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太后薨了怀王在长安自立为帝
怀王妃李玲玲上前一看道：“这最后一道菜不应该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吗？比翼鸟明明该有两只，为何只有一只？底下竟然还有一只什么东西！”
乔锦娘道：“皇祖母莫急，我这道菜的名字不是比翼鸟，世人都说比翼鸟感情极深。
但我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比翼鸟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睛，所以必须雄雌两鸟并在一起才能够飞翔。
可是若是雄鸟移情别恋寻到别的鸟与她，雌鸟就只能死了吗？不是，雌鸟也可以去找别的继续翱翔在天际间。
雌鸟可以借住苍鹰或者大雕的振翅飞翔，何必要为了一只变心的雄鸟一辈子将自己陷入了绝境之中。
皇祖母，您最该很的从来都不该是陆宸与周皇后，您失宠之时，周皇后都还没有出生呢!
您最该责怪的也不是周贵妃，而是那个见异思迁的先皇！”
“锦娘！”周皇后上前来扯着乔锦娘的衣袖。
皇太后扶着李玲玲起来道：“如果没有周氏那个贱人……”
乔锦娘说着：“皇祖母，没有周氏也有王氏，赵氏，若非先皇见异思迁，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又有何罪？
先皇已逝，您却活生生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让您的亲生孙子都屡次遇险，您到如今还想不明白吗？”
“您如今是世间最珍贵的女子，你连这会儿都要想着那个负心于你之人，恨着别的无辜之人吗？”
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搀扶着皇太后道：“娘娘，太子妃说的正是啊。
李家劝您恨着周贵妃恨着周家，那是因为承恩伯府想要权势，不想被武国公府压一头，想借着您让怀王庸王能够成大事呐！
您想想，怀王为您找来的李御厨，却是处处害着您的。
而太子妃却在这刻还对您不计前嫌，劝您莫留遗憾，莫恨错了人！”
寿安长公主哭着道：“是啊，母后，您想通些，吃些进去吧。”
皇太后眼角落了了一滴眼泪，尝到之后，竟有了咸味，她哆嗦得拿起筷子道：
“当年最好吃的一道菜应该是这道烩羊肉，这羊肉许久没有尝到了，听说是陇西那边的羊肉。
因为当时哀家瞧着在天愿为比翼鸟的寓意好，却是活生生得错过了那道羊肉。
哀家最是讨厌吃宫中御厨做得禽类了，可为了成双成对的寓意，唉……
宸儿呢？宸儿呢？哀家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他小时候过来喊皇祖母的时候我还是总是吓他。
他到是胆子倒也大，从来不怕哀家的。”
乔锦娘心中默默地想说这个时候来当什么好祖母，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只能道：“殿下在云州战场上，祖母有什么要说的，我一定会转告殿下的。”
“唉，我对不起他，若不是哀家，他也不至于娶一个奴仆养大的，在小地方做商人的女子为太子妃……”
乔锦娘：“……”
寿安长公主对着皇太后道：“您老糊涂了，锦娘多好的一个孩子呐！”
皇太后迷迷糊糊地道：“糊涂，哀家没有糊涂，哀家清醒得很……”
还不等皇太后咽下口中的羊肉，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太医上前诊脉之后跪在了地上，对着惠临帝道：“陛下节哀，太后娘娘薨了！”
尚宫局的女官们纷纷将准备好的丧服分发给了众人。
乔锦娘穿上孝服之后也便跪在了太后的灵前，周皇后体谅她有孕，只让她跪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
乔锦娘见着承恩伯府那些女眷是真哭得厉害凄惨，太后没了，承恩伯府的支柱也就要倒了。
在灵堂守孝时。
玉燕穿着一身孝服不顾礼法，匆匆走到了乔锦娘的跟前，在她耳边说着：“太子妃不好了，昨日安远侯府女眷都被宣进宫了，只有乔大小姐一人留在府中。
但是她昨日一大早接到一封信，匆匆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安远侯府，这都两日一夜了，这会儿也已经是天黑了。
侯府的管家焦急，可因太后薨逝，府中的主子都在宫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就告诉了东宫的守卫此事。”
太后薨逝，有品阶的命妇都得为太后念经守灵的，除非是和周老太君那般病得起不来床的，都得过来守灵。
乔老夫人与郑晓乔二夫人都得在太后宫中守灵，而且太后有薨逝之兆，这些命妇就得早早得来宫中侯着，未免有个怠慢。
乔锦娘听闻此消息之后，就以方便为借口，回了一趟东宫，吩咐着东宫之中的暗卫去找乔若云。
顺便又将此消息递给了钱殷。
乔锦娘颇有些心绪不宁，乔若云与人无尤，怎么又会无缘无故地失踪呢？
索性她有身孕，也就留在东宫之中先行休息了两个时辰再去了太后宫中，刚去就发现西承恩伯府的女眷通通都被人抓了起来。
哭得最惨的李玲玲也被侍卫绑了起来。
“我是怀王妃，太后刚死，你们怎敢这么对我呢？”
乔锦娘问了一旁的福禄道：“出了何事了？”
福禄小声道：“太后薨逝，亲王都来了，怀王却没来。
承恩伯府来的也都是女眷，因为男子早就随着怀王去了长安。
原来怀王已经联合陇西军与江南吴王的大军在长安谋逆了，自立为帝！”
乔锦娘不解问道：“连钱殷也谋逆了？不会啊，他的兵马怎么会来了长安呢？”
福禄小声道：“西南不是败仗连连吗？太子殿下就上书朝廷让钱殷将兵马调遣过来驰援西南，刚好才走到长安呢！”
“这未免也太巧了些。”乔锦娘不知这是不是陆宸的算计。
只见李玲玲大声道：“你们不能这对我，我是怀王妃，怀王已经在长安自立为帝了，我迟早是皇后，你们就算把我给关押了，我也马上就能成为皇后了！”
周皇后命人狠狠地掌掴了李玲玲一个耳光，“不知所谓的东西，谋逆乃是大罪，你既然知晓谋逆一事，来人，直接砍头！”
李玲玲猖狂笑着道：“皇后娘娘，你还这么猖狂呢，父皇每天都来太后宫中，早就吸食了太后身上的毒气！纵使乔锦娘和陆晞还活着又有什么用！
太子率领的乔家大军在西凉大战之中全军覆没。
西凉和北漠大军只会挥军南下，帮助怀王夺得帝王的，哈哈哈，留下我的性命，我还能救父皇一命，不至于让他死的太痛苦。”
众守灵的命妇见此，纷纷蹙了眉头，怀王与怀王妃胆子也太大了。
有几位忠诚的夫人纷纷护在了乔锦娘与陆晞跟前，深怕怀王会加害她们！
李玲玲笑得猖狂至极，“乔锦娘，你不是不许太子娶妾吗？那你就下地府却做你的太子妃吧！太子有今日，都是因为你不愿意纳妾，不能容纳得了周思思与我所害的。
哈哈哈，最终，我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而你是个将死之人！”
她话还没有说完，皇后身边的侍女就一刀砍下了李玲玲的头，乔锦娘连连捂住了晞儿的眼睛，胆小的贵妇们也都纷纷尖叫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想念陆宸
满堂寂静，众人都因此而瑟瑟发抖着，都不敢置信向来是贵女之首的承恩伯府的李玲玲，就这么身首异处。
周皇后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怀王妃猖獗，死得其所！”
乔锦娘用手帕擦去了脸上的血，高声说道：“母后贤明，说得是，李玲玲罪有应得。”
一众贵妇也连着跪在地上恭维着皇后所说即是。
地上，李玲玲那颗还曾没有闭上眼睛的头颅被侍卫们用一块破布抱起来，提拎在手上拿走。
灵堂之中，虽有道士念经，但下跪的众人却是觉得阴森至极。
乔锦娘随着皇后到了旁殿休息的地方，浅声问道：“母后，方才李玲玲所说已经在父皇身上下了毒药，这……”
皇后道：“你父皇无碍，你放心便是了。”
乔锦娘见到皇后没有什么担忧的情绪，便也就放心了，“母后，还有一桩事情，我的大姐失踪了，我想大姐失踪或许是与怀王有关，我已派出东宫暗卫去调查，只是我不大放心……”
周皇后道：“乔若云失踪之事你不必太过于担忧，怀王既然用得着钱殷的兵马，就不会对他心爱的女子而出手的。”
“太后丧仪之事繁杂，你最近几日就随着本宫管理尚宫局，替本宫分忧。”
乔锦娘连着应是。
太后停灵需停七七四十九日，每日的道场法事都不少，众有品阶的命妇宗妇都得在跟前守灵，只是人也不是铁打的，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
照例这些命妇是可以归家，每日来守灵几个时辰即可。
只是因为长安那边怀王作乱，是以这些朝臣命妇都不得归家，都被留在了紫微城之中。
也好在宫中主子不多，如今留下的嫔妃没有几人，大部分的宫殿都是空着的，可以给这些命妇们住着。
只是这么多命妇宗妇的，吃喝都不能慢待了。
尚宫局还需缝制太后寿衣，给太后再准备陪葬的首饰等器物，一时间倒也真得是忙得不得了。
乔锦娘稍得空闲，就去见了郑晓与乔老夫人等人，乔二夫人见到锦娘连连道:“锦娘，陛下已经五日不曾露面了，如今众命妇都在猜测是不是皇帝真的中毒了？”
“这可如何是好？听闻西南那边的战事不利，如今怀王已经在长安登基。
他的军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洛阳，你和晞儿可怎么办？我们乔家又该怎么办呐！”
郑晓也握住了乔锦娘的手道：“如今人心不稳，娘听着外边传来的消息，已经有不少朝臣宁愿舍弃被关在宫中的夫人，也去长安投奔怀王去了。
你和晞儿危险重重，你还怀着孩子……乔家倒是还有数百个死士在洛阳内。
不如就让他们护着你和晞儿躲到深山里面去，留着你们母子的性命也好呐！”
乔锦娘道：“乔家也有死士吗？那大姐姐身边可有跟着乔家的死士？”
郑晓说着：“有的，你身边本也想要跟着的，后来太子寻到你之后，你父亲发现你身边有太子的安慰，便将乔家的死士给撤了，若云和离回来之后，我们就派了十个死士在她的身旁。”
乔锦娘这便就越发的放心了，乔家千百年的底蕴，死士自然不是一般人，所以乔若云大概是不会出事的。
乔锦娘对着郑晓道：“娘，晞儿是皇太孙，断然没有怕乱臣贼子而逃走的，您放心休息就是了。”
乔二夫人红了眼眶道：“事到如今，哪里还能好好休息呐！西南听说连连吃了败仗，也不知我的枫儿和晚儿怎么样了？”
乔老夫人隐忍着泪光，铿锵有声地道：“乔家都是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好女郎，枫儿和晚儿只要能坚持在战场上最后一刻，就不枉她们这一次上战场！”
乔二夫人再也忍不住得痛哭了起来，“我的孩儿啊。”
乔锦娘劝慰了几句便回去了灵堂。
灵堂一隅给命妇们休息喝水之处，里面就有人在窃窃私语。
“李玲玲生前所说皇帝中毒，如今陛下的确是已经是五日不曾露面了，我刚听到消息说，户部侍郎与大理寺卿等官员已是纷纷去了长安投靠怀王去了。”
“啊！可是他们的夫人不是还留在洛阳吗？”
“去长安投靠怀王，日后的官途荣耀，何曾没有夫人！”
“呸，这等乱臣贼子枉顾发妻之徒能是什么好玩意，说句大不敬的话，洛阳之中陛下若是有个万一，倒是还有皇太孙在呢。”
皇太后停灵七七四十日的时候，天气已经缓缓转暖，灵堂之中得用大量的冰块镇着了。
乔锦娘有身孕更是怕热，到了夜里也是有些睡不安宁了。
怀陆晞那会儿她怀得并不轻松，又有爹娘刚刚去世的忧伤，只是那会儿有陆宸在身边。
不知怎的，今夜她却是十分得想念着陆宸。
都这么久不见了，他也不知来一封信，西凉国美人众多，他会不会趁着自个儿不在，在西凉国拈花惹草……
锦娘辗转难眠，一旁的红菱给她端来了一碗安神药道：“娘娘。”
乔锦娘喝下安神药之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到一半的时候，只感觉到身上越来越热，她睁开眸子差点吓得尖叫。
只见她身上覆着重物，像极了是鬼压床。
只是借着床边照进来的柔和满月光芒，才看见了身上男子清晰的模样，“你吓死我了！你怎么回来了？”
陆宸勾唇浅笑道：“听红菱说，你今日很想我。”
乔锦伸手搂住了陆宸的脖子道：“我怕你得了西凉的国土之后，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连大棠太子之位都不要了呢。”
陆宸亲了一口她的额头道：“西凉美人比不上东宫美人的万分之一。”
乔锦娘道：“你怎么来洛阳了？你可有去过长安？怀王在长安已经自立为帝一月有余，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收拾他！”
陆宸道：“皇太后生前最在乎的便是怀王，怎么样也要在她入土为安前，让怀王下地狱之中去陪她……”
乔锦娘道：“我还以为你要说，得等皇太后入土为安后再行处置怀王呢!”
