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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六章养生会所

    梁川让郑若萦去办一个美容养生会所。第一次听这个词郑若萦还觉得挺新鲜的,不过细细听闻这个所谓的会所里面的内容之后,郑若萦大怒,气得差点掀桌子翻脸,这哪里是什么养生会所,这分明是勾栏里的妓馆窑子才是啊!

    按梁川的方案,自己要将消费的‘受众’准确在定位在女性身上,同样是女人,自己说得上话,知道女人想要什么,而他梁川就不行了,男女毕竟有别,男人可以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但是女人不行,甚至女人想插进说上一句话都会被他们视为对男权的挑战。

    这也是梁川所说的自己有他所不具备的优势。

    这些都是她所能接受的,好不能接受的这个‘会所’所提供的服务。

    要精心挑选姑娘,姿色不用太好的,样貌清秀的就好,最好是外乡来清源谋生糊口的逃灾女子,因为这些人吃过人间最苦的苦,他们为了活下去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白眼,这个活也只能她们才坚持得下来。

    这些姑娘要做的就是帮人洗脚推拿!

    郑若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女人的脚也是最私密的所在,只有出阁后自己的夫君才能让他看,岂能在外将自己的脚显露?再者肌肤之亲这不成窑子做皮肉买卖的了?

    梁川歪头嘴恶狠狠地撇了她一眼,白眼翻得都快到天上去,骂道:“这是给你们这些娘们女人服务的,又不是去给那些乡罢村夫粗鄙汉子泄火搓揉的,讲什么肌肤之亲,你家的那些婢女给你换衣服洗澡你会觉得女女有别有肌肤之亲吗?”

    梁川越讲越激动,说道:“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女人堆里的那些破事,你们扎堆在一起,讲起我们男人或是男女之间的荤段子会比我们男人差吗?我们都要甘拜下风啊,叫你们脱缰的母马在春天里发情撒欢一点都不过分啊!”

    郑若萦还未出阁,不晓得那种闺阁的秘事,不过她也不是傻子,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各种闲言碎语,梁川所说的那些女人间的话就属于这种。羞得郑若萦是面红耳臊,但是还是嘴硬道:“哪有?你哪里听的,乱讲?”

    梁川哼了一下,要不是他上过大学玩过网络见识过各种有趣的好玩的,还真没办法一口肯定这个事实,争倒是没必要,当下他自己没有证据,不过知道就行啦。

    “等你以后踏了贵妇人圈你就知道这圈子里水有多深了。”

    郑若萦道:“那我开这种店难道是要赚这个血汗钱?”

    梁川笑道:“当然不是。你与我不同,我可以到处与人泡茶走动,这才能做成生意,你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你只能从女人身上下手,清源里有多少做生意的身边就有多少个女人,只要你把这块未开发的领域吃下来了,将来的忱头风一吹,半个清源就是你的了。。这是多大的市场啊!”

    梁川越说越玄乎,最后兴奋得不能自已道:“咱们俩通力合作,我在男人堆里通吃,你在女人堆里横扫,一阳一阴,天下我有,届时不愁整个清源的生意咱们拿

    不下啊!”

    郑若萦想了想,说道:“不过这是不是太慢了?”

    梁川道:“做生意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便是范蠡桑弘羊这样的大贤人也没有办法做到吧,万里长城也只能你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

    郑若萦:“洗脚的地方就是我的平台?”

    郑若萦作为一个从小就饱受女德女贞三从四德洗脑教育的封建女子,心中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帮人去洗这般私密的部位。

    梁川这个比喻是其实是有点夸张了,但是确实是这个道理。

    梁川耐心地解释道:“一流的商人会创造平台,二流的商人才是依赖加工制造,三流的呢,那只能是行骗了。”

    郑若萦快哭了,讲了这么多她还是一句都听不懂,就只知道这厮原来忽悠她一起种甘蔗,现在竟然忽悠起她一起去洗脚!做这种勾当要是传回凤山让郑益谦她老爹给知道,还不活扒了她的皮!

    梁川连忙安慰道:“在咱们眼下就有一个大平台你看不到吗?”

    郑若萦头四下望了望,自己的店里看不出一朵花来,傻傻地摇摇头。

    梁川道:“咱们大宋朝廷开海市设市舶司,使得四海咸凑万产皆来,清源港口集市就是大宋做的商业平台,假想一下,如果大宋朝廷不设置这个交易的平台,一个番邦化外的商人想来做生意,谁敢跟他交易,但是有宋廷在后做保,大家习惯了这种模式,你看,今天咱们朝廷收的税是不是所有人当中赚最多的!”

    这么一说郑若萦恍然大悟,心想是啊,民间往来的货商赚得再多,最省心最实在不是还是大宋朝廷吗?大宋朝廷不用生产任何物产,只消收取税金租金,保境安民,让各方的货物源源不断地来,大宋的货物源源不断地卖出去,这样就是一劳永逸一本万利的最好的赚钱平台啊。

    郑若萦瞬间无比崇拜地看着梁川:“我以为你每天只是上街游混,没想到你看事看物都理解得这么透彻,是。。谁教你的吗?”

    梁川心里暗自得意,终算又忽悠了一次这个傻姑娘,挑了一下眉道:“哪有人教?只是我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睛罢了!”

    郑若萦这次不与梁川斗嘴了,只是笑靥如花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梁川愣了一下:“什么咱们?”

    四月是一年里风光最为明丽的季节,风不燥天不寒,阳光洒在皮肤上暖洋洋的,身上衣物也不必裹那么多,桃花盛开老树抽芽,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致。

    清源码头是万舸竟渡的地方,丰州则是陆地上的清源港,百样货物都会汇集在这里,出海的则运往码头,不出海的就在此处分销。万安渡要乘船所以人流量反倒没有这条远路来得多。北上的南下的,离别的团聚的,每一天都在上演。

    丰州集市路口,摆着一张四方桌,桌案后面坐着一个大汉还有一个白脸小生,桌案前一块旌子写着招工。

    这人正是梁川与郑若萦。

    按郑若萦的话就是你又一次成功地把我煽乎起来了不可能你自己置身事外然后我一个人迎头而上,有风险一起担,赚了钱自然还是一起分。

    然后梁川手上就又多了一张契纸。这个美容会所又是五五分成。梁川都记不得现在手上有几纸契纸了。

    其实丰州这里不必刻意去招工,只要在丰州大街上走一圈,几百年来每天都有卖儿卖女的人家。这封建王朝的顶峰时期,二千年最为太平的年代,还是有人家破人亡,活不下去。

    跪坐在街边,大人两眼无神,小孩儿要么懵懂无知,要么噙泪不敢哭闹,一哭只会招来毒打。头上插着几根草儿,意思是这个孩子要卖,看得上的人家就过来领走。

    丰州甚至还有人牙子专门开的店的,当着中间人赚一份介绍费,还有就是帮人写着死契活契。毕竟识字的可不多,可卖儿卖女要是又没个凭证,日后还会引起官司。

    这时候可没有派出所给你出具血缘关系证明,倒也不必担心是人贩子拐卖而来的,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计划生育,每一家的孩子都是能生多少就给你生多少,还用得着去偷别人家的孩子。担心是没必要的,一般官府也会采纳类似‘善意取得’,除非连人贩子也抓住同时也招供,这才会发还原籍。

    但是还是找外乡流落到此的会比较好,一来他们没有亲眷家族在泉州本地,二来谋生心切,干活才会更卖力。

    招工两个字虽然简单,可是认识的毕竟不多,枯坐了半晌倒是不少流浪汉一般的人拖着儿女经过,看他们摆位上没有售卖任何物件,竟然没人搭理。

    梁川没想到自己也干起了买卖人口的勾当。这与其说是招工不如说是买人比较恰当。

    临近正午的时候,梁川去买了些菜和肉,还有一小壶酒,就着两碗米饭两个开始吃了起来。

    一个白发苍苍的落魄老汉走了过来,手里馋着一个大半的姑娘,相貌出落得有些清秀,不过一脸的污渍掩盖了起来罢了。看着两人正在吃饭,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你们这。。要人?”

    郑若萦最受不得这种场面,女人总是心慈,可是义不守财慈不掌兵,该分开来论的时候,就得狠下来心来了。她把菜和肉收了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她真的很难说出口,大爷是的,我们要买人。

    梁川看了一下,脸上没有表情地对着这个老汉说道:“我们要买人,是签死契的那种。”

    当然只能签死契,入了这一行的姑娘一般就跟进了窑子一样,只是不用做皮肉生意,但是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梁川虽然一开始并不想把这行当对男面胞开放,可是将来做大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肯定也有男同胞也想享受这种服务,到时候女人接触了男人,那真的就不是一般的服务行业,而是特种服务业!如果不签死契,将来人家姑娘的家里人闹将上来,自己辛苦培训好的姑娘全部帮别人做了嫁衣,这生意还如何做下去!自己打造的平台还如何搭建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买卖人口

    梁川面色冷冷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女孩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这年纪不少人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样子有些瘦弱,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两腮微微发白,眼神闪躲着梁川,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面对着一头硕大的灰狼一般。

    老汉听梁川的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接着又暗淡了下去,手颤抖得不停,嘴里哆嗦着说道:“卖!卖!有口饱饭就成!”

    郑若萦在一旁不由得好像自己的眼里突然就进了沙子,心头一酸,不敢再看这一幕。

    梁川看了郑若萦一眼,自己语气没有半分改变,对着老汉说道:“老汉这姑娘与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发卖了他?”

    老汉之所以眼睛亮了一下,是看到梁川与郑若萦这两人面相忠厚不像是坏人,又肯买人肯定是家里需要,自己的孙女应该是有条活路了,不过想到自己是亲生孙女啊,就要卖给别人为奴为婢了,谁的心头好受?

    “这是。。我孙女,老汉怕是不顶事了,以后。。照看不了这孩子,村子里又都是豺狼,等我死了肯定吃绝户,孩子不是被卖到妓寨就是给人糟蹋了。。。”老汉的眼神充满了乞求一般:“趁老汉还活着就想给她寻个好人家,孩子肯吃苦,干活又卖力,你们买了她要打要骂都没事,就是不要害了她性命便成。。”

    女孩哭了,眼泪如江河决堤一般,她还不知道爷爷今天带他来集市,原来竟是要卖了她。死死地拉着老汉的破烂衣袖道:“爷爷你不要秋儿了吗,爷爷我求你了,别卖了秋儿,别卖了秋儿啊!”

    郑若萦万千人宠着长大的可人儿,看着这姑娘也就比自己小了没几岁,境遇人生却是这般黑暗,侧隐之心泛滥之下,差点哭了出来。

    老汉心想,是个好人家啊。

    “秋儿爷爷快不行了,你不要恨爷爷。哥儿您看,秋儿人好,买回去会听话的。”

    梁川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将一股子憋闷强压了下来,又问道:“这秋儿姑娘的父母在何处?”

    老汉绝望地道:“去年发大水的时候过河让水带走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儿媳妇的尸身现在还没寻着呢。。”

    去年那一场大水兴化城外死伤无数,北岸也许多人遭了灾,全天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梁川托起秋儿的下巴,繃着脸对着秋儿道:“嘴巴张开我看看。”

    秋儿怕极了,哭着竟然按梁川说的张开了嘴,那泪水都流到了嘴里。梁川看看秋儿的牙齿还有舌笞,牙齿很整齐也很干净,舌头呈现着微微的粉红,口腔里也没有异味,心下料定这个姑娘身体状况很好。

    “老汉你开个价吧。”

    老汉直接给梁川跪了下来,说道:“老汉不要你们的钱,只要你们以后不要害了我这苦命的孙女就好,行行好,带她走吧,老汉知道你们是菩萨心肠。”

    郑若萦哭着将老汉扶了起来了。

    梁川摸出两百文钱递给老

    汉道,晚上回去好好想想,如果真想通了,买身衣裳收拾一下,好好吃一顿,明天再过来,到时候该给你们的钱一文钱都不少你们的。

    老汉想拒绝,梁川还是塞给了他两百文钱,老汉拉下来孙女又给梁川郑若萦两人嗑了个头,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哭着就回去了。。

    梁川拿出吃一半的肉和菜,坦然地吃了起来。郑若萦吃了两口酒,菜动不下去。

    “吃吧,等下饿了还要再买。你这顿饭刚刚爷孙两可能几个月没吃到了,要是受不了咱们就回去了,不过我还是多说一句,咱买了那女孩可能还真是救了她,天下苦难的人太多,能救一个是一个。”

    郑若萦抽泣地说道:“可是买了秋儿,他爷爷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梁川语重心长地说道:“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有两件事,一件是亲人的离去,另一件是一个人再也不喜欢你了。生长病死谁也没有办法,你没听他说吗,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留下秋儿一个人将来只会饱受这个无情人世的欺凌。”

    郑若萦也知道买卖奴婢下人这种事,他们家就有不少的长工还有奴婢都是这样买来的。只是他们郑家待下人都极为宽厚,那些走投无路的家庭将子女送到郑家以后,只会更感激郑家,而极少有人说郑家的不是。

    发买下人一般也是老蔡等管家主事着手处理,她极少直面这种人生场面,今天见了让她血淋淋漓直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胸口像压着千均巨担,烦杂得连呼吸都是那么地不痛快。

    这一幕不少人也看到,有了老汉卖孙这第一个,后面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卖儿鬻女的悲况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这些人大抵要么是家里害了死病,要么是劳动力死亡殆尽,否则人若在,辛苦一年便是能回复到原来的光景。

    梁川也不去想他们是不是为了两百文钱装出一副可怜样前来诓骗钱财的,哪怕是,他们也成功骗到了梁川,梁川不想自己因为两百文钱而变成一个冷漠的人,永远不希望。

    两个人各有心事,梁川嫌夜里回清源第二天再到丰州实在太累了,而郑若萦现在则是做什么都感觉不爽利,两个人索性就在丰州住下了。

    凤山之于兴化就相当于丰州之于清源,这个四地要冲是前往清源还有龙海的必经之地,而且在地理位置还有商业交易各种角度来说,丰州更为重要,也更为繁华。

    凤山有且只有一家下亭楼迎接着四方的旅人,丰州没有特别华丽的酒楼旅馆,但是小驿站的数量极多,大多都是暂时歇脚而不是为了大肆吃喝花天酒地吧。

    当然这里也有很多很廉价的供人发泄的妓寨。擦着劣质水粉的粉头强颜欢笑花枝撩人地站在街边拉着客人,华灯初上之时,看不清她容貌,也看不清她们是悲是愁。

    要是独自一个人,梁川寻一间马厩也能将就一个晚上,可是这个大小姐可容不得一点闪失,万一碰

    上什么黑店,或者遇人不淑,想想就惊出一身冷汗,还是找一间上好的客栈比较妥当。

    两人走进了街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门上写着两个‘永昌’,这客栈门口挂着两盏艳红而硕大的灯笼,却是显得冷冷清清的,估摸着是价格不便宜,而且入住的人少。

    “掌柜来两间干净的客房。”梁川笑道说道。

    这掌柜的埋着头在清账,倒是没觉察梁川进来了,一抬着标准的陪笑,胡子抖了一下,道:“哟客官不巧啊,小店就剩一间客房了。”

    “不是吧。”梁川眼睛四下望了望,这会要是满客了大厅里也会坐满了吃饭的人,整个大厅都个人影都看不到。“你们这店里我人都没看到你跟我讲房间满了?”

    梁川暗叫,难得晚上要跟这丫头共睡一间?

    掌柜笑道:“今日巧,来了队大老爷,一众家眷随从多,栈里就一间客房了,你们两位爷要不就将挤一挤。”

    他是将女扮男装的郑若萦看成男人了,这条道上赶路的碰到不巧的时候睡柴房马厩也是常有的事,一点也不稀奇。

    郑若萦羞得连脖子根也红了,又不好说其实自己是个姑娘,那别人更会乱想。

    梁川皱着眉头对着郑若萦说道:“我刚刚外头看了一圈,其他要不就是太脏,要么就是杂七杂八的人太多,要是咱分开住你身边没个伙计丫头的您我也不放心,这不正好,咱们就挤一挤你看怎么样?”

