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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月柚     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txt下载     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将秦府给包围了起来

    乔锦娘望着佟盈盈,佟盈盈此人是一味的夜郎自大,太看得起自个儿了,虽傻虽然图名利,却不会蠢到编造此事。

    这事是会要了佟盈盈的性命的。

    瞧着佟盈盈那一脸的不屈,乔锦娘便知晓,佟盈盈怕是真的认定了她是杀害乔若云的凶手。

    “谁和你说的,是我杀的人?”

    佟盈盈道:“世子夫人向来与人无仇,只有抢了你侯府嫡长女的身份,你是真千金,她是假千金!

    你恨她抢了你的千金位置,富贵生活,而恰好你在临安认识的人多,才将乔若云给杀死了的!”

    秦术疯癫地站起来,道:“太子妃,若云是把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侍卫们团团围在乔锦娘跟前,保护着乔锦娘。

    秦渺渺出来道:“怎么会是太子妃下的手?哥哥,你纵使再伤心也不能听佟盈盈胡说呐!去年嫂嫂命悬一线之时,是太子妃救活嫂嫂的呐!”

    秦术道:“若云,若云,除了她还会有谁是凶手?除了乔锦娘,若云再也没有和人结怨过了,问问满堂宾客,除了乔锦娘和她有怨恨,没有别人了。”

    秦夫人连连道:“秦术,你怕是伤心过了头,竟说些胡话!”

    佟盈盈对着乔锦娘道:“杀人偿命,不能因着你是太子妃,是皇家儿媳就能逃脱罪责。”

    乔锦娘无奈地叹气道:“佟盈盈,不可否认你是有些才华,但是你太盲目自信了。

    这一次你被人利用了却还不自知,你所说的要留清白在人间,却从未想过你是被人误导的吗?”

    “你我一开始的过节在于你觉得我不敬宗族,那事是你想要扬名,你的宗族论满天下皆知,你赢了。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包括在坐的夫人千金们,都觉得我粗鄙。”

    众人连连下跪,口中说着不敢。

    乔锦娘却继续道:“觉得我粗鄙市井不要紧,我本就是市井里长大的,所以佟盈盈,我从未想要对付过你,因为你的本性就是这般自大,有些时候闹出来笑话来也是一大乐趣。

    我若是要对你动手,随便治你一个不敬的名义,你如今还能站在这里吗?

    正如,我要是容不下若云,我需要动手杀了她吗?我让她在乔家除名,何必这么麻烦,下一道口谕就行了的事。

    佟盈盈,你最好快些悔悟,说出让你来这里污蔑本宫的人是谁!”

    佟盈盈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乔锦娘说的是有些道理的,她瞧不起乔锦娘是觉得她小人得志,不敬宗族,不配当天下女子的表率……

    佟盈盈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周夫人,她还想要成为人上人,只要她一口咬定是乔锦娘。

    她非但不用还那万两的银子。

    更重要的是,她前边那些失去的面子都可以一一捡回来,那些耻辱都可以一一洗清。

    佟盈盈道:“乔锦娘,你少说这些,杀人就必须要偿命。”

    乔锦娘无奈道:“佟盈盈,本宫给过你机会了的,既然你不珍惜就好自为之吧,回宫。”

    “是。”

    佟盈盈高声叫道:“你站住,乔锦娘,你杀人需要偿命!各位,你们难不成眼睁睁地看着凶手离开吗?”

    跪在地上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

    “来人,佟盈盈不敬太子妃,犯上作乱,将她押入大理寺,听候处置。”乔锦娘身边的侍卫道。

    佟盈盈瞧着跪在地上的人们,挣脱着侍卫们的束缚,嚷嚷道:“乔锦娘,即便你能让我坐牢,可是你是杀人凶手的事实不会变的,我且等着看,你坏事做尽,没了性命的时候!”

    在此时,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站了起来,道:“太子妃,你杀我家夫人,我要为夫人报仇,你去死吧!”

    那丫鬟手中拿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朝着乔锦娘刺了过来。

    乔锦娘对着围在跟前的侍卫们轻声道:“你们让开。”

    侍卫纷纷让开,给丫鬟让出了一条路。

    用余光看着这一幕的众人:“……”

    太子妃疯了,还是他们的眼神看错了,有人要刺杀太子妃,太子妃竟然让侍卫让开给丫鬟让出了一条路,那丫鬟却是走到一半停顿了一会儿。

    装作平地摔了一把的模样,匕首竟然是朝着佟盈盈而去的。

    乔锦娘过去握住了丫鬟手中的匕首道:“不是要给你们夫人报仇吗?杀佟盈盈灭口做什么?”

    “要让佟盈盈闭嘴将污水泼给本宫?”乔锦娘冷笑道,“跟着你夫人前去江南的丫鬟都死绝了,独独你还活着,想来是留着你的性命还要最后再来污蔑本宫一番,好算计。”

    乔锦娘从丫鬟的牙齿里,将毒囊给取了出来。

    “话本子诚不欺我,来人,将她和佟盈盈一起带到大牢里面去,还有派人将秦府周围重重把守,今日在场的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周夫人皱眉道:“太子妃,你可只是太子妃,秦国公府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纵使殿下也不能轻易将秦府包围起来,你这是什么?后宫干政吗?”

    乔锦娘道:“佟盈盈说的对,杀人偿命,凶手也好,诬赖本宫的人也好,一个都不能放过。

    且用的是我乔家的人,乔家为自个儿女儿讨回公道罢了!

    父皇若要怪罪,我自然会去领罚!”

    众人都在底下跪着瑟瑟发抖,偌大一个秦国公府被包围起来,这一来洛阳怕是要变天了,早知他们方才就不要这么急着来吊唁来了。

    现下可好,也不知道要围多久,何时才能走了。

    秦渺渺走到乔锦娘身边道:“太子妃,我相信您不是凶手,但是派兵将秦府围起来实在是不妥,这事闹大了,您的性命也是难保呐!”

    “怎么不妥了,有人胆敢杀我乔家的女儿,欺负我乔家人,就该做好了乔家算账的准备!”乔锦娘道。

    “况且,陛下怪罪,乔家还有丹书铁券护住性命。”

    乔锦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秦府。

    佟盈盈被侍卫紧紧的抓紧着双手,口中还不停得嚷嚷着乔锦娘是凶手。

    周夫人暗自觉得事情不好,说不定佟盈盈会真的将她给供出来。

    可是眼看着乔锦娘是动了真格了的,若是不毁了佟盈盈,她被供出来就完了……

    周夫人看见秦府已经被重兵给包围着。

    外边周思思和怀王李玲玲等人在门口要进来被人拦着。

    周夫人便给周思思比了口型,望女儿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中有你

    乔锦娘登上马车的这一刻,见到了这一幕,她也没有让人去救佟盈盈。

    周思思敢动手,她已然是心底有数了,知晓那背后诬赖自己的人是谁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么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周思思竟然还能装着疯癫下手。

    既然他们敢诬赖自己,她也不是不能以牙还牙的。

    乔锦娘小声的对着玉燕道:“你去寻那个经常给我送礼的佟璇。”

    “是,太子妃。”

    佟盈盈目光瞧向了乔锦娘,口中求着救,“救我,救救我……”

    乔锦娘却是放下了车帘子,她没有这么好心,知晓诬赖自己的人是谁了,还去救她这个处处得罪自个儿的蠢货。

    自己已是给过佟盈盈一个机会,她自个儿不珍惜,还帮着他人诬赖……

    太子妃的仪仗渐渐远去,佟盈盈紧盯着那个仪仗,她多想那个坐在十六人抬的大轿里头的人是自个儿……

    回到宫中,乔锦娘便寻了陆宸,说了将秦家外边派兵围起来的事。

    陆宸蹙眉道:“你不该找乔家的兵马的,既然要派兵围住秦家众人,为何不找东宫的兵马?”

    乔锦娘道:“找东宫的兵马,御史势必会弹劾,而乔家无论如何也还有丹书铁券在,且这也是父亲与弟弟的意思。”

    安远侯虽然怕陛下忌惮,可也不至于女儿被害,还一直隐忍着的。

    陆宸面上有些不悦,乔锦娘并未瞧出他的不悦来,扇着风道:“他们秦家真的是贼喊捉贼,本事好极了,竟然让佟盈盈来诬陷我是凶手!”

    乔锦娘见陆宸不理会自个儿,说着:“此事还是得去向父皇禀报一番的,你陪着我去一趟含凉殿吧?”

    陆宸握着乔锦娘的手道:“事都做完了,你才找我去找父皇。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乔锦娘疑惑地望着陆宸,“你又是怎么了?你觉得我贸然将秦家围起来会牵连你?放心便是了,用的都是乔家的兵,到时候若是父皇要牵连到你,我也会一力承担罪责的。”

    秦家到底是国公勋贵,秦四小姐又乃是怀王侧妃。

    即便是有证据指明有人杀了乔若云,大概也是秦家随意找个丫鬟出来当做替罪羊了事了。

    何况乔若云并没有死,若是靠着大棠律法和惠临帝,大概秦国公府是不会有任何报应的。

    是以,乔锦娘才和乔律商议将秦府给团团围起来。

    大棠律法治不了秦家,那么就由乔家为自个儿家的女儿报仇。

    乔锦娘见着陆宸的脸色越来越黑,没有什么好脾气地说着:“你要是觉得我给你惹了麻烦,我这就去含凉殿请罪。但是我可不会他们都盯着若云的性命了,我还为了他们深处高位而忍让的。”

    陆宸握紧着乔锦娘的手道:“我在你眼中到底算是什么?你宁愿去信一个你才认识一年不到的弟弟,都不愿意信我吗?

    夫妻一体,你觉得我会怕被你牵连吗?

    你我相识以来,我哪样没有依着你?但你却宁愿和乔府商议,都不愿意和我商议?

    围着国公府这样的大事,你都做好了最差的准备,可却从没有想过用东宫的手段去对付秦家?

    你怎知我会对秦家忍让?我会任由秦家欺辱到你的头上?

    乔锦娘,你……”

    陆宸声音大了一些,却见到乔锦娘红了眼眶,他不由地叹气,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哭什么?不许哭。”

    乔锦娘含着泪望着陆宸道:“什么叫做我宁愿信乔家,都不信你,我这不是怕极了别人说因为我害的你众叛亲离。

    秦国公府,好歹也是占着国公二字,你身为太子轻易动了国公府,会让外人怎么想?

    我满是为你着想,才想着让你不牵连此事之中来,你却吼我,说我不信赖你!”

    陆宸将乔锦娘搂在怀中,轻声道:“我错了。”

    虽然他不承认自个儿吼了乔锦娘,但经验之谈便是直接认错。

    乔锦娘抬眸望着陆宸:“错在哪里了?”

    陆宸道:“……”

    “错在我不该认为你我夫妻为一体,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乔锦娘听出了陆宸的反讽,叹气道:“若是我真的牵连你丢了储君之位呢?毕竟你是这么在意你的储君之位……”

    陆宸低头道:“在我心中,到底是储君之位要紧,还是你要紧,你察觉不出来吗?”

    “当然是储君之位了。”

    乔锦娘理所当然地答道,毕竟他去年此时,还说过他不会为了自个儿舍弃太子之位的。

    陆宸深呼吸一口气,“若是储君之位重要,我至于为了你而舍弃武国公府吗?”

    乔锦娘道:“你别说这样的话,我承担不起……你若是现在想要武国公府,再去寻周思……”

    陆宸看着她的眼眸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可有可无?”

    门口的玉燕听到里边的争吵声,只得高声道:“太子殿下,娘娘,含凉殿之中的公公奉皇上口谕,请两位殿下去含凉殿之中。”

    陆宸闻言,眸光之中带着微微的失落道:“在临安时,若是没有我,你也可以随随便便找一个赘婿,回长安后,你也是可以随随便便地找个夫婿嫁了。

    我于你而言,什么都不是,甚至这么多日的同床共枕,都比不上一个你连见面次数都没有超过十回的乔律!”

    乔锦娘心中委屈极了,外界传言因她害的陆宸众叛亲离。

    是以乔若云的这件事上,她根本就不想牵扯到陆宸身上。

    她满心为陆宸考虑,惹来的却是他这样看待自个儿。

    乔锦娘气急了道:“是,我在临安是可以随便找个赘婿嫁了,没有你,媒婆那边还有一大堆的青年才俊等着入赘呢,无外乎选你做赘婿,是因为你失忆好掌控罢了。

    回长安后,我也是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夫婿嫁了。

    对,你就是比不上我见面次数都没有过十回的亲弟弟,你满意了吗?”

    陆宸紧抿着薄唇,许久才道:“那什么时候,你才能非我不嫁呢?

    又是什么时候,才能觉得我要比乔律更可靠更值得信任些呢?

