞪大眼睛:“原来,你把笔弄断了,当成簪子插在了头上。”

    夏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两根玉管抵在他的鼻孔处:“不给我说实话,我就把它们塞到你鼻子里!”

    “救……啊!”孙茂生吓得脸色发青,刚想呼喊,腹部便挨了夏辰一记膝撞。

    “想嫁祸我,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分本事,再不说我可要动手了。”夏辰狠狠地一提他的衣领道。

    孙茂生发现平日总是一幅淡然悠闲的夏辰,忽然变成了一个煞星,结结巴巴地道:“是杨师兄让我这样做的。”

    夏辰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将两根笔管甩到他身上:“不许向别人提及此事,不然我会掰光你的牙!”

    孙茂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

    夏辰冷冷地瞥了一眼书房院门,心道这牛鬼蛇神还真是多啊,不一定怎么就惹上一个,不过既然惹上,那只能见一个打一个了。

    来到车马房,夏怀勇脸上挂着颇不自然的笑:“辰儿,之前听说你回来上课了,我也就没再找吴先生说。”

    夏怀英倒是松了口气般:“辰儿,我想你也不会有事,咱们回家吧。”

    夏辰皮笑肉不笑地道:“让两位堂兄费心了。”

    坐上马车一出门,夏辰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辰弟,为兄来看你了。”

    夏辰心中一喜,不等车夫停下,她撩开门帘跳下马车:“风月哥哥,今日不忙了?”

    花漫楼跳下马:“再怎么忙,也得挤时间来看你啊。”

    “风月哥哥?”夏怀勇说着看向夏怀英,难以置信地同时道:“他,他好像是那个风月公子,辰儿怎么认识他?还叫哥哥?”

    夏怀英面带茫然:“看那两名婢女和他的打扮除了风月公子还能是谁!”

    据说风月公子不管到哪儿,身边总带着一红、一白两名绝色侍女,而他本人喜欢着蓝衫。

    风月公子的出现,引起了许多人的侧目,许多人都将马或马车停在路边,好奇地张望。

    夏辰决定不再掖着藏着了,从今日起她要高调些,让那些想没事找事的人见识到她不是好惹的,以后也会少些个不必要的麻烦。

    “风月哥哥,和我去见见祖母吧,她老人家近日身体欠安,我很是担心。”

    花漫楼懒洋洋地道:“行啊,咱们走吧。”

    夏辰扭头冲夏怀勇道:“两位堂兄,我先行了步了。”说罢跳上花漫楼的马车。

    赛雪和绮云驾车向着城南方向而去,留下一群面带羡慕与怅然的人。

    花漫楼身倚在一个玉靠枕上,冲夏辰眨了一眼:“为兄这排场来接你,可满意?”

    夏辰一咧嘴:“这么爱显摆。”

    花漫楼委屈地撇了下嘴:“枉费我一片苦心啊,早知道扮成乞丐来了。”

    夏辰白了他一眼:“你这人还真是极端,不搞得华丽耀眼,就要弄得落魄狼狈么?”

    “当然,要不多没意思。”花漫楼伸了个懒腰。

    夏辰耸了下肩:“风月哥哥,夏府最近可是出了不少花花事儿,你一会儿替我祖母诊脉,能不能顺便帮我替另两个看看?”

    花漫楼一挑眉:“难道夏府的人都病了不成?你知不知道我的诊金可是很高的,那些小病小恙的就不必找我了吧?”

    夏辰一瞪眼:“你倒是看不看?”

    “看!辰弟说了,为兄能不看么?不过你得告诉我原因。”花漫楼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事儿,兴许很有趣也说不定。

第六十八章 深仇

    夏辰一眯眼:“我说风月公子,你真是大夫么?我怎么总觉着这你这人分明把别人的痛苦当快乐啊。”

    花漫楼也眯起眼凑上前学着她的语气:“我说辰弟,我也总觉得你的目的不太纯粹啊。”

    两人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一只不太老的狐狸和一只小狐狸。

    夏辰撇了下嘴:“怎么和你说呢,我那两位堂姐最近正为了嫁人之事寻死觅活闹得整个夏府不得安宁,她们到底是年轻抗折腾,可我祖母那么大年纪了,哪受得了三天两头的惊吓啊,我寻思着你顺道替她们看看,要是没什么大碍也好让我祖母放心。”

    “真的就为这?”花漫楼还是有些怀疑。

    “不然你以为怎样?”夏辰一脸天真地反问。

    花漫楼还是有些狐疑地点了下头:“好吧,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儿上,我就替她们看看。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闹的啊?”

    夏辰微笑道:“谁说不是呢,严家有钱有势,多少人巴不得嫁过去哩。”

    “严家?严太尉?”花漫楼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对啊,你没听说吗?我还以为你消息很灵通呢。”夏辰继续像是闲话家常般地道。

    花漫楼坐起身来:“总不会是嫁给严世铭吧?难道是嫁给严仆射当妾室?”

    “你真聪明。”

    “哈哈哈,辰弟,你是不是觉得你堂姐嫁过去,与严家沾了亲是件好事啊?”花漫楼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悲愤,语气更是带着讽刺。

    “难道不是?我听说许多人为了和严家攀上关系,挖地三尺找门路,严太尉和严仆射的干儿子就有几十个。”夏辰之前已看出花漫楼和严世铭那些人不太对付,她本以为他是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的作风,现在她觉得这其中似乎还另有隐情啊。

    “停车!”花漫楼冷声道,脸上全是怒意。

    夏辰微笑道:“这好像还没到吧?”

    花漫楼面色阴沉:“我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要办,此地离夏府也不远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夏辰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笑盈盈地道:“看样子你不打算替我祖母看病了,并且是要与我绝交了啊!难道,你与严家有仇?”

    花漫楼凝视夏辰片刻:“你……你在试探我?”

    夏辰拍拍他的手腕:“谈不上试探,不过是你表现得太明显。”

    “公子?”赛雪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没事,继续走吧。”花漫楼吩咐道。

    马车继续前行,夏辰这次没再瞒他,但也没把事情全挑明,只道出严世铭为了那日湖边之事,一直想报复自己,并已有所行动,而她准备还以颜色。

    花漫楼听罢,沉默了一会儿:“辰弟,我父亲是被严太尉害死的。”

    在这时代商贾的社会地位很低,就算如花家这般富甲一方也是一样。原本花家凭着医术,一直在太医院占有一席之地,花漫楼的父亲花青云便是一名极富盛名的御医,但十三年前,严太尉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上贵妃,设计诬陷花青云,逼他给当时亦同样有身孕的淑妃下药,导致淑妃胎死腹中。

    事后严太尉向皇上弹劾花青云,花青云服毒自尽,花漫楼的大哥花漫溪被流放并死在途中。幸好朝中多位受过花家恩惠的人求情,花家才没有被灭门,但皇上下旨花家的后人朝廷永不录用。

    夏辰看着眼中满是恨意,面色苍白如纸的花漫楼,竟不知要如何安慰。永不录用这种惩罚在这种时代无疑是判了一个家族死刑。难怪他的所作所为离经叛道,个性也有些怪癖,他心里竟然压着如此深仇大恨啊。而他想支撑这样的家族不倒,又无法争取更高的荣耀,心中所受的折磨可想而知。

    花漫楼喝了一口茶,长嘘一口气:“辰弟,我本不该和你提及这些,但……”但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和一个孩子说这些事,许是欣赏并相信夏辰是个性情中人,又许是自己太压抑了。

    夏辰点点头:“风月哥哥,我懂。”这类事在饱读史书的夏辰看来并不新鲜,花漫楼也不是最惨的,多少人无辜被诛灭九族,连家中老幼也不放过。可话说回来,一死容易,背负着如此沉重的仇恨和使命对于一个少年来说,真的是太重了。

    花漫楼并不认为夏辰会懂,但这两个字却已足够了。他很快便整理好了情绪,又摆出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应该快到了,辰弟,如果替你祖母医好眼疾,你要怎么谢我?”