    郑若萦挣扎了一番,心想眼下也没人认得自己,否则自己以后就真的不用嫁人了,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应道:“你看吧。”

    两个人随着小二领着,上了二楼一间客房,到了房间临走前小二问道:“二位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郑若萦道:“小二哥麻烦帮我帮提壶水来,再拿五个碗。”

    梁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传说的那招?

    郑若萦等小二下楼去拿水碗了,对着梁川道:“晚上咱俩中间摆几个碗,要是碗里的水撒出来了或是打翻了,我就拿剪子一剪子戳死你!”

    梁川吓得捂着小心肝说道:“我有个笑话你听不听?”

    郑若萦没想到他还会讲笑话说道:“说来听听?”

    梁川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从前有个书生跟个姑娘下雨在破庙里躲雨,庙里只有一块干的地方能睡,姑娘睡前在床中央划了一条线,然后对书生说:你晚上要是敢越过雷池半步,你就是禽兽,我就跟你拼了。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姑娘发现书生真的睡在线那边没丝毫没有越雷池半步,你猜怎么滴?”

    郑若萦道:“这才是君子嘛!”

    梁川笑道:“人家姑娘哐当扇了书生一个耳光!”

    郑若萦惊奇地问道:“不是压根就没有过线嘛!这姑娘好不讲理!”

    梁川嘿嘿一笑,掐着鼻子学着女人的声音说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第四百零八章高老太爷

    这一天很默契地,郑若萦没有在床上画线也没有摆水碗,梁川也没有上床,只是门口找店小二要了一张草席,打了一个地铺。

    梁川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看得郑若萦是越发的愤闷。洗了脚上了床头上被子一蒙,眼不见为净。

    这厮怎么会脸皮这般厚,不过想了一下,沈玉贞那天仙般的可人儿跟了梁川这么久,据说还没有越雷池一步,竟是没想到这个说不正经也不正经的人对艺娘这么忠贞?

    梁川倒不是对女人没有一点兴趣,他天天身边左一个沈玉贞右一个郑若萦,心心念念的刘谨言,一个个都是姿色颇佳的姑娘。他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汉子每一天都饱受煎熬,但是大宋的制度可是有点让人头疼,只能娶个妻子,其他的都只能做妾。。

    让他们在家里做妾梁川可想都不敢想啊,随便一个都比艺娘漂亮有背景有财势,后宫能不起火?如果踏出了那一步,就要对人家负责,感情的事永远是最心累的事,还是洁身自好最好。

    睡到半夜的时候,梁川爬了起来,一泡尿憋得实在难受,顺手关了门,便到一楼的茅房来解手。

    月亮躲在乌云之后,星星稀稀拉拉的,夜里的风吹着有些凉,像水一样。

    梁川睡眼惺忪地走到茅房边上,一阵风吹来,睡意略微少了一些,人便清醒了起来。梁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到是哪里不对。

    一泡尿撒完抖了一下,梁川忽然反应过来,一般店里不管是深夜还是凌晨,再不济都会有小二守在大堂里以便住宿的人差遣,自己刚刚下楼不但门户敞亮着,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还有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灶房的灯怎么还点着?却又没有半点动静,整个客栈安静到诡异的程度,连虫儿鸣叫的声音也没有。

    不知是好奇心做崇还是肚子实在太饿,梁川鬼使神差地竟然朝着灶房摸了过去,寻思着找点什么东西垫垫肚子。

    要是有根喷香的羊腿就美了。

    临走近灶房,手刚要搭上灶房的木门的门环,一声沉闷的啜泣声就传了过来,那声音就是嘴被人捂着,然后眼睛鼻子眼泪鼻涕一齐下来的干哭那种,呜呜咽咽的,站得远了根本听不见。

    梁川心想坏了,出事了。脚下跟着就暴退开来,躲到墙角猫了起来,侧墙上刚好开了一个小口子,是用来给灶房通气用的,梁川踮着脚伸长脖子探头一看,吓得他赶紧缩了回来。

    只见灶房里绑了一大群娘们,手脚绑成一串四五个人串成一团,嘴里不知塞了什么烂布条,外面又捆着一条长长的烂布整个嘴鼓得跟金鱼似的,想哭却哭不出声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看着好吓人。

    地人还横着两具男人的尸体,看样子是今天跑堂的小二,还有一个见过,看衣着扮相应该是跟这群娘们一起的,脖子被砍得稀烂,一动不动的。

    周围

    还有三个人,多么熟悉的场景啊,这不跟当年的那伙大蜚山鸟人一个德性嘛!泉州府境内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凶徒,奶奶的看来太平盛世都是扯淡的,哪里都是强盗横行,这治安太他娘的差了。

    这三个人一个忙着给这群女人上绳索,一个放风,还有一个恶狠狠的守在几个人边上,谁不听话就给谁招呼一下,打得几个娘们嘴角要么渗着血,要么红通通肿得老高。

    自己跟这些人强盗山贼可真是有缘啊,不过这次自己身边还跟着大姑娘,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赶紧喊起郑若萦路跑了。

    梁川蹑手蹑脚地又穿过大堂,摸回自己的房间,房间里黑灯瞎火的,梁川脚步放得极轻,就怕一个声响引起这帮凶徒歹人的注意。郑若萦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细细地竟然还有打呼噜的声音!

    天呐,这大家的姑娘睡觉也这么狂野的吗。

    梁川一着急手就直接捂上去了,把一张樱桃小嘴封得严严实实的,啪的一声将还沉浸在睡梦中流着哈喇子的郑若萦吓醒了。

    郑若萦还以为自己做梦了,眼睛一睁,竟然是梁川,黑灯瞎火的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这个浓眉大眼的自己一看就错不了,他那只脏手还捂着自己的嘴?还说你不是禽兽!

    郑若萦情急之下张牙舞爪地就朝梁川脸上挠了上去,此乃女人第一必杀技。

    梁川看着那指甲上的寒光,这被挠一下回去可就说不清了,连忙躲开食指放在嘴前朝着郑若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嘴里还长长地‘嘘’了一声,示意郑若萦别闹了。

    郑若萦哪里肯答应,大骂道:“我让你嘘!”又是一通乱抓,嘴里还忿忿地骂道:“你个禽兽,你个禽兽。”忽然想起梁川晚上讲的笑话,狠狠地骂道:“你禽兽不如!”

    黑灯瞎火的摸上人家姑娘的床,那就是掉进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谁会听梁川的解释?梁川自知百口莫辩,把心一横,又捂上郑若萦的嘴,右手紧紧地抱住郑若萦紧紧地箍她,不让她出声也不让她乱动。

    然后嘴巴轻声地郑若萦耳旁说道:“有人来了,别作声!”

    郑若萦循声望去屋外还真的有人经过,细细地听着只听两人道:“刚刚明明听到有人讲话的声音,怎么一上来什么都没有。”

    “你是不是想娘们想疯了?晚上这客栈都被那头肥羊包了,还会有谁?”

    “让我抓到一刀剁了喂狗!”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郑若萦嗡的一下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原来梁川真的不是要吃她豆腐,听这说话的语气分明不是什么善与之辈,眼泪都快吓出来了,可怜怜巴巴地看着梁川,正准备又要说话,梁川又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小嘴。

    “他们使诈,还没走呢!”梁川的声音低得不可闻,轻轻在郑若萦耳边耳语了一句,吓得郑若萦立即噤声。

    两个喽罗都奸诈无比!

    刚刚门外经

    过的两个人又绕了过来,一个人恨恨地说道:“真的没人,走。”

    两个人的声音这才快速地远去。郑若萦一个未踏足过江湖不懂得人心险恶机关算尽的小白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刚风要不是梁川,可是大声说出话来了,现在想想还后怕,眼泪都花花的。

    梁川的手还紧紧地搂在人家的胸前,那温润而柔腻的手感镇真不是盖的,梁川忽然感到体内一股真气涌动,立即将郑若萦松开,转移话道道:“快换衣服,咱们趁他们不没发现趁早溜了,不然等下他们查到晚上有咱们入店的记录,那就死定了!”

    郑若萦慌得脚都软了,别说是穿衣服,就是喝水估计都不利索了,傻傻地瘫坐地床上,只晓得哭泣流泪。女人哪有碰见过这等场面,梁川不在还好,梁川一在,她们只有柔弱的份!

    梁川拿来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胡乱地给她系了一个扣,先盖住那一头乌发,谁也看不出郑若萦的性别,然后抱起郑若萦,挨到门听了听外边的动静,拉开门往楼下悄悄摸去。

    谁知他娘的一到大堂,只见刚刚开敞开的大门现在已经紧闭,看来群强盗是准备关门打狗了。

    梁川无奈可能抱着郑若萦再往茅房躲去,心想茅房等下万一有人来解手那不是自投罗网?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改道抱着郑若萦往灶房跑去,躲在灶房的边上,刚刚自己偷看的墙根处。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大跳,这里竟然什么时候又藏了一个人!梁川激动得心脏骤停一只脚踹了过去,还好没那么冲动,定睛一看,竟然也是个女人!

    梁川低声喝道:“你是谁?”

    那女人虽然慌张却是一眼看出来梁川跟那群强盗不是一伙的,定定神回道:“英雄救我!”

    梁川哪里还有功夫救其他人,不过又担心这个女人拉自己下水,只得附和道:“你究竟是谁?”

    这女人才急急道:“我是清源县捕头高纯的妻子刘氏,我们家一行全被绑了,公公落在他们手上,只要英雄肯出手,不消我夫君,还有我那高邮当团练使的大伯哥,手头有的是金银,定会好好酬谢英雄!”

    高邮团练使?姓高?梁川忽然想想一个人来,不由脱口而出道:“高干?”

    这女人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抓住梁川的手臂,有些痴狂地哭道:“原来是英雄识得我大伯哥,恳请英雄高抬贵手出手救救我公公性命,救救我全家性命啊!”

    梁川此刻巴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这不说还好,一说不出手也得出手了,当初高干高升之后还送了几千两银子过来呢,现在他老爹要让人宰了,自己见死不救以后这个女人只要把消息传出去,自己也得得罪高干啊。

    最重要的,高干的弟弟高纯是他娘的清源捕头的啊,要是自己得罪了他,那不是寻死是什么?

第四百零九章聪明刘氏

    梁川是想跑的,扭头就跑回头高干问起来反正硬着嘴皮着说那天没听清楚,可是这个高干的弟妹他娘的气劲真的是‘粗重’,死死地拉住自己,自己再不答应可能三个人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梁川语重心长地说道:“弟妹嘘!停!嘘!你听我说!高干与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老爹就是我老爹,停!你别出声了!我救,我救还不行吗!”

    差一步梁川就给这女人给跪下来反过来救助她了,这女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不像绣阁大户的姑娘,倒像是耕田拔草的农家妇女,清源捕快这么识货找一个这么好的老婆,看着就很贤惠啊。

    “你切不可再作声了,我这。。姑。呃朋友麻烦你照看一会,你公公被绑在何处,我去看看。”

    梁川缓缓将郑若萦放了下来,梁川抱着他的手还能明显感觉她在颤抖,她的头一直摇,就怕梁川将她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了。

    梁川捧着郑若萦那些惊慌无措落雨梨花的脸说道:“看着我看着我!”

    郑若萦抿着嘴克制着自己的害怕与哭意,点点头。

    梁川声音低低地说道:“我去引开他们伺机报官,再把她公公救回来,你答应我哪里都不可以去,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你要一直在这里等到我回来接你,知道不!”

    “刘氏你说你公公在哪?”

    刘氏一开始看着梁川抱着个男人以为他是行侠仗义来救人的,后来又看郑若萦哭得怎么像个女人,浑身有说不出的不舒服,梁川一叫才回过神来说道:“公公应该被他们带到外面了,我在这里观察很久了,他们刚刚两个爬上了房顶,等下你不能直接在天井里走,你顺着屋檐摸到柴房,从后窗扒出去。我夫君家你去打一听便知道,让他带着人来救我们,你要是带人来了千万不能直接来永昌客栈,因为房顶上的强盗看得见。”

    梁川以为她说一句话就会闭嘴,没想到她嘴里像长江流水一样滔滔不绝地说了一起来。。而且说得还那么有道理。。。一时间梁川竟然不知怎么回答的好,一会儿才将刘氏的话消化了,问道:“那我带人。。?”

    刘氏想了想道:“你就带人去丰州出城要入山那条路上,靠近螺城的山道边三五里的之外的地方埋伏着,四更天的时候他们肯定会撤,不撤也会挟持着我公公强行离去。”

    梁川内心巨浪涛天,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这样一个村姑农妇般的中年妇女竟然有这么好的盘算!多听一些没坏处!

    刘氏低声道:“他们要的钱不是我公公的人,眼下钱财应该是得手了,不过会带着我公公以防万一。他们出了丰州一两里地应该就会收了放了我公公,否则我公公到时候就知道他们的强盗窝所在。”

    梁川说道:“弟妹放心,只要这群强盗一将高老扔下我就立即把他救回来!”

    刘

    氏道:“不,你要跟着他们,最好距离在半里之内,要是他们折返回来与你拼杀你就撒腿往回跑,要是他们不追了你就继续跟上去,记住只要他们走我们就跟,他们追我们就跑,就是不要正面起冲突,反复折腾他们几次他们就不会来追杀了,而你只要带人跟上去,就能弄清楚他们的巢穴,他们就一个也跑不掉了。”

    梁川也算是捉贼出身的,然后又剿灭过一个山贼强盗窝,也算是经验丰富,但是再次碰上这等糟心事竟然想到的主意还没有这个女人好,这个刘氏一介女流没想到这么有主见,而且说出来的主意真的是很好,梁川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当下又嘱咐了郑若萦一遍,千万跟着高家嫂子,可别生事。

    这灶房边上有好一堆柴禾,还有不少的茅草,刚好让她们两个藏进去。这个地方因为还锁着不少人,一直都有响动,所以强盗们也不怎么注意。

    梁川贴着墙壁顺着屋檐摸到后面的一间杂物间里,然后从后窗翻了出去。

    梁川心想要是这群强盗就五六个人自己解决掉他们算了,还去搬个鸟救兵啊,等救兵来了天早都亮了。

    结果绕到前门一看,整条街上冷冷清清的,行人一个也没有,倒是强盗很多,看着数了一下,竟然他娘的不下二十人!有的忙着搬着箱子,有的负责放风,配合极为默契。

    梁川无奈只能回清源来搬救兵了。可是他娘的这个高干家住哪里啊,现在难道去报官?凭梁川对这些捕快的了解,要是没有高干亲自带队,他们听到有二十多号强盗那个大门绝对开都不会开。

    梁川担心郑若萦那是撒开了腿往清源县城跑,脚下踩了两个风火轮似的,一路狂奔而来,要是郑若萦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不会感动。

    有了!离丰州最近的就是北门,耶律重光不正好住在北门的二郎巷嘛!找他,把所有的契丹人全召集起来,呵呵,晚上又有得热闹了。

    耶律重光自从上前烧了孙家一事后,就想着将所有的兄弟都洗白了,然后搬离原址以防辽国又重新派人渗透下来,要是对自己这些兄弟下手,那就不妙了。

    梁川只是说了一句,搬肯定要搬,现在这条件跟住猪圈似的,太差了,再说了辽国现在谁还有心思来搞这些特务工作?吃饱了撑的,一个个都想着荣华富贵举国上下还有一个满腔热血为国捐躯的好汉?再派人来大宋做探子,只怕没探到就被大宋给策反了。

    梁川跑到耶律重光家门口,敲开了大门。

    耶律重光在门后警惕地问道:“谁?”

    梁川可没耐心,急道:“快把兄弟们召集一下,晚上要干一票大的!”

    耶律重光猛的一下拉开了门,那门都快被拽掉了。从怀里抽出一根黑呼呼的短棒,然后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根更为粗长的短棒,往第一根吹了一口气,火星子竟然冒了起来,往粗棒上一点,究的

    一声,一道火光冲上云宵我,原来是一根响箭。

    梁川不可思议地看着耶律罕,问道:“这玩意现在已经这么流行了吗?你怀里一掏就有?”

