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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二虎     病娇小竹马txt下载     病娇小竹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九十九章 出门,别回头!

    特别是福宝最后那几句赌气的话,因为心情激动嗓门就不由的提高了几分。却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明烽的心里。

    他静静的听完院墙外两人的对话,然后站在院墙内好久,始终一言不发,脸上的表情也是永远是万年不变的漠然,没个变化。

    仍谁也猜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说曹操曹操到!

    怪不得俗话说,这人啊,最经不得念叨。

    昨日在镖局里,福宝还向崔二吐槽了明烽的情无义的,今日一大早,张家父子便一起带着礼物登了李家门。

    各色丝绸、上好的补品、额外还封了谢银百两,这份谢礼放在酉阳这个小地方,算是重金酬谢了。

    自他父子进门,将礼单交给了母亲杨氏,杨氏看了后,先是一惊,继而一喜。

    倒也不是杨氏贪财,只是任谁被看中,心里都很开心,见张家认可自家当初的帮助,她心中也很舒坦,因此笑容一直就没有断过。

    各色糕点、茶水一直备好,殷勤的招待着张家父子。

    明烽如今是张家主要的代言人,他的话说的很客气,态度也比较热情。

    看得出来,张家此次姿态放的很低,甚至有些可以迎合讨好。

    李捕头是个直性子的人,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拐拐,再明烽的刻意迎合下,整个谈话的场面还是比较和谐,他聊得开心又尽兴。

    福宝算是李家人当中的另类,脑子就要灵活了许多,一眼就看穿了,明烽热情态度背后的疏离,因此在一旁冷眼旁观,倒想看看他张明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一边真情实感的说着谢谢,又打着邻里多年相交的感情牌,别的却一概不提。

    福宝在一旁看着明烽处事面面俱到,人情世故老练通达,心头却一阵阵邪火往上窜。

    当初眼巴巴到我家提亲的人是你,如今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对于婚约一事闭口不谈的人也是你。

    怎么着?怕我高攀了你?

    既然是这样,那就痛痛快快的给个爽快话。

    这把不明不白的拖下去,是几个意思?

    要知道自己和李家人也是有骨气的,绝对不会死皮赖脸的非要赖上你不成。

    福宝一见明烽那般如沐春风般笑容,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会演,怎么不登台唱戏?

    几次预发作,却晃眼瞧到了和明烽表现形成鲜明对比的张书吏,他有些木楞的坐在一旁,看上去依旧有些尚未缓过神来。

    一些日子不见,他两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斑白。

    明烽在和李捕头以及杨氏在一旁攀谈、斡旋,气氛融洽,他坐在一旁,眼神仿佛有些呆滞,只是偶尔回过神来搭上那么一两句话。

    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尚未从丧女之痛中轻易地走出来。

    而一向八面玲珑的柳氏,此刻连面都没有露,她也不知病好了些没有。

    想到张家的那些糟心事,福宝再看明烽的笑容,突然觉得很刺眼了,他心中真的已经没事儿了吗?

    这些日子,张家全靠他一人支撑,里里外外和所有人笑语晏晏的交际,和上门找茬撕扯的族人争锋相对,他的日子怕也不如表面那般神情自若吧!

    福宝真的想问他一句,这样演着,你不累吗?

    若自己此刻闹将起来,打的是两家人的脸面。

    别看李捕头这会儿笑容可掬的和张家人闲扯,那是因为他没听出明烽的话外之意。

    若是明白了明烽的意图,是还了当初的相助之情,掰扯干净两家的关系,甚至是爽婚约。

    依照李捕头一直鲁莽的个性,绝对会当场翻脸。

    到时候邻里做不成,便是结了仇怨。

    何况在这种场合闹将开来,引得周围邻居前来看笑话。不仅是张家没脸,李家同样丢人。

    这样的局面是福宝不想看到的,因此,只有压制住心中那股邪火,一忍再忍。

    寒暄了半天,张家人起身提出告辞。

    福宝此刻也跟着站起身来,笑肉不笑道:“我送送你们!”

    李捕头没有听出女儿情绪中的异样,还乐呵呵的附和。

    而一旁的张书吏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得有些恍惚,耷拉着头,也没有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只有一直表情温和的明锋,领会到了福宝言语中的杀气。

    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先行一步,行个礼道:“客气了!留步!”

    福宝闻言,嘴边快速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又很快的消失。

    “来者都是客,还是送送的好。”

    明烽听后便闭口不语,只默默的点点头。

    李家小院很小,只有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院门口。

    张书吏率先出了门儿,明烽正准备随后跟上,却被身后的福宝叫住了步伐。

    回身一看,却不知什么时候,福宝将张家送过来的礼物,全都拎在了手边,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两人都不是愚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不想引人注意,可眼角眉峰里全是争锋相对的机锋。

    福宝眼神犀利的盯着他。“这是你给我家的交代?”

    明烽没回答。

    过了很久,终于默然点头。

    福宝一看,突然笑出了声。

    将礼物,往明烽手里一堆,“不需要,我当初鼎力相助,也不是为了你出头,只是幼年多得大姐照顾颇多,算是全了这份情分!”

    明烽眼神复杂的看着福宝,也不说话,也不接礼物,木木然的站在原地。

    “慢走,我不送了!”

    福宝的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歪着头,看着明烽。

    她想,也许他会对自己解释些什么,到时候,自己该听?该信吗?

    可惜,明烽什么话也没有,默然的看了几眼,最后还是转了身。

    待等明烽转身,福宝神情一怔,继而有很是释然,他已经表明了态度,自己还在期望什么?

    于是自嘲的笑笑,嘴里轻轻道:“走在路上,多仔细脚下的台阶,路上的泥坑……”

    “还有……,出门,别回头!”

    明烽脚步一顿,他听懂了福宝的话,果然低头不语,继续向前。

    脚步刚出门槛,身后的大门“咯吱”一声合上了。

第二百章 你敢打我闺女?

    一道木门遮挡了所有的视线。

    福宝不知道门外的明烽望着斑驳的木门,待了了多久,仿佛一眼便是一万年。

    直到父亲张书吏都走到了自家门口,关门时才发现儿子没有跟上来。

    诧异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明烽才收回自己黏着在木门上的视线,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回到了自家。

    门后的福宝也盯着到木门瞧了半天,心里既是愤怒又是委屈。

    爱情里的可怜虫永远是感情付出最多的那个,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而她恰恰成了那一个可怜虫而已。

    转过头,看见门口还堆着张家送来的那些礼物,福宝只觉得碍眼极了。一生气,不假思索的便用脚将礼物踹到一边去,莫挡了本小姐的道。

    福宝的举动,被刚出厨房门口的母亲杨氏瞧见了,可心疼坏了。嘴里嚷嚷着:“我的小祖宗,哎!这可值得不少银子。”

    福宝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东西挡我道了”

    听到这不讲理的话,杨氏气得狠狠瞪女儿一眼。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就不能高抬贵脚,移一步?

    于是杨氏三步并着两步,走上前将那些礼物,合拢收拾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当杨氏一通忙碌下来,却见女儿还像个木头似的杵在门口。

    既不来搭把手,帮自己的忙,口里也不说上两句服软的话,杨氏的心里便有些真的生气了。

    板着脸抱怨起来。

    杨氏一向节约惯了,半辈子辛劳操持,最看不惯女儿这种不节俭的行为,于是气呼呼地呵斥道:

    “这些年你虽然挣了不少银子,可别就忘了根本。银子也是能够让你随意糟蹋的?”

    “小心老天爷看不过眼,让你遭报应!”

    杨氏老了,加之女人天生便是个爱唠叨的。

    更何况,这些年来娶了媳妇,养尊处优,脾气也养起来了。

    平日里在自己的两个媳妇面前作威作福习惯了,于是也没有多想,便由着性子对着女儿一通抱怨。

    她其实也不是对女儿有多大的怨气,只是一时间也没能转换角色,习惯成自然了。

    于是她唠叨了半天。

    可福宝却不是自家两个嫂嫂,没那看婆婆眼色劲的反应,再加上心里头正不爽呢,因此杵着头,仍由杨氏责骂,却始终一个字也没搭理她。

    杨氏一看女儿的表现,急脾气一上来,便上了手,朝着福宝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下,怒声道:“跟你说话呢,聋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杨氏自忖自己个也没使多大的劲,一巴掌拍下去,福宝的眼眶却立马就红了,泪水珠儿在眼睛里打着转,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

    杨氏一看立马傻了,带着几分慌张的口气问道:“怎么就哭了,娘手劲儿大,把你打疼了吗?”

    福宝抽噎着,红着眼眶,没有多做解释:“疼,很疼”

    她的心真的很疼

    从小到大,杨氏还真没有对自己这个小女儿动过粗。刚才那一下,也不过是随手为之。

    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那么大力吗?

    但见女儿越哭越觉得伤心,她也顾不得多想,忙软言细语的开始宽慰女儿。

    屋里刚换了便装出来的李捕头,一出来就看见门外的这个情景。

    见福宝在哭,他心瞬间就纠结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心疼又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啦,谁惹你掉金豆子了,告诉老爹,老爹帮你收拾他。”

    福宝却只哭不说话。

    听到丈夫的问话,杨氏有些面色赧赧,搓搓手解释了一番。

    一个劲儿的强调,自己拿巴掌打女儿,不是有意为之,只是情急之下,没掌握好手劲儿。

    可李捕头才不管妻子絮絮叨叨的解释,一听是妻子动手将女儿打哭了,瞬间便不干了,当即脸红脖子粗,扯着嗓子当场和老伴吵了起来。

    “平时你豪横也就算了,我想着你也是当婆婆的人了,孙子孙女也好几个了,我便给你老婆子留着面子。可如今倒好,越发嚣张了,连我老闺女也敢动手。”

    “怎么着,下一步是不是准备打我?”

    李捕头一边叫嚷着,一边急得跳脚,他是真的心疼,这些年来,别说动手打女儿,他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老闺女说过。

    媳妇打自己可以,打他女儿绝对不能容忍。

    谁都不能对自家老闺女动手,即使是他老伴儿也不行。

    杨氏听这话也觉着委屈,闺女不是自己生的?打疼了自己也很心疼好不好,难不成我就是后娘?

    刚才她还能软着性子软言细语的宽慰着闺女。

    此刻面对老头子的责备,和混不讲理。她也气了,才不会给老头子留情面。

    “打你又怎么着?”