“那老妖婆屡次害我，临死之前还要来算计我一番，我岂会让她好过？”
陆宸早在路上时就听说了太后最后的遗言是瞧不上乔锦娘做太子妃的，可见这老妖婆临死还不愿他独宠乔锦娘。
第二百八十八章 都是演戏的
长安太极宫之中。
怀王高高坐在大殿之上，底下是他新封赏的朝臣。
周思明被他封为了新的武国公，秦术也成了新的秦国公，还有了太尉的位置，其余有些是从洛阳过来的官员，有些是留在长安境内对怀王投降的官员。
周思明拱手道：“陛下，西北那边传来新的消息，安远侯身受重伤，想必安远侯的军队是抵挡不了北漠军队多久了，如今正是去攻打洛阳的好时机。”
洛阳不攻打下来，怀王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怀王却是说着：“此事还不可着急，各地节度使还没有对朕表明忠心，贸然前去洛阳……”
周思明咬牙道：“怀王，李玲玲已死了，如今二叔也来了长安追随您，思思她在长安无人护着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杀头了，我们得赶紧攻打洛阳救回思思！”
怀王道：“不急，父皇中毒之后已经快一月没有露面了，这会儿贸然行事只会棋差一着！”
“陛下，您答应过我的，您登上皇位之后会救出思思，立她为后的！”周思明大声道。
怀王怒拍着龙椅，大声道：“如今，朕才是陛下，朕隐忍这么多年，岂是你可以来朕跟前大声说话的！”
秦术连连劝着周思明道：“思明，你和渺渺婚期在即，还是莫要惹恼陛下的好。”
周思明顾着秦家，也只能忍耐下来，是啊，西南军打败，陆宸生死未卜，如今是太后丧期想必也是不会斩杀思思的。
秦术回去了秦府之中，听到了丫鬟禀报秦渺渺已经一日不吃东西了。
秦术道：“都是惯着她的，不吃就硬喂下去，左右不能让她饿死了，起码她还能有和周思明联姻的用处!”
秦渺渺的房中，她听闻丫鬟传来的话，满眼都是泪水，“兄长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忠不孝的畜生！”
丫鬟却是鄙夷至极的望着秦渺渺：“小姐，您现在还装什么清高？如今怀王已经登基成为陛下了，世子可是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国公爷呢！”
秦渺渺落泪道：“什么国公爷？西南军如此英勇来的却都是战败的消息，但是西凉军队可曾说过何时能来长安？
西北那边和北漠交战，可是北漠军队又是进过大棠境内半步了？
还有那钱殷是因为兄长卑鄙无耻地将乔若云囚禁，钱殷不得不拿着吴王府的军队帮着怀王而已！”
怀王在长安自立为帝像是一个笑话一般，满大棠的节度使又有几个臣服于他了!
洛阳那边才是真正的大棠皇室，怀王如今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丫鬟道：“姑娘只需要好好待嫁就是了，后日便是婚期了！武国公世子对您一往情深，还愿意娶您，您该感恩戴德！”
“呸，真有那一日，我宁愿死也不嫁给谋朝篡位与外族勾结伤我大棠百姓之人！”
秦渺渺将饭菜全都扫在了地上。
外边，来秦府的陇西节度使岳战听到了秦渺渺传出来的这句话，秦术只能赔笑道：“岳节度使莫见气。”
岳战道：“小女儿的话而已，等她嫁给周思明之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秦术道：“正是，正是，岳节度使这边请用茶。”
两日后。
长安百姓依旧都是关闭着门窗不外出，寂静的长安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阵地喜乐声。
本该是满大街人都去看花轿的热闹，却因百姓逃的逃，躲得躲，街上空无一人。
在这个关头尤为骇人，不像是什么喜庆的音乐，倒像是一阵阵哀乐之声……
今日是周思明娶秦渺渺，原本因着太后的丧期，是国丧期间不该娶的，只是婚期早已经定下，且怀王有意和洛阳朝廷分割开来，便在今日娶妻。
秦府之中红绸满布，一处小院落内，乔若云听着外边传来的喜乐声，却不能为秦渺渺生出来半点的开心之意。
秦渺渺的房内，她发脾气赶走了所有的丫鬟，拿起一条红绸来，往着横梁上挂着。
红绸垂下来，秦渺渺走上凳子，将自个儿挂在了红绸之上，饿了几天的她只能用这个法子自尽了！
只是还不等她上去，就听到外边传来的声音道：“不好了，不好了，北漠大军撤退，北漠王被安远侯给活抓了！”
走到门口的周思明听到这话，皱眉道：“怎么可能呢？北漠不是有这么多的兵马吗？而西北守城就很艰难了，怎么会撤退？！”
“回世子，因为西凉已经被太子殿下给攻下，西凉王对太子殿下俯首称臣，云州的兵马非但是打下了西凉，还合着西凉的兵马一起攻打了北漠与西凉的边境。
西凉的兵马更是占了北漠的两座城池，因城池之中有着北漠至关重要的河流，西北那边的北漠兵马只能纷纷撤军，但是安远侯紧追不舍。
北漠王就骂大棠胜之不武，骗人，只会让天下耻笑。他要与大棠皇帝对峙！”
周思明深深的蹙着眉头，对着一旁的岳战道：“岳节度使，现在立马带兵进攻洛阳，只要惠临帝和皇太孙都死了，现下陛下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可是岳战却是拔出来一把剑，横隔在了周思明的脑袋之上，“是吗？”
周思明对着岳战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已经与我们一起谋逆了，你以为陆宸会放过你吗？你可别忘记了，陆宸身边的林墨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的！”
岳战说着：“老子怕什么谋逆，我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和你们演着戏的呢，老子要娶静华公主也会光明正大地娶。
何况别以为老子不知道，怀王这个帝位还没有坐稳，就想着要除去我了！”
周思明睁大着眼眸，秦术道：“你，你是演戏的！”
钱殷从一旁将乔若云给扶了出来道：“不演这出戏，如何让洛阳那群蠢材露出马脚，如何知晓各地节度使是否与怀王有勾结呢！”
秦渺渺的屋内，传来一声凳子到底的声音。
乔若云连连进去，见到秦渺渺挂在红绸之上，周思明厉声喊道：“渺渺！”
岳战将腰上的匕首取出来，一把扔了过去，匕首割断了红绸刺入了墙壁之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将怀王斩立决
太极宫之中。
木浅浅总觉得心神不宁地待在怀王身边，“陛下，如今您已经登基了，我留在您身边也是无名无分……”
怀王却是嫌弃地把木浅浅给推开道：“你一个做过官妓的女子，人人可以玩弄，还想有名有份？”
木浅浅不敢置信地对着怀王道：“王爷，您隐忍多年，是我一直帮您在暗中贩卖私盐，帮您挣着大量的银钱，为此，还让我们木家家破人亡，您这会儿却要对我始乱终弃吗？”
怀王道：“那也不过是你自愿得而已！”
木浅浅呸了一声，“你这样的人难怪身为大皇子却不是储君，纵使你真的登基为帝，你也是谋朝篡位的逆臣贼子！”
木浅浅不敢相信自个儿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子，竟然会是无耻至极！
怀王却是朗声大笑道：“随便你怎么骂？如今高居在太极宫之中的人是朕！”
太极宫的大门被人给打开，只见惠临帝率领陆宸，齐王鲁王楚王以及群臣而来。
怀王见着进来的惠临帝与陆宸等人连连蹙眉，“来人，来人呐，怎么会让着他们进来的，给朕杀了他们！”
“岳战，你还不对着他们动手！”
岳战却是将五花大绑的周思明与秦术放在了怀王的跟前，“怀王，劝您还是早日悔过吧！”
怀王大声地说着：“你是和陆宸一伙的？不，我是大棠的皇帝，我还有西凉的数十万兵马，还有北漠的百万大军，就算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能耐我何？”
“各位爱卿，你们只要选择朕，给朕杀了他们两个，朕就许你们荣华富贵与亲王之位！”
陆宸冷声道：“大皇兄，西凉国王已是签下降书，愿成为我大棠属国，对父皇称臣，至于你说的北漠百万大军，如今也皆以撤军。
那北漠王更是在痛骂我们大棠不守信用，原来这次西凉和北漠相约攻打我大棠，是因为大皇兄许诺了北漠王我大棠的国土与城池！”
众臣闻言，都纷纷道：“怀王殿下不止有谋逆，竟然还与异族有勾结！毁我大棠基业！”
“传闻之中的怀王殿下有明君之才，这算是什么明君呐！”
“啧啧啧，幸好太子殿下英勇，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征战西凉，使得西凉对我大棠臣服！”
怀王不相信地摇着头，怒吼着陆宸道：“你说谎，你说谎，西凉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攻破，朕才是皇帝，来人杀了他们！”
可是满朝众人，无一人听怀王的话。
惠临帝走上了太极宫大殿上的龙椅，见着底下的怀王震怒不已道：“怀王，朕以为对你不薄，你却缪心生谋逆还要朕的性命。
太后更是对你寄予厚望，你却收买李御厨害了太后，如此不忠不孝，朕留不得你的性命！”
怀王哈哈大笑了两声，“父皇，您说您对我不薄，是真的不薄吗？陆宸一出生你就封他为太子，你让我这个皇长子颜面何存？
陆宸没有出生时，宫中的先生内侍宫女哪个不讨好我，可是陆宸出生之后，我就仅仅是大皇子，他一个婴儿，凭什么能登上东宫之位！
左右，您都是偏心到了极致的，您若是有对陆宸的一半对我好，我何必做下如此错事！”
“左右，在您的眼中，只有陆宸一人是您亲生的，我们这些儿女都不算你的儿女！”
惠临帝怒斥道：“此话如若是老五说的，朕也认了，他自小就诡计多端，朕觉得他与贤妃一般心术不正，自小就不喜欢他。
但是朕对你，从来不曾一开始就有过偏心，你是朕的长子，朕当时还是王爷的时候，你就出生了，朕登基后对你也是觊觎了期望。
可是你母妃明理，说承恩伯府气焰正盛，她为了朕思虑劝朕莫先立你为储君，以免承恩伯府心思渐大，当时朝政不稳，也未免你做了承恩伯府的傀儡。
后来，朕听闻你聪慧也将天下有名的文人请来做你的太傅，对你悉心教导，可是在周皇后入宫那一日，你对你母妃说过什么？”
“朕眼中向来懂事乖巧聪慧的好儿子竟然在埋怨贵妃，为何只是贵妃，埋怨她的出身不是皇后让你没有储君之位。”
“你母亲为你谋划，你却埋怨她怨恨她，那时起朕就知晓你不配为我大棠储君。
朕对宸儿是有偏爱，可民间尚且也有父母过分宠爱小儿子的，若非是你献计太后谋害周皇后腹中的宸儿，朕也不至于在宸儿一出生就赐给他储君之位。
朕见到你长大后，渐渐的懂事了，也不再动了储君之位的心思，也想着是否亏待了你，到底你是长子。
可是朕派出去的人听到你在长安之中为你自个儿鸣不平，此后，你见识到了贤妃与老五的野心，你索性就让老五出头，让老五当你的挡箭牌。
你此后自以为是的隐忍十年，实则却是让你越来越不济，你自小若是担忧有宸儿的聪慧，楚王的老实，齐王的识相，鲁王的孝顺，只要有一点，朕也不至于在宸儿一出生就绝了你的储君之位！”
全公公说着道：“怀王，人人都说陛下偏心太子殿下，抱着太子殿下上龙椅，坐龙撵，可在您幼时陛下也都是这样对待过您的啊。”
齐王在底下喃喃道：“就是。”