    耶律重光反问道:“你们宋人逢年过节都放这些意,我看着有点比一个个上门去喊人方便多了有事就用这玩意召集大家,真是的,你们脑子这么好使这等物件都能造出来却用来放着玩?”

    梁川心里何曾不是感慨,国人要是发现火药的可怕之处加以利用,就早征服世界了,何来的落后世界百余年。

    梁川说道:“把人召齐了带好家伙晚上可能是真刀真枪的,带着兄弟们去丰州北面五里处埋伏着,等我号令。”

    说完梁川没有逗留撒开步子又朝着永昌客栈奔去。一来一回已快一个时辰过去了,再过一会儿就是四更天了,真按刘氏所说的,那群强盗也应该撤退了。

    梁川悄悄回到永昌客栈的门口,这些强盗将武器都藏了起来,看着一身行头就像赶路的旅人一般,这种人都有一种紧张而着急的神色,路人见怪不怪,也就没怎么留意。

    这伙人为首的骑着匹黄棕色的高头大马,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着就是那种混江湖的模样,看着晚上收获颇丰也是眉开眼笑,时不时地对着手下指指点点,让手下干活麻利点。

    梁川远远地猫在街上的拐角处,看着他们将一箱一箱的物品搬上马车,等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把一个人也拖了上去,这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满了东西,动弹不得,八成就是高干的老爹了。

    这老头也真是的,一个儿子在清源一个在湖州都是颇有地位的人物,怎么跑到这丰州来了,难道是来找姑娘的?

    这伙强盗将箱子和高老头搬上车之后,领头的吹了一个响哨,一伙人朝丰州城外开去。马车上的箱子沉重,马拉着速度怎么都不快不起来,晃悠悠地几个人守在边上,有时候还得帮着推一把。

    梁川赶紧跟了上去,出了城就是田野和小树林子,这条路何保正现在送货来清源天天走,梁川自己倒是没走过,没想到一出城就这么荒凉,这种路就是白天走都怕被人劫道啊。

    因为没有什么遮挡,梁川也不敢靠太近,生怕被这群强盗发现了。强盗有人在后面保持距离放风,时不时就朝后张望,确认没被人跟踪。

    这伙强盗出城走了二里来远的路程,果真停了下来,从车上将死狗一样的高老头拖了下来,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套子,往地上一丢,不管他就径直走了。

    真让刘氏说中了!梁川打心里佩服这个女人,赶紧上前解开高老头头上的布套,用手一扯,将绑在身上的绳子扯断。

    这老头被人从车了拽下来摔到地上已经摔得不省人事了,一见梁川来势汹汹,嘴里只能呻吟道:“别。。别。。杀我。。钱你。。们拿走!”

第四百一十章擒贼擒王

    梁川扶着高老头缓缓说道:“老伯莫怕,我与你儿高干是生死之交,现在是来救你的。”

    不得不说梁川的形象如果手上提着他的标准板斧跟山贼没有区别,但是说是自己人,谅谁都会当成救命英雄。

    高老头一听就哭了:“这帮天杀的贼人啊,抢了钱还想把老汉抛尸野外,少侠救我我让我儿好好答谢少侠!”

    高老头的话刚说完,耶律重光一帮人就带着三十多号人手里拿着刀剑浩浩荡荡地杀奔了过来,耶律重光这批人个个手拿着武器,头上戴着黑色的面罩,高老头一看情形不对,哭腔着对梁川说道:“少侠他们人又杀回来了,把我扔下快走,我装死可以,要是被他们发现你了可就完了。”说完还真的白眼一翻,两腿一蹬假装晕死了过去。

    梁川哭笑不得,这个老头看着年纪大实则精明得狠啊,梁川晃了晃高老头道:“这些是我的朋友,他们会送老伯先回丰州永昌客栈,我带人去找这群强盗!”

    老头一听原来是自己人眼睛立就睁开了,又是一通什么梁川少年侠气为民除害之类的恭维话,真是一秒就能入戏的那种,看得梁川哭笑不得。

    梁川说道:“老伯你不要夸我了,要夸就回去夸你的儿媳妇刘氏,今天晚上你能得救完全是她的功劳,我都是按她说的才成功救了你,你先去丰州,其他的我来吧。”

    耶律重光安排了一个得力的小弟将高老头背了起来了,背回丰州的永昌客栈。梁川交待客栈里的人应该都是让强盗给绑起了,各个房间里的人都救一下,要是救完了客栈里的家眷就去清源县找高纯捕头,让他带人来咱们这里接应。

    这群人是唯耶律重光的话是从,梁川跟他们还只能算了是一个空降的领导,指挥力还没那么好,梁川也无所谓,人家是一起过过命蹲过后山的交情,自己初来乍动肯给面子已经算好了,还想乍滴?最难收买的是人心,也只有日久才能见人心,急不得。

    梁川领着一众人风风火火地追了上去,这伙强盗因为刚刚抢了些银钱,而这时候这条官道上不已经有稀稀落落的路人开始赶路了,要是表现得太慌张容易引起其他行人的注意,他们只能压下速度缓缓地前进着,结果正因为这样被梁川带人赶上了。

    后面放风的强盗喽啰每隔一段路就回头看一看,这四五更天,远远地竟然看见一群人数比他们还多的蒙着黑色面罩的人,手里持着明晃晃的钢刀长剑,朝他们追了过来。

    放风喽啰吓傻了,这阵仗在这条道上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见过,赶紧去报告带队的大胡子头头。胡子头头骑着马还在美滋滋地想着今天这事儿太顺利了,全靠军师策划周全,竟然没有发生火拼就得手了,回去要好好犒劳一下军师,不枉费今天晚上倾巢而出。

    大胡子一听尿都快吓出来了,比他们人还多?泉州府什么时候还有第二

    支人马比他还多?以前就兴化境内有一彪人马,可是两家人井水不犯河水,后来听说那伙让官府带人给剿了,现在哪里还有第二伙强人?

    大胡子以为这放风的喽啰看错了,亲自驾着马绕到队伍的后头去看看,果真是三十多号人个个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自己的手下武器都收了起来,他们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劫道似的,那阵仗太吓人了。

    大胡子在这条道上也是见惯了风浪,立即勒转马头,杀出了江湖贼匪的杀气,对着一众小弟道:“弟兄们今天碰上对头了,我怪这一路怎么这么太平呢,原来是黄雀在后,拉车子的继续往前走,其他兄弟拿起家伙跟我来,去会会这帮新来的!”

    这些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的,有人鼓燥下自然个个是天不怕地不怕,从马车里拔出刀剑跟着大胡子就要动手。一行人二十余人恶狠狠地朝梁川一伙杀了过来。

    梁川一路上已经跟众人交待了,等下要是这群强盗杀过来就往回跑,千万不能与他们缠斗,耶律重光又交待了一遍,人人熟记于心。

    他们平日里是有经过训练的,最讲究团队协作,而且是能做到令行禁止,在统一指挥之下绝对杜绝各自为政,因为一个人出事可是会导致其他人跟着一起完蛋的,所以这群契丹人的团队协作性相当的强。

    大胡子也不想缠斗,因为这不仅会造成损伤,更着再打一会天就亮了,万一有人被抓了把强盗窝的信息供出来,自己也得完蛋了,今天家里就一个军师了,其他人都出来了,根本来不及转移家里的金银财宝,要是让人找到了家里,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就全白费了。

    两帮人都不想打,那这个就有意思了。

    大胡子带人冲了一阵,梁川就带人往回跑,一个追一个跑,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五百米,手头又没有带长弓一类的射程武器,只能干看着而杀伤不到对方。

    大胡子一上来就叫阵:“道上的兄弟给老哥我一个面子,改天我一定登门送礼,就当是给各位初次见面的见面礼。”

    梁川哪里跟他啰嗦,强盗还让强盗上门的?那不是开门揖盗?一群人不听他的鬼话,只管逃。其实这群契丹人压根就不怕他们这些强盗,在契丹人眼中宋人的军队不值一提,那宋人军队对付起来砍瓜切菜一般的流民还有强盗就更不值一提了。

    上次他们在承天巷吃亏完全是没想到还有梁川这么猛的人存在,气势上被压了下来才会一边倒,否则时间一久,青堂那些泼皮哪里能扛得住?

    两拨人一个追一个就逃,就是不短兵相接。大胡子带人追了一里地,才发现对方完全没有交战的意思,索性也就不追了,掉头赶上马车。

    可曾想他们一掉头梁川这伙人也牛皮糖一样贴了上来,又是死死地咬在屁股后头,隔着一段距离就是不打不闹,一来一回折腾了好几个来回。

    大胡子最后气得又带人追了过来,边追边骂:“你们这些无胆匪类敢上道就不要怕死呀,跟大爷我决一死战,今天谁赢了谁就留在这条道上,可敢一战!”

    梁川听他骂了半天也忍不住了,扯开嗓子开骂道:“打你妈,老子怕你不成?你娘的我老子在道子混的时候你娘还在窑子里陪着你那不知名姓的便宜死鬼老爹呢!”

    梁川的嗓子那是好似洪钟一般,滚滚地传了出去,声势是极大骂的内容又粗俗不堪,而且不是骂一句,是一大通骂个没完,连耶律重光这些自己人听着都有些发臊,这看着这么斯文的一个人怎么骂起人来这么不得了。

    大胡子平日里坐称山大王,趾高气扬惯了,哪里受过这等鸟气,脑子都被梁川气糊涂了,竟然真的自己抽着马屁股,朝着梁川他们冲了过来。其他的小弟都是走路,就他一个人骑着马,那是只能望尘兴叹啊,在后面怎么喊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梁川一看,大喜过望地道:“我靠,还有这种好事,大家等下给我围了他,千万别让这大胡子跑了!”

    大胡子是一时冲动,作威作福惯了,加上自己是骑着马以为人借马势能吓唬一下梁川这些人,可谁知他的小弟就是拼了命的跑也没办法赶上他,他自己一马当先冲了过来。

    耶律重光冷笑了一声:“就这等骑术也好意思骑马,骑驴还着不多。”

    契丹人血管里流淌着骑马的血液,以前耶律重光的爷爷那时候还比较风光没事就带着儿子孙子练马术,虽然身处清源,但他们民族的天赋并没有忘记。

    他也是跟了梁川还没有体现过自己的价值,晚上就想展示一下他们这群人实力。一人率先就冲了出去,梁川大惊,生怕耶律重光吃亏,大喝一声:“一起上。”

    耶律重光朝马奔了过去,大胡子也是意外不忆,这小子怎么这么大胆,自己抽出刀子就刀劈他。一人一马火石之间相间,刀子劈了下来,耶律重光避了一下,然后伸手拽住了马的缰绳,跟着马奔了一小段距离,一个垫步竟然跃上了马背!

    动作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梁川又是高声大赞了一声:“好强的马术!”众人一听梁川真心夸赞,也是跟着脸上有光,他们做卧底太久了,自己人可曾这样夸过他们?

    耶律重光一上马就将大胡子拉下马来,大胡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气血翻涌,两眼冒金星,哪里还有力气反抗,梁川一众人上前,就将这个头头拿下了。

    剩余的强盗一看自己的老大一个照面就让对方给抓了去,这还他娘的打个蛋啊,一个个你看看我看看你,先是愣在原地,然后掉头撒腿就开始逃跑。

    梁川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哪里肯让这些人跑了,抓去送官可是一大笔赏啊,眼下高声令道:“大家快追,一个也别他们跑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仇人相见

    群龙无首只有惨遭屠戮更不说这些乌合之众老大已经被梁川拿下了,两个看住大胡大强盗头子,其他的契丹人在耶律重光还有梁川的带领之下朝着其他的强盗冲杀了过去,就像一道洪流冲过河道边的泥沙,一盘散沙一触即溃,有的直接投降,有的跑得快,跑进山林子里再也不见了。

    耶律重光骑着大胡子的马,策马扬鞭飞快地就赶上了前面载着箱子的马车,几个押送马车的喽啰要跑,均被耶律重光一一砍倒。辽国人在马上得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梁川追赶而至,看着地上几具尸体,还有一马车的箱子,好奇之下让耶律罕打开箱子,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竟然都是银子!这些马蹄银少说都有大几千两,还有地契房契借据欠条金银等放在一个箱子里,不计其数。

    耶律重光手下这些契丹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呼吸都有点急促了。梁川立即吩咐众人将箱子封箱合上,这些是高老头,也就是高纯和高干的东西,自己拿了他们的东西,这事还能善了?别说救了他老爹,夺人钱财等于杀人父母,换谁都不肯答应。

    “耶律罕你押着马车回永昌客栈,这会高纯应该就带人到了,顺便将高老爷子一齐带回去,记住,箱子不能再打开,否则会引火烧身!”梁川一脸严肃地对耶律罕说道,让这小子去做这事梁川才会放心。

    耶律罕点点头,知道梁川把这事交给自己是信任自己,便调转马头启程返回丰州。

    两个人将大胡子押了过来,大胡子刚刚被耶律重光从马上扔了下来,肋骨断了几根,一开嘴嘴里的血水就流了出来,看着完全没一丝在马上的威风。

    梁川一把抓起大胡的头,喝道:“我只说一次,带我去你的山寨匪窝,到了就放了你,否则等会我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把你再送给官府!”

    大胡子看着梁川一众手下那一脸桀骜的神情,充满了无助与恐惧,什么时候泉州府境内有这一股势力自己却一无所知,以前也就清源堂还有港口上的水贼称得上势力,不料今天竟栽在这帮人手上!

    这伙人今天一出手就直接灭了自己,刚刚那个夺自己马的人的身手,还有梁川这种杀伐果断的冷血气质,一看就是手上沾了无数的鲜血能练就的气场,他毫不怀疑梁川是在与他开玩笑,如果自己不说,梁川绝对当场就剐了他。

    “我带你们去。”大胡子心如死灰,自己看了一下,许多手下也被这个年轻人抓在手上,自己不讲不代表自己那些软骨头的手下会这么忠肝义胆,迟早也会将山寨的位置供出来。眼下只能寄希望于梁川能信守承诺,真的将他放了。这个便宜不能让手下给占了,否则自己没用利用价值就是死路一条了。

    有宋一代是我国两千年封建王朝最为富裕最为相对安定和平的年代,粮食的价格极低商品货物极为充足,可是就这么一个年代,还是到处充斥着强盗山匪,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兴化有贼,泉州有贼,更别说川滇贵甘陕边郡那些鸟不拉屎吃都吃不饱的地方了,遍地群盗流民四起,其他的朝代

    呢?梁川不敢去想象。

    大胡子的贼窝位于丰州螺城与兴化三地交界地带的群山之中,山道崎岖路途坎坷,这里又是三地的交界地带是行政权力上最麻烦的三不管交叉地带,三个地方的官府都将此地的缉盗任务推脱到其他两县身上,时间久了,盗贼知道这了个地方的妙处,便啸聚山林开始拦路抢劫的生意。

    这个地方就像原始森林一样,比大蜚山还僻静,大蜚山前面还有清源县城,这里方圆数几十里望去,只有原始的荒凉与寂静,没有半毫人烟,要是没有人带路,绝对找不到大胡子的根据地。

    大胡子领着梁川一行人,押着抓到的所有强盗,进入山林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山寨做得有模有样,山门偏房正堂,周围都是高大的树干砍成的栅栏,此刻空无一人,连放哨的人也没有。

    梁川看着这山寨口水快流下来了,想当初自己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在大蜚山里的山贼窝里赚的,那一次让自己盖了一栋大宅子,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才开始走上人生的巅峰,否则自己还在和艺娘一起痛若的烧着炭每天去城里卖炭呢。

    这个山寨的规模比大蜚山的规模要大上四五倍,连哨楼都是那么明目张胆,梁川仿佛已经看见这个山寨里那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了。

    山寨的大门虚掩着,梁川一马当先破门而入,耶律重光跟在后面,耳畔突然听到一声犀利的嗡嗡之声,是弓弩的声音!

    “小心!”耶律重光一把将梁川推开,梁川重重地砸在门墙之上。一支弩箭就钉在梁川刚刚站在的地方,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梁川大怒,顺着这只箭的来势一看,只见一个老熟人端着一架弩正准备上第二支箭头。

    天下之大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这个老熟人就是大蜚山的山贼头子,那个被梁川伤了一条腿最后跑掉的‘老相好’!