    一来二去,两人便争吵起来。

    虽说这场战争是福宝引发的,但福宝深知两人的暴脾气,都是直性子。

    来得快,去的也快,隔三差五的闹一场也是常有的事儿。

    若平日里心情好,免不得去劝慰几句。可如今,自己个心里还憋屈着呢,便懒得搭理这些糟心事,直接抬脚便走。

    福宝的两个嫂嫂看公婆吵得厉害,有心趣劝解一二。

    但又看看那激烈的战况,怕劝架不成,反倒引火烧身。因此,也都躲得远远的,任由老两口进行巅峰对决。

    福宝回到了房间,越想越觉得憋屈。

    你说当时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克制,就没想过朝着那渣男的脸上挥过去,一拳将他打成个猪头。

    也让他知道,本姑娘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此刻人都走了,说什么也晚了,但福宝心中那口怨气却是怎么咽不下,门外爹娘的大嗓门,让她听后,心口更觉得憋得慌。

    气呼呼地想脱鞋上床,好好睡上一觉。

    却不想人倒霉了,连喝口冷水也塞牙缝。自己居然被床围给拌了一下,差点没摔倒在地。

    “连你也欺负我?”

    福宝心里那股邪气,此刻已经蔓延开来,便觉得处处都不顺心。看哪哪,都不顺眼。

    张明烽那个渣男欺负我,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都动手打我,结果,回到房间里连个木头桩子也敢绊倒我。

第二百零一章 无耻的下限

    福宝是越想越气,面对着床帏支撑的木头桩,直接把它想象成罪魁祸首张明烽,使尽全身力气去一拳挥了过去。

    然后……

    便没有了然后。

    因为床塌了。

    福宝本来就天生大力,这些年又是习武不缀,因此手里的劲儿比旁人要大上许多,便是和一个普通的壮年汉子比力气,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在愤怒之下全力挥出一拳,那木架子床哪能经得起她这么一番折腾。床帏处支撑的木头直接变从中折断。

    木头一断,床幔直接垮掉,掉在了床铺上。

    今天夜里,要是不把床修好,还没地儿睡了。此刻福宝有些傻了眼。

    等福宝重新走出屋子时,门外的父母的状况稍稍趋于缓和。

    李捕头夫妻二人看到女儿走出来,暂缓对决。

    见女儿脸色郁闷,便关切道:“出什么事儿了?”

    福宝面无表情道:“床塌了”

    “床塌了?”

    李捕头夫妻两个,你望了望我,我瞅了瞅你,相互对视一眼,全都满头的问号。

    “这是个什么情况?”

    虽然夫妻俩并没有弄清楚状况,但女儿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两夫妻也顾不得吵架,便急急地唤来,还呆在家里的二儿子李海生。

    父子两个一同去帮助福宝修床,而母亲杨氏则在一旁给这两父子打着下手。

    一场夫妻大战来的突兀无比,结束的也是莫名其妙。

    不过,针对李浦头和杨氏这对夫妻的暴脾气,这种场面对于李家人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大家也是见怪不怪。

    两个媳妇一看状况,赶紧在厨房里加快了手脚,早点把饭做好才是正经事。

    修床是个力气活,等他们干完活儿,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全家围着桌子吃菜喝酒,对于李家人的人来说,便是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

    相对于李家还鸡飞狗跳的闹腾了一场,张家却一如既往的平静。

    福宝和明烽闹翻的这件事情,仿佛被影响心情的只有福宝而已。那明烽依旧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子,甚至越活越滋润。

    回到酉阳城后,他的交际便越来越多。

    之前顾及着张家有白事在身,众人还没有去上门打扰。

    如今,过去一两个月了,张家的日子也慢慢的开始恢复平静。

    明烽以前的那些故交乡绅,或者是同窗好友,慢慢的也开始对他进行相邀。

    今日骑马踏青,明日曲水流畅的饮酒作乐,后日酒肆青楼里听曲吟诗,日子过得好不逍遥而充实。

    只把福宝看得牙痒痒,恨极了。

    不止一次对着对门方向骂道:“就你那弱鸡的身子,也不知道保养和珍惜,看看哪天能不能喝死自个?”

    当然这些话,如今也只能在背后议论一二。两人又没有什么关系,轮不到自己管那么宽。

    相对于张家的生活逐渐恢复平静,林家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林家人算盘打得妙,和张家大姐和离后,便开始飞快给林大少爷物色下一门亲事。

    在他们眼里看来,林家富庶一方。林大少又是长房嫡子,愿意和他家结亲的人家,应该是数不胜数。

    他们这般急着结亲,是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当家少奶奶回来料理家事,张大姐一过世,家里的一大摊子事儿还需要人操持。

    林二少和林二少奶奶接了一段时间的手,却让林家二老很不满意,也不说,他们不会理家,而是太会理家了。

    把公里的东西,全往自己私人腰包里搬,账面上的假账,做的根本不加掩饰,吃相实在太难看。

    林家老太太气的骂人,自己老两口还没死呢,这小蹄子就撺掇着小儿子就盘算着分家,掠夺家产,真是不当人子。

    可让自己重新接手管家,林家一大摊子事儿,还有对外铺子里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破事,又实在费劲儿。

    当初林大少爷不理事儿,都是交给张大姐多多照应,如今林家二老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比年轻人,重新接手,管得林家二老脑仁疼。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故意想给张家人难堪。

    媳妇死了,我们家再找个更好更年轻的!

    可惜想法虽然美,却事与愿违,通过张大姐一事儿,整个酉阳闹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当衙门你公开审理,这一场凶杀案的时候,林大少爷的名声变的臭不可闻。

    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他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酉阳城就这么大,哪家还不是知根知底。

    但凡对自家女儿有几番真心的人家,都不愿和林家打交道,更别说嫁女了。

    一些卖女求荣的下等人家,倒是愿意为了银钱,和林家结亲。

    可这样的人家,无论家事地位还是人品相貌,和张大姐如天渊之别,林家人向来眼高于顶,鼻孔都是朝天看的,又怎么看得上这些落魄的下里巴头人。

    在他们眼里看来,这些人家的女儿就是卖给林家做妾也是不够格的,就算是到林家来为奴作婢,林家也得挑挑样貌和身段。

    如今痴心妄想的想做林家长房少奶奶,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就这样,林家瞧得上的人家,人家不愿搭理他们。

    为了银钱想巴结林家的那些无赖人家,林家也不是傻子,也不愿和这种人多打交道,更不愿当散财童子,让这些无赖给攀扯上。

    所以,一来二去,林家大少爷的亲事黄了不说,还惹出了许多笑话和市井的谈资。

    过了两个多月,林家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实与自己的想法,出现了偏差。

    可惜,现在就算他们降低要求,也不能为林家大少爷物色到一个合适的结亲人选,更别说,要家世相貌以及能力能和张大姐媲美的人选。

    林家如今已经不想去张家面前去炫耀什么,而只想踏踏实实地为林家大少爷结门像样的亲事,以免他成鳏夫,成了整个酉阳城的笑话。

    可惜,即使是这样的想法,也不容易达成。

    林家的一系列的盘算,终究落了空。

    造成这样的结果后,林家不去反思自身存在的毛病,反而无耻的将这股怨气和污水泼到了张家身上。

二百零三章 被调戏了!

    因此,这个时候,柴火都会便宜贱卖,要价都不会太高。

    杨氏怎么肯放过这占便宜的好机会,于是经常就带着大儿媳妇小朱氏在黄昏时分,匆匆忙忙的赶去了。

    杨氏因为有些嫌弃的二儿媳妇体弱力气小,带上也没也派不上什么大的用场。便将她留在家里为一家人准备晚膳以及操持家务。

    而福宝因为爹娘的偏爱,是不做事儿的,向来就是闲人一个。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减轻二嫂的工作量,福宝此刻正在带着自己的三个侄儿,在小院子里嬉戏玩闹。

    三个孩子,大的今年六岁,是大嫂小朱氏的儿子,取名李大力。

    小的两个,则是二嫂和二哥两人的孩子。

    小薛氏后来者居上,三年生了两个小子。今年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名字也都是李捕头这个一家之主给取得的。

    提起儿子的名字,小薛氏便是一把辛酸泪。

    因为在李捕头的观念里,一直对于男孩子的要求都是强壮有力。

    大孙子取了一个直接而明了的名字-----李大力。

    剩下两个孙子的名字,他便犯了愁,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能昭显出男儿家的孔武有力?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好主意。

    有一日,当李家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晚饭时,他突然问自己的二儿媳妇小薛氏。

    “你跟着你爹读过书的,你说说,如果形容大力士该用个什么词儿?”

    没头没脑的一句,小薛氏当时也没反应过来自家公公的脑回路,还以为他只是随口问问。

    因此老实实地回答道:“形容力气大的词儿,最常见的便是九牛二虎之力。”

    李捕头追问道:“啥叫九牛二虎?”

    小薛氏知道李家人,除了小姑子以前跟着对门的张家读过书,其他人的文化水平都十分有限,因此非常有耐心的解释道:

    “爹,你瞧!九头牛的力气,再加上两只老虎的力气该有多大呀!”

    李捕头恍然大悟,“是这个道理,你说得对。”

    得了公爹表扬的小薛氏还没来得及高兴,脸上的笑容刚刚浮现出来,却只见李捕头双手往大腿上一拍,便给小薛氏刚生下来的大儿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李大牛。

    而李家,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蹲着,尚未来得及投胎的三孙子,也钦定的名字叫李二虎。

    小薛氏笑容僵在脸上,当场就傻了眼。

    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说的就是她。

    可是在李家,李捕头说话那就是圣旨,谁都不能反驳他。

    别说是小薛氏不敢,就连李海生,但凡敢说个不字,绝对会挨上一顿胖揍李捕头才不会管,儿子是否已经成家立业,已经是当人爹的身份。

    在他的想法里,你多大都是老子的儿子,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

    过了两年,小朱氏的肚皮没动静,反而是小薛氏后来者居上,又给李家生了个孙子。

    这可好,小薛氏想出来的词语,倒是全都用到了自己儿子身上,一个也没浪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小薛氏只能认为这是天意如此。

    倒也没有抹眼泪,更没有叽叽歪歪的反驳,反而痛痛快快的给儿子定下了这个名字。

    大力、大牛、二虎、挺押韵的,走出去就知道是三兄弟!

    此刻三个小淘小子,正在小院里肆意的挥发着他们的精力,两个大的一前一后的相互追逐着。

    李二虎迈着它的小短腿哒哒的在后面跟着,没人搭理他,他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三个孩子的吵闹声和笑声就一直没有停息过,看着他们精力旺盛的就像三只猴子。

    福宝终于明白了,李家上下为什么那么盼望女儿,相比于女儿的乖巧,这些小子们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了。

    而且李家基因怪,一生全是带把的,也难怪福宝作为李家上下三代唯一的女孩儿,自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很正常。

    福宝陪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了一个时辰,的确有一些疲惫了,挥挥手,让几个孩子停下来休息一下。

    几个淘小子心头不乐意,却也不敢犟这耍混。

    小小年纪的他们,就知道,小姑是这个家中食物链的顶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她,那不然一顿胖揍,是跑也跑不掉。

    安顿了三个侄儿,福宝则坐在院子的石桌旁,端起茶杯,猛地往自己嘴里灌水。

    然后分别又给这几个臭小子一人灌上一大杯凉白开水,这才觉得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

    果然,一个孩子是天使,一群孩子是魔鬼,一群男孩子就是地狱模式中的群魔乱舞。

    就在此时,小院的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福宝以为是母亲杨氏是和大嫂小朱氏回来了,赶紧上前应门。心里还在想,今天她们的脚步还算快,这么早就归了家,莫非抢柴的过程很顺利。

    等福宝打开门一看,却是愣住了,门口站的不是杨氏婆媳,而是张明烽主仆二人。

    门外的明烽一脸醉眼朦胧的盯着自己,远远的就可以闻出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

    他歪着头,正傻傻地朝着自己笑。

    他的身旁站着的是一脸无奈的书童张忠。

    这是喝了多少?