    还要等多久,你才能明白夫妻一体?

    又要我对你多好,才能心中有我呢?才能觉得我要比晞儿重要些呢?”

    “罢了,先去含凉殿吧。”

    陆宸牵着了乔锦娘的手。

第二百四十三章 褫夺武国公爵位

    含凉殿之中。

    一群御史跪在地上手中都拿着折子状告着太子妃。

    惠临帝看了眼外边的天色,“从东宫到含凉殿之中,便是爬也得爬到了吧?”

    全公公小声地在惠临帝耳边道:“陛下,方才底下人去东宫时,似乎太子与太子妃两人正在相吵……似乎吵得还挺凶的。”

    惠临帝道:“吵也正常,太子妃这一次做得着实过分了一些。”

    底下的御史闻言纷纷道:“就是,陛下,太子妃与乔家怎能把堂堂国公府给带兵围了起来呢,这是形同谋逆的重罪呐!”

    “是啊陛下,秦家刚刚丧了世子夫人悲恸之际,太子妃就把秦府给围了起来,连吊唁的宾客也都给锁在了里头,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呐!”

    惠临帝道:“东宫又不是没兵,已经嫁了人了,怎么出去还用着娘家的兵呢,难怪宸儿要和她吵架了。”

    一众御史:“……”

    太子殿下不该是因为乔锦娘后宫干政,用兵将秦家给围住才怪罪的太子妃,与太子妃相吵的吗?

    为何陛下会觉得太子是因为没有用了东宫的兵而相吵的呢?

    陆宸与乔锦娘十指相扣地进了含凉殿,两人一道行礼。

    惠临帝望着底下的二人道:“吵好了?”

    乔锦娘低头羞赧,陆宸道:“父皇,我们没吵,只是路上有些耽搁,让父皇久等了。”

    惠临帝对着乔锦娘道:“为何派兵将秦府团团围起来?”

    “回父皇,儿臣觉得大姐丧命秦家难逃干系,所以不想让凶手离开秦家!”乔锦娘拱手道。

    几个御史纷纷道:“太子妃娘娘,纵使觉得凶手在秦家之中,也该交由大理寺和刑部查探,到底是国公府,您说围就围,这也不妥吧!”

    “秦国公府也是勋爵世家,世袭罔替的豪门大户,您这么一来,太不妥了。”

    乔锦娘跪下道:“父皇,儿臣虽与乔若云并非是血缘相连的姐妹,可因阴差阳错,不是姐妹更似姐妹,姐姐死了,我定要一个公道,刑部和大理寺连一个装傻的人都瞧不出来,我岂能相信?”

    “亲姐姐死于非命,我一时悲愤,只能将秦家给围起来。”

    惠临帝道:“将秦家围起来就能找到凶手了吗?”

    乔锦娘道:“虽然不能,但足以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恐慌露出马脚来了。

    况且,儿臣已经有了初步的证据,今日前去秦府之中吊唁。

    前御史大夫之女佟盈盈污蔑儿臣才是凶手,她说了此话之后没有多久。

    就被一个丫鬟意图刺杀,儿臣救下佟盈盈之后,没多久,在门外佟盈盈就是怀王妃,周思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杀了,求父皇明鉴。”

    惠临帝道:“佟盈盈污蔑你是凶手?与证据有和干系?”

    乔锦娘拱手道:“父皇可曾听说过贼喊捉贼吗?贼会心虚,会迫切地想要将一个罪责推倒别人的身上洗清嫌疑。”

    “所以,儿臣以为,那个在幕后指使着佟盈盈说儿臣是贼的人,就是凶手之一。”

    “佟盈盈已死,那幕后之人是谁呢?”

    乔锦娘道:“是周夫人佟氏,否则周思思堂堂一个怀王妃为何要当众杀人?此事儿臣有证人,前御史大夫的嫡女,佟盈盈的嫡妹佟璇能为儿臣作证。”

    “宣佟璇,武国公夫人,怀王妃!”惠临帝缓了缓,说道:“小怀王妃!”

    陆宸将乔锦娘扶了起来。

    几个御史面面相觑,跪着不敢起来。

    众人不到两刻钟就已到了含凉殿。

    佟璇见到了周夫人之后,就伸手指着她,哭戚戚地道:“姑姑,我姐姐素来听你的话,你为什么要害她,周思思还有你,表面疯疯癫癫的,实则这么凶狠,杀了我姐姐!”

    佟璇的哭声是有三分真的,佟盈盈自视甚高,更是一直在外边说她刁蛮跋扈,可是到底是亲姐姐。

    一直一起长大的姐妹,纵使有着不少过节,可是就这么年纪轻轻地被人杀死……

    多少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武国公夫人皱眉问着佟璇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曾害了盈盈?”

    佟璇道着:“是你对姐姐说,让她去秦府诬赖太子妃杀了秦国公世子夫人的。”

    周夫人蹙眉道:“你少胡说,我没有。”

    “姑母不必否认了,我在一旁亲耳听到的!”

    佟璇信誓旦旦地说着,“您诬赖太子妃是何意思?若非如此,周思思为何要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没有杀人,找,姐姐,玩木雕。”

    周思思天真无邪地笑着,“雕木雕,好玩。”

    陆宸出言道:“父皇,儿臣以为疯癫者伤人也因杀人偿命。

    否则人人装作痴傻疯癫而伤及人命,律法何存?

    况且佟盈盈乃是被文人吹捧着的才女,今日若是不惩治凶手,恐怕明日那些文人们都会对朝堂律法而失望。”

    周夫人着急忙慌地磕头道:“思思不过是误杀罢了,她不是有意动手的。”

    乔锦娘道:“哦?不是有意动手就能杀人了?再说天下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周夫人前脚怂恿佟盈盈来污蔑本宫,后脚这佟盈盈就被你女儿给杀了?琢磨着众人都是傻子吗?

    还是周夫人与周思思认定了,她是怀王妃,佟盈盈只是一个庶民之女,可以被人随意杀害?”

    惠临帝怒声道:“周佟氏,你教唆佟盈盈污蔑太子妃杀人乃是有着人证的,周思思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更是人证物证俱全!

    来人,褫夺武国公府爵位。

    将周思思押入大牢内,秋后问斩,周佟氏污蔑皇族,罪恶滔天,就判处流放之刑!”

    周夫人不敢置信地听着陛下的口谕,连连磕头道:“陛下,思思是疯癫痴傻的,什么都不知情呐,还有武国公之位……

    皇后娘娘……”

    “求陛下饶思思一命呐,思思痴傻多年,都是因为救了太子殿下呐,殿下,求您救救您的表妹呐!”

    惠临帝道:“你们武国公府还好意思提皇后?朕若不是看在皇后的颜面上,岂会允许你们武国公府到如今?

    可是你们武国公府,却是瞧不清楚究竟是谁给你们带来了富贵。

    公然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全然不将东宫放在眼中。

    更是在长安之中大肆宣传太子没有了武国公府众叛亲离。

    这一次竟诬赖起了东宫,其罪难饶,褫夺爵位已是轻饶!”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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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死到临头不知忏悔

    周夫人闻言瘫倒在了地上,苦苦哀求着道:“陛下,思思是您的儿媳呐,她只是因痴傻疯癫而误杀的呐,求陛下饶恕思思一命,妾愿意以命换命呐!”

    见着皇上不理,周夫人趴在了陆宸的跟前,道:“殿下,思思救您一命才至于痴傻多年呐……”

    陆宸皱眉道:“不必再拿幼时的事情说事,当年真正救了孤的另有她人,碍于她的身份不便吐露,即便是救了孤的一条性命,就可以随意杀人了吗?”

    周思思眸光望着陆宸,见着母亲卑微至此,她伤心至极地道:“表兄,为了一个佟盈盈,您要我的命吗?”

    “您就这么讨厌我?连容我一条命都不愿吗?若是早早的如此,你幼时又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周思思将手中的木雕给了陆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我因痴傻没有人愿意玩,你给我雕刻这些木头小人儿,哄我说木头小人儿会陪着我玩的,为何大了你却对我如此无情?”

    乔锦娘轻轻地说着,“小时候陆宸也不是陪你玩,而是找木雕给你玩呐……”

    “况且,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一直活在过去,不累吗?”

    周思思手中的木雕落地,恶狠狠地望着乔锦娘,“是你,都是你,你若是没有出现,表兄就不会如此待我的。”

    陆宸护着乔锦娘道:“思思,你我是兄妹,试问兄长怎么可能会娶妹妹呢?况且周家向来都不愿意女儿入宫的,即便是没有锦娘,你也绝对不可能入宫的!”

    “况且,说这些,也不是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佟盈盈的理由!”

    周思思冷笑着道:“原来我是真的连佟盈盈都不如了……

    我怎么就不能杀了她,若不是她一直在那个疯傻痴呆的我跟前说,让她入宫,我的执念也不至于如此之深!

    她为了自个儿能入宫,打得一直都是我的主意,她就该死,我只是想不到,陛下您竟然会丝毫不顾与怀王的父子之情,丝毫没有想到,皇后太子如此绝情!”

    堂堂王妃,杀死一个庶民,若是陛下不追究,随意遮掩就过去了。

    可是陆宸与惠临帝,却是不愿意放过她。

    乔锦娘道:“周思思,究竟是谁绝情?佟盈盈是想要利用你,可是你不是心甘情愿地被她利用着吗?

    武国公府若无皇后绝无今日,可你为了儿女私情伤了母后的心,你却来怪母后绝情。

    明明早已恢复正常,却是装疯卖傻地想要借此入东宫,让你爹娘祖母为你担忧!

    你的作所为简直就是恶心至极!

    事到如今,你却还是再怪罪着别人,死罪临头你却还不知忏悔,让你偿命,也算是便宜了你。”

    陆宸吩咐着一旁的侍卫赶紧将这对母女给拉下去。

    惠临帝问着乔锦娘道:“诬赖你的人已经找到了,你所说的贼喊捉贼是周夫人杀了乔若云?”

    乔锦娘道:“不是,但是周夫人应该是知晓凶手的,所以儿臣会命人去秦府之中说,周夫人已被抓,刑部在严刑逼供凶手,想必那凶手也会坐不住的。

    何况堂堂的武国公府说被剥夺爵位,就被剥夺,秦国公府那里面的凶手,绝对也不会以有勋爵之位而心安,定会想办法命人堵住周夫人的口。”

    其实,乔锦娘一直怀疑的都是秦术。

    可是秦术今日那生无可恋形容枯槁的模样,她若是指认凶手是秦术,怕是所有人都对觉得她在污蔑了……

    惠临帝对着陆宸道:“秦国公府到底是勋爵人家,此事若查出来凶手不是秦府的人,也不能轻饶了太子妃与乔家。”

    陆宸拱手道:“是,父皇。”

    惠临帝对着几位御史道:“且等上一等,若是凶手不是在秦家,朕定然会为秦家做主的。”

    “是,陛下。”

    几位御史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武国公府说是夺了爵位就是夺了爵位,这武国公府也真的是,本来就有板上钉钉的太子这个外甥,偏偏要为了女儿背叛太子,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

    周府内。

    周诗徽刚接到母亲出来的信,微微一笑,母亲终于愿意来帮她了。

    只是还未曾高兴多久,便有一道圣旨下来,褫夺了武国公府的爵位。

    为首的周老太君一口气差点就要上不来,周思明连连扶住了周老太君,命人请着太医过来。

    周思明皱着眉头,他与陆宸自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失踪回来之后的陆宸他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

    他竟然真的会一点情分都不顾,连周老太君的情分都不顾念了!

    “娘!”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走进门内,扶住了周老太君。

    周思明瞧着与皇后眉眼极为相似的女子,却又觉得她应当不是皇后,皇后比她似乎更为端庄年轻些。

    周诗徽见着女子,喊道:“娘亲,您终于来见我了,女儿受了好多委屈,还被人关进了牢里……”

    女子见着晕厥的周老太君,听到圣旨里面的内容,轻轻地蹙眉,“妹妹当了二十年的皇后,怕是都忘记了,当年是谁帮着她登上这个位置了!”

    周思明道着:“您是大姑姑?”

    “思明都长这么大了,放心,武国公府的爵位被夺了,我照样能够要回来!”

    周思明抿唇道:“大姑姑,国公府的爵位不要紧,要紧的是思思被判了秋后处斩,不知姑姑可能救出来思思?”

    周思思才这么年幼,就被处斩,周思明说什么也是要救下妹妹的。

    “放心,我会救下她的,当务之急是先医治好娘亲。”

    ……

    太后宫中。

    太后听到了李玲玲打听来的消息,狂笑了好几声,“周家终于被剥夺了爵位,母子就是母子,看来皇儿眼中还是有我这个母亲的。”

    李玲玲不好意思告诉太后,陛下之所以夺了武国公府爵位,似乎是武国公府背叛了太子选择了怀王,还在朝堂之上为怀王争夺权势。

    “皇祖母,如今秦侧妃有孕在身,虽然周思思被判了死刑,可是在怀王府之中依旧是没有我的位置呐!”

