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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五月柚     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txt下载     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六章 钱殷的侄女儿已经死了

    谢香香见到一个魁梧的男子过来,吓得瑟瑟发抖,“你,你做什么?”

    一旁看着热闹的周清和见到钱殷时,脸色有些不对劲,为何他会来洛阳?

    还有香香怎么可能会活着?

    钱殷是怎么知晓香香的?

    那个贱人的女儿怎么会活着?当年她亲自将那孩子扔进了茅坑之中的!

    周清和握紧了周诗徽的手。

    周诗徽吃痛道:“娘!”

    周清和这才放松了一下手。

    钱殷见着谢香香恐慌,便松开了手,解释道:“你别怕,我是江南吴王钱殷,你眉间的痣,手腕上的痕迹,无一不说明你是我的侄女香香。”

    谢香香有些纳闷,正要解释时,人群之中传来了傅夫人的声音。

    “啊,我的女儿,谁把油泼到我女儿身上的?我女儿还这么年幼呐!我女儿可是太子妃的表妹。”

    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妹的乔锦娘:“……”

    乔家亲戚极多,但是要是算起来是表妹的却没有几个,她都认识,而这位夫人她都没有见过。

    乔锦娘道:“你是谁?”

    傅夫人见着乔锦娘太子妃的穿戴,连连跪下道:“娘娘,您要为你的表妹做主呐,我是傅家的夫人,您二婶傅氏的嫂子。”

    乔锦娘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的表妹,夫人放心,本宫会命太医尽全力医治表妹的,方才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傅夫人听到乔锦娘这么说,也不好把事情给闹大,只能先带着自家女儿下去疗伤。

    而巧果的比赛继续。

    谢香香从钱殷手中将手抽出来道:“吴王殿下,我祖父乃是庆明学院的谢山长,我自小就是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养父的,我并不是你的侄女。”

    “你就是,我不会找错的,我这就去庆明学院之中问问谢山长你的来历。”钱殷迫切地说着。

    周清和的目光一眯,谢香香,香香……她怎么一直都没有想到呢。

    周诗徽问着周清和道:“娘,您怎么了?您的脸色好难看,我们先回去歇息好不好?”

    周清和深呼吸一口气道:“好。”

    人散后,七夕的比拼继续,到了瓜灯比赛时,乔锦娘也跃跃欲试地做了一个,毕竟去年之时遇到了乔若枫跳河没能做成。

    “太子妃所做的瓜灯才是最好的,当以太子妃的为魁首才是。”齐王妃连声拍着马屁。

    其余公主与评选也都纷纷这么说着。

    只是有一个千金道:“往年里都是周思思夺得瓜灯的魁首,太子妃的瓜灯比起来周思思的竟是丝毫不差呢。”

    她身旁的姐妹纷纷斜睨着她,心中绝望着,不会拍马屁可以不拍呐!

    乔锦娘笑笑道:“我既然不参赛,还是要选出一个魁首来的。”

    选完魁首之后,封赏之后,众人放了瓜灯,乔锦娘便也回宫了,说是回宫也不尽然,她换了一套衣裳之后。

    便与一旁等着的陆宸相会,好不容易出宫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玩玩才是。

    陆宸握着乔锦娘的手道:“方才听闻钱殷找到他的侄女呢?”

    “嗯,好像是谢大儒的孙女。”

    陆宸道:“街上人多,不如去庆明学院之中瞧瞧热闹?”

    乔锦娘点点头,“那谢香香与糯米一点都不像,都不知道钱殷以往是什么眼神,会把糯米错认成他的侄女儿的。”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便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几个千金的话。

    “周清和好几首诗中都是写着一个女子对于男子的期盼,这愁思可真让人动容呐!”

    “我倒是觉得周清和诗中写的男子就是陛下呐,那点绛唇闺思之中有写道: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这深闺也只有宫中女子才会如此,寻常女人怎会用寂寞深闺四字呢?”

    “还有那一首渔家傲之中,有一句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虽然帝所解释为天帝的天宫,可也是能指陛下的呐!”

    “我也觉得,听闻当年周清和因为陛下有后宫六院,不愿与别的女子一道承宠才离开长安的,她其实心中也是爱慕着陛下的吧!”

    “都说陛下深宠着皇后,我倒是觉得陛下是因为皇后长得像周清和才宠皇后的,周清和没有想到,她离开长安之后,陛下真的能做到独宠!”

    “皇后之位本该是周清和的,如今她妹妹占据着皇后之位,也该还回来了!牛郎织女今日都相会了呢,不知道周清和何时才能相会呐?”

    马车之中,一盏小灯幽暗,乔锦娘见着陆宸的脸色极为不虞。

    外边传来了几位夫人怒斥那些小千金的骂声。

    “胆大包天了,这种话也敢说?是嫌你父亲的官位太顺了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女!”

    “娘,我没有胡说,周清和的诗中都是充满着对陛下的念想,她与陛下的爱情令人感叹呐!”

    “你还说,今日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王!”

    “打断我的腿我也要说,陛下将武国公府夺爵,就是因为见到了周诗徽这个女儿,才会夺爵,逼着周清和出来!”

    “话本子之中都是这么写得!”

    “还嘴硬,今日我不打死你就叫你娘!”

    一时间街上的小千金们都纷纷做鸟雀散了一个干净。

    乔锦娘看着陆宸道:“你说,父皇会不会真的把母后当做一个替身宠爱了?”

    陆宸道:“那是绝无可能的。”

    陆宸自小就见着在外英明神武唯我独尊的父皇在母后跟前,那伏低做小的模样,怎会是当做替身一般宠爱?

    况且母后的眼中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陆宸更相信自个儿的母后的自傲。

    到了庆明学院之中,已是夜里,但是朗朗读书声未曾停下,亦有不少学子围在一道写着今日所见的乞巧盛景。

    “长安城中月如练,家家此夜持针线。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间不相见。

    长信深阴夜转幽,瑶阶金阁数萤流。班姬此夕愁无限,河汉三更看斗牛。”

    “崔兄好诗,我也有一首了,络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欢笑设红筵。应倾谢女珠玑箧,尽写檀郎锦绣篇。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铜壶漏报天将晓,惆怅佳期又一年。”

    “罗兄的诗也极好。”

    乔锦娘听着他们作诗,才觉得符合当下之意,乞巧佳节家家户户有女儿的都是热闹的节日,不该凄清的。

    周清和那首诗不可否认是极好的,却是怪异得很。

    钱殷正带着谢香香找上谢山长,便听人禀报太子与太子妃前来拜访,谢山长便连连请他们入内。

    乔锦娘见到钱殷就打趣道:“先前你一直说糯米是你的侄女儿,但是糯米和谢香香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

    钱殷道:“是我弄错了,谢大儒,令孙女身上的胎记与我侄女身上的胎记是一模一样的,当年她幼时与爹娘失散了。”

    谢大儒叹了一口气道:“香香是你的侄女,却也不是。”

    钱殷好奇道:“此话何解?”

    谢大儒道:“你的侄女从一出生就被你兄长的仇家给杀了,你嫂子悲愤过度几欲活不下去。

    恰巧那时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养了一个外室生下了香香,不愿意女儿成为奸生女,就交给了你兄长嫂子当做亲生女儿般养着。

    鄞州水灾,我那儿子丧命,你兄长带着香香与你家嫂子丫鬟们走散,就先带着我儿子的尸骸与香香来了洛阳。

    你兄长后来听闻你嫂嫂已经回了钱府,且是疯癫至极地想要女儿,可女儿已被仇家所杀。他无颜面对妻子,父母,不如让人觉得他已经死了,也就看破红尘在老君山上出了家……”

    钱殷听到这里,拱手道:“多谢谢大儒告知真相,可惜我娘到死都想要亲孙女儿,唉!造化弄人罢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周清和找人代替写的诗

    周府。

    周清和回到屋内,猛喝了一杯茶之后,握紧着手。

    周诗徽小声得问着周清和道:“娘亲,您怎么了?”

    周清和深呼吸一口气道:“娘没事,徽儿你先回去歇息吧。”

    周诗徽一步三回头,总觉得娘亲不像是没事人一样,她望着天上的一弦勾月,不禁在心中想着,娘亲这般是不是因为宫中的陛下呢?

    现如今,人人都说,娘亲本该是宫中的皇后……

    那她的父亲,到底是不是陛下呢?

    周诗徽是从来不信她的父亲是鄞县的那个小文人的,只是每每问起娘亲的父亲下落的时候,娘亲终归是不愿意回答的。

    ……

    七月上旬,那日头毒辣得很,宫殿之中若是没有冰块,怕是穿着宫装就要流汗的天。

    乔锦娘醒来之后没多久,外边就传来了静华公主已到了的声音,她便随意地梳洗了一下,便去了外边的大殿之上。

    静华公主道:“这天是越来越热了,洛阳的天比长安的天要更热些,也不知何时能来一场雨,凉快凉快。”

    乔锦娘道:“是啊,不知洛阳的夏日竟是这般炎热,我命人熬了绿豆粥,皇姐可以尝尝,降降暑。”

    静华接过宫女递上来的绿豆粥,又对着乔锦娘道:“昨日所说的周清和的诗,想必太子妃后边也发觉了不妥之处吧?”

    乔锦娘道:“连福禄都看出来了,写诗多数是符合时下的景色,有感而发,有人许是会借着热闹之景想起来悲凉之事,可是她的通篇都是悲凉的。”

    静华道:“正是,诗乃是好诗,却又是错漏百出,她的那首武陵春,想必太子妃应当也是听过的吧?”

    乔锦娘点点头:“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词用得简炼含蓄,足见周清和炼字造句之功力,这意境之美,是我等再如何练习都比不上的。用船载愁,这等妙思,这等意境,细细琢磨起来,都是极美的句子。

    听着便让人感同深受的词人心中的忧愁。

    她作词功力之深厚,难怪能风靡全洛阳,不论男女老少都对她追捧不已。”

    静华公主说着:“诚然,这是一首极好的词,但闻说双溪春尚好,这洛阳可从未有双溪这个地方。

    况且,这首词乃是周清和五日前所作,如今可不是春色之时,在烈日炎炎的诗会上周清和有感而发写了这一首词,怎么都说不对的。

    可偏偏这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让一众少女追捧不已,却忘了春夏之别。

    一如此句的还不少,还有如今洛阳出嫁与丈夫分别的女子最喜欢的那首一剪梅,是她作于三日前的诗会上,荷花开的正艳丽之时。

    她却道是红藕香残玉簟秋,一会儿春,一会儿秋的。

    还有前边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会儿又说是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她的爱郎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

    以及那深闺一说……更是有些奇怪。”

    乔锦娘听着颇觉得有些道理,“皇姐说的正是,不过,我听人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乃是周清和回到皇城,见到父皇爱上了母后这个替身,她心灰意冷。

    做下此诗之后,陛下给她写信,才有了这一句一种相思两处闲愁,这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西楼指的便是在洛阳城西的紫微城。”

    静华道:“若是这般理解,倒也通顺,只是那时间,景物,多有对不上之处,我更觉得这几首诗乃是有人代笔的。”

    乔锦娘望了眼静华的眼睛道:“皇姐,你与周清和有过过节?”

    静华素来都是不主动惹事的性子,上回从马上摔下去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后边又被降了爵位,从长公主变成公主。

    静华出事后就一直在公主府之中待着。

    听福禄说,静华是神仙都请不动出公主府的。

    而这一次静华长公主也是在周清和露面之后,才从长安来得洛阳,只是静华和周清和有过节也不应该。

    毕竟周青和离开长安那时候,静华恐怕还只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小婴儿。

    静华尴尬地笑了笑,“怎么会有过节呢?只是就觉得周清和的诗词像是被人代笔得一样,今日多谢太子妃的款待,我先告辞了。”

    乔锦娘也不留着静华,静华前脚刚走,后脚陆宸就进来了。

    “皇姐来找你做什么事?”陆宸问着。

    乔锦娘道着:“你知道皇姐和周清和之间可有过节吗?我总觉得皇姐对是周清和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陆宸想了想说着:“要说有过节,也是有的,皇姐的生母曾是尚宫局之中的一位女官,生下皇姐之后没有多久就丧命了,是因在宫宴上误吃了本该给周清和的补汤。”

    乔锦娘闻声道:“难怪呢,我就觉得皇姐素来不在乎此事,怎得这会儿计较上了。”

    陆宸只道:“你少和皇姐来往,更是不许去她的公主府之中。”

    乔锦娘:“即便是去了,我也不会多看皇姐那些男宠一眼的。”

    陆宸才不信乔锦娘,她头一次去的时候,那眼神直勾勾得都在那几个小白脸的身上。

    乔锦娘转移着话题道:“过节归过节,我倒是觉得皇姐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周清和的诗词像是有人代笔的一般。”

    陆宸道:“若是找人代笔,那代笔之人的才华如此横溢,想必也不甘心给他人做名声的。”

    乔锦娘想想也是,那几首词,多数都是和诗经一般的经典之作,流传千年也该是不在话下的。

    无人会愿意将这么出色的诗词给周清和,让周清和扬名的。

    修整多日的洛阳百味楼开业,鞭炮齐鸣极为热闹,一众长安的王孙公子也甚为捧场。

    乔锦娘求了皇后的恩典,带着陆晞出宫去了百味楼之中。

    糯米老远见到乔锦娘就小跑着过来,见到一旁的侍卫,才是规规矩矩地给乔锦娘行了一个礼。

    乔锦娘示意着侍卫离开,抱住了糯米,摸了摸她的头:“辛苦小糯米了。”

    “糯米姑姑。”陆晞抬头叫着糯米。

    糯米道:“团哥儿一转眼又长高了一些呢。”

    “糯米姑姑也更漂亮了一些呢,茴香哥哥也更俊朗了。”小陆晞嘴甜甜地说着。

    远处,周清和与周诗徽被众人恭维着来到百味楼之中凑着热闹,周清和目光见到了糯米时,紧紧地蹙着眉头。

    那一颦一笑间,像极了那个负心汉!