怀王看着惠临帝道：“您说这么多，还不是把皇位让给了陆宸吗？他这般勾结安远侯府，大权在握，父皇您竟然一点都不去忌惮他吗？”
“朕为何要忌惮我的亲生儿子，只有你一直没有将朕当做过父亲，你若是将我当做过一个父亲！你当初有怨恨，想要储君之位明明可以来与朕说，你却只会去责怪你那柔弱的母亲！
后来，朕见你名声极好的时候，也曾想要重用你的，你却是选择了不相信朕，以为朕是在试探你，而选择隐忍不要光明正大的权势，竟会在底下搞些小动作！
你其他的那些兄弟，他们来求朕办事，想要在朝中任职，朕哪个不应许了？”
齐王，楚王，鲁王等人细细一想，的确是的，只是他们也是不敢和惠临帝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惠临帝浓浓地叹了一口气道：“天家父子，总说是君臣在前，可是父子才是血脉相连，老五自小不得朕的喜欢，朕也没有要他的命，可是你，朕却饶不得你的性命！
若不是太子早有洞察，打败西凉，否则你与外族勾结，我大棠不知还会如何生灵涂炭，你万死也偿还不得这些生灵的生命。
来人，将怀王斩立决，周思明等周家男子一律处斩，女子充入教坊……”
陆宸跪下道:“父皇，外祖母年迈且重病，周思明也是护妹心切，求父皇先留他们人命，等外祖母大寿之后再说。”
第二百九十章 大军班师回朝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周皇后的声音道：“臣妾求陛下秉公处置周家逆贼。”
陆宸回头望着周皇后，“母后？”
周皇后跪在地上，道：“臣妾未能管教好武国公府，让娘家犯下此等错事，臣妾甘愿受罚。”
惠临帝连连走下龙椅，扶起周皇后道：“此事与你无关，太子，周家众人谋逆罪有应得，朕不得轻饶！”
“秦术发配边疆之后还不思悔改谋逆，其罪当诛，处以凌迟之刑！”
“户部侍郎革职查办，抄家查办……”
惠临帝一一将与怀王谋逆一党定罪，不少臣子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牵连，一时间长安人人自危。
曾经与承恩伯府，怀王有过于密集之人都纷纷找着安远侯府的关系。
洛阳太后出殡之后，陛下就下令解除了国孝，太后去世守孝可有三年也可有一年，也可用七七四十九日代替一年的，但也算是出殡后的七七四十九日。
刚出殡就解除国丧，众御史虽觉得不妥，却都不敢在这个时候来做出头鸟。
毕竟前边因为佟磊的原因，有不少御史暗地下也是和怀王有着来往的。
乔锦娘从洛阳回到长安后，还不等进宫，就见着周家那些女子都被纷纷赶往教坊里去，她叹了一口气。
路过天牢时，她见到了陆宸的马车，便让人停下马车进了天牢之中。
天牢之中，一处阴暗潮湿的牢狱之中。
周思明披头散发地蹲在监狱的一角，里面陆宸与林墨拿着酒菜坐在周思明的跟前。
陆宸道：“表兄，明日就是处刑之日，今日我与林墨来给你践行了。”
周思明看着陆宸道：“我知晓我所犯下的错事，是没有活路的，只是，望你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过思思可好？”
陆宸说着：“不可能！”
“她终究也没有做下什么错事，她只是爱极了你而已，你为了乔锦娘那个女人，真得连从小的一丝情意都不顾了吗？她又有什么好的？”
周思明站起来问着。
陆宸看向周思明道：“她是我的妻子，我不为了她还为了谁？你到今时今日都不明白吗？锦娘从没有过错，你们是错在将武国公府自视甚高，以为孤离了武国公府不行。”
周思明道：“当年武国公府交出兵权让皇后成为皇后，让你成为太子，如今你们倒是来恩将仇报了！”
陆宸无奈叹气道：“周思明，你以为当年武国公府没有出一个皇后的话，周太妃去世之后，陛下还能容忍武国公府嚣张多久？当初外祖母要武国公府交出兵权，绝非是为了母后，而是为了守护住周家。
但是没想到，二十多年之后，武国公府没了兵权之后照样还是这么嚣张，周家有今日全怪周家太藐视皇权！”
周思明见到牢狱之外的一截明黄色的裙摆，道着：“今日的周家也就是明日的乔家！”
陆宸道：“乔家先祖同开国皇帝一起打下江山，一直都是忠义有加，你们武国公府想要和乔家相提并论，还不够格！”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在临安三年多，早就该知道咱们都不再是以往的彼此了，喝下践行酒之后，望来生再也不相逢！”
周思明又道：“林墨，秦渺渺是无辜的，她为了不和我们同流合污，她还差点自尽，她不该受秦家的牵连充入官妓，你与她还有婚约在身，求你留下她的性命。”
林墨缓了缓道：“若秦渺渺没有同流合污，我自然会去保全她的。”
周思明拱手道：“多谢。”
……
东宫之中，乔锦娘看着宫人收拾好了之后，便躺在贵妃榻上闭眸歇息。
听到外边的通报声，她起身，陆宸大步走到她的跟前道：“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乔锦娘摇摇头，抱着陆宸道：“周家的事情你已然尽力了，若是真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陆宸轻轻地刮了刮乔锦娘的鼻子：“说什么呢？周思明也是罪有应得罢了，我只是替外祖母而担忧而已，她这一大把年纪了，周家大厦将倾，她岂不是难受？”
乔锦娘道：“我更好奇的是母后，没曾想她非但没有替周家而求情，还竟然在你求情时让陛下秉公处置，这我不明白。”
周皇后不像是会为了自个儿的贤名而不顾娘家的人。
周皇后很多时候做事是很直爽的，若是没有周皇后的默许，她想要东宫就她一人定然是不可能的。
陆宸道：“许是被周家伤透了心吧。”
“太子妃娘娘，外边福禄郡主求见。”
虽然已经出了国丧，可福禄还是穿着浅淡的襦裙，她走到乔锦娘的身边道着：“锦娘，你能不能救救秦渺渺呐？她和秦家谋反之事毫无干系的。她也是个无辜之人。”
乔锦娘看向一旁的陆宸道：“是啊，这次抄家灭族之中，不少女子都是无辜的，户部侍郎的夫人人都在洛阳为太后守孝，她夫君谋逆，她却要被充入贱籍为奴为婢……”
陆宸回道：“被夫君牵连是没法的，夫君荣耀之时她也受过好处，至于秦渺渺，与林墨有婚约在身，算是出嫁女，若是林家愿意护着她，她也可免受处罚。”
福禄郡主连声道：“这就好，没有秦渺渺和我拌嘴吵架，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锦娘笑了笑：“你日后可是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了，你的人生就这般追求吗？”
“婆母年轻着呢。”福禄郡主道，“况且还有祖母在呢！安远侯府还不需我挑大梁呢，这就是找个年轻婆母的好处了。”
福禄道：“乔律都去了西北这么久，都不曾回来，我好担心他呐！”
陆宸道：“乔家的大军不日就会班师回朝，乔律没事，倒是安远侯的确是受了伤。”
乔锦娘问着：“严重吗？”
“听太医说不太严重，不过岳父叮嘱太医对外说，要说的严重一些……”
乔锦娘明白过来了，郑晓可并未完全谅解着安远侯，这是安远侯想要使着苦肉计了。
这次攻打西凉，北漠，乔家军队功不可没，两方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惠临帝率领百官亲自到城门上去相迎。
百姓们也纷纷夹道而立看着大军还朝，却也有人在说着：“周家身为皇后娘家说倒就倒，乔家打下西凉已经是功高震主了，今日的荣耀之后，怕是只会走向衰退了。”
“是啊，是啊，乔家权势太甚了，皇帝未必不会忌惮乔家与太子的权势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给钱殷与福安郡主赐婚
大军回长安，惠临帝论功行赏还办了一场宫宴犒赏三军，一扫前些日里抄家砍头的阴霾。
乔家功劳最多，可是惠临帝只是赏赐了乔三爷为兵马大元帅，其余的赏赐一个都没有，不禁让人心中暗暗猜测着是不是惠临帝要对付乔家了。
毕竟，这一次谋逆，承恩伯府与武国公府都是外戚，陛下岂能容容忍太子妃的外戚独大呢？
乔锦娘因着怀孕已有近七月，并没有去宫中参加赏赐的宴席。
宴会之后，乔若枫与乔若晚两姐妹前来东宫拜见乔锦娘。
乔若晚没好气地说着，“陛下也太厚此薄彼了，这一次我们乔家有了这么大的功劳，不给大伯封赏国公，就封三叔为兵马大元帅而已！”
乔锦娘在东宫之中多少也听了些外边的猜测，对着乔若晚道：“安远侯的功绩不用封赏，天下百姓与父皇都是记在心中的。
兵马大元帅这个赏赐已是极为丰厚了，三叔有兵权又是大元帅之名……”
“可是三叔是庶出啊！”乔若晚道。
乔锦娘笑笑道：“三叔虽是庶出，可是他难道不是我们的亲叔叔了吗？安远侯府也不多一个国公之位。”
乔若枫道：“乔家倒也不求什么更上一层楼，只是今日陛下赏赐吴王的时候，竟说要将福安郡主给吴王做王妃，我听人说吴王明明是对大姐有情的啊，福安郡主自小就是药罐子……”
乔锦娘瞪了一眼乔若枫道：“此话不准说！搜查怀王府之时，木浅浅供出了天山雪莲的藏身之地，福安郡主有了此等神药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健康了。”
不过陛下将福安郡主赐给钱殷为王妃，也是乔锦娘所没有想到的。
太极宫之中。
钱殷跪在惠临帝跟前，道：“求陛下收回成命！”
惠临帝对着钱殷道：“朕与你兄长素来结好，你兄长上老君山闭关之时，还托着朕要为你好好挑选妻子，以承担起你们钱府开枝散叶的大任，你年纪也不小了。
福安虽说重病多年，可太医瞧过了她是能生育的，而你心仪的那个人太医诊脉后说了她要再有子嗣艰难得很。”
钱殷跪在地上磕头道：“福安郡主极好，是臣没有这个福分，臣已经寻回了两个侄女儿，日后也有两个侄女儿可以传承我钱家的子嗣……”
当时惠临帝让钱毅在留下周诗徽的性命与让糯米封为郡主之时。
钱毅选择了留下周诗徽的性命。
周诗徽的名声全完了，钱殷并不大打算让周诗徽出嫁出去，到时候在临安给她找个赘婿就是了。
至于糯米，钱家已经亏待了她许多，没有郡主的名分，钱殷自然得加倍得补偿给她。
惠临帝看了眼钱毅道：“朕能够收回赐婚的成命，但是你能不能娶乔若云为妻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钱毅欣喜道：“多谢陛下。”
……
乔若枫与乔若晚两姐妹在回府之后倒是也受到了赏赐，许是安远侯府给她们求来的恩典是在长安率领女子卫队。
宫宴之后，便是乔家的团圆宴。
团圆宴上，乔家众人人人的脸色都不是极好。
心大的福禄郡主望着心情并不是极好的众人好生不解，“三叔被封兵马大元帅，两位妹妹又领了七品的职位，这是天大的好事呐！”
乔老夫人端起酒杯道：“郡主说的极是，天恩浩荡，除了太子妃与若依，我们乔家许久没有这么团圆过了，若音两个孩子也是头一次来侯府，高兴些才是。”
乔二夫人说道：“是啊，今朝有酒今朝醉，纵使陛下真觉得我们乔家功高震主了，今日热闹团圆是最重要的！”
福禄郡主道:“二婶，我舅舅才没有这么昏庸呢，他怎么会忌惮乔家的权势极盛呢？只要乔家忠诚为国为民，舅舅心中都是明白的！”
郑晓道：“若依这孩子，怎么这般时辰了，还不曾回来呢？西山学院离这里也不该有这么远呐！”
安远侯轻哼，“她倒是有骨气，就该一辈子不回侯府来，父亲受伤了，也不知回来探望。”