    福宝见过明烽的各种模样。有读书时的温文儒雅,有故意设计自己落入他圈套时的腹黑狡黠。

    有力挽狂澜时的运筹帷幄,也有生病时躺在床上的楚楚可怜。却从没见过酒醉后的明烽。

    他的确喝的有些多,尽管很努力,却依旧连人也站不稳。

    大半个身子依靠在张忠的身上。醉眼迷蒙,双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潮红,整个人和平时温和如玉的模样看上去大相迳庭。

    傻傻呆呆的,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

    福宝心头仿佛一根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酥酥的。

    张忠站在门口解释道:“公子喝醉了,他非说这才是他家的门儿。我拗不过他,这才没办法。”

    福宝有些生气地盯着门外的主仆。

    特别是张明烽。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个什么样的,也敢学人醺酒?底子本就薄,还敢这么糟蹋?

    因此,面对明烽,脸上的神色便带了温怒。

二百零二章 明烽有异

    特别是林家大少,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明烽当初不肯同意自己私了后,带来的后遗症。

    因此,他恨毒了明烽和张家。

    在这种怨恨的心理,他便开始肆无忌惮地造谣。

    当然,造谣的内容,无一不是将污水泼给,已过世的张大姐,反正死人又不会说话,夫妻之间的事儿,还不仍由他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家大少爷放出去的那些闲言碎语的风声,经过市井坊里人们的一番口耳相传,便逐渐变了味,越发的离谱起来。

    当这离谱的谣言传到张家人耳朵的时候,便更加的不堪入耳。

    说什么张大姐本身处世苛刻,虐待下人,才导致了下人们对她长久的压迫不满,于是积怨在心,忍无可忍之下才进行了报复。

    又说,张大姐和林家大少爷长期以来,都夫妻不和,因此两人才一直没有子嗣。

    甚至还有传言说,张大姐根本就没有怀孕,只不过是打着怀孕的幌子,想抢妾室的儿子,认做嫡子,要准备去母留子。

    才逼的妾室不得不铤而走险,出手下毒害人,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

    那些谣言说的有鼻子有眼,将张大姐黑的体无完肤。

    若有人对这种谣言提出质问和不信,就会被反问,若自身没有问题,为何婆家不满她,丈夫不喜她,连自己的陪嫁丫鬟也要起来害她?

    说到底,就是不得人心。

    可怜的张大姐一生行事善良、周到。

    却不想斗米恩升米仇,养了了一群白眼狼。死后还落下一个众口铄金的坏名声。

    当张书吏听到关于女儿这样的传言后,气得手脚发抖,张了半天的嘴巴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刚刚身体有些起色的柳氏,更是气的直接再次昏厥过去。

    明烽听了这番谣言后,面色晦暗不明,站在那里沉默了许久,眼眸里的幽光更加的晦暗,像一口深井,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黑暗。

    但他始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耐心的安抚好爹娘。

    将所有的汹涌澎湃、跌宕起伏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进了心底。

    压抑着、隐藏着,不动声色。脸上永远是那一抹如死水般的波澜不惊的表情。

    就一直跟随在他身旁伺候的张忠,也休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是喜、是悲、是愤、还是怒。

    不,都没,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张忠发现自家主子越发的沉默了和怪异了。

    人群中时,温厚有理,谦逊斯文,待人处事都很周到,可私下,独处时,一整天嘴里一个字也没有,脸上的表情永远是淡漠。

    张忠看得心惊,却不知该怎么办。

    几次路过李家门口时,他都试图找福宝说上一说。

    可惜福宝此刻的心情也不大好,一听他想和自己谈关于明烽的事情,便不耐烦地拒绝了,提脚转身就走。

    把张忠急的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每日里都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一场很大的风暴,已经悄然的袭击过来。

    他却不知道是风暴何时?何地?从哪个方向席卷过来。

    他对未来一筹莫展。

    张忠的猜测没有错,明烽的情绪状态的确处于一个很不稳定的情况。

    其实也不难想象,任谁处于他这样一个境遇,也很难保持一颗平常心。

    虽说不算是家破人亡,可如今的张家的确处于一个风雨漂泊的状态。

    张书吏本人深受打击,已不再处理张家的大事小事,全权丢给了儿子。柳氏更是缠绵病榻几个月。屋里屋外,全靠明烽一人支撑。

    两个姐姐,一个年纪轻轻的香消玉殒,一个偷跑离家生死未卜。

    而他自己呢,从小便体弱多病,虽说通过这几年的习武不断强身健体稍稍有所起色,可毕竟底子太差,加上心境也不怎么开朗,所以只要天气骤变免不得便有个头疼脑头疼脑热之类的。

    如今,外人看上去,他一切如常,处事游刃有余,可这些,只不过是他将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暗自强压了下来,做出一个没事人的模样给世人看的。

    明烽知道自己是在透支生命,可那又如何,若不是上有高堂,张家还需要他支撑。在这尘世中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对于他来说没什么分别。

    就连他心中的唯一那道阳光,那个大气而开朗的女孩儿,如今已经心有所属,明确的拒绝了了他,而他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成全便是他对她最好的祝福。

    不管有心里对她有多爱,多牵挂,可惜,她的心里没有他。

    选择转身,是他最后的傲骨,只是这痛彻心扉的爱恋,常常让他相思刻骨、夜不能寐。

    而林大少这些日子的那些无耻做法,就是在明烽的阴郁的心情当中,打开一个缺口,将他苦苦埋下的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点燃。

    明烽已渐渐按耐不住,心中那一只魔鬼,从内而外的杀意陡然生出。

    没错!他要他死。

    之前在林家为张大姐伸张正义时,虽然明烽也是满腔愤怒,但却仍有一丝丝理智。

    在办案的过程当中也使用了一些手段,但能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底线,讲求证据,正大光明的将案件查了一个水落石出。

    并没有栽赃嫁祸或者是指鹿为马,随意攀扯上林家的其他人。

    可如今,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去他妈的礼义廉耻,去他妈的仁义道德。

    畜生不能以人同等对之,他只想要林大少死,为他所言所行付出代价,让他给冤死的张大姐偿命。

    既然衙门不能让林大少这种无耻之人付出代价,那么就让他亲自来。

    好多天福宝都没出门,心情虽然已经平复不少,神情却依旧恹恹的,有些打不起精神。

    这一日傍晚时分,杨氏带着大儿媳妇小朱氏去抢购柴火去了。

    每天傍晚,城门要关的时候,是柴火最便宜的时候。

    据长期守门的大儿子李武生观察,那先卖柴人,若是不能当日及时的将柴火卖掉,不仅要重新挑上十几里的路搬回去,第二日还要再来一次,又要耽搁上一天活。

二百零四章 三醉戏娇娥

    看着福宝有些微微鼓起的双颊,明烽认真的看了看,突然双手一下子就抚上了福宝的双颊。

    惊得福宝和张忠两人当时都有些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酒醉后的明烽居然会这么大胆,在人家大门口,就敢当众调戏姑娘,也不怕被打残。

    张忠赶紧上前去将公子往后拉,福宝则趁机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都快喷着火了。

    渣男什么意思?都撇清了两人的关系,这会儿趁着酒醉,还敢来调戏自己。

    还没等福宝发火,醉酒的明烽却很可惜的模样,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嘴里嘟囔道:“我的肉包子呢,怎么没了?”

    福宝“……”

    张忠“……”

    “肉包子?”

    气的福宝又羞又恼,破口大骂道:“你才是肉包子,你们全家都是肉包子!”

    明烽可能是喝醉酒的缘故,被福宝骂了,他也不生气。

    继续傻傻的盯着她有两三秒钟,突然道:“我看你很眼熟!你是哪一个?”

    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福宝已经不想搭理这个醉鬼,此刻也没办法和他说些什么。

    这张脸和你朝夕相对的十几年,你他妈说,眼不眼熟?

    还问我是那一个?心头那个气啊!

    福宝直接转身,一句话也没多说,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将这对酒鬼主仆直接拒之门外。

    今日流年不利,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就站在自家门口,还被人调戏了。

    福宝气的揉揉自己的双颊,嘴里不服气的嘟囔道:“肉包子?人家长得婀娜多姿,明眸皓齿,哪里就像肉包子了?”

    “莫非是嫌自己胖?”

    福宝又很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腹之处,很好,紧致崩弹,没有什么赘肉。

    又环顾了自己的四肢,纤细匀称,福宝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常年习武锻炼身上没有一丝的赘肉,腰肢纤细,四肢匀称。该有的地方有,该瘦的地方瘦,这样的身材怎么能和肉包子三个字挂上钩呢?

    果然是酒鬼的胡说八道。

    第二日傍晚,二嫂小薛氏刚做好晚饭,福宝又听见门口又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想到昨日,才被对门那小子借着酒劲调戏了。

    福宝便气不打一处来,在院子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水,端在手中,抢先一步,直接去应门。

    门还未全开,只开了一个缝。福宝灵敏的鼻子便闻到一股酒味传来。

    果然又是他,福宝胸口的怒气直接就涌上了。

    手中的茶水精准无比的朝着来人的面门,毫不犹豫的泼了过去。

    “我去,这是弄啥嘞?”

    随着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福宝愣住了。

    这时门也全打开了,只见李捕头满脸茶水,额头上还有一片顽固的茶叶,敷在脑门上,一脸茫然的盯着自家闺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瞪着女儿。

    怎么会是老爹?她还以为是张明烽那臭小子呢。

    泼错了人,福宝窘得恨不得,挖条地缝把自己埋下去。

    顾不得掩藏自己的行凶工具,反正也藏不了,慌忙掏出手绢,慌慌张张的递给自己老爹,让他擦拭干净脸面上的茶叶。

    李捕头一边接过手绢,自己擦茶水,一边莫名其妙的问着女儿。

    自己不过和同僚喝了点小酒,姑娘就气的泼他水,不应该啊!

    “你泼我,干什么?”

    福宝当然不能像老爹解释,自己昨晚被张明烽调戏的事情。

    说出来多丢人,只能尴尬地扯开话头,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番。

    幸好李捕头也不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被女儿几句话给糊弄过去,也没再多追究。

    一家人吃过饭,福宝没进屋子。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便留在了院子里。

    因此,再次听到敲门声后,她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应门。

    其实福宝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这一次她手里什么武器也没拿,已经认错一次人,万一再认错一次,叫她情何以堪?

