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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传授话术

    蚊香的效果已经不言而喻。

    掌柜的和伙计正在谈论着昨天客人的反应,梁川与何保正两个就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何保正还是一副半残的模样,背上背着一个筐,一堆嫩绿的竹叶覆盖在竹筐里,看不清竹筐里的物件。

    “掌柜别来无恙啊。”梁川一上门就是很客套的商业互吹,这次倒没有走后门了,而是直接从大门进,在大堂里遇到了掌柜。

    “梁川郎老头子我对你是心服口服啊,你们制造的这种盘香,两天试用下来,不论是我的伙计还是我的客人,都是有口皆碑,不用再说了,我打算与你们长期买卖,你们能不能长期供应我店里盘香!”

    产品的质量和效果就是最好的说明,事实胜于雄辩。梁川一听掌柜的话,就明白了掌柜对于这两天的试用效果相当的满意,否则不会一来就开门见山地谈生意,这讲价的主动权可就全部掌握在自己这边了。

    梁川不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相反的他见好就收,况且这个掌柜以前也帮过自己,坐地起价的事他做不出来。他原来的预计,就是一盘蚊香卖四十文左右,太高了店里的客人消受不起,太便宜了自己又没有利润,定个鸡肋的价格最能让人捉摸不定,也最能让人接受。

    “能得到掌柜的支持我们做盘香就更有动力了,我就知道掌柜慧眼识珠!”

    “梁川俊才,真真是万中无一的慧眼,这份做生意的天姿就是小老头我也拍马不及啊,三郎,你说说吧,这盘香怎么卖,我店里你也看得到,就十几间客房,满打满算一天也就二十盘香,会不会太少了。。”

    “当然不会,我们一天产量也就五十盘左右,下亭楼能消费掉一半的盘香,已是对我们生意莫的照顾,感激不尽啊。这香一盘的价格本想定在五十文,下亭楼是第一单生意,打个折,每盘就算你们四十文算了!”

    梁川说得随意,何保正可是听得小心肝扑扑直跳。一盘香四十文钱,下亭楼固定就要二十盘,那一天稳稳地就能卖个八百文钱,八百文钱啊,地里要忙活多久才能赚得到,梁川给他支了个招,一天的功夫就能赚了!这还不包括其他三十盘香的钱,要是连那些钱也算上。。何保正的嘴角不禁流下了可耻的涎水,看着一脸的猪哥相。

    与之前卖炭一样,梁川让何保正与下亭楼签订了一个契,契的内容就是关于盘香交易的数量时间,支付价金的时间,做什么事都要有个规矩,太随意也了问题双方互相猜忌时只会伤感情。

    原先放在店里的一百盘香就当做是第一批的货交付了,下亭楼也很爽快地支付给了何保正四贯钱,这四贯钱何保正不敢自己全拿走,说白了,这一百盘香都是梁川自己做的,哪怕是以后,梁川至少都拥有这卖香收入的一半份额,吃独食的事他可做不了也来。

    这个制香的事以后就何保正自己管理,梁川要放开手脚让他大干一场。何保正怕自己做不好,脑子也没有梁川这般灵光,见人待物也没有梁川自信。

    梁川劝道,这事慢慢来,急不得。

    何保正与梁川说两个要五五分账,以后梁川坐着收钱就行了,他自己一天能赚几百文钱,那已经是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天大好事。梁川说要不就四六吧,何保正多拿一分,以后自己做着也有动力。两个人相拗,何保正最后同意了这个方案。

    他看重三郎的情义。眼下的世事,每个人都把金钱看得无比的重要,多吃一点亏都要争个头破血流。三郎呢,他手下养了这么多张嘴,还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的,赚钱也是带着大家一起发财,从不会想着自己,赚钱一起赚,分钱的时候还是想着别人。。。

    谁会相信这个世人有人嫌钱多的,以前自己不信,现在信了。自已救了三郎,也是救了自己,救了何麓这个小地方的人。

    何保正手里拿着一张契纸,两个人从店里出来,契纸如果是官府买的官方版本的契纸那是要交契税的,但是如果是两个人自己私下达成的合意,而官府不知晓,那这份税就可以偷偷避掉。

    “三郎,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去兴化!”

    “去兴化干嘛?”何保正不喜欢开发自己的脑子,问还是来得快一些。

    “当然是卖蚊香啦,凤山有只有一家酒楼,客房也才十几间,兴化可是有三四间酒楼,你要是能把这几家酒的楼的生意也拿下来,每天不要说卖给别人了,就是吃这三四家酒楼的生意,你也忙不过来了!”梁川的话说得还是挺直白的,何保正一听就明白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蚊香这东西所有的酒楼都能用得到,除非酒楼里的客房有装纱帐的,才会用不到这东西,对啊!”何保正激动得抓住梁川的手,举一反三他都没想到。

    梁川被他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手闪电般抽了出来,“我不搞基!”

    “搞鸡?你想吃鸡吗,回头我请!”何保正大方地说道。

    梁川想锻炼一下何保正做生意的技巧,兴化的四家酒楼规模不输下亭楼,只要能再拿下一家,眼睛的生产力就完全能被市场消化干净。以后扩大生产,就可以考虑在店里零售。

    接下来的四家酒楼全部让何保正自己去谈生意,成败无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他就和招弟一样,迟早也要独挡一面,躲在他的背后,永远也不能成就事业。

    两个走进兴化的酒楼,这酒楼有些名堂叫云敦,什么意思他们也不懂。跑堂的伙计看到两个人装束,一身的标准的乡下农装,还背着一个筐,一个手还断了。伙计果断挥着毛巾把两个人往外赶,“去去去,这里不能要饭,也了门左转,到县衙门口去转转,那里人多要饭容易!”

    “我们不是要饭。。”何保正话音未落,梁川从腰间掏出了五枚银晃晃的官银,朝着伙计亮了亮,嘴里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哟,爷里面看茶,春茶新上市,要不要来两壶!”伙计眼睛没瞎,跟钱过不去就

    是跟自己过不去。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这有事要找他谈谈。”梁川眼皮都没抬起来正眼看一下这个伙计,嘴里冷冷地说道。对付这种势力之徒,就要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臣服,让他仰视。

    “这。。。”伙计一听这两人要找掌柜,万一是个好事也就算了,要是来找麻烦的,恼了掌柜,自己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怎么,看不起我们吗,不就是钱嘛!”何保正这次也学乖了,从竹筐里掏出那四贯铜钱。四贯钱说实话也就四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是铜钱的体积大啊,四贯钱满满地堆满了小半个桌子,看着让人很有视觉冲击。就像一万块钱,一叠纸币而已,要是换成硬币呢,那是一整筐啊!何保正学着梁川打发伙计的方法,自己也过了一把瘾,爽!

    伙计看见那一大堆铜钱,果然话又说不利索了,但是脸上一喜,这两个肯定都有大款,找麻烦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主,不管他了的,嘴上道:“两位爷稍候,我去通报一下掌柜的。”

    “三郎,还是你有办法。。”何保正看着伙计离去的身影,说道。

    云敦酒楼的掌柜缓缓走来,看到两个人的装扮也是眉头不悦,伙计在耳边低吟了两句后,才稍有缓和。

    “不知二位。。”

    梁川朝何保正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咯,该你上了,看你的,我不说话。

    何保正脸上强作镇定,内心实则紧张碰澎湃,好在他在凤山见过梁川表现过一次,壮着胆子回想起梁川那天说的道:“你听着,我这里有一样好东西要让你们酒楼用。。。!”

    毫无意外,何保正一开口,两个人就被轰了出来。。

    四家酒楼还有三家。

    “我说老何,咱是来谈生意的,你听听你的说的话,那是在发号施令还是在谈生意?说白了咱们就跟要饭的差不多,一定得讲人家爱听的好话,万万不能把自己当大爷,谁受得了你那个九头鸟的脾气?”梁川意味深长地说着何保正,但是没有丝毫的责备。

    何保正刚刚自己一开口就想抽自己了,他也不想说这话,可是一开口话的味道就全变了。。“三郎,帮帮老哥哥,等下我要怎么开口好一点。。”

    “老何,等下你就这样说,掌柜的您好,咱两兄弟是凤山做小生意的,咱这有一种好的盘香,可以先试用后付钱,驱蚊效果良好,凤山的下亭楼想必掌柜的也有所耳闻,他们就是咱盘香的衷实用户。。”

    梁川手把手教着何保正,何保正听了一遍又一遍,嘴里默念着,终处说得有些样子。

    虽然梁川没有做过销售,可是道理他终究比何保正要了解,说白了就是一些话术,如何把话说到对方的心槛里就是了。

    何保正学做蚊香卖力,学习这等能赚钱的话术更是卖力,产品生产出来了要是卖不出去,那不是白瞎了,由不得他不卖力!

第一百九十七章上门求水

    兴化四家酒楼何保正只谈下了一家,大地酒楼,金樽还有另一家小酒楼都没有拿下。这些酒楼都不敢冒然相信一个乡下老头上门贩卖的物件,他们也不敢相信何保正所描述的质量,至于金樽,因为他们店里有提供沙帐,蚊子对他们的影响本来就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们也不会考虑用蚊香。

    能拿下一家梁川已经很意外了,加上大地酒楼的订单量何保正每天至少要保证有四十五盘的产量,还得扣除破碎和断裂的残次蚊香,每天雷打不动的,就得至少生产五十盘蚊香,这已经达到了目前的最大生产力,如果不扩大产量,碰上阴雨天,就不能及时供应蚊香。

    两人从兴化回来,一路上何保正的嘴已经笑歪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也以为自己原来是那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老实巴交人,为了钱豁出去了竟然也能口吐莲花舌灿如兰,人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孔方之前,创造无限。

    “老何,现在你最好去多让老金给你订制一些蚊香模子,你眼下的产量是在供应崩溃的边缘,出来做生意要讲诚信,也要做好风险管控,你手头至少有一定量的存货,防止变天,路上污损的时候也能顺利供应上。”

    何保正眼睛大大的看着梁川,“什么意思?”

    “这都不明白?”

    “什么叫风险管控?”

    “你手头要是只有五十盘香,假如明天下雨了,或是路上你的老牛受了惊,跑到河里,蚊香全没了,你拿什么交后天货?”

    何保正恍然大悟,“这叫未雨绸缪,防范未然是吧!”

    “你现在也不能天天靠自己一个人上山去挖葛根,砍香樟,这些原材料咱们到店里找小钗,挂个牌子出来,固定的价格收购,这些山货南来北的人商贾甚至都会有捎带,再不济咱们本地的乡民上山去挖也能弄到很多,价格不会很高。”

    “没事的,这些小事我自己做就好了,能省一点就多赚一点嘛!”何保正这钱刚赚到,可不想马上大手大脚地过日子,委婉地跟梁川说道。

    梁川放慢了脚步,他很理解何保正的这种思维,说道:“老何,你能省则省的想法我知道,但是你要是有个帮手或打杂的与你一起帮忙,那我都能放心,但是如果你不能习惯这种商业的模式来减轻自己的负担,这蚊香的生意会把你累垮,这我不希望看到!”

    “做生意你卖明天的货,但是你自己仓库里面的库存起码得先自己预留到下个月,这样便是发了一场大水,你也有应对的绰余时间!”

    他的话何正听进去了。

    何保正神色有些黯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梁川的一席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还有那个自己想亲手弄死它的女婿,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要是有人家三郎的一半的脑子,自己就算入土地了也能含笑九泉了,现在自己年纪已届半百,两个孩子音讯无踪,能赚到再多的钱,要带进坟墓

    里面去吗。。

    现在自己的儿子要是能戒掉毒瘾,不天天做那种不切实际的黄梁发财梦,跟自己踏踏实实地卖蚊香,赚的钱也够几代人花了!

    本来很高兴的一件事,想到了苦涩的回忆,何保正渐渐地笑容也凝固了。梁川不知道他想什么,但是看得出他心情并不是很好,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凤山的店里,叶小钗还以为今天又能坐牛车回家了,结果并没有。

    梁川让她写一张纸,上面写着收购葛根,苍术、香樟粉之类的材料,至于主要的几味材料他就没有写出来了,这蚊香的配方要是让别人偷走了,那何保正就要哭了。

    艾草杂货店里就有得买,订购的话他们也会提供。至于松香和木屑,木屑不必说了。松香割了让松油流,过些天去采就能有。这些采料也收购就没必要了。

    这些材料里最复杂的还是葛根淀粉的提取,大部分人不懂得这种工艺,他们也不知道淀粉对于制香的重要性,没淀粉就不能塑形,蚊香就会像膏状,达不到缓缓燃烧的效果。

    这几天山水消停了不少,偶尔有何麓的村民经过,都是怒目相对,但是敢怒不敢言,南溪北岸四个村子,三个连合起来打何麓都打不过,现在惹得起他们吗?惹不起。

    偏偏何麓的人天天还要从山水几个村子经过去凤山。他们就像过境巡视一般,每次都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梁川倒还好,他和这些人没有深仇大恨,族世仇更谈不上,见好就收,咄咄逼人只会逼出坏事。

    在梁川眼里,几个村子的人都没有区别,都是一样过着苦哈哈日子的农民,只是现在何麓的人跟了自己提前翻身了而已。何麓村的劳动力远远不够,在他的打算,将来如果制糖事业能够成功,北岸他打算推广种蔗,让四个村的村民都来提供甘蔗。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当他们都为自己打工的时候,还分什么彼此吗,就是一个大南溪村了,届时几百号的劳动力在自己的领导下能创造出一个奇迹。

    想想自己成为乡村企业家,也是挺有意思的。

    四村械斗发生后的不久,三个村的保正联名去向蒋里正反应过情况,可是不仅没得得到预想的上级庇护,还被蒋里正狂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灰头土脸地回来。

    回到村里,三个人威望大失,村民们指望着三个人强强联手,以大欺小吃掉何麓,夺取他们的水源,村民们以后种地便彻底解脱了,不用靠天不用拼命,轻轻豁开田埂便有水,旱地甚至能变水田。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实现,反倒三个村近百号青壮年让人打得跟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回来了,现在见了人家只能低着头做人。

    三个村的保正一看情势不对,也做了一辈子的人上人,现在被众人唾骂,那滋味简直比杀了他们把他们浸猪笼还难受。权利和威望是一种堪比毒品的精神

    瘾物,一但沾上分毫,失去它生不如死。

    碰头之后一番商议,村里的人不就是图水嘛,硬的抢不到,干脆就来软来的。三个人听说这个梁川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反而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要是三个人拉下脸去好好和梁川说话,让他也帮忙在三个村的河边做一个水车,村子里的人肯定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三个人舔着老脸就往何麓而来。

    他们也很多年没来过这鸟地方了,四个村子往山脚下走就越穷,小时候爱到山里面玩,掏鸟摘果,都会经过何麓,可是长大后谁还会来这穷村子,一晃就是半辈子了。

    这没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其他村子的男人下地后,女人就三五成群坐在门前院里七嘴八舌家长里短。这何麓男人现在有水了,都是在地里干活,家里门全锁上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村子怎么回事,打架看着人满为患,平时怎么家家门窗紧闭,人都去哪里了?”陈啟佑对山水的印象也是还停留在二十年前,现在感觉这村子只会更破不会更好。

    “前面那里看着怎么像有人在起大厝,走咱们去问问!”赤河的保正林金牙说道。

    “大金牙你眼花了吗?咱们这四个村几十年没人盖新房了,破房子倒是塌了不少,就他们这鸟地方有人能起大厝?”连前的保正姓黄的,黄佃轻飘飘地说道。

    梁川新房上人数众多,旁边刚好有一座小房子,就是招弟他们家的。三个人上门,屋子里一片漆黑,还飘着一股异味,“有人在家吗,老丈,婶子。”

    “谁啊!”屋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尖锐而蛮横,女人走了出来,一脸的横肉,看着就不是善茬。

    “我们三个是山水赤河还有连前的保正,跟嫂子打听个人?”

    “多少钱?”