    夏辰知道他早擅长了把这些事藏心底,心想着自己也只能期待他早日大仇得报,或是能找一个可以真的安慰他心灵的人了。

    “风月哥哥,辰儿一没钱二没色,这个能不能先记帐呀?”

    花漫楼轻笑道:“我不缺钱,也不好‘男’色,并且从不赊帐。”

    夏辰扯扯嘴角:“停车!”

    “怎么了?”赛雪再次问。

    花漫楼忙道:“没事,走你们的。我说辰弟,你和为兄说这个就见外了,不如你陪我用个饭,喝上几杯当答谢吧。”

    夏辰勉为其难地道:“最近请我吃饭喝酒的人实在不少,但见你如此有诚意,我就勉强答应吧。”

    花漫楼苦笑道:“多谢辰弟赏脸。唉,想不到我风月公子头一次请人喝酒,人家竟然是这么不情不愿的啊。”

    “夏府到了。”赛雪轻敲了一下车门娇声道。

    夏辰料得果然没错,风月公子来到府上的消息比飞毛腿导弹还快,那些个丫环婆子们忽然像是开会似的聚到前院,从车马房到老太君的院子一共百十米的路,就像是一次检阅仪式。

    她小声调侃道:“风月哥哥,想不到你的魅力真这么大,上至五十下到十岁的女人都这么仰慕你。”

    “咳!你再拿我取笑,我可走了。”

    夏辰一嘟嘴:“我说得可是实话,如果我能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进院门儿,夏辰冲守在大门口的王妈妈道:“我请了咱们大云国医术最好的大夫来替祖母看眼睛,祖母她现在?”

    王妈妈的眼神在花漫楼身上打着转,道:“三少爷,这会儿怕是不方便呐。”

    夏辰想了下:“谁在祖母房里?”

    王妈妈小声道:“大老爷、大夫人、三老爷、三夫人,大小姐、二小姐。”

    夏辰闻言心道,呵!开家庭会议啊!“王妈妈,我好容易请了风月公子来,你去通传一声,什么事也比不上祖母的身体重要啊。”

    王妈妈迟疑了下:“三少爷说得也是,那我这就去说一声儿。”凡事总有例外,虽然老太君说不让人打扰,但风月公子这种人物毕竟不是说请就请得来的。

    花漫楼盯着王妈妈的背影道:“辰弟,你们夏府好像有大事啊。”

    夏辰耸了下肩:“无非是家务事,祖母说今一早儿替我那两位堂姐断纠纷,没想到这会儿了还没弄出个结果来。”

    “呵,清官难断家务事么。”

    片刻后,王妈妈快步打屋里过来:“三少爷,老夫人让您请风月公子过去。”

    来到堂屋,夏辰见所有人都一脸惊讶地望着花漫楼,连哭红了眼的夏菁华和夏雅蓉也张大了眼睛。

    老太君道:“老身眼睛不好,辰儿,快请风月公子坐。”

    花漫楼道:“老太君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在身,替您诊视过便走。”

    夏忠扬道:“久闻风月公子大名,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语气中有那么一丝怀疑。

    夏飞扬冲孙氏道:“快扶母亲到内室。”然后站起身冲花漫楼施一揖:“既然风月公子很忙,我就不多客气了,请。”

    替老太君诊过脉,又仔细瞧过她的眼睛,花漫楼冲夏辰道:“辰弟,取纸笔来。”

    玉儿忙道:“我去拿。”

    夏辰问:“我祖母的眼睛怎么样?”

    花漫楼道:“按时敷药服药好好调养,两个月便可见光,半年应该就能复明。”

    老太君闻言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真的能医好?老身这可是十多年的顽疾了。”

    夏忠扬跟着道:“是啊,我也请我许多名医,半年真的行么?”

    花漫楼神色略显不悦,淡淡地道:“若是医不好,在下也不敢出此狂言。”

    老太君忙道:“风月公子误会了,老身只是太过喜出望外。”

    夏忠扬也不再开口,风月公子的大名他不是没听过,只因花漫楼太过年轻,而他更难以置信夏辰能请来这号人物,于是记下花漫楼的样子,打算回头找人打听一下。

    这时玉儿拿来纸笔,花漫楼写下一方药单交给玉儿:“把这些药凑齐后让辰弟拿给我,到时我亲手替老太君调配。”

    夏飞扬接过药单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极为惊愕:“这,这许多药怕是药铺买不到啊。”不只是买不到,就算能买到,价钱怕是相当昂贵。

    花漫楼道:“听闻夏将军深得皇上赏识,到宫中求几味药应该不难吧。”

    夏忠扬道:“自然,就算是难求,为了母亲我也会想方设法弄来。”

    花漫楼站起身,想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呃,刚刚我在堂屋见有位姑娘面色极差,像是着了恶寒,我既然来了,就顺便替她诊视一下开贴方子,不然积寒久了恐怕将来……咳。”

    夏飞扬一听忙道:“那就有劳了。玉儿,去把菁华和雅蓉叫来。”

    玉儿出去后,夏忠扬终于忍不住问:“不知风月公子怎么会与小侄相识?”谁都知道要请风月公子看病难如登天,他索取的诊金往往不是钱,而是一些意想不到的稀世珍宝或药材,就算出得起,来与不来还要看他心情。

第六十九章 以为

    花漫楼微微一笑:“之前我在外云游与辰弟巧遇,相谈甚欢一见如故,前几日偶然在京城重逢,他说祖母患眼疾多年,在下便自荐前来一看。”

    夏忠扬看了一眼夏辰:“原来如此,承蒙风月公子看得起他。”

    花漫楼道:“辰弟个性率直,为人爽快,在下十分欣赏。”

    夏辰道:“风月哥哥,你别在那一直和我大伯父客套了,我听着牙酸。”

    夏飞扬和夏忠扬相视一眼,心中都在想奇人异士都有些怪癖,这风月公子见多了显贵,所以觉得夏辰这样的毛头小子有趣也说不定。

    这时玉儿带着夏菁华走进来,却不见夏雅蓉。

    夏青扬问:“雅蓉呢?”

    玉儿道:“二小姐说她身子已经无碍,不用麻烦风月公子了。”

    花漫楼微微一笑:“想是夏二小姐信不过在下的医术,那便罢了。”说罢举步向外走去。

    夏忠扬忙道:“风月公子请留步,你适才不是说我女儿菁华像是染了恶寒,要替她诊视一下开贴药吗?”