    明烽的运气很好,李捕头帮他挡过一次灾后,这一次,他倒是全须全尾地站在了福宝面前,没有遭受点什么意外的惊喜。

    福宝面色不豫的瞪着门口的两人。

    作为知情人之一的张忠也是满脸尴尬,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赔罪:“少爷他喝醉了,李小姐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喝醉酒,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你咋不上天呢?

    福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

    站在门口的明烽却开了口,恶人先告状的指着福宝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呆在我家?”

    “你家?这是我家!麻烦你清醒一下。”福宝气呼呼地回应道。

    明烽被福宝怼的一下茫然了,片刻却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儿的。笑道:“对,是你家,也是我家,难怪我看你眼熟,原来你是我的媳妇儿。”

    谁他妈的是你媳妇儿?这占便宜越来越顺溜了。

    本来还想和他好好说上两句,福宝又被气的七窍生烟。

    哪里还记得之前自己脑海里想的那些话,直接一个“滚”字送给明烽主仆。

    然后又羞又恼,麻利的“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到了第三日。大门再次被敲响。

    这一次,福宝经过了之前精心的准备,打定主意一定要明烽好看。

    于是气势轩昂地打开了门,门口依旧是一脸无奈还挂着讨好歉意的张忠,扶着东摇西倒的明烽。

    福宝咬牙切齿道:“又是你们?”

    可还没等福宝说第二句话,明烽却突然猛地推开搀扶自己的张忠。朝着一边的角落,踉踉跄跄地奔了过去。

    然后毫无意外的疯狂呕吐起来,一股子酸涩的味道扑鼻而来,

    将福宝剩下所有的话都熏没了,只能和张忠大眼瞪小眼。

    在福宝的犀利眼神下,张忠节节败退。他也自知理亏,可又做不了什么,公子酒醉发了倔,他能怎么办?

    因此只能对着福宝尴尬地笑了两声。

    福宝不理会张忠的讨好,她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最高点。

    敲门、调戏、这次直接跑到他家门口来呕吐。这都叫什么事儿?

    于是恶狠狠的威胁张忠道:“若下次再敢敲我家大门,我就……”

二百零五章 胆儿肥了!

    福宝刚想放狠话,而那边呕吐的明烽却已经站直身子。

    但因酒醉身子没了力气,身子踉跄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在自己的呕吐物上。

    张忠急了,也不管福宝的训诫,赶紧向前搀扶。

    福宝也是行动永远大于思维,想也没想的就上前窜过去,身手敏捷的她,很自然地抢占了张忠的前面。

    将即将摔倒的明烽一揽入怀中。

    明烽身体软绵,意识模糊,人的本能,不愿意摔倒,见有个支撑物,直接就抓紧抱牢。

    然后,两人就这般面对面的拥抱在了一起。

    张忠傻了,福宝也傻了。

    呆滞几秒以后,福宝像惊慌的兔子一样,将依旧挂在自己身上,软绵绵像没了筋骨的明烽朝着张忠的身上一推,然后落荒而逃。

    李家大门就此再次“啪”的一声关上了。

    门关了,福宝的心却就此不能平静。整个夜里辗转反侧,压根不能入眠。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福宝起身顶着两个黑眼圈,堵在了张家门口。

    明烽宿醉未醒,只有张忠出来了,他一见福宝的神色,作为知情人之一,便知道情形不利,赶紧屁颠颠的拱手作揖讨饶。

    但福宝不吃他这一套。只要明烽不在此处,福宝就不会状况倍出,她还是比较镇定,一般不容易翻船。

    常年在外走商,福宝发起怒来,其实也是威严感十足。

    她厉声的质问道:“你家少爷天天烂醉如泥,这是怎么回事?”

    张忠有些为难道:“没办法,少爷的那些同窗好友,还有本地的一些关系需要维系。”

    “平日里,都是老爷出门应酬,如今老爷身子不好,只有少爷出面周旋一二,免不得要沾一些酒。”

    “昨日里,衙门里的典吏大人做东,在悦君阁里做东,少爷总要给典吏大人几分薄面。”

    “他本来酒量就浅,这不,一不小心就醉了。”

    福宝挑了挑眉头,重点放在了“悦君阁”三个字上。

    作为本地人,谁还不知道“悦君阁”是酉阳城里最上档次的青楼。

    他张明烽如今长进了,还敢去狎妓?

    气得福宝张口就想讥讽:“找的是哪位当红姑娘啊?”

    话到嘴边,到底顾及了自己的身份,又咽了下去。

    于是对着张忠恶狠狠地威胁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家少爷是个什么样的身子骨,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小心掏空了身子。到时候,张家二老追究起来,把你小子活活杖毙了,也没人敢求情。”

    说完,转身就走。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当初,那么一个风光月霁的君子,这才几年不见,就堕落成这般。

    真是气煞我也。

    张忠追上去,急急忙忙的想向福宝解释什么,可愤怒之下的福宝,哪里还想听他什么解释。

    单单是“悦君阁”三个字已经将仇恨值拉得满满的。

    福宝现在既不想听张忠解释,也不想再提及张明烽三个字。

    这会儿,他是没站在自己面前,算他运气好。

    若此刻他也在场,福宝绝对会将他揍成一个猪头,连她亲妈也认不得他的哪一种。

    堕落、无耻、下贱!

    事实证明,人的惯性是可怕的。

    到了第四日,福宝在家中从黄昏等到夜幕降临,再从黑夜等到半夜时分,小院的门,却再也没响起过。

    “嗯!还真是挺听话”

    福宝嘴里嘟囔了一句,昨夜警告了张忠,今夜立马就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嘴里的话虽如此,可福宝的心却依然不由自主的牵挂着。

    就像是故事里说的那般。

    话说有一位屠夫,每天半夜就起床前往集市里杀猪,每次经过邻居家门口,由于脚步很重,因此,脚步声颇为嘈杂,引得邻居反感。

    几次三番向他提出意见,说自己被他的脚步声吵得没法睡,严重影响了睡眠。往往屠夫路过自己家门后,自己躺在床上便辗转反侧许久,才能重新入睡。

    这一日,屠夫依旧半夜起床前往肉档,走到邻居家门口时,突然想起邻居的抱怨,便刻意放轻了脚步,悄无生息地通过了邻居家门口。

    屠夫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可等他卖傍晚时分,卖肉归家。

    却听到妻子向他抱怨,昨夜里邻居前来他家敲门,还怒气冲冲的向屠夫的妻子质问。

    一问缘故,原来邻居每天听惯了,屠夫从自己房前经过的声音,今日到了这个时候,久久没能听见脚步声,所以一直在等着屠夫经过,导致久久不能安睡。

    最后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直到忍无可忍,于是很生气的起了床,敲开了屠夫家的门,怒声的质问,问屠夫何时才会经过自家门口?

    自己一直在等待着,屠夫离开,才能重新安睡。

    而福宝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等着别人路过自家门口的邻居,心里悬着15只吊桶-------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今日张明烽主仆都没有来?到底是自己的警告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福宝在床上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夜半三更终于忍无可忍。

    和衣起床,借着夜幕的掩护,干脆悄悄的溜出门儿,几步路一溜达,直接翻进了张家的院墙。

    对于张家小院的布局,福宝也是轻车熟路。好歹在这里呆过许多年,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摸清哪里是哪儿。

    于是她凑着月光,摸索到了明烽的房间,往窗户里悄悄的打量,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人。

    想着白日里,张忠和自己说的那些事儿。

    本就因半夜都未能安睡,而有些郁闷的心情,此刻更加越发的烦躁不安。

    “悦君阁”

    福宝咬牙切齿地悄悄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心里暗自将明烽唾骂了好几百遍。

    “这些年进学,他张明烽别的没学会,也没见着他学问有所长进,没说继续向上考个功名什么的?

    反倒学会了,同旁人一般狎妓。如今胆儿肥了,居然还留宿在风月场所?”

    一想到,明烽今夜留宿在悦君阁,说不得,怀里还搂抱着美人正在亲亲我我。

    福宝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他从被窝里拽起来,然后毫不留情的将张明烽揍成一个猪头。

二百零六章 被窝有人

    福宝整个心思都被这种愤怒的感情所左右着,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怎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悦君阁后院的围墙下。

    翻不翻墙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如果让爹娘知道自己半夜去翻妓院的围墙,福宝觉得,他们肯定会让自己尝一尝,这十几年来都从来没有尝过的一道“李家名菜”。

    竹笋炒肉丝

    而且是男女双人混打的那种。

    可就此离去,福宝明显心中很不甘心。人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就这么离去?

    更何况,一想到张明峰那臭小子,如今就睡在里面,还不知道在哪间房里,搂着哪个漂亮姑娘。

    福宝的脚步就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她站在围墙下纠结了,有一刻钟左右,终于下定决心。

    咬咬牙,狠心的说道:“我若攀上这围墙,发现院内没有人发现我,证明这趟来的对。

    若是翻过围墙,便被护院发现,不用说,立刻逃之夭夭,以免留下来丢人现眼。”

    这般一安排,福宝只觉得听天由命,心中瞬间便不再纠结,心中好受了许多。

    福宝一向是个主意大的行动派,拿定主意,也不耽搁,立刻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一个猛冲,脚步登上围墙,身子一纵,便轻而易举地就翻上了悦君阁的后院围墙。

    毕竟按照她的身手,翻一个围墙还不是小菜一碟。

    福宝骑在围墙上,往里一瞅,四周黑漆漆,静悄悄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便心安理得的纵身一跃,潜入了悦君阁。

    其实在此刻正值后半夜,正是大多数人沉迷于梦乡的时分。悦君阁就算是一个不夜城,此刻也接近尾声,周围的喧嚣慢慢地归于平静。

    而且福宝选择了这个地点,又是后院的僻静处。就算偶尔还没有安寝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辰,跑到此处。

    而悦君阁的护卫,在这个时间段也不会多光顾这个毫无价值的僻静地方。

    所以福宝的这种做法,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行动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罢了!

    属于自欺欺人的掩耳盗铃。

    福宝进入悦君阁后,猫着腰一路俯身前行。

    借着树木的阴影,一路从后院慢慢潜行到了姑娘们居住的花房附近。可一到此处,福宝就傻了眼。

    虽然自己也算是酉阳城里的老街坊了,可是越君阁,她的确是第一次来,甚至从来没有听人提及过。

    毕竟谁会在一个尚未出阁的闺女面前提及风月场所呢?不怕被爱女心切的李捕头提着大刀追砍三里地吗?

    所以,福宝对于悦君阁内部的设施两眼一摸黑。

    前院的大厅处,虽然依旧灯火通明,里面却静悄悄的没了声响。

    前半夜的喧嚣,此刻早已消退殆尽。

    往里继续走,到了姑娘们居住的地方,亮着灯的房间也不多。

    福宝悄悄的贴近门槛仔细看一看,上面写着姑娘们的花名,什么牡丹、芍药、玉兰、春香、嫣红、翠浓,让福宝有些傻了眼。

    虽然名字不一样,房间长得都差不多风格,房间数量又多,这让她该上哪去找人?