    “呃。。这。。嫂子我们找你们何麓的梁川。。”三个保正怔了一下,这地方怎么这德性,没听说过打听人还要给钱的,这风气他们三个村都没有。

    “没钱滚蛋!”胖女人就是招弟的嫂子,端了盆水泼了出来,将三个人轰走。

    三个人只见那水发黑,一看就是污水,生怕沾了一点,唯恐避之不及。水花四溅之下,脚下还是沾了不少污水。

    “真他娘的晦气!这几天走的什么运,怎么这么倒霉!”三个人嘴里骂骂咧咧,一肚子怨气无处宣泄。突然抬眼一看,梁川跟与吊着手的何家洛还有一个女人施施然走来。

    三个人齐声惊笑,踏破铁鞋无觅处,找得真的好苦。

    梁川也看到这三个人,怎么找上门来了。何保正看见陈啟佑,想到自己的断手拜他所赐,当场就要发作,被梁川拦住了。

    “三郎你别拦我,这撮老鸟今天我要扒了他的皮,还有土狗和大牙,那两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百九十八章援建水车

    三个年纪小知天命的半白老头一阵小跑,扬起阵阵黄烟,朝着梁川奔去。

    “东家,他们不是上次被胖揍的那伙人,这么高兴?你是不是把他们收买了?”叶小钗张口就来,嘴上没有遮拦。

    “小钗你这么看不起你东家,这几个老家伙还需要我去收买吗,他们自己会贴上来,你信不信!”梁川挑着眉,故意刺激叶小钗说道。

    “我不信。”叶小钗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小钗咱打个赌,我赌这三个人肯定是上门来找我办事,要我赢了,你晚上帮我洗脚,要是来找麻烦的,就算你赢了,晚上我帮你洗脚,怎么样!”梁川说道。

    “好!一言为定!”小钗和梁川杠上了。

    梁川心里偷笑,横坚都是洗脚,不吃亏。

    何保正听不下去了:“小钗你真是没大没小的,敢跟三郎这样说话!三郎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给女人洗脚!”

    这句话扎到叶小钗,叶小钗当即炸毛:“何保正,给女人洗脚怎么了,你关上门,还不知道给王姐洗了多少脚呢。。哼!”

    “什么!”何保正气急败坏,“那婆娘这也跟你们说了?”

    “呐,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哦!”叶小钗轻哼一声,笑得很俏皮。

    三个保正跑了一会,肺里火烧火燎,跑到梁川等人跟前,手撑着大腿气喘如牛。

    “三位这是。。”

    “三郎。。实。。不相瞒,我们。。有事。。相求!”三个人倒不客气,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梁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小钗,眼神里暗示道:晚上该你帮我洗脚了!

    叶小钗一脸委屈地看梁川,眼睛里在求饶,梁川不为所动,自找的!

    “三位,有事好说,走,去我家里,这里不是说话的地。”

    何保正现在可看不上这三个老家伙了,一脸的不屑,走在前面,不屑与他们为伍。他的手现在还生疼,他可忘不了当时陈啟佑这老小子带人把他包了饺子,还打他个半死,这等无耻的行径也做得出来。

    现在还有脸来办事,人变脸怎么可以这么快,娘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过见这么不要脸的。也就碰上三郎好说话,要是碰上其他的主,不好好折辱他们一番才怪。

    三个保正跟着梁川往宗祠走,走到宗祠前,远远地望去,那株大如车盖的香樟树下挤满了村里面的老女人,一个个聚睛会神地做着竹编,也不会七嘴八舌地讨论别人家的家长里短,气氛相当的祥和。

    难怪村子里都看不到一个女人,原来所有能喘气的女人都在这里。何麓什么时候有做竹编的手艺?怎么都没听说过这回事,三个人看着何麓妇女个个手头有自己的活,这能少掉多少麻烦。

    梁川将他们带到了宗祠里,三个人心里犯嘀咕,这是得多穷,连个自己家都没有,以前就听说这个何麓梁川与他老婆两个人是

    乞讨出身,后来名声大振后,该不会还寄住在他们何氏的宗祠里吧。

    梁川让艺娘去沏点茶,何保正懒得伺候这些不要脸的主,一到家里就回自己家了。

    “三郎,这是你家?”黄土先开口了。

    “三位不打不相识,脸是认识了,可是名字还不知道,你们自我介绍一下。。”

    三个相视尴尬一笑,道:“我是山水的保正,叫陈啟佑,这位年纪最大的叫林金牙,是赤河的保正,最后这个是连前的,名字叫黄土,我们叫他土狗。”陈啟佑主动介绍了起来。

    “三位保正,本应该登门造访,可最近手头事多,一直也不得空,我姓张单名一个三,承你们叫一声三郎。亏老何帮忙,现在借住在何氏宗祠。”

    黄土问道:“你们何麓什么时候有人起大厝?”

    梁川有点不好意思,脸上一红,道:“哦,那个啊,那是我家,还没盖好,下次你们来做客时,应该就能落成了。”

    啥?那个大厝是这个梁川的新房子!三个保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溪北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能人他们都闻所未闻。

    “那。。外面这些村妇女不会都是给三郎你揽工的吧。。”大金牙是三个保正里年龄最大,也是心思最多的,今天来就是他提出的建议。

    “那不是,她们做的是自己的活。”

    “哦。。”三个人又同时发出了声音,语气里有些半信半疑。

    “说吧,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陈啟佑又先开口了,“三郎,几个村子见你给郑家的佃农做了一架水车,这东西能自动从溪里取水来上灌溉,眼下旱情还在加重,老天爷久久不下雨,地里的禾苗都快遭殃,你看能不能看在三个村村民遭逢大难的份上,帮帮我们几个村的苦哈哈,也算是一份功德!”

    陈啟佑一开口,其他两个村的保正也连忙附和,生怕这事唯独把自己落下了。

    “就是,三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三个村子先前是有所冒犯,但是也是被逼无奈,不跟他们计较。。”林金牙使劲地向梁川赔不是。

    “就为这事啊!”梁川脸上微微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让三位保正亲自前来我这小地方找我这个小人物,为乡亲们分忧本是分内义不容辞的大事,三位保正客气了,我能理解乡亲们一时冲动的心情,况且打架这事也是村里面的后生年轻气盛,三位保正放心,这事我义不容辞,只是这水车造起来需要一些人工和材料,眼下我这手头。。”

    梁川心想,帮你们可以,钱可得你们自己出,我做善事多了,可是也不能天天做啊,坐吃山会空。

    三个保正高兴得合不拢嘴,做揖伏首各种不停地朝梁川致谢,大金牙说道:“孝义梁川郎的名号果然不假,我等三人替三个村的百姓谢谢三郎高义。三郎所言极是,这水车材料理应由我们三个村自行承担。”

    “如此便好。”

    梁川将水车的制作的木材店说与三人听,木材店是郑家的,自然会收取他们的材料费。水车的硬桩打法,等他们的水轮制好了,村民到了河边,梁川现场指导他们建造。

    这样一来,三个村的供水问题便可以缓解。三个人目的达到了,在梁川家里寒喧了几句,便找借口脱身回去,尽快将喜讯告诉本村的村民,重新拾起自己的威望。

    三个人没等茶上桌就走了,叶小钗还有何保正此时走了进来。

    “三郎你就是心太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干嘛帮他们,老天这是看不惯他们,故意不下雨呢!”

    “得人饶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梁川只说了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何保正还想再劝一下梁川,这些人都是喂不饱的狼,不能心慈手仁。梁川笑了笑,不让何保正继续说下去,倒是找来李二花,商量着怎么做一些篱笆。山上的茶园据三叔说,地已经刨得差不多了,水源也灌输到位,白天三叔会在,但是夜里山上就没人看守了。

    倒不是怕人为破坏茶园,何麓这些人都不会害梁川。但是山上的野猪还有其他鹿獐,就不会这么老实了,一闻到气味肯定来捣乱。

    眼下茶园虽然没办法创造经济价值,可是更不能毁了,这个茶园可是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容不得一点闪失。

    入夜,螺城师傅回来,赵发达特意找到梁川,与梁川聊了一会。房子的整体已经基本完成了,客厅房间厨房里面的摆设布置,赵发达想问梁川有没有什么想看或要求。东家做事很有一套,也许有些想法,自己得先请示一下,免得活做下去后,这个就不好返工了。。

    梁川也明白,这些螺城师傅相当的客气,平日里没有什么事都不会主动来打扰自己,下了工也是静静地回房间就睡了。要是自己没有叫他们,他们连一丝声响都不会发出,静静地来,静静走。

    房子的事招弟也有跟他说过,进度相当的快,眼下已经是三月了,应该四月底的时候会全部完工,现在从外面看过去,一栋恢宏宅子已然亭亭矗立在何麓山脚下。

    梁川确实有一些想法。

    因为日后要榨甘蔗汁,还要熬糖,这是一项什么重要的技术活动,梁川不想让外界的人随便了解这项手艺。这样就必段要建造一间制糖专用的作坊,这个可以考虑从后院延伸出去。这个难度就比建造深进大房容易多了。

    再者,院子里要挖一口井。现在的吃水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艺娘他们都是去河边打的溪水,虽然现在溪水绿色无污染,但是毕竟有动物活动,多少也有些不干净。

    至于卫生问题,梁川很想搞一个现代的抽水马桶,可是这马桶的技术现在烧瓷就怕烧得出来,里面零件也做不出来,与其费时费力地做一个马桶,不如仿造以前农村的老办法。。粪坑。

第一百九十九章新房建议

    房子建造后期,梁川就很少到新房子来察看。一来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一天天的事情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尽头,夜里还要练习斧头,二则这帮螺城师傅完全不用他来操心,德艺双馨几个字配在他们身上毫不过分。

    梁川与赵发达坐了一会,梁川没想到什么好的主意,设计这东西要么实地考量,要么画在图纸上,嘴巴上说就是天方夜谭雾里画云。赵发达说一些时下比较流行的设计样式,梁川都无所谓,放权给赵发达让他在胆的去弄。

    天刚蒙蒙亮,赵发达他们就动身了,梁川听到声响,蹑手蹑脚地起床,看了一下还在睡梦中的艺娘,暖心地笑了。梁川捡起艺娘压在身下的被子,轻轻给她盖上,然后关上房门轻轻走了出来。

    屋外四个老师傅已站立多时,等梁川收拾好了,不急不徐地说道:“东家不吃点早饭就走吗?”

    “你们吃了没?”梁川反问道。

    “我们还没,过去徒弟们会做早饭,吃他们的。”赵发达回答。

    “那你们让徒多帮我准备一份,今天我蹭你们的饭!走吧,去看看。”

    新房外面,太阳还未露头,埋起了几处锅灶,铁锅里升起缈缈白烟,小徒弟们围坐成一圈已经开始吃着早饭。

    见头家和东家来了,几个伙计便放下手里的碗筷,麻利地给四个大师傅盛好饭,端到他们手中。

    “给东家也盛一碗饭!”赵发达示意小徒弟。

    “好嘞!”

    小徒弟端来一碟晒干的萝卜条,还有一小盘的腌咸鱼,“东家菜我给您放这了。”

    赵发达老脸有些微红,“这菜有些寒酸,东家你还是回家去吃吧。。”说完想把菜碟子拿回去。

    “老赵你这是干甚。。”梁川抢萝卜干和咸鱼抢了回来,夹了口鱼干,盐放得有些多了,味道太重,但是明显是溪里面的小鱼,味道不重的话,风味反而减了,再说他们喜欢食物里盐多放一点,这样干活有力气。

    主食是粥,大米有点微黄,因而煮出来的粥也没有后世的精米那般白亮,米糊微稠。已经是稀饭了,或是不吃稠一点,上一会工就两眼冒金星。清香的米粥卖相不好,味道确相当的迷人,粮食美味无需调料就直往鼻子里钻。

    大家已经知道了梁川秉性,这个东家随和大方,一起坐在灶台边吃着早饭,迎着黎明到处充斥着欢声笑语。

    三十多个人从去年年底忙到了现在,眼见着原来着火的废墟平地起大厝,连过年的时候都没有放弃工期,一刻不停地做到了现场,房子的规模总算出来了。他们好久没有做过这般大气的华宅了,今年忙完这一笔,相信一个个能分到不少钱。

    新房子的大门还没有装上去,古代的木门都是要用陈年老料。新料木材里含有大量的水分,风干之后,木材大小会骤然缩

    水。如果一开始就按照大门的尺寸做出来的门板,刚做好装上去是严丝合缝的没错,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渐渐地就变小了,两个门板之间有了间隙,到最后想合上都合不上。

    赵发达之前让招弟去请示梁川,这家里的木材要用上等老料,还是普通的老料,招弟回来跟他说,用的料子不假就行了,人生短短百年,这座宅子也不是想流传千年,五代之后,就要换了,用好的材料干嘛,屯红木吗?宋代的古民居传到后世,能留下的来有几座,大多还不是归于历史的尘烟之中。

    他想起了老家的一句话:生吃都不够,还要晒干。

    这宅子有些清源的风格,高墙以下是白灰,墙基下面却是石头砌的,要是完全清源的风格,墙基以上会用红砖贴在大厝的外面。有一种红砖青瓦的古民居风情。但是兴化这里流行白漆,入乡要随俗。

    屋顶上的青瓦让小徒弟去做泥水工,搭好屋梁后这个活就有序地展开,到现在屋顶片片青瓦鳞次栉比,走进大门看着门上瓦片,那排列就让人赏心悦目。

    院子里就是天井,梁川眼睛没有看天上,而是细细地去看了看天井底下。赵发达一看梁川在注意天井里的细节,就主动开口道:“东家我们在天井里留了三条水道,水道内高外低,左右各一条,大门下还有一条。整栋宅子的基底我们多铺了一层金砖,这砖我看过,比青砖还好,砖面如光,防止宅基过潮,积水顺着这些砖头制成的水道就能排到屋外,即使有一边堵住了,其他两边还能再发挥排水的功效!”

    梁川大喜,这何麓山脚下今年肯定是比较反常的,但是学过地理的都知道,住在深山前,降雨量都会比较丰富,加之东南年年不会缺席的季风,地形抬升下,春雨秋冬阴雨绵绵,要是家里过潮,蚊虫容易滋生,这房子也不住不了多久。

    “老赵还是你经验丰富,想得如此周到。”

    “应该的。”

    “老赵,这天井里能挖口井吗?”

    赵发达没想到梁川会突发奇想,想在天井里挖口井。自己家里有井那是会主便很多,只是那要在盖房前综合考虑方位,等房子盖好了再说要打井,如果方位不对,加之水眼在大门正后面,那怎么办?难不成要把井挖在天井中间?

    “东家,这方位?”几个师傅陪在后面,一听梁川的话都有点面露难色。

    “方位就不需要考虑了,你们稍微算一下,差不多就好,不犯冲。有难度吗?”梁川也不希望给他们添麻烦。

    “那倒不至于。我晚点再请师傅来掌掌眼,寻口好井。”一听梁川要求没那么严苛,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梁川又说了,“老赵,我打算从山上把山泉水引下来,你看这个法子行得通不?”