第二百五十八章 周清和的过往与周诗徽的身世

    几位长安来的王孙贵族,满是推荐着周清和百味楼之中的佳肴。

    周清和浅笑一声道:“以往都是吃过的,我在江南的时候,教导过太子妃几日,是以也能够尝尝去百味楼之中用膳。”

    周清和走到了乔锦娘跟前道:“先前是为师忘记了,见到百味楼三字才想起来。但你身旁这位丫鬟可是眼生得很,不是以前随在你身旁的小丫鬟?不知爹娘是谁?来自哪里?”

    乔锦娘道着:“先生怕是记错了,当年随在我身旁的丫鬟就是糯米,只是因着那时候贪玩摔破了脸,脸上有疤,后来才养好了,只是现如今额头上还有着一块疤痕呢。”

    周清和目光凌厉地直射着糯米,想了想,应该是自个儿多心了。

    毕竟钱殷都已和谢香香相认了。

    糯米有些胆怯地躲在了乔锦娘的身后,她一直都记得周清和。

    九岁的时候,她在街上遇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疯疯癫癫地拉住了她的手问她的来历。

    糯米见到她眼中的凶狠,就咬了那女子一口跑了,只是当街跑得太猛撞上了一位商户的马车,脸上的疤痕快大半年才好。

    后边,她随着乔锦娘见到周清和之时,都是有多远躲着多远的,好在周清和上课不像是其他的夫子那般需要丫鬟在旁边磨墨的。

    当年周清和看自个儿的目光,如同今日周清和看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样!

    若那个孩子真的命大,没死在茅坑里,堂堂吴王府的郡主,也不可能会在一处酒楼之中做着小丫鬟呢?

    百味楼之中的生意极好,各个包厢早已是坐满了人。

    乔锦娘与陆晞去了天字包厢,里面福禄与乔律荣郡王萨茉儿以及乔若云五人已在用膳了。

    见到乔若云,乔锦娘有些诧异,“姐姐怎得也出来了?”

    乔若云无奈地看向福禄郡主。

    福禄郡主笑着道:“带她出来透透气,一直在安远侯府之中只能伤神,哎呀,钱叔怎得还不来?他不会不知路吧?”

    乔若云:“……”

    乔锦娘是希望乔若云能够觅得一位如意郎君的,先前对钱殷有些误会,可是知晓他是真的找侄女后,乔锦娘觉得钱殷是个可靠的郎君。

    只是,若是乔若云真的和钱殷在一道谈婚论嫁的话,那么她就要回到临安去了。

    临安相隔千里,乔若云泥人般的性子,在钱府之中受到苛待,她可真是鞭长莫及了。

    钱殷姗姗来迟,拱手道:“抱歉,我来晚了。”

    福禄站起来道:“钱叔,你去做什么了?若云姐姐可是等了你许久,你该自罚三杯的,糯米,赶紧给钱叔倒酒。”

    糯米听令给钱殷倒酒之时,萨茉儿出声问着荣郡王道:“他们两个是兄妹吗?长得挺相似的。”

    荣小郡王却不是这么觉得的,“哪里相似了?糯米肤白江南小美人儿般的长相,一看就是水灵灵的,钱殷他大老爷们肌肤黝黑又魁梧,这两人一点都不像。”

    钱殷道:“糯米与我兄长是挺像的,头一次见到糯米,我还以为她就是我的侄女,只可惜多方打探之下,发现她不是我的侄女儿。”

    糯米倒完酒之后,便下去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乔锦娘也是细细琢磨着,这萨茉儿一说,她也觉得确实是有些相似之处,只是一个娇小一个魁梧旁人想不到一处而已。

    不过,糯米的亲生爹娘都已寻到了,不日就会来洛阳,这相似恐怕就是巧合罢了。

    毕竟,谢山长都说了,钱殷的侄女早就被仇家所杀了。

    外边不断传来叫好声,乔锦娘听着,应当是周清和又在外边作诗了。

    福禄轻哼一声,“怎么到哪里都有她们母女二人?烦死了,早知道她们来我就不来了。”

    小陆晞给福禄用公筷夹了一块鸭肉道:“姑姑别气,吃块鸭肉降火消消气。”

    福禄看了眼乔律道:“你都比不上你三岁的小外甥。”

    “我四岁了哦!”小陆晞伸出来四根手指头。

    “你就是三岁。”福禄道,“有一个月才满四岁呢。”

    小陆晞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把鸭肉重新夹回了自个儿的碗中。

    福禄:“……”

    乔律笑了笑对着福禄道:“你不理周诗徽就是了,我也素来不理她的,我们婚期都已定下来了。”

    “婚期定下来了?”乔锦娘好奇道,“定在什么时候?”

    “明年三月,今年都没有什么好日子了。”乔律有些可惜地说着。

    乔若云对着乔锦娘道:“爹娘都觉得婚宴还是在长安办的好,是以婚期定在来年。”

    福禄听着外边的热闹,多喝了几杯酒,便想着要方便,带着丫鬟去了酒楼后厢的恭房处。

    出来时,便见到了周诗徽。

    她已经躲了周诗徽几日,今日可真的是冤家路窄了。

    “福禄!”

    福禄对着周诗徽道:“你想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与乔律的婚期已定下来了,就定在来年的三月,我与乔律已是板上钉钉的夫妻!”

    周诗徽道:“师兄被压迫着娶你,你还怡然自得了,乞巧那日你应该也见到了谢香香吧?她才是师兄的青梅竹马,你以为师兄叫湘湘是在叫你吗?不是,是在叫谢香香!”

    “谢家只有谢香香独女,需要招郎君入赘,师兄入赘不得,你不过就是谢香香的一个替身罢了!”

    福禄呵呵冷笑一声道:“你总算是承认了乔律不喜欢你吧!”

    周诗徽不愿意承认。

    但是却知道福禄郡主的善妒,她若是去找谢香香的麻烦,她日后的敌人便会是吴王府与整个庆明学院。

    她都不用动手,就能够见到福禄郡主欺辱谢香香之后,被众人教训时候的惨景。

    乔律走过来,见到周诗徽在福禄跟前,将福禄揽进怀中道:“玉泉郡主,你莫要再来找我夫人的麻烦。”

    福禄抬头对着乔律道:“刚才她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谢香香,叫我湘湘,是因为你娶不到谢香香呢。”

    乔律着急道:“我就是喜欢你的,我只喜欢你,我对谢香香从来都没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情谊,我只心悦于你。”

    周诗徽头一次见到乔律这般焦急的剖白,心中自欺欺人乔律是受逼迫的理由也荡然无存,她愣在了原地。

    周清和在连廊处,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地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往事。

    她自幼都会显现出一个不是她的回忆,小时候,爹娘以为她是招了邪祟,请过道士和尚天师驱鬼,但是通通没用。

    再长大些后,周清和便能与那“邪祟”共存,她也知晓了那是她前世的记忆。

    在那记忆之中她是一位学生,熬夜写着李清照生平的论文猝死,再醒来便是在一个和她前世学过的历史唐朝相似的年代,但又有些区别。

    周清和自那时起,便觉得自个儿是来改变这个朝代的。

    只可惜她来时也只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

    唯一了解极深的便是李清照的诗词。

    不过,她后来在姑母的葬礼上遇到了惠临帝,对惠临帝提出了一些现代的治理方法。

    让当时的惠临帝对她刮目相看,周清和也渐渐得以为她如同所有小说之中的女主一般,受到了陛下的喜爱。

    周清和也是对惠临帝动了心的,她试探过惠临帝可愿六宫独宠一人?

    可惠临帝并不曾答应废黜六宫。

    那时周清和的前世思想告诉她,她是绝对接受不了三妻四妾的,更是受不了后宫之中的众美如林。

    何况,依照太后对姑母的恨意,她入宫也不能做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能做一个妃子。

    周清和才不愿入宫为妃,她很庆幸,那时候与惠临帝交谈时都是以妹妹周清秀的名义,她也是戴着一层面纱的。

    那不久之后,陛下要让周清秀为后,周清和便着急了。

    她并不想毁了妹妹的一生,更有姑母的临终遗言在。

    周清秀入宫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三宫六院,妻妾成群……

    还有对周家有仇的太后……

    还有,陛下明明看中的是她,周清秀不过就是一个替身罢了。

    可谁知,周清秀竟然顶替了她的身份,愿意入宫为后!

    素来疼爱周清秀的母亲愿意交出兵符来让周清秀力排众议为后。

    周清和当时后悔得不行,几次三番想要去和惠临帝说明,其实那时候与惠临帝相谈的是她,而非是周清秀。

    可是若是说出口,周清秀就是犯了欺君的死罪,况且没多久,周清和也有了身孕。

    周清和也便作罢,远离长安,想着在外闯出来一番事业,重新夺回武国公府的兵权。

    周清和一路巡游。

    两年之后,在鄞州,她遇到了一个绝美的男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指的便是钱毅的容貌。

    得知钱毅是江南吴王,权势滔天,尚未成亲,府中毫无姬妾。

    周清和便是疯狂心动,未曾成亲,就与钱毅有了夫妻之实。

    可是,怀胎三月,她想要给钱毅一个惊喜时。

    方才知道,原来钱毅是没有成亲,原来他从临安到了鄞州,是因他要娶一个淮河歌女为王妃,老王妃不愿,他才与那歌女私奔到鄞州的!

    而那歌女已经怀胎十月,即将要生产。

    周清和听着钱毅说要把女儿取名为香香……

    从长安传来的消息,惠临帝极其宠爱周皇后,六宫形同虚设,太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还赐名一个宸字,之后的三年都不曾纳妃,也不进其他妃子宫中半步。

    周清和便就后悔了,更是恼极了钱毅这个渣滓,她就逼着钱毅在自个儿与那歌女之中抉择一个人出来。

    而钱毅觉得歌女孤苦无依,临盆在即,竟然选择了一个歌女。

    她堂堂武国公府的嫡长女,竟然连一个歌女都比不上!

    为了报复钱毅这个渣滓,她买通了稳婆,将其刚出生的女儿香香偷来,扔进了茅坑之中!

    钱毅不仁在先,也就别怪她不义了。

    后来为了周诗徽出生不是个奸生女,她便找了一个文人入赘,将周诗徽生出来,也不再去探听钱毅那个渣滓的事。

    直到鄞州发了大水,她与女儿分离……

    兜兜转转近十八年,女儿与福禄那个纨绔争着乔律时候的一幕,像极了,当年她让钱毅在她和歌女之中做选择的一幕。

    当年的钱毅选择了歌女,而乔律竟然是选择了一个纨绔……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太后有意让周诗徽给太子做侧妃

    周诗徽满含着泪水,紧紧咬着手中的帕子转身往酒楼外而去。

    边跑边啜泣着道:“他是真的喜欢福禄那个纨绔,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

    她也是郡主呐,为何师兄会喜欢福禄,她不认识字怎能做好安远侯府日后的当家主母呢?

    远处的迎宾楼之中。

    怀王眺望着远处,对着身旁的周思明道:

    “本王也在极力地和父皇求情,放过思思一命。

    可你也知本王素来就不受父皇的待见……”

    周思明道:“王爷,中秋一过思思就要被处斩了,现如今只有您能救思思了。”

    怀王叹气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本王对思思情深义重,哪里能不管她呢。

    本王恨不得替思思去死,若是能用我的命换思思的命,我是愿意的。”

    周思明抿抿唇,紧蹙着眉头道:“王爷。”

    怀王指了指底下的周诗徽道:“那是你的表妹?如今洛阳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这诗徽实际上乃是本王的小妹?”