    这小子竟然阴魂不散,从大蜚山一案中活了下来,又在山民造反中逃脱,现在好死不死的,竟然又混到了这个强盗窝子里来了,最后还让自己碰上了!人生真是无处不相逢,这次就把该算的账全部一次算清楚吧。

    梁川对着耶律重光说道:“老光,让兄弟们把这个山寨给我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能让它飞走,特别是这只射我的大苍蝇!”

    耶律重光一声令下,这些人熟练地就将这个山寨四面可能逃脱的地方全都守了起来,几个人看着那些强盗,整个山寨完全在掌控当中。

    梁川冷笑了一声,对着老朋友大喊道:“我以为你死了。”

    山寨里蓦然出现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与梁川结下滔天巨恨的大蜚山贼首!这个丰州强盗窝的军师、原大蜚山头子,半残的老江湖阴阳怪气地说道:“托你的福,快死了。”

    语气里恶满了诅咒恶毒的意味,看着梁川的表情,更是恨不能将梁川碎尸万段。

    他一瘸一拐地从正堂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架弩,一击偷袭不得手,下一次要再得手就千难万难了。而且第一次梁川去大蜚山带了一个人,现在呵呵,人

    数比这个强盗窝都多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怎么自会挨到这个灾星。

    耶律重光轻蔑地看着这个瘸子,问道:“东家,我帮你宰了他。”

    梁川将他拦了下来,说道:“这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恩怨。”

    “你叫什么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刘克庄!”

    “名字倒是不错,只是以后就要在历史长河中灰飞烟灭了!”

    梁川目光冷冷地瞄向瘸子道:“咱们的账该清一清了,从兴化一直到清源,今天咱之间两个有一个要横着出这个山门,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我已经记不清是因为什么而起,你的腿是我弄断的,对不起我不够仁慈,当初在兴化我就应该直接送你去投胎!”

    瘸子声色俱厉举起强弩便射:“凭你也配,当初要不是那个断臂的护着你,你还有命跟我聒躁,你去死吧!”

    啾的一声,利箭破空之声让人毫无防备!

    一箭射来,梁川却是早知这人只会使诈,从容了躲了过去,一个闪身,拔出那支嗡嗡振动的弩箭,径直走到瘸子的跟前,道:“果然还是只会这等下三滥的招数!”

    这次想逃却已失了先机。

    瘸子以前也是个高手,可是脚断了以后下盘完全没了,一身武艺也废去了七八分。

    梁川将刚刚拔起的那支箭矢插进了他的胸膛,说道:“你作恶多端也是死有余辜,下辈子抬胎做个好人,否则你就是做鬼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

    梁川想起了当初解叶小钗时候的情景,那地狱一般的场景让他如坠冰窑,那一切都是这个禽兽引起的,自己今天总算要为叶小钗杨秀还有李二花报仇了。

    耶律重光递过来一把刀,梁川接过刀,对着瘸子的脖子斩了下去,瘸子的那颗头颅在空中转了几圈,咕噜滚到地上,一条血柱冲天而起,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胡子还有一众契丹人看得浑身发颤,没想到梁川竟然如此冷酷果绝的手段,从来到尾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是他们这些做强盗的,也做不到如此冷血啊。

    梁川把刀一扔,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以前日夜防着这个小子,没见到他的尸体总是担心他从哪里冒出来又捅自己一刀,现在亲手了结了他,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银库在哪里?”梁川对着大胡子问道。

    大胡子身子抖得像筛子,指着灶房说道:“全在灶房的灶膛里。”

    梁川朝耶律重光示意了一下,耶律重光喊来两个小弟说道:“把灶台给扒了。”

    两小弟冲进灶房,灶房的灶台崭新如初,一看就从没有烧过半次饭,连一点炉灰也没有,甚至连灶台的砖都是垒起来而不是砌起来了,用力一扒,整个灶台就垮掉了。两个人扒掉覆盖在上面的砖土,只见下面码得整整齐齐的,竟然全是银子!

    一个小弟兴冲冲地跑出来向梁川汇报:“东家里面发现很多银子!”

    梁川道:“清点一下。”

第四百一十二章扫平贼患

    梁川不想知道为什么刘克庄这个瘸子又跟这一伙强盗勾结在了一起,大抵是物以类聚这样的原因,去深究已经没有意义了。他想到当初自己差点被这个瘸子砍死,现在却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境遇,几乎是站着待宰的程度。不过时过境迁,这个让自己多少时日无法安心入眠的眼中钉终于给拔掉了!

    灶房里搜出了无数的金银珠宝。

    果然还是一样的套路,强盗窝里的金银藏得很深,费了不少的功夫才挖出来。

    钱还是那些钱,梁川却不再是那个梁川。

    农奴翻身当地主的梁川已没了当年的那种见钱眼开的惊喜与意外,更多的感触是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心中如释重负!

    至于钱嘛,自己现在已经够多了。

    小弟回来先跟耶律重光汇报,耶律重光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大胡子,然后才跟梁川说道:“东家,里面搜出来的可能有价值两三万贯的金银财帛。。”

    梁川先是震惊接着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些人是抢了多少趟才能攒下这么大一份基业啊,又得是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梁川吩咐道:“叫兄弟们把财帛全部清点清楚,由你保管,带回清源平均分给每个弟兄,让大家先换个环境,补贴补贴家用!”

    补贴。。家用?这么多钱?

    耶律重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多的钱梁川竟然视若惘然,他跟钱是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视钱如粪土,真的一点都不做作,看也不看就扔了?这得多崇高。。

    而且这么一大笔钱分下去,每个人都能分到不少的钱,却是能改善很多兄弟家里那烂包的光景,他们几代人在清源,辽国方面哪里可曾给过他们这么多钱。

    耶律罕耶律信等一众人更是难以置信,见到这么多钱不为所动,还慷慨地全部分了,他们现在看着梁川的表情有钦佩,有崇敬,有的人狂喜,有的人甚至觉得拿这个钱问心有愧。但是无一例外的,从现在开始,他们都真正地变成了梁川的人了。

    “东家这太多了。”耶律重光只怕梁川在试探他们,不敢在人前矮了尊严。

    梁川扫了一眼这些契丹人说道:“你们的条件我门清,个个活得还不如清源街上要饭的叫花子,留点钱以后也好办事。就这样了,叫兄弟们把这些强盗都捆好,然后速速将搜出来的金银搬走,等下官府的人来了,连根毛都没了。你们看好这些人,我去丰州看看官府的人到哪了,等下我要是将官府的人带到,你们记得回避一下。”

    耶律重光将马交给了梁川,然后能挑则挑能扛则扛将所有的金银财帛蚂蚁搬家一样,飞快地清点完毕,每人分配了一点,现在不可能搬到清源,只能先搬到隐蔽之所藏起来。

    丰州城内。

    大批的捕快将永昌客栈团团围住,一群惊慌失措的女人围在高老头的后面,低着头心有余悸地抽抽噎噎。高老头虽然弄得灰头土脸的,可是现在威风八面一家之主的作风完全拿

    了出来,第三次见面的捕头高纯正站在他的前面,静静地挨着高老头的怒火责骂,是亲儿子却被骂得跟孙子一样,一句也不敢顶嘴。

    梁川的马一双前蹄高高跃起,一声嘶鸣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捕快上前围住了梁川喝道:“来者何人快快下马!”

    高老头眼睛望了过来大喜过望,迈着小碎片迎了过来,拉着跳下马的梁川喜道:“少侠可把你盼来了,我让我儿去救你,他却说不知贼人去哪里了,亏他平日里说自己破了多少惊天大案,抓了多少江洋大盗,今天连自己的老父亲都保不住,还指望他能保境安民?”

    高纯被说得脸上青一阵黑一阵,梁川不敢折了他的面子连忙开脱道:“高大人快随我走,我知道这些强盗所在!”

    高纯怔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高声呼喊道:“大家伙快随我来!你们三个守住这里,其余人跟我去剿灭盗贼!”

    高纯留下了三个人保护自己家中的老小,一马当先跟着梁川,带着三十多号捕快脚下生风似一刻不停地又返回了强盗窝。一行到了这个据点的时候,耶律重光一行人按梁川的吩咐,早早地先行离去隐匿了起来,灶房里的金银也一文不剩,果然搬砖一千斤得半天,搬金子扛起来就能跑,还不带喘的。

    高纯喜滋滋地抓着十余名强盗,强盗头子大胡子也在内,押送着他们回了清源受案,这个案子太大了,够让自己立上一大功了,老父亲虽然受了惊,可是大哥送的金银没有丢失,自己还平白得了这天大的功劳,看着梁川现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高干抱拳朝梁川说道:“张兄弟听我父说你与我大哥相识,相必就是兴化跟我大哥极大助力的那位张恩公,你是我们高家的贵人,大恩不言谢,改日我一定请梁兄弟登门豪饮以表心意!”

    梁川不敢托大连连摆手,心想你还是回去看看你老爹吧,脸上不敢有任何表情,只是笑道:“高大人什么事也没做,都是尊夫人的主意,还是回去谢谢尊夫人吧。我朋友还在永昌客栈内,我得回去看她情况如何了!”

    高纯最欣赏这种居功不自傲的高风亮节,又是一个抱拳拱手道:“青山不改,梁川兄弟请!”

    回到永昌客栈,客栈死了一个伙计,然后高家的仆人也死了一个,客栈的气氛一片沉重。高家的人已经全部离去了,伙计的尸体还停在院子里,盖着一条白布,店掌柜在想如何善后,梁川没理睬他们,直接走到灶房边上。

    一撂高高的柴禾,梁川扒开柴禾,只见里面有一只受了惊的小鹿,从昨天晚上一直藏到了现在,挂着两个黑眼圈,蜷缩在柴草堆中瑟瑟发抖。柴禾被拨开她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梁川。

    担心、害怕、无助、惊喜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这一此全部宣泄而出,郑若萦一把扑到梁川怀里,尽情地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锤打着梁川的胸口:“我以为你把我丢在这里再也不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越说还

    越伤心,就像一个被家人抛弃的无助小孩。

    梁川哭笑不得,紧紧地搂着这个姑娘安慰道:“难为你了,没事了强盗都抓起来了,你还没吃东西吧,咱们去吃一点东西,等下还要去买昨天的那几个姑娘呢。”

    郑若萦对昨天的事还有阴影,不过倒是对整个经过还挺好奇的,两个人吃着街边的豆花,梁川绘声绘色地讲昨天的历险记给她听。

    郑若萦忽然想起这个家伙昨天不仅搂了、抱了、反正是各种亲密的举止都有了,一张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梗。

    梁川瞧她听故事都能听到脸红,伸手贴上了她的额头,摸了摸额头的温度,说道:“奇怪,也没有发烧才是啊。”

    郑若萦恼羞成怒地拍掉他的手,道:“你才发騒呢!”

    两个人一夜无眼早已精疲力竭,嘻闹了两句便也安静了下来。各自吃完了早点,身体才舒服了许多。昨天的惊心动魄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丰州城依旧是车水马龙,各自忙着自己的营生,太阳依旧东升西落。

    不同的是郑若萦看梁川的眼神,好像充满着淡淡的羞涩。梁川一看向她,她就害怕地躲开。梁川以为她是怕自己笑话她,昨天的事太过惊险,梁川怕她真留下阴影,也不多提。

    两个回到昨天设点的位置,已经是临近午时,太阳越来越高,秋儿与她爷爷,还有其余的几个人一个不少地早早候在了昨天原来的位置。

    梁川给了他们每人两百文钱,她们不约而同地都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人看着更加清楚而体面了,这几个女孩子本身面相还算清秀,只是衣服油污糟破,看着有点减分而已。

    哪怕是穷人,他们也知道人生是有底线的,这个底线就是诚信,人生而无信不立天地间。

    一共五个女孩子,还有他们的家人,每个女孩子五贯钱,说实话这已经是一个极为丰厚的价格了。当下一头上好的耕牛的价格也才七到十贯钱,而且还是正值壮年的耕牛。女孩子这个年代,除了卖给有钱人家做奴婢,还有就是嫁到农家里做农活,价值远不可能与一头耕牛相比,这个价格与人伢子买卖人口的价格比起来,是大大的良心价了,别人家的买的奴婢也就两三贯钱足矣了。

    梁川领着他们一起到了清源县衙的户房做了登记,这个卖身的契约订了以后,她们的户籍从此也就落入了贱籍,只能做奴婢下人之类的活,如果是男人,科举这种事这辈子就不用想了。除非是赎身,才有可能恢复良籍,可是他们签的是死契,赎身的成本又极高,对她们来说,以后这条命就算是给郑若萦了,赎身那比登天还难。

    秋儿的爷爷将梁川交与他的五贯钱都给了秋儿,秋儿知道爷爷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要是没有这个钱,不消几日也会饿死在茅棚之中,两爷孙抱着痛苦又是一阵推脱,看得人心里不是滋味。

    其他几个女孩的家人倒是没有这样,梁川只是感叹,这种才是亲情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美白秘方

    因为梁川给了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所以离别的时候众人反而没有头一天那种生离死别的凄惨哭号,反而是平静的将自己的情绪放在心中。

    最重要的是梁川说了一句话,以后每个月众人都会有假期,在假期就可以回家去看看,而不是永远与家人分别了。这种小小的期待感好像给了众人接受现实的力量,默默支持着,等待着回家这一天的来临。

    希望是一种很美妙而有力量的东西。

    告别了家人,梁川领着这五个姑娘回了承天巷,上岗之前首先就是要岗前培训。

    五个女孩郑若萦分别给她们取了新名字,按着二十四节气,分别是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年龄依次从大到小,虽然简单了一点,可是胜在简单好记,不然一大堆秋儿月娘之类的名字,又乱又杂,谁能记得清。

    开这个养生美容会所还需要一间店面,郑若萦询问过这要将所会所开在哪里,梁川寻思了很久。

    这个会所并不是面向所有的社会大众,它仅仅对女人开放,所以要是将这间店放在闹市场人流极大的地方反而不好,女人们反而会因为别人异样的目光而产生排斥感,这种在幕后默默赚钱的会所,最好还是要有一些隐蔽性,只向内部人员开放,然后由她们穿针引线达到最好的效果。

    而且放在闹市,成本就高了,自己还没真正地知道这种会所的市场价值以及能创造多少的市场利润,要是贪功冒进而最后收益甚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最后综合各方面的盘算,梁川还是决定,第一家美容养生会所就开在了承天巷,这个寂寂无名的偏僻小巷,淘宝店的旁边。这里的店租低廉,极少人愿意在这里租房租门面,因为实在太冷清了。郑若萦租了淘宝店以后,不止一次向房东抱怨过一单生意也没有做成,房东甚至担心郑若萦会把店关掉,不再向他续租,所以在郑若萦向租第二坎店面的时候,他很爽快地给了郑若萦一个满意的价格,赚得少总比没得赚要强吧。

    按梁川的计划,承天巷原来就毕家一家开门做买卖,其他的店一间也没有,现在有了自己的万货行,郑若萦的淘宝店,将来还会有美容养生会所,一步步将会把这条巷子全部打造成产业一条龙,把事业发展壮大,做大做强!路漫漫其修远兮!