    花漫楼道:“我说的不是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虽然有染风寒的迹像,但现在所服的药对症,效果很好,已无大碍。”

    夏飞扬听了这话心急起来,难道风月公子说的是雅蓉?于是连忙道:“还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叫我那不懂事的女儿过来。”

    夏辰道:“风月哥哥,我直接带你去看我雅蓉姐吧,她一向腼腆,许是不好意思。”

    花漫楼想了下道:“也好。”然后冲老太君道:“老夫人多休息,在下这就告辞了。”

    老太君道:“风月公子慢走。”

    夏雅蓉这几日住在夏青扬院中的西厢房,不说足不出户也差不多了。

    翠儿一见风月公子亲自来了,一脸惊喜地道:“小姐她这几日不吃不睡又不肯就医,奴婢可真地是担心死了。”

    夏飞扬把花漫楼和夏辰请进堂屋,冲翠儿道:“把雅蓉给我叫出来,真不知着了什么邪,一会闹着要替别人嫁,一会儿又闹着不肯看大夫。”说罢略显尴尬地冲花漫楼道:“让风月公子见笑了,我这女儿不知是怎地了,她一直很懂事的。”

    夏辰道:“叔父,你别生雅蓉姐的气,我觉得她一定是生病了才会这样,等下让风月哥哥给她瞧瞧,吃几贴药就会好的。”夏雅蓉这般表现,她再笨也猜出了几分端倪,她这可不是失恋,十之八九是有了身孕。

    这时房内传来夏雅蓉的声音:“我不看大夫,再让我看大夫我就一头撞死。”

    夏飞扬一拍桌子站起身:“这像什么话!个个都要去撞墙,不想想当爹娘的把你们养这么大容易么?”

    “爹,不要再逼女儿了!”夏雅蓉哭喊道。

    夏辰见夏青扬就要冲进去,忙上前阻拦:“叔父,雅蓉姐姐想是病得太严重才会说这样的胡话,你先消消气,我去劝劝她,她一向喜欢和辰儿聊天。”

    夏飞扬叹了口气:“好吧。”

    夏辰推门来到内室,只见夏雅蓉蜷缩在床榻里边,紧抱着被子,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

    翠儿抹着泪儿跪在地当中:“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就让大夫看看吧。”

    夏辰道:“翠儿,你去打盆热水来,替雅蓉姐擦把脸。”

    “嗯。”翠儿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夏雅蓉盯着夏辰:“要你多事,我不看大夫,你马上把风月公子带走。”

    夏辰走到床边小声道:“你总得替肚子里的着想着想,还有那位伤心欲绝的孟护卫。”

    夏雅蓉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瞪大眼睛看着夏辰:“你,你怎么知道他?”

    夏辰很平静地道:“碰巧遇上两次,他很担心你。”要打听这个人很容易,只要不是最近来府里的,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夏雅蓉眼中瞬间溢满泪水,眼神却仍旧带着戒备:“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带人来替我看,病,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夏辰淡淡地道:“我能有什么居心?你这样下去早晚会病倒,事情也迟早瞒不住。”

    夏雅蓉咬了咬嘴唇:“如此我只能一死了。”

    夏辰道:“你真想死?”这帮人怎么动不动就想一死了之啊。

    夏雅蓉流着泪:“不然能怎样?我本打算嫁到严家,兴许能瞒过……可严家派人来了,说菁华姐若不好好嫁过去,便拿咱们夏家上下所有人是问。”

    夏辰皱了下眉:“婚期还有三个月呢,你这身子能瞒住?你当严家人都是傻子?”

    夏雅蓉有些茫然:“他们会看出来?”

    夏辰道:“你知不知道怀胎十月就要生产啊,就是算日子也算得出吧?何况你有了身子严家不也一样会请大夫,到时你这几个月了一看就知道了,那时你死得会更惨!”

    “这……我没想过。”

    没常识真可怕,不过这时代对男子之事讳莫如深,许多人不到新婚那天都还不懂男女之事,夏雅蓉能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已经很不容易了。“雅蓉姐,你放心让风月公子替你看看,其他事由我来处理。”

    “你?你有办法?”夏雅蓉眼睛一亮。

    夏辰道:“兴许有。至少比你的办法强。”不行就实话实说呗,夏飞扬和孙氏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吧。

    夏雅蓉一把抓住夏辰的手:“辰儿,我都听你的。”

    夏辰点点头示意她躺好,然后来到堂屋:“叔父,雅蓉姐总算同意看大夫了,不过她说让我带风月哥哥进去替她诊脉,不要旁人在。”

    夏飞扬松了口气:“让看就好。风月公子,麻烦你了。”

    花漫楼叹道:“生病的人通常情绪不好,我见多了,不会介意的。辰弟,那就赶快吧。”

    夏辰见花漫楼替夏雅蓉诊完脉,小声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夏辰真想踹他一脚,瞪了他一眼压着嗓子道:“呃,当然是问你她的病情怎么了样了!”

    “肝气郁结,气虚血亏,加上外感恶寒,再不尽快医治……”

    “停停停。”夏辰忙摇手,然后一把将花漫楼拉到一旁小声耳语:“她没身孕?”

    “哈?”花漫楼一头雾水的样子,随即恍然地拍了下夏辰的头:“她一姑娘家,哪来的……你,你就是为这非让我替她看病啊!”

    夏辰的脸一点点涨红了,花漫楼的表情很明显,自己的想法太不纯结了。我了个去啊,真是糗大了,可是,这夏雅蓉闹得哪一出啊。

    直到把花漫楼送到大门外,他还在笑个不停,夏辰嘀咕道:“这也不是我先误会的,她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啊。”

    花漫楼贼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以为拉个手、亲个嘴儿,同睡在一张床上就会有孩子的有的是,辰弟,你如何以为呢?”

第七十章 没完

    “你找打啊,我以为个毛线!”夏辰冲他挥挥拳头,扭头便往回走。

    “哈哈,辰弟,别忘了你答应陪我吃晚饭,今日你心情不好就算了,明日我去接你。”

    “滚蛋!”夏辰重重甩上门。

    花漫楼觉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没这么开心过,吩咐赛雪二人回山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自言自语道:“以为个毛线,羊毛线?北方人的说法吗?”

    一边吃着晚饭夏辰一边琢磨,那个杨敬诚是与自己两位堂兄串通来害自己的呢?还是受严公子那帮人的指使呢?自己好像没得罪过他吧?不过现在他却已得罪到自己头上——竟然敢找人诬陷自己是贼,还能再恶心点么?

    红儿推门进来道:“少爷,大小姐过来了。”

    “请她进来吧。”稀客啊!夏辰心中暗道。

    夏菁华在秋月的搀扶下进了屋,微微欠身道:“辰儿,没扰到你用饭吧?”

    夏辰缓缓站起身,吩咐绿儿她们收拾桌子上茶后,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菁华姐快请坐,我早想去探望姐姐的,只怕打扰姐姐休息。”

    夏菁华坐下身:“辰儿这样说,姐姐更过意不去了。自打你回府,姐姐一直都没多加在意,可你竟还冒死救了我的性命。”

    夏辰示意绿儿她们退下,带着几分好奇看向夏菁华:“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姐姐一时发病症……”

    夏菁华哼道:“我哪来的病症啊?要不是辰儿你及时相救,我就被那个小贱*人给害死了。”

    夏辰干笑了下:“姐姐说的是?”