    “怎么个引法?”四个人听得心里发毛,这东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

    想法太多啊,急死人,每样都是这么张口就来。

    梁川将茶园引山泉水的法子跟他们说了一下,赵发达这次倒是摇了摇头道:“东家,你的想法是挺新奇的,但是在我看来就并实用。竹子是良材但是输水就易腐烂,这竹子引水管需经常更换。这水流经地表,免不了动物他人染指,万一污了,饮入腹中会出问题。而且有活水引来家中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家里就没办法保持干燥了,排水道的作用便会减弱,蚊虫易生,也是一个弊端。”

    行家有没有,出手便知晓。

    赵发达不愧是老把式,一眼就看出这问题所在,娓娓道来说得梁川也不住地点头。是的了,这水不像后世的金属水管,埋在地下无法破坏,要是来个死对头,就说那三个刚被自己收拾的保正,窜掇一下他们村里人来下点巴豆,毒不死也能拉好几天。

    这个时代的最大的敌人不是犀利的刀剑或是神威的弓驽,而是那无处不在致命而没有特效药的病菌!不可否认中医到了大宋朝不管在药理上还是临床上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但是没有抗生素,没有生理盐水,还是抵不住破伤风的威力。而蚊虫恰恰是这些高危病毒的传播和携带者。

    在方便和卫生二者选其一,梁川还是宁愿选择卫生。

    赵发达领着梁川,逐一介绍了屋堂内的布置打算后,梁川也插不上话,因为生活方式不一样,梁川对现在的建筑理念一无所知。要是让梁川选是坐便还是蹲坑,梁川还能说个一二。赵发达跟他说这个门板怎么雕花,怎么个朝向法,梁川只能呵呵了。

    这个宅子五开二进,只有一排后房,右厢梁川是要留作何麓办学堂用的。左厢呢就给叶小钗李初一招弟他们睡觉用就好了。估计右厢这么多的房间还用不完。

    过完天井,天井待挖好井后会铺上石板,正中间就是正堂了。梁川在大蜚山得到了一些名画,都还没派上用场。

    正堂右边是闲间,这是以后梁川和艺娘的卧室。左边是左室,左室再过去就厨房了。

    据几个师傅解释,这厨房的方位也有讲究。厨房不宜向南,南面属火,厨房也属火,火上加火居家利。而且东南方正好迎着季风水气,会导致食物的腐败。放在西北也不不行,这叫“火烧天门”一家之主男丁会受克,所以就放在了东北边,也就是左室边上,而左室刚好呢,就是饭厅。。

    作为一个接受过伟大的社会主义理论教育,以无神论武装过自己的现代化四有新人来说,什么狗屁火烧天门男丁受克统统都是应该扔进垃圾桶的糟粕思想,可是梁川亲身用穿越否定掉了这一切之后,他不由得对这些玄之又玄的易经八卦先天演算重视起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代代相传下来的,虽然有很多是经不起科学检验,但是还有更多是科学无法检验的,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第二百章新房建议下

    走到厨房,里面空空如也,连灶台都还没有搭起来。

    “老赵这灶台是你们砌,还是等房子盖好了,我自己请人来砌?”

    “砌灶?”赵发达可看不上这么低端的活,这随便找个泥水匠小徒弟他都能帮你砌得漂漂亮亮的,还用得着他这个老师傅出手吗,那不是宰鸡用牛刀。

    “呵呵,东家,不是老汉我夸口,老汉我已经几十年没给一般人家砌过灶了,但是今天东家说了,老汉我就捡一捡手艺,帮东家亲手砌上一灶!”

    赵发达以为梁川是担心他们这些徒弟砌不好灶,灶是一家重中之重,容不得有一丝闪丝,百姓家年年祭灶,就是因为灶的地位比较超然。

    “老赵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笑话我,我多嘴问一句,咱们现在普通客庭里的灶台是不是都像宗祠里的那孔?”

    赵发达不理解梁川说的意思?有些接不上话。

    “换个说法,现在流行的灶台是不是都是跟宗祠里那个一样的结构?”梁川又问道。

    “是啊,当然都是这样的,难不成还有其他结构的灶吗?除了我那些小徒弟弟自己用石头泥巴垒的,没见过其他样式的灶台。”

    这灶台一般人家的可不改乱动,灶系火德,火德不稳尽成灰烬。有可能奋斗了一辈子的心血,一把火就能烧得连渣都不剩。

    几个螺城师傅看着梁川一脸的思虑,心想这东家不会又有什么想法了吧!他们心里可很忐忑,灶台不比其他,砌不好烧不出来的东西要么煮不熟,要么烧过头经常糊,还会浪费柴禾。一个不注意,灶台烧穿着了铁锅后可能还会烧穿房顶,酿成大祸。

    梁川看着师傅们提心吊胆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你们别担心,你们使用的灶台相对我们家乡用的灶台已经落后了,你们用的灶费柴又不容易利用热量,我给你们说一个方案,你们看一看会不会比你们的灶设计好一些。”

    梁川将后世节柴灶的设计理念跟几个师傅说了。一开始几个师傅以为梁川还是竹子水管那种想法,但是梁川说了缩小灶门和灶膛,增加了灶箅和烟囱,大家就开始思考这样设计的用意。

    农家人没有一个没用过灶的,虽然没有亲身试验过,但是他们感觉得出区别,梁川说的新灶台多了一个拦火圈,延长了高温烟气流在灶膛里的回旋路程和时间,这样不用频繁添柴,又能让灶膛内的温度保持住。这样无疑可以发挥灶台的更大功效。

    “东家,你说的灶台老汉我没砌过,不过应该不难,让我砌一台出来看看效果?”赵发达要是没有经得允许,可不敢拿梁川家的灶台练手。

    “老赵你按我说的来做,没做好没关系,大不了拆了重新砌!”

    从开始盖新房到这一刻,梁川都没有对赵发达他们的手艺指手划脚过,但是今天梁川破例了。因为这个灶台大家都没做过,而梁川只是看过,后世的农家家家户户都有一孔这样的灶台,小时候他可没少用灶烤过土瓜。

    这个时代的灶台一般不讲求美观,只追求实用,因为外表大部分粗糙不堪。实际上灶体要起保温和承担锅台的作用,这样就要求灶体厚度要均匀,外表平整,面平。

    赵发达他们让徒弟搬来红砖和泥浆,边讨论边砌灶台。赵廷昌最搞长泥水,拿起砖头抹着泥浆,指哪抹哪。不愧是老师傅,找平抹匀那是一气呵成,完全不会拖泥带水。

    灶门要比出烟口低一寸半左右,若是比出烟口高,灶膛的烟便会会灶门跑出来,呛人也会带走一部分热量,这样就达不成节柴的效果。

    抹锅边的时候要用硬泥来抹,抹严实了,不能跑气。锅沿不能高出灶锅边一寸,否则也会损失大量热量。

    要是平日,赵发达他们干活的时候,旁边有一个晚点指手划脚他们会毫不客气地把人轰走。你算哪棵葱,老子吃这碗饭吃了一辈子了,还用得着你来指手划脚。

    可是这次不同,虽然梁川什么也不懂,连最基本的砌砖也不会,可是他提出的意见确实是最合理的,连锅沿与灶边的高差都算到了,没有经验的人能懂这些吗?

    原本连徒弟都看不上的泥水活,四个大师傅愣是扎堆给他做了出来了,足足花了一个早上的功夫。一孔漂亮的节柴灶才出现在厨房里,所有人才满意地去吃中饭。

    灶台的泥浆冷确要一段的时间,不过下午或是晚上就能检验一下这所谓的节柴灶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虽然试验还没成功,可是赵发达对梁川想法赞叹不已,吃饭的时候,赵发达陪着梁川,时不时与梁川搭聊着:“东家,你们家乡都用上了这种新式的灶台吗?”

    梁川可不敢跟他说现在连这种灶也要消失了,岁月不停地让新事物新科技涌现,节柴灶对他们这个时代来说就像后世的煤气灶刚出现,一下就风靡了千家万户。但是即使是煤气灶也能过时的时候,电磁设备的出现,以及天然气的使用,再一次淘汰了煤气灶。

    “差不多吧,我也只是见猪跑没吃过猪肉。”梁川意思是说他也没有造过这种灶台,眼睛看过可是没有动手过。

    梁川谦虚的话惹得大家阵阵哄笑,随和的气氛感染了小徒弟,他们很少报看到自己的师傅师公不耻下问的情形,东家可让他们大开眼界。

    一行人随便扒拉了中饭,中饭不再是稀粥,而是实打实的干饭,一天至少得保证一顿干的。

    房子主要的几个房间基本能满足梁川的

    需要,梁川也没再提出什么要求,差的就是最后的后房了。后房在梁川的打算里,这里以后就是制作蔗糖的大本营了。

    几个人心想,这里应该就是放些杂物,没什么需要盘算的了吧。可是往往就是事与愿违!

    后房首尾四间连通,连隔断都没有,看上去就是一排特大间的厢房。只不过这排厢房在宅子的后面,与前院的连接也不直接通畅,反而设置了小门,后门,这排后房更像独立于整个宅子的建筑。从后面也可以进入,而无需经过前院。

    “今天可能还得辛苦你们,怕你们见笑,这个后房要造一排比刚刚那个节柴灶更复杂的灶。”

    梁川现在要造的这个灶可就不是广而告之的,这个叫做连环灶,由前往后一灶更比一灶高,熬糖的时候,五灶全开火,由高往低处赶水,火候的把握要洽到好处,否则会让糖熬糊了。

    梁川有听说说过民间不少十八环连锅熬糖法的,这种工艺更是精湛,对量傅的水准要求也更高,榨汁、开泡、赶水、过滤、摇瓢、打沙、成型分别在不同的锅里完成,同锅不同用,堪称是高难度的技术动作。这种古法熬粮法早已失传,后世虽然有不少人声称已经能复制出这种熬糖法,可是梁川完全不会,他会的方法土多了,五口锅就了。

    “东家你这是准备开饭店吗?在后方造这么多口锅,什么饭店能用得上这么多锅?”

    不可否认梁川造出的新型节柴灶很新颖,但是梁川在后房做的这么多灶锅就让人很费解了,他们从没见过盖新房的时候有人提出这种要求,反正有钱赚,材料钱梁川出了,自己费点工时也无所谓。

    这个后房很大,大到梁川会完全用来熬煮蔗糖,到时候可能榨糖也会放在室内,他不希望有一项工艺被别人学去,学了一样就能揣测下一样,工艺经过摸索,是能找出规律和方法来的。

    到那个时候,自己还有竟争的优势,还有与郑若萦小姑娘谈条件的资本吗?

    梁川还特意交待了赵发达,这后房里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跟外界的人提起,不管是灶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连门把锁都不能朝外界讲。

    四个师傅难得梁川对他们如此信任,自己平时也喝了梁川不少好酒,吃了不少好肉,过河拆桥吃奶骂娘的事他们螺城人骨子里就没有。为了让梁川放心,赵发达还让三个晚一辈的大师傅以祖师爷的名义起个誓,在后房做的活以后不会在第二个地方出现,只会烂在肚子里!

    梁川就希望他们能帮自己保守一下秘密,没想他们玩得这么认真,还发誓,倒搞得自己有点小人之心。

    誓言这东西有用吗,对君子来说来堪比枷锁,对小人来说,也就是一个屁,放了就放了。

第二百零一章小品上门

    晚饭的时候,赵发达叫来一个小徒弟去梁川新房子的厨房里烧饭,其他的徒弟仍是在野地里随便埋锅造饭。这个小徒弟不是别人,正是帮梁川拉来这批螺城师傅的小骗子,赵小品。

    小品的身世有点可怜,他本来也有一个与赵金玉等同辈子的老爹,也是这群螺城师傅里二代人物里最早出师的,最重要的还是做的木匠活,这个行业最吃香。可是天不遂人愿,在一次出工中,赵小品的老爹撇下他们母子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还连累整队的螺城师傅丢掉了一个大工程。

    大人们不会怪赵小品的父亲,可是同辈的小孩就恨透了赵小品,因为是他的死鬼老爹让大家又要饿很久的肚子。渐渐的赵小品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日益被边缘化,久而久之,连他父亲这些血亲也不怎么待见他,把他打发到兴化等活儿。

    古代的手艺,正常的是父传子,师傅带徒弟通常都会留一手,不然教会徒弟只会饿死师傅。传承下来,就变成九斤老太,一代不如一代。最可怜的是赵小品这种,连带的师傅也没有的小徒弟,跟着大家混日子,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今天难得头家点名让他去干活,他以为头家,也就是他的叔公已经把他忘得差不多了。能被点名,他的心里还有些小感动,只有废物和垃圾才会被人遗忘。

    赵小品拾了一大捆柴禾,大部分是衫木柴,山上随得可见,掺杂着一些松木。徒弟们每天有人去山上采野菜,有人去河里抓鱼,还有人要去山上砍柴回来当燃料。

    这一大把的柴禾应该够烧,因为他平时煮饭就是用的这么多的柴禾。他手里捧着柴走到厨房,一进厨房眉头便皱了起来。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孔完全没见过的新式灶台,崭新的灶台上甚至还有泥土的芬芳,那是泥浆凝固不久时散发出来的味儿。他也算走过不少地方,但是从未见过这样的灶台,直觉告诉他,这个灶台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把赵小品扔到人海里,一网下去至少能捞起十个一模一样的赵小品,足见这个小子有多么其貌不扬。但是赵小品平平无奇的脸庞下面,却有一颗思考不停的头脑。

    他并不想一直这般混混噩噩地活下去,相反他想像他的老爹一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工匠,在这个世上留下美妙的建筑,让人记住他们功劳。

    赵小品敏锐地感觉到,这个灶台是一个契机!

    赵发达把他打发来兴化这个小地方,说得好听一点是设立了一个办事处让赵小品自己经营,说直白一点就是连学手艺都想让这后生给省了,流放到兴化任其自生自灭。

    可惜老天爷是公平的,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赵小品饱受社会的毒打,不仅没有自怨自艾,反而养成了坚韧的性格,他一直注意观察着这个社会,上到流行走势,下到柴米油盐,老百姓当家需要什么,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灶台的高度还有灶门的大小与普通的灶

    台完全不一样。他扔下手里的柴禾,低下头恨不得将头挤进那小小的灶门里去一看清楚灶膛里的情况,可惜灶门太小,他的头又太大,眼睛只能在外面转悠。他索性将手伸进去,手尖摸着灶膛内的每一寸灶壁,感受着灶壁的起伏,脑海里默想着这灶台的空间设计。

    他差不多摸清楚了里面的设计,然后抓了一把干草,塞进一些干树枝,开始点火。让他惊奇的是,这个灶台点火出奇的容易。其他的灶台至少也要熄火一到两次,火苗才会不情不愿地在灶膛里燃烧起来。

    灶膛里火苗烧得很旺,像只尾巴蓬松的小松鼠,到处乱窜。厨房里没有一丝烟雾,以往的时候,烧一顿饭总能烧得灰头土脸,就是因为灶门的高度太高,而锅沿和灶边间隙太大,灶膛里的烟跑出来导致。

    锅里面煮着稀粥,满满一锅的水,只加了少量的糙米。

    灶膛里的火焰很是奇怪,尽管他自己没怎么往灶膛里添材,里面的火焰却是不停地熊熊燃烧,他一张脸贴在灶门口,火焰映得他满脸通红,一股炙热的气息在膛内翻滚,却不会流散到外面。

    火德星君显圣?灶王爷发威?

    米粥的香气渐渐从锅里弥散开来,铁锅里不停地发出噗噗噗的声音。以往这个时候,自己准备的柴禾已经烧得差不多,可是今天自己低头一看,地上的柴四去其三,还留下许多。

    这个灶台竟然如此省柴!

    当家不知柴米贵,养儿方知父母恩。农家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柴是排在第一位的。不要小看柴禾满山遍地都有,但是谁家都不可能天天抄着斧子往山上去伐柴禾。一捆柴几文钱,但是天天要用,日积月累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家庭开支。哪怕能一天能省十文钱,一年下来也能省三贯多的钱。

    在农家人的眼里,省的就是赚的。贫穷而没有出路,经济的来源就是靠节省,为什么咱们国家千百年来节约是美德,因为大家都崇尚这样。而到了后世,节约会被嘲弄,因为钱不是省下来的观念喧嚣其上。

    赵小品压制住心里的狂喜,出于规矩和礼貌,他先是找到了赵发达问了他这个事情的详节。

    他发现赵发达好像不怎么关心这孔新灶,见他烧好饭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小品饭熟了没?”

    赵小品觉得很正常,他们大部分是合格的工匠,一辈子按部就班地工作着,最稳定的就是不变,一但有变化他们反而会紧张。紧张自己的手艺,紧张新的变化是不是东家需要的,是不是时下流下行的。

    “叔公,饭熟了。”

    赵发达刚刚才吩咐赵小品去新房子里试用新灶,这么快就好了!野地里其他徒弟烧的饭还只有七分熟!

    “当真这么快!”新型的柴灶真的有节柴省时的功效,“东家就是东家,还有这手艺!”赵小品以为他这叔公会

    说节柴灶的事,没想到夸了一句东家,共他的就一句也没有再提到了。

    赵小品想了想,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赵发达见他竟然在自己跟前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小品你还有事?”