    看到前面一个房间里,还亮着些许灯光,福宝便壮着胆子,从窗户缝里从外向里瞅了瞅。

    殊不知,瞧了个正着,里面正是春色无边。

    真人秀的两人,没有觉察到屋外的偷窥者,到还没什么异样。

    可怜的福宝,早已羞红了一张脸。

    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此刻连耳根之处也是火辣辣的发烫。

    她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回家该洗眼睛了,以免长针眼。”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福宝再也不敢瞧这屋里还亮着灯,就乱瞅乱看。于是,她只好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先蹲上一会儿,来平复一下心情。刚才的经历,也让福宝打起了退堂鼓。

    怎么可能找得到人呢?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隔着门窗,什么也看不见,又没个线索什么的。

    再说了,这里到处都是雷,一不留神,自己的眼睛就受到一次冲击。

    正当福宝犹豫着,想抽身而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留神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那人半依靠在较远处,一处僻静角落的门口大柱子前。蜷缩着身子正在打瞌睡。

    那不是张忠那小子,又是谁?

    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可架不住福宝的眼神好,而且对张忠本人也很熟悉,于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找到了张忠,那房里的人,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了?

    “可恶的东西,果然在这里。”福宝气的轻哼了一声。

    看见张忠靠着主子睡得香甜,福宝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己风流快活,还让下人守着门口,听墙角,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恶趣?”

    念及此处,福宝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既然自己都来了,怎么着也得给张明烽一个深刻的教训。

    虽然两人的姻缘线已经断了,未来无期。可张明烽狎妓的行为,依旧成功的恶心到了自己,福宝决定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怒气。

    于是她也没有惊动守在门口的张忠,而是从后面绕了一圈,来到了这间房的后面。

    这间房本就处于两处厢房僻静的夹角处,后面更是树立着一个假山。不偏不倚的挡住了所有视线。

    人从这里进出,若是有人不刻意转过一个弯来,是绝对看不见人影的。假山已经完美的挡住了左右的视线。

    福宝很满意,这一处环境。

    她绕过假山,轻轻的扒开房间的后窗户。身子一跃,脚跟轻轻一点,整个人像一只狸猫一般,悄无生息的潜入了房间。

    因为这个房间的位置在夹角处,所以房间内的光线,特别的暗淡。

    借着屋外隐隐约约透过的一丝丝月光,饶是福宝眼神儿绝佳,却也只能看到屋里隐隐约约的大概形状轮廓,想看的更加清晰,是不大可能的。

    于是福宝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桌子和椅子,还好,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二百零七章 进贼了吗?

    接着她便偷偷摸摸地靠近了床沿,一张雕花大床摆在房间的最里面,窗帘没有放下,而是高高的挂起,到省了自己的功夫。

    福宝站在床前,隐约可以看到床上两个人影的轮廓,顿时心中戾气横生。

    “下贱胚子”

    只见一人正卧于床,仰面平躺,睡姿还算端正。

    而另一人的睡姿就有些不雅观了,整个人斜睡在床上,头则靠在另一个人的胸膛上。

    “她”整个人俯卧于下,只见满头青丝散落在另一人的胸口处。

    屋里光线太暗淡了,福宝根本看不清床上熟睡中的两人面孔,当然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不过,也不用看得多清楚。

    在这样的场所,床上躺着两个人,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事情的真相。

    “好一对狗男女!”

    对于睡姿端正且平躺在床上那一人,看在他还算规矩的份上,福宝暂且没动他。

    而另一个,在福宝眼中看来,有些投怀送抱意味的人。

    福宝只觉得其行为实在有伤风化,于是,也不管是男是女,也不管是谁?

    上前直接拽着她的头发,猛地向前一扯。

    福宝本就天生大力,一用力下,其力道非同小可,将床上的人,由于福宝大力的带动下,直接从床上拽到了床下。

    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那人嘴里发出来。

    “啊!痛死了。”

    “男的?”

    听到声音,宝宝心里一咯噔。

    怎么会是男的?那床上的另外一个是女的?

    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中升起。

    接着一句非常熟悉的男音,从床上的另一人口中响起。

    “吴兄?你怎么了?”

    从这人嘴里刚蹦出两个字,吴兄!

    福宝便听出了他的声音,这个人赫然就是张明锋。

    那么自己手里拽着的那一个,被称作吴兄的人又是谁?

    福宝吓的手一松,连退两步。

    张明烽住在妓院,而他的床上躺着了一个人,那个人居然是个男人?

    福宝整个人懵了,然后在下一秒钟,不待屋里的两个男人有所反应。

    直接三步并作两步,从刚才进来的半开窗户里,纵身一跃,仓皇的飞快逃走。

    当房间里的灯再次点亮时,门口守夜的张忠也急急忙忙的冲进屋子。

    只见浑身都穿戴整齐的张明烽端坐于桌前,还有满头青丝被扯的凌乱不堪的吴家公子-----吴世友,正一脸懵懂和自家公子大眼瞪小眼。

    “公子,出了什么事儿?”

    张忠看到眼前这个情景,也是很茫然。

    吴家公子是少爷学堂里的同窗,这些天和少爷一直厮混在一起,喝酒吟诗。

    今夜他喝醉了,死活拉着自家公子要畅谈人生,秉烛夜谈。

    可谈了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便躺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自己和吴家书童,尝试着将吴家公子弄到他自己的房间。

    可喝酒醉的人死沉死沉,再加上吴家公子也不配合,犯了困,还耍起了酒疯,死活不肯走。

    就他那大身板子,一米八几的个头和满身的肥肉,谁能奈何得了他?

    无奈之下,明烽只有将自己的床让出来了。

    自己则拿着一本书在窗前,打发时间。

    张忠和吴家的书童则守在门外,以备不时之需。

    可自己听到叫喊声,进门一看,有些懵了,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

    吴家公子的模样,和一脸受伤的表情,活脱脱的被人那什么了。

    可自家公子也不是这种人啊!

    难不成,公子来了妓院,却不招人来陪,其实心里是爱慕男色?

    可就吴公子这身板,这张麻子脸,公子也下得去口?

    公子清秀,容貌俊美,不应该是被人窥觊的那一方吗?这怎么反过来了?

    而且,吴公子有财又有才,所以一向女人缘挺好的,也没听说是个兔呀!

    罪过!

    张忠赶紧打断自己天马行空的YY。

    张明烽见好友一脸问号的看着自己,他也无奈和茫然的对着他歉意一笑,示意自己也没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吴世友今夜赖在了自己的房间,死活弄不走,那么自己只能坐在桌前看了大半夜的书。

    可到了后半夜,因为明烽其本身也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吴世友的鼾声持续不断,扰的人根本无法安静的看书。

    到了后半夜,明烽渐渐的也觉得身体有些吃不消。

    又试图叫醒吴世友,可依然无果。

    没办法,只有灭了灯,将其使劲的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在床的边缘,找了一处空荡的地方,闭眼小憩一会儿。

    吴世友的睡姿很不好,一会儿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口,一会儿又将腿乱搭,所以明烽根本也没睡踏实,只是迷迷糊糊的打了一个盹。

    不想就在此时,屋里进了一个人。将酣睡正香的吴世友,二话没说,一把拽着头发,扔到了地上,摔了一个呲牙咧嘴。

    吴世友醉眼迷蒙,又是在熟睡中被人,猛的一下摔过去,脑子的意识混乱的很,没看清楚来人。

    明烽被惊醒后,却睁开眼晃眼瞅了一下。

    虽然屋里黑,光线很暗,但他对那个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多少次魂牵梦萦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自己又多少次在心里不断地勾勒描绘。

    所以在黑夜里,仅凭一个轮廓,明烽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身份。

    从后来福宝仓皇而逃的动作,明烽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这胆大妄为的小妮子,不是福宝又是谁?

    这大半夜的潜入妓院,偷偷地摸到自己的床前,又将同床而眠的好友直接胖揍,这不正是着捉奸的节奏吗?

    还真是醋劲好大的一个小女子。

    瞬间便想清楚了原委的明烽,此刻心里的感觉也是复杂的。

    七分窃喜,三分茫然。

    与此同时,吴世友的酒倒是醒了,他正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头顶,又看了看地上掉落的一撮青丝。

    嗤牙咧嘴道:“贼人下手可真狠,莫不是要将我扯成秃头?”

    “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啊?”

    “别的贼人图财,他倒好,直接要命!”

    吴世友越想越后怕,只觉得悦君阁的护卫简直是糟透了,什么样的毛头小贼都可以潜进来。

二百零八章 明烽的杀心

    幸好那贼人只是瞅着自己一把头发,若是拿一把刀往前一捅,就这干净利落的劲道,自己还能有命在吗?

    于是吴世友炸炸呼呼的要求悦君阁搜查贼人。

    可等悦君阁的守卫们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搜查了一个遍。,没有见过任何贼人的踪迹。

    众人轻点了钱财,包括吴世友在内,也并无短缺的现象。

    因此,大伙一致认定,一定是吴世友本人喝迷糊了,从床上跌落下来,却认为是有人将其拽下来。

    毕竟在众人的认知中,哪有不偷钱财,也不伤人命,只是爱薅头发的贼人?

    再说了,和他同床的张公子不也完整无缺?

    一点也没有受到贼人的骚扰吗?这不科学!

    悦君阁的护卫再次询问了,和吴世友同呆在一个房间的明烽,又问了一直守在门外的两个下人,一个是张忠,一个是吴世友自己的书童。

    三人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自己并无受到贼人的袭扰,也没有看到任何贼人的痕迹。

    只是,听到吴世友的叫喊声后,点亮的烛火,发现房间里也只有张明烽和吴世友他们二人而已。

    听到三人的证词,大家更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吴世友喝醉了,酒后的臆想。

    最后,就连当事人吴世友本人也有些迷糊了。

    众口烁金,所有人的论断,也影响了他自己的判断。

    他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了,发了梦游,自己扯了自己一把头发,然后,疼得从床上跌落下来?

    这么想一想,逻辑仿佛也是通的。

    毕竟,他也没有看到,所谓贼人的身影。

    于是,这一场小插曲,只当作一个喝醉酒后的闹剧,就这么轻描淡写的遮掩过去了。

    自己先喝醉了酒,还发酒疯,死活赖在了好友的房间。

    不仅霸占了人家的床,最后又半夜发梦游,将别人的吵醒。弄了好大一出闹剧,吴世友自个儿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挠挠头,向明烽拱手道歉道:“昨夜喝多了,多有打扰。改日愚兄再向你好生请罪,摆一桌酒席,自罚三杯向你道歉。”

    明烽自然与他客套了几句。

    解决了这场闹剧,吴世友闹了一个笑话,自然没脸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酒醒了,便自己回了房间。

    明烽一人呆在房间里,也没有了睡意。就这般坐在桌前,望着那盏明亮的烛火,手指有意无意地轻敲着桌面。

    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平日里,那番淡淡然的平静,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花开两端各表一支。

    话说福宝像盛家之犬一般,仓皇而逃。

    回到家中以后,洗漱完毕,再次躺上床,还觉得自己心儿怦怦跳个不停。

    今夜的经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和刺激了,让她的亢奋的神经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心里面也是乱七八糟的,她有一些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跑到悦君阁,去干出这么一场荒唐事?