    周思明道:“表妹的身世我也不清楚。”

    怀王道:“如今传言之中都说周清和颇得父皇的喜爱,且周清和的才名已是闻名整个洛阳,闻名天下也是迟早之事。”

    “你那皇后姨母不愿意帮你救出来周思思,可你这大姨母未必不愿呐。”

    周思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大姨母的身上了。

    ……

    七月半在大棠乃是重要的日子。

    民间庆贺初秋酬谢大地,祭祀先祖告知秋日收成。

    皇室也有七月半祭祖。

    陆家在长安与洛阳皆有宗庙,是以祭祖不必回长安,在洛阳也可。

    祭祀典礼从天不亮就要开始了,一众宗亲按辈分高低纷纷排列一一上香。

    向来爱惹事的李玲玲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闹腾。

    怀王虽为长子,却不是嫡子,是以排在陆宸与乔锦娘之后。

    乔锦娘随着陆宸一道上香时,香灰便落到了乔锦娘的手上,瞬间手上就变红了,烫起了一个水泡。

    陆宸见到后,担忧的眼神看向着乔锦娘。

    乔锦娘淡笑着摇摇头,便将烫伤的手给藏在了袖子里头,另一只手握住了陆宸的手,让他不要声张。

    乔锦娘素来不信神佛,便是因为她十次上香有八次都少不得被香灰烫到。

    若是前边香炉之中没有插香也就罢了,已经插满了燃着的香的话,她每每上香都必定烧伤自个儿的手。

    是以她很不愿意去寺庙之中。

    上回大婚祭祖那会儿,她敬香时前边只有帝后两人所敬得香,香炉空旷自然不会被烫到。

    可今日不同,今日先是帝后敬香,而后是宗亲之中的老王爷,老王妃,按照辈分上香的。

    到了陆宸与乔锦娘两人敬香时,香炉里头已是插满了香。

    乔锦娘本就畏惧于此,又不好将香扔进去,只能见缝插针地插着,饶是如此,还是被烫到了。

    李玲玲见到之后,便道:“哎呀,太子妃的手被烫到了,看来这是太祖降罪了,连太祖也不认太子妃呐!”

    陆宸厉眸扫了过去,“太子妃大婚之时便是祭过陆家先祖的,何来的不认之说?”

    周皇后听到李玲玲的话,走到乔锦娘的跟前,拉起来乔锦娘的手道:“哟,都这么红肿了,你也是,怎么不说呢?太医,赶紧拿烫伤膏来。”

    乔锦娘见周皇后没有怪罪,道:“多谢母后。”

    医女连连拿着蛋黄油膏来给乔锦娘涂抹。

    陆宸从医女手中接过蛋黄油膏,给乔锦娘涂着,又解释道:

    “母后,她素来就甚少去寺庙之中,见着香炉之中香多了,也就不敬香的,这么多香烫到也是难免的。”

    恭老王妃出来道:“这祭祖时香炉不大,敬香多,的确会烫到,年轻时我也是常常被烫到的。”

    李玲玲气愤至极,凭什么乔锦娘这么好的运气。

    香灰都烫到她的手上了,按照民间的说法不就是先祖不认乔锦娘吗?

    怀王拱手道:“父皇,母后,儿臣以为太子妃被祭祖的香灰烫到手,定是先祖有灵。

    太子婚后无子,太子妃不帮衬着选秀,还那独枝牡丹表明立场,是以才让先祖降罪!”

    乔锦娘蹙眉望着怀王,太子不纳妃对他而言不是好事吗?

    怎么这一次还上赶着让陆宸来纳妃来了。

    素来不听怀王说什么的惠临帝这会儿闻言,便道:“怀王这回说的有几分道理。”

    周皇后眉头轻蹙,不解地望向惠临帝,惠临帝移开了眸光。

    祭祖毕后。

    周皇后与惠临帝回到了宣政殿之后。

    周皇后问着惠临帝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宸儿不是都说了不纳妃的吗?”

    惠临帝无奈道:“他胡闹,我们也随着他胡闹吗?

    先前是怕乔锦娘不愿入宫,现如今乔锦娘已经是太子妃了,他要是选妃,也不要紧了。

    朕就不信,乔锦娘这个时候敢和太子谈和离!她愿意,乔家也不会许她胡闹的。”

    周皇后气恼道:“合着不纳妃就是胡闹,那臣妾这些年来在您眼中也是胡闹了?

    您若是要让宸儿纳妃,闹的宸儿后宫不宁,不如就先将臣妾贬入冷宫,也让我有个清净!眼不见为净。”

    惠临帝忙讨饶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想着宸儿家宅不宁了?你难道不想多抱几个孙子孙女?”

    周皇后道:“臣妾也只要嫡孙,嫡孙女。陛下给宸儿选几个妃子,臣妾也就给您选几个妃子,只是独一条,日后您别踏进臣妾的宫中一步就是了。”

    惠临帝:“……算了,我不管宸儿了,他愿意纳妃也好,不愿意纳妃也好,都与朕无干。”

    为了那个不孝满眼只有媳妇的小白眼狼害的自个儿没有媳妇,并不值当。

    东宫里。

    小陆晞捧着乔锦娘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娘亲,不疼。”

    乔锦娘摸摸小陆晞的头,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儿子,还要什么别的孩子呢。

    陆宸愧疚道:“今日是我忘记了,没有提前安排好香炉,下次不会这样了。”

    “娘娘,外边楚王妃与齐王妃来探望您,可要召见?”

    “宣。”乔锦娘道。

    陆宸牵着小陆晞的手,对乔锦娘道:“你先招待她们,我带着晞儿去念书。”

    “嗯。”

    齐王妃叹气道:“太子妃,这陛下都说了要给太子殿下纳妃了,不知陛下是不是有人选了呢?”

    楚王妃道:“我方才听怀王说,要让李玲玲去求太后,将周诗徽赐给太子做侧妃呢!”

    乔锦娘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规矩让她将茶水咽了下去,咳嗽了几声道:“什,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冒认皇亲

    乔锦娘听到齐王妃这话,也便就想明白过来了,难怪怀王会让陆宸纳妾,原因在于此。

    不管外边传言如何,宫中对于周诗徽的身份传言丝毫不管。

    李玲玲再是闹腾,也不敢在惠临帝还未曾承认周诗徽身份的时候,去惠临帝跟前说这些。

    怀王让李玲玲去求太后赐周诗徽为太子侧妃,若周诗徽真的是惠临帝女儿,那赐婚自然没用,陛下也会承认下周诗徽乃是自个儿的女儿。

    到时候皇后姐妹两人少不得会有相争。

    太后宫中。

    太后听了李玲玲的提议,有了谋算道:“皇后素来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她得意了近这么多年,最终却是败在了自个儿亲姐姐的身上,此事哀家会去与陛下说的。”

    李玲玲计谋得逞,便轻轻一笑。

    太后到了含凉殿之中,等了约莫着大半个时辰,陛下才从宣政殿之中回来。

    太后听一旁的内侍说了惠临帝从宣政殿而来,不禁蹙了蹙眉头道:“听人说今日太子妃给陆家先祖上香之时,被香灰给烫到了手?”

    惠临帝道:“今日香炉之中满是香,被烫到的并非太子妃一人。”

    太后端起来一杯茶水,道:“烫到并非小事,怀王所说的不错,东宫后院独太子妃一人于江山社稷也为不妥。

    哀家觉得周清和如今才名满天下,其女玉泉郡主也是继承了她的才情,玉泉郡主做东宫侧妃极为合适。”

    惠临帝轻轻蹙眉道:“母后,宸儿的婚事您不必管,玉泉郡主也是不会入宫的。”

    太后气恼地将茶杯放在了木桌上,“宸儿也是哀家的孙儿,试问哀家怎么就管不得宸儿的事?”

    “是吗?”惠临帝道,“天下哪个祖母会屡次三番地对孙儿下毒手谋命的?”

    “朕不计较母后的罪过,是顾念母后一人将朕抚养长大不易,太子也孝顺,对于母后您的所作所为向来是忍耐的,至于太子后宫之事,母后您休想插手半分。”

    太后被拆穿,也不再多说,拂袖离开了含凉殿。

    在含凉殿外等着李玲玲上前问着太后道:“皇祖母,父皇怎么说?可是答应了玉泉郡主做太子的侧妃?”

    太后道:“皇上没有答应,日后太子的婚事,你少来惹哀家心烦。”

    李玲玲站在原地琢磨着,陛下不答应周诗徽做太子殿下的侧妃,那说不定周诗徽还真的是父皇的女儿?

    皇后罚她禁足抄写礼记一百遍,她的手都快要废了。

    看来的确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够一直看着皇后的笑话了,到时候也让皇后尝尝这种滋味。

    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周诗徽竟然会真的是父皇的女儿。

    李玲玲想着,周诗徽如此痛恨着福禄与太子妃,与她交好,少不得可以利用周诗徽去对付乔锦娘与福禄郡主。

    况且,还有周清和和陛下感情深厚,周清和无子,这年纪了也不可能再怀有子嗣了。

    若是和周诗徽交好,少不得也能让陛下因为周清和对怀王另眼相待。

    周诗徽在府中接到了李玲玲的邀请,本是不想前去怀王府的,可是想想李玲玲与福禄郡主向来不对付,便去了怀王府之中。

    到了怀王府之中,李玲玲好生招待着周诗徽道:“妹妹。”

    周诗徽行礼道:“怀王妃。”

    李玲玲拍拍周诗徽的手道:“妹妹长得这么美若天仙的,比福禄要好看上几分,那安远侯世子也真是不长眼睛呐。”

    周诗徽眼神有着微微的落寞。

    李玲玲挑拨道:“不过乔律也是没有办法呐,毕竟太子素来不受太后待见,而福禄郡主是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

    太子殿定是起了想要靠着寿安长公主拉拢太后的心思,乔律娶福禄郡主,实际上也是为了寿安长公主与太后能够帮衬着太子罢了。”

    周诗徽闻言,只觉得李玲玲说的有道理,“太子妃身为乔律的亲姐姐,为了稳固太子的权势,竟然牺牲了弟弟的姻缘。未免也太过于自私了些。”

    李玲玲轻笑一声:“不过说起来,也是太子妃错把鱼目当珍珠,把珍珠当成了鱼目,她不知道妹妹才是陛下最疼爱的亲生女儿,试问外甥女儿和亲生女儿怎会是一样的呢?”

    周诗徽道:“怀王妃莫要说笑,冒认皇亲是要砍头的。”

    李玲玲轻轻一笑,“本王妃既然叫了你一声妹妹,自然是已经查清楚了妹妹的身世。”

    惠临帝在祭坛上的时候都已经说了怀王所说有理,可是太后要将周诗徽赐给太子做侧妃时,陛下又是不愿了。

    再加上外边的传言沸沸扬扬,也不见宫中有人制止,想来周诗徽一定是陛下的女儿无疑了。

    周诗徽震惊不已地道:“原来我真的是陛下的女儿?那我娘……”

    李玲玲道:“你娘与陛下的感情寄托于那几首诗中,令洛阳臣民都感动不已呐。

    可皇后顶替你母亲成为高位,又不顾念周家的情谊,眼见着周思思都快要被处斩没有了性命,我若是你定然不会就这么隐忍着的。

    让爹娘分离,让一个替身占据着本该属于你娘亲的地位,你才该是皇后嫡出,而非是太子呐!”

    周诗徽越听越气恼,李玲玲说得对极了,若是她娘能够成为皇后,那如今的太子太子妃都算是什么?

    周诗徽握住了李玲玲的手道:“嫂嫂可能够帮帮我?若是嫂嫂帮了我的话,到时候我娘亲成了中宫之主,我定会让我娘亲帮衬一番大皇兄的。”

    李玲玲笑笑,“你是我的妹妹,我与怀王爷自然会好好帮你了,况且我也不忍看天下有情人分离呐。”

    周诗徽听了李玲玲的话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怀王府。

    李玲玲去了怀王的前院,见到怀王手中抱着那个养子,气不打一处来。

    “王爷,我为王爷筹谋划策,你却对这个孽种疼爱有加?”

    这孩子怀王爷疼得厉害,碰都不让她碰,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贱人生得孽种。

    怀王将孩子给了一旁的奶娘道,“你和周诗徽商量好了?”

    李玲玲点头道:“非但商量好了,而且周诗徽还应允了我,她的娘亲一旦成为皇后之后,便会帮衬王爷成为储君的。

    陆宸颇得陛下的宠爱,也是因皇后的原因,皇后一旦进了冷宫,这储君之位也定会换人做了。”

    怀王一笑。

    陆宸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将他的女人木浅浅贬作官妓,没想到陆宸的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太后的心思

    太后宫中。

    太后被惠临帝拆穿之后,食不下咽。

    她的味觉自不受宠以来就不灵了,一旦有些烦心事更是味同嚼蜡。

    自陆宸出生以来,太后就不待见皇后,更是甚至在周皇后有孕时动过数次手脚,若不是她的侄女李贵妃处处护着皇后,陆宸定是活不到今日的。

    数次以来,太后都以为陛下没有追踪到她的头上,是因陛下查不出来。

    今日听惠临帝所说,这太后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惠临帝一直知晓她动的手脚,陆宸也知晓。

    一旁的心腹嬷嬷道:“太后,陛下素来孝顺的,他这么说就是不追究往事了,太子想来也是孝顺的,娘娘何必耿耿于怀呢?如今您是全大棠最尊贵的女子,该宽心些才是。”

    太后道:“原本只是不想周家的血脉成为日后的皇帝,如今我更是留不得太子了!”

    “娘娘。”心腹嬷嬷叹了一口气,太后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又是何必了呢?

    太后说着:“太子岂会这么好心?如今是有陛下压着,日后呢?他未必不恨哀家,若是他登基后追封周太妃那个贱人为先皇皇后,我就是在地底也不得安稳!”

    一旁的李御厨取出来米囊花果做成的粉末,点燃之后道:“太后娘娘所说的有理,娘娘,这会儿外边传言周诗徽乃是陛下的女儿,太后也可借此让帝后相争。

    太后您帮衬了周清和,那日后,周清和进宫之后岂不也会帮衬着怀王吗?”

    太后闻言道:“周清和也是那个贱人的侄女儿,不过看在能让怀王夺储位的份上,哀家就帮她一回!”