    赵小品想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跟赵发达说道:“叔公,我觉得东家的这种新灶很有用途,我想跟东家学学这手艺!”

    赵发达很意外他竟然会有这想法,眼睛灼灼地看着他。止看了一会就释然了,他也明白,这个小品要是再跟着他们这群螺城的师傅,一辈子也只是小徒弟,学不到真本事,现在就有被边缘化的趋势。他爹以前也是个人物,可惜英年早逝。

    至少他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头家,懂得学其他的手艺之前先经得自己的同意,现在的后生看到钱眼睛就直了,礼义祖训抛之于脑后,还会把他们这些老骨头放眼里。

    “去吧,这事我同意了。”赵发达心里有点黯然,什么时候他们这门别人挤破头想学的手艺现在也有人想出门墙,去学砌灶台。。作为头家,作为手艺的传承人,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赵小品得到赵发达的首肯之后,心里无比激动,向叔公行了几个礼之的一,只身向何氏的宗祠奔去。

    夜里一般是梁川练习斧头的时候,沉重的斧头现在在他手里仿佛手的延伸,如臂使指得心应手,再也找不任何涩滞的感觉,而梁川的体力也精进不少我,挥舞几千下斧头,脸不红心不跳。他手上那一层装甲一般的老茧说明了几个月来他的付出。

    李初一跟他讲过,现在可以练练其他的功夫。梁川问他现在该学哪样功夫,他说脚下的功夫!

    梁川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内心激动不已。李初一上身半残,单臂使刀虽然力能敌千军,可是终究不是他的强项,他曾经以为李初一应该有很好的腿法。。

    “咱们要学什么腿法。。”梁川搓着手问道。

    李初一白了他一眼,“学什么腿法,战场上伸脚出去让人砍吗?”语气还是腊月的北风般冰冷,能将人噎死。

    李初一一句话噎得梁川无话可说,也是呵,战场上能留下来的都是死人堆里总结出来,千锤百炼总结下来的保命招式,而那些华而不实,堪称送命的招式最已随着他们的主人带进黄土里了。

    梁川正和李初一说着,赵小品过来了,梁川好久没见过这个小滑头了,上次在兴化他死到临头还一张利嘴给梁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小品拘紧地站在大院外不敢进来。

    “进来呀,你像根木头杵在外面干嘛!”梁川笑着唤他进院子里说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是这个小滑头,平日里这个赵小品都不会以介绍人的身份自居向梁川邀功,这点倒让梁川很喜欢。

第二百零二章自立门户

    “新鲜的鱼汤要不要喝一碗!”没得到回复,梁川就让艺娘去锅里盛了一碗乳白的鱼汤,碗里装着一块鱼肉。

    赵小品眼见艺娘很快就将鱼肉端了过来了,有些局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东家我吃过饭了。。”

    “吃过饭喝点汤嘛!”梁川笑道。

    “快接着,当心烫!来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跟你三哥三嫂还要这般做作客气不成?”艺娘嗔骂道,脸上挂着微笑,赵小品只能将鱼汤接过来。

    梁川满意地看了一眼艺娘,自己这个娘子跟着自己打小就是苦出身,自来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自己但凡领回家的人都是极为认可的人,她当然也要给足了客人面子。

    “先把碗里的东西吃了咱们再谈事。”

    赵小品没办法,端起汤碗想走到外面一个人静静地喝完这碗汤,因为梁川没有吃东西,当着他的面嘬鱼汤那太没有礼数,虽然没有人教导他处事的道理,可是他不能不懂啊!

    刚起身,就被梁川叫了回来。“你干嘛,就坐在这院子里吃,吃碗汤还要诏告天下不成?难不成你想出去趁我们不注意把汤倒了?”

    赵小品苦笑,他老爹走了以后,他就再没喝过这么鲜美的鱼汤了,珍惜还来不及,哪里会倒了。除了他的母亲,没人会给他这般美味的食物。

    “东家说笑了。”

    梁川看着他一口口将鱼汤喝完,正欲张口叫梁川回来收拾碗筷,可是赵小品自己捧着碗走进屋里,还给艺娘。

    “小品晚上难得见你来我这。”梁川一看小品那欲说还停的表情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倒先开了口。

    “东家今天你新宅子里的那孔新灶,是出自你的手笔吗?”赵小品知道再一会叔公他们四个大师傅吃完饭后就要回来了,自己也不想太多知道这个事,长话短说,就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的是厨房里那孔新灶吗?是啊,是我向老赵他们建议,然后他们动手砌的,严格来说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这小子来竟然是说这灶的事,难道他对这个灶感兴趣?

    赵小品心跳加剧,直接与梁川说明了来意:“东家你能不能将这个手艺教给我,这种新灶如果能推广开,老百姓一家一年能省不少的柴禾钱!”

    梁川一听赵小品的想法,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回事,你一说倒把我点醒了!这是个赚钱的好路子啊,而且还只能你们来做,换做我,会做可是也没有那个手艺,呵呵!”

    赵小品道:“所以我今天经我叔公同意后,想来找东家商量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千家万户,一家砌一孔新灶这一年下来也是一笔无比可观的收入。。”

    “老赵他同意你做这个了吗?”梁川知道有些行业的规矩,另投他门就是欺师灭祖,为同行所不齿。

    “叔公同意了。”赵小品的眼睛直视着梁川,没有丝毫的

    犹豫与不定。

    “那好!”

    梁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将这节柴灶的几个要点全部说与赵小品听。把灶台改进的几个地方与当下的老式灶台对比了一番,灶台砌造时几个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小细节特意点了一下,毫无保留地将这门技术倾囊相授。

    赵小品就在兴化与梁川接触了一次,往后都是几个大师傅直接与梁川商谈盖房子中间的各种事由。那一次在兴化他想糊弄梁川,可是一下子就是让梁川看破了,还挨了梁川几巴掌,梁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以为梁川是一个大方,但是很聪明的人。

    与聪明的人办事一般都不会太容易。

    可是没想到这手艺来得如此简单,梁川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就将灶台各项尺寸说给了他。在烧这顿晚饭前,赵小品自己就摸过灶台的所有地方,梁川与他说的几乎一致,由此他更认定梁川没有说假话,而是真心将这手艺传给了他。

    “新房子那孔灶你可以去看看,成品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加上我晚上告诉你的,基本就是这样了。”梁川道。

    “那。。。东家,这手艺你要卖多少钱?”赵小品怯怯地问道,他就怕梁川大开口,他可付不起大价钱。

    梁川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收钱,这门手艺就让你去发扬光大吧。能借你的手将这手艺流传开来造福百姓,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这就大大震惊了赵小品,他原来就听坊间村里有人在传东家仁义无双的事迹,自己联想着那几个耳光,都觉得是讹传,当梁川这番话出口,他才真正认同。

    “东家这是一门赚钱的手艺,而我不能白白地学你的手艺,我打算去外面走走,专门做灶台,赚了钱以后跟东家你分账,你看如何?”赵小品不敢独享这门手艺,该梁川的,就是梁川的。

    梁川也笑了,扭不过他,只是笑笑。

    “东家不说话那我就当东家同意了。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东家休息了。”说完赵小品朝梁川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赵小品并没有当天就与一众师傅辞别,做完梁川的这个大房子每个徒弟都能分到不少的银钱,那时候他才本钱自己立门户,急也不不急在这一时。如果现在走人了,那自己辛苦几个月不全白干了。

    梁川真没想到这小小灶台在这个时代也是一门商机,而且是不小的商机。自己对这一行业不熟,没以看到不这灶台的前景,但是赵小品是专业的,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这个商机如果让梁川自己发挥,梁川也是要请专业的工匠师傅来合伙,自己手头又一个专业的工匠师傅也没有,给赵小品是最好的。

    至于能分成多少,梁川也就呵呵了,哪怕赵小品不给自己分,那也不过分啊,因为他见过了新灶,自己要仿制也是轻而易举,不止他一个,四个老师傅都看到了,他们以后也会把这个手艺传出去了,既是如此,

    何不成人之美。

    做后房的环连锅就没有这么快了,往后的几天他们几个师傅每天将材料搬进后房,然后将后房锁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自己几个人鼓捣连环锅。他们吩咐了所有的小徒弟没能经得梁川的允许,后房一定不能进入,连看也不行。他们下完工以后就将房门锁上。

    吃罢晚饭,何保正过来寻梁川聊天,今天他去凤山木材店木屑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梁川竟然要帮仙水赤荷莲乾三个村的人造水车!这个气坏了何保正,那三个村子的人两次想械斗差点都要致梁川于死地,还把他打了个半死了,此仇此恨没报还要帮他们造水车!

    梁川拿了一坛米酒,两个人一人倒了一小碗,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夜晚的凉风,边聊边喝。

    何保正也原以为梁川有自己的打算,才会这样做。可是一问之下,梁川竟然是好心帮三个村的人免费提供技术支持来造水车。

    “那帮人就是一群另喂不饱的狼,你这样帮他们,回头他们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来找你的麻烦你信不信!”何保正说得苦口婆心。

    梁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夜空一碧如洗,满天星河如玉盘珠翠不胜迷人。他感慨古时候这般迷人的景象大家却习以为常,少有人去注意这等美景。

    “老何我告诉你,他们要是一群狼你信不信他们这个水车造不起来!”梁川信誓旦旦地说道。

    何保正怔了下,急问道:“你听说什么了?”

    梁川笑道:“我什么也没有听说,只是按我的料想,这个水车顶多造一个,三个人村轮着用。他们要都是慷慨之人,那都没有问题,三家都会彼此坦诚互想理解,将水车放置在一个对在有容乃大最有利的地方。可是他们要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别说放置水车要争个你死我活,连这水车的材料和成本钱都说不来我,肯定也会争个你死我活!”

    “此话怎讲?”何保正没明白。

    “三个村有人的人种田,有的人没种田,有的家里田亩多,有的田亩少,那问题就来了。造水平的钱要怎么分摊,凭什么我家的田才五亩,而你家的田有十亩我要出和你一样的钱。也有人会说我家田地今年不种,凭什么我们也要交钱?蝇头小利争执不下,村里穷得又不能帮村民承担这笔开支,你说这还能造得起来吗?”梁川贼兮兮地说道。

    何保正压根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气梁川又做滥好人,答应帮他们建水车,可是梁川看事情不止看事物的表面那么简单,他看到了背后的人性,三个村的民风。

    梁川这么一说,他也想通了,照这情形,水车能建起来才有鬼了。

    “来,三郎,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咱们来喝酒!”

    “喝!”

    “三郎,问你个事。”

    “嗯。”

    “小钗帮你洗脚没!”

第二百零三章一年清明

    春分后十五日,北斗星柄指向乙位,则清明风至。

    这一天,何麓村里姓何的所有人都会带着祭品先到宗祠里先祭拜一下祖先,供品没有什么新奇的,无非是做了一顿好酒菜,先挑到宗祠里给祖先上三柱香,然后磕三个头,祷告一番。再到山上的祖坟去除杂草,再摆点简单点的果品,燃纸钱金锭,寄托对先人的哀思。

    清明和寒食是一起过的,寒食节是为了纪念介子推。介子推与母亲被烧死在绵山里,晋文公从那天起下令,每年的清明也就是介子推死难日,不生火做饭只吃冷食,因而这天又称寒食节。

    唐朝起这天官府会给百官放假四天,到了宋朝就变成了七天,让百官得以祭祀先人。百家的这种法定节假日是相当人性化的,但是考虑到交通的不便,官员出仕又常常是异地,几天的时间要回乡祭祀显然不太可行。只能在祖先的灵位前行祭礼。

    每逢重要的节日,香樟树下也会相应的放假,做竹编的全部是村里的主妇,男人不擅祭礼,做菜烧饭祭拜都需要家庭主妇出大力,不放她们回去祭祀可是会引发家庭矛盾。

    这些妇女在梁川这里领了不少的工钱,这次的祭祀,梁川在宗祠里明显能看到,他们买的菜和肉比以前好多了,样式花色丰富,荤素搭配也不会单一,家家户户给先人祷告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不再一脸阴郁,而是愁眉目展开,将微笑挂在脸上。因为生活还有希望,生活越来越好了。

    今天梁川和艺娘没有祖先要祭祀,梁川的祖先现在还没出生。。而艺娘,她离家的时候年纪太小了,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更不要让那些陌生的祖先。梁川让艺娘买了一些酒菜,做了满满的一桌。

    今天梁川本想问叶小钗杨秀李二花她们三个人要不要去大蜚山走一趟。她们三个人的亲人被大蜚山的匪人杀害,尸骨都没地方收敛,也只有在大蜚山这个地方遥祭一下。。

    招弟今天也回家了,再穷的家庭今天也要祭祖,忘祖等于不认自己。

    李初一一家人也是杳无音讯,老人死了连坟在哪里他都不知道。今天也是情致郁郁,自己领着黑鼻早早地就去山上。

    宗祠里人来人往地,个个都在祭祖,就他们几个人冷冷清清地坐在房间时在,嘴里吃着好酒好菜,可是三个女人,怔怔地坐在桌子上,静静地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眼泪却不争气地一直要流下来。每逢佳节倍思亲,路人行人欲断魂。

    梁川看着这副景象也坐不下去了,干脆还是带他们去走一趟吧。艺娘也一起走,在家里看别人家都有思念的对象,自已家里却无动于衷,也不是滋味。

    自从从大蜚山回来以后,几个人就再没有回去了。这是她们的噩梦之地,回来干嘛?

    艺娘给她们三个人准备一些香烛纸钱

    ,用一个竹筐装了一坛酒,肉和菜没有带,就带了一些水果,准备到了大蜚山祭拜用。

    何保正刚好要到兴化去送蚊香,一看几个人刚好要出远门的样子,一问之下,正好捎上几个人,一起去兴化。

    这几天何保正卖蚊香卖得顺风顺水,脸上天天挂着笑容,在他老婆前面腰杆也是直直的,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现在他总算不必为钱的事情而发愁了。

    何保正倒是很难得见到梁川一家人全部出动,本来想调侃几个人几句的,可是一看几个女人脸色好像不对,话到了嘴边又识相地咽了回去。就和梁川聊着这几天卖蚊香的情况,以及两个酒楼反馈回来的情况。

    据何保正说的,不仅酒楼对这蚊香给予好评,不少的客人也开始关

    注起了这款蚊香,询问蚊香里成分,是何处制造的这种好东西。许多商贾表示走过许多的地方,檀香之类见过不少,但是檀香价格太高,用来驱蚊也不现实。

    这种蚊香在中等家庭,夏天客厅活动之时,如果挂不了蚊帐的情况下,点燃一盘,放在边上,味道既不会刺激,又能提神驱蚊,活动的时候就宽畅多了,不会再受到蚊子滋挠。

    先前何保正也没留下联系方式,店里面的掌柜和伙计只说是一个半残的老头送来卖的,地址是在何麓,可是何麓具体哪里他们也不知道。商贾们听到何麓的名字就蒙了,更别说让他们去找何麓的具体地方,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下亭的楼的掌柜还好,知道何麓,大地酒楼的掌柜也不清楚这个叫何麓的小村庄是在哪里。

    梁川告诉何保正,这做好事要留名,不然别人上门答谢都没地方找人。等下到了店里送蚊香,就告诉他们自己住的地方从石马桥过去,走到底,问一下何氏宗祠就是了。

    赚钱的感觉一样会让人上瘾,因为这比种地来钱快得多了,何保正听了梁川的建议将自己的生产规模扩大了一倍,多增加了五十个模具,然后每天从叶小钗那里收购一部分材料,不够的话就自己去山上采集。白天一天的功夫够他自己一个人忙活过来了。原材料这一方面万达店里一发出告示,还真有不少乡民上山去采集这几种材料,山上的原材料太多了,又不什么成本,比打柴还容易,价格又挺吸引人的,何乐而不为。

    到了兴化梁川领着四个女人没有坐何保正的牛车,靠着两腿只身往大蜚山走去。原来的大蜚山人迹就罕至,自从爆出匪窝,害了诸多路人的性命之后,这里就更成了人人谈而色变的禁地,据说土地匪头子还没找到,万上上山了碰到这个煞星,找谁去伸冤?