    太后对着李玲玲道:“且忍忍,怀王已经没了武国公府的帮衬,秦国公府的势力是绝对不能失去了的。”

    李玲玲瘪瘪嘴,道:“还有怀王一回来就对那个养子宠爱有加,一看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也不知是哪个小贱人生的。”

    太后道:“秦侧妃有孕,你将那个养子抱在房中抚养,害怕秦侧妃不成?你可是正房呐。

    放宽心就是了,皇儿心中还想着我这个娘亲,想必皇后和太子的好日子也没有几日了,日后太子妃与皇后之位终归会是你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乔若云到洛阳

    被重兵围拢着的秦国公府之中,人人自危不已。

    外边还有人来报信,说陛下褫夺了武国公府的爵位与兵权,给了怀王妃死罪,流放了武国公府人周佟氏。

    秦夫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握紧了秦渺渺的手。

    秦国公的一众小妾闻言都哭哭啼啼的,“凶手又不是在我们秦家,为何要将我们秦家给封起来了啊?”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在这里啊!”

    “秦国公府会不会也和武国公府那般被褫夺爵位呐?”

    秦渺渺呵斥着她们几个莺莺燕燕的妾侍,“闭嘴,都别哭了,还没有抄家灭族呢!”

    秦渺渺走到了秦术跟前,望着他道:“哥哥,嫂嫂是你杀的吗?”

    秦夫人震惊道:“渺渺,你说些什么呢?你哥哥已经伤心成这副模样了!你怎么还怀疑是你哥哥杀了你嫂嫂呢?”

    秦渺渺流着眼泪道:“哥哥若不是凶手,太子妃用得着将秦家给围起来,哥哥,你是不是和四妹妹达成了什么协议?”

    “你若是真的和四妹妹有什么勾结,这会儿趁早去认错,别牵连了整个国公府!”

    秦夫人怒打了秦渺渺一个巴掌,“你胡说什么呢?你哥哥岂会做出这种不是人做的事情?况且你哥哥和若云的感情有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秦术对着秦渺渺道:“我没有,没有杀若云,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呢!”

    秦渺渺冷言道:“没有杀最好,哥哥最好是真的清白的。”

    秦渺渺走到门口对着一个侍卫道:“劳烦大人帮忙去寿安长公主府中,寻一趟福禄郡主,让她来秦府一趟。”

    “秦三小姐稍等。”

    ……

    福禄郡主许久不见长公主与驸马,一阵腻乎,还将在江南带来的不少特产显摆给了长公主。

    听到侍卫的通报,她还是去找了一番秦渺渺。

    秦渺渺在她的房中屏退了丫鬟们,问着福禄道:“你告诉我,杀死我嫂子的凶手是不是我哥?”

    “你怎么知道的?”福禄问着秦渺渺。

    秦渺渺道:“我不傻,自从四妹嫁给怀王做侧妃之后,她屡次回国公府和父亲兄长商讨,我就猜到了兄长可能会与四妹合作。

    只是我没想到他蠢成了这副模样,本就和太子殿下是连襟,有若云嫂嫂在,国公府定会越来越盛,可是他却是偏偏选择了四妹妹!”

    福禄郡主道:“但是看着秦术这一路上的伤心,我却觉得我是误会他了,他应该不是凶手才是,你都不知道,他一宿一宿地陪着尸骨睡觉,可渗人了。”

    秦渺渺却是不以为然,兄长若是当真如此情深义重,那为何连嫂嫂都护不住。

    还有就是,若云从来与人无怨无仇。

    ……

    洛阳一处码头内。

    乔若云脸色煞白地从船内出来,她不曾走过这么长的水路,但走陆路怕被人发现,只能一路乘船而来。

    这一路里,吐得十分得厉害。

    她一下码头,就听到了旁边众人的谈论声。

    “武国公府才来洛阳头一日就没有了爵位呐!小怀王妃直接被定罪秋后问斩,武国公府是真完了啊!”

    “那秦府被乔家的兵给围着,陛下也不怪罪乔家,是不是杀了世子夫人的凶手就是在秦家里头?”

    “听闻秦世子那满脸胡子邋遢,眼睛哭得肿的更两个鸡蛋似的,怎么会是凶手呢?”

    钱殷站在了乔若云的身边,将她扶住道:“你这么着急的赶路,来了洛阳,可是要先去找安远侯?”

    乔若云虚弱道:“方才他们说秦府被团团围了起来,我想要去见见秦术,我不想他再这么伤心下去了,至于杀我的人,定是有误会的,许只是山匪劫财而已呢?”

    钱殷冷笑道:“劫财用得着杀人吗?临安富商这么多,怎么就偏偏盯着你了呢?那几个劫匪也不该这么傻,选太尉的女儿劫财?”

    “罢了,你这么着急的赶来,既然要去见秦术,那就去见吧!”

    天色已暗,乔若云身子虚弱至此,钱殷也不想与她争什么,许是让她见到秦术之后正好能死死心。

    秦府被围,这么多宾客的住宿用膳都成是一个问题。

    便有勋贵达官不耐烦起来了,不敢骂太子妃,只能骂杀了乔若云的凶手。

    秦夫人见着秦术的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便让他回了房中休息。

    钱殷带着乔若云到了秦府跟前,见着团团围着的兵马,无法入内,只能先命人去东宫通禀。

    乔锦娘在东宫之中,听闻乔若云到了洛阳,连连让她进东宫,见着她围着几层面纱,乔锦娘这才放心。

    “太子妃。”

    乔锦娘握住了乔若云的手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乔若云望着乔锦娘道:“锦娘,我想去见见秦术,听人说,他已经都瘦得没有人样了。

    许是秦侧妃或者怀王,想要杀了我,断了秦术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但凶手应当和秦术是无关的……”

    乔锦娘道:“我也宁可他是无辜的,你若要见他也行,我找人将他给叫到东宫里来。”

    “好。”乔若云感激地望着乔锦娘,又愧疚道,“对不住,没有守住你在江南的小屋。”

    乔锦娘说着,“人活着就好。”

    乔锦娘带着乔若云去了陆宸的书房之中,在内见到了钱殷,便蹙眉道:“钱老爷,好久不见呐,但是不巧,糯米已经被我送回了江南。”

    钱殷给乔锦娘行了一个礼,“往日里多有得罪,还望太子妃恕罪。”

    “罢了,看在你救了我姐姐的份上,也不多计较了。”乔锦娘道,“多谢你一路照顾我姐姐了。”

    钱殷道:“举手之劳罢了。”

    乔锦娘对着陆宸道:“姐姐想要见见秦术,你能让暗卫偷偷摸摸地把秦术给带来吗?”

    “好。”陆宸应道,“但是你确定秦术不是凶手?”

    乔锦娘道:“我不敢确定,毕竟若是没有秦国公府的允许,秦侧妃和怀王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杀世子夫人,若是此事被秦国公府知晓,怀王不是结党而是结仇了!”

    陆宸问着:“那你怎么要把秦术带来,就不怕他把乔若云活着的事情告诉别人?”

    乔锦娘看了眼虚弱的乔若云,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跑。

    她既然想要见,那就见见吧,至于秦术若是真的是好人,他就不会嚷嚷,打草惊蛇。

    若是他将乔若云活着的事情说了出去,那么他是凶手之事也能板上钉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秦术招供凶手

    怀王府之内。

    秦侧妃听着从丫鬟从秦家外头打探来的消息,紧蹙着眉头,小腹隐隐传来了疼痛。

    “侧妃娘娘,这该如何是好?秦国公府已被围了一日了,想来太子妃是不肯罢休的,就连武国公府和周思思都被……”

    秦侧妃怒砸了一旁的杯子,“为何会这样,为何?”

    她本以为乔若云即便是死了,也无从要紧,在江南遭遇劫匪被劫财害命,怎么着都是说的过去的。

    可是秦侧妃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会将整个秦府给围起来。

    太子妃难道半点都不恨乔若云抢了她的荣华富贵的生活吗?

    还有安远侯府,为了一个死去的女儿,宁愿被陛下所忌惮吗?

    怀王从门口入内,看着秦侧妃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找人杀乔若云时,怎么会被福禄给知晓的?”

    秦侧妃捂着小腹道:“我也不知呐,如今可怎得是好?”

    怀王怒气腾腾,心中想念着木浅浅,若是木浅浅在此处就好了,她足智多谋,定然会有法子。

    而不是像秦侧妃这般,有毒计,却无能!

    怀王深呼吸一口气,今日父皇二话不说就处置了武国公府,周思思还挂着怀王妃的名字,父皇就直接判她秋后处斩。

    他这个怀王,这个儿子,在父皇跟前,竟然是什么都不是。

    ……

    秦术实在是太累,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到醒来之后发觉自个儿是在一处陌生的庭院之中。

    两边挂着白色的灯笼,他靠在石桌上,素来炎热的洛阳竟然都能让人生出来丝丝的寒意。

    风吹过庭院之中薄纱,秦术见到一个女子前来,他揉了揉眼睛之后,震惊地从石凳上落在了地上,指着乔若云道:“你,你,你……你别过来。”

    乔若云头一次见到秦术这么害怕的模样,秦术自小习武,在她眼中就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哪里会有这么惊惧的时候。

    在不远处的花丛里,望着这一幕的乔锦娘小声对着身旁的陆宸道:“秦术若不是凶手,他这般心慌做什么?”

    乔若云连声道:“夫君,我是若云啊……”

    “不要过来,啊!有鬼啊!”秦术连声大叫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在四妹妹杀了你之后才知道的,你要寻仇去找四妹妹去!”

    乔若云咬了咬唇,看着削瘦的秦术,她一直以为秦术是真的对她爱到了极致,才会在她死后连人样都没有了。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

    乔若云道:“秦术,你明知是你四妹妹杀了我,你为何不替我报仇呢?”

    秦术慌张道:“若云,你不该怪我的,要怪就怪你是奴仆的女儿,即便是太子妃求来了封赏,也改变不了你那卑贱的血脉呐!

    何况,我们国公府需要一个撑得起场面的世子夫人,而不是你这般弱的性子,连几个乔家宗亲都能欺辱到你的头上去!”

    乔若云落下了一滴泪,“我知晓身份后,就自愿提出和离的……你那时候说我的身份不要紧的!”

    秦术说着:“你的身份一曝光,我就与你和离,那我在长安不就是成了笑话吗?长安人会怎么笑话我嫌贫爱富。

    何况,安远侯府为了和我们秦家联姻,还留着你是乔家嫡长女的身份,我怎能和离?”

    “若云,我对你是有情的,但你不配为我的正妻。

    安远侯府欺人太甚让我娶一个奴仆之女,若你只是一个妾侍,我肯定不会允许他们要你的性命的呢!”

    乔若云踉跄了几步,问着秦术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我多年无出,你们秦家有的是理由将我给休了!”

    秦术道:“有安远侯府在,我连纳妾都不敢?休你?怎么可能呢!

    正好我四妹妹成了怀王妃,这样一来,我与怀王合作,等着有一日将安远侯府拉下马……

    但是四妹妹不放心我,怕我会因你依旧站在太子这一边,所以四妹妹才会对你动了杀心,这一切是四妹妹和我父亲所为,我也是在福禄郡主报信后才知道的。

    你要报仇,千万别找我!去找父亲与四妹妹去,是他们两个合谋要杀你的。”

    秦术高声喊道。

    乔若云悲恸欲绝,她同床多年的夫君,她自以为他爱极了自个儿才不愿意纳妾,原来他只是因为怕安远侯府才不纳妾的。

    却因此让她尝受着秦家老夫人以及外人的闲言碎语,说她不会生……让她日夜担忧!

    “那我流产之后不能生育,你找来的太医给我用的虎狼之药,实则是伤害我身子的,是不是也是你所为?”

    秦术道:“你还记得去年此时,福禄郡主说过一句话,她说秦家的后代都会留着你卑贱的血脉!

    对不住,若云,我不能让我的儿子流着奴仆的血!不能让我儿子被别人笑话!

    每每我们同房前我会先喝下避子汤,太医只是给你诊脉,不会发现我身上的端倪!”

    乔若云整个人都是在瑟瑟发抖的,“卑贱?呸,你们秦家的血脉才让我觉得卑贱,幸好,我没有怀上你秦术的孽种!”

    乔若云素来软弱,可是这一次却是发疯似得过去怒打了秦术几个巴掌。

    秦术见到了乔若云的影子,蹙眉道:“你没死?”