乔律道：“爹爹，你这么说若依做什么？她如今是西山学院的山长，事情繁多，一时间赶不回来而已，况且她因着钱姨娘的事情恨您，也是对的。”
听到钱姨娘三字，安远侯连连扯开了话题，给乔三爷敬酒，“三弟这一次攻打西凉，报了父亲叔父当年之仇，兄长敬你一杯。”
乔三爷道：“多亏了太子殿下领军有方，不曾想他在军事方面的谋略也是厉害得很，锦娘是嫁了一个极好的夫婿。”
乔二爷道：“太子殿下是极好的，只是兄长，嫂嫂，你们也该劝劝锦娘别霸占着太子殿下一人，如今东宫之中太子妃独大，更是让陛下忌惮我们乔家呐！”
乔老夫人拍桌道：“老二，你兄长你三弟皆是朝中大官，你呢？乔家已是对不起锦娘了，你身为她亲二叔都有此想法吗？”
乔二爷瑟缩了一下脑袋，“儿子也是为了乔家考虑呐！”
乔老夫人道：“这话不必再说了，陛下是明君，我们做臣子的，做好臣子的本分就足够了，告诫底下的人，特别是老二媳妇娘家人，莫要以乔家为非作歹，一旦发现休怪乔家大义灭亲！”
“是。”众乔家人连连应是。
……
锦娘怀有身孕，到了五月里更是觉得热得很，一大早她就贪着冰的凉度。
送走了去帝师那边上课的小陆晞之后，乔锦娘便去找了刚下朝的陆宸道：
“我许久没有回知味阁了，听说怀王为乱长安时，知味阁那边的日子不好过。
八角他们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没什么事也是不会进宫来寻我的，我有些想他们了。”
陆宸说着：“你既然想他们了，宣他们来东宫就是了，你这都怀有七月的身孕了，怎得还能出宫呢？”
“我怀晞儿七个月的时候还能下厨呢。”乔锦娘道，“我会照顾好我自个儿的。”
陆宸无奈叹气道：“等夜里带你前去。”
乔锦娘在陆宸侧脸上亲了一口，以示嘉奖。
夜幕降临的时候，东宫之中一辆马车驶出到了知味阁跟前，知味阁已经打烊了，大厅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乔锦娘进去的时候见到本该在洛阳的茴香也在。
甫一进去，里面八角拿着算盘狠狠地一砸道：“钱家欺人太甚了吧？他们是王爷，我们的主子还是太子妃呢，钱家怎么能如此委屈我们小糯米呢！”
“就是，谁稀罕回去钱家，跟着主子比跟着钱家好多了！”
糯米小声得说着：“可是叔叔说了，若是我回了钱家，吴王府到时候也就能成为主子的一个后盾，如今人人都说陛下已经忌惮起了乔家……”
第二百九十二章 糯米和周诗徽同为钱家小姐
乔锦娘闻言，嗤笑道：“看来当初娘亲打钱殷打得不够厉害！就吴王府想要做我的后盾？他们钱府怎么欺负你了？”
八角与茴香等人见到乔锦娘，连连都叫着主子，而后才对着一旁的陆宸行礼。
陆宸早就已经习惯了，让他们起身。
八角和茴香都忍不住一人一句地朝着乔锦娘告状。
乔锦娘道：“你们都别说了，让糯米自个儿说。”
糯米低头说着，“主子，我从洛阳回到长安之后，钱殷就让我去他的府上，说要带着我回去见我亲娘……
本来我也是挺开心的，我能见到我的亲生娘亲了，可是我回去之后却是见到我的院落旁边就有着周诗徽。
原来当时陛下问钱毅，是要留下周诗徽的性命还是赐我为郡主，钱毅选了留下周诗徽的性命。
周清和和周思思都被杀头了，唯独周诗徽没有被处罚，听钱殷说，日后周诗徽与我都是钱家的小姐，我是钱家大小姐，她是钱家二小姐……”
糯米噘嘴道着：“周诗徽做下这么多错事，还对主子您和福禄郡主不敬，我才不想和她做姐妹呢！”
乔锦娘冷笑一声，“钱家当真是欺负人，这委屈我们不受也罢，你若是想念你的娘亲，可以将你娘接出来，我给你在临安买个大宅子置办个庄园！”
陆宸道：“这岂不是便宜了周诗徽？让周诗徽成了钱家唯一的小姐？”
乔锦娘义愤填膺地气恼道：“也是，但是让糯米和周诗徽同为钱府小姐，也是恶心死人了。”
糯米不住地点头，“就是就是，主子，您要不就让我跟在您身边吧，我不要回临安！回临安肯定会被钱家给欺负死的。”
陆宸道：“周诗徽也是钱家的血脉，没理由不让她回钱家的。”
乔锦娘蹙眉：“周诗徽手中有人命，回了钱家之后，她的名声难不成不会牵连到糯米吗？还有她死不悔改，至今都没有认错……”
糯米跪在乔锦娘跟前道：“主子，我不要回钱家。”
乔锦娘想了想道:“不回钱家也不便宜周诗徽，倒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糯米问道。
“就是给你找个夫婿，你年纪也不小了。”乔锦娘道着，“到时候狠狠地敲诈钱府一笔嫁妆，你不必日日回到钱府受周诗徽的气，兴致来了去气气她，左右可以回婆家。”
糯米红着脸道：“主子，糯米但凭主子定下婚事。”
乔锦娘道：“细想想离开临安也两年了，都忘记了临安有什么好男儿，谢蕴不日就要入长安，我去问问他可有什么谢家的好儿郎，你嫁到谢家，任凭周诗徽怎么作妖都不敢欺负你了的。”
陆宸浅笑道：“我倒是觉得，谢蕴与糯米就是极配的，至少谢蕴也是你知根知底的，又是有本事的，你何必舍近求远找其他的谢家儿郎呢！”
乔锦娘竟然觉得陆宸说得有这么几分道理，“只是糯米生性单纯，谢家内部乱极了，糯米嫁过去怕是……”
陆宸道：“谢家二房与怀王有牵连，谢蕴因此大义灭亲除去谢家二房，如今谢家以谢蕴独尊，他男扮女装的欺君之罪孤会替他谋划的，糯米嫁过去你自可放心。”
乔锦娘越来也觉得陆宸这提议极好。
糯米小声道：“可是我就是一个小丫鬟，哪里配得上谢蕴呐？况且，他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大姐姐而已。”
乔锦娘拍拍糯米的肩膀道：“你不必自我菲薄，你可不是小丫鬟，而是吴王府的千金呐，钱谢两家向来齐名，你怎么就是配不上谢蕴了呢？”
陆宸眼中含笑地望着乔锦娘，“你主子说的是，你就安心待嫁就是了。”
糯米挠挠头，“哦。”
可是她是真的不喜欢谢蕴，而且她觉得谢蕴应该是喜欢主子的……
太子殿下说服主子将自己嫁给谢蕴，就是怕谢蕴会抢走主子吧？
乔锦娘又问了八角关于怀王在长安里的事情。
八角道：“那几日里对面迎宾楼的人倒是天天来找麻烦，我们都是闭门不出，加之有陇西军的维护，倒是也没什么大事。
如今李御厨被砍头，对面李御厨的女婿开的迎宾楼也关门了，我们这边知味阁的生意倒是比先前还要好。”
乔锦娘闻言也就放心了，叮嘱了他们几句之后，便与陆宸离开了知味阁。
在马车上，一盏灯火微微亮着，乔锦娘叹气道：“本以为周诗徽难逃罪责的，可是不曾想钱毅竟然会是偏心如此。
钱殷也是个搞不明白的，就他还想要娶若云呢？”
陆宸道：“钱殷也是没法子，他母亲生前留下遗愿要找到孙女，死不瞑目，他这些年为了找回小侄女连自个儿的成家立业都顾不上。
两人都是他的侄女，平心而论，钱毅已做出了抉择，他又能如何呢？”
乔锦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唉，糯米好不容易寻到亲生爹娘，却是如此对不起她！”
长安有宵禁这个时候夜里本该是安安静静的，却有几个王孙公子刚从春风街之中出来道：“可惜了，秦渺渺没有被沦落为官妓，她这么漂亮清高，把玩一番定是别有滋味的。”
“论起可惜来还属周思思呐，直接被砍头了，否则论她的容貌定然是极美的。”
“说起来，周思思容貌可比不上太子妃呐，否则太子殿下也不至于如此嫌弃她呐！”
“说起太子妃来，如今乔家如日中天，多说是得了陛下的忌讳，那个和离回家的乔若云怕是亲事困难了，我们去求娶，说不定还能叫太子妃一声妹妹呢！”
乔锦娘听着外边那些粗鄙之言，直泛恶心。
陆宸掀开帘子就道：“谷公公，将他们都给抓起来，放进天牢之中，没有孤的命令，谁都不得放出。”
“是！”
那些醉醺醺的王孙公子被人抓起来的时候，还不知死活地大声说着，“我可不要这样的福气，如今乔家谁敢去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皇帝给清算了呢！”
“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殿下迟早纳新妃，与其和一个奴仆之女成亲，不如还是将自己的妹妹塞进东宫里呢！”
第二百九十三章 让太子纳妃的奏折
乔锦娘闻言侧眸望着陆宸道：“外边如今多说乔家独大，陛下迟早有一日要清算功高震主的乔家的，我本觉得父皇不该如此。
可是又听说了，父皇有意要让钱殷娶福安……
况且，这一次若是论功行赏，父亲与弟弟打败北漠也是功劳不低，可是父皇却是只给了三叔一个兵马大元帅之位，你说父皇是不是真的对我们乔家有了忌惮？”
陆宸道：“安远侯这个爵位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公爵说起来虽然比侯爵要高，可论勋爵也都是一样的。
乔律年轻又是公主独女的女婿，太子妃的亲弟弟，日后的路也还长着，这会儿给予封赏才是对他大大地不妥。
真若是忌惮，兵马大元帅这个位置也是轮不到乔家的。”
乔锦娘靠在陆宸的肩膀上，“那你怕我到时候外戚专权吗？乔家势力与日中天，你甘心被我压上一头吗？”
“即便没有乔家的势力，我难道不是已经被你压一头了吗？”
陆宸将手放在乔锦娘的肚子之上，“莫要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了。”
乔锦娘应着:“哦！”
……
封赏之后，离开长安的离开长安，该处置得也都纷纷处置了，一时间长安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俯首投降称臣的西凉属国来长安上贡，荣小郡王的婚事也将近。
为此，在朝堂上就又有群臣提出来要让太子纳妃，毕竟太后临终之言也是对太子妃不大满意的，何况太子妃已入东宫一年有余。
东宫说什么只有一个太子妃也太少了。
如今太子妃怀有身孕，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往东宫里进人的。
惠临帝便将这些臣子的奏折一律送到了东宫里。
陆宸翻一本奏折催他纳妃，再翻一本又是催促他纳妃的，他将奏折给合起来。
乔锦娘进入书房内，见着陆宸的脸色极为地不好，拿起来他扔在一旁的奏折看着道：“这些臣子是平日里太清闲了吗？我还尚且怀着身孕，他们就劝你纳妃……”
“这本奏折竟然还是林相写的！”
乔锦娘将奏折往桌子上一放，看着陆宸道：“你该不会妥协纳妃吧？”
陆宸笑笑道：“我发过誓的岂会不作数，你放心，不过几日就不会有人再敢上这奏折了。”
乔锦娘好奇地问着陆宸：“你不会是要收拾这几个臣子吧？林相等人倒也算是大棠的栋梁之才……”
陆宸只让乔锦娘放宽心便是。
不日，谢蕴从江南而来向着惠临帝禀报谢家二房与怀王勾结一事，顺便来对惠临帝投诚，将谢家那些古籍藏书一律搬到了长安之中。
这些古籍藏书多是竹简孤本，众学院听闻一时间都敢来长安想要一睹这些孤本古籍。
勤政殿内，惠临帝屏退众人，独留下谢蕴与陆宸，见着谢蕴褪下女装换上男装，道：“朕早就该想到的，以你的能耐不会是一个女子。”
谢蕴俯首道：“臣犯下欺君之罪，还请陛下责罚！”
惠临帝道：“既然你愿意将谢家千年藏书都献给朝廷，此罪就作罢，日后当以守信为是，只是你也不得在以谢蕴的身份活下去。”
谢蕴磕头应是，“是，陛下。”
谢蕴退下后，惠临帝见着满勤政殿的书籍，对着陆宸道：“你能劝服谢家将这些古籍孤本拿来长安，当属不易，只是这些古籍孤本都留在皇宫之中怕是放不下的，你可有想法？”
