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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贼大胆     荡宋txt下载     荡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纠缠不休

    屋子里梁川一把扯过衣物扔给艺娘,吩咐艺娘穿好衣服,躲在自己的身后,艺娘手无招架之力,一旦情况有变就会第一个吃亏!可不敢让她冒这个险。

    屋顶上的茅草被这伙贼人扔了几根火把上去,不一会儿,干燥的茅草已经烧了起来,火势越烧越旺,火把所在地方很快就被烧出了几个窟窿,火苗从屋顶的窟窿时不时的掉泄下来,掉到灶台上,掉到梁川他们睡的床上,屋子里一片狼藉。一些掉下来的火苗开始慢慢引燃了屋子里的物件,情况开始越来越危急。

    只见艺娘窜下床来,梁川原以为艺娘会相当紧张的,没想到艺娘好像有什么目的一样,快速冲到灶台边上,灶台边原先堆放着艺娘从灶膛里收剩下的炭灰,艺娘一把推倒这筐炭灰,在炭灰里面扒拉了几下,然后掏出一个袋子状的物件,梁川都没看清艺娘在里面藏了什么。

    艺娘拿完这个东西就赶紧躲到了梁川的背后,梁川这个时候身上就一件薄薄的单衣,冬天里按说这样这穿会被冻得够呛,可是眼下这情况,兴奋紧张的冲动感都冲昏大脑了,哪里会感到疼。梁川抄起床边的大斧,左右开弓,对着艺娘说道:“艺娘你可千万别跑到其他地方,一定要躲在我身后!”

    艺娘快速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屋子里的火势越来越大,燃烧产生的浓烟让艺娘和梁川不住地咳嗽,情况越来越急,屋子的门是里面插销起到反锁的作用的,梁川用斧子将插销挑起来,用手拉了一下,竟然拉不开,透过门缝,门环上赫然插着一根木头,梁川对道艺娘道:“艺娘你退几步,我砸开门!”

    艺娘往后面站了几步,梁川后撤一小步,抡起两柄大斧,往前顺势上进一步,运起腰力猛地轰出这两斧子。梁川家的门本来就是简单薄木板装起来,梁川两柄大斧本身就势大力沉,配合起梁川的神力,那更是威力绝伦。

    斧头轰在门板上,顿时两片大门板被砸得稀八烂,木屑灰尘,伴着火光像屋外纷飞出,场面声势相当惊人!

    屋外的一干人等被这声巨响给震到了,他们还以为屋内存放着什么火药爆起来了,没想到灰尘散去之后,定惊一看,只是一个人手里举着两柄跟门扇差不多大小的巨斧杀了出来,那模样犹如杀神下凡一样,斧子的斧面映射着火光,让人看起来更是不寒而栗!

    梁川甫一杀出来,后面跟着艺娘,屋子里已经不能呆了,到处是火,梁川手里提着两把大杀器,又不是在兴化大牢这种地方,当时胆子就肥了好几圈。

    今在梁川身边多了一个高手,人壮胆气粗,指眯这些人的鼻子大骂道:“爷爷今天兴致来了,抱着媳妇正在做美梦呢,刚梦到招弟又给我打了一只肥鸡烤好了正要下肚,你们这些个急着投胎的丧门星就来打断老子的清梦,断了爷爷的梦就算了,连爷睡的窝你们都他娘的一把火给烧了,爷爷今就送你们一程,回头孟婆奶奶赏你们喝汤的时候,叫她老人家给你们提个醒,免得下次投胎的时候你再招惹不能惹的人!”

    梁川的一席话说的带刺又带刀,这一伙贼人本身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都他们拿着刀欺负别人,哪里被人这样吓唬过,离梁川最近的一个喽啰,当时就提刀对梁川劈将过来,嘴里还还嘴道:“我先让你先去抬胎!”