    夏菁华迟疑了一下:“辰儿,姐姐就快嫁人了,你以后得多小心雅蓉,她的心机可深着呢。”

    “姐姐是说雅蓉姐?”

    夏菁华点点头:“嗯,其实我装作得了痴傻之症,也是她提醒我的。那日她去看我,故意说我若是那一撞撞坏了头,落了什么病根儿,就只能她嫁到严家了。”

    “于是你才装成痴癫的么?”夏辰佯作好奇地问,不过她心里却在想这两姐妹说到底都是顾着自己,只不过想嫁的却不是让嫁的,所以才闹出这些个事来。

    “唉!”夏菁华叹了口气:“我却不曾想这都是她事先设计好的,那天我想在你这院子坐一会儿,她把你院子的人还有我和她的丫环都支开了去,她说我什么也不必瞒她,只要我开口,她就替我嫁到严家,我信了她,却不想她竟是为了孟护卫的事,怨恨于我。后来她冷不妨地把我推下水池,我慌乱间抓住了她的裙角,把她也扯了下去。你带人赶来拉我们上去时,她还故意把我拌倒,要不是你跳下去,我想我现在已经……”

    夏辰想起那日的情形,也觉得夏菁华忽然栽倒在水池里有些蹊跷,原来是夏雅蓉下了脚绊。一个欲置对方于死地,一个死也要拉对方一起,这两姐妹比仇人还仇人啊,夏家人难道有不讲亲情的遗传基因!

    “姐姐,你说的孟护卫是什么人呐?”

    夏菁华吸了下鼻子:“他啊,原本是咱们夏家的邻居,自小跟着三叔学了些拳脚功夫,并且练习十分刻苦。而他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又体弱多病,于是三叔在临去军营前,安排他做了咱们府里的护院,不想他竟与雅蓉暗生情愫,两人更是做出了见不得的事。”

    夏辰道:“听姐姐的意思,他们是两情相悦啊,那雅蓉姐嫁给他不就行了吗?”

    夏菁华苦笑道:“辰儿,当我撞见他二人私下幽会之事,也暗暗问过雅蓉,她并不想嫁到孟护卫那种人家,并且她说家里人一定不会赞成,于是她哀求我莫把这事儿说出去,说她会和孟护卫断绝来往。”

    夏辰道:“那后来你把这事告诉了大伯母他们吗?”

    夏菁华摇头:“不是我,虽然我后道他们没断,但却不是我告发她的,是张妈妈发现的。”

    夏辰听了这些,对这件事也基本上弄清楚了,夏雅蓉这边儿是欲断难断,孟护卫那边儿又痴心不死,在告发问题上,夏菁华被误会不讲信用,说到底不过是些风*流韵事。

    “姐姐,这些话你一早和祖母讲了么?”

    夏菁华摇摇头:“没有,所有人都以为我之前得了失心疯,谁会信我这些话。再说严家已经听说我因为不想嫁而寻死的事了,一早就派了人来传话威胁,我爹娘已经跪下求我,我这为人子女的,还能怎样?”说着她拭了下眼角:“雅蓉想也知道自己错了,一直求祖母和我爹把她嫁过去,这严家这次指明要我。”

    夏辰劝道:“姐姐放宽心,我想严家不会亏待姐姐的。至于雅蓉姐,想她只是误会了。”

    “我娘也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到了严家至少吃穿不愁。”

    夏辰立刻想到了钱氏的嘴脸,不过这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夏菁华淡淡一笑:“不管怎么说也是姐妹一场,我也不想再计较这些个恩怨了。”

    “嗯,姐姐能想开就好。”夏辰发现原来夏菁华才是个实在人啊!她也不想想,严家怎么得知她寻死之事的,仆人们就算嘴再不严实,也不敢把这事往外说,就算走漏些消息,严家人会那么碰巧听到?想必是夏雅蓉安排人传去的。

    而夏雅蓉到底是为了享受富贵,还是以为自己有了身孕,想了这个主意呢?她明明连怀孕生孩子的事都不懂。

    夏菁华又坐了一会儿,对夏辰嘘寒问暖并叮嘱一番才离开。她前脚刚走,夏雅蓉便来了。

    明人不必说暗话,夏雅蓉直接问:“辰儿,你问过风月公子了么?我到底是?”

    夏辰摇头:“你只是忧思过重,加上身子虚寒,并没有身孕。”

    夏雅蓉一脸惊讶,脱口道:“可我娘说……而我这两个月……”说着脸一红。

    夏辰叹道:“放心吧,风月哥哥不会看错的,他也不会骗我,你好好休息几日,按时喝药很快就会好的。”

    夏雅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都被欣喜所取代:“辰儿,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

    看着夏雅蓉脚步轻快地离开,夏辰无奈地耸耸肩,这出戏貌似还没唱完啊,看样子正真的主角不是这两姐妹,而是这两姐妹的娘!

    貌似后续会更加精彩,真是越来越有看头了,而些这事自己完全没必要多掺合,因为一棵树枝叉再怎么多,砍断主干都活不成。

    夏忠扬、夏飞扬,你们到底哪一个才是害我爹的人,或者说你们两个都有份儿?

第七十一章 凑合

    躺在床上,夏辰想着明日要找那杨敬诚谈谈,他要么老实交待谁指使他的,若不然就别怪自己手黑了,她可没时间和这种小喽罗耽误功夫。

    一清早像平时一样来到书院,夏辰先来到吴先生的书房,杨敬诚还没到,只有吴绢儿一人呆坐在书案后。夏辰有些意外,平时吴绢儿看到自己总是会高兴地上前问长问短,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和自己一样,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她昨天又梦到那对鸾凤一样的鸟儿了,甚至它们还口吐人言对自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它们的九魄数千年前被打散,只剩下七魂依附在一对戒指中,它们的主人临死前将戒指交与一名家童带到了这里……总之后来它们失散了,希望自己能使它们重聚,有可能的话替它们寻一处灵杰之地修炼。

    夏辰这一早上越想越觉得好笑,自己最近真的是想得太多了,连做梦都这么玄幻。不过就算是梦,她倒不介意做件好事,就当是成全一对有情人也好,可另一枚在贺无意手上,与自己相隔可不是十万八千里,而是怎么也有上千年的时空啊。

    吴绢儿发现夏辰不知何时到了身侧,猛地回过神儿来:“辰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呃,绢儿姐姐想什么事想得这么入迷?”夏辰收回乱飘的思绪,笑了下道。

    吴绢儿眼圈儿一红,伸手抱住夏辰的腰,嘤嘤哭泣道:“辰儿,三日后我便要到皇宫去参加选秀了。”

    夏辰一怔:“别担心,康王不是说过,像你这种情况,选上也会让人撤换掉吗?”