    店面找到了,下一步就是对店面还有内部环境进行装修。客户进入店里的第一印象非常的重要,店内的环境,物品的安置摆入,室内氛围、光线明暗都会影响这些来放松的上帝的感官感受。

    特别女人的心思细腻,小细节都能让她们极为上心。女人来不一定是为了美容,有时候是为了精神上的放松,体验精神上的享受,梁川甚至想要请个姑娘来弹点古筝瑶琴什么,创造一个舒缓的气氛。

    梁川想想还

    是去请教一下赵小品,他们这些建筑设计师对方面最有发言权,而且小品的心思极多,他不拘泥于老派的陈旧思维,经常还能爆发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新鲜设计。

    梁川一将这个想法说与赵小品听时,赵小品直觉里浮现在的就是一个画面,青楼的画面。对啊,要的就是这种感觉,青楼这种地方男人最去,其实女人也想去,女人住在里面比一些花楼绣阁还觉得漂亮,但是因为地点太为特殊,你总不能把自己睡的房间搞得跟青楼一样吧。。

    两个人一拍即合,梁川直接将这个重担交给了赵小品,赵小品虽然现在手头自己有活要赶工,可是梁川的事他不敢不重视,还当成重中之重亲自带人来设计施工。

    按赵小品的预计,得一个月才能堪堪完工。

    店里还需要美容的各种工具。

    比如美容床、浴桶、足疗木桶、工具篮、小木锤、托盘等这些工具,这些交由鲁梁那里就可以完成。但是有一些小细节就要交待一下,比如这种美容床,上半部还要挖一个洞,让躺在床上的人脸能朝下这样才不会有压迫感。相信去过足浴城还美容SPA的都见过这种留一个洞的床。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桶是普通的木桶就能胜任,托盘用来盛放毛巾还有客户的物品之类,也可以用来放一些小吃还有水果,女人也喜欢品茶,到时候可以找孙厚朴拿一些好茶来店里卖。

    足浴需要一次性袋子,现在的工业能力可没办法生产这玩意,梁川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种替代品——油纸。洗脚的时候垫一张这种纸,用完水倒掉把纸扔了,环保又方便,又不用担心二次污染导致传染病。

    至于修脚的修脚刀,还有采耳工具,这些就需要方天定那里辛苦一下了,市面上是肯定买不到的,自己设计来让他们打制,还好量不需要很多,先做个几副就成了。

    现在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技术会被别人学了去,鲁梁与方天定现在都是给自己打工,要他们往东他们就不会往西。美容床采耳针之类的,不卖给别人,别人也不怎么会想得到这种玩意。

    那至于女工服还有毛巾浴巾客户用的按摩服,以及袜子这些东西,是极为普通的东西,但是市面上依旧买不到。

    梁川想想现在的衣服跟后世的衣服这差别太大了,还是得自己设计,不过衣服这种东西只怕就是公开了别人也不敢穿到大街上,太另类了,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一上街满街人朝你指指点点的感觉可不好受,所以梁川大胆地将设计方案交出去也没事,肯定被当做奇装异服,没有人敢穿到外面来的。

    美容还需要的火罐、刮痧板,药棉这些东西倒是市面上很多,一般的药店里都有拔火罐还有刮痧的道具,只有中医的年代,当然中医的工具也很

    稀松平常,手术刀听诊器还有镊子这类玩意才是见不到的稀罕物。药棉虽然没有,但是很好做,竹签子上面裹上棉花便是了,也不是什么难制作的物品。只是这个年代的人还不习惯用工业棉花来清创。这种棉花要纯度高一点,杂质少方能使用。

    美容院最重要的就是美容,核心竟争力就是能不让姑娘冰肤雪肌芝兰玉树,好比是古代名医手里握着的秘房,能治好绝症的就是名医,而这些方子就是他们赖以成名的核心竟争力。

    梁川以前纵览各大论坛,也看到了不少许多有意思的野史小知识。刚好让他知道了几个现代女性比较没什么兴趣的美白秘方。

    现代人只要贴张面膜然后往脸上抹越贵的化妆品就能达到美白的效果,可是古代是你有钱有地位也没办法得到这些先进的化妆品啊。

    秘方一传承自武则天的美白秘方,采全株的益母草,洗净祛除所有的土灰,晒干捣成细末再筛成最细的粉末,加上面粉和水和成鸡蛋大小的药团继续晒干。接着用黄泥制成的炉子,四周露烟将药团放在炉子当中,上下均放木炭开始大火烧烤,一顿饭之后再改用文火烧一天一夜,取出来磨成细末过筛,用的时候加入十分之一滑石粉加百分一的胭脂,就能让普通的女子也能享用到这帝王级别的高端护理了。

    秘方二传承自四大美人杨贵妃,将去除浸泡后的杏仁去皮磨成细末,与适量比例的轻粉、滑石粉等融合在一起,蒸过片刻,再与适量冰片、麝香搅拌均匀,用鸡蛋清调为膏状,这就制成了最原始的面膜了。连慈禧老佛爷据说为了永保青春也是天天用这个方子,七十岁了,面色依然白皙红润,没有一丝皱纹斑点。

    秘方三则是用来洗澡的,美白身上的肌肤之用,不是白脸蛋的。女人也往往羡慕那种牛奶白的肌肤,诱惑力同样巨大。先把热饭倒入冷水中浸泡五六天,取上层清水煮沸,放入已溶化的鹿角胶和适量糯米,文火熬成粥,把粥摊开晒干,再把粥干与桃仁、杏仁、黑豆、白芷、白蔹、白及、白术、白茯苓、沉香、皂角及少许麝香一起捣为细末,密贮保存待用,洗澡时用以擦洗皮肤。配合这个方子还有食疗方,就是用蒺藜泡茶饮用,面色干瘦的人喝个三五月,也能焕发光彩治虚解劳。

    这三个方子都是以前宫廷不传的绝世秘辛,只有武后玉真慈禧这样级别的大人物才能享用到,由宫廷内帏的御医调配而出,不是历史的解秘,古人哪里看得到?

    一方在手,天下我有。这些方子并不是空穴来风无稽之谈,而是真正的写进了后人总结的医书当中的,慈禧为什么那么宠爱李莲英就是因为他能梳一头漂亮的头发,多少达官贵人的妻子美妾苦苦寻觅这种让自己颜值加分的东西而寻不到,得方子者得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第四百一十四章传授秘技

    梁川一面准备美容养生会所的硬件筹备工作,还要着手对这五个姑娘进行岗前培训。

    这项技能梁川本来是想去找老中医让他给五个姑娘传授推拿手法,没想到一上门跟老师傅讲了这回事,当场就被老中医们给轰了出来,几个人气得不轻差点拿刀砍梁川。

    在他们眼里,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珍贵手艺,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用来取悦女人伤风败俗的。

    梁川本来以为不是他们不肯,而是自己出的价码不够高而已,还将授课的课酬提高了几倍,没想到还是无一例外,一个也不肯配合梁川教这些姑娘推拿的手法。

    不得已梁川只能施展出自己当年偶然间习得的推拿秘术。早些年他还是包片的时候,辖区内有一间足浴店,别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店里雇一些漂亮的小姐然后从事皮肉生意,他倒没有,这老板只请帅哥,自己也亲自上阵,接待的不分男女老少,没想到生意还巨好,远近的客源都被这店吸走了。

    同行看不下去了,有的没有就是各种举报,梁川三天两头就得上门去看一遍,当然各种涉淫涉黄的内容是子虚乌有的,但是一来二去梁川就与老板熟络非常。

    两人在一起交流的最多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竟然是这一手高超的推拿手法,让男人欲罢不能,让女人欲仙欲死,来的人都是交口称赞,走的人都是流连忘返。梁川来的次数多了,也堪堪将这一手法学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鉴于以前的职业特殊性,梁川从不同随便在人前表露这种技能,否则人家一问大哥你这哪里学的,梁川总不能说老子足浴城去多了自学成才的吧。

    梁川跟五个姑娘说完自己要亲自教她们以后,听了梁川说的内容五个姑娘全部吓得花容失色,这种工作怎么有点像卖身到妓院那种下流女人才会从事这么不知廉耻的工作。

    郑若萦在旁边听,虽然她一开始跟几个女人的态度是一样的,这个工作太赤裸裸,有点无所适从。可是梁川跟她作通工作以后,她倒是不觉得这工作有什么难为情的,还真的像梁川说的,要是能摆平这些高官大商人的家眷,自己真的就能从这个平台发现更大的商机。

    这种事一般就是自己的内心这道坎过不去,做的不是男盗女娼的丑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等这些姑娘用自己的劳动换来果实之时,想必她们就会放下包袱。

    “你们若是看轻这份谋生,大可以交还那几贯钱我把契发还给你们,你们各自回去。但是我想官府也不容易把你们的贱籍改了家人本就是养不想你们才将你们发卖,我这里只要你们听话,而不是还顾着你们女孩子的颜面或是家人脸色,七挑八捡的,我保你们以后生活无臾,还能活得滋润不已。如若不然我只能将你们再发卖了。”

    郑若萦是大大的好人,虽然也极度同情她们悲惨的人生,可是自己毕竟不是开善堂的,天下可怜之人太多,苦有苦的归宿,但是她们不能接受这份职业,那就只能让她们另谋高就了。

    “既已卖身那就是为奴为婢了,收起

    你们那廉价的自尊心,我们不是逼良为娼,真的逼你们去作贱自己身子的绝不仅这种程度,我也做不出来,大户人家要你们陪房陪床,做不来便是发卖出去或者就地打死,也由得你们挑挑捡捡?”

    梁川给她们定制的工作服还没有到,她们还是穿着各自买的粗布衫,跟在郑若萦的跟前,就像一群丑小鸭面对着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只敢将自己的头深深地低垂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因为死契上签的是郑若萦的名字。

    郑若萦说的一点不错,她们没见过大户人家的生活可不代表她们不知道,整个社会的风气都是这样,卖了身还能由得自己?

    梁川不喜欢郑大千金这种御下冷冰冰硬梆梆的风格,以后虽说主仆有别,可是也是一起共事的人,迟早会有感情的,干嘛要把关系处理得这么僵硬。

    他是唯一个在场的男人,让人看着这关系就像他是龟公郑若萦是妈妈一样,一脸奸相地杵在旁边,伺机要出什么坏主意。

    梁川把高高地上训着五个姑娘的郑若萦拉到一旁,自己走到跟前对着五个姑娘说道:“你们不要把我们准备的这事想得那么肮脏龌龊,虽然你们是郑姑娘的人,但是我对这个会所也有一半的股权,所以你们也要听我的。”

    五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一听这话更害怕了,挤成一团畏畏缩缩地伶听着梁川的教诲。

    梁川嘿嘿一笑道:“我梁川别的不行,但是带你们赚钱还是轻轻松松的,一个月可以让你们赚个五贯钱不成问题,然后每月还能让你们放上两天假,回家去看看亲人。在这里做事,只要是你们不想的,客户想为难你们我第一个不答应,跟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让你们被人欺负了,就这样,你们看吧。”

    五个姑娘面面相觑,她们想不到还有这种好处,原本看梁川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门大户的作派,常言道大家出身都差不多,也不会逼得太狠才是,没想到梁川一开口就许下她么这么好的好处,搞得她们都有点不敢置信。

    立春的年纪最大,就代表着五个人站出来跟梁川对话,还没开口就先跪了下来,搞得梁川有点慌。

    梁川要拉她起来,她开口道:“我们几个本来都是快饿死在街头的人,谢谢大小姐和东家仁义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也给我们的家人一条活路。别的主家动辄不是打骂就是各咱凌辱,我们虽然没被卖过可也知道女儿家卖了身是个什么下场,东家豪气干云请别跟我们几个村姑一般见识,我们自然是会听东家的话,只是需要点时间,几个姐妹定会为小姐和东姐结草衔环。”

    梁川有些意外,问道:“你是不是念过几日学堂?”

    立春道:“我父死得早,以前是教书先生,我小的时候他教过我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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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川说道:“嗯,那就更好了,以后这几个姑娘就让你来带,有什么事我直接吩咐你,你来安排,省得我要一个个通知到位,当然,她们要是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你也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

    郑若萦看得心头火起,敢情自己

    哭了半天的黑脸,让这个臭家伙唱了红脸,还着得一个寡情刻薄的坏名声,看着梁川一脸写意的无所谓样,更是咬牙切齿。

    况且这人事大权还没商量呢他就自作主张让立春上了位,完全无视自己,那自己日后如何在这些丫头面前立威啊。

    梁川看了一眼郑若萦,好像满腹心事,便问道:“大小姐有没有话要说?”

    郑若萦恨恨地把头一甩,扔下一句:“没有!”

    梁川话被堵了回来,只能讪讪地说道:“好了,现在我需要一名志愿者脱光衣服让我示范给诸位看。”

    此言一出包括郑若萦在内全都吓了好大一跳!刚刚还义薄云天的英雄气概,现在就要人家脱衣服了,这是先给个枣子再给人家两巴掌啊。

    梁川看大家瞧他的眼神明显是戴着有色眼镜,有点尴尬地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我真的是要给你们示范一下推拿按摩的技术要领。”

    梁川这厮嘴上说着对女人不感兴趣,可是脸上分明挂着就是一脸的猪哥相,看着立春诸位姑娘两眼直冒绿光,哈拉子就着流到地上,这些姑娘看得更是心惊肉跳,吓得眼泪止不住打转,这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前一刻还说自己多么大义凛然,下一秒就要人家脱衣服。。

    这时沈玉贞突然来了,也没进门,就是站在门口,朝着屋内喊道:“东家饭好了快回来吃。”

    五个姑娘不认识她,只是远远地望去,沈贞玉背着光像似美得会发光一般,女神下凡地站在门口,那相貌比郑若萦出落得还动人,连她们看得都有些痴了,心里直恨恨,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姑娘。

    梁川应了一句:“帮我把汤盛好,我一会就来。”看着几个新来的姑娘一脸吃惊的表情,摸摸头说道:“这个也是我们家的下人,卖身给我的,呵呵。”

    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他身边,相较之下五个姑娘顿时感觉自己还不如一块黑炭,东家就是再瞎再好色,先看上的也是他自己身边的姑娘吧,哪里还会多瞧自己一眼。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沈玉贞的出现让五人自卑到了极点,好像真戳中了她们的软肋,有这等绝世美人做伴,这东家还真不会对她们几只丑小鸭有非份之想。

    想到这里,立春刚刚得了梁川的便宜,便立刻站了出来,坦然地说道:“东家我可以吗?”

    梁川笑道:“当然可以,清明你去拿来郑姑娘的桂花油,再拿一条长布。”

    清明就是那个叫秋儿的姑娘,怯生生的,是几个人里最胆小的小女娃,不过梁川对她挺有好感,因为当时梁川给他们爷孙的卖身钱,两个爷孙互相推脱了很久,一个要给一个不要,都是要留给对方,生生上演了一出人间真情。

    立春脸有些发烧,红得像煮熟的大虾说道:“要现在脱衣服吗?”

    梁川等清明拿来了桂花油还有一条长布,先是拿水将手洗了一遍,然后拿起长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住了,最后才说道:“现在可以脱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传授秘技2

    桂花油是由新鲜的桂花一般是金桂提取,古代的女子喜欢这种特殊的香气,这个时代将桂花称之为木犀,抹在头发上可以使干燥的头发得到滋润与营养。

    女人有两大最重视的,一个是肌肤还有一个就是一头乌黑的秀发,经过桂花油滋润过的头发不仅不会油腻而且会显得清亮通透。这种高档货还不是普通的家庭而得起的,大户人家才有财力支持这种消费。

    清源这种万货丰足的地方,卖香料的商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自然这种香料也很容易就能得到,而且价格也比其他的地方要低廉,毕竟是第一手的货物。

    郑若萦也喜欢这种化妆品。虽然没有男人(梁川)来欣赏她的美,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的一头秀发跟枯草似的。

    梁川不是买桂花油来护发,而是要用来做按摩精油。就是刮个痧也没办法干刮,必须要配合药物滋养,这个时代人们推崇女人守节自爱,很难接受推拿这种新潮的养生活动,自然也就很难把精油利用到按摩当中来。

    桂花油是极佳的情绪振奋剂,对疲劳、头痛、生理痛等都有一定的减缓功散寒祛风湿,能美容美白肌肤,排解体内毒素,女人使用桂花精油能让皮肤细嫩,延缓衰老,体内还会发出淡淡香味,在没有工业精油的年代里,这是梁川所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按摩油。

    留给梁川的选择也不多,市面上的精油要么太贵要么产量不高,要用作精油实在不划算不经济。而且桂花油早就被广大的大宋市民所接受,不必要再作其他费心费力的推广。

    梁川的手很大,很粗糙,即使是许多没有练习斧技了,他那一手的老茧还是永久地保存了下来,手上就像戴着一副作战手套,何保正艺娘都说这是一双劳碌命的手,梁川反驳说这是勤劳致富的手,沈玉贞看了心疼得直流泪,自己的东家不是穷命,拥有的财富让人眼羡,却比任何人都勤劳。

    清明拿来郑若萦的桂花油,装在一个长颈的青瓷瓶中,上面用木塞封得严严实实。桂花油易挥发,敞开的容器不利于保存。

    梁川的眼睛看不到,但是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标准的服务式笑容,不带着任何感情色彩。他往手心里倒了一小掌的桂花油,说道:“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不管是脸上还是手上,你们都要仔细地记下来。”

    梁川双掌轻柔地搓着,将掌心的精油推平抹匀。店门已经关闭了,立春涨红着脸脱光了身上的外衣,只留下一件亵衣裹在身上,躺在了床上。其他人则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与男人做这么接触私密的还好,要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抓出去浸猪笼都是便宜的。

    “趴在床上背朝上,放轻松。”梁川搓了一会有些发热,手轻缓地放在立春的背上,嘴里开始了他的表演:“姑娘瞧着面生,是第一次来本店吧。”

    立春的脸有些黑,但是背却是洁白无瑕的,甫被梁川的手一

    碰,紧张得肌肉都绷了起来,隐隐地的有些发颤,呼吸急促得跟风箱似的,梁川问她话哩,可是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嗡嗡的声音,其他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到。

    郑若萦站在旁边认真的学着,脸上也是看得发烫,她心想完了完了,这辈子真的没有人敢娶她了,开这种店,以后谁敢要她,传出去只怕这些个姑娘的名声还差。不过她倒是干一行就爱一行,义无返顾的投入到当中来,坚持着一口气,就是想做一番事业。

    她对着立春说道:“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无妨,咱们就是要真实的演练一遍,免得以后你们给那些难伺候的达官贵人的妻小做推拿时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在服务客户的过程中,不仅是手上的功夫要到位,嘴上的功夫要是能到位,比你手上的功夫还管用,来享受按摩服务的贵妇一般就是没地方唠嗑,更需要的是一个人跟她他们说话谈心,要是干坐着搓人家背皮,没几个受得了!”