    山路上原来绰绰还有一条小道的痕迹,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春草冒了出来,连路都看不到了。山上的风景还是可以的,要是没有这档子悲伤的往事,清明来大蜚山上踏青,身边有四个年轻漂亮的姑

    娘相伴,也是人生的一样快事啊。

    梁川私下曾经有问过他们三个人,杨秀和李二花都是结婚生子的少妇了,但是孩子和丈夫都死了这帮匪人的屠刀之下。而叶小钗呢,梁川与她谈过几次心,怎么谈都不肯说有关的事情,连艺娘也没从她口中打听到她一点有关家世的信心。

    梁川曾想把她们送回老家,毕竟那里是她们来的地方,还有亲人朋友在。但是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拒绝了梁川,她们说现在在这里挺好的,日子无悠无虑,回去的话不止要受尽白眼,可能还会被吃绝户,何必回去找不痛快?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需要勇气,梁川给了他们一次重生的机会,忍辱负重比什么来得都要难!

    既然三个人心意已定,梁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再三声明了几次,什么时候她们想回家了,就说出来,梁川会把她们平安地送到家的。

    古代的女人,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覆水自古难收。

    春天的大蜚山比何麓后山还热闹,满山的野果子和彩蝶蜜蜂,野兔和雉鸡在草丛里不时出没,就梁川还有心情观察这些。一行人找了一块硕大的石头,就打算以这块石头为念,当成三个亡故的亲人的坟茔,寄托一下哀思。

    三个人不知道是伤怀,还是故地重游想起了那黑暗的惨遭蹂躏的岁月,祭拜甫一开始,眼泪先是无声地漱漱流了下来,接着三个人抱在一起放声痛哭了起来。

    艺娘看着心疼,眼圈已经红透了,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也哭出来。她把果盘摆了起来,直接放在地上。完了之后摆上两根白烛点燃,纸钱三张一叠放在祭品的前面,又摆了三个小瓷碗,斟了小半碗的米酒。

    准备就绪之后,就是让三个女人开始发言祭拜。她们只是抱着不住地痛哭。。哭声随着山风传遍了山岗,让山为之动容,让春天为之失色。

    “人都走了,哭也不是办法,我和艺娘两个人现在也不知道亲人是死是活,如是死了还好,还可以陪你们一起痛哭一场,可是连生死都未知,想与你们一起遥拜亲人也不行。。”梁川也得凄苦,四个女人都来都是见这个东家大大咧咧放浪不拘的,今天没想到也见到他如此心酸的一幕。

    艺娘最是感性,梁川的话让她压制许多的感情一瞬间爆发,躲到梁川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任凭眼泪打湿了梁川的衣襟。

    当别人比自己惨时,自己的心里也就稍稍地缓和了。叶小钗最先冷静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只是任泪痕留在脸上没有动手去擦。她将三炷香拿起,凑到白烛上点燃,摔灭了香上的火焰,两手捧着,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慢慢地弯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在石头前面土里。

    接着是杨秀和李二花。

    地上的香青烟袅袅,山风一吹,飘散在山河大地之间。

第二百零四章招弟分家

    清明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三个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香樟树下又开始制作竹编,所有的事物又走上正常的轨道。

    清明有名句:清明时节雨纷纷。可是今年从正月到目前为止,天上一滴雨都没有掉来过。清明一过,天上像多了一个太阳,温度骤增,路上完全看不到一件长褂子,还没到夏至,人们全换上了短衫。

    气温升高,地表水蒸发量骤增,范殿元他们有水车浇灌田地倒还好,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其他的村子的农民可就没有这等好命了,溪北三个村自打保正回去宣布梁川肯援建水车之后,非但没有众志成城,反而如梁川料想的一样,三个村为了自己的利益丝毫不肯让步。搞到最后,三个村大打出手,继四村械斗之后,三个村自己又爆发了一场小规模的械斗,三个村自己打了起来。

    溪北至此已发生了三次械斗,也不知是谁捅了篓子,把械斗的消息告到了县里。县主薄、县尉、都头均表示严正关切,几个县主官甚至让两位都头带齐人马,杀到凤山,将第三次械斗的几个出个鸟绳子以法,绑到兴化大牢里狠狠地打了两天,半死不活之后才让家属带回家,同时发布严正声时,将对扰乱兴化和谐治安的不法份子绳子以法,严惩不怠!

    说句实在话,古代的封建社会,他能腐朽得能罄竹难书,可是只要你胆敢抄刀造反,他就能让你充分体会什么是螳臂挡车,什么是不自量力!连你的祖坟都能他娘的给你刨了,挖出你的先人鞭一顿尸!

    从这以后,三个村的日子更难过了,地里旱得要死。打又不打,干看着别人水车用得舒坦,闹事也不敢,几个出头鸟从兴化拉回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口气吊着,那模样让人齿冷。

    穷和累的日子还是一样苟且地过着。

    孙厚朴清明后要去河北卖一批茶叶,临到了凤山,还特意跑到梁川家里与梁川述旧。梁川知道述旧是假,他可能是来看看梁川的茶园处理得怎么样了。要是茶苗死了,他还得给梁川再运一些过来,否则梁川就要倒霉了。

    梁川也正好想让孙厚朴指点一下,茶园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领着孙厚朴两个就往山上茶园去。

    茶园自从安置了篱笆以后,人到山上来一看就知道这片地是私人开发的,不会再以为是荒地。茶园的大小界限也很清晰,小动物什么的再也不会茶园里来破坏。

    最让孙厚朴惊奇的是那水源的设计。原来在他看来,这个地方所有的条件都相当的优秀,唯独取水比较困难,需要走到水源处去挑水过来浇茶苗,面积小的时候还好,面积一大,肯定照顾不来。这茶园里挖了水渠,把竹筒放到水渠里,水流由高往低处自动就流进茶园进行灌溉,设计相当的巧妙。

    整个茶园就一个笑呵呵的老头进行管理。可是田畦之间,连一根杂草也没有,可见管理之用心。

    孙厚朴没看到半株死病枯茶苗,整个茶园一片生机勃勃。

    “你要是生在长

    坑,专门种茶的话,肯定也能打出一片天地!”孙厚朴赞美梁川道。

    “算了吧,我要是知道种茶这么多规矩,连买卖都不得自由,你就算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去种茶。看着这一山的茶地,我后悔都来不及!”梁川撇撇嘴说道。

    “我此行北上归期未定,来日可能有些长,临行前想送郑姑娘一样礼物,梁大哥,你对郑姑娘比较了解,你说送什么好呢?”

    我就说嘛,你哪有那么好心会来看我,梁川心里腹诽,说到底还是为了泡马子而来。

    “随便送个几千两白银黄金什么的,郑姑娘肯定高兴。”梁川信口说道。

    “梁大哥说笑了,谈钱就俗了,郑姑娘超凡脱俗,肯定不会喜样这样。”孙厚朴暗骂我是有钱,可是有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拿钱往外扔,这不是有病吗。

    梁川说道:“我听说南洋的商人手里有一种宝石,就像咱们的金刚石,但是他们会独特的打磨工艺,将这种宝石打磨得光华璀璨,你去找找看,女人都喜欢这种宝石,相信郑若萦也不例外。”

    孙厚朴一听心里是有点印象,南洋的商人好像管这种宝石叫钻石,在阳光下光彩夺目,自己看得都心醉不已,是了只要是女人肯定会喜欢。

    有了目标就立即行动,孙厚朴一刻也坐不住了,立即吩咐伙计去清源县的市舶司去找寻,等自己打道回府的时候,刚好给郑若萦送上作为礼物,来了几次,还没有让郑若萦对自己会心地笑一笑,他的挫败感很强烈。

    招弟自打清明回家去祭祖扫墓,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没事的时候总是自己一个抱着手蹲在墙根,眼睛看着地上的蚂蚁怔怔发呆。不像平时,平时要么去新房子那里溜哒一圈,要么给艺娘他们打下手,帮忙破竹篾,或着清扫着地上的竹叶竹屑。总之哪怕没事的话也会给自己一点事来做,不让自己空闲着,再不济也会填饱自己的嘴巴,寻觅点吃食解解馋。

    艺娘现在就是招弟大姐,更像是他的母亲,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爱,几个人年龄虽然相差不大,可是社会阅历还有心理年龄那差距不是一年半载,梁川就不用说了,两世为人,那见过的盐都比招弟吃过的米还多了。而艺娘外柔刚刚,在这个小家庭里一直肩负起自己的责任,小小的身躯有惊人的爆发力。再经过一系列事情的历练之后,更是有了蜕变。

    招弟一不对劲,艺娘眼睛一瞟就能看出来。因为简单的人的世界是最简单的,他们的喜怒哀乐都会直白地写在脸上,在内心的深处不会有另一副嘴脸,高兴就是高兴,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艺娘杀了一条鱼,锅里倒了一层薄薄的香油,给招弟煎了一条小鱼,虽说是小鱼,那鱼肉也是肥美无比,配着煎得金黄的鱼皮,着着就让人口水直流。

    结果招弟只是看了一眼那金黄的小鱼,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到胳膊里,继续蹲着沉浸在一片失落当中。

    今天的招弟怎么转性了

    ,平时最贪吃的他连食物放到嘴边也无动于衷,应该是碰上什么事了,李二花心思也是细腻,平时一副不问世事的她竟也来安慰招弟。

    李初一看到招弟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带着黑鼻又准备出去转一转。黑鼻现在已经彻底地叛变革命了,完全沦为了李初一的走狗,自己的主人现在肝肠几乎寸断,也不肯说话,它还是没心没肺地上窜下跳,见什么都刨两下,吐着个大舌头,不停地哈着气。

    梁川拿了一小坛米酒,这种米酒真是不错,粮食的味道浓郁,酒里的酒精度又不高,虽然酒不是那么的醇厚,怎么喝都不会醉,喝起来有点类似饮料的感觉,梁川现在特喜欢喝着米酒解渴治愈空虚。

    他拿着酒坛子,走到招弟的边上,一脚踹向了招弟。招弟毫无防备,一下就被踹翻在地上。

    爬将起来,一脸困惑地看着梁川,自己也没招惹三哥,他好好地踹自己干嘛?

    张在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走,去溪边坐一坐,那里舒服!”

    招弟本来还想拒绝,一看梁川想开导他的样子,机械地爬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屁股,跟在梁川的后面,恍若行尸一般,无精打彩地走向溪边。

    南溪的河水水位下降了不少,许多卵石嶙峋的河滩裸露了出来,以往水量大的时候不知河床的深浅,水位静静消下去的时候,原来也只有浅浅的一汪。天气升高后而水位消减,渐渐地有许多人来河里消暑戏水,大部分还是小孩子,大人们忙着伺候地里快要枯死的命脉所在,哪里还有心思玩乐。

    两个坐在溪边,望着悠悠的溪水不停地远去,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任清风吹着脸面,溪水漫过膝盖。梁川撕开了酒坛的封泥,自己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招弟。

    招弟不会喝酒,即使这种度数极低的米酒,三五口他的脸就会涨红,晕晕乎地开始说胡话。

    他看了一眼酒坛子,没有犹豫,仰起头酒水咕咕地流进了他们的食道,喝得太急,从嘴角漏了出来,打湿了一片衣裳。

    “女人?”梁川讪讪地问道。

    。。

    “不是女人,还有什么烦心事?”

    “我们分家了,嫂子让我以后再也不要回家了,她说老爹他会养,但是房子和地全部归他们。。”

    “你大哥和你爹是什么个意思?”

    “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是因为地和屋子没有难过吗?”

    “不,那些我都可以不要,我是一个人啊,是他们的亲人啊,他们怎么能把那些身外的东西看得这么重,而我就像他们的累赘一样,把我就这样扔了。。”招弟几乎是吼了出来,两眼通红,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豹子一样,偷偷地不让眼泪流下来,仰起头,又是咕咕好大一口酒。

    “喝吧,忘掉这一切,重新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越野训练

    这个世上难成的大事大抵做之前都被会被人戳着脊背,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只有当大事做成之后,站在万千人上,而从前嘲讽的人在低处仰望,发出可畏的感叹之后,大家才会意识到,原来他真的成功了,真他娘的让他干成了。

    梁川来了这个世上,有什么喜欢的事吗,好像也没有,每天看到自己的便宜媳妇,乖巧的艺娘,一堆勤劳确又苦命的女人,一家人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其次就是为了更好地活下去,原来一碗没有菜的干饭也能让他吃得欢,现在要就着茱萸粉烤着河鲜,三天一坛小米酒,两天一刀山猪肉,小酒肉上滚,神仙站不稳!

    要活下去就要比别人更拼,更努力。

    躺在家里不犯别人,可是别人会提着砍刀上门来寻你麻烦,不是自己是良民就代表别人也是良民。在这个世道上,要比强人更强,要比别人更狠,磨练自己,不能期冀于这个世道能保自己一方平安,唯有自己手上的斧子。哪天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的时候,自己才有关自保之力。

    所以梁川会听李初一这么荒谬的说法,什么在林子里跑能练下盘功夫,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己哪天可能也得用着这个法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吃喝的时候他比谁都吃得欢,训练的时候他也比任何人都要拼命,汗水和血水为的就是将来不流泪水。

    梁川给家里人交待好了,现在山下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现在起他要去山上办点事。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他去的那片老林子,让艺娘他们千万记住了,家里出事了先喊李初一,再让招弟赶紧上山来找他。

    清明后的山土和石头被阳光灼得微热,赤脚踩上去先还能感受到微热,尖锐的石子磨着脚底板上的角质,第一次没穿鞋,走在这山林子里,双腿的每条神经都在感受着脚底刺疼。

    公园里的人行步道上,常常有这么一种健身保健的运动方式,就是赤脚在鹅卵石的步道上走,中医的角度说,这样可以刺激穴位,让血液循环更顺畅。梁川眼下就是这种感觉,只是他丝毫没有中医保健的目的,就想着李初一说的下盘功夫。。

    多流汗,不流泪。

    其实可以穿着鞋子来跑步的,但是这个时代的鞋子和后世的跑步鞋登山鞋完全不一样,哪怕和最休闲的旅游鞋也差了好多,质量上价格上相去甚远。登山鞋专门适应这种地形的,可以跑上一整年都不会坏,但是现在的普通布鞋就不行了,梁川一脚板一侧滑,他都能感觉脚要从鞋面侧面豁出来,按他的力量和使用频率,两三天就得买一双新鞋子。

    这个成本太高了,梁川自己都有点舍不得,所以他宁愿现在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虐待自己的脚底板,脚底的茧长厚一分,他就有一双铁脚板,这还能顺便省一点点鞋钱。

    梁川还有一个考虑,现在的鞋子穿起来十分不便,

    质量也没法保证,与其以后突遇无鞋可穿的日子,还不如现在练出一双铁脚板,关键时刻还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幸运的是梁川的这个躯体,原来就给了他一双茧子奇厚无比的双脚。梁川原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抠脚大汉,转世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脚底板满满的一层都是老茧子,拿根针扎了一起,针头竟然还稍稍弯了一下,可想这茧子的厚度。

    这是多长的时间才能磨练出来的硬件!太可怕了,自己以前天天穿警用皮鞋还要加一双脚垫,这样踩着才会舒服,长期下来自己的脚底的皮也是嫩嫩的,现在每天洗脚脚底板稍稍嫩了些许,但是看着还是像是有一层装甲裹在脚底板上。

    除了踩到石头和尖锐的树枝基本痛感还是挺小的,但是,即便是这样梁川头一天上来还是只敢赤着脚在山林里信步穿梭着,不敢急走更不敢猛跑,就怕踩到什么点东西,把脚扎出个破伤风,回去就得准备后事了。

    第一天还用不上黑鼻,梁川一个人独自在山林里走着,山林里虫羽交织的声音越来越大,阳光穿过树梢头的枝叶,照射到地面上,虫鸣林愈静。没膝高的杂草,割在大腿的皮肤上,让人阵阵刺痛。

    梁川漫无目的地在林子里走了一天,这片林子真的太大了,走到密林深入,抬头连天都看不到,要不是梁川记性好,还记得来时的路,可能就要迷失在深山里面。

    深山的恐惧是怎么样梁川大概也就今天才深有体会,没做记号来时的痕迹不清晰的话,没有野外生存的技巧,绝对走不出去。

    二战的时候苏联很多的俘虏关押在西伯利亚的荒野之中,长期的饥饿状态让他们严重营养不良,身体严重缺乏维生素,许多的俘虏患上了严重的夜盲症。他们不少人组团逃往荒原和原始森林,可谁知这里才是比集中营更可怕地狱。他们许多人一到夜里因为夜盲症的缘故,可视范围只有几米!与同伴走散后,一个转身可能他们便永远迷失在了深山和夜色当中,再也找不伙伴,只能在极寒低温与饿冻中痛苦死去!