    吴绢儿抽噎道:“辰儿,康王前日就下令了,家中只有一名独女的不在参选之列,我一名姐妹已经得到通知不必去,可我……我却没收到啊。”

    夏辰懂了,康王是没失信,可正如她早担心的那样,康王不会在意某一个人,更不会特意交待吴绢儿的事,而严世铭却铁了心要整她。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夏辰抬眼一看正是杨敬诚。吴绢儿心情乱到了极点,完全没理会有人进来,继续埋头在夏辰胸口哭个不停。

    “夏辰,你……你对她做了什么?”杨敬诚愣了片刻,怒吼一声冲了过来。

    夏辰随手抄起桌上一本书丢了过去:“这没你的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杨敬诚下意识地伸手一挡,然后更加怒不可遏:“你放开绢儿。”

    吴绢儿抬起脸抹了下泪水:“杨师兄,你先出去行不行,我都快烦死了。”

    杨敬诚的脸色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巴掌:“绢儿,你……你赶我走?”说着抬手一指夏辰:“那他呢!”

    吴绢儿道:“什么你啊他啊的,你没听我说我现在很烦吗?我只想辰儿在这陪我待一会儿。”

    夏辰看了看耍起小姐脾气的吴绢儿,又看了眼一脸伤心模样的杨敬诚,心里忽然间明白了点什么,这小子莫不是在吃自己的飞醋吧?他脑子是不是铅块子做的,自己才多大!再早熟也熟不到这会儿就谈情说爱呀?

    不过夏辰到底有点低估了古代人的大尺度,对于晚婚他们的确有许多标尺,甚至有过女子十七岁不嫁人,其父母要获罪的法令,这种法令大云国虽然没有,但十七八岁不嫁人,街坊邻居便会说嫌话了。而对于早婚,什么说法儿也没有,许多有钱人家,在儿子还不会走路时就先买个妾室预备着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是古代人早婚的原因之一,再有便是古代大多数人生活环境都很差,医疗条件就更不必说,兵役和徭役也使许多人年轻轻的便死去,所以早结婚早生子的想法深入人心。

    大云国明文规定,男子十六,女子十四可成婚,这还是虚岁,早两岁也没人会过问,而七八岁甚至还在娘胎里就订亲的有的是。

    夏辰现在九岁多,在杨敬诚看来,那长成一个少年就是一眨眼的事儿,吴绢儿虽然大他几岁,可这也不影响吴绢儿喜欢他。更主要的是,吴绢儿对他的态度绝好过对别人十倍,每每一起他,脸上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让杨敬诚又羡又嫉的娇态来。

    这时吴先生推门走进来,看着三人互相怒目而视的情形微微一愣:“辰儿,怎么还不去学堂?敬诚,替我把书和文房四宝拿来。”

    “哦。”夏辰答道。

    “是。”杨敬诚应罢直接去书架上准备吴先生要的东西。

    吴绢儿在父亲进来时便松开夏辰的衣袖,低头佯装整理书案,这件事她是从一名邻家姐妹那听来的,不到最后,她不想让父亲知道。

    夏辰一进学堂的门,便看到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聚在一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正对着门的几名看到她,便立刻闭了嘴,并向背对着她的人猛使眼色,然后他们便都各自噤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见到这情形,夏辰心中暗哼,喜欢八卦的人真是无处不在啊,而她隐约听到他们说什么“野小子,风月公子”,原来是在议论自己呢。

    这时孙茂生走过来,将一方十分精美的锦盒放到夏辰桌上,躬身道:“夏辰,我丢的笔已经找到了,昨日之举实在失礼,这个玉笔架请你收下,当作赔罪。”

    夏辰瞥了他一眼:“昨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赔罪了就免了吧。”

    另几名学生附和道:“夏辰,你就收下吧。”

    “是啊,孙茂生真地是一片诚意。”

    “你就给他个机会吧。”

    夏辰暗想,这些个孩子真地和现代不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就都学会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了。她伸手打开锦盒,盒内的白玉笔架属梨花白玉,光泽莹透毫无瑕疵,也是难得的上乘货色了,不过与她之前在古玩店所见的那羊脂白玉却差了一个档次。

    “这东西还算不错,但却上不了我的书桌,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淡淡地说了一句,合上盒盖。

    夏辰的举动令不少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这一方白玉笔架怎么也值二三十两银子,他竟然说上不了桌面儿!

    “夏辰,我倒相见识一下你们将军府用的都是什么样的上品。”赵志和孙茂诚关系一向不错,见夏辰如此奚落自己的朋友,打起报不平来。据他听闻那夏将军不过是走了门路,被封了一个还不到四品的官,破例赐了所府邸,之前也就是个一般人家,而这夏将军又只是夏辰的伯父,夏辰本人就是个孤儿,能入这官塾读书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啊,你到底识不识货。”又有看不惯夏辰这般嚣张的人跟着道。

    夏辰淡然一笑:“你们就当我不识货好了。”说着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翡翠笔架很是随意地摆在桌上。这笔架虽非满绿,但从基部到顶部由深到浅,犹如一座碧山般浑然天成,更显韵趣,并光泽莹透晶亮,相比较而言,那白玉笔架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所有人盯着夏辰眼前的笔架,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这笔洗没有个百十两绝买不下来。

    夏辰自然清楚,而她也真买不起这种笔架,钱氏自然也不会买给她,这笔架其实是岑少泽送的,一是见她爱不释手,二是作为让她好好练字的鼓励,因为她的毛笔字实在令岑少泽不敢恭维。岑家是世家,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一向不乏身居高位的,皇帝的赏赐加上数代人的收藏,这种东西虽不能说有的是,也绝对不少,所以夏辰也没多客气。

    孙茂生的脸色涨得通红,他这白玉笔洗已是家中最好的一个了,若非见识了夏辰的手段,担心自己被报复,他怎么也舍不得拿出来。诬陷别人是贼可是极为恶劣的行为,以他的器量,怎么也不相信夏辰会轻易放过他。

    夏辰微笑着将那锦盒递给他:“拿回去吧,莫说东西好坏,我这有一个能凑合就行了,多一个我还得费那么点心思经管,万一丢了……我可不想到处去找。”

    乍听夏辰的话倒是说得挺委婉,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知情人士,谁都听得出其中的讽刺之意,尤其听他说这上百两银子的笔架只是凑合用,脸色都变得堪比翡翠一样绿啊。

    这时吴生生过来了,孙茂生忙捧着锦盒灰溜溜地回了座位,他感觉一股股寒意涌入自己的身体,竟不自觉地打起哆嗦来。

    夏辰瞥见他一点点变惨白的脸色,心想自己是不是吓到这孩子了?她好像没怎么他吧?忽地想起有人说过这孙茂生的父亲是刑部的,他莫不是在幻想着自己会给他来个十八般酷刑加身吧?

    吴先生今日并没讲多少书,很快替他们布置了一些作业,便离开了。

    夏辰注意到吴先生的神色有些不对,还有些心不在焉,一篇文竟读漏了好几句,这和平日一向严谨认真的他判若两人,想是因为吴绢儿选秀的事在心忧吧。

    过了一小会儿,有人推门进来,夏辰并未加理会,仍旧在纸上绘着画,她想把梦中的美景勾勒出来。

    “夏辰,你跟我过来下。”杨敬诚冷肃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第七十二章 胡搅蛮缠

    夏辰心道,拿个鸡毛当令箭,真当自个儿是盘菜了。她搁下笔转头问:“杨师兄,是吴先生让你来叫我的?”