    又有一些担心,虽然整个过程中,她虽然一言未发,但也没有做什么乔装打扮。

    而且因为是临时起意,连个夜行服也没准备,就穿着平常的衣裳直接跑到那种地方去捉奸。

    明烽这个人向来心思又深沉,会不会已经认出了自己?

    福宝反复想自己的行动过程中,有没有露出马脚,有没有值得让人怀疑的疑点?

    几番确定,又被自己几次推翻。

    结果,一夜辗转反侧,始终无眠。

    天色已渐亮,当屋外出现第一束清晨的光芒时,福宝整个人的精神依旧亢奋无比,心里也依旧颇为忐忑,根本平静不下来。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是,明烽主仆压根儿对昨夜悦君阁的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反应。

    喝酒的依然喝酒,该留宿的依旧留宿,害得福宝提心吊胆,白白的担心了两天。

    到了第三日,福宝再也沉不住气,在巷子口直接堵住了单独外出的张忠。

    一番闲谈以后,东拉西扯的悄悄套话。得知自己夜探悦君阁一事,只当作吴世友醉酒后梦游的闹剧,压根没有掀起任何的风浪。

    福宝心里多了几分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被人发现,从而丢脸。

    同时又有几分失落,和所有女人一般,多了一点小心思的毛病。

    认为自己仅凭明烽口中说出了两个字,就能猜出他的身份。

    而明烽和自己好歹打了个照面,虽然夜色昏暗,可好歹也能瞧出个大概身形,他竟然一点儿也没认出自己,真是白瞎了他以为傲的智商。

    或者说,自己在他心中算不上什么,因此,他对于自己的熟悉程度,远远没有自己对于他的了解那样深厚。

    想到了这个可能,福宝有些觉得心灰意冷。

    原本,之前听了张忠的话语,知道明烽这些天在悦君阁,只是陪着那些友人们喝酒聊天,并没有找那些妓子来作陪,也没寻花问柳,心里还有几分欣慰。

    可想通了,他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缘由后,心情瞬间低落下来,随意敷衍了几句,将张忠打发了,福宝有一些落寞地回到了家。

    决定以后都少管张家或者张明烽的闲事,他又不是自己的谁谁?理他作甚?

    就这样,福宝百无聊赖的在家里面磨了两日。

    这一日晚饭后,李家人依旧聚在一起闲磕家常,李捕头讲起了自己在外边听到了一些传闻。

    如今这林家大少爷,因为宠妾灭妻名头已经传扬开来。因此,在续弦问题上高不成低不就,已经成了酉阳城里的笑话。

    恶人有恶报,这本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但更加糟心的事儿却紧随其后。

    林家大少爷不但没有反思自己的过失,反而觉得自己名声的败坏是由于张家的夺夺逼人,没有给林家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因此,恨毒了张家和张明烽。

    可他也知道明烽如今跟着秦安先生在鹤山书院求学,林家后来也打听了秦安先生与书院的名头,知道了这话的分量。

    明烽是正而八经的读书人,办起事儿来,也是八面玲珑。

二百零九章 希望来的及

    单看他和典史大人的一番打交道,就可以知道此人心思深沉,并不是个可以好招惹的对象。

    张家二老老年丧女,算作弱势群体,再往他们身上泼涨水,就会引起公愤。

    虽然张家人丁凋落,毕竟还有几房得力的姻亲,若是直接攻击张家二老,万一有个好歹,面对的将是张氏族人的合力报复,林家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

    于是,林大少便将污水和心中的怨愤全都发泄到了张大姐的身上,也不讲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说法。

    胡编乱造了一些谣言,全都栽赃给了过世的张大姐,从而来洗白自己。这是摆明了欺负死人,不会说话。

    当福宝听了这些传言以后,气的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渣男。

    张大姐那么善良又贤惠的一个女子,当真是时运不济,一生错付良人,不仅落了个香消玉殒,死后还背了一身的骂名。

    福宝和两个嫂嫂跟着母亲杨氏,将卑鄙无耻的林家大少爷痛骂了一阵,便罢了。因为她能做的,也仅仅如此。

    尽管自己很生气,但她的身份,也注定了不好再插手张家的事。

    以前是明烽不在,自己就暨越了一把。

    如今,明烽已然归家。自己和他的关系又降到了冰点,几乎都快成了陌路人了,怎好再插手张家的事情?会让人觉得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之人。

    夜里,正在安睡的福宝,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神情有些紧绷。

    本来因晚间的那些闲谈,自己心中有些气氛和郁闷。

    张大姐一直善待自己,如今受了欺负,自己偏偏又不能有所作为,所以,一直心底良善的福宝觉得心中有些堵得慌。

    夜里一直不能安睡,就在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胡乱滋长的时候,突然一个疯狂而恐怖的念头,从心中涌起,惊得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作为一个外人,听到张大姐的这番遭遇尚且义愤填膺,气得夜不能寐。那么作为张大姐的嫡亲兄弟,明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福宝自忖自己对明烽的了解,虽然他外表看上去温润如玉,是个翩翩的君子仁厚的模样。

    可实际上,心里却讲是有仇必报,当年和自家姐姐张二姐有时候因为一些小事产生的龌龊,他也会略施小计捉弄一下,有一些得意忘形的张二姐。

    如今,张大姐遇到这种恶心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有反应?

    甚至不仅没有反应,反而每天与人喝酒聊天、联络感情。

    若明烽真的是一个性子仁厚懦弱的读书人就罢了,也许是怕事!

    也许是姐弟感情不大深厚,娘家兄弟不愿为已经过世的姐姐再站出来出头,和林家对抗图惹是非。

    可福宝自小在张家厮混,再了解不过了,张大姐和明烽的感情很深厚。因为姐弟年纪悬殊比较大,所以小时候,柳氏是忙不过来的时候,都是张大姐帮着照顾两个小的。

    而张大姐性格温和,不会像张家二姐那般处处好强,反而对于小弟多有谦让和照顾,明烽对张大姐的感情如姐亦母。

    记得当年张大姐出嫁时,明烽不顾自己孱弱的身体,硬是在家里练习了好久,终于将姐姐背上花轿,成全了在成亲当中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让张大姐没有任何遗憾。

    当初为了一种形式上的不留遗憾,明烽尚且能尽心尽力。如今,眼看张大姐受到屈辱,依照明烽的个性自然不能善罢甘休。

    他如今这般反常的做法,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在心里筹划着一件大事,且不能为人所知,需要他的这些举动做一种掩饰。

    想到这里,福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被自己的分析所震惊了。

    明烽他到底想干什么?

    福宝再也不能安然入睡,立马合衣起身,故技重施的溜出了家门。

    等去完张家,查看后发现明烽依旧没回家,福宝心中的这种判断,更加的根深蒂固了。

    在她的记忆当中,明烽是一个喜静,不喜热闹的人。若是没有什么原因,他决计不会常年留恋于烟花之地。

    要知道此刻,他正是张家的主心骨,不管是深受打击的张书吏,还是缠绵病榻的母亲柳氏,都需要他的安抚。

    呆在家里便是一种安抚的力量,明烽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开年后,他并没有返回书院继续求学,而是留在了酉阳伺候双亲。

    如今,撇下父母,几次三番的以应酬的名义流连青楼酒馆,这有些不对劲。

    福宝脑海中理出了一根线索,她记得林大少的那名宠妾小姜氏,当年就是悦君阁楼里的当红姑娘。

    而林大少本人好色,一直也是悦君阁的常客,如今家中情事不顺,那么林大少心中心情自然是郁结。

    像他这种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该怎么样去排解心中这份抑郁?

    除了逛青楼、喝酒寻欢,福宝在也想不出第二种可能性。

    悦君阁,正是酉阳最高档最红的风月场所。

    此时,明烽也常年流连在哪里,肯定不是一种巧合。

    福宝站在原地,努力的思索着,依照明烽闷葫芦的性格,肯定什么话,也不会同自己说,只能努力揣测他的意图了。

    过了一会,福宝突然意识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明烽要在悦君阁搞大事儿,对象则是林大少。

    让明烽这样精心谋划了许久,还需要可以掩饰伪装。那这事儿,一定不是一件小事。

    明烽想杀掉林大少!

    最后福宝通过几番分析,以及对明烽为人的充分了解,得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结论。

    想通了这个环节,福宝是又惊又惧,有些怨恨自己,怎么就这么笨,没有察觉明烽的心思,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又担心,如今晚了,明烽已经犯下大错。

    于是不敢半点耽搁,立刻飞奔向悦君阁的方向,希望还来得及阻止他。

    飞奔来到悦君阁,福宝累的气喘吁吁,勾着腰,一手扶着院内的那颗大树,大口的喘着粗气。

二百一十章 伪装

    当再次看到,那间僻静角落的房间里依然亮着灯。屋外张忠蜷缩着身子,倚靠在大柱子上睡得正香。

    屋里倒影着一个人坐在窗前,俯卧于桌子的影子。看样子应该是读书累了,正趴在桌子上小憩。

    靠近一些,还能听到鼾声震天!

    看到这个场面,福宝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可算来得及,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没有惊动张忠,福宝猫着身子,轻车熟路的摸到房间的后面后窗的位置。

    刚才在房前时,看到灯光映出的身影,福宝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此刻站在后窗的位置,却突然意识到有一丝的不妥。

    有过这种经历的人都知道,一个人若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双臂由于一直被头部压迫,血脉不通,手臂难免会有发麻,发酸的迹象。

    所以在正常情况下,不管一个人睡得有多沉,人在潜意识里,也会不由自主的变换姿势。

    而从刚才自己潜入到悦君阁后,观察了一阵,又从前面绕行到后院,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

    屋里那个一直匍匐在桌前的身影,始终一动不动,姿势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这是其一。

    其二,屋内虽然鼾声震天,隔得远还未觉得其中的差异。如今福宝就蹲在窗前,明显就觉得不对劲。

    那鼾声的位置,不是从远处的桌前传来,而是从右侧角落,也就是床的位置传来。

    这说明发出鼾声的人并不是睡在桌前的明烽,屋里还应该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为了一探究竟,福宝悄悄的将后窗推开一个缝。朝里瞧了一眼,只见桌前那个沉睡的身影依旧匍匐在桌上。

    令人诧异的是,他不仅合衣,且连头上也搭着一件单衣,似乎是怕烛光晃到眼睛。

    那么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吹灭灯火?