    梁川现在天天好吃好喝,吃的是纯绿色无添加的天然食品,而且营养均衡,自然身体也是杠杠的。哪怕午后太阳西斜,极目四顾,虽有树枝遮挡光线,却也能如兽类一般,在林子里也是洞若明烛。

    在野外迷失了,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到水源,一来保证生存的需要,二来沿着水流走,一定能走到低处,走到平原或是有人聚居的地方,就能获救了。

    一整天,梁川走的范围可能有小半个山头,漫长无目的地,就这样走着。他边走边注意太阳的高度,因为这个时候可没有时钟,要是走太深,回来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那可就不好下山了,现在山上蛇开始出没了,夜里被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也担心走太深,家里出事了,上山来根本没

    地方找他。所以梁川估算了来回的距离用的时间差不多落山的后,找了一棵古树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第一天的任务先是找一条合适的路线,路线定下来了,将来就是提高速度。在树林子里跑,渐渐提高闪躲和临机应变的能力,军队里的两公里障碍越野,就有这么一点意思。

    一整天下来,虽然自己脚底板的茧子足够厚,但是他娘的也磨磕得够呛,脚底板更是划出了不少的口子,夜里在家,让艺娘打了一盆热水,脚放进热水的那一瞬间,温酝的气息钻进每个毛孔,从脚底板爽到了头发上。一整天赤足行走的疲劳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一种满血重生的感觉。

    大家知道梁川上山,但是不知道梁川在山里面干嘛,但是能看得见梁川的那双脚简直不能直视,草叶拉出的小口子微微向外渗着鲜血,就像挨了小刀很多刀一般。

    第二天,梁川依旧到了这片林子,把鞋子挂在一株老松的枝头上,然后继续赤脚走。

    第一天走出来的印迹除了一些草茎压折的地方,其他的地方仿佛都恢复如初,依旧是一副荒凉而无人涉足的模样。这等强劲的恢复力,自己要踩出一条路来,要到猴年马月?

    今天梁川的速度稍稍加快,脚下的步子大了也快了,脚底板走起来刺痛感已比昨天好多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脚板变更了还是自己的适应力变强了,一天的时间竟然就有了变化。

    步子走得快,就要兼顾头上和脚下。林子里的枝枝交错,高矮不一,有的横在你腰间,有的就横在你眼睛上,一不小心,划到眼睛都有可能。地上石头和树根盘虬,眼睛光注意头上,脚下就会吃绊子。

    昨天慢悠悠地在林子里散步,注意力集中,完全能注意到这些东西,今天走得快了,有些就顾不上了。梁川步子迈开,一小会的功夫就被树根还有荆棘绊了两次,摔到地上,脸摔肿得老高。

    梁川无法想象,哪天要是自己能在这林子里飞奔,那会不会把自己摔死在这荒山老林里。。

    被树根重重地绊了一下,梁川才开始体味李初一的初衷,真的是用心良苦啊。下盘功夫不是击技,而闪身保命的功夫,这不就是练就凌波微步吗,在林子里要是能像平地一样飞奔,那注意力,判断力,闪避力绝对都是一流的。在战场上,最难防的莫过于突如其来的冷箭和暗伤,斜刺时杀出的兵器最为致命,而这种林间注意力的训练,与这种伤害最为相似的。

    树林里很是热闹,梁川经过的地方更惊起一滩鸥鹭,只是林子里没有鸥鹭,全是小飞虫和鸟雀。不经意间一只小土地蜂飞到了梁川的跟前,抬头一看,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土蜂窝,吓得梁川一个激灵撒腿闪开。

    他突然想起,自己放的那个蜂箱好像可以分蜂了。

第二百零六章人工分蜂

    四月漫山遍野的野花开得格外娇嫩,野花对于普通人来讲一点用处都没有,唯一优点就是好看一点。但是野花对于蜜蜂来讲就是甜美的蜜源,这个时候是蜜蜂的流蜜期,土蜂有了蜜源,蜂群就能生产大量的蜂蜜。

    梁川在林子里的特训改变了方向,没有跑到昨天做记号的那棵老树下,而是跑到了放置蜂箱的竹林前面。现在天气逐渐炎热,睛暖的天气是分蜂机率最高的季节。

    竹林子前那口蜂箱上面覆盖的杂草颜色早已枯黄,蜂箱外数量庞大的土蜂包聚在蜂箱的前壁外侧和巢门踏板下,密密麻麻地都是勤劳的土蜂,爬进爬出。

    现在的土蜂看到梁川以后,可不会像上次抢蜂巢那样疯狂攻击梁川了,反而梁川给他们安的新家还挺满意的,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吸饱了蜂蜜的土蜂腹部弯曲不便,不能使用屁股上的螯刺,原本疯狂的土蜂在这个分蜂的季节变得温驯了起来。

    梁川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蜂箱的情况,当数的土蜂在蜂箱前低空飞绕。果

    然是准备分蜂了。

    眼见如此梁川匆忙下山,叫来神情郁郁的招弟,招弟不情不愿地,这几天就像一具行尸,做什么都是有气无力,新房子那里好在盖得差不多了,该筹备的材已经全部到位,就等着师傅们加工,招弟也不懂这些石匠活木匠活,在旁边看也看不懂。

    这几天也就呆在家里发愣。梁川叫他别出神了,眼下有要紧事要办。招弟不知道什么事,但是看梁川的神色,事情紧迫无疑了。

    梁川让招弟去凤山买两块做蚊帐用的纱布,还有两顶斗笠,招弟拿了钱不问分说就撒腿去凤山买纱布去了。梁川又去劳烦赵金玉的小徒弟,第一口蜂箱就是赵金玉的小徒弟做的,工艺还算简单。

    上次做蜂箱还剩了一些边角料,院子里的木块利用起来,小徒弟和梁川两个一起动手,锯削了半天,到太阳西斜时免强把材料都赶了出来。夜里梁川加班加点,将蜂箱慢慢地拼起来。

    招弟从凤山买完纱布回来,天都差不多黑了,看到梁川竟然又在摆弄那口四四方方的木箱子,身子一阵哆嗦。这不是上次去山上掏土蜂窝扛的那口‘小棺材料’!上次土蜂蛰得招弟回来抹了好大一坨牛粪,蜂针扎的脓包几天才消退下去,狼狈不堪。丑还是其次的,关键这土蜂蛰的真他娘疼啊,回想起来招弟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脸。

    “三哥,你不会又是想去山上掏土蜂窝吧,我可告诉你,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陪你去犯险了,绝对不会!”招弟说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梁川低着头只顾着组着自己的蜂箱,

    抽个空抬头冲招弟笑一笑道:“上次我也蛰怕了,嘿嘿,是疼啊,我都受不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想到了一个妙计,可以让咱们好好地去,好好地回来!”

    招弟说什么不也不会被梁川的诡计给骗了

    ,再和梁川说话,等下又被他绕进去,傻傻地跟梁川走,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是一个傻蛋了。招弟蹲在墙根,心里不停地提醒着自己,别被骗了,别被骗了,都是骗人的。

    梁川有了一次做蜂箱的经验,第二次就得心应手。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木制

    的蜂箱组装完毕。梁川拿起招弟买回来斗笠和纱布,将纱布裁开套在斗笠上,将纱布自然垂下来,帐布的流苏尾收起,扎紧,就是一顶隔开土蜂的防蜂面罩!既能将土蜂挡在面罩外,又能看到纱布外面的情况。

    “想吃蜂蜜不?”梁川诱惑招弟道。

    “三哥你不要再用蜂蜜诱或我了,我不想,打死也不吃。蜂蜜没吃到,人都被蛰死了!”

    梁川拿起斗笠套在招弟的头上,“你戴着这个斗笠试试,今天晚上肯定走到哪里都没有蚊子虫子咬你,你走到外面试试。”梁川小心地帮招弟将斗笠的纱布底扎紧,不留一个空隙让蚊子趁虚而入。

    溪边的蚊子最多,一头牛过去都能被吸成肉干。招弟戴着这个斗笠半信半疑地走到溪边。溪边的蚊子一闻到人血的味道,全部都发狂了,扑天盖日地蜂拥而来,招弟耳旁那蚊子的嗡嗡声不绝于耳,吵得耳根子都有点疼。

    黑压压的蚊子眼见美味就在眼前,可是一道纱布挡住了去路,前进不得

    原本雪白的纱布上现在黑乎乎地附着了一大片蚊子,全是想喝一口鲜血的亡命之徒,看得招弟心惊肉跳,以前都没感觉这河边这么多蚊子,今天看得是

    目瞪口呆。

    招弟回来后,兴奋地说着蚊子喝不到他血的事。梁川冲他努了努嘴,说道:“有这个保护着,蚊子这么小的都蛰不到你,更别说土蜂了,怎么样,明天要不要跟三哥去尝尝土蜂蜜的滋味?”

    招弟被说得有点心动,脸上神情不定,他是真怕了土蜂的螯针,可是禁不住自己的那张嘴,俗话说甜得像蜜,蜜的滋味还是很诱人的。

    “咱明天再说吧三哥。。”

    第二天招弟很熟练地帮梁川扛了蜂箱,自己剪了一个斗笠带上一些厚布上山了,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挡住蜂蜜的诱惑。现在招弟没有什么乐趣,也就只好吃了。

    梁川是等村里的女人全部下山以后才上山的,他可不敢让外人发现自己的蜂箱,发现了就别想喝什么蜂蜜了,连箱子都会没了。

    招弟被他忽悠地,到现在蜜是什么滋味还不知道,被蛰了倒是不少的包。事实上此时的土蜂不会发动攻击,因为此时的土每一只嘴里都口含蜂蜜,为筑新巢做准备。

    昨日上山,蜂箱虽然骚动可是蜂王还没有出现,依靠自然分蜂的方法梁川是不懂这些蜂大爷肯不肯去他制作的新蜂箱,万一不去,那不是白瞎了。养蜂专业的同学有跟他交流过,自然的方法不行就用人工的,效果差不多,但是直接加速分

    蜂的发展。

    虽说现在的土蜂攻击性弱,但是梁川不是专用养蜂的,他心里也没个底,万一这蜜蜂哪个嘴里没密的,迎接梁川的不是蜜就是毒螯针了!安全起见,梁川先罩上了自己的防蜂斗笠,手上还有其他裸露的部位全用厚布缠上,裹了严严实实的一层。

    招弟一看要动真格的了,有学有样,赶紧也把自己的细皮武装起来。带了这么多家伙就是要防止自己再挨刺,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梁川将一个箱群将分成两个箱群,硬着头皮将箱上面的覆盖的杂草拿掉,草一掀开,土地蜂便知有人来侵犯他们的领地了,巢门上的土蜂便开始躁动,接着箱内的土蜂开始从巢门涌出来,扑向这个侵犯家园的不宿之客。

    梁川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纱帐能不能顶得住,万一纱眼太大,扎进来一两根针螯,哭都来不及。

    梁川头上的戴的纱布斗笠不多时就飞满了土蜂,土蜂在纱布上爬上爬下,伺机寻找柔软的部位,给梁川打上一针,可是爬了半天就是一层凉凉的纱布,而没有温暖的肉体,无从下针!

    招弟看得触目惊心,梁川现在身上全被土蜂包裹住了,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头上更是骇人,那白色的纱布现在已看不到一处白色,一个头就像长满了虫似的,让人头皮发麻。招弟的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不过看梁川行动还是挺自如,不时拨开挡住自己视线的蜜蜂,害招弟手心里沁满了汗水。

    梁川将旧箱移开,挪到原来位置的左边一尺的位置,在对面一尺的位置放新做的空蜂箱。掀起箱盖,原来空荡荡的蜂箱里已让这些勤劳的土蜂建立起了一座王国,整个蜂箱繁殖得满满的。里面的土蜂蜂拥而出,本来土蜂就将梁川团团包围,现在梁川一米范围内,全是嗡嗡作响盘旋着的土蜂。

    梁川将旧蜂箱里一半巢脾带着上面的土蜂,还有蜂王取出来放入空箱同里,整理好两箱的蜂巢。飞翔的土蜂返巢时,就会惊奇的发现原来窝不见!他们跟据同类的信息素,不得已有的向左,有的向右飞入两边不同的蜂箱。

    梁川刚刚拿出蜜脾的时候,趁机揩了一点蜜,这些蜜等下还要再去山上再找另一只蜂王,将他诱到自己的蜂箱当中。现在自己的土蜂已经适应了蜂箱的习性,用他们来分蜂是最好的,要是再用老法子,不一定每一窝土蜂都肯在箱子里留下来,有一定的风险。

    梁川和招弟跑到昨天自己碰到的那个小土蜂窝,利用手上的蜂蜜将蜂王诱进蜂箱,新诱入的蜂王就怕围王,得往上面喷一些水,让其味道消失,在新蜂箱里呆久了之后,新王的气味才会慢慢被原来的土蜂接受。

    梁川与招弟两个奇装怪服在山林里狂窜,没有人发现,不然山上出现野人的传闻又要惊动官府了。

    招弟跟梁川忙活了一天,到头来又是蜂蜜是什么滋味,一口没尝到。

第二百零七章远方客人

    一系列的操作惊险而刺激,梁川突然想起了小龙女在绝情谷底,吃着白鱼和蜂蜜,就这样撑过了十六年。光吃蜂蜜不会甜得齁人,再说了,想到自己还有装备防护来取蜂蜜,小龙女取蜜的时候得多接地气。。

    招弟这次还没是尝到蜂蜜的滋味,不过幸运的是这次身上没再挨针,回来也不用涂牛粪了,心情还算可以。

    梁川是打算这养蜂的事业如果能形成规模,以后就让招弟来经营,招弟这个人没什么想法,跟动物又接触得来,性格不会太急躁,喜欢大自然的人从事这行业最适合不过。

    家里每个人现在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了,招弟等房子盖好以后也应该做一些事,不能天天游手好闲。毁灭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过好安逸的日子,安逸会消磨人的意志,会松软人的筋骨,丢掉上进心。

    两个人在山上安置好蜂箱后,今年的土蜂自然分蜂就算完成了,而且梁川注意到了,这些土蜂的繁殖能力相当的强悍,这才短短的近两个月的时间,一小窝的土蜂就发展成了一整箱满满的土蜂。

    梁川大胆地猜测,这个时代没有各种除草剂农药和杀虫剂的残留,自然界的循环里找不到影响生殖民的毒素,每个自然个体在营养充的情况下,都是繁殖能力超强。有人做过一个试验,中国男人的精籽数几十年来已经少了将近一半,国内的环境与发展与生育能力不得不说有点联系。

    梁川取巢脾的时候,趁机尝尝了土蜂蜜的滋味,甜而不腻,入嘴清香而蜜意十足,难怪小龙女吃了十六年吃不腻,这与后世掺糖水的蜂蜜完全不是一个味道,许久没吃过糖的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馋甜的那个年代,心里美得要溢出蜜来。

    两个人还没下山,山下何保正脖子上吊着自己的断手,火急火燎地冲上山来了。何保正手里也没有带着工具,看着不像是上山来采原料的,难道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你们两个打扮这鬼样是唱哪出戏?你们可让我好找啊,三郎快快回家,家里来客人啦!”何保正嘴上骂着梁川,脸上却带着笑意。

    这倒把梁川看糊涂了,老何现在练得这么到位了,碰到不好的事情脸上还能挂着笑,自己都没这本事,究竟是好事还是还事?