    杨敬诚没想到夏辰会问这样的问题,怔了一下:“是我有事找你。”

    “哦,那你问过吴先生了吗?我擅自离开可是要被罚的。”

    “先生现在有事我不方便打扰,回头我自会和他说。”杨敬诚七窍都快憋生烟了,就好似一个快饿死的人正要吃饭,却跑来个说书的,非拉着他听一段再吃。

    夏辰这才缓缓站起身:“那好吧。”她问这些话只是想让他知道自个是什么身份,少跟自己吆五喝六的,而她是一定要去的,免得这家伙一会儿有个什么事先走了,自己还得等一天。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一路沉默,来到显少有人经过的一处夹道,墙边的柳树遮住了阳光,一阵穿堂风吹过,夏辰顿觉一阵凉爽。

    “杨师兄,就这儿说吧。”

    杨敬诚强压着一肚子火:“夏辰,以后不许你再靠近绢儿。”

    夏辰微微一挑眉梢:“呵!你这是在命令我还是在恐吓我?你凭什么?”

    杨敬诚气急败坏地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让我见到你和绢儿在一起,我就要你好看。”

    夏辰想了下:“怎么好看?明枪还是暗箭?不如你现在就让我看看吧。”她真是很难理解这种人,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何况这瓜还没长在他家地里,他要是偷了抢了也还算本事,不过是蹲在路边儿看着,就敢说这瓜是他的了?

    这种人唉,偏执自大还沾着点傻,究竟说他可恨呢,还是可怜?吴绢儿这个瓜马上就要被连秧拔了,他还在这儿痴心妄想呢。

    杨敬诚盯着夏辰无畏还带着几分嘲笑和怜悯的眼神,彻底蒙了,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以为只要自己一句话就能搞定的。

    之前指使孙茂生诬陷夏辰,是想令夏辰在书院彻底抬不起头,甚至辍学,即能满足自己的报复欲,又可以永绝后患,只是不知为何会失败了,今日碰巧见到吴绢儿扑在夏辰怀里,他便再也按耐不住,决定直接给夏辰可警告了事,可……

    书院中哪个学生不是对他客气又尊敬的,偏偏眼前这个矮他半头的夏辰竟好像只当他是个扫地的。一股几乎令他崩溃的情绪涌上心头,杨敬诚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伸手便去抓夏辰的衣襟,他再也无法忍受夏辰那副表情,至于后果和初衷,他完全顾不得了。

    夏辰倒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发飙了,并且他的速度很快。大云国虽然尚文,但大多世家子弟仍会请武师传授一些功夫,杨敬诚显然也学过。她一侧身堪堪躲过,心底一阵莫名的兴奋,看起来今日能好好活动下筋骨了。

    杨敬诚一抓落空,心中一惊,但他早被愤怒冲昏了头,将爪化成拳,回手扫向夏辰的脸颊。

    夏辰早料到他有这招,抬起手臂一挡,翻手一压,借力打力,不仅将这一拳化解,杨敬诚险些一头撞到夏辰身后的墙上,亏得他的脚步扎实,手掌撑了一下墙面,稳住了身体。

    “你会武功?难怪!”他虽然气愤到了极点,可还没疯,两招都没中不说,还差点中招,顿时冷静下来几分。

    夏辰挑衅地勾了下手指:“来,继续。”

    杨敬诚瞳孔一缩,手臂一抖,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冷笑着摆了个架势:“这是你自找的!”

    夏辰一挑眉:“杨师兄,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嘴上说着,眼睛却更加戒备地盯着杨敬诚身上每处关节,以判断他接下来的攻击方位。这杨敬诚的伸手还是不错的,此时又有兵器在手,马虎不得。

    “哼!不厚道的人是你,竟然打绢儿的主意。”杨敬诚说着,举臂刺向夏辰的左臂。

    夏辰心中骂着这冷兵时代的人也真是,动不动就武刀弄枪的,回头自己还真得研究两件带着防身。转念间她向右一滑,令她惊讶的是,杨敬诚这招竟是半虚半实的,他刺势还未尽便转腕削向了右方,似乎也看出自己会朝这边躲。

    眼前着匕首就要划到自己的肩膀,夏辰只能暗骂自己还是轻敌了,如果不是想回手还他一记,向后一些避开其实是最安全的!

    就在匕首划破她肩头的衣服,一股冰凉之意接触到她皮肤之时,只觉得眼前一个白影一闪,杨敬诚的手腕便被人捏住了。

    夏辰看着眼前这个有点熟悉的背影,暗松了口气,不过令她纳闷儿的是,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的?

    “你是谁?”杨敬诚盯着眼前面容俊秀,薄薄的唇角带着一丝冷笑的少年,惊声问。

    “光天化日,持刀行凶,跟我到安阳府衙走一趟!”

    “噗!”夏辰没想到卫寒会冒出这么一句,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敬诚瞪大眼睛,额上渗出了冷汗:“你,你是,你跟本不是衙门的人!”夏辰的笑令他反应过来,眼前这少年跟本就不是衙差捕快的打扮,看年纪也不可能。

    “怎么?不是衙门的人就不能抓你了?京城的所有案件我都有权过问。”

    卫寒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威严,夏辰听了不由得对他有几分刮目相看了,这家伙正经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呢。

    杨敬诚大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只抓我不抓他?你知不知道我爹是吏部侍郎杨介。”

    夏辰发现肩头还是被划破了点皮,随手拭去渗出来的一点血迹,猛听到这话,翻了下眼皮儿,这杨敬诚怎么不说他爹是李刚呢!不过这要是真地抓他去衙门,自己免不了要跟着走一趟,实在很麻烦还有可能会暴露自己会武的事。

    “卫……老兄,我们不过是闲着无事在这过过招,这不算犯王法吧?”想着卫寒大概不想被杨敬诚知道姓名,夏辰改了称谓道。

    “是么?”卫寒松开杨敬诚的手,回头冲夏辰眨了一眼,一幅算你聪明的表情,语气仍旧保持着深沉:“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下次注意!呃伤着了?”

    夏辰皱了下鼻子:“没事,破点皮而已。”

    杨敬诚听夏辰如此说暗松了口气,不过他也不敢再多停留,生怕夏辰会反悔。真闹到官衙,就算不挨几板子,回去也会挨家法。“夏辰,我还有事,切磋之事今日就罢了。”

    夏辰缓缓地道:“三日后绢儿姐姐入宫选秀,如果选上,便会被送到玄国,你与其和我在这边胡搅蛮缠,倒不如替她想想门路。”这种处于发*情期的男人,她懒得再搭理,只要不是和别人串通一气就放他一马。

第七十三章 绑架(求订阅)

    杨敬诚猛地停下脚步转回身:“你说什么!”

    夏辰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这种人,不过他要是真能像他自以为的那么牛那么痴情,兴许能帮上吴绢儿,自己在这件事上实在无能为力。“我说你要对绢儿姐姐真有心,就做点真为她好的事。”

    杨敬诚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扭头向吴先生书房的方向飞奔而去。

    夏辰望着他的背影暗想到底是自己不懂爱,还是他不懂?书上不是说爱不是霸占,而是要努力替对方着想,看着对方幸福就幸福么?不过也有人说过爱都是自私的,到底哪个对还真有待研究。

    卫寒双臂怀胸,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小就有人跟你争风吃醋了,好好努力,将来兴许能超过我。”

    夏辰回手给了他一拳:“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卫寒捂着胸口:“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人,你就不能轻点吗?对了,你说的绢儿就是上次那个吧?”