    梁川冷笑连连,骂道:“果然是滚刀肉,一点都不怕死!”说完,一只手提起斧子对着这个喽啰长刀劈过来的方向猛地迎了上去,斧子力势大,喽啰只觉手柄握长刀的地方传来一股热意,虎口已经裂开了,拿刀的这只手上都是鲜血。

    梁川一斧就将这个喽啰的长刀嗑飞,另一手趁着空档,抡起大斧补了一斧,喽啰避无可避,只能举起手妄图能挡一下这斧,只见斧刃寒光一过,斧子先砍掉了这个喽啰的一只小臂,然后再从肩膀处劈进去身体,一直劈到肚子的位置,斧子的力道才被完全消减干净,大量的鲜血喷了出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具尸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梁川用力拽了一下才将斧子拽了出来,斧刃上还沾着一条肠子,梁川把斧头甩了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声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旁边几个喽啰当时就看吐了,艺娘跟在后面哪里有见这等屠宰场面,幽幽地白眼一番,就往地上晕倒过去。

    招弟那边本来也是紧紧躲在李初一的背后,李初一不远处躺着一个喽啰,嘴里吐着白沫,不知生死,李初一没有兵刃只能尽量去闪躲,两三个喽啰缠着李初一,让他分身无暇。

    梁川朝着招弟大喊道:“招弟快来看着艺娘,我来结果了这群杂碎!”

    混乱的场面已经吓傻了招弟,梁川一声大吼才将他的魂给拉了回来,招弟跌跌撞撞地挪到艺娘身边,扶起艺娘,远离这一堆煞星。

    梁川刚刚杀那个喽啰的场面深深地震撼了这帮刀口舔血的贼人,虽然一个个手上都沾了不少血,但是一般都是别人的血,曾几何时碰到梁川这样的人给他上一课。

    因为梁川的突出表现,一伙人顾不得李初一那个断臂的,纷纷包了过来,他们知道,再一个个上去给梁川都是白白地送人头,眼下只能试试仗着人数的优势,合力啃了这头大象。

    几个喽啰都在观望,杀人越货做多了,除非出奇不意,不般都是后发制人赢面比较大,几个喽啰将梁川像包饺子一亲围成一个半圆包了起来,带着的那个被称作二当家的眼看梁川已经退无可退,心下一横,手中的长刀扬了扬,下令道:“阮二、阮三,你们两兄弟一左一右上,我们几个攻他中路,活剐了这鸟毛!”

    阮二阮三两兄弟平日里不招这二当家待见,现在却拿他们兄弟俩当先锋使,感情也是头脑简单惯了,头脑一热,以为这二当家看得起兄弟俩,为了表现一下,抄着长刀就朝梁川扑了上去,两个人的路数简单没有招式,梁川手里拿着的本身就是大开大合的杀器,只左右一格挡,便轻松地挡下了阮家兄弟的进攻,因为梁川神力无比,那斧子挥起轻松自如,格挡下两人的刀攻,便乱挥起斧子,那斧子刚猛无比,挨一下非死即伤,两兄弟不敢大意,架起长刀拼命地格挡着,就怕那不长眼的斧子给自己身体哪里来一下。

    不希望的偏偏就来了,阮三吃力地格挡着斧头,不敢有一丝大意,没想到后面劲力一松,斧头划过自己的大腿,当时就将自己的大腿豁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要钱似的喷涌了出来,剧痛让阮三拿不住手中的长刀,滚到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口痛得到处打滚。

    阮家兄弟平日里在山寨不受待见,两兄弟只能相依为命,比其他所谓的兄弟,这两个才是真正可以交命的。

    阮二一见自己的弟弟吃亏,立妈就杀红了的眼,乱挥着长刀就扑上来要找梁川拼命,谁知冲动让阮二更没有章法,就像一个打架的妇女一样,身上到是破绽,梁川瞅准机会,提着斧子对着阮三的胸前就是猛的一斧,斧刃所过,一股滚烫的鲜血下雨儿般喷射而出,喷得梁川一身都是鲜血,配合身上的两柄大斧,完全就是猛虎出笼,见人索命!