    秦术握紧着乔若云的手腕,“你真的没死?你……”

    秦术越发地慌张了,伸出手捂住了乔若云的口鼻,却是被一道黑衣的身影给猛然地踢开。

    钱殷拦腰抱住了乔若云,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乔若云却是悲恸过度,直直地晕厥了过去。

    乔锦娘连连让一旁的医女给乔若云扎针,又对着陆宸道:“方才秦术所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写成供词让他签字画押吧。”

    乔锦娘不屑地看了一眼秦术。

    秦术虽然自个儿有能力,可年纪轻轻能成为陛下跟前的侍卫统领,也是因着安远侯府的关系。

    一边嫌弃着乔若云,一边却又怕安远侯府,简直就是恶心至极。

    秦术见着陆宸和乔锦娘,才知道这里应当是在东宫,而他方才惊恐之下所说的话,怕是都让太子与太子妃听去了。

    乔锦娘对着秦术呸了一声,“我还差点真信了,你对姐姐的情深呢!恶心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秦术深知自个儿完了,却道:“太子妃,若是你和乔若云互换之事没有被人发现,你以为凭借你是奴仆之女商女的身份,还能是如今的太子妃吗?”

    陆宸在一旁写着供词的纸,冷冷地望了一眼秦术。

    秦术却还是道着:“天下男子哪个不是这样的?我是,太子也是,你又何必恶心,莫要忘了,你刚回长安的时候,太子只让你做一个侧妃!”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惩处怀王

    陆宸将写好的供词放到秦术跟前,让他画押,冷声道:

    “太子侧妃,太子良娣之位哪个比不上国公府世子夫人之位?

    孤真若要嫌弃她的出身,都不会给她来长安的机会。

    你恶心可别牵连到整个天下男子,论出身整个大棠又有何人能比得上陆家?

    你一边享用着乔若云带给你的好处,一边嫌弃着她的血脉,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秦术画押之后道:“太子如今是钟情,为了一个女子,众叛亲离,权势日渐衰退。

    秦侧妃已经怀有皇嗣,她不会死,她的腹中孩儿是怀王长子,即便日后去母留子,我们秦家也有东山再起之日!”

    陆宸冷讽道:“孤的那位好兄长,与你是同样的人,你以为,他还能让秦侧妃的子嗣生出来牵连到他?”

    陆宸将供词收起来,将供词给了钱殷道:“夜已深,孤就不出宫了,劳烦吴王跑一趟刑部,将怀王侧妃与秦国公都捉拿归案。”

    钱殷领命应是。

    乔锦娘见着钱殷要将乔若云带走,便道:“姐姐身子不好,就让她留在东宫吧!”

    钱殷道:“太子妃,这怕是不妥,我会送乔大小姐回安远侯府的,你放心便是了。”

    乔锦娘总觉得钱殷对乔若云的眼神不对劲,可确实,快要下钥了,留乔若云在东宫是极其不妥的。

    秦术被人给押了下去。

    乔锦娘想着白日里看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胸口果真是有着一些不适,靠着石桌直直的呕吐了出来。

    陆宸扶着乔锦娘道:“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乔锦娘摇摇头,“没有,前些日子小日子刚走呢,况且三日一次平安脉有孕也早就能发现了,我纯粹就是被秦术给恶心的。”

    毕竟她先前真的以为秦术不纳妾是因着他与乔若云感情极深,可见男子是有多么得虚伪。

    陆宸道:“别去想他了,虽说他不是凶手,但是秦国公与秦侧妃是脱离不了的,一个杀儿媳一个杀嫂子。

    秦术知情不报官位必定不保了,判秦府全家流放,日后绝对不让他们在你跟前来恶心你。”

    “可惜了秦渺渺与秦夫人了。”乔锦娘叹了一口气,“秦渺渺她怕是真的不知情,还有今日秦夫人的伤心想来也是真的。”

    陆宸说着:“秦渺渺和林墨的婚约至今未除,若是林墨愿意帮秦渺渺一把,许是不会牵连到她的。”

    乔锦娘想起来了,那日佟盈盈在乔家跟前将秦渺渺与周思明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那周思思就一直不断的闹事。

    周家都顾不得周思明与秦渺渺的事。

    周夫人一直在操持着周思思之事。

    而秦家也是在观望,到底是要选择秦侧妃与怀王,还是随着乔若云选择太子,毕竟,林墨是太子一党,而武国公府已是怀王一党。

    林家自然是不可能先提出来退婚的,是以就一直耽搁着了。

    乔锦娘想以秦渺渺的能力,即便是流放,大概也能活得极好,除了与福禄争吵以外,她一直活得极其的通透。

    “你真的能让秦国公府流放吗?毕竟若云没有真死,而长辈杀晚辈,一般都是不会被判重罪的?”乔锦娘有些担忧。

    陆宸说着,“秦家犯的罪不是杀了乔若云,而是杀乔若云的动机,是为了结党营私。

    武国公被褫夺爵位也不是因为周思思杀了佟盈盈,也是因结党营私四字。

    怀王隐忍了这么多年,他是比谁都清楚父皇最厌恶的是什么,只是从皇陵出来之后活得太顺了些,才忘记了这四字而已。”

    乔锦娘很好奇地问着陆宸,“那你娶我,和安远侯府不也是结党营私吗?和林相林墨也算是结党营私……”

    陆宸浅声一笑,“那不一样,我娶你是因我心悦于你,我与林墨是好友那是因他自小是我的伴读。

    况且,我这不叫结党营私,东宫本就是允许有门客的。”

    “说到底还是父皇偏宠你。”乔锦娘道,“难怪你那些哥哥都不待见你,是我的话,父皇偏心至此,怕是心中也不待见你。”

    陆宸笑笑,“那也是你夫君有投胎的本事。”

    乔锦娘道:“日后若是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你可不许偏心,晞儿和其他孩儿都要一碗水端平的。”

    陆宸应道:“好。”

    ……

    被关在秦家里一日的刑部尚书在秦家的一处客房内,刚要入眠之时,便被钱殷给吵醒了。

    正要发怒时,待认出来钱殷,连连行礼。

    “不知吴王来了洛阳,下官有失远迎,吴王可有什么吩咐?”

    钱殷将证词给了刑部尚书道:“此乃秦术的供词,已经签字画押,他招供了害死国公世子夫人的凶手乃是秦国公与秦侧妃,尚书大人若是连夜审理,到了早朝时还能给陛下一个交代。”

    刑部尚书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长须,震惊道:“怎么会是秦国公与秦侧妃杀的?此事本官定会连夜审理的。”

    不少被关在秦府之中的贵人们,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打探消息。

    一问之下才知是刑部的人到了,说是已经寻到了凶手,待凶手认罪,他们就能离开秦府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着刑部带走了秦国公,大家想起来乔若云的身份,倒也不意外。

    只是觉得秦国公府着实过分了些,即便是休弃也要比杀戮来的好。

    秦渺渺的屋内,福禄握着她的手道:“你放心,此事是你父兄所为,和你没有关系的,我会给你求情的,不会让你流落成官妓的!”

    秦渺渺呸了一声,“什么官妓?秦家犯的罪也不至于这么重。”

    福禄应道:“反正我不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连夜审理,到了早朝时,秦府外边的兵都纷纷退下。

    各臣子都没能好好歇息就要去上早朝了,一到早朝上,众臣笃定要联合御史好好告乔锦娘一状。

    可是御史们似乎没有半点要讨伐太子妃的意思。

    众臣也不敢说什么。

    刑部尚书站出来道:“陛下,臣连夜查案,审问出了杀害乔若云的背后主谋乃是秦侧妃与秦国公二人,这是几人的供词!”

    惠临帝看了眼供词,蹙眉道:“秦国公弑杀儿媳罪不可恕,秦侧妃为了夺权弑杀亲嫂更是丧心病狂,为了争权夺势结党营私,不顾人伦禽兽不如。

    秦国公府上下男子革职,全家流放边疆以儆效尤!

    秦国公的爵位本是秦驸马的,念在秦家先祖的功勋份上,这爵位就由秦驸马再行挑选,只是如今秦国公这一脉不得再承袭。

    秦侧妃念在其怀有皇嗣的身份,先饶她一命,等皇孙落地之后,再行处置!

    怀王管束妻妾无能,但在江南救灾有功,功过相抵,革除身上的职位,不得再入朝。”

    怀王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父皇的心着实偏到了极致,太子妃带兵围着秦国公府,都不见父皇说上陆宸一句。

    而他却是彻彻底底地断绝了入朝的可能!

    怀王深深地咬着牙,父皇竟是无情至此。

第二百四十八章 顶替身份成为皇后

    谁也不曾想到,这才来洛阳几日,竟然一连两个国公被夺了爵位。

    怀王正妃侧妃也都是接连都犯下了死罪。

    怀王府之中,秦侧妃听到圣旨之后,小腹巨疼传来,鲜血直流,她陡然间想起了那个已被人遗忘了的乔若水。

    怀王与庸王不愧是亲兄弟,连手段都是相似的。

    在她毫无利用价值之时,连亲生孩子都能杀戮掉。

    秦侧妃缓缓睁开眼眸,见到了怀王道,“王爷,你为何要这么狠心!我腹中怀的可是您的孩子呐!”

    怀王凉声道:“怪就怪你太愚蠢,令人抓住了把柄,本王已经受到了父皇的嫌弃,留下你的孩子只会让嫌弃加深。”

    秦侧妃咬着下唇,她这一次是真正的后悔了,若是她不贪图高位,做个寻常的女子,嫁个寻常的夫君。

    有着国公府做依靠,哪里会牵连父母家族,如今连孩子都保不住!

    “秦侧妃小产后血流而尽……其弑杀亲嫂的罪名成立,直接一卷破席扔到乱葬岗里去。”

    秦侧妃腹疼难忍,奄奄一息地道:“王爷可真够心狠的,太子仁厚,难怪王爷觊觎储君之位已久,却不能做储君!你不配!”

    怀王闻言,目露着凶狠地掐住了秦侧妃脖子,“你找死!”

    ……

    怀王侧妃流产而尽的消息传遍整个宫中时,乔锦娘在东宫里头不由得唏嘘了一声。

    秦侧妃为了权利不惜对亲嫂子下手,到头来自己却是红颜薄命,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在长安时,怀王一党还盛气凌人,可是君王就是君王,几句话便能将怀王打回原形。

    天家皇权是如此的残酷。

    宣政殿。

    周皇后听到此消息之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团扇,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到底还是没有能够甘心,他若是能听得进去他娘的劝,也不至于连孩子都不能保住。”

    “娘娘,宫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周大小姐的女子要来见您,见不到您,一直在宫门口闹着……”

    周皇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帖子,欣喜道:“是姐姐回来了,快宣她进来。”

    周清和入了宣政殿,望着坐在殿内主位上,穿戴华丽容颜依旧年轻貌美的女子,冷声道:

    “妹妹当了二十年的皇后,果真是不记得娘家了,娘亲晕厥病重,妹妹却能稳坐中宫之位,对武国公府的爵位被夺,不声不响吗?”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不行礼!”一旁的嬷嬷呵斥道。

    周皇后伸手制止了嬷嬷,对着周清和道:“姐姐别来这个时候当什么孝女,这二十年姐姐流落在外令母亲担忧不已,又算是什么?

    况且我已经屡次给兄长机会了,兄长不懂的珍惜,这个爵位留着才会给周家带来灭顶之灾!”

    周清和道:“那思思呢?思思可是你跟前长大的,她不过就是杀了一个庶民之女,就要让她抵命吗?”

    “她自小一口一个姑母叫着你,你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年纪轻轻得香消玉殒吗?”

    周皇后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律法如此,杀人偿命。”

    “周清秀!”周清和蹙眉道,“当年你顶替我的身份,成了当今的皇后,若是你不将思思给救出来,休怪我告诉陛下当年的实情!”

    周皇后清冷一笑道:“姐姐尽管去说便是。”

    周清和气恼至极,“好,好,不愧是母仪天下二十年之久的皇后,连娘家都可以不顾了,我倒要瞧瞧,没了武国公府这个娘家,你还能被陛下宠爱几时!”

    周清和甩袖便就离开了宣政殿。

    乔锦娘来宣政殿给皇后送点心,在门口便就看到气势汹汹出来的周清和。

    印象已是模糊,但是乔锦娘还是认出了周清和来,“周先生!”

    周清和看了眼乔锦娘,眯了眯眼睛,“你是太子妃?那个帮着福禄郡主抢我女儿姻缘之人?有我在,你休想伤害我女儿半分!”

    乔锦娘:“……”

    “区区一个商户女,一朝得志都敢爬到我女儿头上去了,呸!”

    红菱上前就是给了周清和一个巴掌:“哪里来的民妇,竟敢对太子妃不敬?”