    ……

    周清和出名后,走到哪里都是被人追捧着的,如今更是天天被太后叫进宫中。

    玉燕在外边打听了消息,对乔锦娘说着,“人人都说,太后这也是属意周清和,之所以还没有封赏,是因为陛下不想委屈了周清和呢……”

    “胡说八道。”

    陆宸从殿门外而来,听到玉燕多嘴便呵斥着。

    玉燕连连下跪,“奴婢知错。”

    乔锦娘对着陆宸说着:“你吓唬我的小丫鬟做什么?你们先退下吧。”

    玉燕和其他宫女连连退下。

    陆宸走到乔锦娘的身旁坐着道:“身为太子妃的宫女就不可在宫中搬弄是非。”

    “玉燕才不会搬弄是非呢,她只是将外边的传言告知给我听罢了。”乔锦娘维护着玉燕道,“左右你日后别再吓唬我的宫女了。”

    陆宸说着:“糯米的爹娘今日午后便能到了,你要出去瞧瞧吗?”

    乔锦娘眼眸一亮,“自然是要瞧瞧的,毕竟他们数年不回来找糯米,直到儿子成亲才回来,也是极其不负责任的。”

    陆宸拿过一旁的药膏,在乔锦娘手上的烫伤处轻轻涂抹着,“那等会你换套内侍的衣裳,与我一起出去。”

    “嗯。”乔锦娘点头道,“对了,周清和近日里天天去太后那边,母后与父皇就真的不解释一番吗?”

    如今整个洛阳都几乎都快认定了周诗徽乃是公主。

    陆宸道:“周诗徽的生父身份有些麻烦,是以,父皇就纵容传言甚嚣尘上。”

    乔锦娘更是好奇了,“她的生父是谁?会让父皇宁愿此传闻在民间流传,也不解释一下?”

    陆宸道:“好奇心害死猫,你还不如不知晓的好,事关大棠一位重要人物的名声。”

    乔锦娘道:“有谁的名声会比父皇的名声更要维护的?你就告诉我,我定能守住秘密的,除了你我也没有其他人能够告知了。”

    乔锦娘求知欲极深得望着陆宸。

    陆宸道:“你先午休一会儿,等你醒来之后,再带着你去宫外。”

    乔锦娘双手缠住了陆宸的肩道:“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发誓,我绝对不和任何人说。”

    陆宸说着,“不告诉你此事,是我心中有一个猜想,等我确定以后再想着要不要告诉你。”

    乔锦娘闻言就越发的好奇了,“你若是不告诉我,我怕是连午休睡不着了,求你了。”

    陆宸:“反正总有一日你会知晓的,先去看看糯米的爹娘再说。”

    乔锦娘轻哼一声,怒视着陆宸道:“你不愧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以往在临安什么都和我说的,现如今什么都不愿告知我,我本就被关在东宫里,你还不许我知晓秘密……”

    说完后,乔锦娘便取过一旁的薄锦被,捂住了自个儿整个脑袋。

    陆宸叹气道:“小心闷着,那你要保证,我告知你之后,你不许轻举妄动。”

    “嗯。”乔锦娘坐起来,兴致勃勃地望着陆宸。

    陆宸道:“周诗徽的生父是钱殷的哥哥钱毅,钱毅在老君山上出家之后,已是老君庙之中的住持,大棠佛道两教都信仰,可素来老君庙之中的住持一直以来便是大棠道法国师。”

    乔锦娘闻言道:“所以钱殷在找寻的侄女儿是周诗徽?不对啊,他见过周诗徽怎得没有认出来她是侄女,反而觉得谢香香是他的侄女呢?”

    陆宸说着,“钱殷只知香香一个侄女儿,却不知当年周诗徽也怀有一个孩子。

    当年钱毅喜欢上淮河边的一个卖唱女,老王妃不同意,他便带着卖唱女私奔到了鄞州。

    卖唱女怀孕之后,钱毅便开始头疼未出世孩子的身份,恰巧在那时遇到了周清和,周清和对他一见钟情,对他吐露心意,还说了周清和的身份。

    钱毅便是想着娶周清和为妻,让卖唱女也能随着他回吴王府做妾侍,不必让孩子无名无分地出生惹人嘲讽。

    可谁知,周清和却是不愿意与卖唱女共侍一夫,逼着钱毅只得选择一个,钱毅自然不能放弃柔弱地卖唱女,抛弃了周清和……”

    乔锦娘听到这里,骂了一声:“这钱毅当真也是个渣滓,周清和也是遇人不淑了……

    不对,那日我与你一起去了庆明学院,听到谢山长说钱毅遇到了一个仇人杀了他的女儿。

    那个仇人,可是周清和?”

    陆宸轻轻地点头:“是。”

    乔锦娘道:“周清和本是遇到渣滓男人,也实属可怜,但是那个孩子和她有什么仇怨,要报仇为何不冲着钱毅去。欺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算是什么本事。”

    乔锦娘愤愤不平地骂了一通,突然间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望着陆宸道:

    “萨茉儿曾说过糯米和钱殷长得相似,钱殷也是一眼就认定了糯米是他的侄女,你说有没有可能,当年那个婴儿没死?是糯米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糯米是被抱养的

    陆宸微微点头,“这个可能性不小。”

    乔锦娘道:“若是糯米真的是被周清和所害的婴儿,那若是周清和知晓了糯米的身份?不对,若真是糯米,我绝不能放过周清和。”

    周清和当年都能下狠手,何况这会儿她早就因周思思和周诗徽与周清和闹了不虞。

    陆宸握住了乔锦娘的手:“就是怕你冲动,才不愿意告诉你此事,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乔锦娘起来道:“对,要先去见见糯米的爹娘再说。”

    ……

    初秋的日头照样毒辣。

    一行普通农家打扮的人进了安远侯府之中,一行人都是如同到了仙境一般目瞪口呆。

    乔锦娘与糯米早在院子里等着,糯米问了好几遍乔锦娘她的穿戴可还行。

    乔锦娘对着糯米笑笑,“你很好看。”

    “香香!”两位头发已经初显白色的老人蹒跚着过来。

    农妇哆嗦着见了糯米脖子后边的胎记道:“香香,你还真的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娘,当年村中的黄大仙不是说过吗?小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一位干练的年轻女子道着。“娘,别哭了。”

    糯米看了眼乔锦娘之后,才前去见礼道:“爹,娘。你们别哭了,我能找到亲生爹娘,是开心的事情。”

    农妇哆嗦着从怀中取出来一枚玉佩道:“香香啊,其实我们也不是你的亲生爹娘。”

    糯米震惊道:“可是……”

    乔若云在一旁见着玉佩,觉得甚是熟悉。

    农妇道:“当年,我和你爹爹在田间劳作的时候,你大姐去茅坑里听见了你的哭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见你在茅坑底下,我们连连将你给救了起来。

    当时村子里幸好有人家里烧了热水,才不至于让你在那个时候冻死。

    我与你爹爹一直不得男,村中的黄大仙说是我们福缘不够,让我们养着你。

    那时候我们想着,有一口吃的也不会落下你,可是谁知天有灾难,迫使着我们分离。

    逃命之后,还忘记了把这个玉佩给你,这玉佩是那时候见到你的时候,在你的襁褓里面发现的,上边刻着一个香字,是以也就给你取名香香。”

    糯米拿着玉佩,跪下道:“不论如何,您们对我也有救命之恩,糯米定会好好报答几位的恩德的。”

    农妇道:“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没有灭绝人性的,见到那时候你刚出生的模样,就不可能不救你的。

    也不知道哪个天煞的将你扔进那里面的。

    当年理正说你身上的襁褓都是上等的云锦,恐怕你是哪家千金未婚生子为了保全名声被家中人扔掉的,劝我们别去报告官府。

    后来又因为大水,与你分开这么久,也不知道如今你还能不能找回家人了!”

    乔锦娘听闻是在冬日里的茅坑之中寻到的糯米,气恼至极,她对着糯米道:“把玉佩给我瞧瞧。”

    糯米将玉佩递给了乔锦娘。

    乔锦娘想了想这块玉佩曾经掉落过的地方,用了一块帕子将玉佩包住道:“这玉好似在了福禄的腰间也看到过一块。”

    一旁的乔若云说着:“是的,那日我被追杀的时候,福禄郡主将她的玉佩给了我,与这块玉佩身为相似,那背后的雕刻花纹似如出一辙一般。”

    乔锦娘看了眼一旁的陆宸,与他对视一眼,便是确定了他们方才在东宫之中的猜想。

    乔锦娘将玉佩还给了糯米道:“糯米,这块玉佩你好生藏着,也先不要声张,我会帮你找到你的亲生父母的。”

    糯米藏好了玉佩,轻轻地点点头,“是,主子。”

    乔锦娘又给了糯米的养父母一笔银子,许诺了他们一艘可出海的大渔船,让他们不要声张此事。

    糯米养母连声道谢着,“自然自然,虽然我们不知发生何事,可是想来能丧心病狂到将婴儿扔在茅坑之中的人,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会对外瞒着糯米的身份的。”

    糯米送着养父母们去了一出客栈之中歇息。

    乔锦娘在回宫的马车上,握紧着拳头道:“周清和太过分了,将孩子扔入冬日里的茅坑之中,这是想要孩子被活生生地被那些污物给淹死又冻死!”

    想起来,乔锦娘便从心底里觉得恶心想要吐出来。

    也是糯米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好心的村民。

    若是运气差些,谁也发现不了茅坑之中有个孩子。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大公无私到跳下茅坑之中救人的。

    陆宸拍了拍乔锦娘的背道:“知晓你生气,但是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周清和与佟盈盈不同,佟盈盈只是徒有虚名,而周清和如今在民间有多受人推崇你也瞧见了。

    往事隔得太久了,也不能作证当年扔掉糯米的人是周清和,若要报复也得缓缓而来。”

    乔锦娘道:“嗯,我们先去母后那边一趟,和母后说下此事。”

    周清和到底是周皇后的亲姐姐,若是周皇后真的要维护周清和,乔锦娘还是会给糯米报仇,只是得暗中瞒着周皇后。

    不过,乔锦娘想,周皇后应当是能够公私分明的。

    ……

    宣政殿之中。

    周清和身着这紫色的宫装,坐在周皇后的边上道:“妹妹,刑部已经定下思思处斩的日子了,你是当真宁愿陛下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不愿意救下思思了?”

    周皇后道:“什么当年的真相?”

    周清和道:“你明知当年陛下一开始看中的是我的才华,是我的见识!

    当年陛下只是将你错认成了我而已,你说我若是告诉陛下当年的往事,陛下可还能对你独宠?”

    “陛下要是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来的独宠都是宠错了人,你以为他会如何?”

    周皇后给周清和倒了一杯水道:“姐姐,不是我不救思思,而是思思犯下了人命,她明明已经恢复正常,却还依旧装傻充楞,借傻伤人,我这次救了她,那日后呢?

    让她再度装傻伤人?别人的性命难道不无辜吗?”

    周清和威胁道:“那就休怪我不顾念着姐妹之情了,陛下知晓被你诓骗了二十年,你这个皇后之位,想必也保不住了吧?”

    “母后的皇后之位保不保得住,不劳烦你操心了。”

    陆宸与乔锦娘进皇后宫中不许通禀,一进来没想到听到了周清和的这威胁。

    周清和道:“怀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妹妹,太子,你们还不幡然醒悟救下周思思,让乔律和福禄退婚,与周家重归于好的话,休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周皇后叹了一口气,“也好。”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福禄杀了谢香香

    周清和退下之后,周皇后问着陆宸与乔锦娘,“你们两人今日怎得来本宫这里了?晞儿呢?怎么没有带着晞儿过来。”

    乔锦娘三言两语地把来意于糯米的身份交代了一下。

    周皇后听了之后道:“原来钱毅的女儿还尚且在人世,看来也是上天垂怜。”

    乔锦娘拱手道:“母后,周清和她那时都能对糯米下那种毒手,若是让她知晓糯米如今的身份,想必她也是绝不会放过糯米的。”

    皇后道着:“当年的事情毫无证据,此事本宫得知也没有多久,当面钱毅没有追究周清和,便是因为没有证据,被她买通的稳婆早就丧命。”

    乔锦娘闻言,道:“难不成就让她一直这么逍遥下去吗?”

    陆宸握着乔锦娘的手道:“总有办法能够对付得了周清和的。只是,母后,刚才周清和口口声声说你顶替了她的人生,这是怎么回事?

    父皇年轻的时候,当真这么不长眼,能喜欢上她吗?”

    周皇后轻声斥责道:“宸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父皇呢?”

    陆宸低头道:“儿臣知错。”

    周皇后不想在小辈跟前说起以前的往事来,只对着乔锦娘道:“你若是要为糯米报仇,不必顾忌于本宫。”

    “多谢母后。”乔锦娘福身道。

    ……

    秋狝的时日确定在八月初十,狩猎的围场便是在白云山的皇家围场里。

    此处凶猛野兽之多,时日一确定,一众王孙公子都是兴致勃勃。

    惠临帝率领后宫百官前去狩猎,白云山下热闹非凡。

    不少人以前都没有来白云山玩过,头一次来皆是兴致高昂,围场分为野兽区与一般供女子游玩的打猎区。

    陆宸带领着东宫部署武将去打猎。

    乔锦娘则是与齐王妃楚王妃等人,带着小陆晞宝郡王他们用弹弓打些小刺猬,小兔子什么的。

    到了晌午时,他们一行人也就找了一块干净之处,席地而坐,一旁的宫人纷纷将一些糕点什么的放在大石头上。

    齐王妃坐下便道:“这白云山上的景色可真美,正是让人流连忘返,不知道周清和在这样的山峰之中,能作出来什么绝美的诗句?”