    阮二吃了梁川结结实实的一斧,登时就死得不能再死了,梁川不敢放过机会,冲到阮三倒地的地方,对着阮三的脖子一斧子斩了下去,阮三的头颅骨碌一下,马上滚到了旁边。阮三的胸腔里,一股血柱射出来好几丈远,此刻梁川家的院子,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屠宰场,只不过杀的不是家畜,是人。。

    梁川紧紧提着两柄大斧子,竖在自己的胸前,他现在身上到都是血,就两只眼睛还有一嘴的牙是白色的,其他都是红的,血红血红的,看着无比可怖。梁川望着剩下的四个贼人,两只眼睛就像在找下一个猎物一样,嘴里低吼道:“还有谁!”

    这伙贼人盘据凤山一带久了,平时都他们做大爷别人磕头求饶,混迹几年哪曾吃过这般大亏,装久了大爷都忘了装孙子的滋味了,下山八个兄弟还能摸到对方一根毛眼下还站着的就只有四个了,不可不谓损失惨重。

    剩下的四个人两根柴芦一样的腿的不停地颤抖着,一个个都把眼睛望向带头的二当家,都指望这个二当家眼下能带他们逃出生天,能活着回去不当贼了,给别人做牛做马也成啊。

    梁川用余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房子,好好的一栋小房子现在火光冲天,这帮人先是烧了县衙然后又把自己家烧了,不达目的不罢休,既然你们要鱼死网破,那就来吧!

第四十七章山寨所在

    这二当家心里也是叫苦不迭啊,今早山寨里大哥跟他讲的是兴化大牢里有一个凤山人不长眼,坏了他的事,按照山寨的规矩,坏了弟兄们的事就要让他付出发代价,大哥草草交待一下这个人的情况,二当家便跟据线过找到了梁川的家。

    本想趁着梁川一家人睡觉的时候把梁川一家人活活烧死,没想到梁川家还养了一条狗,一声犬吠让他们暴露了踪迹,只能提前动手。

    他更没想到这个不长眼的凤山人完全不是一个普通的泥腿子,这完全就是一个催命阎王啊,饶是他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角色杀起人来都没有梁川这么疯狂,他甚至闪过一个念头,一定是大哥想借这个人的手除掉自己,什么兴化大牢里的事根本就是一个愰子,自己小心地闯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栽跟头,没想到今天要折在这里。

    这七个小弟都是山寨里跟着他的一派,好使好用,随叫随听,不会有什么怨言,这也是他大胆叫下山来办事的原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七个弟兄一眨眼就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躺在地上,估计等下也是一斧子的事。

    自己的势力就这样轻易地被除掉了,心里那是欲哭无泪,妈了个逼的,老子替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想要除掉我!

    眼下是要命的关头,这么多年刀头上舔血得出来的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能怂,一怂这三个小弟就更怂了,对方的路数比自己还狠,哪有谁一出事就亮出两板大板斧的?混世魔王程咬金都还会报个号子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然后再办事,这个阎王一上来就要人命!不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二当家心下一横,虚张声势鼓动其余三个喽啰道说道:“兄弟们大家今天不拼命就要把喝酒吃肉的家什交待在这里了,这鸟毛挥了这么久的斧子肯定脱力了,大家一起上,他也没有三头六臂!”喽啰一听当下有了主意,三个人悍不畏死地扑了上去,而发号施令的二当家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跑!

    打的好算盘!让三个喽啰去缠住梁川然后自己开溜,果然是有点脑子的人!梁川挥着斧头力拼三个喽啰,后面的李初一一看这匪首竟然想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了又得生好多事!这道理他用脚趾头都能明白,哪里能让这带头的给跑了。本来他还打算一直呆在梁川后面看热闹,让梁川清理干净这帮人,现在梁川分身无术,他只能自己动手了。

    李初一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其他的喽啰不知道他们的领头人自己都先开溜了,一看李初一去追二当家了,心里才哇哇大骂,你个没义气的啊,丢下兄弟自己跑了!他们也不管了,眼下能砍死这个拿斧子的,或许还有一条活路。

    李初一跑的时候脚尖勾起一起丢在地上的长刀,一用力将刀子挑飞了起来,一手拿住刀把,朝着二当家跑掉的方向追了出去。二当家这不愧是绿林出身,这在山里呆久了,一身在山里跑遁的功夫不是盖的,一溜烟就窜进山里不见了。