    周清和捂着自个儿的侧脸,怒瞪着乔锦娘道:“周清秀那个白眼狼都不敢打我,你们,你们什么出身竟敢来打我!”

    乔锦娘道:“为何不敢打你?”

    周清和怒视着乔锦娘,显然是没有认出来乔锦娘是她先前的学子,她怒视着乔锦娘道:“你等着。”

    乔锦娘蹙眉,总觉得周清和与幼时的周先生有着极大的区别,亦或者是她年幼时遇到的那个周先生,也是如此的。

    只是幼时在学业的重压之下,有个许她们看话本子,不给她们立规矩的先生,总是极好的。

    可是如今乔锦娘当娘之后,才明白过来,她爹娘花了极多的银子送她进学堂,而里头的女先生不讲课,实际上是不对的。

    乔锦娘入了宣政殿内,见着周皇后的脸色不虞。

    她见到乔锦娘来了才露了笑意,“老远就闻到了香味,你今日又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乔锦娘道:“晞儿闹着要吃酥山,正巧有着蜀地进贡而来的荔枝,儿臣便做了荔枝酥山,母后尝尝?”

    周皇后轻声一笑道:“难为你有心,乔若云是不是还活着?”

    乔锦娘点头道:“是。”

    周皇后舀起了酥山道:“秦术那孩子以往看着深情,本宫也着实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存了这个心思,天下男子终究是薄情居多的。”

    乔锦娘点头还不忘拍马屁道:“是啊,不过母后是有福之人,能够得到父皇的六宫独宠,可是羡煞天下女子呢。”

    周皇后轻轻地点了点乔锦娘的脑袋,“怎么和荣郡王学会了拍马屁?”

    乔锦娘给周皇后道:“儿臣有件事,想要请母后相帮,儿臣在九州巷里看中了几间商铺,那商铺是只租不卖的,我看中的那几间更是连租都不租……

    听殿下说,那几个铺子是父皇的……”

    皇后笑了笑道:“你若是想要那几间铺子也不难,羽儿,去本宫的匣子内将九州巷的商铺地契都取来。”

    一旁的宫女将地契取来之后,皇后便将地契都交到了乔锦娘的手中道:“母后老了,也不耐烦看账本了,就将九州巷的商铺都给你了。”

    乔锦娘道:“母后哪里老了,您看着就像是我姐姐一般呢,我当真是没有拍马屁的,您本来就很年轻。”

    皇后如今不过才四十不到,保养得宜,比民间二十多岁的女子都更显年轻呢。

    周皇后感慨道:“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哪里能不老呢,今日见到姐姐,才知岁月匆匆,一眨眼,与她也是有二十多年未见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秦术不愿意签下和离书

    乔锦娘想起刚才在殿外的不愉快,对着皇后道:“母后,方才姨母对儿臣出言不逊,身旁的宫女瞧不过去,帮女儿教训了一番她……”

    皇后闻言道:“她向来都是无法无天惊世骇俗的性子,你按照宫规来便是了,不必看在本宫的面子上。”

    乔锦娘笑了笑道:“多谢母后。”

    乔锦娘得了商铺的地契,便给糯米与茴香等人写信。

    她是想要将洛阳的酒楼交给茴香打理的,茴香如今也快要成亲了,他在长安已是能够独挡一面。

    是以乔锦娘将洛阳将要开业的百味楼交给茴香。

    ……

    秦国公府阖家流放之日,周思明前来看着秦渺渺。

    他和秦渺渺误会才解释清楚,却是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去边疆流放。

    秦渺渺扶着秦夫人道:“娘,没有什么好流连的,等到了边疆,我会好好照顾着你的,必定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的。”

    秦夫人握住了秦渺渺的手,落泪道:“女儿,苦了你了,都是你哥哥害了你啊!”

    被关押许久的秦术,终究是没有自个儿下手杀乔若云,便被刑部从大牢之中放了出来,一出牢门,秦术便去了安远侯府门口。

    使劲地敲着安远侯府的门:“乔若云,你给我出来,你要报仇已经都报干净了,你还躲着做什么!”

    “若云,若云……我错了,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饶恕我可好?”

    乔律打开侯府大门,冷眸望着秦术道:“这会儿来认错晚了!我姐姐已经死了!”

    秦术大声道:“不,她没死,我知道她还活着!我亲眼见到她还活着的!”

    刑部的捕快走上前,对着秦术道:“秦术,流放的时间已到,你别再闹事了。”

    秦术跪在地上道:“阿律,让我再见一眼你姐姐,好不好?”

    “求你了。”

    一个丫鬟走到乔律身边,乔律微微蹙眉,便对着刑部的捕快道:“两位官爷稍等。”

    “世子客气了。”

    秦术连滚带爬地进了侯府之中,在一出桥边见到了消瘦了几分的乔若云,他连连过去道:“若云,我知错了,我心中一直是有你的,你死后我是彻夜难眠呐!”

    “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好好地一起活着好不好?我再也不会嫌你的出身差了!”

    “若云,你想想我们以前的恩爱……”

    乔若云闭了闭眼眸,将手中的一张纸道:“秦术,这是和离书,你签了吧!”

    秦术拿着和离书,不住地摇头,“不,你休想,我是不会与你和离的,若云,你我多年的夫妻感情,你当真是一点都不顾念了吗?”

    乔若云用尽着力气道:“夫妻感情?若是感情深厚,你岂会对我的血脉耿耿于怀?我性子弱,可不是傻!”

    秦术将和离书放在手中,撕成碎片之后往天上一扬,“你休想,你既然活着,你就是我秦家的人,秦家上下发配边疆,你身为秦家人,也是难免处罚的。”

    “你有本事就一直躲着,不让别人知晓你还活着。”

    乔若云听着秦术的话,恶心至极,多年来的爱慕之情,在此一刻间荡然无存。

    乔律在一旁也听着气恼得很,“秦术,你还要脸吗?”

    秦术猖狂地笑着:“太子妃与你们秦家为了乔若云不是敢带兵围着我们秦家吗?有这么好的一个把柄在手中,我怎能放弃呢!”

    “流放边疆,也有乔若云陪着我,太子妃必定不会亏待乔若云的吧?”

    乔若云气得脸色发黑,“你当真这般无耻,你们秦家想要我命在先,现如今还想要来利用我?”

    秦术道着:“若云,你是我的妻,除非你愿意当一辈子的死人,一辈子都隐姓埋名,否则你就得去边疆陪着我!”

    乔若云皱着眉头。

    乔律气得一拳头打在了秦术的侧脸上,“混蛋!”

    乔律是习武之人,这一拳头打得秦术直直地吐出来一颗牙齿,“若云,这辈子你就休想和我分开,你是我秦术的人,一辈子都会是我秦术的人。”

    乔律手背上绽着青筋,掐住了秦术的脖子。

    乔若云连连劝着乔律松手。

    乔律冲着乔若云喊道:“阿姐,你还要护着这样的无耻之徒。”

    乔若云落泪哽咽道:“阿律,要杀他也该我来杀,大不了也是一命抵一命,你还年轻,杀了他不值当的。”

    乔律看着乔若云,才缓缓地放开了手。

    秦术冷笑着对着乔若云道:“我会在边疆,等着我的好夫人前来的。”

    ……

    乔锦娘偷摸着和陆宸去了商铺之中。

    乔锦娘画了图纸打算回去琢磨桌椅客房的布置。

    一日逛下来之后,她又担忧着乔若云,便回去了安远侯府,一入内就听到了里面乔若云的哭声,与乔侯爷的暴躁如雷的骂声。

    众人见到陆宸与乔锦娘,起身行礼。

    乔锦娘道:“免礼,姐姐怎么了?秦家不是今日都流放了吗?”

    乔律三言两语便将秦术的所作所为告诉给了乔锦娘道,“那秦术打算着还要利用大姐姐呢,不愿签下和离书。”

    乔锦娘对着乔若云道:“何必要他的和离书?

    棠律之中就有义绝之说,秦府加害姐姐在先,去官府之中状告义绝也可以!”

    大棠夫妻断绝关系有三种,一为休书,二为双方商议和离。

    三便是义绝,但凡夫妻之间若有殴、骂、杀、伤、奸其亲属之行为,就视为夫妻恩断义绝,由官府审断,可强制和离。

    乔若云用帕子捂着眼睛道:“怕是不行的,义绝之中,只有妻欲害夫而构成义绝,若是丈夫想要谋杀妻子论律是不构成义绝的。”

    乔锦娘望着陆宸问道:“大棠律例当真如此?”

    陆宸点点头,“是。”

    乔锦娘抿抿唇,“这律例如此维护男子,才助长了秦术那样恶心的气焰。

    我觉得这义绝的律例得改一改,否则再有雷同之事,那女子求助无门不是只剩下了一个死字?”

    陆宸点头道:“即便要修改律例,也不是一朝而就的,还得细细更改,昭告天下之后也得一年之后了,当务之急是让秦术签下和离书。”

    乔锦娘问着陆宸:“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签下和离书?”

    陆宸笑了笑道:“有是有,但也不必我们出手。谷铭,你去找吴王,将秦术今日与乔大小姐见面之事告诉给吴王。”

    “是,殿下。”

第二百五十章 逼秦术歇下休书

    乔若云闻言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乔锦娘见着乔若云的脸色不好,便让她先回院子里歇息去了,实在不行,秦家能做初一他们又不是不能做十五。

    流放边疆的路上,秦术出些什么意外也是难免的。

    秦术没了性命,乔若云自然和他没有什么夫妻干系。

    乔锦娘宽慰着乔若云道:“秦术之事定能缓解的,你回到乔家之后该好好养养身子,你已在爹娘坟前见过他们了,他们在天有灵,知晓我没有照顾好你,也会伤心的。”

    乔若云抱住了乔锦娘道,“不会的,他们知晓我脱离苦海,你能够成为太子妃,定是会欣慰的。”

    乔锦娘给乔若云擦了擦眼泪,浅声一笑道:“嗯,姐姐脱离苦海,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

    ……

    钱殷收到太子身边内侍传来的消息,不禁微微蹙眉。

    一旁的心腹道:“主子,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钱殷道:“带上十个侍卫,随我去找秦术。”

    秦家一行人上路后,秦术才追赶上来,秦夫人见着儿子嘴角的血一阵心疼,“术儿,你的脸?”

    秦术说着道:“娘,我没事,您放心。”

    秦渺渺对着秦术道:“哥哥,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乔府?”

    秦术并不理会秦渺渺,一行人并没能走多远,秦夫人和秦渺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走不了几步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衙差得了福禄郡主的命令,自然不会赶着秦渺渺。

    一行人到了一处山下暂歇时,夜里传来着夏日的蛙鸣之声,秦术根本就是睡不好,一阵寒风袭来,他只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明晃晃的提着一把剑,横隔在他的脖子上。

    “写下和离书!”

    秦术却是一点都不怕死地说着:“就算我死了,乔若云也是我的妻子,我才不会写下这和离书呢!

    乔家敢杀我吗?我已经托了往日里的好友,若是我丧命在路上,他就会在洛阳之中传是乔若云容不下我,才要我的性命的!

    到时候看乔若云与乔家有何脸面?”

    钱殷命手下点亮了灯笼,冷声道:

    “杀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你可以选择不签下和离书。

    只是你一日不签,我便割下你的一根脚指头。

    脚指头割完了,那就割你的手指头,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

    秦术道:“你敢?我们虽然被流放边疆,乔家也不能随意对我动手!”

    “乔家要着脸面,本王可不计较这个,也不怕官府的追究。”

    秦术问道:“你是谁?你和乔若云是什么关系?”

    “临安钱殷。”钱殷只是冷冷地说了四个字。

    秦术脸色微变,“吴王?你为何要帮乔若云?”

    钱殷说着,“为何要帮她你不必知道,只要签下和离书就可。”

    秦术自然不会签的,“我不签,哪怕我成为废人我也要拖乔若云入水!”

    “哥哥,你怎么还是这么糊涂?”

    秦渺渺走过来恼道,“你越是如此,我们秦家的处境只会越艰难,嫂嫂素来良善,你若是真心悔过,你们未必不能再续前缘。

    你越是这么恶心得相逼,只会让你们之间的情缘散尽。

    你还是签下和离书,莫要让娘亲担忧了,好吗?”

    秦术轻哼道:“我就是不签,钱殷,你不说你和乔若云什么关系我也知晓,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心思,乔若云休想和离另嫁!”

    钱殷手起刀落,只见秦术的皮革鞋履破了,脚指头落在了外边,鲜血直流。

    秦渺渺连连尖叫出声,“哥哥,你答应他吧,本就是你对不住嫂子在先。”

    秦术道:“除非我没了命,否则若云只会是我的妻!”

    钱殷冷笑着道:“看你能有骨气到几时,对了,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嫡子吧,也没有一个亲孙子吧?”