    “老何别急慢慢说,家里来什么人了,是官府的人?”梁川想了一下,可能就是官府的人来追查茶园的事了。

    “你回去就知道了,老汉我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看到,真他娘新鲜!”何保正说得一脸兴奋,更让人不解。

    梁川解下斗笠,恢得正常后三个人加快了脚步走下山。还没走到宗祠,远远地看过去就能看到樟树下这些个村姑一个个踮着脚像在看什么热闹,旁边还围了好大一群村民,男女老少,看那规模,村子里的人应该都来齐了,就是不知道到底谁来了。

    一路上梁川问何保正,何保正总是神秘兮兮地,也不说明是什么情况,梁川心里敢肯定,估计又有什么好事了,不然这个老小子早就哭丧着脸了。

    “三郎来啦,大家快让条道!”围观的人群一看这何麓的能人回来了,纷纷避开一条路,容梁川走回宗祠。

    梁川看着大家脸上挂着微笑,一个个佩服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有不好意思了。

    人群里大家议论纷纷,“这三郎本事真大,不仅和县里面的老爷熟稔,现在连化外人都来找三郎了!”“也得亏三郎,咱这一辈子没白活,竟然看到了化外人!”

    梁川挤过人群走到院子里,院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头上套着一块白色的纱巾,古铜色的皮肤却富有光泽,高高的鼻梁略带点弯曲,深凹的眼眶里有一双棕色的眸子,一脸的络腮胡子。身后站了两个浑身黝黑,身体健硕的高头大汉,赤祼着上身,一身的健子肉流躺着水银般的线条。身上还别着两把短弯刀。

    这。。竟然是一个阿拉伯人!梁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辈子他看到这个稀有的品种还是在网络上和电视上,现实生活里这些像征着土豪的造型的阿拉伯人个个都是有钱的主,哪里会来他们住的乡下。

    这个阿拉伯人的背后站着的是两个黑人,肤色是黑得像墨汗的那种黑人,纯种的黑人。看模样应该是这个阿拉伯土豪请的保镖。土豪就是土豪,那一身白大褂子还有那顶象征财富的白纱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有钱人的标配。。

    艺娘一群人无处适从,也不敢主动去招待这些异族人。清朝的时候开眼看世界,那时候外国人开始大量进入咱们的国度,即便那时候人们的接受度也是很低,更不要说在现在了。不过,宋朝的口岸开放得多,海上贸易又相当的繁荣,大量外国人盯上了中国的市场,中外贸易相当的繁荣。

    在清源县就有大量的异族人,兴化也有不少人在清源讨生活,逢年过节回来后就会向他们描述这些异族人的风情,让没出过大山的乡民开开眼界。

    见梁川回来了,艺娘小跑过去,帮梁川接过手里的斗笠和手上的东西。一脸不所措的看着梁川,不晓得自己该干点什么,梁川看艺娘的窘态,笑了笑,说道:“艺娘有客人来了,你怎么不看茶!”宗祠周围的人看到梁川在调笑艺娘,跟着一起哄笑了出来。

    何保正就像一个介绍人的身份,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对着这个阿拉伯人介绍道:“这位就是梁川郎,蚊香的发明者,你要找的人。”

    阿拉伯人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想找的人时,眼神里明显闪过失望的神色,眉头深深地皱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内心又是一阵狂喜。

    他以为是什么豪商大贾这么有创造力,发明了蚊香这等物美价廉的好东西,这一看,只

    不过是个区区的农民嘛,那一身衣服,比这个保正的还差。

    蚊香是他发明,他手上有这等好东西却还是这般贫穷,说明这个农民根本没意识到这蚊香的价值!那事情就好办法了,这个阿拉伯人已经做好准备,想好好地痛宰梁川一番了。

    东方的农民有一种深深刻在骨子里的贪婪,他们只能看得到眼睛触目可及的利益,而根本没有任何的长远目光,只需要使用一点点的利益就能从他们手中攫取数倍的利益!眼前的这个小农民还更年轻,看样子经验只会更少,更好欺骗!

    梁川一看这个阿拉伯人看着自己眼神,突然有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可不就是满脑子怎么算计别人的眼神嘛!

    两人估计怎么也没到想到对方正在盘算着怎么算计自己。

    梁川听何保正这么一说,目的估计是冲着蚊香来的了。这就对了嘛,我说这蚊香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有一个生意人看得上,倒让这个化外人捷足先登了。

    “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我叫梁川,幸会!”梁川一脸标准的公务式微笑朝他打了下招呼。

    只听这个阿拉伯人操着一口蹩脚汉语,略微口吃地说道:“我。。叫。侯赛因,听说了你造的盘香,特意来看看。”

    “哪有人叫猴的。。。”院子爆发出一阵哄笑,不知道是嘲笑这个阿拉伯人的发音,还是嘲笑他的名字。

    侯赛因听得懂汉语,外面人的议论他马上就听懂了,一张本来就黑的脸更加的阴沉,声音都严肃了好几分说道:“梁川!你们这里就是这么对待远方来的客人的嘛,未免太失礼了吧。”侯赛因话说得激动,连结巴的毛病也克服了。

    侯赛因自视在家乡也是有身份有地位大商人,手头经营着香料生意,在南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反而到了这穷乡僻壤,被这群未开化的野蛮子嘲讽,这心里能舒坦吗。

    “我天朝上国仍是礼仪之邦,对待远方的客人自然是礼数有加!”梁川朝何保正示意了一下,何保正也觉得自己手下的村民把人家当猴子一样,在那围观不太礼貌,“去去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围在这里了,没什么好看的,人家三郎还要谈正事,别打扰他。”

    何保正自从在山水雄起了一把,现在在村子里威信极高,加上又是三郎的事,大家不敢误了人家的好事,纷纷作鸟兽散。

    “好了,侯赛因我的客人,你来我这小地方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侯赛因有点不喜欢梁川,他喜欢对方看到自己时有一种好奇仰视的感觉,这个人没有,好像见过很多自己这样的人一般,一点都不会意外。更让他讨厌的是,这个农民一样的梁川张口就很老练,像一个世故而鸡贼的商人在与他讨价还价一样,刚一碰面,自己就像掉到泥潭里,有力无处使。

第二百零八章孟良臣家

    烟草的价值自然不用说了,当代国防的一项重要来源就是烟草。在这个物质享受贫乏的年代,要是自己把烟草配出来,那简直是在贩毒啊。

    而辣椒呢,这种味道在大宋不没有出现,人们想吃辣只能用些茱萸子姜之类的刺激性食材替代,虽然大家现在还有没有辣味的慨念,但是只要一吃到嘴里,梁川敢保证,这种作物也是千金难求!

    “我亲爱的朋友,真主会会保佑的!”梁川也附和地说道。

    侯赛因听梁川说道真主,他虽然没诚认自己是真主的信徒,可是信奉阿拉的,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这点错不了。

    梁川可是一名彻底的无神论都,当然这世这个信仰有些动摇,因为自己就见证了奇迹的发生,如果没有神灵,他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但是虽然真主也是很伟大的,但是对梁川来说,来本土的神仙自己都还信不完,怎么会去信仰泊来的神仙呢。但是这样的一句话可能就拉近了他与侯赛因之间的距离感,虽然两个人彼此之间都是心怀鬼胎!

    无他,实在是因为梁川需要的几样经济作物价值太可怕了。辣椒自然不必说了,便是不用来出售,也能满足自己对于火锅的渴望!至于烟草嘛,想必知道世界五百强的人都晓得,咱们伟大国家的烟草公司是不屑于评什么五百强的。。

    梁川将烟草和辣椒的外形特点,气味,口感,详细地写给了侯赛因听。起初侯赛因以为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听梁川讲完他才觉得对这东西一无所知。原来信心十足,现在也是一脸迷茫。

    梁川本来抱的希望就不大,因为这两样东西史上记载的是差不多到明朝才进入国内,历史也许可能提前,也有可能遗忘,准确的历史真相是什么样的,谁都不知道。

    他本想安慰一下这个国外友人,不要让他失去信心,谁知道他反倒过来安慰梁川道:“真主一定会保佑我们找到这两们的东西的,我手下的手水很多,你不要担心。”

    梁川为了刺激侯赛因去找这两样东西的积极性,就下了死命令道:“你要是不找到这两样东西,那这个配方我只能卖别人了。”

    侯赛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奸诈的梁川这么看重这两样的东西,但是自己一定要先找到,为了换配方也为了研究一下这两种东西,万一也是好东西呢。。

    生意没有谈拢,侯赛因现在就想着赶紧回去,让自己手下手水去了解一下这两种东西。

    梁川问他怎么不想着带一点蚊香回去。

    侯赛因笑道:“你们现在的产量太小了,这一点点的货我看不上,要买我也一次性买一船,这生意才够赚。”

    梁川冲着何保正说道:“看看这才是做大生意的,一次性买一船,都跟你说了,这生意要做大一点,一次就做产个百十片的,碰上大生意别人根本看上上。”

    现在梁川的定价是一片蚊香四十文钱,何保正除掉定期给两个酒楼的

    供货,自己手头也就几百盘香。这几贯钱的生意在侯赛因眼里,连蚊子肉都算不上,他是做大生意的人。

    送走了侯赛因,何保正看梁川的眼神都不对了,这他娘是二十两黄金啊,可不是二十两银子,三郎说不要就不要了,天爷哟,自己看到一片蚊香能卖四十文钱,腿都开始颤了,人比人气死人啊。

    侯赛因走的时候,村子里的百姓又自发地组织起来围观这只猴子。。就像迎接高中的状元,一大群人簇拥着侯赛因,两个黑人保镖几次差点亮刀子。

    梁川现在也不可能过早地把蚊香这配方交出去,老何现在市场连打开都算不上,就两家酒楼看上了他的蚊香,知名度使用度都跟不上,哪天这个侯赛因自己做大做强了,市面上只认他们一家生产的蚊香,以后让何保正怎么混,蚊香卖都卖不出去。

    只能等老何做得差不多了,起码大家知道第一家做的是咱何麓的蚊香,最正宗也是最元始的手艺,等市场对何麓的蚊香有了一定的接受度以后,再考虑把这手艺放出去,那时候别人也生产那无所谓,反正大家只认咱这何麓的蚊香,侯赛因要卖,那就去南洋卖吧。

    知识产权也是巨大的利润来源啊,梁川心里感慨道。难怪王老吉和加多宝的恩怨每次都是后者要出血,花钱了事。

    “老何啊,咱这个蚊香现在连国际友人都盯上了,说明这东西确实好用,所以人家不远万里跑到咱这小山村子里买配方,现在开始一方面你要寻思一下如何扩大生产量,然后我告诉你,这个广告咱也得做一做了。”梁川开始想一下,在别人抢占市场前,如何把这个朝阳产业做起来。

    “你说,我来做!”何保正拍拍自己的胸脯。

    “现在凤山万达店里收得到材料吗?”

    “当然收得到,而且还收到不少,我早就想跟你说一下,把产量扩一扩,这几天都没见到你的影子。”

    凤山人知道竟然有人收这些现在没人吃的葛根还有樟树粉之后,有的人上山打柴的时候就会顺便采一些,下山了以后把这些东西卖给叶小钗。一开始就几个人挖这些,后来上山砍柴的人都发现这条稍带赚钱的路子,做的人就多了。所以现在何保正不怎么愁原料。

    “你记得去再做一些模具,跟老交那里交待一下。”

    “三郎你说的打广告是什么意思?”

    “咱们可以用一些图片或是文字让咱们的蚊香更出名,这就是广告。”这种新名词只能利用实物让何保正理解,嘴上说那是白搭。

    “你有认识什么人画画写字比较厉害的人没有?”做广告现在可没有文印店也没有广告设计店,要费不少心思。

    古代画画意味道贫穷,很少有人能凭借这一行业混出个出人头地,少数人是大富大贵以后画画来消遣娱乐乐,风花雪月。画画穷一生,丹青毁三代,会想着去干这个人很少

    何保正想了一下,说道:“孟先生就会,他写字和丹青都是一流的。他还没出事前,不少人就专程来凤山与他交流讨教。”

    没想到孟良臣还会这一手,他会写一手好字梁川是猜得到的,没想到他还能一手好丹青,这就让他意外了。

    学堂还没开始上课,孟良臣现在基本就是在家里,连家门都很少见他出来过。梁川资助了他好大一笔钱,这笔钱够他安心在家求学,不用为物质方面的东西烦恼了。

    梁川拿了一盘蚊香去孟良臣的家里。何保正领的路,这么久了,梁川还没到过孟良臣的家里。

    在村子里的小路兜兜转转,何保正也不是很熟,走过一家就问一户,天黑前终于找到了孟良臣家的房子。

    孟良臣的家一样是在山脚下,不过梁川在村尾,他家在村头。看到这个房子梁川笑了,跟他以前的房子一模一样,算得上是何麓最破的两个草庐,看着摇摇欲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梁川拍了拍门环,薄薄的木门板吱的一声打开了,孟良臣的母亲睁着老花眼,颤颤地走到门口,“你们是谁啊?”天黑了,她看不清人影。

    “大娘,是梁川,三郎啊!”何保正怕老人耳背,扯着嗓子说道。

    “哈?是梁三郎吗。”孟母抓住梁川的手,老泪纵横,“快进来,别站门口。可把你盼来了,恩公。”

    梁川笑呵呵地走进这个大才子的家里,简直是梁川以前那个家的翻版,家徒四壁不足形容这家的贫寒。家里除了一盏明亮的油灯放在孟良臣的书桌上,再也没有另外的灯光。一张破书桌,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书,还有两张破桌,一个简陋的博古架上满满的都是书,再无余物。

    房子就像梁川原来的家一样,同样虽然小而寒,但是收拾得一尘不染,所有的物件都是整齐干净,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一张破旧的竹床上放着一件破衣,还有一个竹篮子里的针和线,针线活正做一半。

    孟良臣正在油灯下看书,看到梁川来了,没有惊奇没有意外,眼皮子抬了一下,又继续看他的书,嘴里淡淡地说道:“来啦!”就像意料中的一样,一个久别的老友来拜访。

    “看啥书呢?”梁川好奇地问道。

    “《食槽民》”孟良臣还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聊天让人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很紧张,可是细细一品,就像两个老友,互相理解对方的行为,以自己最真实的姿态来面对方,在别人看来是无礼,可是他们却不以为意。

    “呃。。”梁川就知道一本资治通鉴,一个岳阳楼记,其他的都忘得差不多了,至于什么食什么民的,连听都没听过,完全接不上话。

    “三郎你到床上坐吧,家里也没条像样的凳子,委屈你们一下。”孟母招呼着两个人到床上去坐。

第二百零九章屋中论道

    “婶娘没事您去忙您的,我和良臣随便聊聊。”梁川倒是像回到自己的家里,熟门熟路,一股子自来熟的感觉。

    “你上次借我的盘缠,我去买了点书。”孟良臣的语气不温不火,现在的他总是一副风轻云淡,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想当年老子在号子里的时候怎么着怎么着,总算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钱给你了,你自己想怎么花都行。”梁川信步走在这个小屋子里,一墙的书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梁川走近架子,架子上的书每本的封面都是一尘不染,每本书紧紧地挨着,又是排得齐整,没能一丝随意。每一本书都微微泛黄,看着年代应该不会小,但是一股子油墨的清香,倒是没有霉味。

    这些书个别的的地方已经豁开了,但是不会像咸菜一样起卷子,每一页纸都是轻柔地舒展着,不少的地方明显可以看出手翻的痕迹,书面上染料磨得发白。

    “这书我能看看吗?”梁川未经得主人的同意,可不敢造次。

    “都在架子上,也算是你的书吧,你随意。”

    梁川信手翻开一本书,上面写着《太平治迹》,字体古朴苍劲,梁川看着就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梁川轻轻地翻动封皮,里面有一个小方印章,刻着四个篆体小字—龙门利涉。梁川不认得这些印章代表着什么,但是不明所以,更觉得厉害。

    这书里的字是用雕板印刷出来的,在古代四大发明里有一项活字印刷,之所以列入四大发明,让人们铭记,不是说这技术有多么高深,而是人们看重了它对古代文明的推动作用,很显然活字印刷还没有进入历史的长河当中。

    雕板印出来的书,书中的同一个字,字迹和写法也不会相同,因为每一个位置的字都是固定的,下次碰到这个字只能重新再刻,到了活字印刷普遍的元代的,才会出现字迹相同的古书。

    梁川感慨,这些书要是留传几本到自己那个年代,啧啧,随便拍一本都是国之重器世之奇珍吧。

    梁川里面的内容都是文言文,梁川看了苦笑不得,记得当年泯然众人矣,何夜无月,何处无松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都耳,翻译要声情并茂,情感真挚,摧残了多少祖国真心向学的大好少年。

    以前的大众文言文梁川都看不懂,更不论这种纯文言,连个标点都没有,看到梁川犯迷糊,一排下来都是字,断句都成问题。梁川向下两页,看到一个小私章,好像有点熟悉—吕蒙正。

    “吕蒙我认识,吕蒙正我不认识。”梁川自嘲道。

    此话一出,屋子里三个人看着梁川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孟良臣被他搞得读书的兴致也没了。

    “说你是大才子吧,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等佳句你信口说来,说你俗吧,吕相你都不认识,别说我,连我不识字的老母亲都知道吕相的名讳,你竟然不知!”孟良臣相信梁川肯定又是在装疯卖傻了。

    “老

    汉我都晓得,三郎你不知道?”