    怎么奈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一会儿后,山里传来一阵凄厉无比的叫声,声音明显是二当家的,声音听在三个喽啰的耳朵里,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不一会儿李初一提着长刀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头,人头上面满满的血渍,梁川是看清样貌,三个喽啰朝夕相处哪里会认不出来,这就是刚刚跑掉的那个二当家。

    李初一将人头扔在三个人的面前,话语里毫无生气,连喘都不带地说道:“你们要跟他一样吗。。”

    二当家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山寨里谁能打谁心肠够狠谁的位置就越高,没想到连跑都跑不过这个断臂的男人,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心如死灰。

    李初一的语气听在他们的耳朵里那简直比腊月寒冬的北风还寒气逼人,三个人哆哆嗦嗦地就扔了长刀,一个个趴在地上对着梁川不停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我们几个兄弟也是逼不得已才跟着潘老二为非作歹的啊,好汉你手下悲慈,留我们一条烂命回去改过自新成不?”

    眼见三个人已经放弃了抵抗,心里轻了一大口气,拿着斧子指着三个贼人道:“你们是不是昨天兴化大牢里想杀人的那伙人?”

    三个人跪在地方,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道:“好汉说我们是,我们也算是,也我们不是也不算是。”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了,有一个裤裆里都湿了。

    梁川眯着眼,冷冷地说道:“老实交待清楚,什么是又不是,爷爷今天抱媳妇被你坏了雅性,不说清楚,爷爷劈了你们!”

    梁川一吓他们,三个人连话都讲不清了,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天去兴。。。兴化大牢劫。。。狱杀人的是大当家,我不是我们二当家一伙的啊,好。。汉。。莫冲。。。动!”

    “莫冲动?既然是一伙的,那你们就都去死吧!”梁川趁三个人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左右一人一斧,砍死两个,然后再续上一斧,将第三个人贼人一斧子砍死。

    三个人刚刚看到梁川还肯听他们说话,心底还抱有一丝逃出升天的希望,没想到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话还没讲完就送他们兄弟三人去投胎了。。

    李初一也没想到梁川会突然暴起杀人,真的没想到。他看着梁川,没有看到梁川有任何的后怕或是其他反应,这小小凤山还有这么狠辣作风的小老百姓,这庙太小了。。

    他一直以为梁川是那种平凡无奇的小农民,还是看走眼了。杀了就杀了吧,他看着梁川说道:“你把他们都杀了,就不想问一些其他有用的信息吗,还有回头官府问起来,你怎么交待。。刚刚他们都说了,还有个大当家。。”

    梁川握着斧子,尸体一具具地检查过去,时不时地还用斧头拨两下,就怕没死透,等下起来被黑了。不过梁川的斧子太过霸道,能挨一下这斧子还活着,想想估计也活不久了,那更受罪。。

    梁川检查完了以后对着李初一朝着第一个晕死的贼人的位置努了努嘴说道:“呐,那里不是还好好地躺着一个,那个可不能死,活头这些尸体交给官府的时候,还要留下一张嘴去堵官府那些人的嘴呢,我又不是傻子,能去官府逃过一劫,不是每回都能平安回来的啊。。”

    眼下梁川的院子里一片狼藉,屋子已经烧光得不能再光了,连土墙都烧塌了,火光映着四处都有的血渍,时不时火苗的爆裂声霹雳帕拉地,让人脸红通通的,大家的脸上都不太舒服。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招弟忍了好久,终于还是吐了出来。艺娘悠悠地醒来,看了一眼现场的各种人头还有死尸,场面太过壮观,又晕死了过去。

    梁川让招弟去每个死尸身上搜搜,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给他扒下来,最好嘴也撬开看看,说不定还能敲两个金牙下来,他们穿的衣服就不要去打主意了,比竟回头还要交给官府,要是一具具尸体都是光屁股的,回头也不好解释。

    招弟硬着头皮,朝几具尸体凑了过去,可是一看到那青花花的肠子脑浆子什么的,晚上吃的干饭青菜又呕了出来。梁川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我说招弟你这样可不行啊,咱们住的房子都被烧得一干二净了,不从这些个死鬼身上扒下一些值钱的东西,回头我们住哪里?住你家吗?”