    楚王妃说着:“也是呐,今日这么好的景色,没有一首好诗倒也可惜了。”

    “太子妃,不好了。”福禄郡主身边的丫鬟匆忙跑了过来,对着乔锦娘行礼道,“太子妃,福禄郡主和玉泉郡主两人比赛狩猎,跑入了猛兽区。”

    今日这一次的猛兽区可是真的猛兽,而不是像长安那边专门供王孙打猎养着的熊啊虎啊的,都有驯兽师在一旁的。

    “寿安姑姑呢?”

    “回太子妃,这一次长公主身子不适,所以她与秦驸马都没有来猎场,郡主与玉泉郡主两人一道前去的,身边都没有跟着侍卫,奴婢怕……”

    乔锦娘劝慰着丫鬟道:“你先回去等着福禄,本宫会派侍卫去通知阿律与太子殿下的,也会让侍卫去野兽区寻福禄的。”

    野兽区之中,有着猛虎黑熊,若非是箭术精湛者,都是不敢往里面进的。

    毕竟野兽无人性,伤起人来不会有心慈手软的。

    福禄不明白为何周诗徽一个不懂武术的人敢和她进来猛兽区,不过进都进来了,她定然是不会对着周诗徽认输的。

    周诗徽骑在马上,对着福禄道:“福禄,你瞧那边!”

    远远的,福禄望着远处有黄黑相间条纹之庞然大物在蠕动,似猛虎一般,福禄便拉弓搭箭,猛然将箭给射了出去。

    一旁的周诗徽微微地含着笑意,望着福禄。

    福禄觉得有些不对劲,驾马前去,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一个眼熟的女子,她的身上披着一块虎皮,心口中箭,血流入注。

    周诗徽驾马走近,高声喊着:“不好了,福禄郡主误杀了谢香香!”

    福禄怒视着周诗徽,“你?你这是设了一个局让我往里面钻?”

    周诗徽道:“这是怎得说法?这箭可是你射出去的!”

    福禄郡主低下身子,去摸着谢香香的鼻息,发现已然是没有了呼吸,谢香香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此?

    而且她的身上怎么会有一块虎皮呢?

    周诗徽故意激怒自己,把自己往这边领,定然有古怪。

    谢香香与她年纪相仿,才这么年纪轻轻地就没有了性命,一定会是周诗徽搞的鬼!

    福禄抽出来挂在腰间的鞭子,就朝着周诗徽身上抽去。

    很快,这里的呼声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等众人从四处赶来时,只见福禄拿着一根鞭子狠狠地抽着周诗徽,“周诗徽,你无耻丧尽天良,你今日害我,我绝不饶你!”

    周诗徽也没有想到,福禄竟然会不顾及一切地这么打着自个儿,她根本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周思明上前一把扯住了福禄的鞭子,怀王连连扶起来周诗徽。

    周思明一个用力,福禄踉跄不得不甩开手中的鞭子,怒气腾腾地望着周诗徽。

    周诗徽哭着道:“福禄郡主杀了谢大儒唯一的孙女谢香香!原本虽说只是误杀,可是她竟然怕事情败露牵连上死罪,竟然还想要杀我灭口!”

    周思明怒视着福禄郡主道:“福禄,你怎得为了一个男子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杀了一条人命不够,还要杀第二个!”

    福禄郡主黑着脸道:“我没有!”

    承恩伯府的世子走到了谢香香跟前,拔出了谢香香心口处的箭羽,“这箭羽上边有着你福禄的标记!”

    “表舅,连你都帮着这个周诗徽不相信我吗?”福禄郡主颇有些百口莫辩之感。

    乔律下马走到了福禄身边道:“我相信你,你绝对不会随意杀人的。”

    谢香香虽说不是什么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可她的身份比一些郡主公主更要麻烦,她是谢大儒唯一的孙女,谢大儒如今已经这般年纪,唯一的后人就这么没了。

    不查清凶手,不给谢大儒一个交代,想必庆明学院也不会罢休的。

    福禄抱着乔律委屈地哭出了声,“她披着一张老虎的皮草,我还以为是老虎,所以才射杀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谢香香,乔律,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

    乔律抱着她安慰道:“嗯,我知道你不会故意杀人的,乖。”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夺去福禄爵位

    乔锦娘听说了野兽区之中死人了,便与齐王妃她们一道赶回了围场的行宫之中。

    谢香香的遗体已被盖上了一层白布,有几位庆明学院出来的官员跪在地上求着陛下秉公处理。

    周诗徽委委屈屈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似乎也受了重伤一般。

    乔锦娘走到了陆宸的身边,轻声问道:“谢香香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猛兽区那边呢?她又不会武功箭法。”

    陆宸道:“已命人去查探了。”

    “陛下,福禄郡主射杀谢姑娘之事人证物证俱全,求皇上秉公办理!”

    一旁的周清和也站出来道:“是啊,陛下,既然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怀王妃周思思误杀了佟盈盈也被判处死刑。

    而福禄郡主口口声声说着误杀,可是人的的确确是她杀的,还妄图杀了我女儿灭口,求陛下秉公处置。”

    周清和的意思显然很清楚,若是陛下要对福禄网开一面,那周思思的死刑也该撤销。

    安远侯拱手道:“陛下,围场之中刀剑无眼,福禄郡主定当不是故意杀戮的,况且谢香香的身上还披着一块虎皮,也正是因为虎皮福禄郡主才会错认为猛兽的呐!求陛下轻饶。”

    惠临帝见着底下一旁说要重罚死罪,一边又是求情,他道:“福禄,你有什么话好说?”

    跪在地上的福禄道:“舅舅,我真的不是故意杀谢香香的,是周诗徽激怒我,让我和她前去猛兽区比拼的,这是她给我设下的局!”

    周诗徽吃痛轻声道:“我与谢香香素来没有仇恨,而你知晓谢香香和乔律往日在学院里的关系极好,所以你才嫉恨着谢香香,才去射杀了她!”

    福禄郡主气恼地站起来,想要去打周诗徽的耳光。

    不过还没有靠近,就被周思明给拦住了,“福禄,当着陛下的面,你还要动手威胁诗徽吗?”

    “周思明,从小我将你当做哥哥的,你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觉得我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害人性命的事情吗?”

    福禄郡主道:“我杀谢香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况且我还想知道谢香香是我钱叔的侄女儿。我怎么会去害谢香香呢!”

    周诗徽道:“原本你就是靠着郡主的身份逼迫乔律娶你的,你怕谢香香回到吴王府,成了吴王的郡主,还有庆明学院这么多学子护着谢香香,你就动手了。”

    福禄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你,你……”

    乔锦娘上前拉住了福禄道:“周诗徽,你刚才先说福禄是误杀,现如今又说她是故意的,这可不就自相矛盾了吗?”

    周诗徽道:“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误杀呢,或许是故意的,也是说不定的!反正谢香香心口的那箭羽是她所射的,陛下……”

    周诗徽将目光看向了惠临帝,“方才福禄差点就要杀了我呐,求陛下会臣女做主!”

    李玲玲都说了,她是惠临帝的亲生女儿,企图谋杀公主,福禄即便是长公主独女又如何?

    陆宸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斗胆想要请仵作给谢香香验尸,儿臣觉得谢香香无缘无故披着老虎的皮草在猛兽区,便是有着古怪。”

    惠临帝道:“准。”

    很快,便有一位刑部的仵作而来,给谢香香检查尸首后道:“回陛下,死者的致命伤就是在胸口处,生前没有晕厥的迹象,是因箭伤而死的。”

    刑部尚书过来道:“回陛下,经过刑部的拷打查问,确定了谢姑娘是自己走进猛兽区的,当时还有小官提醒着谢姑娘,里面有凶猛的老虎,她还是带着皮草进了猛兽区。”

    乔锦娘觉得奇怪,微微蹙眉,别说女子了,就是那些文官一般打猎也不会去猛兽区的。

    谢香香这般做法,的确是怪异得很。

    周清和拱手道:“陛下,如今仵作也已经验明了死因,求陛下为谢老做主,为江南吴王府做主!”

    乔锦娘听到周清和的这番话,从背后起了一阵寒意,她与陆宸是知道谢香香的身份。

    但是周清和不知道呐!

    周清和是认为谢香香就是那个被她扔入茅坑之中的孩子,她都说了吴王府……

    谢香香的死和周清和母女必定有干系,而且或许谢香香还是成了糯米的替死鬼,想到这里,乔锦娘便觉得不能真的坐以待毙了。

    若是周清和知晓了糯米的身份,她又能不能护得住糯米呢?

    很多庆明学院的学子听闻消息都纷纷赶来,跪在围场外边求陛下给个公道。

    惠临帝望了一眼福禄道,“福禄郡主杀害谢香香之事,人证物证俱全,按律当斩,念在猎场之上刀剑无眼,特夺去秦湘湘福禄郡主的称号,发配边疆充当苦吏。”

    “舅舅,我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福禄跪在地上道。

    周诗徽得意地望着福禄,这个时候还说陛下糊涂,福禄怕是活腻了。

    周清和却依旧道:“既然秦湘湘杀害谢家小姐都只是发配边疆,那么怀王妃也不该判处死罪。”

    怀王跟着出来道:“求父皇也轻饶周思思一命。”

    惠临帝黑着脸道:“一码归一码。”

    周诗徽拉着周清和的手,劝她不要真的惹了惠临帝的恼怒,毕竟她也想母亲和惠临帝能够在一起的。

    她若是恢复了名正言顺的公主身份,那么她和乔律的姻缘岂不就是唾手可得。

    何必让母亲为了一个周思思去相争呢。

    乔锦娘看了一眼旁边的虎皮,她轻轻地摸着那块虎皮,总觉得有些怪异,轻声问着一旁的陆宸道:“这虎皮与我见过的虎皮似乎不一样,我见过的虎皮没有这么长的毛,也没有这么大一块的。”

    陆宸道:“难怪你不知道,这是太白山那一带的虎,与中原的虎是有着不同的,宫中还有两块当年文帝征战高句骊时的虎皮。

    这太白山的虎比中原的虎体型更大,更威武,寻常的勇士都极难狩猎住太白山那处的虎,那虎皮几乎是千两银子难求一块,见过的人很少。”

    乔锦娘道着:“那谢香香又是哪里来的这块虎皮呢?”

    这虎皮的颜色要比寻常中原虎的颜色更为鲜艳一些,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带着一块虎皮进来猛兽区呢?

    出了人命,狩猎也就半道而止。

    回到紫微城之中,寿安长公主与秦驸马一起到了含凉殿前跪求着惠临帝轻饶福禄,这么一路去往边疆,福禄哪里能承受得住!

    惠临帝无奈道:“皇妹,不是朕狠心不顾福禄,而是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死的是谢大儒唯一的孙女,朕若是不处置,怕是要寒了天下文人的心呐!”

    寿安红着眼睛道:“皇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呐,发配边疆,我实属不忍心呐,况且你还不了解福禄吗?她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误杀也是杀人呐!”惠临帝道。

    寿安大声道:“可是她是被周诗徽所设计的,您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女儿,而让我的女儿去受苦吧!”

    “什么朕的女儿?”惠临帝说着,“周诗徽哪里是朕的女儿?”

第二百六十五章 福禄和乔律提前成亲

    寿安道:“外边传得沸沸扬扬,既然周诗徽不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舍得福禄被人算计,还要被发配边疆的呢!”

    惠临帝道:“朕也是不久前才在长安知晓,周诗徽是前吴王钱毅的女儿。”

    秦驸马诧异地望着惠临帝,“皇兄,这怎么回事?没有听钱殷说起过他还有一个侄女是周诗徽呐?钱殷一直以为他的侄女是谢香香,怎么还会有另一个侄女呢?”

    惠临帝听到这里,当即就明白过来了。

    难怪这件事情,周清和如此在乎,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听闻一旁内侍来报太子求见,便让陆宸进来道:“你前去一趟老君山,请钱毅下山。”

    陆宸道:“儿臣领命。”

    惠临帝又道:“他若是不愿意下山,你也务必要让他下山来,事关福禄的安危与冤屈。”

    “是。”陆宸拱手道,“我可否带上太子妃一道前去?”

    惠临帝瞪了一眼陆宸,而后道:“罢了,只要能将他从老君山上劝下来,不论你带谁去都可以。”

    ……

    乔锦娘听闻要去老君山,从巷子里寻着冬装与大氅带上,并没有带着红菱等宫女,而是带上了糯米。

    糯米兴致勃勃地道:“听闻老君山上都已经下了雪呢,这么高的山,我从来都没有爬过呢。”

    乔锦娘见着糯米一脸开心的模样,便让陆宸去了一旁的马车上,她对着糯米道:“其实这一次带你去老君山,是去找你父亲的。”

    糯米开心道:“主子,你这么快就找到我的生父了?”