陆宸拱手道：“儿臣以为可以让翰林院编写这些古籍孤本，拿去书局印发或让各大学院抄录。
此后将些珍奇难得的孤本抄录之后还给谢家，有些古籍孤本就留在皇宫之中，那些并非是珍稀的不如就平分给大棠的各大学院，父皇觉得如何？”
惠临帝赞同地点着头道：“不过平分给大棠各大学院并非易事，国子监与庆明学院就难分上下了，孤本先给谁抄录，那些并非珍稀的古籍给哪个学院收藏都容易惹来是非，你需要细细斟酌。”
陆宸拱手应是，“儿臣明白。”
惠临帝又对着陆宸道：“听闻你前两日在街上抓了几个惹事的王孙贵族子弟？”
陆宸应道:“他们言语之中对锦娘多有不敬。”
惠临帝盯着陆宸道：“朕给你的那些奏折你都瞧过了吧？林相等人都纷纷上折子了，太子妃有孕东宫还不再有什么妃子，确实是极为不妥的……”
陆宸道：“此事儿臣会处理好的，父皇放心日后不会再有人敢拿奏折来惹您心烦的。”
惠临帝冷笑一声，“朕哪里是怕心烦，你啊，当初还不如当人家的赘婿让朕不得心烦呢，堂堂一个太子这么怕太子妃像话吗？”
“您堂堂一个皇帝，还怕着母后呢。”陆宸回嘴道。
惠临帝：“……”
他还当真是无话可说。
陆宸出了勤政殿，便叫着谢蕴到了东宫商议事情，到了午间，陆宸命人请来了乔锦娘。
谢蕴见到乔锦娘身怀六甲的一脸笑意的模样，知晓她还活得极好，说不出来是后悔还是庆幸。
“臣参见太子妃。”
乔锦娘坐下后对着谢蕴缓缓一笑道：“谢公子如今大权在握可喜可贺，本宫记得你比太子还要年长一些，既然已是立业，不知可有成家的打算？”
谢蕴拱手道：“曾经沧海难为水，想要成家也没有个合适的人选。”
陆宸直蹙眉，哪里来的曾经沧海？
乔锦娘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您的人选，便是吴王府之中的大小姐，与你也是自幼相识的，品性你也是知晓的，惯是机灵活泼的。”
谢蕴闻言，眼神略一暗淡道：“并非是我瞧不起糯米曾经是丫鬟出生，而是她的性子活泼，实在是不该进我谢家的大门，谢家之中的规矩众多，并非是她能受得了的。”
乔锦娘听言倒也不强求，只是问道：“那你们谢家之中可有什么好儿郎？最好是能护着糯米的最好不过。”
谢蕴道：“族中倒是有一个弟弟，等回了临安，我就与吴王商量商量与糯米之间的婚事。”
乔锦娘道：“也可，不过最重要的还是糯米的心意为上。”
谢蕴应道：“这是自然，正如你所说糯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将她当做妹妹一般瞧着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谢蕴掉下山崖而去世了
陆宸闻言，给锦娘夹了一筷子的鱼肉道:“谢蕴既然不喜欢活泼的女子，不知对于文静性子如何？福安郡主……”
谢蕴拱手对着陆宸道：“福安郡主极好，只是臣无意娶长安女子。”
陆宸的想法谢蕴心中清楚，如今锦娘已经有了第二个孩子，自个儿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况且当年他也是早就放弃了的。
可这不等同于他的婚事要受陆宸的算计。
玉燕走到了乔锦娘跟前，福身道：“娘娘，宫门处传来若依小姐想要见您的消息。”
乔锦娘道：“我也许久没有见她了，让她进来吧。”
乔锦娘上回见到乔若依还是去年在洛阳之时了。
乔若依进来的时候穿着一袭干净利落的青色襦裙，长发用一根玉簪盘起，进来对着陆宸和乔锦娘行礼道：“太子，姐姐。”
乔锦娘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前几日娘亲还在说，让你来家宴之中你都不回，她还想着等小妹的病好了，就去西山上探望你一番呢。”
乔若依道：“家宴时也并非是我不愿意回去的，如今西山学院的学生又多了不少，怀王攻占长安的时候，承恩伯府的军队来西山闹事，柳先生为了应付他们已是耗费了精力。
后来得了岳战将军相助，我们西山学院才得了安宁，不过柳先生到底是没精力管着学院了，就将学院山长之位交给了我。
这会儿学院之中的事情繁冗，学生们学的东西又杂又乱，我这几日刚按照琴棋书画的千金小姐类别，与男子一般的读书学问类别，还有研究算术一类，还有绣花做首饰等女子工艺一类分门别类，分别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大类目。
又以年纪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层次，将女先生们也都刚刚分好类，这近日里是以忙碌了些。”
乔锦娘听着乔若依侃侃而谈，不曾想她不过是一时善心发作，乔若依竟然会真的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中去做。
“西山学院不需学费，幸好姐姐给了不少银两，如今名声倒也建起来了，长安之中有不少贵族人家之中的女子也愿意来西山这边求学呢。”
乔锦娘道：“辛苦你了。”
乔若依笑着道：“姐姐若是真觉得我辛苦了，可以让我们西山学院的学生过来抄录那些谢家的古籍与孤本吗？听闻谢家是将千年的底蕴都拿来了。
若没有姐姐帮忙，必然是轮不到我们西山学院的……”
乔锦娘道：“这也是应该的，本来西山学院也是学院，学院本也不分高低贵贱的，你安排学生过来同翰林院一道抄写编录就是了。”
乔若依大喜过望道：“多谢姐姐。”
乔锦娘笑着道：“不必谢我，你能够一心一意地创立女子们的学院是一桩好事，虽说周诗徽当时进庆明学院是做了假的，可是如今那些顶尖的学府都不招收女子。
就连国子监说是招收女学子，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都没有的，如今有一个女子学院也可以钻研六学乃是为女子的一桩功德无量的好事。”
乔若依闻言道：“我也不求能够功德无量，只是读了这么多书，总是希望有些用处，也希望有朝一日，女子也能真正地为官做宰，做大官！”
谢蕴在一旁笑道：“乔家的女儿倒是一个比一个的厉害，听说已经出了两个女将军，如今倒是还要出一个女宰相了。”
乔若依并没有理会谢蕴的嘲笑，她也是想要为官做宰的，非但是为国效忠为民办事。
她的理由说来可笑，男子为官做宰能为娘亲争取来诰命，她若是能为娘亲争取来诰命也好。
只是，若是不能够，她也想要造福更多的人，让娘亲在天之灵看着她，也为她而欣慰。
乔锦娘护着乔若依道：“你可别取笑若依，女子为何不能为官做宰，科举都说过女子可以参加呢，说不定过几年之后，西山学院也能出个状元呢。”
陆宸道：“若是西山学院真能出个女状元，到时候我就秉明父皇，让朝廷也给西山学院拨款的，不必你再掏出来私房银子来了。”
西凉一役，陆宸知晓乔锦娘已然是损失了不少银两。
和父皇提了乔锦娘拿着自个儿的银子在云州稳定局势，可惠临帝抠门至极充耳不闻，还说什么一家人不在乎这些银钱。
乔锦娘道：“若依，你可听到了吗？西山学院的学子能不能活得更好些，就全靠有没有女状元了。”
乔若依踌躇满志地下了军令状道：“姐姐放心，我争取在后年的科举之中就出一个女状元。”
乔锦娘：“……”倒也不必如此之快。
乔若依离开的时候，还不忘从宫中先顺走了谢蕴所珍藏的两箱古籍。
她在马车上随手拿了一本瞧着，却在一本古籍之中发现了一张画像，画像之中应该是个年幼的小姑娘，手上拿着糕点笑得眼睛弯弯。
乔若依想着，此人或许就是谢蕴年幼的时候？
谢蕴如此貌美，想必她年幼之时的容貌也该是如此的精致。
……
谢蕴入宫献书，一时间又让不少长安文人替谢蕴打抱不平起来，她当年为了救太子差点死于非命。
这会儿有愿意将谢家藏书送给朝廷，送给天下，可见她的大义，这般女子本该是高居太子妃之位的。
她如今却不是太子妃，而且还是对太子情谊深厚。
一时间，长安之中又掀起来一股要封谢蕴为太子侧妃的言论。
乔锦娘在宫中听到玉燕传来的此言，皱眉道：“这消息若是没人传着，是不可能的，至于到底是谁要命人传着这个消息呢？”
陆宸剥了一颗葡萄递给乔锦娘道：“我传的。”
乔锦娘诧异地看着陆宸，“你传这个消息作甚？莫非你还真的想要娶谢蕴？莫非你真的有断袖之好？”
陆宸点了点乔锦娘的额头道：“别乱想，过几日你就知晓我为何要传出去这个消息了。”
乔锦娘吃着他递上来的葡萄，应道：“哦。”
没几日，乔锦娘便听到传来的消息，谢蕴在长安西山游玩之时，一脚踏空，从山顶上掉下去而去世了……
这一去世，可令天下文人而惋惜不已。
听闻这个消息，乔锦娘先是一愣，可而后仔细一想，谢蕴既然已经没有了对手，自然也该恢复男子的身份，谢蕴这个女子身份得消失……
第二百九十五章 太子殿下克妻
西凉国甘愿俯首称臣，使者带来了不少的上贡的贡品来到长安拜见天朝皇帝。
西凉公主与荣小郡王的婚期也到了，西凉公主坐在软轿之上只用喜扇遮面，不少百姓都是驻足看着热闹。
“西凉公主可极美呐，太子当真是没有福气，这么美得美人竟然便宜了荣小郡王！”
“西凉公主也是个聪明人，一开始就没一直嚷嚷着要嫁给太子，那些说要嫁给太子的女子可是一个好下场都没有呢！如今都死绝了，想来太子是克女子的！”
“少胡说，不要命了。”
“可不是我胡说，如今坊间都是这么在传的，一开始嚷嚷着要嫁给太子的乔家嫡女乔若水，最后下场多么凄惨，死无葬身之地呐！
而后的李玲玲更是承恩伯府都被抄家了，周思思府上也是呐，一家子都抄家灭族，这可还是皇后的娘家呢！
还有近日里为了进宫而做着准备的官家女子，她们的兄长都被抓了起来，连父亲的官位都被贬了。”
“对了，连谢蕴也是难免呢，原本人人都说她要入东宫为侧妃了的，可那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跌落了山崖，这要说不是太子克的女子，我可不信！”
有人觉得奇怪道：“怎么会如此呢？要克也该克与太子成亲的太子妃才是呐，这都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子，只不过是想要成为太子的女人，怎么也就被克了呢？”
“谁说太子妃没被克的？太子妃当初在临安嫁给太子之后没有多久，其养父养母就相继而去，这克得还不够厉害呢？”
“照这么说来，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呐……”
“这现如今，整个长安城，还有谁不怕死的敢想着去做太子妃呢！”
“谢蕴还尸骨未寒呐，她的死也算是给长安众女子一个警醒了！”
……
荣小郡王成亲，乔锦娘虽然身怀六甲也是去凑了热闹，实在是一直呆在东宫之中养胎也无趣。
她坐在一处亭子里歇息，就听到假山后边传来几个小女孩的谈论之声。
“我娘可说了不许我再想着入东宫嫁太子了，太子殿下命太硬了，那些想要嫁给太子殿下的女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也是啊，谢蕴前些时候还好好的，这民间刚刚说她要成为太子侧妃了，就掉落悬崖了，日后还是离太子殿下远些吧！”
“可是纵观整个长安，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长相连女子都难以企及，又是位高权重，你们真的愿意为了这不靠谱的命理之说，就放弃成为太子妃嫔吗？”
“我更想要命呐，而且人家太子与太子妃这么恩爱，我们进宫也未必能得宠呐！”