    梁川眼睛蒙着,像是说给几个姑娘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没错,立春你现在就当你是大小姐,这咱们店是来消费快活的,不能这么拘束,要让立春感到咱们这店就是自己的家,来了就不要紧张,有一种家人似的宾至如归感!”

    立春又紧张又羞涩,第一次让男人碰自己的身体,还有这么多人一起看着,能说出来话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要让她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跟梁川聊天。

    倒是郑若萦对梁川很意外,一个大姑娘他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地摸着人家姑娘的身体,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脸皮得多厚,不,应该是他以前给多少姑娘做过这种推拿?

    立春道:“是。。是。。是第一次。”

    梁川接着说道:“哟,大小姐你这背肌肉有些发硬,大小姐家大业大可也要爱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啊?”

    立春傻傻地回道:“我要帮家里耕田,所以跟汉子一样。。”

    立春一说众人都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梁川笑得不欢只是继续以一直心理导师的口吻说道:“瞧您说的,那肯定是良田百亩忙不过来才会要你帮忙吧,这肌肉太紧了,我帮你开一开,否则夜里睡觉会不舒服。”

    郑若萦道:“让你扮的千金娇贵,哪家的千金会下地耕田的?装都不会!”

    这样一闹,众人之间的隔阂就瞬间消失于无踪了,大家一来还对梁川这个大男人让她们脱衣服有成见,现在倒是觉得梁川真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人家脸色变都没变呢。人家要看也是先看家里的美婢,还轮不到她们这些人吧。

    梁川的手粗糙,跟砂纸有得一拼,摸在立春的背上并不是很舒服,但是有了桂油这一层介质,加上梁川的指上用力,手法劲力恰到好处,弥补了他手粗的缺点,在立春的背上推拿了几个来回,立春已经由原来的紧张变成了真心的享受。

    这种感觉太刺激了,每一次去推拿

    的人肯定都知道,人的身体有一些敏感的地方,碰到这些地方酥麻畅快的感觉会像电流一样涌遍全身,让人又怕又停不下来。

    立春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又被梁川揉得满面潮红,梁川一面慰抚着立春,一面跟她谈一样地讲起以自己的故事,讲他当年与艺娘做乞儿时那段悲惨的时光,天天吃不饱,手脚冻得乌青发紫,还好老天爷没有把他们两人收走了,今天才能奋斗出这番光景。梁川还给她们打气,三百六十行,行业不分贵贱,行行都能出状元,最重要的是不忘初心。

    立春五个姑娘哪里知道梁川以前的出身竟比她们还来得悲惨,他只是以为梁川是哪个富家的子弟,要不怎么会与郑若萦这种正牌的富家千金玩到一块。人是要有相同的境遇才能玩得到一块,梁川的一席话瞬间就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消融了心理上对这工作的抵触。

    梁川说道:“背部的护理主要做风池、风府、肩井、天宗几个穴位。”梁川每指一次揉按着都会报一下穴道的名字,等众人记下以后再移到下一个。“这个力度会不会太大了?”梁川轻声问立春道。

    立春说道:“东家你手指的力量有点大,再轻一点会好一点。”

    梁川很欣慰地说道:“是的,就是要这样交流,客人满不满意咱们才会知道,哪怕客人有些地方不喜欢咱们碰的,咱们也可以问问,免得恼了这些客人。”

    清明弱弱地问了一句:“按这些地方有什么用吗?”

    梁川解释道:“这些肩背上的穴位按压有疏风解表,活血化瘀、镇痛的功效,清明你要是有个头晕头痛、肩劲酸涨的毛病,或是夜里睡不着,按这些穴位给别人推一推,马上就有效果哦!”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提出了自已的问题:“那是只按背吗?”“力度大概要多少?”“要按多久?”

    梁川一一解释道:“当然不止背部,头部手臂还有下肢,包括正面都有很多穴道,这些地方都与身上的器官相连,穴位按到了就能让这些器官放松,这些比较一天的功夫你们也消化不完,我日后慢慢讲给你们听。力度你们要与客人协调,人各有异,有的人喜欢手劲大的,有的就喜欢温柔的,不是每人都一样的。咱们这一个部位一般以一柱香为限,不能按太久,更不能敷衍了事,那是对客人的不尊重。”

    五个姑娘甚至连郑若萦都见过哪里有这种店的,医馆里倒是有老中医也会推拿的手法,可是大部人女人就是病得再重也不会去老中医推拿,因为男女有别,大夫大部分是男的,哪家的男人都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让别人的男人乱碰。

    梁川示范完推背的手法以后,让立春坐了起来,说道:“身体的推拿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接下来就是足疗护理了。”

    立春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梁川才将眼睛上蒙的布条揭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享受一番

    当衣服都脱了以后自然脱鞋子也就没那么令人尴尬了,这就好比两个人要是赤诚相待过以后,接吻拥抱也算不得什么了。

    大抵是以前需要经常下地的缘故,立春的脚板比郑若萦的脚板大,跟梁川的很像,脚底板的茧可能比梁川的还厚。郑若萦的脚梁川见过,上面的指甲跟小贝壳似的,可爱而美丽。

    谷雨和惊蛰一个端着水桶,一个打热水,清明拿来一张油纸。鲁梁那里除了按摩床这些大件的家具还没有完工,其他的已经陆续交货了,木桶这类的普通家具他很早就交给了梁川。而其他的小物品市面上能买得到的,梁川也备齐了。

    “咱们给客人推拿,最重要的就是一样,卫生问题。客人来了先问客人要推拿还是足疗,如果两者都要,足疗完了以后一定要将自己的手用皂角洗干净,擦干了手再给客人推拿,你们大家注意了,洗脚用的木桶切记不可以直接装水给客人洗脚,一定要垫一张油纸,要是让我发现谁偷懒直接倒水进桶里,第一次扣完当月的月钱,第二次打一顿给人伢子发卖!”

    梁川没有开玩笑,虽然说女人都爱美,可是没人愿意来做个足疗回头带了一脚的传染病回去,自己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没办理理解真菌这种看不见的东西的厚在,但是梁川可是懂的,要是来自己店里做美容的人回对个个都得了脚气,以后谁还敢来?

    大家也没办法理解梁川为什么对这个格外重视,梁川甚至要求他们如果与客人有过任何的身体接触,在做下一步之前一定要先洗手,用温水将手洗干净。要是被他发现了处罚还格外严厉,大家虽然不懂,不过既然东家要求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照办便成了。

    推拿便用了一个早上的功夫,还只是粗粗地教了一个皮毛,中午众人用过饭之后,梁川继续又教大家足疗的手法。五个姑娘不知道是不是饿极了,平时都是挺斯文内向的,饭点一到人就格外的精神,抱着一个粗瓷大碗,几道荤素搭配的菜的一扫而空。

    梁川看着就想起了自己与艺娘吃的第一顿干饭,正好郑若萦也来了,不怕她笑话,那时候的米饭还真就那么的喷香可口,吃到嘴里就停不下来了。

    要收买一个人挺简单的,就看他需要什么,这些姑娘需要钱,更需要吃饭,她们早就被饿怕了,买回来别说是不给钱,就是只给她们一顿干净能裹腹的吃食,她们留下来的意愿也自然就有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是坐在一起吃的,梁川也是很随和地捧着个碗,大家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像一开始那般拘谨。

    梁川讲着笑话,逗得几个姑娘笑声不停,没有一个主人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得郑若萦是越发气愤,自己在五个人眼中是母老虎无疑了,倒是让梁

    川变成了好人好东家。

    梁川一直跟她们强调以后服务的只会是女人没有男人,再看到过梁川的演示,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了。此刻个个心情都是大好,你一言我一语,私下都说是遇到好主人家了。

    春困秋乏,四月正是做推拿最舒服的季节,冻了一个冬天的身子骨好好的放松放松,开开背,人别提多精神。立春让给梁川推拿了几下,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真有那么神奇,一个下午脸都是红扑扑的。

    足疗在水桶里要放一些药粉,将脚洗净之后擦干,还是涂上桂花油,简单的手法就是双手横向拍打双脚外侧,放松小腿肌肉,接着搓热脚趾促进血液循环。接下来先点脚心,再轻刮大脚趾,食趾中指按压脚底穴位,双手挤压脚侧,交错按压脚背与脚心,可以缓解疲劳与改善头晕的症状。许多身体的疾病都能反射到脚上,有句老话叫作头痛医脚,不是没有道理的。

    吃罢饭,梁川便又开始准备五个人足疗的方法。梁川吃饭的时候就在考虑,因为这时候毕竟像后世那么消费大众化,一天要接好多的客人,可能一天只能一两个,所以梁川在想要不要让他们各有所长,而不是一个人全部都去学。

    比如立春总的负责大小事务,而她们就有的学采耳,有的学推拿,有的学修脚,还有的学美容,这样不就各有所长,也不抢生意了?

    这个方案梁川与郑若讨论了一下,郑若萦旋即附议,试想要是立春他们先给客人洗完脚,然后要用手去摸客人的人脸,多少客人心里也会有抵触感,还不如洗脚的就一直负责洗脚,这样也省得不卫生。

    梁川示范了一遍洗脚的流程,众人是一脸不敢置信。这个时代男不下灶房,更不做家务,但比这更稀有的事情就是男人主动帮女人洗脚!

    梁川搬了块凳子往那一坐,然后将立春的鞋袜都脱了,把脚她的脚放到木桶里洗了起来,边洗还边讲水里要加药粉,要加各种香料等等,还讲解足疗的手法。

    大家听没听进去不知道,快被惊掉了下巴才是真的。真的有七尺男儿给女人洗脚却面不改色的,而且梁川是那种表现得很平常很熟门熟路的感觉,难道这事以前他没有少干!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这么吃惊吗?”梁川看众人的神情,笑着问道。

    郑若萦问道:“你不怕传出去笑话你堂堂大好男儿还给姑娘家洗脚吗?”

    梁川说道:“你们姑娘家的都不怕我一大老爷们还怕什么?我以前就经常给艺娘洗脚的,艺娘也骂我,这有什么啊,夫妻男女之间互相洗洗脚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嘛,天下只有疼妻子疼姑娘的男人,难道疼妻子疼姑娘有错?”

    几个姑娘被梁川这种替女权呼声的宣言给彻底征服了,没想到自己的东家是一个这样的东家,简直好得没有

    边际了,在许多贵富人眼里,女人还不如一件衣服,叫干什么就是什么,哪里还有心疼一说!

    郑若萦知道梁川不是一般人,也是没想到这么不一般,都有一点离经叛道了,她不知道有没有福气,也让他帮自己洗一洗脚。。

    梁川足疗也示范完了,对着众人说道:“现在我都教完了,你们记住了多少?”

    几个姑娘众口一词,都是弱弱地说道:“只记住了一个大概。”

    梁川笑道:“那没事,有个大概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再多练练你们也能像我一样了。不过我和你们郑大小姐考虑了一番,你们全都一起学,但是我要根据你们的手法熟练度,分别给你们安排岗位。好了,我辛苦了一天,现在换你们给我来一套大保健了!”

    梁川嘿嘿一笑,急冲冲地撩起自己的上衣,用力一挣甩得干干净净,然后跳上床趴着等待姑娘们来伺候。

    五个姑娘面面相觑,谁都不好意思来,到后面还是梁川直接点名了道:“立春你最大做妹妹们做一个表率,按我今天做的来!”

    立春只能先将手洗一下,接过桂花油抹在手心,学着梁川的样子开始练习,嘴上跟梁川套近乎,然后开始按摩。立春的手太凉,给了梁川一个激灵,梁川立即给她指了出来,其他人在边上看着,都是默默记在心上。

    立春的手很小,虽然不像郑若萦的那样细腻,轻轻地在梁川身上游弋着,很轻很柔就像在爱抚一样。梁川苦笑了一声说道:“立春这种是清风抚水面,力度不够不能刺激到穴位,你力气再大一点,别跟挠痒痒似的。”

    梁川身上的肌肉就像山峦一样,线条仿佛流动的水银,一块块的肌肉捏上去又硬又结实,背上也布满了背肌,立春手上即使加了力气也是十分吃力,帮梁川推拿了老半天,手上又酸又麻,梁川却好像还没热身开的运动员一样。

    五个姑娘每人一炷香轮流上来给梁川推拿了一番,无疑不是自己手指又累又酸梁川却意犹未尽,梁川虽然够尽兴,但是看在她们初学的份上,还是给予了挺高的评价。

    推完背接就着是足疗修脚,忙碌了一天的梁川,这块瘦田让几个姑娘辛苦地耕耘着,梁川嘴里念叨着:“真真的没想到,这种绝迹人间的养生疗法又重现大宋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哈哈哈。”

    郑若萦翻了翻白眼骂道:“你这都是跟谁学的,除了你自己想的难道还有第二个人会?”

    梁川说道:“在我们老家,街上到处都是这种,每个人都爱享受这种服务,你们没福气享受不到。”

    郑若萦不服气地说道:“又是你们家乡,人人都会唱那种淫词浪调,然后又男女伤风败俗,到底是在哪里,敢不敢说给我听听?”