    乔锦娘缓缓地告诉给了糯米她的身世。

    糯米听着道:“主子,你是不是看了哪本话本子入迷了?我怎么会是王爷的女儿呢……您是侯爷的女儿我到如今都缓不过来……”

    乔锦娘轻轻地敲了下糯米的脑袋,“我便是入迷了,也不能拿这种事情来哄你,你真的是前吴王之女。

    还有当年扔你下茅坑之人,是周清和!”

    “主子您快别说茅坑两字了,自从知晓我每日都要洗两回澡。”糯米道,“我自个儿都嫌弃我自己了。”

    乔锦娘轻笑着,“傻糯米。”

    糯米缓缓地问道:“主子,您是不是真的搞错了呢?”

    “等见到你的亲生父亲,你便能知分晓了。”乔锦娘道。

    老君山的路很险,走到一般马车上不去了,只能步行上去,虽说山底下还是炎热的很,可是这快顶峰时都已经飘起了雪。

    雪挂在山顶的树枝上,景色朦胧极美。

    终于登顶后,见到了巍峨的老君道观,道观之中的香火极为旺盛。

    小道士知晓了陆宸的身份之后,连连去了和钱毅禀报太子来了。

    小道士过了一会儿,过来比着道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我家师父说了暂不见客。”

    乔锦娘眉头轻蹙,“太子殿下来了,你家道长也不见吗?”

    小道士点头道:“是,前几日有一个江南吴王前来,和师父谈论了半个时辰之后,师父就闭关不再见客了。”

    ……

    周府之中。

    周思明焦急得对着周清和道:“姑姑,如今陛下还是不愿意轻饶思思,这该如何是好?离处刑之期已没有多久了。”

    周清和道:“中秋宫宴上,若是周清秀还不愿意替思思求情,那么我就会让周清秀与太子陪着思思一道去死,也算是全了思思的一个念想。”

    毕竟周思思是这么喜欢陆宸,既然不能同生,那便就共死吧!

    周思明蹙眉,想着如今除了依靠周清和,恐怕也是没有什么法子了。

    周诗徽对着周清和道:“娘,我去一趟天牢见见秦湘湘!”

    听到湘湘二字,周清和便没有什么好气色,只是对着周诗徽道:“早去早回!”

    天牢之中。

    福禄被关着牢狱是最上等的,雕梁玉柱的床,还有烟云纱做的床幔。

    乔律在牢里面抱紧着福禄道:“我与爹爹商量好了,即便你被发配边疆,那我就去边疆从军,不论是去岭南还是去西北西南,我会一直跟随着你的。”

    福禄落着眼泪道:“你傻不傻啊?你是当朝探花,安远侯世子,还是太子妃的亲弟弟,你跟着我去了边疆,你的一辈子都被毁了。”

    乔律道:“我不傻,我们祖上本就是在边疆带兵的,我幼时也去过边疆的,怎么就毁了一生呢?”

    “你我婚约已定,不论去哪里,我都会跟随着你的!”

    福禄不断地掉落着眼泪,“不,你不能跟着我去边疆,你替我好好地照顾我爹娘。”

    “你娘是长公主,你爹爹是驸马爷,用不着我照顾,但是你不一样。”

    周诗徽走到了牢外,听到了乔律与福禄的话,紧握着手,她走到了牢门口,对着乔律道:

    “乔律,如今福禄对你而言只会拖累你,拖累你们乔府,想必太子妃也肯定不会让你娶福禄的。”

    乔律微微地松开了福禄,对着周诗徽嫌恶着道:“我和姐姐都不会怕福禄拖累我们的,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要去福禄和她是不是郡主无关!”

    周诗徽皱着眉头道:“乔律,你当真要这么傻吗?你可知道我是陛下的亲生女儿,你若是娶了我,安远侯府的权势滔天,你娶福禄才会拖累你呢!”

    福禄呸了一声,“呸,你怎么可能是舅舅的亲生女儿?”

    “况且,你若真是舅舅的亲生女儿,那乔律更加不能娶你了,你大概不知道本朝公主的驸马必须只能有闲职还不能有爵位吧?”

    乔律对着福禄道:“别理她,离你离开洛阳没有几日了,我们要不然把婚期提前可好?至少还能让亲朋好友见证我们的幸福。”

    福禄道:“你傻吗?这个时候把我娶进家门,是白白的让你们乔家受了天下读书人的嫉恨,会牵连到你们安远侯府的!”

    乔律满是正色地道:“我不怕,我们乔家都不会怕的。乔家素来守信,婚约已下,我们本就是一家人!

    你在牢中等我,我这就去求我父亲办婚事。

    还有给我母亲写信,让娘和祖母过来洛阳,不过时日着急,恐怕成亲之礼不会周全,委屈你了。”

    福禄垫脚在乔律的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我才不委屈呢。”

    周诗徽见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亲昵,心中的火气越来越盛!

    为何到了如今,乔律还是会选择福禄呢?

    一个即将发配边疆的平民而已,日后连给她提鞋都算不上。

    周诗徽真的想不明白,自己比福禄到底差在了哪里。

    母亲会在中秋节的时候,公开姨母当年顶替母亲受宠成为皇后的事,会公告天下陛下喜欢的是娘亲。

    所以,离她名正言顺地成为公主之日已经不远了!

    她就不信,乔锦娘会眼睁睁地看着乔律娶一个被庆明学院文人所唾弃的女子。

    等她身份公告天下之日,她要看着乔家是如何后悔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钱毅不愿意指证周清和

    老君山上的一处厢房之中。

    乔锦娘道:“不曾想忘尘道长竟然连见见我们都不愿,现在该如何是好?”

    陆宸道:“钱毅心中对周清和周诗徽母女有愧,听闻周诗徽之后便求父皇照顾周诗徽母女,若是知晓我们是求他下去指认周清和杀害他女儿之事,他未必愿意随着我们一起下山。”

    乔锦娘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糯米,“对周诗徽母女有愧,那对糯米呢?谢香香呢?福禄呢?

    如果他不去指证周清和当年杀了他的女儿,周清和就会一直逍遥法外,受尽万人拥趸。

    反倒是福禄,还这么年轻发配边疆一路要受多少地艰辛?”

    陆宸闻言点头道:“你也别急,我已经让小道士将糯米养母给的玉佩交给了钱毅,正如你所说他能够对周诗徽母女有愧疚之心,那对糯米的愧疚之心恐怕会更重。”

    果真,不到一刻钟,谷公公便进来通传忘尘道长来了。

    忘尘道长穿着一身黑青色的道袍,梳着道士头,手中拿着一拂尘,望见忘尘道长的容貌,乔锦娘不由地起了一丝惊叹。

    忘尘已到了中年之龄,却是依旧俊朗帅气,穿着道袍更是有些仙气飘飘之感,他与钱殷不甚相似,但与糯米却是有着相似之处的。

    钱毅比了一个道号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敢问两位所给的玉佩是来自于何处?”

    乔锦娘对外唤了一声糯米,“这玉佩乃是我婢女糯米之物,她养父母捡到她的时候,这玉佩就是在糯米身上的。”

    糯米入内,见到了钱毅之时,也不由地怔愣了一下。

    钱毅见着来人的容貌,握紧着手中的拂尘道:“无量天尊。”

    陆宸道:“忘尘道长,钱殷不知往年之事,只听以往跟在您身边的丫鬟所说,错将谢香香当成了是他的亲侄女,便是连周清和也是如此认为的,可是昨日谢香香就实在围猎场之中。”

    钱毅神情一动,又是比了一个道号:“无量天尊。”

    陆宸继续道:“周清和如今凭借着她那诗才,颇受世人的敬仰,还请道长下山为谢香香讨一个公道。”

    钱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贫道已脱离六欲,不管红尘之事。”

    乔锦娘道:“你既然不管红尘之事,那为什么见到玉佩之后又过来了呢?”

    钱毅比着道号道:“贫道年轻之时做下不少错事,是贫道有负于周清和母女在前,周诗徽自小受尽苦难。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好日子,如今殿下要贫道去指认周清和,恕贫道无能为力。”

    乔锦娘气恼道:“你的确是有负于周清和母女,那你对糯米,糯米娘亲,就没有任何辜负吗?

    如今周清和杀的是谢香香,若是日后她得知谢香香并非是你的女儿,糯米才是,你觉得周清和又会如何?

    若不是周清和,糯米也不会成为一个酒楼婢女!周诗徽可怜,糯米照样也可怜!”

    乔锦娘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了,你大概不是怕辜负她们,而是怕你若是说出了周清和当年想要暗害你女儿的事情,会让你的名声皆失。

    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老君庙住持,天下道士之首,道门之尊的忘尘道长,若是你说出往事来,怕被人嘲讽是负心汉吧?”

    钱毅比了道号道:“贫道从无有此想法,贫道会安顿好糯米,不会让她再被周清和给欺辱。

    至于在世人跟前指证着周清和一事恕贫道难以从命,贫道害的周清和一个国公之女流落在外多年,害的周诗徽流转于戏法班子与教坊之间。

    她们两母女好不容易如今有了好日子,贫道若是出去指证,对她们母女也未免太过于不仁了。”

    乔锦娘道:“所以谢香香就白死了?谢香香可是你好友独女,谢大儒晚年丧孙,该有多么得悲恸。”

    “无量天尊,世间之事自有缘法,雁过留痕,但凡是只要做过了的,总有痕迹的,贫道不会前去指证周清和母女,可是想必刑部也定然能查出真凶来的。”

    陆宸见着乔锦娘铁青的脸色,递了一杯茶给乔锦娘道:“先消消气。”

    乔锦娘将一杯茶直接泼在了钱毅的脸上:

    “你自认为有情有意,可是你当年就做下了负心之事,你若舍不得周诗徽周清和母女因你再受苦难,那你也该自个儿站出去替她们伏法认罪!”

    “周清和的罪孽如何先不论,你的罪孽就饶恕不得,当年糯米冬日里被扔进茅坑之中,今日我要你也尝尝当日糯米所受的苦!”

    “来人,把忘尘道长给绑了,扔进茅坑之中,留着他一口气再救他出来也不迟!”

    众东宫侍卫面面相觑,陆宸蹙眉道:“怎么太子妃说得话你们没有听见?”

    听闻陆宸这么说,侍卫们才敢对着钱毅动手,道观之中的小道士见此场景,纷纷前来,跪在地上求情道:

    “太子妃,您怎能这么对待道长呢?”

    “道长乃是天下道门之首,修仙练道的高人,您这么做就不怕神明的怪罪吗?”

    乔锦娘道:“天上真若有神明,得知本宫为民除害,还得嘉奖本宫呢。”

    糯米在一旁道:“就是,就是,我家主子是最好的了!”

    钱毅着实是让糯米伤了心,本以为真的找到了亲生父亲,谁知自个儿的亲生父亲却是这般不明事理,为了维护周清和母女,宁愿友人之女枉死。

    钱毅被侍卫绑着往恭房里而去,他一脸的无畏,可即便是不在红尘之人在闻到恭房里面传出来的那股味道时。

    钱毅也是无法淡然了。

    “太子殿下……贫道愿意去作证!”

    只是话音刚落,这钱毅就已经被侍卫扔进了茅坑里边。

    乔锦娘捂着鼻子对着陆宸道:“他刚才是不是说了愿意作证?快将他给捞出来吧!”

    东宫侍卫们:“……”

    陆宸道:“这个月的月俸双倍。”

    东宫侍卫们前去捞着钱毅,臭味夹杂恶心至极,钱毅那张俊脸也变得狼狈至极。

    可是乔锦娘却觉得痛快,谁让他这么假惺惺的,自以为是脱离红尘的清高修道之人,可实际上却没有悲天悯人之心,活该让他沾染如此污秽!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秋月居士

    老君山上的雪越下越大,连夜下山太过于危险。

    陆宸便与乔锦娘在厢房之中暂歇一夜。

    侍这道观之中的厢房处没有空余的房间,不必守夜的内侍与侍卫们便去了附近的村民家中。

    谷铭走了一段路,瞧见了一处富丽堂皇宫殿一般的民宅。

    在深山之中,有此豪宅果真古怪。

    谷铭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容貌美艳的女子,穿戴也是仙女一般。

    谷铭道:“我们随着主子来老君观之中上香,老君观无多余的厢房,想来贵地借宿一晚不知可行?我们一行人必定有重谢。”

    “抱歉,我家主子性情古怪,素来不愿意见外人的,这旁边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庄,多有来上香的香客借住的,几位不如去村庄之中询问一番。”

    谷铭道:“好,多谢姑娘了。”

    那貌美姑娘将大门紧闭之后,谷铭就吩咐着暗卫道:“去查查此处主子的来历。”

    这深山里头建起这般的大园林豪宅,难保没有什么猫腻,许是哪位王爷谈事的别庄也说不定。

    ……

    翌日清晨。

    一大早便被道士们的练功之声给吵醒。

    乔锦娘醒来之后,梳洗一番走到外边看着他们道士们练功,这各个都只穿着单薄的道袍,直直地让乔锦娘感到飕飕的凉意。

    陆宸过来将大氅披在她的身上道:“昨夜大雪断了路,侍卫们已经去通雪道了,要走怕是得明日了。”

    乔锦娘道:“好吧。”

    大雪封山这也是难免的。

    乔锦娘老远便闻到了一股香中带臭,臭中又带着香气之位,听闻昨日钱毅洗了整整一夜的澡,恐怕都还没能洗干净他身上的污秽之臭。

    这也是活该了。

    谷铭匆匆过来,对着陆宸道:“殿下,属下终于找到那个写禁书的秋月居士了。”

    乔锦娘听到秋月居士道:“她在哪里?她的文笔干练,写得话本子都是出其不意的,我一定得好好拜访她一番。”

    陆宸皱眉:“拜访什么,她编造孤与周思明有龙阳之好,又写那等子男女之事,本就是禁书,坐牢也是便宜她了。”

    乔锦娘道:“她写得话本子又是无伤大雅的,时下多是些才子佳人的,独她的故事清奇的很,不许让她坐牢。”

    陆宸问着谷铭道:“她人在何处?”