    钱殷将染着红血的剑对准了秦术拦腰之处,“你能不在乎你的性命,但是你能不在乎你活着却没有子嗣的痛吗?”

    秦术咬紧着牙关。

    钱殷冷声讽刺着:“还是签了吧,说不准我的剑快了些,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公公了!”

    ……

    洛阳城之中,秦家谋害乔若云的故事被有心人编纂成了故事。

    说书人便在各大茶坊之中说着此事。

    只是,没过几日,安远侯府之中便传来乔若云原来还活着的消息。

    原来乔若云那日逃出生天被人所救,最近才回到洛阳城之中。

    安远侯府为庆祝乔若云大难不死,还在府中办了洗尘宴,广邀达官显贵与亲朋好友及其家眷。

    就连太子与太子妃也会亲临。

    往年里,刚到洛阳之后便是宴会不断的。

    今年因着两个国公接连被削爵,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办宴会。

    安远侯府这个宴会算是来洛阳后的第一次宴会,属实热闹极了。

    好多千金小姐也都是纷纷出门购置新衣裳与新首饰。

    本以为来洛阳是能来玩的,谁知接连遇着了事,憋在家中久了,见到漂亮的首饰便是大买一通。

    乔府的宴席还未曾开始,宾客已是到了不少。

    三三两两的好友知己们围在一起谈论。

    “乔若云捡回来一条命,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会好过的。”

    “此话何解?”

    “乔若云纵使能与秦术和离,一个二嫁之身怕是也不能有往日里的好姻缘了。”

    “二嫁之身又怎么了?”有一个二嫁的夫人不屑一顾地道着。

    “夫人也别见气,这您娘家是雍州节度使,自然不怕二嫁的。可乔若云虽说是安远侯府的嫡长女,可众人心知肚明,她的这个嫡长女不纯正呐!”

    “也是,她也是可怜呐!”

    乔若云在假山的另一边,听到了这些人话语,抿抿唇,一旁的新丫鬟道:“大小姐,您别听她们嫉妒您胡说,吴王他可是对您极好的。”

    乔若云淡淡地对着丫鬟道:“别胡说。”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

    宫中有事,陆宸不得空,乔锦娘便带着小陆晞前去乔府赴宴。

    太子妃的仪仗众人见着便要避开。

    可是到了半路,乔锦娘却见到轿撵停了下来。

    内侍小跑过来禀报道:“太子妃,前边福禄郡主和周家的表小姐两人在街口处闹上了,两人都不愿避开。”

    乔锦娘对着小陆晞道:“晞儿乖乖呆在这里,娘亲出去看看。”

    走到前边,只听到了周诗徽说着:

    “福禄郡主,我师兄乃是当朝探花郎,而你却只是认识一个大字,你就算逼着师兄娶了你,也迟早会和离的!

    你根本就不懂花前月下,更不能与我师兄谈论风花雪月,琴瑟和鸣,你这么逼迫着我师兄娶你可有意思?”

    福禄气得握紧了手中的鞭子,一把抽打了过去,“呵,我是不懂诗词歌赋,但是我可以和乔律切磋武艺!”

    周诗徽挨了鞭子之后,倒在了地上,眼中积聚着泪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庆明学院之耻辱

    一旁看热闹的洛阳百姓之中,不乏些好抱打不平的。

    见福禄郡主将周诗徽一个柔弱女子打倒在地上,纷纷正义直言地开口斥责着福禄:

    “早就听说长安那些公主郡主向来都是不把人放在眼中的,今日一见还是真的。

    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被抽了这么一大鞭子,该有多疼啊!”

    福禄听到旁边几人的斥责声,眉头微蹙着,“周诗徽,你扮什么柔弱呢?哭什么哭,你对本郡主不敬在先,你是还没有做够牢吗?”

    “你是郡主殿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这一鞭子下去打得人都要皮开肉绽了,你还让这位姑娘坐牢?”

    “师妹!”

    几个庆明学院的学子在见到了周诗徽之后,纷纷上前扶起来周诗徽。

    这些学子们纷纷仗义执言着:“福禄郡主,周诗徽乃是我们庆明学院的学子,可也不是那种好让你欺负的。”

    “你踩高捧低嫌贫爱富素来纨绔,秦术要杀乔若云也是因为你说了那句乔若云的奴仆血脉的话,你这会儿还敢来对我师妹动手?”

    “洛阳不是长安,洛阳学子皆有骨气,你休想在洛阳的地盘上,耍你郡主的威风!”

    福禄郡主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又是一鞭子要打下去,却被乔锦娘握住了手。

    福禄委屈至极地望着乔锦娘道:“连你都要帮她吗?”

    乔锦娘道:“我才不会帮她呢,只是你越与她争,就越是中了她的奸计。”

    乔锦娘望着护着周诗徽的众学子道:“敢问几位都是庆明学院之中的书生?”

    几人一道对着乔锦娘行礼。

    乔锦娘莞尔一笑道:“本宫一直听殿下所说,庆明学院乃是大棠最好的学院,连国子监都要差上一等,想来各位能进庆明学院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几位学子连声说着不敢当。

    乔锦娘道:“既然各位都是读书明理之人,那本宫就要问问各位礼记祭统篇之中关于诚信二字的出处。”

    其中一个书生拱手道:“是故贤者之祭也,致其诚信,与其忠敬。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是以诚信忠心四字乃是庆明学院的校训之一。”

    乔锦娘笑了一声,“原来你们还知道诚信二字乃是校训,周诗徽女扮男装用着男子身份进入庆明学院,就已经是不诚实,不守信了。

    庆明学院作为大棠最出色的学院非但不将周诗徽逐出师门,竟然还认下了她为师妹?

    想来,庆明学院也是毫无规矩的。”

    几个庆明学院的学子纷纷脸色彤红,面面相觑。

    周诗徽道:“是庆明学院不收女学生在先,我虽为女子却也是经过庆明学院的重重考验才能够进学院的,我只是不想磨灭我的才华,又何错之有?”

    “你也是女子,身为女子,想要得到更好的教诲只能女扮男装入学院,这本就是女子的悲哀,你凭什么说我是不守诚信!”

    一旁的红菱道:“周诗徽,你敢在太子妃跟前不敬吗?”

    周诗徽道着:“你无话可说了,便以太子妃的位置来压人,也就这点本事了!”

    乔锦娘冷声道:“周诗徽,你不守诚信在前,还道理这么多,你说你只想得到更好的教诲,国子监之中也是收女学子的,还有天下不在少数的女子学院。

    而庆明学院既然又规矩不受女学子,你若是觉得自个儿的学识不进庆明可惜了,也该用诚意去打动那些庆明学院的先生们!

    若是你的文采真的能赛过庆明学院之中的男子,还不能让庆明学院为你改了不收女子这一规矩吗?

    可是你却偏偏用着骗人的手段进了学院,是为不诚信,庆明学院若是不处置你,恐怕过不了多久的学院大会之中也得丢尽颜面了!”

    庆明学院之中的一位先生连连出来,跪地道:“太子妃所言有理,我们庆明学院一定会好好处置周诗徽的。”

    乔锦娘见着周诗徽铁青了的脸色,轻蔑地一笑道:

    “刚才不是还柔弱的满眼含泪吗?你出言不逊在先被打了一鞭子就要死要活的,这会儿怎么生龙活虎地想要吃了本宫一般?

    本宫心善,之前也就不与你一般计较了,这会儿若是再挡道,那就用宫规论处。”

    周诗徽被一旁的丫鬟拉着退到了两边,周诗徽纵使不愿,也得低头避让着太子妃的轿撵。

    福禄跟着乔锦娘进了她的轿子里头,气愤至极地说着,“我真想要了她的命,她算是什么东西,本郡主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委屈。”

    “今日若不是有你,她这么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定然会上了她的当!”

    “太欺负人了。”

    福禄郡主活到这么大,从来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特别是那些百姓一开始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周诗徽。

    “我要找太后告状去。”

    乔锦娘拦住了福禄郡主道:“你找太后告状有什么用?论律也就是将她关在天牢之中的几日,她又不是没有被关过。

    她能这般猖狂,怕是有她母亲的原因。

    听闻周诗徽的生母以前在长安时,也是素来惊世骇俗的,你可有听说过周清和?”

    福禄郡主摇头道:“我出生时她就不在长安了,也很少有人会提起她来。”

    乔锦娘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道,“你日后若是再遇上周诗徽,她哭你也哭,你比她好看,若是两人哭起来众人肯定是帮你的!”

    福禄轻哼道:“我才不屑装作柔弱得哭呢,况且我只要乔律信我便好了。”

    到了乔府之中,福禄半点都没有到未婚夫家之中的娇羞,提着裙摆便跑到乔律身边去了。

    寿安长公主看着不禁摇摇头,这女儿怕是白养了……

    乔若云上前相迎着乔锦娘道:“你来了,快请上座吧。”

    乔锦娘牵着小陆晞的手中小声地问着乔若云道:“吴王殿下可是将和离书给你要来了?”

    乔若云点点头:“嗯。”

    乔锦娘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是有些本事的,你觉得他如何?”

    乔若云道:“如今我只想着好好养好身子,日后的事我并不想去思虑,何况他到底是江南吴王,处事低调也是王爷……我不想再去攀附什么高门了。”

    “你呐,何必妄自菲薄呢?”乔锦娘道,“别信秦术说的那些话,爹娘在我心中可是比谁都高贵的,不是卑贱的奴仆。”

    乔若云道:“我并不是觉得爹娘出身不好,只是我是一个二嫁之身,况且还有子嗣艰难……”

    乔锦娘叹了一口气,她与乔若云性子不同,也就不再劝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周诗徽被封赏为郡主

    周诗徽不曾回到周家,就被庆明学院的纪律堂之中的学子们带回了庆明学院里。

    谢山长冷声道:“周诗徽,你日后若是再以庆明学院的学子而自居,庆明学院上下必定不饶你,来人,张贴榜文,将周诗徽逐出师门,除名退学。”

    这庆明学院盛名已久,从来就没有被逐出师门的。

    周诗徽素来以庆明学院之中的学子而自豪,这会儿却沦落为一个笑话。

    回到周府之后,周诗徽便是扑入了周清和的怀中,“母亲,他们欺人太甚了,你要帮帮我呐!”

    “女儿在学院之中已经是沦为了一个笑话……呜呜。”

    周清和心疼得望着这个与自己阔别已久的女儿,她自小就对不住她,找了她这么多年,找到的时候她已是流离失所已久。

    小小年纪便是去过了戏班子,吃了不少的苦,后来容貌尽显又被教坊给看中,当着瘦马一般养着的。

    为的就是日后献给长安贵族。

    认回这个女儿之后,周清和纵使觉得弥补得不够。

    “徽儿,娘亲会给你将这口恶气给找回来的。”周清和眯了眯眼睛,“你放心便是了,莫要哭了。”

    “我这就进宫去,让陛下做主,让福禄郡主对你下跪道歉!”

    周诗徽破涕为笑道:“当真?”

    周清和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

    含凉殿之中。

    陆宸正在与惠临帝商议着吴王一事。

    惠临帝对陆宸道:“安远侯府决不能与吴王联姻,你宠太子妃,也得有个度,别把我陆家的江山拱手让给乔家!”

    陆宸道:“吴王与乔若云两人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父皇着急些什么?”

    “钱家与一般重臣不同。”

    “可是当今吴王不是对父皇您忠心耿耿吗?”陆宸道。

    惠临帝琢磨着道:“他低调了这么多年,年过三十还未娶妻,这会儿一见到乔若云就对乔若云有了情愫,你怎能不设防?

    乔家的权势太大,你也不怕日后反噬?你可以给乔家的颜面,但是不能将朝中的兵马都给了乔家呐!”

    陆宸蹙眉道:“父皇,乔家为我陆家战死沙场的人有多少?若是知道父皇这般想着乔家,该让大棠忠臣们寒心了。”

    惠临帝怒气腾腾道:“朕以往从未忌惮过乔家,也知道乔家的忠心,但心中明白与放任乔家壮大是两回事,你可懂?”

    陆宸道:“父皇,儿臣不是皇祖父,不会任由一个女子搅乱朝纲的。”

    惠临帝叹了一口气,“宸儿呐,为君之道需要平衡二字,你能保证乔侯爷忠心,能知晓乔律忠心,可是日后呢?乔律日后的孩子呢?你要将外戚专权的祸根留给晞儿吗?”

    陆宸说着:“父皇觉得晞儿是软弱无能之辈,可以任由他人当做傀儡的吗?父皇放心便是了。”

    惠临帝不想理会陆宸了,他总是有一大把的歪理,“还有,你与乔锦娘成亲也有几个月了,纳妃的事你也好好想想。”

    陆宸皱着眉头:“父皇,不是说好了不纳妃的吗?”