    “这吕蒙正是谁,不认识很丢人吗?”梁川一脸茫然地看着诸位。

    孟良臣一脸思量地看着屋顶,神色喟然道:“吕相出身寒窑,我这环境比起吕相不知好了千倍,质厚宽简,遇事敢言,神往啊。”

    “呃。。”

    梁川听他们说书,自己真不认识这个大人物,不过能让孟良臣看上眼的,定是不是一般的人,这小子的眼界太高。梁川接着翻了一页,又看到了一枚私章,咦这个他认得了,不禁脱口而出:“寇准!”

    说出这个人的名字,风向又变了,孟良臣不可置否,何保正冷哼了一声。

    这个可是个大人物啊,北境契丹犯我大宋,连年战事烽火狼烟,导致北边民不聊生,寇准力主先帝亲征,终于造就了澶渊之盟,这个盟誓在后世的心目中可不是一个好名声,宋军不败而败,辽军不胜而胜。

    据说当时谈判,真宗皇帝的底线是每年给辽国一百万贯岁币,而寇准找到这个使者,私下严正警告他,要是他这次谈判岁币超过三十万贯,回来就宰了他!使者知道寇准的手段,幸亏三十万拿下了这场谈判,否则真的可能变成刀下鬼。

    “怎么,你们觉得寇准不好吗?”梁川问道。

    何保正义愤填膺,说道:“寇准强胁先帝亲征,图的是自己的名声,而损了天子威名!我堂堂大宋现在竟与北蛮称兄道弟,大好男儿谁人不想收复山河,这个老儿通番卖国,签了什么劳子盟约,我大宋每年还要给它娘的三十万岁币!”

    梁川看着孟良臣问他道:“良臣你有什么看法?”

    孟良臣沉思许久,吟吟道:“唯死战,不苟同,不纳贡!”

    梁川眼前一亮,这个小子有点明代那帮死脑筋的风骨啊,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称臣,不纳贡,死战到底!不过他并不赞同这种想法。

    梁川正色道:“良臣你这书生之见,可是害国殃民啊!”

    孟良臣自视清流,不贪不求,心系天下,一个心怀崇高的人最不能容忍别人抵毁他的志向,力争道:“请教一二!”

    梁川侃侃道:“历史总是看重它的形式,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争咱大宋屈辱不堪,但是在我看来,真相却是咱大宋用一点打发叫花子的钱,换来了辽国边境百年的安宁。”

    “你说得轻巧,打发叫花子的钱?三十万可是百姓的民脂民膏!”孟良臣傲据的说道!

    “所以说你还年轻,你现在的眼界连我都不如,怎么去朝庭上与那些老狐狸一较高下?你读的书可以装满这间屋子不假,可是你只看到书表面的文字,却没有读懂书里面的大义!看到你还要磨练的地方太多了,满脸的书生气,什么时候这股子气褪干净了,你才算完成第一步!”梁川说得声色俱厉,严师训诫着自己的学生一般,说得孟良臣面红耳赤。

    “当官不是吟诗作对,你更要懂

    得社会和做人的道理。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认为这寇准是大忠而非大奸!咱大宋议和前,每年军费三千万贯!三千万贯从何而来,是挖百姓骨吸人民血而来!这才是民脂民膏!三十万与三千万塾轻塾重,便是年年收岁币,一年的军饷也能收他百年,这才是为民之大者!”

    字字诛心!孟良臣只是以一个读书人的气节来思考这场战争这个盟约的性质,他却不懂得以真正民生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是啊,背上三十万的骂名和三千万的解负,为国为民之大者,舍小节而为大义!

    在兴牢房里的时候,梁川的言谈就是那样的惊世骇俗,现在这番一话更是让孟良臣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一直以来他的思考方式仿佛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最难的就是让自己从这条死路中走出来。。

    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梁川的这个古怪的性格,明白了他的所作所为。梁川很才,能诗会词,对联天下无双,可是他从来不会把这些当成自己招牌来显摆。反而这个人天天在田间地头里与下里巴人打混,他是真的知道诗词无用,而兴农实干却可利民啊!

    读书不是为了高风亮节,不是为了书生义气,而是明白书中的道理,将这个理道转化成造福百姓的处世箴言!孟良臣霍地站了起来,深深地朝梁川鞠了一躬,“梁川今日你微言大义,打醒迷世书虫,请受我一拜!”

    何保看得糊涂了,这两个人讲的什么,这么激动。

    梁川扬起嘴角,说道:“迷途知返,为时尚早!”

    何保正看两个闲扯了半天,一看天色也不早了,孟母坐在床上借着灯光缝着旧衣,再不说正经事等下人家都要睡觉了。眼角抽动着,不停地给梁川暗示。

    梁川心领神会,说道:“良臣你字写得不错,我和老何今天来找你帮个忙,写几个字,画几幅画!”

    孟良臣没见过梁川的字,不过他看到梁川门口的对联,写得不咋滴,就像女人的字一样秀气,毫无风骨,与他的才气完全配不上,会来找自己写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个纸上你就写:无忧仲夏梦,蚊虫去无踪。”

    这是什么意思?孟良臣提笔忽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写出去会不会让人误会?这词好俗!

    “写嘛,怎么停下来了,下一句:用纹银四十文,去蚊蝇四百只!”梁川小时候天天在电视上听这些广告词都要听起茧子了,什么雷达杀杀杀,简单而粗爆,但是让人一下就记住了,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雷达。

    孟良臣皱着眉头,挥毫在纸上写了下来。果然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孟良臣人看着抓鸡都费劲,但是这些字犹如刀削斧刻,笔力浸透纸背,看着一股雄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这好字写这种广告词真是浪费了。

    “老何把蚊香掏出来,让良臣画上!”

    只见何保正鸡贼地从怀里缓缓地掏出蚊香,一脸的不好意思。。

第二百一十章偷撕广告

    梁川说了两句广告词让孟良臣写,何保正拿着蚊香让他在纸上临蓦,还别说,这个小子用一杆小小的毛笔画的这蚊香还真是高度还原,地上还有几只死蚊子,有模有样的,至少观众一看就这个一圈圈的东西是专门用来勲杀蚊虫的。

    广告不能只做一个,得多画几张多贴几处,才能达到范围效应。这又没复印机,每一张都得重新画来,孟良臣提起笔的时候,周围的气场瞬间一变,人的精气神焕然一新,全部投入到创作当中,那每一笔都经过千万次的锤炼,写出的竟然都有点相像。

    趁着孟良臣创作,梁川继续翻着他的珍藏,刚刚那本太平治迹竟然是两任宰相的珍藏,梁川看过的时候心里就浮现一种猜想,能得到两朝巨宰的阁中高藏,会是一个泛泛之辈吗。。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穷书生吧。

    再上下打量了这些书籍,一本书籍映入梁川的眼帘,梁川看到这本书时如遭电击,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连灵魂都有点飘乎,呼吸有些急促,因为这本书上正写了三个正楷大字——推、背图!

    对啊!梁川怎么就没想起这回事,古代流传到现代的许多预言古书,现代人都对之嗤之以鼻,认为是书友胡诌,瞎编乱造扰人听闻的歪门斜书,其预言事实其本是先发生而后臆造,根本不足为论。可是这事情发生之前的预言说的究竟是怎么样的,难道。。。

    这本书的名头实在太他娘响亮了,不少文人墨客对他进行了既合情理又让人匪夷所思地各种解读,最后只有得出一个结论,邪门得狠!

    梁川怔怔地站在书架前,内心做着激烈的搏斗,他的手像雕塑一样放在空中放了半天,迟迟没有放手去翻书,也没有收回来。两世为人的他经历过两次不可思议的奇遇,一样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发生在高人令狐川家中,两次都让他对神学道统充满了敬畏。

    他以前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现在嘛。。

    如果这推、背图是真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超自然的力量,而他,还有回来原来世界的希望。

    梁川在原来世界没有娶妻连女朋友也没有,可是他的父母还健在,他在夜里抱着艺娘的时候,常常在幻想,要是能把这个漂亮媳妇带回家给父母瞧瞧就好了。。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梁川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开了这本魔障,扉页里就两个名字,左边袁天罡,右边李淳风!真是他们两人写的这书,西游记里的奇幻故事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梁川的身边。

    梁川的呼吸越来越急,紧张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看前面的内容,因为那些都已经发生了,这验证这本书的真实性,只有看还未发生的!也就是最后的几个卦象,只有梁川能理解的这几个卦象!

    “第叁象谶曰:日月当空照临下土扑朔迷离不文亦武。”

    “第叁十五象谶曰:西方有人足踏神京帝出不还叁台扶倾”

    第叁十玖象谶曰

    :鸟无足山有月旭初升人都哭。。”

    光是翻到这两页梁川的眼前已经一片乌黑,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耳鸣之声。因为他知道这一段历史的秘辛,所以他仅仅是看字面的意思就能理解这两个卦象说的内容。

    第三个不说只要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务只怕都了解,日月当空照历史上说的有且只有一个人,中华历史上的第一个正统女皇——武曌武则天。

    帝出来不,叁台扶倾说的是清末咸丰帝逃到热河后于次年病逝于热河,左宗棠、李鸿章、张之洞三位洋务派代表人物扶大厦于将倾。而旭初升,人都哭,刚是所有中华儿女的悲怆岁月。

    历史的车轮不因自己到了这个时代而发生偏折,它就像洪流滚滚而去,大势之下,每个人在历史里的命运已经是注定的了。。看来推、背图说的没错,自己的历史也与史实一致,并没有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穿越而发生效应变化,这样的话,那自己算是看过攻略的人,是不是做弊?

    那也没办法了,穿越本身就是开挂了,还讲个屁公平,来都来了,就要玩他个精彩!自己上辈子没有好好地快意人生,看看这个大世界,这一世自己有着信息不平等的优势,哪里能错过这种好机会!

    孟良臣在梁川出神之际,很快就画好了几副梁川要的广告,纯手工制作,字迹俊逸有力,图像唯妙唯肖。何保正美滋滋地拿着这图纸,连在一旁发愣的梁川的都顾不上。

    第二天何保正熬了一锅米糊,里面加了一些葛根粉,在温火上熬到浓稠,这样的米糊粘性十足,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贴春联的。何保正拿着米糊先是在凤山万达店外面的墙壁纸上贴了一张,接着两个自己送蚊香的酒楼贴了一张,沿街商铺贴告示的角落也贴了几张,然后才高高兴兴地回到何麓。期待着这蚊香的知名度能高一点。

    可是不知是意外还是人为,第二天何保正送叶小钗到店里,刚卸牛车上的竹编,抬头一看,自己昨天贴的那张广告竟然不翼而飞了!昨天自己亲手贴的,而且米湖也是自己调配的,粘性应该没有问题,昨天也没起大风啊,怎么会不见了。

    何保正到了下亭楼和大地酒楼,还有街面上自己贴广告的地方一看,才发现凡是自己贴的广告全部消失不见!何保正大怒,难道是有人看自己的生意做的红火,故意跟自己过不去!

    要是一梁川掉了还说得过去,这所有的蚊香广告都出问题了才是大大的有问题!梁川站在贴广告的地方,插着腰骂了半天,将坏事者的几代祖宗问候了一个遍,就是没有人站出来。何保正想了一会,自已没办法,驾着车奔回何麓与梁川说了这件事。

    梁川思虑再三也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偶然,背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为了确认这事的偶然性,梁川让何保正再去求了孟良臣,让他再画两幅广告,这次不用多,两幅就好。如果是有人诚心捣乱,那么就算是一幅,也还会被撕走!

    次日何保正在万边店门口就贴了一张,然后让叶小钗帮忙看一下,谁知叶小钗卖了一批竹筐的功夫,墙上的广告就又被人撕走了!

    “躲躲藏藏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想要这纸的就来找老汉要,老汉多得是!”店外人流穿行不息,可是何保正骂破了喉咙就是没有人来应一声。

    无奈何保正只能将最后一张广告贴了上去,然后亲自出马,抄着自己的牛鞭,在店外的拐角处猫起来,冷眼观察着万达店墙上的动静。

    不多时就有一个散发披凌的青年人鬼鬼祟祟地到广告前,看不清容貌,一张装束邋遢不堪。这个青年看了一下四处无人,上下其手,麻利地开始揭墙上的广告!

    “我让你撕!”何保正扬起牛鞭,斜刺里从拐角处闪出,抡圆了小臂,狠狠地朝这个青年人鞭了下去,这个青年人手上正撕着广告,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结结实实地就吃了一鞭子,手捂着头疼得直呲冷声。

    何保正一击得手,准备痛打落水狗,手再次扬起来,地上的这个青年人被打得吃疼连忙喊话:“泰山大人,是我啊!”

    什么!一声叫唤直击何保正的心坎,会这么叫他的除了那个自己女儿不争气的混子相公何长贵,还有谁?

    何保正扯过何长贵的肩膀,另一手用牛鞭撩开他的散发,脸上油污横淌,眉宇间细看,果然是自已巴不得死在外头永远不要回来的女婿何长贵!

    “你还有脸回来!你害得玉娥和春花好苦啊,你拍拍屁股自己去外面逍遥这么些年,连一个子也没有寄来过,你老婆和孩子差点揭不开锅饿死在我家门口,你他娘的还有脸回来,老子我今天不抽死你!”

    不说还好,何保正越说越气,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骗了自己的女儿后,害得自己女儿饥一顿饱一顿,生活没有着活,跟了李二花后才活得像个人样,这一切全是拜这个混子女婿所赐,气上脑门,呼呼又是两下重鞭子,抽在何长贵的身上。

    “别打啦别打啦!”何长贵瘫跪在地上,抱住何保正的腿讨饶,“丈人公,女婿知错了,我这趟回来定会好好待她们母子,再也不去赌了!”何长贵说得歇斯底里声泪俱下,逼得何保正顿生恻隐之心,那根鞭子停在空中是怎么也打不下来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的男人,唉,只能认命了。

    “你今天不跟老子好好说说偷这个纸做甚,我还要你好看!”何保正不明白这个烂人女婿除了赌,骗自己儿子一起赌,还会干嘛?字都不识一个,揭这个广告干嘛?

    “这。。。”何长贵吱吱唔唔。

    “快说!”何保正动了真怒,真他娘丧啊,和自己做对的,是谁不好,偏偏是自己不成器的女婿,能不生气吗。

    “我前些日子刚回凤山,看到你在卖这个东西,进下亭楼一问价格还不低。。我就想鼓捣一些自己去卖。。。”何长贵怯怯地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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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