    谷铭回道:“就在老君庙的不远处,她藏于深山之中,原来她的那些话本子也是自个儿在深山之中印出来的,难怪这么多书局掌柜的,还有官府一直寻不到她。”

    “既然如此,那就过去瞧瞧吧。”乔锦娘说着,“可惜我没有带着那几本书,否则定要让秋月居士给我盖个私印呢!”

    陆宸道:“放心,等她进了牢中,有的是时候给你盖印章。”

    “别啊。”乔锦娘道,“你不能过河拆桥的,你看的时候不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吗?秋月居士又没写什么谋朝篡位之事。”

    乔锦娘与陆宸到了秋月斋,敲门后,便有丫鬟前来开门。

    丫鬟见到谷铭道:“昨日不是说过了,我家主子生性孤僻不见客的。”

    乔锦娘上前道:“秋月居士的大作在下每本都拜读过,得知秋月居士在此仙居,特来拜访。”

    丫鬟皱了皱眉头,道:“这里没有什么秋月居士!”

    丫鬟正要将门给关上时,陆宸命着侍卫将大门给打开,道:“秋月居士写下禁书十余本,还在话本子之中以孤与周思明为原型写龙阳之好的话本子,其罪难饶。”

    陆宸话一落,就见一个娇小的女子匆忙而来连连下跪道:“小的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的在书写之时从未将您为原型过,小的已经知错了,求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吧,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不能去坐牢呐!”

    乔锦娘望着底下的跪着的女子道:“原来你是女的?”

    邱月点头道:“是啊,世道女子干活艰难,我这才靠写些话本子挣钱度日的。”

    “一本话本子十两银子都难求一本,还挣钱度日,你这庭院之中的玉为花,珊瑚为假树,便是仙境都没有这么奢华。”陆宸道,“来人,将她带走,把那些禁书都给查封了。”

    乔锦娘连声劝道:“别啊,大不了让她将禁书所挣的银子捐出来给那些孤寡老妇也就罢了,她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

    邱月连连对着乔锦娘磕头,“多谢夫人求情,小的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夫人的。”

    陆宸见着乔锦娘有心维护道:“日后不可再写禁书。”

    “是,小的一定,日后写出话本子一定让殿下先行瞧瞧。”

    乔锦娘乐意道:“这感情好,你的书在黑市之中十两银子都难买一本,这可就说定了。”

    邱月连声道:“两位既然来了寒舍,就请进里面,在下略备薄酒款待二位与各位军爷一番。”

    乔锦娘一路入内,觉得要说寒舍就未免有些过分了,她以为东宫已算是奢侈,在这位秋月居士的豪居之前,却也有些逊色了。

    玉石做的地板上边还有着金箔,走一步鞋子上便沾染着一层金粉。

    招待用茶的瓷杯都是难得一见的工艺。

    便是连茶都是临安难得的雨前龙井。

    从窗外望去还有一个山中的湖泊,乔锦娘笑着道:“秋月居士这里的日子正是赛过神仙呐。”

    邱月笑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邱月给陆景与乔锦娘倒着好酒。

    乔锦娘一闻便道:“这酒闻着便香醇,又烈,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呐。”

    邱月道:“区区薄酒而已,夫人喜欢到时候给您送去一坛子。”

    乔锦娘见到酒桌旁边放着一叠白纸道:“这可是你新写的话本子,可能给我看看?”

    邱月连连双手献上,紧张地手都在抖。

    乔锦娘翻阅了一些,只见里面有一句诗词,邱月用笔划了一道又改了一句,“这里你写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为何要划掉?”

    邱月道:“觉得这句诗词不妥,也就划掉了。”

    “这可是一句好诗呐,用在这里最为恰当,引用得这么好,划掉可惜了。”乔锦娘道,“不如用上去吧。”

    邱月低声道:“这万万不可。”

    “为何?”乔锦娘好奇地问着。

    邱月面露难色道:“左右不能用就是了,这不是我写的诗词,自然是不能用的。”

    乔锦娘道:“可是你先前的话本子之中,也写了不少别人写过的诗词,怎得这句就不能用了呢?”

    邱月不知该如何解释,很是为难。

    陆宸厉眸扫向邱月道,“太子妃为你辩护,你却还想有隐瞒?看来你还是想要去坐牢的?”

    邱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我,我不是故意隐瞒的,我……”

    邱月吓得厉害,竟然直挺挺地晕厥了过去。

    乔锦娘不由得埋怨着陆宸道:“你吓唬她做什么?”

    邱月的丫鬟连连去请了道观之中一个会医术的道士,给邱月扎了两针,她才缓缓醒过来,见到乔锦娘站在她的床边。

    声音温柔地道:“你别怕,太子殿下吓唬你而已,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不如就说出来,未免让殿下觉得你有所隐瞒,而要将你关入大牢之中。”

    邱月缓缓道:“我说实话,想必你与太子也是不会信的。”

    “我信呐。”

    邱月道:“不知太子妃可有看过我写的那本再生缘。”

    乔锦娘道:“看过,那是一个女子的魂魄借尸还魂到了另一个女子身上。”

    邱月抿唇说着:“此事虽说是荒谬至极,可是确实实实在在发生在我身上的,我本是来自不同的世间,来了此地之后,与我所在世间的千年前有些相似,却也有些不同之处。

    有些千年前的人物在此处,有些却又不在此处。

    放在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乃是在我原先那个世间一位被称为千年第一才女的古人所写。

    我不知数百年之后,这位才女会不会出生?

    但是断然不敢用她的诗,占她的名的,身为写书人,最厌恶的也便是旁人盗取自个儿的心血,是以,我也绝不会去盗用别人的心血。”

第二百六十八章 周清和的诗词是盗用的

    乔锦娘听着邱月这一番话,有些缓不过来,惊讶不已。

    “你不会是话本子写入迷了,胡说八道吧?这世间哪里来的怪力乱神这种古怪之事?”

    “太子妃殿下,小的不敢有所隐瞒,但小人也不是鬼怪,若是鬼怪也不敢在老君道观前安居了,小的不敢欺君,刚才所说之事乃是句句属实。”

    乔锦娘缓了好些,才勉强相信了邱月的说法,“你说,物是人非事事休这一句诗词是你在原先的世间的一个古人所写?”

    “是。”邱月应道。

    乔锦娘想了想,道:“那你可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邱月接了下去:“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太子妃您怎会这句诗?莫非您也是穿越的?”

    乔锦娘恍然大悟了。

    难怪她和静华会一直觉得周清和的诗词有着古怪,但又觉得无人肯把这种千古流传的诗句给别人来堆砌名声的。

    原来,周清和是盗用了真正千古第一才女的诗词。

    也是,就凭周清和那小气性,怎么能写出这种千古名句呢!

    乔锦娘道:“我不是与你一个世间的,但我想有一个人许是与你是一个世间过来的。”

    邱月好奇地望着乔锦娘。

    乔锦娘凭着记忆写下了周清和的几首诗。

    邱月道:“这几首诗都乃是那些千年第一才女李清照的词,有几首我不确定,许是我没有背过,但有好几首都是背过难以忘记的,这首争渡争渡是我幼时就得背了的。”

    乔锦娘道:“秋月居士,我想有劳你帮忙,去拆穿周清和盗用她人之诗。”

    邱月哆嗦着道:“可是若是让人知道我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恐怕要用火将我给烧死的。”

    乔锦娘想了想道:“也不必说出你的真相来,只说那位才女李……”

    “李清照。”

    乔锦娘道:“对,你只说李清照是你的师傅,周清和盗用的都是你师傅的诗词就够了,你还记得李清照写过的关于中秋的诗词吗?”

    乔锦娘想着,中秋宫宴上,恐怕周清和定是不会错过之关于中秋之诗的。

    邱月绞尽脑汁都没有能想起来一首关于中秋之诗来,“没有,不过,到时候应该可以见招拆招,是不是我帮了您这一回,您就不会让我坐牢了呐?”

    乔锦娘点头笑道:“嗯,其实殿下也很喜欢你写的话本子,长安王孙公子间都喜爱你的书籍,只是原本觉得你是男子,没曾想你一个女子也敢大胆得写一夜七次。”

    邱月脸色爆红,“这,这,我……”

    乔锦娘也不打趣邱月了,这孩子大过于胆小了。

    邱月能不胆小吗?她一直听说得是古代皇权至上,这可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与太子妃,稍有一差池就是要掉脑袋的。

    况且那位太子是真的想要她去坐牢的。

    也不知是哪里惹着了那位太子,莫非是她写了一夜七次,那太子没有,所以恼羞成怒了?

    邱月哆嗦又弱小地瑟瑟发抖着,日后她定然不再写一夜七次了。

    ……

    不同于深山之上大雪飘飘,底下的洛阳城还得用扇子,中秋都快到了依旧是有着热意的。

    今日,安远侯府之中红绸满布,贴满着喜字。

    门口不少庆明学院的学子对着乔律指责着:

    “乔律,你在庆明学院之时,谢大儒对你不薄,如今你却要与庆明学院为敌娶那个杀人凶手女子为妻吗?”

    “是啊,乔律,你也看到了,今日你们安远侯府之中娶世子夫人,又有几人来此处恭贺?你娶福禄就是自毁前程!”

    “亏得你还是庆明学院学子,呸,今日你若娶了福禄郡主,日后我们庆明学院与你们安远侯府不共戴天!”

    乔律穿着一袭红衣,拱手道:“各位师兄,我一直念着你们对我的照顾,只是我相信湘湘无辜,我们既有婚约在身,我就不该辜负她!”

    “谁说安远侯府无宾客的,本郡王不是来了吗?”荣小郡王从轿撵之中下来,又到了后边将萨茉儿给搀扶出来。

    萨茉儿对着乔律道:“我们祖上虽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如今你的做法着实令本公主佩服,在大棠若是待不下去了,本公主会给父王写信让你去西凉的。”

    “那还是算了。”乔律嫌弃道。

    林墨与林相爷也随之而来,林相爷赞赏地拍了拍乔律的肩膀,“虎父无犬子,此时此刻还愿意信守婚约,当真是好的。”

    齐王与楚王夫妇带着小郡王们也随之而来。

    还有一个小陆晞见到乔律后,就让乔律抱着自己,“爹娘被困在老君山之上了,不过有晞儿会来看舅舅娶舅母哦~不对,以后是叫福禄姑姑为姑姑呢,还是舅母呢?”

    小陆晞陷入了纠结之中。

    乔律道:“叫舅母就好了。”

    荣小郡王道:“错了,即便福禄被夺了郡主之位,也是皇家人,怎么着也该按照皇家的称号来,日后叫福禄姑姑,叫你舅舅叫姑父。”

    乔律不与荣小郡王争这些,而是一行人去了天牢之中拜堂成亲。

    这在天牢之中拜堂成亲,还数破天荒的头一次。

    寿安长公主通红着眼道:“福禄,日后你成为了别人的夫人,可要一改往日里的纨绔,好好做人呐。”

    福禄吸了吸鼻子道:“娘,我本来就是好好做人的,我真的不是有意杀谢香香的。”

    “嗯,我们都相信你的。”

    天牢之中不曾有过这么多的天潢贵胄。

    周诗徽在天牢门口望着里面,气得紧握住手腕,福禄她凭什么啊?齐王与楚王也真是傻,这个时候还来帮衬着福禄郡主吗?

    就不怕得了惠临帝的厌恶?

    “躲在这里看什么?”温华长公主见到周诗徽之后说着,“要看就正大光明地进去看呐!”

    “皇姐说的是,周诗徽,你要看福禄与乔律成亲,那就大大方方地去看人家两人是如何得恩爱。”

    静华公主握紧着周诗徽的手,将她往牢狱里面拖着。

    周诗徽道着:“两位姐姐宁愿帮一个杀人凶手吗?”

    “姐姐?就凭你也配叫我们姐姐?”温华长公主嘲讽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欺负皇家郡主,纵使福禄被发配边疆,可你也休想在洛阳长安有什么好日子过!”

    周诗徽道:“后日就是中秋了,到时候,看两位姐姐还有没有今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又不止她们两人是公主,况且,如今惠临帝的三位公主名声都不是很好,三天两头地被弹劾。

    她娘亲颇受世人的拥趸,她还怕这什么温华,静华公主不曾!