    招弟强忍着恶心,伸手一具具尸体慢慢地摸了过去,眼睛就是转到一旁,不敢直接看死尸,梁川看了招弟这幅窝囊样,气就不打一处来,上来先是给了招弟重重的一巴掌,招弟的脸上一扇巨大的手掌印,红彤彤的立刻就肿了起来,招弟还是迷迷糊糊的,梁川一把扯起招弟的衣领,一下就把招弟提了起来招弟双脚凌空,招弟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慌恐惧,难道三个杀红了眼准备连他一起干掉?

    对死亡的恐惧支配了招弟,招弟下意识的“杀人啦,杀人啦”大声的吼了出来,连李初一都皱了皱眉头。

    梁川心下更是大怒,那个横铁不成钢啊,另一只手呼的一下就又招呼了过来,啪的一声另一半脸也肿了起来,梁川双手揪着招弟道:“给我冷静点!”

    梁川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把招弟镇得死死的,梁川满脸严肃,义正辞严地说道:“你看看咱们的家,你再看看艺娘,今天要不是你大哥我还有点能耐能弄死这帮人,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三!你以为这帮人是什么善类?你想想艺娘落在他们手上会有什么下场?杀人放火这帮人做的不知道有多少,连县衙大牢都敢去闹事,还有什么他们不敢的,你说他们该不该死!乱世啊乱世,他们不死我们就得死,我们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很好,这是第一次,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你最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刀口舔血活命的日子还长着呢!要吐你就随便吐,把吃的吐光了吐苦水,吐到没什么了就好好我扒拉扒拉这几具尸体,懦弱只有死路一条,想清楚了!”

    说完梁川就把招弟往地上重重一扔,招弟晚上受的刺激太大,暂时还没办法缓过来,被扔在地方上后,先是吐了一阵,然后就慢慢的爬到几个死尸旁,强忍着胃中翻腾,一点点的开始搜这几具尸体。

    梁川冷冷的看着招弟,心想总算还有点脑子,知道利害关系,如果这样还想不通,也没有在这世上活着的必要了,迟早也是被别人玩死的命。

    梁川朝李初一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默契的走到那个昏死的喽啰啰旁边,李初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碗,碗里盛满了水,李初一把碗递给了梁川,梁川含着一口水往这个昏死的喽啰脸上喷了出去,冰冷的水一激,这个喽啰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大概是不知道情况的变化,这个喽啰一醒来马上喊打喊杀的,扬言要剁了刚刚踹他的人。梁川大巴掌一挥,直接拍了过去,那个喽啰脑袋都被拍蒙了,直接甩向另一边,这不甩看不到,眼睛跟着过去后,兄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一个小伙子还要扒拉尸体上值钱的东西。

    他可认得那些尸体,都是平时吃一锅饭的兄弟,烧成灰都知道长啥模样,现在没有一个能动弹的,死得最轻的身上都有好大一道砍出来的伤口,强烈的刺激让他一股屎尿直接从幽门冲了出来,拉得满满一裤裆。。

    梁川看着这个喽啰,嘴里不停地嘿嘿笑着,就像屠夫看到了上好的雪花牛肉一样,准备宰了打牙祭。那喽啰看着梁川浑身的血,不用想也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两只手上的大斧子比他的腰板还宽,再配上这催命一般的嘿笑,哪里顾得上屎尿拉了一裤档,翻身起来,又是趴在地上,脑袋跟敲木鱼一样,使劲地磕头。

    梁川嘿笑一声,说道:“看来磕头都是你们保命绝招了。”

    喽咯哪里有几情跟梁川陪笑,哭都来不及了,说道:“爷别杀我,我身上有钱,都给你们!”说完,这喽啰手伸进衣襟里面,抠抠搜搜,从里面摸出几个银锞子,手举得高高的,示意说身上就这么多了。。

    梁川一看他这个动作就不爽了,一手举起斧子,准备一下结果了他,喽啰一看梁川这动作,飞快地解下自己的鞋子,从鞋底子里面抽出几片金叶子。梁川先是一愣,骂道:“你小子可以啊,不见棺材不掉泪,藏得这么深,身上还有什么钱,利索点都掏出来,不然弄死你!”