“这可不一定！太子妃都一大把年纪了，年老色衰了，哪里有我们年轻貌美呢？”
“反正你要死，可别拉着我们！佟盈盈，周思思都是牵连了全家的……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们还是趁早断帕绝交吧！”
“对啊，你有本事就当着你爹娘说这样的话去，看他们不打死你。”
乔锦娘听着假山后边的那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之言，轻轻笑了笑，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陆宸为何要人传让谢蕴为太子侧妃之事了。
乔若云小声道着：“这些年轻姑娘太无礼了！”
乔锦娘道着：“正是呢，我才二十岁呢，她们就说我年老色衰了，我还觉得她们都是小丫头片子呢！”
乔若云只是轻轻一笑：“正是，论容貌，她们再是年轻也是比不上你的。”
乔锦娘问着乔若云，“钱殷与你的婚事商量得如何了？”
乔若云害羞地垂眸，“婚姻大事是听从爹娘的。”
乔锦娘推心置腹地对着乔若云道：“爹爹许是会顾及着我们乔家和吴王府联姻树大招风，不过此事我会劝说爹爹应许的，不至于让你为此而失去了幸福。
只是如今的钱家还有周诗徽在，她未必不会闹事，听钱殷的意思是要招赘入门的，这个侄女你得让她离开钱府另过才是，否则你不会是她的对手。
还有江南的百味楼与糯米还有糯米的娘亲还请你多多照顾了，我人在长安，即便是可以通信也有赶不回去的时候。”
乔若云应着：“你放心便是了，我会照顾好糯米的。”
“还有，那些乔家的亲戚，你千万别去理会了。钱府和乔家都不怕失去这个名声的，钱殷不在乎你的过往愿意娶你，自然不会在意你不顾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乔锦娘想着乔若云先前理会那些乔家亲戚，也有因为秦术在乎名声的原因。
“是。”乔若云应着，“我这事且不说，如今乔家也有一桩喜事呢，祖母答应了许明威求娶若枫，不算赘婿，只是日后头一个孩子姓乔为乔家二房的子嗣，第二个姓许……”
乔锦娘笑笑道：“这倒是极好的，许明威战功赫赫，这次攻打西凉他功不可没。”
乔若云点头道：“他也有志气不愿意接班姑父的云州节度使之位，愿意在朝堂上做个小官呢，二婶可高兴了。如今母亲可头疼若依的婚事呢……”
锦娘道：“若依与我说过她不急着成亲，她现在一副心思都在西山学院之上，况且着实还年幼着呢，再拖个两三年也是不迟的。”
郑晓抱着小女儿过来道：“怎么不着急，锦娘，你也别太依着若依了，这长安好男儿极少……”
乔锦娘劝着郑晓道：“娘亲放心便是了，实在不行，到时候还有为可以为若依妹妹指婚呐，如今乔家双喜临门，若枫与姐姐好事在即，母亲可要受累了。”
郑晓道：“若云能幸福就好，只是你父亲还在怕……”
乔锦娘道：“您让父亲不必害怕，我们乔家坐得端行得正，畏畏缩缩怕东怕西才会显得我们乔府心虚呢！”
“好。”郑晓应着，“如此一来，婚事可要提上议程了，徐家从西南来一趟不易，钱殷也得回江南去了，我让人去瞧瞧最近的好日子是在何时……”
荣王府喜宴结束，乔锦娘与陆宸一回东宫就见到了惠临帝在东宫之中等着陆宸。
见到陆宸之后，劈头盖脸就呵斥道：“朕以为你有什么好本事能让朝臣不再上折子？
堂堂太子殿下在民间传着这些怪力乱神，克夫克妻的说法！
更离谱得是，都还不是妻妾呢，就能妨克女子了，还不跪下？”
第二百九十六章 乔家嫁女
陆宸闻言下跪，乔锦娘也紧跟着要跪下。
惠临帝见着乔锦娘挺着个大肚也要跪下，不禁皱眉道：“让他跪着就是了，你跪什么跪？”
乔锦娘还是跪下来道：“父皇，是我硬要太子不许纳妾的，殿下才会出此下策，您要怪罪就怪罪儿臣就是了，莫要怪罪殿下。”
惠临帝铁青了脸色道：“大棠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陆宸道：“锦娘已怀有身孕，且还有晞儿在，皇子越多才会有储君之争呢，晞儿又不是昏庸之才，父皇您也是后继有人……我陆家皇室枝繁叶茂……”
惠临帝没好气地说着：“这话你倒是和群臣与天下臣民说去。
你若是能说服他们也就是了，还用这等不是法子的法子，来毁你太子的威严，你以为有个妨克女子之名是好事吗？”
惠临帝见着乔锦娘的脸色不好，便对着他们道：“你们先起来吧，至于妨克女子一事，你最好赶紧去澄清了，这是最最下等的法子！”
乔锦娘并没有站起来道：“父皇是明君，也是天下之主，殿下是您的儿子，若是身为天下的储君，都不能自己管着自己的后宫，要受臣民相逼纳别的女子，那这太子也不如不做罢了。”
惠临帝沉声道：“你必以为你身怀有朕的孙儿，朕就不敢罚你，如今你已是太子妃，没有太子妃的贤德，也竟敢和朕顶嘴来了？”
陆宸握紧着惠临帝的手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父皇六宫独宠母后一人，要纳妃也当父皇先纳妃子才是。”
惠临帝指着陆宸：“你，你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娘！你自个儿不要你的名声，朕也不管你了！”
惠临帝说着便就拂袖而去。
锦娘见着惠临帝的背影，望着陆宸道：“父皇就这么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陆宸宽慰着乔锦娘道，“真若要责罚他也该当场责罚，走了就没事了，你放心就是了。”
乔锦娘叹气道：“不过我觉得父皇那些话说的也有道理，你不能为了不纳妾，而这般损你自个儿的名声，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利用也是极为不妥的。”
陆宸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道：“可这是最稳妥的，最能让众臣打消念头的一个法子，不是吗？也省的你看到那些奏折心烦。”
乔锦娘抱住了陆宸，她自个儿是肯定不想被人说成是灾星会克女子的，他为了自个儿做出这样的牺牲乔锦娘就已是心满意足了。
她靠在陆宸的肩上，缓缓地说着：“其实我很是能够理解父皇为何会气恼成这般模样，母后不曾前来，我相信母后定也是会生气的。
我的小妹妹正好是端午日里出生，就被长安众人说成是灾星临时，身为亲人听闻此言心中哪里能舒服呢？
哪个爹娘听到自个儿儿子是灾星心中能舒服呢。
我知晓你对我的心意就足够了，我不会再为外人的言论而影响心情了，你也别惹父皇母后生气，想个法子扭转外边的舆论，好好地找父皇母后道个歉吧。”
陆宸道：“好。”
要扭转舆论倒也容易，周思思也好李玲玲也好都是罪有应得，何况娶了他们的是怀王，真正克妻的也该是已经被砍头怀王……
数数怀王身边的女子，木浅浅，李玲玲，周思思，都是抄家灭族株连九族的重罪。
太子殿下才是被冤枉的。
皇后宫中，陆宸拿着知味阁里刚上的一道新菜酸萝卜羊肉汤前去找着惠临帝。
惠临帝见到他手中的食盒道：“区区一道菜就想要收买朕了？”
陆宸道：“锦娘劝说了儿臣，儿臣想出那下下之策确实不妥，让父皇为儿臣生气极为不妥。
这道酸萝卜羊肉汤是知味阁为了夏日里新琢磨出来的一道菜品，消暑解渴滋养脾胃的，锦娘特意来孝敬父皇与母后的。”
周皇后轻笑道：“早就听闻她与陇西做了羊肉的生意，这几日宫外都流行吃羊肉，难为她有孝心，陛下你也别再生气了吧！”
惠临帝道：“看在羊肉汤……”
惠临帝连连咳嗽道：“看在太子妃的面上，朕就不与你计较了！”
陆宸：“……”
周皇后对着陆宸道：“锦娘临盆在即，你让她放宽心便是，你父皇是不会逼迫东宫后院进人的，哪怕选秀也是因今年尚宫局之中要出去一批宫女，得从民间招选宫女而来。”
陆宸应下。
……
乔家的喜事接连不断，五月不适宜成亲，倒是在六月有几个好日子。
一个是六月十二，一个是六月十八，乔若云虽是二嫁，却是嫁的吴王，成的是吴王妃，选定的日子是在六月十八。
这婚事也得要大办，好在乔家嫁太子妃都嫁过了，嫁个王妃也算是井井有条。
乔若枫与许明威的婚事倒是低调，许明威如今只是一个小官，乔若枫也不苛求于成亲之礼的隆重。
只是虽然低调，可是到了婚宴上时，太子带着皇太孙亲临，再是低调也变得高调了。
即便是古语有云，喜事不请不来，但是也有不少乔若枫只见过几面的“手帕交”过来了她的婚宴上，让乔若枫好一阵气恼。
许是战场上待久了，她可一点不待见这些“手帕交”们，将她们都赶了出去。
……
第二日，糯米进东宫就与乔锦娘讲了此事。
乔锦娘只是轻轻一笑，“若枫婚事之后，想必若云也要出嫁了，谢蕴答应了我会帮你寻亲事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也会给你不少丫鬟侍卫，周诗徽若是欺负你，你不必忍着，有我在呢。”
糯米抱紧了乔锦娘道：“我舍不得主子，主子，我想等着您生了之后再走。”
“傻糯米，这样你就看不到若云和你叔叔在临安时候的大婚了。”乔锦娘摸摸自个儿的肚子，“到时候我会告诉小郡主有一个姑姑叫做糯米的。”
糯米落着眼泪道：“主子，您一定要回来临安看我，一定要记得和我通信，我实在是不想离开你这么远……”
乔锦娘摸摸糯米的脑袋，“可是你也得回家的，你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糯米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乔锦娘的怀抱。
六月十八，吴王封妃，据说吴王妃出嫁光是嫁妆就是装了满满地一大船，可见安远侯府对这位养女的喜爱。
乔若云上船的时候，看到嫁妆单子才知晓乔锦娘将百味楼在江南一半的产业都给了她，乔若云不禁红了眼眶，想要下船。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选秀女
糯米说着：“小婶婶，主子说了，这些是您该得的，你与她是亲姐妹，不在乎这些的。”
乔若云极为感动道：“云州一行，听说她损失惨重，在宫中也都是用得着她花费的地方，她将这些给了我……”
糯米说着：“主子也是怕在长安照顾不到您，您就收着便是了，您和我过的好，主子才会放心的。”
乔若云将嫁妆单子贴在心口，明明是她处处对不起乔锦娘，乔锦娘并不计较她抢了她的人生，还给自己这么多的嫁妆。
难怪糯米茴香他们都愿意为了这个主子去得罪太子殿下，锦娘是真的重情重义。
码头上，看着热闹的百姓道：“乔家的女儿真的是好福气呐，乔若云与秦家和离之后，还以为她嫁不出去了，可没想到一婚更比一婚高，竟让成了吴王的王妃。”
“现下就连乔家那位端午出生的小嫡女，才一岁多点，就有不少人想要定娃娃亲了。”
“不是说乔家被陛下忌惮吗？”
“真若忌惮，陛下岂能让乔若云成为吴王妃呐！再说了，听闻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极为宠着太子妃呢。”
“宠爱只是一说而已，这次宫中选秀女说是进尚宫局做宫女的，可也有着不少达官贵族的嫡女进宫的，就不信太子血气方刚的年纪太子妃有孕，他能见到这么多年轻貌美的美人还能忍得住？”
“不是说太子殿下妨克女子吗？怎么还有人不怕死呢？”
“乔家虽说以前就是如日中天，可如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都是有了太子妃呐，况且传言早就成亲了，妨克女子的是怀王，又并非太子殿下。”