    宝宝在原地微微思索了片刻后,直接翻窗越进的屋内,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桌前。

    当她伸手一摸,立刻发现了的端倪,心里大吃一惊。

    这触感软绵绵的,绝对不是人身体的感觉。

    福宝壮着胆子,将此人头上遮挡烛光的那件单衣扯了下来。不思议的一幕出现在她的眼前。

    什么人影?桌前压根儿就没有人。只是放了两个枕头,竖着叠放在一起。

    其中最上面的枕头的末端被人用绳子死死的系住,形成一个类似圆形。这样远远从窗外看去,如果上在通过烛火透出的倒影,就像人的头部轮廓。

    而下面的那一块枕头,则形成了人的身体部分,加之两块枕头从头至尾的蒙盖着长袍。若是没有伸手触摸,远观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个蒙着头睡觉的人影。

    看到这番伪装,福宝心中惊慌。

    却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是明烽的房间,能做出这种安排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于是福宝一面细心地将一切恢复原状,然后又将目光打量起四周,只见鼾声传来的方向,右上角落里的那张雕花大床上面睡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他穿戴整齐,连鞋子都不曾脱下,就这样四仰八叉的仰面躺在大床上。满身的酒气熏人,鼾声震天。

    当初福宝夜潜悦君阁时,由于房间里没有点灯,光线太过黑暗,所以,福宝没有看清楚被自己拽着头发的那名男子的面孔。

    那不然,绝对会一眼认出此刻这名酒醉熟睡男子的身份,赫然就是当初喝醉酒,留宿在明烽房间里的吴世友。

    福宝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戳了一戳那个男人,发现他睡得死沉死沉,此刻别说是拿手指戳他了,就算自己再像那夜那样将其拽下床,恐怕也不会醒过来。

    房间的面积不大,基本上可以一眼望穿。福宝环视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明烽。

    果然……

    福宝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于是不敢再有片刻的耽搁,又立马翻窗出去。

    站在后山的假山处,她环顾四周,只间四周有一片黑漆漆。

    福宝有片刻的茫然,她虽然知道了明烽会有大动作,可是他现在会在哪里?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自己却是一概不知。

    如何最快的,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找到明烽的踪迹,福宝只觉得太阳穴都有些隐隐作痛,这真是太伤脑筋了。

    虽然心慌无比,却不敢任由自己被情绪左右。福宝压下脑中纷纷扰扰的想法和担忧,努力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

    福宝试图站在明烽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依照自己对明烽的了解,福宝开始模拟明峰的想法。

    明烽既然耐下性子,通过这些天的伪装和掩饰。那么他一定是不愿露出马脚,所以他绝对不会采取玉石俱焚的蠢办法。

    若是想要林大少去死,又不想自身沾惹丝毫的麻烦,那么只能伪造成意外事故。

    在悦君阁这种地方,什么样的意外事故最是寻常?最不让人发现端倪呢?

    福宝突然想到了一个龌龊的办法。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特殊场合,明烽该不是会……

    可若是这样,自己该到哪里去找林大少的房间呢?总不能每一个亮着灯火的房间,自己都趴在窗口去做一回偷窥者吧!

    而且,福宝心里也存着疑虑,这种事情也不需要明烽亲自下手。

    总不能是明烽的心思扭曲到了,非要偷窥着香艳现场,眼睁睁的亲眼看见林大少去死才甘心?

    目前情形,由不得福宝,多做思量。

    丢人就丢人吧,总比死人强。

    福宝硬着头皮,从所有亮着灯的花房门前溜达一圈。虽然没有进行偷窥,但也做了一回听墙角的无耻之徒。

    听了两三间房,福宝才发现了自己的愚蠢。

    自己真的是急昏了头,才想出这么一个笨办法。

    房门紧锁着,明烽又不是透视眼,只是和自己这般听墙角。

    且不说行为本身有多猥琐,这样眼不能视,除了惹一身腥味以外,又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明烽向来是心思深沉之人,觉不会做这么无聊而愚蠢的举动,他向来不做无用之功。

二百一十一章 最恶臭的死法

    说实话,福宝也觉得自己不算太笨,可是要去揣摩明烽的心思,的确强人所难。

    尽管猜不透明烽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作为,可就这么袖手旁观,仍由事态的发展,福宝又做不到。

    万般无奈之下,福宝只得纵身跳上了房顶,试图从高处进行廖望。

    办法虽然死板了些,但如今只有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靠近东边角落的一个茅厕里,福宝听到了隐约的异动声响。

    其实异动声音并不大,又在偏僻的角落里且是茅厕这种污秽之地。

    所以隔着人们休息的地方很远,再加上此刻正值半夜,周围的人们又在熟睡,很少有人能发觉此处的异动,可偏偏福宝就是那个有心人。

    明烽既然要自林大少死,又要伪造意外身亡的假象,除了那种不体面的马上风死状。

    也许还可以是溺水,也可以是从高处失足跌落。

    所以福宝不仅将小院里荷花池用竹竿探了一探,又去了假山附近,瞧了瞧,都未发现任何端倪。

    所以当听到茅房里,有了异常的声响。虽然不明就里,但依然没有放过丝毫的线索,赶紧赶了过去。

    福宝刚走到茅厕附近,就闻到一股恶臭。

    福宝心中诧异,按理说,即使是五行轮回的污秽之地。但这悦君阁好歹也是酉阳最有名的销金库,怎么会让茅厕德臭味四溢?

    福宝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闪身而入。

    福宝身影刚窜进门,耳旁就传过一阵风声,鼻尖也紧接着传来一阵恶臭,继而一根恶心的粪勺当面袭来。

    还好福宝的身手还算敏捷,一个侧身弯腰,很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来人的袭击。

    但也仅仅是这一下的袭击,接下来,当双方二人都看清了对方的身形和面容。

    福宝慎重变成了欣喜,她终于找到明烽了。

    而对面的明烽本来是满满的戒备,在看到福宝的出现时,先是一惊讶,接着有一些不解的都望着她,仿佛在质疑她为什么会,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

    福宝没有来得及和明烽叙旧,她快速的扫视了周围的情况。只见民风一人独立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粪勺。

    这是杂役们清理粪坑所有的工具,一般藏在茅厕外不远的杂物堆里,也就是明烽刚才用来袭击自己的工具。

    当福宝的视线往下移动时,又发现原本茅厕蹲坑的位置,有一块木板从中裂开了,仿佛是被人不小心踩断的一样,于是此处就形成了一个较大的窟窿。

    在窟窿的位置还有一人,正头朝下,脚朝上的倒栽了进去。

    此刻他的手脚胡乱挥舞,像一只八爪鱼一样,可以看得出这个浑身充满恶臭的人,正在努力的挣扎着往上爬的人,不就是林大少又是谁?

    福宝的心里刚刚开始揣测此人的身份,明烽的反应便要比福宝快上许多。

    当刚看清楚来人是福宝时,他眼神里的惊讶瞒不住人,表明他显然事先也没有猜到福宝会出现在这里。

    但很快明烽就将这种诧异收敛了起来,手里的粪勺直接收回来,朝着刚刚挣扎着,有一丝抬头迹象的林大少的背部猛戳了下去。

    可怜的林大少本就身体呈现一个倒栽葱的模式,背部稍稍被用力,整个人又陷了进去。

    这是明明就是想将人溺死在粪坑的节奏。

    福宝在一旁看得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明烽这么大的胆子。当着自己的面就敢杀人。

    被人撞破了这等杀人的场面,还能心不慌,气不喘的继续执行自己的行动。

    是太信任自己,还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眼看着林大少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福宝赶紧上前,想拽出明烽手中那根要人命的粪勺。

    可明烽的手死死的握住粪勺的一端,仿佛使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没有说话,可每个意志,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拒绝。

    还在杀人现场,福宝不敢和明烽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

    见明烽死活不撒手,福宝也心急了。

    此刻若想要劝服他,恐怕会大费周折。

    要知道明烽计划这次行动这么久,又掩饰了这么久。

    杀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一系列周密的安排,绝对意志坚定之人。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让他放弃行动。

    可福宝不愿明烽,为了林大少这么一个渣人,就突破了自己的底线,满手沾上血腥。

    就算明烽计划周详,这次谋杀案,没能被查出来端倪,只作为一个意外事故。

    可是福宝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拿明烽的前程和性命作为赌注。

    其次,就算此事能侥幸过关。可是这道心理防线,一旦沦落了,明烽将来整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方法会不会扭曲?

    福宝不愿意明烽变成一个不能救赎的人。也不愿他被仇恨驱使,成为一个恶魔。

    可此刻明烽不愿意撒手,福宝也没办法,看着林大少挣扎力度越来越小,万般无奈之下,只有轻轻的贴近他,双手环抱上他的肩膀,将嘴唇轻轻的靠近他的耳边。

    异常坚定道:“我不希望你杀人。不要为了这个人渣而毁掉自己。”

    明烽听闻此言,只是淡淡的看了福宝一眼,却没有说话,可手中的力度丝毫未减。

    他曾经给过林大少机会,可是,他不曾珍惜过。

    其实不是自己要杀他,而是他一步一步的作死,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明烽从来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要做什么,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他心知肚明。

    他精心规划,为的就是规避所有的风险。

    他知道林大少是悦君阁的常客,所以,他一个月前就和这些所谓的同窗好友、乡绅士人们一起喝酒作乐。为的就是让自己出现在这里并不突兀。

    他知道吴世友的堂伯父在京城为官,也知道吴世友嗜酒如命,且性子直爽。

    每次喝醉酒后,最喜欢学人秉烛夜谈或者是学着古人月下吟诗、纵酒放歌。其实就是拉着人胡侃一通,然后借机发酒疯。

二百一十二章 悬崖勒马

    便和他结为知交好友,为的就是,让他这个颇有分量的官宦子弟,给自己做不在场的证据。

    今夜,他甚至在吴世友的酒里下了少量的帮助睡眠的药,又做了一个假人,通过烛火的投影,给守在门外的张忠以及吴世友的书童制造一个假象。

    让他们以为自己一直呆在房里。

    这些筹划,他连身边的张忠也瞒得死死的。

    在这一个月里,明烽不仅摸清林大少的红颜知己是谁?