    梁川一唬他,这个喽啰极不情愿地脱下自己的上衣,撕开里面的内衬,哗哗地几片金叶子又掉了出来,这些财物全堆在一起,对着梁川哭抢道:“爷,实在没有啦,你把我烧了也烧不出来一文钱了。。”

    梁川看着地上几片金叶子还有几块银锞子,笑呵呵地叫招弟来收走,然后跟招弟吩咐说刚刚这个喽啰藏钱的几个地方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帮人会藏私货,别漏了几片金叶子,烧几年炭也烧不出来一片金叶子!

    喽啰看着自己存了几年都是死里逃生拿命攒下来的钱就这样被这几个人给刮走了,心里那是在滴血啊,但是一看到梁川杀完这么多人还笑得这么开心,心里就一阵恶寒,山寨这些人他都是知道的,杀完是快活,回头一个个都怕遭报应,慢慢地也会收敛一点,这么狠的,还真没见过。。。

    招弟收钱后,梁川对着喽啰道:“刚刚那些钱算给你嫂嫂晚上压惊了,现在该办正事了,爷爷现在给你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就看你要不要把握住了,不把握住这机会,爷爷马上送你去和你几个哥们团聚,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喽啰屁滚尿流地说道:“谢谢爷,谢谢爷,爷需要什么,我一定照办,你们要我当牛做马我一定乖乖地听你们吩咐。”

    梁川看着喽啰,轻轻地安慰他道:“别怕别怕,爷不是坏人,爷也不会要你当牛,都说老马识途,你给爷当回马,带爷爷和你爷叔一起去你们山寨坐坐,,晚上你们二当家的来爷爷家做客,爷爷没照顾周全,传出去了名声不太好,只能亲自上门去赔赔罪!”

    什么?他要去山寨。。喽啰的脑子里飞快闪了一下,也许把他带到山寨到时候大当家的宰了这小子,自己就能没事了,但是一想到自己出卖了大当家的位置,平素他最恨人出卖他,后果可能也没好果子吃,眼下可管不了那么,不带路的话就是照头一刀,回头再跟大当家的解释吧。。

    能多活一会是一会。。

第四十八章杀上山寨

    兴化自古以来人杰地灵,除了传宗之祖何氏九仙的传说外,民间一直流传着兴化风水宝地的传说。兴化县城前面就是南溪,而后面是一座大山,山高木密,名唤大蜚山,前有流水后有靠山,风水上上之所在。

    大蜚山此起彼伏像舞龙般一直沿伸到兴化县城,生动非常,县城前面的南溪弯弯曲曲、浩浩荡荡水,又像玉带那样轻飘流过城郭,然后缓缓流走,呈现环抱形状,多少风水先看过兴化县城格局后都喟叹这等宝地天下少有啊。

    有见于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几任县老爷到任后都禁止周边百姓到此山中打柴采薪,更别说开山采石了,因为怕失火没得祭祀,后来也少有到这座大山里修茔盖坟了,几百年来没有山火没有采伐,山中林木越长越旺,山空林密,除了鸟兽人影都见不到几个了。

    梁川拿着斧子架在喽啰的肩上终于问出了贼窝所在。梁川一问出来,几乎没有迟疑,端了这个贼窝!他自己可没有这通天的本事,但是他眼睛瞟了一眼李初一。。

    他有。

    家里的被烧成了渣,烧炭的大业也没办法继续了,不仅没得烧,晚上睡觉的地方估计都没着落了,所幸这几个贼人身上带的钱竟然还不少,光活着的这个喽啰身上就扒出了好几片金叶子,其他喽啰身上也有不少银锞子。最让梁川没想到的是李初一,他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金锞子,还有五六块银锞子!