第二百六十九章 拆穿周诗徽

    中秋佳节,赏月宴邀请了众勋爵与达官家眷。

    皇家又为表歉意,也将宫宴的请帖下给了庆明学院之中的几位出名的文人,这些文人们颇有才华,在文坛也颇有地位。

    怀王这两日没少去款待拉拢,毕竟安远侯府选择了娶福禄郡主,也表明了东宫的态度。

    谢香香尸骨为寒,庆明学院的文人们即便来了皇宫都是一副文人傲气,皆数穿着白衣。

    周家没有了勋爵之位,但到底周家的官位没有被罢黜,有是皇后的娘家,只是没有了以往的高位。

    独独,周清和母女还在高位,这不禁让众人纷纷充满着猜想。

    惠临帝说了一长串中秋佳节团圆之夜后,才开始中秋宴席。

    陆宸与乔锦娘着实没有想到大雪封山直到中秋这日早上才通路,乔锦娘都错过了午间给晞儿庆贺生辰。

    一回到洛阳,两人在马车之中就换了到宫宴上的礼服。

    到了宫中,已然开宴。

    两人姗姗来迟,乔锦娘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令众臣好奇着这个姑娘的身份。

    邱月头一次来此宫中夜宴时,吓得腿脚都软了,“草民邱月见过陛下。”

    乔锦娘道:“父皇,母后,这位是秋月居士,其著作广传于世间,儿臣与她在老君上一见如故,特意带着她来中秋宫宴之上。”

    众王孙公子听到秋月居士皆是红了脸,都没法相信他们偷摸着看的话本子的写书人乃是一个这么小年纪的女子。

    周皇后道:“原是秋月居士,那就让人再加一个位置罢了。”

    如今洛阳之中最是流行作诗词歌赋,这样的佳节又有庆明学院的学子在此,免不了要做些诗词的。

    周诗徽站起来道:“古人都说是抛砖引玉,臣女不才,斗胆先作一首诗。”

    “周小姐乃是周清和的独女,想必也是诗才极好的。”

    “是了,是了,听闻周小姐当初进庆明学院写了那篇六国论令学院夫子都是望尘莫及呐!”

    周诗徽信心十足地望着天上的明月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好,写的极好!”词才只有一般,底下就响起了不少鼓掌叫好之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样的诗才,普天之下少有。”

    乔锦娘见着一旁邱月的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这母女太无耻了,这首词可是我最喜爱的诗人之词,流传千古。”邱月小声回着乔锦娘。

    乔锦娘便起身道:“玉泉郡主,这首诗,你确定是你所做吗?”

    周诗徽道:“自然!”

    “可是这首诗我在秋月居士的书房之中便有见过,乃是她的师父所写。”乔锦娘道,“怎得就是一字不差地成了你的诗呢?”

    邱月起身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事乃是我一先辈苏子瞻所写,只是不曾流传于世间,怎得就成了玉泉郡主的诗了!”

    周诗徽紧张地望着周清和。

    周清和蹙眉望着邱月。

    其中有庆明学院的文人道:“这词的第一句有所相似也是难免的,不如请玉泉郡主继续作着底下的词句如何?”

    周诗徽哆嗦了一下,不愿意在众人跟前惹了笑话丢脸,道:“这首诗是我所做的,只是我先前做这首诗的时候,被人听到过,难保秋月居士的先辈只是听了我的诗词抄录了罢了。”

    这首诗是她娘亲所作的,她娘的文采这么好,能写出来这么多千古的名句来,不可能是别的先辈的诗词。

    邱月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先辈才华冠天下名句皆能流传千年,你何时作过此诗?又有何人作证?”

    乔锦娘对着周诗徽道:“这等好词,若是有人听到定会流传的,怎么起先都没有听过呢?”

    周诗徽不断地望向着周清和。

    周清和道:“此诗词的确是我家诗徽所书,当年是在扬州的一处教坊之中所做的,也是诗徽思念爹娘有感而发所写下来的。

    那教坊之中都是些不通文墨的,是以有此好诗也没有传开来。此事扬州教坊内的那些人皆是能作证的。”

    乔锦娘道:“那不如让周诗徽再作一首,从未示人的诗词。”

    周诗徽想起了昨日在娘亲书房之中看过的那几首诗,随便选了一首,背出来道:“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偶……”

    邱月道:“停,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怎么会是独向偶呢?这韵律都不通了。应该是独向隅才是。

    还有,玉泉郡主,真是不巧了,这是我另一位前辈晏殊的诗。

    正确的应该是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乔锦娘浅笑一声道:“玉泉郡主,方才都说了要你说一首你从未示人的诗词,这怎么又和秋月居士前辈的诗词撞上了呢,还有你的韵律都不对呢!”

    周诗徽望向着周清和,她选的都是娘写在书桌上的诗词。

    她问过娘亲,娘亲都说是她自己写的。

    周诗徽便不疑有他得相信了娘亲,却不知原来娘亲用的也是别人的诗?还是说是秋月居士前辈抢了娘亲的诗词。

    乔锦娘轻轻地摇了摇扇子道:“方才听闻庆明学院的学子夸奖着玉泉郡主的文章,这般夺取别人的诗词,未免也太丢脸了些。”

    温华长公主跟着道:“太子妃说得是,有些人引以为傲地说福禄大字不识一个,可福禄却是难得真诚,不像有些人竟然将别人的诗词据为己有。”

    静华笑着道:“也不知进庆明学院的那篇文章,是不是也是用的别人的文章呢?”

    周诗徽脸色爆红,她从未受过这般的羞愧,她的文采本是不差的,到底小时候被扬州的嬷嬷从戏班子里发现了容貌当做瘦马教养的。

    她的文采不弱,只是离进庆明学院还远着。

    是她娘写了一篇文章,交给她,她才得以进庆明学院的。

    自家娘亲的文章,也不算是盗用,如今乔锦娘和两位公主的嘲笑,令周诗徽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二百七十章 拆穿周清和

    周清和起身道:“陛下,请恕臣的一片爱女之心,臣为了让爱女不被人笑话是民间教坊之中长大的,特写了一篇文章助诗徽进庆明学院。

    至于诗徽刚才的那两首诗词,也是臣为了给女儿扬名所写的,这两首诗词如今就在臣女的书房之中,不知是不是在书房之中被丫鬟拿了出去交给了外人。

    陛下若是不信的话,可是派人去臣女的书房之中搜寻一番。”

    陆宸道:“姨母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呐,大雪封山,孤与太子妃秋月居士今日一早才下山,哪何时能拿到姨母书房之中的诗词?”

    周清和道:“殿下,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些诗词的确是我写的。”

    “我给诗徽所用,也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这孩子受了太多的苦了。”

    乔锦娘道:“好一片爱女之心,盗用别人的诗词,让爱女为盗贼,这就是所谓的爱女之心?”

    周清和怒视着乔锦娘道:“太子妃,我为你的长辈,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我是盗贼?”

    乔锦娘笑笑道:“本宫可还没有说姨母呢,姨母为何要对号入座?

    本宫说的盗贼是周诗徽,诗词才是一个人的才华,这才华哪里能有母亲给女儿用的呢?

    不是自个儿的才华终究是不是自个儿的?

    您既然身为文人才女,就该知晓这些诗词颇为耗费心血,怎能随意给人扬名。

    身为母亲不教导女儿如何提升才华,却是直接让女儿做个不将信义的骗子,当真可笑至极!”

    周诗徽顿时流了委屈的眼泪。

    乔锦娘却是又道:“还有,刚才姨母说那些诗词是从您书房之中流露出去的,正巧,在老君上的秋月斋里面,秋月居士也写下了那些诗词呢!”

    “姨母是昨夜里写的,大雪断了路,便是信鸽也飞不上去的,请问秋月斋之中哪里来的那些诗词呢?”

    周清和道:“我那书房之中的诗词,前些年也有写过的。”

    乔锦娘浅声笑着,“那正好,就如同方才的那般,姨母就写一首从未被人知晓过的诗词,看看如何?”

    周清和道:“写诗哪里这般容易?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有什么诗兴?”

    乔锦娘哦了一声,“哦?可是前边的时候,洛阳百姓都夸姨母有急才,这那些千古名句可是随口而来呐!姨母若是今日不作诗,这不是说明您的诗是偷盗的秋月居士的先辈的吗?”

    “周清和,您快作一首诗让她们瞧瞧您的厉害。”

    “是啊是啊,您先前的每首诗词都是极其的厉害,用您三成的功力便能为您恢复清白了。”

    周清和想了想道:“好,既然如此,我就作诗一首三五中秋夕,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匝地管弦繁。壶漏声将涸,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

    只见周清和一连说了十余句。

    邱月便打断了周清和道:“冷月葬花魂,周清和,你是觉得用我前辈曹公话本子之中的诗词我就不会背了吗?

    不巧,曹公乃是写话本子之中的鼻祖,他的石头记,我拜读了十余遍,但凡是里面有的诗词,就是判词我都是牢记着的。

    你盗用他的诗词,也未免太卑鄙了些。”

    周清和道:“你凭什么说我是盗用的。”

    乔锦娘轻笑着道:“那你在寒塘渡鹤影之后,再接下一句,可能接下去?”

    周清和道:“寒塘渡鹤影,清月印花影……”

    乔锦娘噗嗤一笑。

    周清和望着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是笑出了声。

    荣小郡王道:“你们母女怎么有脸说福禄是纨绔呢?我就是纨绔,也都知道,这鹤影和花影不是在一起的,更何况方才秋月居士接的那句冷月葬花魂才是绝佳的妙句!”

    庆明学院之中的文人们连连应是,“鹤影对花影,从无这么不规整的诗句的,便是那些不会写诗的山野村夫也不至于这么对诗词呐!”

    周清和道:“我方才只是,只是一时间说错了罢了,那一下子做了十余句诗词,一时紧张出错了罢了。”

    “一个人人拥趸的才女,何以放下这样的错误?”

    乔锦娘道:“周清和,你以往在洛阳所做的诗词,全是秋月居士的师傅李清照所写,现如今,你还要再继续嘴硬下去吗?”

    周清和摇头道:“不,不,你们胡说,那些诗词就都是我写的,若是什么李清照写的,她的诗我怎会知道,她为何不用这些诗词扬名?你们有本事叫她出来对峙!”

    乔锦娘道:“周清和,既然你还要狡辩,那你就继续换一首诗写出来……

    这一次若是你写的只要是工整,我便信你,先前的诗词都是你自个儿所写的。”

    周清和越是慌乱,越是写了一首道:“圆魄上寒空,皆言四海同。安知千里外,不有雨兼风?”

    这首诗她连作者是谁都忘记了,只记得以前在上学的时候教授喜欢这首诗词,布置过赏析的作业。

    她就不信了,这一首如此偏的诗,这个什么秋月居士还能背的出来!

    果不其然,她见到了秋月居士脸上的为难。

    林相爷的脸色极黑道:“这是我学生,新科进士李峤去年中秋节时在相府之中所做的诗,虽不出名,可是去年来相府之中赏月的学子都听闻了此诗。”

    “这首诗,怎么就成了周清和你做得了?”

    乔锦娘道:“如今,周清和你不会说是李峤在去年之时就盗用了你的诗词吧?一而再再而三,周清和你也不要把我们都当做傻子才是。”

    庆明学院之中的文人们已是纷纷气恼着。

    那些看向周清和崇拜的目光纷纷变为了唾弃。

    “呸,原来她的诗词还真的全是抄的呐!”

    “所以那些千古名句,真的都是秋月居士的师傅所写的吗?那个李清照为何都不出来呢?”

    乔锦娘说道:“李清照为人低调,有不喜功名利禄,谁知就被人动了坏脑筋,抢了她的诗词夺为己用,真真是恶心极了!”

    周清和与周诗徽母女两人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得厉害。

    “周清和,亏得我还如此喜欢她,原来都是假的!”

    “什么千年第一才女,盗用别人的诗词,还如此嘴硬,母女两个怎么有脸受着众人的追捧呢!”

    此前,周清和有多少人喜欢,如今就有多少的发自心底地厌恶与唾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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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介绍:
乔锦娘方及笄父母双亡。
为了继承酒楼不得不“招赘”一夫婿。
谁知那长得和谪仙似的夫君是个白眼狼,抢走了她的孩儿,留下一纸休书。
乔锦娘成了临安城里的笑话,眼看着叔伯要将爹娘心血抢夺,知府儿子要纳她为妾。
长安城之中却来了一辆侯府的马车,穿着锦袍的嬷嬷走到她跟前喊大小姐。
乔锦娘方知自己是安远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当年侯夫人生她的时候路遇劫匪,因着身边小妾妒忌,换了她和厨娘的女儿。
被休生过孩子的商户厨娘入京,人人都等着看这位真千金的笑话。
暗中估摸着这位真千金何时被侯府抛弃。
可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乔锦娘凭借一手厨艺在长安内开酒楼连陛下都夸赞,在侯府被宠成了娇娇。
长安城里的长舌妇又酸不溜叽地道:“女子在家里被娇宠又如何,年过十八已生过孩子,哪还能嫁人?”
侯府也为乔锦娘找了不少夫婿,明明商量好的姻缘却屡次不顺。
侯夫人以泪洗面,假千金说要把夫婿让给乔锦娘。
乔锦娘拿着擀面杖,踢开了东宫大门:“你既然已经休了我,为何还要对我的婚事动手。”
某太子:“孤怎会让皇孙的娘亲嫁与他人!”
……
入赘是太子失忆的时候。
休书是有误会的。
追妻是会火葬场的。
真假千金不撕逼,女主回长安侯被宠上天。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被休后我成了侯府真千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