宫中如今有两桩大事，一来是三年一期的宫女要出宫了，二来便是选秀。
大棠二十年前选宫女还是内命妇制度，但凡入宫就算是陛下的妾侍，不论有没有被临幸都是皇帝的女人。
一旦进宫为宫女就不可再出宫。
周皇后进宫之后就改了规矩，宫女入宫之后不再是内命妇，可自己为自个儿谋划婚事，不用陛下恩典。
改为宫女但凡是到了二十五岁，就可申请出宫与家人团聚。
也从每年在各地民间挑选四五岁到十一岁的小女孩入宫，将年纪改为了十岁到十五岁，若是有精湛的手艺的，可以放宽到十八岁，为三年一大选。
前几年的选秀极难，各地官员都是绞尽脑汁，好说歹说，威逼利诱才能勉强凑到人数，今年的入宫选秀人选倒是简单轻易的很。
一问才知晓原来各地官员家中的小姐都参选了。
选秀以往分为三种，一种是选宫女，一种广招天下秀女选嫔妃，还有便是举办各种名目的赏花宴，从勋贵达官贵族世家女子之中选妃。
第二种已经快二十年不曾有了。
这一次哪怕宫中的嬷嬷内侍都一个劲儿地说着是选宫女，照旧是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嫡女千金愿意来的。
乔锦娘分娩之日越发得临近，她夜里多少都睡不好，起夜频频，双脚都肿得难以下地。
她对着陆宸道：“我是不是变得极丑了？生晞儿的时候我还没没有这般的，看来我真的是年老了……”
“你才过了二十一的生辰，老什么？”陆宸轻轻地给她揉着脚道，“谁人说你老了？她们就算是比你年纪小，也没你年轻貌美。”
“你就会哄我。”乔锦娘道着，“这次选秀听闻各地与长安不少官宦人家的嫡出千金都来了，到时候难不成真的让她们做宫女？”
“宫中的宫女虽然也可以升作女官，可是她们本就可以直接进宫考尚宫局之中的女官的，不必从宫女做起的。”
陆宸道：“大不了以不合格，让她们离开宫中的选拔就是了，全大棠来五千女子，只会留下五百人的。”
乔锦娘这便就放心了。
翌日她就召集了珠宝阁等掌柜的。
让珠宝阁和胭脂铺子研制出了新的首饰与新的胭脂，五百个女子留下，也就意味着有四千多的女子会离开。
离开之时少不得要带些长安特产走的，长安之中的首饰衣裳乃大棠风向，自然是最好卖的时候。
陆宸无奈地见着乔锦娘挺着大腹与属下商讨此事，只能浅笑着道：“你小心日后腹中的小郡主也你一般钻入了钱眼子里。”
“那是极好不过的。”乔锦娘道着，“银子可是好东西，我女儿的银子越多越好。”
珠宝阁掌柜的道：“东家可是由太医看过是小郡主了？我倒是觉得您肚子看起来像是一个男胎呢。”
乔锦娘道：“倒是还没有让太医瞧过，只不过太医也不曾否认是小郡主。”
母亲想要一个女儿命人都说着是小姐，果不其然生了一个女儿，是以乔锦娘也觉得自个儿会有这般好运气的。
六月末，秀女们便进了长安，第一道的关卡是查年纪与籍贯若是祖上有犯罪的，也是不得入宫的，而后便是身形。
身形这一条就已是刷下去了许多人，当宫女可不会写字但需会识字，不识字的便又是刷下去了大部分的人。
乔若依便趁机在宫门口发着西山学院的传单，学生自然是越多越好的，有些怕回去会被家中责骂选不上宫女，又走投无路的女子便进了西山学院。
最后经过各种比拼，留下了五百人，周皇后叫了乔锦娘一道去给这些秀女们训话。
乔锦娘坐着轿撵到了秀女宫之中，五百人排列整齐地站立着，尚宫正在训话，尚宫训完话之后便由乔锦娘训话。
乔锦娘按照周皇后提前给他的书稿，背熟之后训着话。
不少年幼的秀女们都好奇地打量着乔锦娘的容颜，心中也纷纷做着有朝一日能入东宫，成为这高高在上训话的妃子。
乔锦娘道：“本宫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进宫前，绝大多数都是家中的千娇万宠的姑娘，方才尚宫说了要让你们懂规矩做奴婢伺候贵人。
本宫倒是觉得，你们虽进宫为宫女，却也并非是一辈子的奴婢，在宫中最重要的是规矩二字，可对女子而言最要紧的是自强二字。
母后仁厚，特赐宫女年满就可以离宫生儿育女，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宫中学有所成，将来可自强自立，而不是一味地想着攀龙附凤。”
尚宫瞧了瞧周皇后的脸色，见到周皇后并没有不虞或者呵斥乔锦娘的打算。
秀女之中，一个山南节度使的千金出来道：“太子妃娘娘，臣女愚钝，不知何为攀龙附凤？”
第二百九十八章 陛下要易储
乔锦娘自以为说的已经很明显了，留在宫中的不乏有些存了些要入东宫心思的官家女子。
“既然愚钝，宫中留不得愚钝的人！”乔锦娘丝毫不给她留有任何颜面。
“我爹还是山南节度使，太子妃……”
乔锦娘轻笑一声道：“你是想要与我拼爹吗？”
她说出口，总觉得自个儿有几分秋月居士话本子之中，仗势欺人宠妃的味道，但这个小妹妹也着实是可笑。
那山南节度使之女闻言，委屈地落泪，太子妃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拿着乔家的权势说事，皇后一定会惩处太子妃的。
可是，只听着周皇后浅浅一笑道：“若是觉得你父皇拼不过她爹爹，也可拼拼娘的。”
乔锦娘感激地看向周皇后，她刚才脱口而出就后悔了，只是怀着身孕又热又被气笑了就说了出来。
幸好婆婆非但没有怪罪，还为她找补，否则那些文人御史可要上折子了。
一众秀女都低下了头，收起了心中那些小心思。
毕竟不论是家世容貌还是皇太孙，她们都是比拼不过的，何必再去惹太子妃的嫌弃呢，不如在宫中做个女官。
正如太子妃所说的那样，女子自强自立，出宫后的日子未必会差。
山南节度使的嫡长女都被赶出，由太子妃敲上了一个愚蠢之名，谁还敢惹出是非来。
很多希冀这次选秀能让太子选几个人充盈太子后宫的官员们，见真的是选宫女，铺天盖地如同雪花一般的折子也都放上了惠临帝的书桌。
惠临帝翻一本，扔一本，一旁的周皇后捡着奏折道：“你也该高兴才是，如今都是这样的奏折只能说明我大棠风调雨顺，各地无灾，才能都是这样的折子。”
惠临帝道：“怎么就没事了？谢家献书编纂不是事情？新出的商律不是事情？西凉既然成了属国，与西凉边境通商颁布律法也是事。
还有怀王谋逆一事牵连到的那些官位还没有都替补完呢。
国事一大堆，竟然还有林相那个老匹夫说是朕六宫独宠才让宸儿也不纳妃的……”
皇后道：“林相说得也是。”
惠临帝道：“朕以为他们这些年算是消停了，原来是等着在宸儿这里堵着朕呢，你瞧瞧，就连弹劾齐王妃楚王妃也都有了，明里暗里的说朕有了一个坏榜样。”
“看着就眼睛疼！”
皇后将奏折一一放在了惠临帝的案桌上，道：“宸儿也长大了，这两年你也看到了，他处理起奏折来也是极好的，如今不如就让宸儿去头疼吧？
听锦娘说起临安江南水乡的美食，我总想去亲自尝尝的，趁着这会儿尚且年轻，也可动动，你不如就让宸儿监国。
你我一起去游山玩水微服私访，看看大棠江山的美景，许你还能写出不少传世之诗词来。见见风土人情行侠仗义，何必如此苦恼呢。”
惠临帝道：“这话若不是你说出口，怕是脑袋都没了，你怎么也学得锦娘这般大胆了，你明知朕……”
“陛下真有这个本事，那就来砍我这个脑袋就是了，陛下的贤名天下皆知，史书已经会给陛下留下惠临盛世的美誉了，何必纠结于权势不放，一辈子困在这里呢？”
周皇后道：“当年入宫的时候我可羡慕姐姐可以游历天下了，不像我都没有去过几个地方，就连锦娘去的地方也要比我多些。”
惠临帝沉声道：“你且容朕思虑一下，宸儿他到底失踪三年，不知能不能一人担得起此大任。”
“只是监国罢了，担不起此大任，你我再回来就是了。”
惠临帝道：“这小白眼狼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就该让他受受朕的不容易了。”
东宫之中，乔锦娘总觉得这几日眼皮跳得厉害。
“左眼跳财，娘娘这是要发财了。”绿荷给乔锦娘端来补品说着。
乔锦娘：“可我跳得是右眼。”
玉燕笑笑道：“那娘娘就是要发大财了。”
乔锦娘：“许是昨日看多了邱月写的话本子而已，哪里有这么迷信。”
此时红菱进来传递着一个乔老夫人觐见的消息给乔锦娘，乔锦娘连连宣着乔老夫人入内。
乔老夫人来时带来了不少婴儿所穿的衣裳，有男有女的。
乔老夫人寒暄了好几句之后，才说明了来意：“太子妃娘娘临盆在即，不该来叨扰您的。
只是，近日里陛下传召了各地藩王，各地节度使与各地大官前来长安。
还将在洛阳的宗亲之中的老恭王也请回了长安。
徐家的人还在路上就收到了圣旨赶回长安。这怕是长安城之中要出大事了，不知娘娘可有听闻什么风声呐？”
乔锦娘这几日放宽了心，一心只等着生产，不曾听说宫外又这种事。
乔老夫人道：“此事陛下做的隐秘，我也是受到了徐家的信一打听才知晓的，陛下传的都是密旨。”
乔锦娘道：“陛下宣召他们这些人来长安，莫非是要禅位？”
乔老夫人大惊失色道：“锦娘，这话，你怎么敢说出口的？”
乔老夫人把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宫女，狠狠地告诫了一番，让她们不得泄露半点风声。
锦娘感受着孩子踢自个儿的感觉道：“那还能是什么？难不成是父皇要易储了？”
乔老夫人点头道：“徐家的猜测便是如此，乔家素来忠诚，锦娘，祖母对不起你未能为你谋划前程，也帮不上你与太子什么，只是护住你们安康并不难。
你要劝劝殿下不可鲁莽行事，到底是有着父子情谊的。
先皇当年为太子时也被废弃过，可最后还是成了皇帝。”
乔锦娘劝道：“祖母不必自咎，谋逆之事我也不会做的。”
而后又疑惑着，“只是不应该啊，昨日在母后宫中用膳之时还好好的，易储的话，又能易给谁呢？”
纵观父皇如今那些皇子，又有哪个能比得上陆宸的？
齐王妃为了纳妾和齐王妃天天在王府闹腾，楚王如今对楚王妃鞍前马后，鲁王蠢笨连宫宴都极少参加，庸王在西北挖铁矿，怀王已是被砍头。
算来算去，有能力做储君的，也只有肃王了。
不过迁都洛阳之时，肃王本是留守长安护住长安的，怀王兵马都不曾前来，他就带着皇长孙逃去洛阳，纵使有些才能，立储也未免难以服众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禅位于太子
乔老夫人明白了乔锦娘的想法道：“陛下正值壮年，废储之后未必是要立储的。”
乔锦娘明了后送走了乔老夫人，适逢陆宸归来，“方才走的是祖母？她怎么突然进宫来了？”
锦娘便与陆宸讲了惠临帝召集各地大臣来长安之事，“祖母怕是父皇要易储，但我怎得觉得父皇是不会易储的呢？”
虽说前两日她和陆宸还顶撞了陛下，可是后来明明就用羊肉汤收买了惠临帝。
可要知晓陇西的羊肉如今在长安一斤难求，她还将知味阁之中的新菜一道不剩得给了惠临帝。
陆宸皱眉道：“应当不会是易储。”
锦娘看着陆宸道：“不是易储却召集各地大臣而来……难不成正如我猜想得一般，是父皇要禅位了？
可是父皇正值壮年又有远大抱负，将权势交出来非是一般，他怎会愿意呢？”
陆宸道：“我也想不通。只是你放心便是了，即便是废储，我照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乔锦娘点点头。
天气越来越炎热，却是抵挡不住坊间长安百姓的议论之声。
废储之声甚嚣尘上。
“不会吧，陛下真的要废储吗？”
“是啊，陛下可是这么疼爱太子殿下的，怎会废储呢？”