    招弟将所有的钱用自己的衣服下摆包了衣服,满满当当的一小袋金银!招弟本来受的刺激太大,心情是相当低落的,但是自从从死人身上刮下来的钱越来越多之后,招弟好像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隐隐有种快感。。

    艺娘醒来以来本应也很强烈,不过当招弟这个老实人不停地在艺娘边上吹耳边风做思想工作,艺娘终于减速轻了许多罪恶感。梁川接过招弟手中的金银,取了一小块银锞子给艺娘,对艺娘说道:“咱们的房子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了,之前采的柴也烧没了,这几天怕是连炭的也不好烧了,艺娘这钱多的我先保管,不然回头不小露了财相,给你和招弟带来麻烦,你和招弟将这些死尸搬集中到一起,地上的血渍用土灰盖一层,把这些物件收拾一下,然后再去采些茅草来,先把尸体盖起来,这些尸体回头可还有大用记住,那些兵器也要放在尸体旁边!”

    艺娘推辞不肯拿那块银锞子,她说她身上也有钱。艺娘举起手里的一个麻布袋子,晃了一下,哗啦啦发出一阵铜钱相撞的金脆之声。梁川刚刚拉艺娘逃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艺娘在灶台边装炭灰的箩筐里扒拉什么东西,原来是藏的私房钱,满满当当的一大袋铜钱,看着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梁川也不客套,现在要抓紧时间办正事。

    艺娘和招弟去搬尸体了,地方李初一看着活着的那个喽啰,毕竟招弟和艺娘不会自卫的手段,等下发作起来,还会对他们造成伤害。梁川自己窜到后面目山上,找了个树洞,将这些金银放在树洞里面,找了点落叶腐枝之类的,将树洞填得满满的,落叶的颜色与树干的颜色有点相近都灰灰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梁川路上捡了块圆圆滚滚的石头,放进了怀里。回来的时候,招弟和艺娘两个人手脚相当快,现场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看不出一点打斗的痕迹,除了还在熊熊燃烧的屋子及原来收集的柴火,再没有其他异样。

    梁川从死尸衣服上扯下来一根腰带,用腰带将喽啰的手反绑在背后,再用块破布盖在上面,让人看不出绑着的痕迹,整理好以后,李初一拿了一把小短斧,梁川带着自已标志性的两柄大板斧,几个人就往凤山集市去了。

    一行人经过石马桥的时候,梁川让几个人先去龙水庙里等他一会,他跑到桥下面脱光了,跳到南溪里面将一身的血迹刷洗一下。要是一脸血扛着两柄大斧子直接走到凤山,不被人怀疑也会被人盯上。衣服上的血不好洗掉,不过也变得很淡了,梁川穿着湿嗒嗒的衣服回来了以后,几个人往下亭楼走去。

    夜晚的凤山集市并没有什么乱走,巡夜的打完更以后,整个乡集静悄悄的。下亭楼因为专门接待迎来过往的商贾旅人为主的客栈,所以一般没什么事门都会虚掩着,客人直接推门而入,里面的伙计一有客人就起来招呼。

    梁川让招弟和艺娘一人去开了一间房,他和李初一并没有进去。梁川交待艺娘,他和老李要去拜访一个重要的贵客,一会就回来,让他们一定要在下亭楼里等。

    梁川带着喽啰和李初一三个人就径直往大蜚山奔去。

    梁川到达兴化县城的时候,半夜的打更的刚刚好经过。因为太晚了,兴化县城的城门闭得紧紧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城郭边上有一条小路喽啰讲,他们就是从这条小路过来凤山的,可以从这条路去山寨。

    为了给山寨子的兄弟结结实实地送一份大礼,一路上梁川仔仔细细问了山寨现在还有几口人,寨主一般在干嘛,兄弟一般什么时辰睡觉,寨主身手怎么样之类的问题,就差晚上寨主和哪个压寨夫人一起睡觉都问了。

    李初一一声不吭,作为一个老江湖,深知梁川这么做的用意,大蜚山这帮强寇跟梁川已经是彻底地结下死仇了,和他们必定是要死一个而不能并存,梁川趁天黑还想去大蜚山就是想一举端了这个贼窝,免得夜长梦多,山寨的情况只有这个喽啰知道,留下他等下可以骗开山门。