    夏辰耸了下肩:“是啊,虽然这批官选的贡女比之前那些境遇会强些,但到了玄国不是当宫女就是给那些王公贵族当婢女,命运还不是一样惨。”

    卫寒长出一口气:“真他娘*的让人憋气。”

    夏辰扯了下嘴角:“皇帝和那帮权贵只想着自己能安心享乐,才不管老百姓怎么活,拿女人去换取可耻的太平,竟都还振振有词!”

    卫寒仰望着天空,无奈地道:“是啊,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呸!什么破君,不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夏辰啐道。然后她用手肘撞了卫寒一下:“少在那装模作样了,你不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

    “我……”卫寒立刻想辩驳,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随即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还真没良心,刚刚我要是不出手,你能只破点皮?”

    夏辰白了他一眼:“虽然我会挨道口子,可我敢保证,那家伙会更惨!”

    卫寒一撇嘴:“行,你厉害!只不过每次都轻敌是不是?”

    夏辰不想再与他斗嘴:“你怎么会从这儿冒出来?”

    卫寒笑了下:“路过。”其实他刚好有事来找夏辰,而他一向对那些教书先生没什么好感,所以翻墙进来想直接找到夏辰所在的院子,免得多费寒暄,走到这儿碰巧见夏辰和人打架,并在危机时刻出手制服了杨敬诚。

    夏辰才不相信他是路过,但他不愿说她也不想刨根问底儿。拍了他一下:“那你就赶紧‘路过’吧,我回去上课了。”

    卫寒拉住她:“是少泽让我来找你,他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夏辰瞪了他一眼:“不早说,你到外边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先一步到车马房告诉车夫自己有事,让他接了两位堂兄就先回去,然后小跑着来到大门外。

    看见花漫楼的马车停在路对面,她才猛然想起他说今日接她一起用晚饭,心道这下麻烦大了!

    卫寒拍拍她的肩:“发什么愣呢,走吧,我的马在那边。”说着向身后不远处一指。

    赛雪这时也已看到她,快步走过来:“夏公子,赛雪奉了公子之命来接你到风月山庄用饭。”

    卫寒早已看到花漫楼的马车,并且也早认了出来,可他却没想到风月公子要接的人竟是夏辰,他手搭在夏辰的肩上,冲赛雪道:“这位姑娘,你来晚了,夏公子我先请了。”

    赛雪嫣然一笑:“这位公子,夏公子与我家公子昨日便约好了。”

    卫寒轻咳一声:“这个……你去回你家公子,说夏公子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办,吃饭的事儿晚几天说。”

    赛雪仍旧一脸微笑:“刚刚公子不是还在与小女子讲先来后到么,况且小女子请不到人定会被我家公子怪罪,还望这位公子勿要为难。”

    “喂,你没听我说夏公子今日有重要的事么,重要的事!”卫寒强调。

    “君子不强人所难……”

    “谁说我是君子……”

    “一道、两道、三道……”夏辰听着这二人你言我一语地争执,并且此时已到下学时间,陆续有学生好奇地驻足看向他们,她头上的黑线一条条冒了出来。

    终于,卫寒和赛雪想起夏辰才是正主,同时看向她。

    “夏公子,你的意思呢?”

    “辰儿,你跟谁走?”

    夏辰觉得自己欠了花漫楼的人情,而他非但不计较,还只提出这么个小小的要求,自己若是爽约,未免太说不过去。可岑少泽既然特意让卫寒来找自己,显然是那件事有眉目了想和自己商量,迟了恐会误事。天呐,她到底怎么办才好啊?

    “卫寒,要不这样,你先和岑大哥说一声,让他稍等我一下。我跟赛雪过去向风月公子请个罪就去找他。”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赛雪得意地瞥了卫寒一眼,躬身道:“夏公子请。”

    卫寒盯着夏辰,唇边忽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打了一声口哨。

    夏辰心下一惊,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这时卫寒那匹马跑了过来,惊散了一干看热闹的人。

    夏辰以为卫寒生气了,刚想劝他别胡来,这要伤到人怎么办,却发现他冲自己咧嘴一笑,她心中刚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整个人便猛地被他拦腰抱起并抗在肩上。

    “卫寒,你个混蛋,你想干嘛?”夏辰挣扎道,心想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喜欢抗自己啊。

    卫寒翻身跃上马,扭头冲着目瞪口呆的赛雪道:“告诉你家公子,夏公子被人绑架了!”

    赛雪缓过神儿时卫寒已到了十丈开外了,她虽然轻功不错,但也追不上快马啊,何况距离已经拉开了,她飞身回到马车上,一扯缰绳:“驾!卫寒是么?你给我等着。”

    惊魂方定的各位看客们好半晌才回过神儿,都暗想着夏辰到底是什么人物啊,风月公子来请已经相当有面子了,而那个敢和风月公子抢人的,总不会是小人物吧?

    也有人认出卫寒的,惊声道:“那是,那是卫家三公子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不管是对卫家还是对卫寒,那可都是如雷灌耳啊。心下都在想,难怪敢他敢绑走风月公子要请的人,风月公子再怎么厉害却只是个江湖中人,卫家那可是位高权重。

    这时又一辆官宦子弟中无人不识的华丽马车停在书院门前,一名美丽妖娆的妙龄女子撩开车窗帘娇声道:“有哪位公子知道夏辰,夏公子何在?”

第七十四章 误区

    几名看得眼睛都在发直的男子争着答道:“他刚刚被人抗走了。”

    “是,是被卫三公子……”

    车上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呵,被卫寒抗走?那今日便罢了。”

    女子轻“嗯”一声,放下窗帘扭头问:“秦公子,那咱们明儿再来?”

    秦贵杰用他的兔牙咬了下嘴唇:“再说吧,桃儿,咱们先找地方快活快活去。”

    “讨厌!”女子说着依向秦贵杰怀中。

    人群议论着散了,孙茂生傻愣愣地站在门口,此时他的身体已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

    此时夏辰已被卫寒放下来,因为是从他肩上滑下来的,所以她此时面向着卫寒,一腿内侧贴着他的,一腿搭在他大腿上,卫寒一只手臂还紧紧地圈着她的腰,令她的上身几乎完全贴在他的胸膛上,这姿势真地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而他身上那股清爽的香气,竟令她有些失神。

    “别乱动,小心摔下去!”卫寒提醒道。

    夏辰仍旧微微挣扎了一下:“你慢点,让我转过去,这样很不……舒服。”

    卫寒轻笑道:“我倒觉得挺舒服的。”他无暇多想,只觉得夏辰的声音难得如此——温和,而刚刚的一串举动扯动了肩头的伤口,现在又痛起来,让他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

    夏辰闻言一阵气结,不过一想着他只当自己是男的,并且好像没什么特殊癖好,也就没怎么再挣扎,并且她听到后边有急促的马蹄声,显然赛雪在追他们,而她并不想被追上,到时会更为难何去何从。卫寒此举虽然恶劣,倒是替她解决了难题,花漫楼就算怪罪,也会怪到他头上。

    “咦,怎么这么安静,这不像你啊。”好一会儿没听夏辰开口说话,卫寒有点惊讶。

    夏辰嘀咕道:“我怕摔断脖子。”

    卫寒低“嗯。”了一声,略微放慢速度:“风月公子的马车甩掉了,你想换姿势就换吧。”

    夏辰探头一望,果然这条长街上已空无一人,正要转身,一滴水滴在她的脸颊上,她一抬头,只见卫寒的脸色青白得吓人,额上全是冷汗,并且他今日穿的还是岑少泽那件白衣,肩头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你……刚刚谁说自己有伤在身来着?停下,我来驭马。”她以命令的口气道。

    “啊,也好。”卫寒停下马,将缰绳交到夏辰手中。

    夏辰一边小心控制着马一边道:“你这家伙也真是的,什么破烂脾气,我去和风月公子打个招呼也不会太久。这伤口抻着可就不容易好了。”

    卫寒将脸贴在她肩上,声音显得很没精神:“你知不知道风月山庄来回得一个多时辰?”