第四百一十七章庄氏药铺

    梁川享受了一回大保健后知道这玩意会上瘾,也不敢多贪,人一旦掉到蜜罐里绝大部分都是被溺死在其中的下场。他让几个姑娘各自找人来练习或着或互练习,自己就不充当练习对象了。

    郑若萦也体验了一把,还别说,那种感觉的真是自己没有体验过的,身体刚一推拿完就顿感酣畅淋漓,整个人的压抑感也少了,小脸红扑扑的,气色容颜比没推之前好很多,用容光焕发来说不过。

    她这几天哪也不去了,就呆在家里享受五个姑娘的轮流试验,在不断的练习之下,五个姑娘也不再拘束,为主子服务所取所需,大家放开手脚大胆尝试,手法越来越好,美容的效果也越来越明显。

    郑若萦每天脸都是红光满面的感觉,连沈玉贞都察觉出了她的不一样,女人这种动物果然是天生的对同类的美有反应。

    梁川就苦了,他现在要想着将美容养生会所里的几个秘方配制出来。

    季风已经开始将东南大海的味道带来了,在接下来的日子,远洋的海船也将一船船的异国他乡的奇珍异宝带到清源来,那时候才是清源最繁荣的时刻。

    眼下只能找一找看还有没有存货,这配方里的药也不是什么极难寻觅的天材地宝,诸如益母草,神州大地上只要是能长草的地方大部分地方都有,草地山地田埂上随地可见,是历代医家用于妇科治病的要药。

    梁川独自一人走到西街来,这里就是清源港口的门店。街上无数的金锦、香料、珍珠首饰、刀剑、玉石红木、竹布、茶叶、瓷器、成品缎匹、生丝、绣彩等商品琳琅满目,姜行、纱行、牛行、马行、果子行、鱼行、米行、肉行、猪行、布行、邸店、堆垛场茶坊、酒店、金银铺、彩帛铺、染店、珠子铺、香药铺、靴店无数店铺鳞次栉比。

    西街门店上悬挂旌子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商贾士绅官吏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据说这还不是清源最热闹的景象,待到五六月,海船御风归来的时候,这条街基本想来闲逛都困难,女人来了只怕在人海里都会怀孕,四方的商人涌入,举目四顾全是人,忙着进货出货,等了一年的黄金生意时期谁都不想错过。

    对于生意人来说现在这个时期反而是他们生意的年末,以前屯的货物卖得着不多了,新的货物还要一两个月才能来,仓库里空空如也,想提前抢市场都没办法。

    梁川看着药铺就往里边走,这些药铺里都弥漫着一股子诱人的药香味儿,中药还有各种动物药材味喜欢的人进店里来浑身舒坦,不喜欢的人闻到这个味马上就会反胃

    西街有不少的药铺,铺子不仅卖药还有坐堂的大夫,在清源比较少能看到街游方郎中,寻常人家病了就到铺子里找大夫把一把脉,然后店里开两副药就齐活了。也有药铺不做这看病生意,只专心经营药材。

    梁川望了四五家药铺,规模都还可以,进店一看买药的人不多,倒是初春时节伤寒之类的病人络绎不绝,店里光是忙着看这些病就忙不过来了,买药的商人不多。

    梁川要买益母草,这种还得是全株的而不是单单根茎或是叶片,还有滑石粉。滑石粉的用量比较大,两个方子都需要滑石粉。其次还有鹿角胶、桃仁、杏仁、白芷、白蔹、白及、白术、白茯苓、沉香、皂角还有麝香,还有蒺藜干枝。

    麝香这玩意极为名贵,因为古代可没有人工养殖的香獐林麝,全部都是纯野生的,取雄性的香囊,每只最多也就三钱左右,真真是名贵而稀少。鹿角胶也是极为难寻的好药,但是南方少见,多于北方有鹿,鹿胶的来源也只有靠北方的海船带来,或是陆地上的商贾万里运来。

    大部分的药材都好买,就这几味贵重的,梁川问了几个店铺都找不到。这些药基本上是一到店里就让人一扫而空了,不可能等了一年海船海货又要来的时候还没卖出去。

    这三个方子只要差了一味药梁川都不敢保证药效能达到美白养颜的功效,眼下还有好几味药连个影子都没瞧见了,而西街这一带的药铺梁川感觉都逛得差不多了,看着日头越来越矮,再逛下去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梁川走到了关帝庙前,不免有些踌躇。

    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点子把郑若萦给煽乎起来了,要是现在告诉她对不起自己的方子弄不出来,这店得关门了,把五个节气姑娘打发了吧,郑若萦不拿刀追自己梁川都觉得郑若萦是慈悲为怀了。

    关帝庙的香火还没有烟雾袅袅的程度,关公的神像也还没有被香烛熏黑,静静地看着白云苍狗,看着坐在门前石阶垂头丧气的梁川。

    这时一个小年轻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梁川的背,把梁川吓了一跳。

    梁川抬着一看,一个年轻人看着有点眼熟,但是却又记不起来叫什么名字,总之是见过的,梁川心里感叹,自己这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难道真的是应验了那句话,四肢发达了头脑就简单了?

    梁川抬头有点吃惊地问道:“你是。。?”

    小年轻眼神里有一种羊来了的神情,不过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藏得极好,客套地跟梁川说道:“兄台看着不像是本地人啊,惹麻烦了?”

    梁川苦笑了一声,说道:“也不是,来买几味药找不到卖家头疼着哩。”

    小年轻说道:“哟,难不成是家中有人害病了要凑方子?虽说是人命关天的事呢不过在我来看也是小菜一碟

    ,清源这地方我熟得很,要买什么东西跟我说,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找到!”

    梁川一听喜出望外从石阶上一蹦而起救星一般地看着这个小年轻说道:“小兄弟面善心好,老哥我可是碰到好人了。”

    “不过好人不好当呀。”小年轻把头歪向一旁,手指头不停地搓着,梁川看着眼皮一跳,这是要钱的意思啊。

    梁川一咬牙,人家这也是靠体力吃饭的不算过份,给点钱应该的,便问道:“小兄弟开个价。”

    小年轻斩钉截铁地道:“一贯钱,概不还价。”

    梁川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一两有余了,铜钱这玩意带身上太沉,他向来是不喜欢。那钱放到小年轻的手里,陪笑道:“有劳小兄弟了。”

    小年轻掂了掂银子眼睛一亮,不知使的什么手法,银子竟然在手里消失了,又是客套地笑道:“随我来。”

    他引着梁川来了西门除近,这店也是在一条小巷子里,路过的时候还有几坎店面烧得底朝天,小巷子看着比承天巷富丽几分,高墙深宅大院,人的衣着也透着几分贵气。

    “喏就这是间药铺了,要是这里买不到,那整个清源就不需要再找了,我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绝对没有第二间铺子能寻到你要的药。”小年轻将梁川带到扭头便要走,嘴里还嘟囔着:“猫没卖出去赚点筛两口酒润润喉咙。”

    猫?梁川看着这个年轻人,脑子好像被电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了,是了,这不是那个在关帝庙附近摆摊卖猫的小子嘛!

    糟了,一种吃了天价切糕的感觉在梁川心头蔓延。

    梁川心里暗骂,妈的这店里要是买不到老子想要的东西,明天就去把你的摊子给砸了,敢坑老子的钱,你胆上长毛了。

    这药铺看着是挺敞亮的,连牌匾都鏊着一圈黄铜,庄氏药铺四个字刺人眼球,不过细细一看,地面都留了一层老灰了,散发着一股子破败的气息。屋子旁边挨着那几坎烧得见底的房间屋顶也被烧穿了,这景象让梁川的心悬了起来,只怕在这里那几味药买不到了。

    梁川走了进去,店里只有一个年轻人,长得倒是很白净,就是矮了一点,跟梁川比起来,就像一个武松一个武大郎的即视感。

    这人见来客人,有气无力地招呼道:“你是来看诊还是来抓药的?”

    梁川眼睛四下瞟了下,店里空空如也,刚刚走过几个铺子,比这还小的铺子里都有三三两两寻医问药的,就这里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不情不愿地招待着自己,这哪里不对劲,这店怎么感觉有点问题啊。

    心生疑窦,不过梁川还是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全株的益母草,还有鹿胶、麝香、沉香?”

第四百一十八章杂乱药仓

    梁川很忐忑,这个店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要是在这里还收不到这最后几味药,回去只能任凭郑若萦搓揉了。

    矮个的年轻人没有因为来客人而显得很喜悦,只是淡淡地说道:“刚好店里新来了你这几味药。”

    梁川先是一愣,然后强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轻轻地说道:“有的话我都要了!”

    “你随我来。”药铺的年轻人对着梁川说道。梁川跟着他往药房的储药房走了进去,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混合气体扑面而来,不知是混杂了几百味药的那个中药味,梁川在药铺大堂里那个味儿还挺得住,进了里间这个味儿简直让他满脑子金星飞舞,连忙捂着自己的鼻子。

    进了储药房,梁川真的大开眼界,这屋子后面的这个仓库大得离谱,感觉足有几百个平方,除上一个角落好像有火烧过的痕迹,其他有空亲的地方都是药。

    地上柜子上架子还有房梁上,堆着垒着挂着悬着放眼所及全是药材,杂乱无序地堆栈在一起,看起来是很壮观,不过呢连梁川这个外行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存储这些药材一点章法也没有,完全是拿着麻袋装一下,哪里有地就往哪儿堆。地上散落着无数的药渣碎片,光是把地上这些药渣清一清,估计能清出不少副药来。

    矮个的年轻人领着梁川在药海材山里寻来觅去,这堆里翻一翻,那一堆里掏一掏,然后又将架子上堆栈的药材拿下来看了个遍,才找到了第一味药益母草,全株的。

    “全株的可不多,还好我们店里用量也大,往日进了不少的益母草,这些囫囵个的都给你,其他的都便宜店里的鼠蚁了。”矮个的年轻人说话老气横秋的感觉,有一种生死看淡红尘世外的口吻,就像一位老中医,与他的外表格格不入。

    梁川找来一口袋子,将坏的益母草挑了出来,仅留下自己的需要的,矮个的明知道剩下的这些不好卖,看了一下梁川嘴皮子微微张开了,又合上了,眼里死水一片,嘴上一言不发。

    梁川眼睛不经意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这么大的一个药仓,心生了一句感概道:“呃,你应该是这店的掌柜东家吧?”

    矮个年轻人昂首道:“正是,鄙人庄翔。先父庄俊,清源人送外号‘庄药柜’。”

    梁川连忙把药放下,对庄翔行了一个礼,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小庄药柜,怪不得你们这庄氏药铺里有海量的药材,先前领我来的那位小哥还夸下海口,你们这要是寻不到的药,其他地方也不用去寻了,果真是这样!”

    庄翔苦涩地说道:“先父未过身之前却实是如此,自从先父过世,接着又是店里失火,然后母亲改嫁,如今又惹上官司,只怕这药铺离关门也不远了。”

    梁川听他讲了这么一大串

    ,心道这哥们难怪一副丧门星的脸色,搁谁摊上这么一大堆事也会这副表情,现在才能理解了。

    “翔哥儿你节哀顺变,人生之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失败乃成功之母,挫折是进步的阶梯,别垂头丧气的,振作起来将你这药铺经营好才是正道啊!”梁川虽然与他不相干,可是药在人家手上啊,万一真关门了,那以后去哪买这些药去?

    庄翔满腹心事,平日里没有一个人与他排遣解烦,今日碰到梁川一席话倒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嘴里反复念几遍梁川的那句失败乃成功之母,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连忙对梁川连声拜谢。

    倒底是年轻人看着比较投缘,梁川看着他气色好多了,继续说道:“你这偌大的店就你一个人独自经营?”

    庄翔道:“这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梁川见他不想多说,眼下也不想多问,只是多了一句嘴道:“翔哥儿你这药仓药量如山,只怕每年得耗个不少吧!”

    庄翔心里咯噔一下,道:“足下真是慧眼,先父在时每每就看着这些鼠蚊虫蛾啃食仓库里的药材痛心疾首,这些药材每年都是花了大把的银子买进来的,光是这一项亏空好的年份亏个三成,灾年能亏到四五成,钱没了倒是小事,这可都是救命的药材啊,港口上每年就来这么一趟船!”

    梁川虽然没吃过猪肉,可是也是见过猪跑的,药店里还有医院里的药库,药材跟其他的原材料一样,再怎么样存储也不可能是这般随意的存储法。现在药房好比军事武器库,里面都是恒温恒湿的,药材真空包装都算是低端的,有的还要填充惰性气体杀虫防腐。

    梁川说道:“我说个法子你看会不会有用处,没用的话就当我班门弄斧,你别放在心上。”

    庄翔说道:“兄台你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梁川道:“你这些药材的损耗大抵有几种嘛,串味、发霉、虫蛀、泛油,但凡问题出现一样这味药就算是报销了吧。”

    庄翔看着梁川眼神有些吃惊,这个人就像自己药仓的管事一样,对仓库的药损了如直掌。

    梁川接着说道:“这管仓库这事呢就跟你们大夫给病人瞧问诊是同一个道理,得知道这些药有几个会损耗的风险,咱们对症下药才能解决这个难题!”

    梁川说的是医家的道理,庄翔顿时就肃然起敬,连连顿首道:“兄台高姓大名?”

    梁川嘿嘿笑道:“我不姓高,我姓梁,草字一个川而已,梁川是也。”

    庄翔朝梁川作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我先替梁川大哥把那几味药寻出来,等下到我们前堂吃茶,这里味儿太大,不是说话的地方。”

    虽说就几味药,可是庄翔找得并不轻松,光

    是搬药挪药就弄得他灰头土脸满身大汗,几乎快将这个药仓翻了一个底朝天了,最后才集齐了梁川要的几味药。

    装了两个药盒,两口麻袋才弄齐了所余的四味药,其他的药很好买,回头让郑若萦自己差人来买便是了。

    庄翔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说道:“这几味药你之所以是在其他店买不到是因为全城的药铺包括我庄家在内基本都卖光了,剩下的都是几个方要配的不能卖的。”

    梁川疑惑道:“那翔哥儿这给我的是?”

    庄翔见梁川起疑了笑道:“先父过世以后,外面许多铺子原先欠了我家许多的旧账。他们见我年幼无知又孤立无援,有的就干脆赖了那些账,有的还算有点良知,我上门去讨,钱没要到,倒是用这些药来抵账,我心想有药总比没钱要好吧,能拿回来一点是一点,药仓里这些药大部分是我外面讨账别人抵回来的。”

    果然是欠钱的是大爷,自古以来就一直是这个德行。做好人在任何一个时期都不容易生存,因为他们受到道德的谴责,坏人只管自己舒服,哪管洪水涛天?

    梁川问道:“为何不将这些药压价卖了便是?”

    庄翔原来还以为梁川是别的药铺派来的,一听梁川这么门外汉的问法顿时就释然了,也只有门外汉会这么问,便解释道:“药材不比其他货品,看的最重要的是药效,药物存得不好坏了功效就没有价值了,就是把价格压得再低,别人也不可能买一堆没有药效的药材回去给病人看病吧,治死了人只怕还会染上官司呢。再说港口上眼下新一批的药快来了,这些陈药只怕要便宜那些鼠蚁了。”

    梁川说道:“那看来存储这一道工序对你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庄翔切了两片参片,加了几粒枸杞,给梁川沏了碗参茶道:“我这不兴吃茶,咱喝这个!”

    梁川心里笑道,难怪兄弟你长得这么稳重敦厚,只怕原来这补品没少吃吧。

    心里是这么想,可是梁川也不敢这么说,只是道:“好茶好茶!”

    庄翔也是难得,自打他父亲过世以后,自己一个人都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这偌大的铺子都快长草了,他也静不下心来专心经营,真到今天碰到了梁川,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方才如梦初醒,连老山参都拿出来了,不仅不觉得浪费,还觉得物有所值。

    梁川平日在店里连茶叶都喝得极少,一是节检,二是真喝不来带调料的茶汤,自己喝还是喝草茶居多,今天喝了一次参茶,参香浓郁,虽然就两片,但是梁川光是闻着那味就觉得这汤营养价值肯定比后世的人工种植出来的洋参价值要高。

    庄翔看梁川喝得还满意,这才敢问道:“梁川大哥还请赐教!”

第四百一十九章存储之法

    梁川将茶盏放下,认真地说道:“药材变质了就要找出变质的原因,然后对症下药才能抑制药材变质,至于原因,那就太多了风吹日晒高温腐败潮湿霉变鼠蚁虫害等等原因都会引起药材变质!”

    庄翔见梁川说得严重,知道这事并不好办,不过梁川既然说了那应该是心中有了计较,否则说这么干嘛?

    梁川说道:“有些药材例如炮制好的饮片暴露在空气中容易让气味消散,药效也就大打折扣,这种药材就要现做现用,不用的时候减少制作量或是存储时间,这一点就比较容易做到。”

    庄翔深以为然。

    梁川道:“同样的道理,有些药材加工如果是在盛夏酷暑,严热的天气条件下不好保存的话就要减少使用和存储的份量,如果真要存储以备使用,那就要选择用通风降温的地点或者是阴凉的地窑来存储,名贵的药材甚至可以建造冰窑来存放,不过在南方这一两冰一两金,有点太奢侈了。”

    庄翔惊奇地问道:“梁川大哥以前可学过医理?否则怎么会对药性药理理解得这么深,先父在时对药也是停留在这味药的层面上,哪有像梁川大哥这么精细的理解?而且你这见解就是在古医书上也看不到,实实乃真知酌见!”