“听说陛下是为了给乔家一个下马威，毕竟乔家的权势越来越大，选秀之时，太子妃还仗着安远侯的权势瞧不起山南节度使家的千金，嚣张跋扈至极，这次太子殿下定是受了乔锦娘的牵连。”
“太子殿下可真可怜。”
茶馆之中，福禄郡主听到这话便拍桌而起，“胡说八道！”
静华公主握住了福禄的衣袖，“你如今也是乔家的儿媳，你何必与这些百姓一般计较！”
福禄郡主气恼道：“那日里明明是那个山南节度使的女儿先行挑衅锦娘的，锦娘才说了那话，什么就易储了！哼！”
静华拉着福禄郡主离开了茶馆，怕一个拉不住福禄掀了这茶馆。
两人离开茶馆后，正巧见到了放学结伴回府的陆晞与宝郡王昀郡王三人，宝郡王手中全是零嘴儿，一旁的小厮手中也都是零嘴儿。
三人见到皇长孙也就是肃王长子陆珍之后，几人便吵闹了起来。
宝郡王与陆珍两个小孩子也就动手打了起来。
静华与福禄便走了过去。
几人见到静华与福禄，连连行礼道：“拜见静华姑姑，福禄姑姑。”
静华公主责怪着他们身后的婢女与内侍道：“都是皇孙，怎得当街闹了起来，你们这些奴婢都是死得不成？任由皇孙当着长安大街上闹起来？”
那些内侍连连跪下请罪。
宝郡王指着陆珍道：“静华姑姑，是陆珍先笑话我们成了黑王八。”
几个孩子今日里跟着纪望奎在田地间野着，一时间的确都是晒黑了不少，不像是宫中白嫩的皇孙，各个成了黝黑黝黑的小娃儿。
陆珍则是洋洋得意地说着：“你们还和陆晞玩呢，皇祖父马上就要废储了，陆晞也不再是皇太孙了，你们还是趁早找别的好先生吧，而不是跟着纪望奎成了小黑王八，天天往田里跑着。”
陆晞轻哼道：“你才是乌龟王八呢，怀王叔叔的兵马还没有到长安，你和肃王叔叔就夹着尾巴逃了！”
陆珍扬声道：“先生说了，如今皇祖父忌惮着乔家兵权独大功高震主，又是外戚，废储之后只会新立皇太孙，毕竟皇祖父还正值壮年未到五十呢！
我身为皇长孙，又比陆宝和陆昀都聪明，我是极有可能为皇太孙的，你敢骂我乌龟王八，我迟早都会收拾你的！”
陆晞淡淡地摇摇头：“可惜现在我才是皇太孙呢……姑姑，对皇太孙不敬是什么罪名来着？”
福禄道：“自然是要打板子的，不过念在他脑子不是很好的份上，就别与他一般计较了！”
就连肃王都不敢有这样的心思，陆珍只是肃王的庶长子就想着做皇太孙了，岂不就是脑子不好吗？
陆珍气急败坏地跺脚道：“迟早有一日，你们都会后悔的。”
……
各地重臣赶到长安，也都是猜测颇多，乔家如今是无一人敢和他们来往，深怕遭受了牵连。
乔锦娘在东宫之中虽然消息闭塞，却是从玉燕耳中听到了不少传言。
也有些许新进来的宫女嘴碎着。
直到七月初一，一场夏雨洗净了炎热，惠临帝召集各地大臣与长安群臣，颁布了禅位旨意。
禅位的旨意一出来，满朝皆惊，陛下还没满五十不曾算年老，况且陛下励精图治，这会儿就禅位做太上皇是不是太早了些？
太子虽然攻打下了西凉让西凉成了大棠属国，可到底年轻未必能管好整个大棠朝。
安远侯为首下跪恳请惠临帝收回旨意。
惠临帝却道：“朕这些年来为了政务呕心沥血，身子早已不堪重负，我皇儿英勇善战极通国事，朕有此好皇儿也是时候退位让贤，安度晚年了。”
陆宸道：“父皇龙体自有上天庇佑，求父皇收回成命。”
惠临帝道：“朕意已决，皇儿与众爱卿不必再劝，即日起传位于太子陆宸，为新国号，三日后乃是登基的好日子，钦此。”
陆宸跪下领旨道：“是，父皇。”
惠临帝从皇位上走下之后，轻轻地拍了拍陆宸的肩膀道：“日后可要好好地做一个好皇帝，莫要丢了我的颜面。”
“是，父皇。”
……
东宫里，乔锦娘在大殿之中望着夏雨之后满树海棠花，见着雨珠滴落下来，用手去接……
突然间，向来沉稳的红菱闯了进来，跪地道：“恭喜太子妃娘娘，陛下禅位给太子殿下了，即日起太子殿下就是皇帝了……”
锦娘将雨滴握在手中道：“哦。”
她早就猜想到了，如今算是心中大石头落地了。
红菱喜悦道：“陛下的登基大典就在三日之后。”
乔锦娘：“……”
她都怀疑惠临帝是故意的了，太医说她的产期也就是在三日之后，七月初四，到时候她就不能目睹陆宸行登基大典，未免可惜。
陆宸甫一登基，忙得不得了，定下年号还有忙着登基典礼，处处都不得闲。
饶是如此，他还是在夜里回了东宫，对着锦娘道：“父皇绝对就是故意的，将日子选在三日之后，到时候你若是生育……”
乔锦娘握着陆宸的手道：“我不是头一胎了，又有太医在，你放心登基便是了。”
“可是我想与你一道见证登基大典，一同举行封后大典。”
第三百章 陆宸登基
中宫之中，周皇后没少埋怨着惠临帝道：“你都禅位给宸儿了，还留了这一手，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幼稚了，小心锦娘当真有个万一，宸儿都嫉恨上了你。”
惠临帝道：“钦天监挑选出来的七月初四是极好的日子，我还真不是故意的。”
“宸儿才不会信你不是故意的呢！”
登基典礼礼部与钦天监早有谋划，尚宫局也是早半月前就在赶制缂丝龙袍，如今却又得到消息要赶制一件凤袍出来，礼部也要多一个封后的流程。
礼部尚书差点白了半个头，“太子殿下，不，新陛下这不就是胡闹吗？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即将临盆怎好同一日封后呢？”
侍郎在一旁道着：“可见陛下对皇后的情深呐，不过是多一个流程倒也不难的。”
尚宫局之中早就也有准备凤袍的布料，满尚宫局的之中的绣娘一道赶制也是来得及的。
三日的时光极快就过去了。
一大早天未曾亮，长安众人就早早地起来了，宗庙的两旁站满了群臣，礼乐奏响登基大典就此开始。
乔锦娘方睡醒就被宫女们穿上了凤袍，因着她实在是畏热，本该是十二层的礼服精简到了六层，到了太极宫殿前。
陆宸走到她的身边握住了乔锦娘的手道：“若是等会肚子难受，千万记得要和我说。”
乔锦娘轻轻点头。
登基与封后大典其实一点都不比大婚时候轻松，祭祖以长文宣告天下，就已是要半日。
从宗庙出来后，乔锦娘本该是和陆宸分开的，陆宸去太极殿接受群臣拜见新皇，而她则是去长乐宫接受众命妇的拜见。
陆宸却是让她上了他的龙椅轿撵，虽不合规矩，却也无一人敢在这个时候指出来规矩的不妥。
陛下都乐意宠着了，这个时候出来的，岂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难堪。
到了太极宫时，两边浩浩荡荡全是宗亲官员，之后则是宗妇命妇，乔锦娘随着陆宸走到了龙椅旁，一眼望下去，只觉得有些高处不胜寒，万千人跪在自个儿的脚下。
高呼着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这一幕，乔锦娘是难以忘记的。
“嘶！”乔锦娘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宸让着群臣平身起来之后，便就匆忙送着乔锦娘回到了东宫之中。
原本倒是该迁宫长乐宫的，只是分娩的准备都是在东宫里头的。
头一次分娩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大阵仗，那时候全靠几个厨子婶婶稳住相帮。
生晞儿的时候，陆宸都在产房之中，稳婆后知后觉过来，才将他赶出去的。
幸好晞儿懂事，也没有折腾她多久，乔锦娘疼痛难忍地握住了陆宸的手道：“我若是难产了，你一定要善待晞儿与女儿……”
陆宸皱眉道：“别胡说，太医不是说了你的胎位很正吗？千万别胡思乱想。”
“陛下，男子不宜在产房之中，还请陛下去外边吧！”
乔锦娘满头大汗地对着陆宸说着，“你出去吧。”
陆宸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亲，才出了殿门。
医女在陆宸走后对着乔锦娘道：“皇后娘娘，陛下对您可真好，小皇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锦娘疼着咬着一旁的手帕，还不忘纠正道：“是小公主。”
陆宸在外等着，手心之中都是汗，一旁的小陆晞听到里面的喊声也哭了，扑在了陆宸的怀中道，“我不喜欢妹妹了。”
“妹妹让娘亲好难受。”
陆宸劝着陆晞道：“晞儿，你娘亲生你的时候也是一样疼的，因她爱你与妹妹，是以愿意承担这般的痛苦。”
小陆晞红着眼眶道：“好吧，那我也喜欢妹妹。”
这一次乔锦娘生得时间格外得长了，到了傍晚里面还不曾传来消息，陆宸的心也到了嗓子眼。
夏日的夕阳满布着火烧云，粉色的云边似镶了一条金边，终于从屋内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哭声。
医女抱着襁褓之中的婴儿出来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多了一位小皇子。”
小陆晞从陆宸的怀中下来，跑过去道：“不是妹妹吗？”
医女笑着道：“回殿下，是小皇子哦。”
陆宸轻轻地从医女手中接过婴儿，露着浅笑道：“赏。”
小陆晞要进里面去见锦娘，却被宫人给拦了下来，陆宸道：“不必在乎这么多，都让开吧！”
陛下都发话了，宫女们也不敢真的拦住。
躺在床上的乔锦娘气血亏损得厉害，她满是大汗，见到陆宸就落了泪，“不是女儿。”
陆宸抱着怀中的孩子道：“你难不成不喜欢儿子吗？”
乔锦娘道：“才不是，我喜欢的，只是更想要是女儿罢了，取得名字做的衣裳都是女儿穿的，快给我看看……”
陆宸将孩子抱到乔锦娘的身边道：“他和晞儿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乔锦娘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的小脸蛋，虚弱地道：“是啊，晞儿出生那会儿你我都手忙脚乱的，百味楼之中都没有几个人敢抱他。”
晞儿出生的时候，乔锦娘不过才十七岁不到，陆宸也才十八而已。
八角茴香糯米等人的年纪也都不大，软软糯糯的小婴儿乔锦娘都怕摔了他，后来见他越长越可爱，才不怕摔了时时刻刻地都抱着。
陆宸见着她实在是虚弱道：“你好生歇息。孩子交给乳娘照顾就是了。”
“让我再多看他几眼，许是梦中能够想到一个他的名字。”
陆宸道：“你觉得陆昂如何？昂有轩昂之意，正好如他的哭声一般……”
锦娘琢磨着道：“昂儿，昂儿好听……”
说着，她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今日的确也是累着了。
新皇登基有诞下第二个皇子，普天同庆大赦天下，许多前边被牵连的官员家眷们也纷纷得了大赦。
翌日上朝的时候，便有臣子上了奏折道：“陛下新登基，六宫只有皇后一人，还请陛下早日大选嫔妃，充盈六宫，为皇室开枝散叶稳固我朝根基。”
一时间，附议的臣子不少。
陆宸扫视着底下的臣子道：“朕方登基当以国事为重。”
“陛下，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国事，陛下膝下只有二子……还是要早立妃子充盈子嗣为好，否则江山社稷不稳呐。”
陆宸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道：“朕有两个嫡子怎得就江山不稳？江山稳固当以百姓和乐而非广纳后宫，朕此生只会有皇后一人为妻，不再纳妃。”
所有臣子闻言，目光都扫向了安远侯！
安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