    “谁与你说好了?”惠临帝轻哼道,“那是你自个儿和乔锦娘说好了,朕可从来没有答应过你此事,皇嗣血脉不是开玩笑的。”

    “启禀陛下,外边周家大小姐周清和说要见见陛下。”全公公过来道着。

    惠临帝皱眉说着,“宣她进来。”

    周清和入内后,便对着惠临帝行了一个标标准准地大礼,“臣女许久不见陛下了,转眼间都是二十年了,岁月匆匆,陛下还是如此的英明神武。”

    惠临帝道着:“起来吧,当初你一意孤行离开长安,可是让老夫人担忧了,回来了就好。”

    周清和望了一眼一旁的陆宸,道:“一眨眼宸儿也这么大了,陛下,可是见过我的女儿了?”

    “见了,与皇后年轻时候的容颜极像。”惠临帝道,“你那女儿是个聪慧的,能以女儿身进庆明学院,可见你教得极好。”

    周清和只是说着:“这孩子命苦,三岁时候就遇上大灾,什么苦都吃过,杂耍戏法班子里被人苛待过,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在扬州教坊里……

    唉,我当年在长安一直都是任性的,谁知道女儿却是这么命苦。”

    惠临帝道:“你们母女已经相认了,日后必定是会有好日子的。”

    “武国公府败落,如今哥哥也就剩下虚名的官职,我那嫂嫂流放边疆,思明整个人都伤心不已,若说我嫂嫂至少还能留着一条性命,我那可怜的侄女儿……

    我不曾想回到家人身边,却是家破人亡的时候,可怜我那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了。”

    陆宸微微一动,“外祖母怎么了?”

    “唉,说起来都是我不好。”周清和微微叹气道,“当年若是不离开长安,在母亲身边守着,也不至于女儿受苦,也要眼睁睁地看着侄女儿丧命了。

    可怜我家诗徽,人人可欺,就是连亲事都被抢走了,今日还被寿安她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一鞭子,她身上都是血痕!

    我真的是心疼得不得了,若是让人知道她以前是在戏法班子里的待过的,还不知道被那些勋贵小姐怎么笑话呢!”

    惠临帝道:“福禄的性子也是被宠坏了的,今日之事朕这个做舅舅的替福禄道声不是。

    至于诗徽,你也不必担忧旁人瞧不起她,朕这就下一道圣旨封她为郡主,这也本就是她该得的封号。”

    周清和跪在地上,连声道谢,“多谢陛下。”

    “许久未见了,今日留下来陪朕喝上几杯。”

    “好。”周清和应着。

    陆宸本以为,父皇会派人去宣政殿之中寻母后一道过来喝酒谈话的,可是并没有。

    他不禁有些好奇了,素来女人勿近的父皇,怎么和大姨母的关系如此亲昵?

    还有,本该是周诗徽的郡主封号又是怎么说?

    前朝倒是有皇帝将流落在宫外的女儿封为郡主的……

    林墨随着陆宸一道出了含凉殿,在陆宸身边道:“周诗徽不会是殿下的亲妹妹吧?”

    陆宸瞪了一眼林墨,这也不应该,若是是父皇的女儿,前边怎得不见父皇封她为郡主的,而是等周清和回来了才封为郡主?

第二百五十三章

    乔家午宴上,乔锦娘早已习惯被众人恭维着。

    宴席间,不知有谁谈论起了周家大小姐来洛阳一事。

    也说起了二十年前名满长安的周家双姝。

    二十年前,陛下已经登基近十年,但是天下兵权周府掌握近五分之一,令人不得不防备。

    而周家那时候也是气焰极盛,两个女儿貌美如仙,上门所亲的媒人都快要踏破了门槛。

    直到周太妃重病去世。

    周家姐妹入宫吊唁遇到了惠临帝。

    不到百日,陛下就说了要立后。

    陛下登基以来,就被众臣催促着立后。

    可是此后十年一直无后,陛下说要立周家女子为后,果真是跌破了众人的眼睛。

    而更令众人不解的是,周家大小姐在妹妹大婚临近之时,非但没有急着出嫁,而是远离了长安。

    “当年有传言,周清和之所以当年出走长安,其实陛下一开始看中的是周清和,爱慕的也是周清和,想要立周清和为后。

    可惜她生性爱自由,不喜被宫规给束缚而离开了长安,皇后娘娘则是周清和的替代品,一直替姐姐深受宠爱。

    如今周清和回来了,这许是朝堂上又要多一位国夫人了!”

    大棠前边几位皇帝都有红颜知己不愿入宫被封为国夫人的,地位一如宫中的娘娘。

    乔锦娘听着那位夫人的谈论,想着前几日见到周清和之时,她说母后的。

    皇后之位都是靠她的,难不成是真的?

    不对,惠临帝运筹帷幄的本事,若是真的是爱着姐姐,岂会不把姐姐留在身边,而留着妹妹作为替身?

    乔锦娘一时间想不通透,冷声道:“夫人,这不知是哪里听来的传言,还是莫要传谣!”

    方才在议论的夫人不曾想被乔锦娘听到了,连连下跪磕头求饶。

    乔锦娘罚了她抄写经书百遍,以儆效尤。

    宴会毕后,玉燕便在乔锦娘耳边小声道:“娘娘,宫内传来消息,陛下封赏了周诗徽为玉泉郡主。”

    乔锦娘微微有些疑惑,怎么就突然被封为郡主了呢?

    武国公府已被夺权,这郡主之位想必也不是皇后去求来的。

    想必,周诗徽得了玉泉郡主的称号,怕是会愈加的猖狂了。

    乔锦娘回到宫里,问了陆宸此事,“郡主的封号就这么不值分量,谁都能得了?”

    陆宸道:“也不知父皇为何要给她这个爵位,父皇还说了,这本该是她的爵位……”

    “我记得,你让人查过周诗徽的来历,她的父亲只是一个鄞州文人?”

    乔锦娘带着些许的不解道,“可是看周家的女子,怕是都不甘心只嫁给一个普通的文人的。”

    陆宸道:“我命人再去查探一番,对了,鄞州那边暗卫来信了。

    已经找到了糯米的亲生爹娘,要让他们来洛阳吗?”

    乔锦娘:“他们身子骨可好?若是能来洛阳的话,还是让他们来洛阳吧。”

    身子骨不好的话,恐怕是不能如此长途跋涉的。

    可若身子骨尚属可以的,乔锦娘还是想亲自看看他们的,纵使是亲生爹娘,也要看对糯米好不好?

    对糯米不好的话,那么宁可不要这亲生的爹娘的。

    “还有,你能确定那是糯米的爹娘吗?

    别到时候不是,徒惹糯米白高兴一场。”

    陆宸道:“他们能说出来糯米身上的胎记。”

    “那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见他们在官府之中登记呢?”

    陆宸道:“暗卫传递过来的消息是,那对夫妻被大水冲走之后被人所救,当时天灾人祸的,他们还有三个女儿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实在是分不出身去找女儿香香。

    他们一家人随着流民逃难到岭南,立足之后,也是想过回去找女儿的。

    可是岭南那边荒芜,他们也没盘缠回鄞州。

    这一次回鄞州是因儿子要成亲了,回家祭祖的,顺便找找女儿香香。”

    乔锦娘闻言道:“什么爹娘,儿子成亲了才回鄞州,找女儿却不能回鄞州了?这爹娘不如不见罢了。”

    陆宸见着乔锦娘生气,劝道,“他们也有难处,要不要见,你还是得问问糯米的,好不容易寻到的家人。”

    乔锦娘道,“那我宣糯米入宫,问问她到底要不要见见那亲生父母。”

    ……

    福禄郡主在公主府内听闻了皇帝赐封周诗徽为玉泉郡主,她蹙着眉头问着寿安道:

    “娘,这周诗徽怎么可能会被封为郡主呢?她不会是皇帝舅舅的私生女吧?外边都是这么说的!”

    寿安长公主点了点福禄郡主的脑袋道:“胡说一些什么呢?这话被你舅舅听到,少不得要训斥你。”

    福禄撅着一张嘴道:“那她被封为郡主,日后岂不是就要和我平起平坐了?岂不是以后她可以天天这么来恶心我,还不用坐牢?”

    寿安长公主道:“你日后躲着她就是了。”

    福禄哼着:“我为什么要躲着她?我偏就要在她跟前和乔律恩恩爱爱,嫉妒死她!”

    秦驸马与钱殷两人相携过来,听闻福禄孩子气一般的话语,都纷纷笑了笑。

    福禄轻哼:“爹爹,我都快被恶心死了,你怎么还来笑话我?周诗徽当上了郡主之后,定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秦驸马对着福禄道:“你要是觉得恶心,有个让你能够尽早不恶心的法子。

    趁着你钱叔还在洛阳之时,赶紧成亲,你成了亲之后,那周诗徽再是不甘也没有法子了!”

    福禄羞赧道:“婚期之事都听爹娘的吩咐。”

    福禄害羞时,还不忘冲着寿安长公主眨了眨眼。

    寿安长公主浅浅一笑,“怕了你了,我这就豁出我的脸面去乔家给你谈婚事,不知道王爷需不需要本宫帮你一道谈了婚事?”

    钱殷拱手道:“公主莫要拿我打趣说笑了。”

    寿安长公主笑道:“别看乔若云是二婚,可已经有不少勋贵庶子想要娶她为妻了。”

    钱殷道:“我曾经在娘亲临终前发过毒誓,香香一日不曾找到,我便一日不成亲!”

    福禄郡主道:“湘湘?我不就是湘湘吗?”

    秦驸马道:“你钱叔说的是他的侄女,他大哥的女儿香香,三岁时发了大水流落在外,寻遍了整个大棠都未见踪影。”

    钱殷道:“香香要比郡主小上一些,人海茫茫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她……也不知她是不是还活着……”

    ------题外话------

    钱毅(前吴王)与歌女私奔后,生下了糯米(香香)

    歌女怀孕后,与周清和相识,爱上周清和,怀有周诗徽。

    周清和逼迫钱毅只能选择一个,歌女孤苦无依,临盆在即,钱毅选择歌女。

    周清和一气之下把糯米给扔了,钱毅为了哄歌女开心抱了一个孩子过来。

    也就是钱殷在找的侄女香香。

    糯米被好心人收留,但因为灾难只能抛弃糯米。

    糯米和歌女年轻时很像,所以钱殷觉得她可能是自己的侄女。

    周清和怀胎三月时找了一个文人,未免周诗徽没爹,生下周诗徽后两年,不料有了天灾,和周诗徽分离多年。

    皇帝在吴王身边布有探子,知情周诗徽的身份,给周诗徽郡主之位。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陛下的私生女

    福禄郡主热心肠地道:“那你侄女可有什么胎记,痣啊这些的?天下这么大,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不如昭告全天下,重赏之下必让是能找到的。”

    钱殷叹气道:“以前倒也不是没有悬赏过,加之又是吴王郡主,上门来冒认之人甚多,向来搏一搏富贵者不少,这反而是浪费时间,,是以就此罢了。

    胎记是有,手腕处有一朵桃花印记,眉间有颗红痣,还有脖颈的后边有块小时候贪玩留下的疤痕。”

    福禄郡主闻言道:“既然有这么多标记,钱叔一定能找到她的。”

    钱殷淡声说道:“但愿。”

    洛阳比之长安文人更多,当今有名的几大学院都在洛阳城之中。

    声势浩大的学院大会也随之召开,广邀天下学院来切磋学问。

    这一次学院大会也邀请了朝中文臣与惠临帝做评选,惠临帝便命陆宸前去大会上,近日来乔锦娘在白日里都很少见到陆宸的身影。

    在洛阳,一时间整个达官贵族之间也掀起了一股探究学问之风。

    但凡有宴会便先是射覆作诗,就连宫中也是多流行着写诗的。

    各种诗会接连不断,乔锦娘在宫中也是听说了好几个诗会之中,周诗徽与周清和母女才情出众。

    周清和的几首诗词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被众人争相捧读,一时间又是重现了前朝三都赋之后洛阳纸贵的盛状。

    乔锦娘命红菱抄录了几首诗过来,拿起其中的一首来读着: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这非是如今流行的工整的律诗,但其中的才华可见,韵律之美更是令乔锦娘佩服不已,难怪能比上前朝的三都赋出来时洛阳纸贵的盛景。

    比之时下那些盛名的才子竟然丝毫不弱。

    七夕前三日,乔锦娘被皇后叫到了宣政殿之中。

    周皇后对着乔锦娘道:“眼见着就是七夕乞巧节了,今年你就跟在本宫身边学着办办乞巧节,乞巧素来都是女儿家的节日,宫中的宫女们也是极为期盼着这个节日的。

    在尚宫局之中便有宫女们的穿针引线,雕刻瓜果,制作巧果的比拼。

    宫外也有,你就代替本宫出宫去评选魁首,到时候给那些出色的女子一些封赏。”

    乔锦娘连声应是,能出宫去玩,她自然是心怡的。

    周皇后道:“今年有不少洛阳姑娘会来比拼,是以你要雨露均沾,这魁首得让长安贵女与洛阳女子平衡一番。”

    乔锦娘抿唇道:“这不是舞弊吗?”