    梁川摆摆说道:“我这哪里是什么真知酌见,这只不过是做生意的道理照搬到你们药铺而已,我平日要管一些货品,比如腌菜夏天温度高就得放到阴凉的地方,否则就会馊掉,再说,我总不能将冬天的货拿到夏天来卖吧,卖不出去不说,货全烂手上了,这样岂不是要亏死!哈哈哈!”

    庄翔沉吟了一会说道:“夏天要降温防暑那冬天就应该是保温防冻了是吧!”

    梁川赞赏地说道:“正是这个道理,药材的药性决定了如何保存,你比如石斛芦根之类的,新鲜的药材里水分多,冬天不免会冻坏了。”

    庄翔道:“要是早些碰上梁川大哥我们铺子每年省下的钱不消说自己赚了,就是分于梁川大哥用来买这存储之法也是心甘情愿啊!”

    梁川嘿嘿一笑道:“我是没打算往医道这一途走,况且我也不懂,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这方子放在我这也是浪费,倒不如让翔哥你好好利用,对清源的这一方百姓也有好处,只是不知道你们这药铺一年经营下来有多少利钱?”

    庄翔怀念了一下昔日父亲在世的光景,那时候真是吃喝不愁,过着锦衣玉食的好日子,现在自己接手了这个药店,才知道万事皆不易:“大约每年也能收个万贯来钱吧。”

    梁川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有些结巴地问了一遍:“多。。多少?”

    “我没有先父的医术,更没有先父的经商头脑,这铺子我接手后这片光景你也看得见,管得是一塌糊涂,亏的亏耗的耗,光是仓库

    里的这些药材亏耗就在几千贯不止了。”

    梁川一想到自己起了座新房子也才花了几千贯,这小子店里一年就能把自己房子给亏掉了。据说明朝的沈万三发家的时候也是先靠了一座商业位置极佳的药房,就坐到苏州富豪的位置,医术这东西又是古代水平比较高的行当,哪怕是后世,医生做的好的真是无比吃香。庄翔的爹靠着医术还有卖药一能万贯收入,这在清源应该也不算多。

    梁川匝匝舌惋惜地说道:“这钱要是能省下来,还真是比赚来得轻松。”

    庄翔道:“上门问诊病人先是看这大夫头上有没有白发,嘴上有没有花胡须,像我这样连嘴边的毛都没长长的后生晚辈,医术再高也要熬不少时日才能熬出头。”

    梁川打量了一下庄翔,听他口气似乎对自己的医术颇为自信,不过梁川也是相信他说的,医生这职业还真是要靠经验积累,生搬照抄医术上的知识不能完全将病治好,一样病碰上百样人也有百种治法,年龄大的老医生见的病例多了,自然方法也就多了。

    “所以还请梁川大哥教我,我不能让这基业在我手上全毁了。”

    梁川说道:“没有什么教不教的,这方面的知识我也不是很专业,刚刚说了温度的影响,咱们再来说其他影响的因素,比方说这个湿度!”

    庄翔没听说过湿度这个词汇,愣了一下。梁川见他不明就里的表情,才想起来许多词是后世的概念,他们不懂也是正常。便转念说道:“清源不是每年初春时节都会有南风天嘛,墙上地上一刮都是水渍,就是空气太潮湿!”

    庄翔哦哦几声,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湿邪吧!”

    这下换梁川听不懂了,道:“潮湿邪不邪的我不懂,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了。你的药仓里连扇窗户也没有,这样密封是到位了,空气流通不易,回南天一来临屋子里就能攒下不少水吧。”

    庄翔急问道:“那要如何是好?”

    梁川道:“药材不能直接放地上,因为地上湿气最重,药仓可以的话设置在阁楼或是楼房的二楼上,这样与地面隔绝,湿气就不能浸污药材了。然后阁楼之上每逢回南天等湿气最重的时候,可以放置生石灰草木灰还有山炭这类能吸湿的物体,祛除药仓里的湿气。太阳是个好帮手,如果实在太湿就要将药材从药仓里拿出来晾晒,必要的时候还要烘烤一下。你看看你仓库里的这些材跟叠罗汉似的,湿得容易要干估计一年也干不了,不用几天发霉的就很多了。”

    庄翔听得汗颜,连声道:“我记下了。”

    梁川趁热打铁地道:“还有你这摆放也很成问题啊,刚刚给我找几味药就找了半天,一天功夫就那么短,难不成要全部用在找药上面?”

    “那该。。?”

    “你就不能做一些货架吗?把药材分类好,做好标记,在货架上写下药材的名字,以后需要了名字一对便找得上了,记不住就清单列一张,放在几架几层,对照着一找就有了,时间能省下不少呢,我认识一个木匠手工精美价格公道,你需要的话我回头帮你说一说!”梁川传播知识之余还不忘来宣传一下自己的木匠店,还没给鲁梁介绍半单生意,顾客能拉一个算一个了。

    庄翔现在就分身无术苦无帮手,没想到梁川竟然主动提出来能帮他,纳头便拜,嘴里连声谢个不停。

    梁川把他扶了起来说道:“放药不能贪多,药材也要自己的空间,留足通风的间隙才不易发霉潮变,太密实了你以前是不是很多药被捂坏了?”

    梁川看了看自己买的几味药,都是比较名贵的药材,可是存放也极为随意,心疼地说道:“普通的药材你用麻袋就可以装起来,但是像麝香还有鹿茸人参这类的名贵药材可不敢这么糟贱啊,去买些密封性好的木盒瓷罐来装,气味才不会消散,药效也能保存得足够久,哪怕老鼠还有虫蚁想蛀蚀也没机会。”

    庄翔苦笑道:“你说的其他的都好办,花些钱便能改善眼下的环境,可是这药材被虫蛀的问题可是令人头疼啊,我们以前也尝试过将药材放到罐中盒中,可是依旧不是哪里来的虫子又会将药材蛀空!”

    这个梁川知道其中的因由,虫子来源不外乎两个地方,一个是外界来的,既然隔离了还有那就不是空气中来的,应该就是药材本身里面的虫卵了,但是古代又没有杀菌的技术,梁川也比较犯难,但是他听说过一个法子,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蛮说道:“药理我不是很懂,但是我听说药性也会相克!虫子喜欢一种药材但是另一种药材会抑制这类药,两者放一起即使是虫子也耐受不住,这便能起到相互克制的效果,呃。。说得我也有点晕了。”

    庄翔深谙药理一道,自然一点就透能明白梁川说的是什么意思,喜出望外地道:“我明白梁川大哥的意思了,大哥果然是通晓大道的高人,以一反三,好比全蝎与花椒同贮,蕲蛇与大蒜同贮都能相生相克,许多药材真是这个道理没错,虫子自然也就没了!”

    外边天色渐渐晚了,梁川说道:“翔哥你算一算这些药材多少钱,天色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庄翔将药往梁川怀里一塞说道:“梁川大哥今日你慷慨大义将这等玄妙的储药之法传授给我,不消说有没有效果,就是这份情都是千金不换,你不要再跟我提钱了,否则就是看不起我。按你这法子,要是真有效每年我这铺子便能省下数千贯有余,这几味药相比起来还能算个钱吗?以后有需要药材来我这里便是,我明日便开始着手,一定要将我庄家的家声重新振作起来!”

第四百二十章研制面膜

    原先刚开始练手的时候,梁川也有问过郑若萦要不要让他练手,郑若萦郑重地拒绝了梁川这么非分而无礼的要求,因为她只要一要看到梁川的猪哥相就相信这登徒浪子内心绝对不纯结,哪怕她知道梁川并不是那种人。

    但是她试过梁川教给众人的推拿按摩之后,对梁川所说的这一套美容养生已经深信不疑了,因为有没有效果她最清楚。自从做了按摩每天都是容光焕发,夜里睡得极香,本来就天生丽质的她显得更加的有活力。当梁川提出来需要一个人试验一下几个方子是否有效的时候,郑若萦抢在众人前面自告奋勇。

    这反倒让梁川有点提心吊胆。这是皮肤药不比推拿,推拿按错了大不了筋骨酥麻而已,要是这方子有问题严重的甚至会导致毁容,梁川只在书上见这方子,真的是不是慈禧等人都照搬这些方子没有改动他可不道。

    万一药效是夸大的还有副作用,把郑若萦视若性命的俏脸蛋给弄没了,梁川离死就不远了。

    不过看着郑若萦的眼神有几分火热,女人为了美可以不顾一切,整容风险那么大即使有可能变得比原装的还丑,她们也能容忍刀子在脸上作业。看到郑若萦的眼神,梁川也不忍一盆冷水泼上去。

    首先梁川先调制面膜,推拿完了最好的就是休息一会,而这个过程最享受的就是盖上一张面膜,让自己的脸蛋充分地享受药物精华的滋润。

    据传当年玉真杨贵妃能独得玄宗恩宠不仅是因为她的体态丰腴,这个不世之秘的美白方子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俗话说一白遮百丑,女人的颜值通常就是先看白到什么程度,然后再细细考量五官如何。

    这几个方子可以说是以后美白养生会所的核心竟争力了,梁川绝不想满大街的人都会他的这个方子,所以在配制方子的时候,即使郑若萦多次强烈要求、胡搅蛮缠、委曲求全,梁川依旧抵挡住了狂风骤雨还有糖衣炮弹,坚决不让方子被第二个人知道。

    为了不让人将方子推算出来,梁川买药还不单单在庄氏药铺一家店买全了,这家店买一些,那家店买一些,便宜的无关紧要的药也买了不少,这样即便药单被人知道人也不会有人能算得出方子来,因为许多药是不必要的,而加到方子里药性就不一样了。

    杏粉有小毒,轻粉有大毒不知道这是敷脸的方子的话将这些药物误食一不小心可是有性命之危的。

    买完药之后梁川就回到自己的万达货行里,在灶房里调配起来面膜来。因为杏仁研磨成粉加入轻粉还有滑石粉之后还要用蒸笼微蒸半晌,也只有灶房才有这玩意。蒸过面膜的竹蒸笼可不能再用做饮具,否则也可能会因为洗涤不净而导致食物中毒。

    男人不进灶房在梁川这里完全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下进灶房对他来说是一件乐事众

    人见怪不怪。不过今天赵婶见梁川进灶房却不是来为吃食忙活,而是磨了些什么古怪的药粉又炊又蒸的,还不让人看!

    蒸出来的膏状物再与冰片麝香搅拌均匀,梁川打了几个鸡蛋将蛋黄剔出放到碗里可以炒菜,蛋清留下加入蒸出来的膏状物调匀,用筷子拌了一会便有点粘稠。这‘面膜’微微发红,看得梁川有点怕,印象里的面膜要么是白色的,要么是青色的,涂得满脸发红,看着怎么都有点危险色的感觉。

    “这玩意看着好吓人,万一真把郑若萦的脸给毁了。。。”梁川心里犯嘀咕,发红的药,他真真是头一次见。

    再找其他人来试药梁川也是狠不下这个心来,脸是心灵的窗户,谁会希望自己好好的一张脸变得面目全非?

    梁川思来想去还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这面膜不经过试验他可不敢直接往客人脸上招呼,最后梁川狠下心来,干脆就让自己来当这只小白鼠算了。

    梁川打了一盆清水,将自己的脸干净,面膜使用之前一定要将脸洗干净,否则就成了细菌的培养皿。接着梁川再找来一面小铜镜,还有一片小竹片,将油膏状的面膜用竹片刮了起来,抹墙灰似的将这些面膜抹到了自己的脸上。

    对着铜镜,只见自己的脸越来越红,就像关公的那张脸,在铜镜里都能看得格外明显。

    本来看着这面膜的颜色感觉应该会是火辣灼热,没想到抹到脸上与肌肤接触竟然一片冰凉,舒舒服服的,就像姑娘小手在脸上蹭一般。

    面膜要敷一段时间,现在脸上格外放松,不能讲话也不能活动,梁川所索就在灶房里坐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四仰八叉的,享受着这片刻安宁。

    这时已经临近正午,赵婶择完菜正准备进灶房开伙,甫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人死了一般瘫倒在椅子上,满脸血红,一动不动的,刚刚灶房里除了东家没有第二个人,心想坏事了,难道东家出事人,妇人也没见过事面,不晓得如何是好,慌得手中的菜洒了一地,双手捂住嘴大声叫了起来。

    赵婶的动静太大,万达店里干活的所有人都被这声尖叫惊到了,赶忙扔下手里的活往灶房赶来。

    连睡得迷乎的梁川都被这一声吓到了,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看到一脸惊恐的赵婶,连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众人涌进灶房只见梁川脸上仿佛涂满了鲜血一样,快干了有点乌红的血渍满脸都是,大家不约而同地与赵婶一样震惊,颤抖着指着梁川的脸问道:“东。。东家你的脸怎么回事?”

    梁川心想应该是自己这个造型吓到大家了,手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事没事。”然后跑到脸盆边上,捧起水将脸上的面膜膏洗得干干净净。

    梁川的脸上完好如初,并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流血

    ,那血红是哪里来的?难道是梁川心血来潮自己抹上去的?

    赵婶心有余悸地说道:“东家你可吓死老太婆了,以后别在灶房折腾这些,我胆小不经吓!”

    梁川笑道:“多看几次以后就习惯了。”

    众人白担心了一场,恨恨地看着作妖的梁川,又拿他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东家呢,各自纷纷散了去,唯独沈玉贞盯着梁川脸是看了又看。

    沈玉贞诧异地道:“东家你怎么看着有些不同!”

    梁川有些意外,饶有兴致地问道:“说说,哪里不同!”

    沈玉贞道:“你的脸。。怎么好像变白了!”

    “效果有这么快这么明显?”梁川眼睛睁得大大地,手舞足蹈地望着沈玉贞,捧着那一碗残余的面膜心情格外的激动,因为如果效果真的这么好,这意味着梁川可能掌握了一门如同贩卖毒品的巨额生意!

    即使是21世纪卖面膜也是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成本极低而利润丰厚,关键是对女性的诱惑力无比的巨大,花一点点的小钱就能保养自己的脸蛋让肌肤吹弹紧致美得能掐出水来,任谁都会趋之若鹜。

    最重要的是自己是独一家的生意,想要美只能来找自己,市面上可没有面膜卖,有钱想美的富贵人家的姑娘多得是,梁川眼睛里已经闪现了金山银山的影子,亮晶晶的晃得自己眼疼。

    沈玉贞说道:“你的皮肤本不是这样的,黝黑得好像永远没有洗干净一样,裹着一层油,腻腻的远看还好,近看就知道不好,但是今天你的脸很干净,而且好像白了许多,怎么回事。。?难道是抹了这药膏?”

    沈玉贞接过梁川手里的药膏,自己看了看又瞅了瞅梁川的脸,脸顿时就红了,又骂道:“东家你净折腾这种东西,没见过谁家男人会这么爱惜自己的脸蛋,还躲在家里自己给自己调配女人妆扮敷脸涂抹的药!传出去名声不知道得多狼狈!”

    后世还有男士洗面奶呢,爱美之主是不分男女的,梁川说道:“相貌端庄仪表堂堂的不好吗,难道非得每天灰头土地脸的才算男人吗,我看不是,你们整天骂我们臭男人,现在我们开始收拾自己了你们又嫌弃我们折腾女儿家的玩意,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玉贞知道争不过梁川,但是其实自己内心也无比的火热,她知道自己的颜值高,但是女人终有年老色衰的一天,谁不希望青春永驻。她讪讪地问梁川道:“东家。。可以给我抹一点吗。。”

    梁川忙道:“现在可不行,我才刚试验完这药但是并不清楚这药有没有副作用,就怕过一会起什么剧烈的反应的把脸给毁了,你容我再试验两三天,要是没有副作用我保准第一个给你试用让你更漂漂亮亮的!”

    沈玉贞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美得不可方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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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