    甚至摸清了,他的作息时间规律,甚至是喝酒、吃菜的喜好。为的就是在他的饭菜和酒水当中做手脚。

    林大少之所以会半夜跑茅厕,自然是因为明烽在他的夜宵里下了巴豆。

    而这份夜宵里带又大量的蒜蓉,所以和明烽料定一起陪寝那名姬子临睡前不吃这种重口味的食物,怕嘴里有味儿。

    自己甚至提前弄坏了茅厕踏板,造成林大少失足跌落的意外假象。

    最开始的时候,明烽曾想过在饭菜当中,直接下一些虎狼之药,让林大少做个风流鬼,这样的做法更为隐秘,甚至自己可以不用亲自动手。

    但后来却觉得对于这种人渣,这种死法,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因此定下这么一个既窝囊又恶臭的死法。

    明烽的主意很坚定,计划也很周详,绝不可能为了福宝的一句话就轻易放弃自己的打算。

    福宝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她和明烽的交往当中,她也知道他是一个心智很坚定的人。

    他若心中有了主意,别人确实难以撼动他的想法,不由得大急。

    眼看林大少已经快要停止了挣扎,于是福宝干脆改了抱为搂,紧紧的贴在明烽的身上,异常坚定道:

    “你若真的要杀他,让我来!我和他无怨无仇。就算真的不小心露出半点马脚,衙门里办案,因为不容易摸查到我的身上。”

    听完福宝的这番话,明烽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平静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他呆呆的望着福宝,人仿佛怔住了。

    接下来出现了一幕让福宝始料未及。

    结果,明烽只是稍稍的愣了几秒钟,便很快的便下定了决断,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他将手里拿着的那柄粪勺,斜斜的蹩在墙壁处,让粪勺、墙壁。以及还在粪池里挣扎的林大少,三者之间形成一个固定支撑的三脚架。

    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听天由命。”

    便潇潇洒洒的转身离开。

    这回轮到福宝傻眼了,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过自己能劝说明烽。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明烽的个性,看似温和,实则倔强。

    自己说出那番话,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林大少死后,不那么轻易的攀扯上明烽。

    却不想明烽放手的那么爽快,放下粪勺,抬脚便向前走,顺便拉了一把,还有些发呆的福宝,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再瞟一眼身后的林大少。

    明烽的决断,就像他说出的那句话一般容易。

    他将粪勺卡在墙壁处,若林大少能挣脱出来,便算他命大。

    若是林大少本人没有力气继续挣扎,死在粪坑里,那是他罪有应得。

    这就是他所谓的听天由命。

    回去的一路上,福宝和明烽既没有过多的交流,也没有任何的耽搁,直接回到了明烽所在的房间里。

    明烽麻利地取下两个枕头做好的伪装,然后随意的将枕头上披着的衣服和自己的身上的衣服,进行的替换。

    然后将那一身脏衣服装进包裹里,很自然的递给了福宝,然后嘴里满不在乎道:“一身的臭味,你拿回家帮我处理掉吧!”

    福宝有些木木然地接过包裹。

    她做不到像明烽那般平静,仿佛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林大少再怎么是个人渣,那好歹也是条命呀。如今因明烽的缘故,生死未知,自己真的做不到明烽那般淡定。

    明烽看福宝仍有些发愣,于是乎,不得不又多了一句嘴解释道:

    “本来打算天亮回去时,再找个地方处理掉,既然你来了,你顺手带回去,等做早饭的时候,扔进灶膛里,一把火烧了,倒也干净。”

    福宝傻傻的点了点头,很慎重的向明烽保证,自己一定会毁尸灭迹,不会留半点首尾。

    福宝认真的模样以及慎重的表情,将明烽逗笑了,他满不在乎道:

    “林大少从始至终既没有看到我们的脸,也没听到我们的声音。

    脚下的木头板也是他自己踩坏的,跌着掉入粪坑也是自个儿掉的。

    挣扎爬不上来,是因为粪勺刚好卡住了。

    这一切只是巧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何必那么紧张?

    这件臭衣服,就算不处理,过一两个时辰,味道也就淡了,当不了什么证据。毁掉它,只不过我嫌其恶心,以后不能穿了!”

    林峰的语气顿了顿,接着又温和地拍了拍福宝的肩膀,宽慰道:

    “事儿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放松一些,天快亮了,我就不与你多言,以后再与你细细想,快回去吧!”

    福宝自从和明烽分别到重逢以来,这一次是两人第一次,正面的进行交谈。

    明烽对自己的态度来了180个大转弯,当初刻意的保持两人之间距离的疏离感全没了,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幼年时期那般熟络。

    福宝又不傻,当然很快的就就察觉了明烽这种态度的变化。

    只是福宝不明白明烽这种态度的变化,因何而来?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撞破了明烽杀人的场景,他怕自己去举报他。所以刻意的笼络自己?

    福宝哑然失笑,明烽不明白,就算他待自己依旧是那么冷漠,就算今生今世两人之间再无任何瓜葛,她也不可能去举报他。

    明烽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确让福宝的感情很受伤害。

    福宝颇有些“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失落感。

    当然,福宝也知道,此时不是和明烽细谈的时候。

    所以没有表露更多的情绪,收下衣服,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便越过窗户,朝着原路返回。

二百一十三章 互诉衷肠

    福宝趁着夜色原路返回,一路背着人狂奔,等回到了家里,时间还早。

    李家众人还在沉睡,就连一向早起的小薛氏,此刻也还未起身做早饭。

    于是福宝将自己里里外外认真梳洗了一番,便来到厨房里点火,开始烧水做饭。

    当然,福宝最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将手里的明烽给的那包衣服,进行毁尸灭。

    虽然明烽口上说得漫不经心,但福宝依旧不敢有任何的马虎。

    看着熊熊的灶膛火吞噬了那一件男式长袍,那团布料渐渐的在自己的眼中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灰烬,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端倪,福宝才大舒了一口气。

    等到小薛氏起床,来到厨房时,才发现小姑子已经将水烧开了。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福宝,却笑着问早。

    如今证据已经销毁,福宝心中也没有那么惊慌,脸色平静的同样对着二嫂问了一声早。

    笑笑道:“昨夜走了困,天还没亮就没了睡意,也不想在床上赖着,便起身。”

    福宝说着指了指灶上,解释道:“又没什么事儿可做,便来给厨房二嫂你搭把手。”

    有人帮着自己弄早饭,小薛氏自然是高兴的。

    笑着向小姑子说了几句家常,两人便一同忙活起来。

    当天色渐亮,李家所有人都起身用膳时,小薛氏解释了今天的早饭,是福宝帮忙一起帮衬的。

    在小薛氏的认知力,小姑子难得勤快一会,自己当然不敢抹了她的功劳。反而还要大大的夸奖一番才是!

    在李家,人人都知道的生存原则,讨好了小姑子,比讨好了老爹老娘还要重要。

    李捕头听了闺女早起做饭,直接就心疼坏了,略带不满的对着福宝责备道:

    “睡不着,就在床上多躺一会儿,养精蓄锐也是好的,早饭这些事情,有你二嫂在,自然知道做,用不着你。”

    杨氏却不以为然,相反女儿能主动进厨房,她当娘的只有欣慰,于是反驳道:

    “别听你爹的,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你以后多跟着你二嫂到灶间学学,你二嫂别的本事没有,做饭却是个好的。”

    对于母亲大人的指示,福宝自然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点头受教。

    杨氏很欣慰,女儿的懂事,继续提点道:“你以后出了嫁,那是要去别家当了媳妇儿的,这些事总归是要做的,早点上手,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福宝听后,还没有来得及表示赞同,李捕头听了妻子的话,眉头一皱,便有些不乐意了。

    他一边喝着稀粥,一边嘴里嘟嘟囔囔的不满道:“张家比咱们家富庶,家里有丫鬟,也有有仆人,以后闺女嫁过去了,哪里就轮得到她进厨房做饭?”

    杨氏转过身,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的不识趣。

    “即使家中有仆役,那作为新媳妇总是要洗手作汤羹,学着侍候公婆,哪能像在家当闺女这般惬意?”

    “这会儿学着做事,来日你才不会吃了亏。”

    李捕头依然不认同老伴的看法,生气的将手里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饭也不吃了。

    生气道:“女儿这些年走南闯北也挣了不少钱,你老婆子手里捏的不少吧?怎么?进了你的手,就舍不得拿出来了?”

    李捕头赌气道:“我不管那么多,到时候,闺女出嫁时,你必须拿钱买个丫头陪嫁过去。我闺女从小没吃苦,凭什么嫁了人,就要给别人当丫鬟?你不心疼,我心疼!”

    “你若是舍不得这银钱,抠门吝啬,我绝对跟你没完。”

    杨氏听这话,也气急了,什么叫做舍不得赢钱?什么叫做吝啬抠门?

    自己这些年手里是积攒过一些银钱,可她何曾乱用过一分一毫,不都是为这个家积攒了吗?

    再说了,你疼女儿,难道她就不疼女儿吗?

    这老头子说的还是人话吗?

    眼看夫妻俩又要吵起来,福宝和两个嫂嫂,赶紧出面打打着圆场。

    福宝一把将自己的老爹拉过来,又给他手里装了两个馍,一边拉着他往门口走,一边嘴里不断的说着:

    “爹爹不是还要上衙门吗?莫要耽搁了,误了时辰,被县老爷骂。”

    福宝急着将李捕头推出门,一来是,因为不愿意他和母亲杨氏一大清早便为一些有的没的,莫名其妙的事又动了口角。

    如今,父母年纪大了,却越发像小孩儿一般,都互相不肯谦让,三天两头的吵上一架,也是寻常不过的。那么自己这些作为儿女的,自然要在一旁劝解。

    其二,是因为福宝也很想知道,林大少后续怎么样啦,到底是死是活?若是死了,总是在衙门里面备案,到时候也能从李捕头嘴里打听一二。

    李捕头出了门,杨氏没有了和自己斗嘴的对象,在两个媳妇的安抚下,杨是很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她也不愿意和自己那个倔老头一般见识,自己又不是后妈,怎能不疼闺女?

    不过是因为自己是女人,亲身体会当人儿媳妇儿的难处。才会在女儿出嫁前,进行提点一二。

    偏偏自己那个倔老头,什么都不懂,就喜欢和自己抬杠。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大嫂小朱氏和母亲杨氏去街上采买。

    福宝和二嫂小薛氏依旧待在家里,没出门。

    快临近中午时,小院门砰砰被敲响,小薛氏应了门,边准备开门,边朝外面问了一句:“是谁呀?”

    接着,门外传来了张忠的声音。

    这些日子,张忠很少上门来,今日怎么来了?莫不是事发了?

    想到这里,福宝心里咯噔了一下。

    小薛氏应了门,福宝紧随其后,发现张忠身后跟着明烽。

    见其衣着整洁,面色平和,一副没事儿人似的模样,才知道,自己白白操了心。

    小薛氏知道张家李家的那些事儿,因此,热情的将二人引进门。

    福宝一心想知道林大少之事的后续发展,因此一点也不避讳,将明烽直接迎进了自己的屋子。

    小薛氏先是呆了呆,偷偷看了福宝两眼,见二人都没有未婚夫妻要避嫌的意思。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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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小竹马介绍:
福宝第一次看到,隔壁小哥哥。
背面:一颗圆球?
正面:神仙颜值!
刹那间,色迷了她的心窍。便霸气的下定决心,这个男人,她要了!
明烽第一次看到,隔壁小丫头,
吃光了他的点心,喝光了他的梨汁,咧着嘴,露出小白牙,对自己傻笑。
心里魔障了,伸手捏一捏她胖嘟嘟的脸颊,又白又嫩,手感极佳,从此不可自拔。
桂花巷里,青梅伴竹马,人道两小无猜,却不知是两颗心的蓄谋已久。
家长里短,细水流长的种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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