    周皇后笑了笑道:“若是明显差距的便就算了,若是差距不大的,难以抉择的,你就公平些便是。”

    乔锦娘点点头。

    她还在和周皇后确认乞巧比赛如何评选时,怀王妃李玲玲便过来给皇后请安。

    周皇后有些不耐烦李玲玲,但是身为嫡母倒也不能将李玲玲赶走,便命着她进来。

    李玲玲走到周皇后的身边就行礼道:“母后,您可要为儿媳做主呐!”

    周皇后问着道:“何事受了委屈?”

    乔锦娘看着李玲玲幸灾乐祸的神情,哪里有什么委屈的,她若是真受了委屈,也不会来找皇后,该找太后才是。

    李玲玲道:“还不是那个玉泉郡主,这几日在洛阳诗会之中猖狂得很,今日我与她在海棠诗会上相遇,她却以诗来骂儿媳,儿臣好歹也是一个王妃,她竟然这般不把儿臣放在眼中……”

    周皇后对着李玲玲道:“这等事你还要来烦本宫?你身为亲王妃,还惩治不了一个郡主了?”

    李玲玲道:“这不是玉泉郡主颇得父皇的宠爱,外边还有人在传,玉泉郡主乃是父皇的私生女儿……儿臣哪敢对玉泉郡主不敬呐……”

    周皇后蹙眉道:“哪个人乱传此事的,怀王妃,你身为堂堂亲王妃,又是承恩伯府之中的姑娘,怎么学了长舌妇一般的做派胡说八道!”

    李玲玲心中得意着,她就是故意来皇后跟前告状的,这如今外边已经传遍了周诗徽乃是陛下的亲女儿,宫中定是无人会在皇后面前嚼舌根的。

    太子颇得陛下宠爱,还不是因为皇后受宠,若是皇后与陛下夫妻感情不虞,这太子之位说不定也到头了。

    况且陛下还是和皇后的亲姐姐生了女儿,依照周皇后的脾气能忍吗?

    这会儿周皇后越是训斥,李玲玲便是越发的开心,这就是说明周皇后着急了呐!

    “母后息怒,儿臣也是听别人所说的。”

    “别人可不是什么亲王妃,罚你抄礼记百遍,得亲手抄的,何时抄好何时再出王府!”

    “母后!”

    李玲玲委屈地望着周皇后,百遍的礼记,亲手抄写,她得抄到猴年马月去!

    周皇后道:“下去吧。”

    “是。”

    李玲玲不甘心地退下,罚抄便罚抄,她且等着看皇后何时进冷宫呢!

    周皇后在李玲玲走后,便又是教起了乔锦娘乞巧节上的封赏之礼。

    乔锦娘见着周皇后心情一点都不受影响,不由地好奇道:“母后,你听闻周诗徽乃是父皇的私生女,不生气吗?”

    周皇后浅笑一声道:“你也想要被罚抄礼记了?”

    乔锦娘连连摇头,忙噤声不语。

    周皇后道:“诗徽的身世本宫也刚知晓不久,事关一旧友与姐姐的名声,是以不能说出口,她并非是陛下的私生女。”

    乔锦娘还想问那旧友是谁,可见皇后不继续说下去了,她也就审时度势地不再问了。

    刚回东宫,便见到陆宸与林墨还有荣小郡王自外边归来。

    陆宸走过去问着乔锦娘道:“你不是嫌热吗?怎得今日出去了?”

    乔锦娘回道:“母后让我去宫外评选乞巧三大比赛的魁首,你们今日回来得及早。”

    陆宸牵着乔锦娘的手道:“学院大会今日就结束了,是以回来的能够早些。”

    荣小郡王走到乔锦娘跟前道:“七嫂今日可做了什么好吃的?那百味楼一直不开,我这嘴巴都淡而无味了。”

    陆宸道:“这夏日里的厨房热得很,你想要吃,找你家里的厨子做去。”

    荣小郡王轻哼一声,“我要是能吃的进去我家厨子做的,我哪里还来求七嫂,况且这几日我爹娘为了周清和闹着别扭呢,唉,我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还以为自个儿宝刀未来呢!”

    林墨说着,“周清和的才华,若是再年轻二十年,天下文人哪个不会动心?佟盈盈在周清和跟前,哪里还能称得上才女的名声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周清和的诗

    乔锦娘也赞许道:“周清和的人品如何不论,她的诗词乃是一首比一首更为出色,我最喜她的那首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

    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

    世家爱梅隐世爱菊,但却无人以诗赞桂花,这诗中的梅定妒,菊应羞太绝了,一般人哪里能写出来这么绝妙的诗词。”

    陆宸道:“如今洛阳有书局为她再订写诗集,你若喜欢,我这便命人去书局之中为你定下一本,如今都是一本要五两银子,还得排到秋后才有了。”

    乔锦娘讶异着:“五两银子一本?可见周清和的才华之厉害了。”

    荣小郡王道:“这周清和果真是妙人,二十年前毅然离开长安,再度归来名声更甚是以往。”

    眨眼间便是七夕佳节,当晚洛阳城内便是灯火通明,女儿家们纷纷走上街头。

    乔锦娘与着三位公主一起去了玄武街上,此处便是有三大比拼,一是穿针引线,二是做巧果子,三便是雕刻瓜灯。

    两旁都是小摊贩在叫卖的。

    福禄郡主与乔律两人便来了玄武街上看热闹,她在一旁的小摊贩上看中了一个发簪,对着乔律笑道:“好看吗?”

    乔律点头,付了银子,“好看。”

    “周清和来了!”

    “别挤我,我要去看周清和,我好喜欢她的那首闺思呐。”

    “我觉得闺思太过幽怨,还是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最为出色,寻常人哪里能想得出来这首诗!可惜我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定要娶周清和的。”

    一时间,玄武街上的女子都趋之若鹜地去见周清和。

    福禄见着摆摊的小贩也去了周清和那边,拔下头上的簪子,气鼓鼓地像是冬日里的松鼠一般鼓着两个腮帮子。

    “就会作几首诗而已,用得着追捧成这样吗?”

    乔律说着,“周清和所做的诗本就是千古难遇的,莫要生气了,找姐姐去玩可好?”

    福禄点头,去了第一场比试的穿针引线的地点。

    众闺秀已经开始比了,谁穿得针线多,谁便是胜者,这是三大比试之中最简单的,是以来参赛的女子不少。

    只是听到周清和过来了,好些原本在比赛的女子,都纷纷放下了针线。

    周清和与周诗徽母女下了轿撵,周清和道:“各位继续比赛吧,诗徽没瞧过洛阳乞巧节的热闹,我带着她出来见见世面的,可别因我耽搁了比赛。”

    静华长公主嗤之以鼻地轻哼一声,对着乔锦娘道:“若是真的不想耽搁,何必这个时候来此,她的诗虽好,我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何?”乔锦娘问着。

    静华长公主道:“此处不是谈诗的地方,不知太子妃明日可有空闲,我来东宫与太子妃探讨一番可好?”

    “好啊,我在东宫之中本也无聊。”乔锦娘应道。

    一炷香毕,穿针引线最快的乃是洛阳皇商王家五女,乔锦娘大加赞赏又赐下了一套金子做的女工用具,那王五小姐磕首谢恩。

    乔锦娘又是给了其他参赛女子都赏赐了金针三枚,以作参赛的嘉奖,众人都纷纷喜悦得很,到底宫中的赏赐难得。

    只是三枚金针也足以让府中的姐妹羡慕有加了。

    “周大小姐才华横溢,今日七夕女儿佳节如此热闹,不知周大小姐可有诗意?”

    众千金之中有人问道。

    周诗徽也望着周清和道:“娘,今日七夕佳节如此热闹,不如您来作诗一首可好?”

    周清和顿首了一下,脱口而出就道:“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离情、别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乔锦娘听闻此诗,不得不叹服周清和的才气,却又觉得不是太应景,乞巧素来有牛郎织女的说法。

    可是大棠开朝以来,这乞巧都是女儿家的节日,说起来也只说是织女,甚少有人会提起牛郎来。

    更何况,明明是这般热闹开怀的女儿佳节,为何要写一首满是愁绪的诗词呢?

    况且这么热闹的乞巧节,怎么会有草际鸣蛩,惊落梧桐,这么凄凉寂静的词呢?

    写诗不该是有感而发吗?

    即便周清和因水灾与丈夫分离已久,那也可以写少女在乞巧日里嬉戏时,她望着牵牛织女星想起了夫君,怎么都不该是以草际鸣蛩,惊落梧桐这八字开头。

    可惜不会再有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般少女嬉戏的绝妙诗词了。

    不少千金听到周清和所做的词,纷纷抄录了下来,细细琢磨着。

    有些千金听到此诗都留下了眼泪,“啊,又是为了周清和与她夫君的爱情落泪的一日,望织女娘娘能够保佑周清和与她的夫君早日相会呐。”

    “周清和的诗中都是有着一个男子的身影,想来她与那男子的情谊深厚,也不知那男子去了何处?”

    福禄气恼道:“什么破诗!我这个不会写诗,不认识字的,都知道草际鸣蛩惊落梧桐八字说的是寂静的夜里,这个时候哪里寂静了?

    长安有女儿的人家哪家不是热热闹闹过女儿节的?”

    福禄这底下的吐槽,瞬间引起了一旁千金的围攻。

    “这明明是一首极好的诗,郡主不懂诗词歌赋就别浑说。”

    周诗徽得意地望着福禄郡主。

    乔律牵着福禄的手道:“诗虽然是好诗,却是一定都不应景,郡主说的不错。”

    周诗徽皱眉道:“师兄,你文采斐然也该知晓我娘所做的诗词有多好,怎么帮着福禄郡主说瞎话那?”

    乔律道:“你已经被赶出庆明学院了,别再叫我师兄了!”

    周诗徽感受到了乔律明晃晃的嫌弃,不禁心中郁闷,以前师兄明明是对自己极好的。

    也不知道福禄郡主逼迫了师兄了什么,才让师兄这么对待她的。

    众人一道去了做巧果子的地方,巧果子的制作不但要模样好看,还得要好吃,但来参赛之人依旧是不少的。

    巧果子是需要用油炸的,擂台上摆放着不少油锅,里面都是滚烫冒泡的油。

    乔锦娘刚刚到了此处,就听闻了一声尖叫声,原来是有人将油锅之中的热油给撞到了,极为巧合地撞到了一个贵女的脸上。

    此事非同小可,乔锦娘连连让随行的太医前去给那位千金瞧瞧。

    这巧果的比赛,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是谢大儒的孙女撞倒的油锅!”

    ------题外话------

    文中周清和写的诗都是偷盗李清照的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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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7549/ 第一时间欣赏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最新章节! 作者:五月柚所写的《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为转载作品,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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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介绍:
乔锦娘方及笄父母双亡。
为了继承酒楼不得不“招赘”一夫婿。
谁知那长得和谪仙似的夫君是个白眼狼,抢走了她的孩儿,留下一纸休书。
乔锦娘成了临安城里的笑话,眼看着叔伯要将爹娘心血抢夺,知府儿子要纳她为妾。
长安城之中却来了一辆侯府的马车,穿着锦袍的嬷嬷走到她跟前喊大小姐。
乔锦娘方知自己是安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当年侯夫人生她的时候路遇劫匪,因着身边小妾妒忌,换了她和厨娘的女儿。
被休生过孩子的商户厨娘入京,人人都等着看这位真千金的笑话。
暗中估摸着这位真千金何时被侯府抛弃。
可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乔锦娘凭借一手厨艺在长安内开酒楼连陛下都夸赞,在侯府被宠成了娇娇。
长安城里的长舌妇又酸不溜叽地道:“女子在家里被娇宠又如何,年过十八已生过孩子,哪还能嫁人?”
侯府也为乔锦娘找了不少夫婿,明明商量好的姻缘却屡次不顺。
侯夫人以泪洗面,假千金说要把夫婿让给乔锦娘。
乔锦娘拿着擀面杖,踢开了东宫大门:“你既然已经休了我,为何还要对我的婚事动手。”
某太子:“孤怎会让皇孙的娘亲嫁与他人!”
……
入赘是太子失忆的时候。
休书是有误会的。
追妻是会火葬场的。
真假千金不撕逼,女主回长安侯被宠上天。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