    夏辰赌着气:“不知道!可你至少也小心点啊。”

    “呵,真高兴你这么关心我。”

    夏辰没好气地道:“你不用太感动,就算是阿猫阿狗我也会一样关心的。”

    “与君斗嘴,其乐无穷!”

    “滚蛋。”

    到了岑府,门人惊讶声道:“卫公子你怎么又受伤了?”

    卫寒一阵苦笑:“我也不知自己最近倒了什么霉。”

    夏辰笑着冲门人道:“卫公子练了门功夫,自以为刀枪不入了,所以……”

    门人一副了解的表情,躬身将他们请进门:“我家公子在书房,两位直接过去便可,我马上让人准备衣服、热水、绷带。”

    夏辰赞叹道:“岑大哥聪明,这岑府的门人也深受熏陶啊,不用说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次是岑少泽替卫寒处理的伤口,一边替他上药一边皱着眉头道:“你这是被什么东西伤的?”

    卫寒瞥了夏辰一眼:“狗咬的。”

    岑少泽自然也不信:“你不想说就算了!”

    夏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八成是被哪个女人咬的。”说完便看到卫寒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捧起桌上的茶猛喝起来。

    岑少泽不知其中因果,调侃道:“嗯,我觉得辰弟说得是真。不过卫寒,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强迫人的吗?我怎么觉着你这伤分明是想霸王硬上弓,惹毛哪个母老虎弄出来的啊。”

    “噗!”夏辰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岑少泽什么时候语言变得如此犀利了!

    卫寒强忍着笑,一阵呲牙咧嘴:“少泽,既然被你猜中,我就承认了,不过不是母老虎,分明就是母夜叉……呃!”他伸手接住夏辰丢过来的茶杯盖痛呼道:“我可是有伤在身的人!”

    “有伤在身的人就老实点,免得又扯坏伤口。”夏辰咬牙切齿地道。

    岑少泽这下子看出了端倪,狐疑地扫视两人一眼:“辰弟、卫寒,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事?”

    “没!”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夏辰不待岑少泽再开口忙问:“岑大哥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啊?”

    岑少泽正色道:“今日秦参政向皇上请调到太州郡安排迎接玄国使臣之事,并请皇上派人将秦贵杰从科考名中除名,他说不想因为自己的儿子,引起天下学子们对科考的非议。”

    夏辰慢条斯理地道:“皇上一定说,爱卿,朕相信你,那些流言朕不会信的,你若有此心,你儿子上早就考上了。”

    岑少泽惊讶地道:“莫非辰弟已听说了?”

    夏辰一摊手:“这还用听说吗?他这分明在作戏呢啊,而皇上把话放这儿了,将来谁还再多议论岂不等于说皇上错了么?”

    卫寒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抽了口凉气:“辰儿说得对啊,不过我听说皇上的确把秦参知政事派往太州了。”

    岑少泽道:“不仅如此,咱们传言中提到的那几人都称病的称病,请调的请调,连原本可能是这次科考主考官的严仆射都请命去督察选秀诸事了。”

    卫寒笑道:“哈哈,果然是人言可畏,连他们这帮人也会怕啊。”

    夏辰耸了下肩:“婊*子有了钱,就开始想立牌坊,这些人钱揽够了,就想名垂青史,流芳百世了,岑大哥不是说严太尉找了一帮人替他著书立说么!”她扫视二人一眼继续道:“再者读书人大多有些气节,至少在他们为官之前,可是什么都敢说,就算因敢言直谏获罪那也是种光荣啊,万一出了名,兴许还能扶摇直上呢,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岑少泽听得一愣一愣的,待夏辰说完哭笑不得地道:“辰弟,真不知你哪来这么多歪道理。”

    夏辰一挑眉:“歪么?我觉得是真理。”

    卫寒赞叹道:“少泽,辰儿说的这些我完全赞同,精辟。”

    岑少泽沉吟道:“不如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成为这次童试的出题官,我听魏学士说不少人举荐我。”

    “不行!”

    “不可!”

    夏辰和卫寒几乎同时道。

    岑少泽撇了下嘴:“我知道此次科考,特别童试已经成了烫手山芋,众目睽睽下,稍有什么差池都可能引火烧身,可如此我至少能帮辰弟顺利通过啊。”

    夏辰连连摇手:“岑大哥,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千万别再做傻事,事情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卫寒也跟着道:“我已经开始怀疑这其中还隐藏着什么圈套了,少泽,你现在最好能找个理由也避避嫌。”

    夏辰坚定地道:“岑大哥你必须置身事外!如果你被任命为出题官,之后会很快得到授意要你按秦参政那边的人所提供的题目出题。”

    岑少泽冷哼:“他们明知道我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我想当出题官也不会找他们。”

    夏辰笑了下:“你不找他们,只要你当了出题官,就会有人来找你。而不管你是否答应,最终受益的都是他们。你按他们要求出题了,秦贵杰便会顺利考过,你不按他们的要求出题,就等于公开与他们撕破了脸,接下来弹劾你卖考题,收贿赂的折子就会扑天盖地,那些没考上的学子和他们的家人也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当成泄愤对象。”

    岑少泽脸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听夏辰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后果之可怕。

    卫寒道:“想不到辰儿想得如此透彻,少泽,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挑明的时候,我们好容易才让他们以为我们现在只求安享富贵,如果你这边出了问题,所有心血付之东流不说,再想对付他们就更难了。”

    岑少泽叹道:“其实他们一刻也不曾对我们松懈,长此下去真不知会怎样!”

    卫寒道:“少泽,他们的势力虽大,却都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不足为惧。”

    岑少泽苦笑了下:“卫寒,话说如此,可是你也不能小看了这利益二字,他们都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再怎么互相猜忌,也不会轻易给我们机会。”

    卫寒微微一笑:“这些我都懂,我会小心行事。”

    夏辰不难听出岑卫两家都想除掉那些奸党,只是时机还未成熟,表面上在隐忍,实际是在暗中部署,她心中开始佩服起这两名少年来。比起他们要做的事,自己个人那点恩怨就太微不足道了,虽然她原本的计划也有窃取考题这一步,但那不仅麻烦还可能有危险,毕竟某事在人,成事在天。

    并且以她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她越发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一个误区,她是不想让钱氏他们如愿,可他们若是非要找个苦差事去做,自己何必拦着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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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妃介绍:
这是一个奇葩女人的奇葩人生。
前世只为别人而活,今生我就要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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