    有时候李初一甚至有错觉,特别是梁川搜到财物的时候,梁川才是恶贯满盈的江湖贼寇,而大蜚山这帮贼人则是倒了血霉的肥羊。

    一路上梁川问完话就让喽啰嘴里含住那个石头,扬言一把石头吐掉就砍了他的脑袋,每次梁川想起什么来,问了喽啰,喽啰不敢随便吐石头,含在嘴里又不能说话,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梁川,梁川几次望了喽啰嘴里有含石头,都是一顿饱捶,大耳刮子一下子过去,打得喽啰好不委屈,然后才想起来他不能说话。

    大蜚山的路相当难走,完全可以用没有路来形容。最好走的路还是蜚山这帮贼人长期摸索之后才一步步走出来了,这帮人虽然走得很多,但是路的痕迹还是很不明显,没进来过的人,完全找不到路。大蜚山山高林密,又是紧挨着县城,任谁来想都想不想这么大的贼窝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三个人走得好不狼狈,山上的杂草和乱石实在是太多了,喽啰走了这么多次还有好几次走岔了,三个人到山寨门口的时候山里的鸟鸣和兽吼已经开始活路起来了,天也开始微微亮了,夜黑风高才好办事。

    山寨隐藏得很巧妙,前面有一块巨石,两边都是高大的山体,中间就一个小缝当做大门,木质的大门上长满了藤蔓植物,乍一看就是普通的草丛,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人住。梁川的催促下,喽啰按着梁川的吩咐,装作几个人完成任务回来了。

    梁川拿斧子抵着喽啰的脖子,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始喊山门。喽啰看着那比自己腰板还大的斧子面冷冰冰地就跨在自己肩膀上,鼻子都能闻到这斧子上面的血腥味,生怕梁川给他来一下,立即扯着嗓子喊道:“今天哪个弟兄守夜,劳烦开一下山门!”说完梁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喽啰怕死得紧,哪里敢多嘴。

    梁川耳朵贴着门,伸长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只听里面有个极不情愿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声音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娘的,这么冷的天,不好好睡觉,害得老子也不能睡。”然后安静了一阵,接着传来一阵特别清晰的喊声,喊道:“口令!”

    喽啰一听,立即认出了声音的主人,看了一眼梁川,梁川朝他点了点头,他立即扯着嗓子喊道:“魏洪,你小子快给老子开门,二当家刚刚回来的时候在凤山喝多了,兄弟几个好不容易给背了回来,你他娘的快开门!”

    这个叫魏洪的山寨门房一听,他也认出了这声音就是自己的弟兄,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开门而是回应道:“那就赶紧报口令!”

    这下山的时候口令只有带头的二当家一个人知道,那二当家的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们几个喽啰去哪里知道什么狗屁口令。梁川的斧刃往喽啰脖子旁的又挨近了一分,喽啰急民朝着山门里直接骂了出来道:“魏洪你个脑子不清楚的,耳朵里塞驴毛了吗,口令只有二当家知道,我们哪里知道,现在二当家喝多了,现在天寒露重,你就让他老人家过夜,回头受了寒筋骨酸疼,拿你撒气的时候别怪当弟兄的现在没给你上眼药!”

    门后面的魏洪听了这些话,心下当时也多了几分顾虑,二当家的脾气他是相当清楚的,况且自己大当家的人,两个头目平时面和心不和,大家都看在眼里,回头拿自己一个喽啰撒气大当家还真的不好替自己出头。

    山门里安静了一会,山寨门吱的一声开了,里面露出一个头来,朝着梁川几个就要说点什么,一看不对劲,立马要将门重新闩上,可惜为时已晚,梁川眼急手快,斧头塞了过去,抵住山寨门,嘿嘿一笑说道:“这么晚,打扰啦!”

第四十九章杀上山寨2

    梁川一骗人开山门,门房魏洪一看不是自己的人,心下大骇:“你不是二当家!”

    “二当家命不好,先走一步了,我是替二当家来送你们一程的人!”

    魏洪借着月光透过门缝望了过去,只见梁川的脸上挂着狞笑,舌头在干裂的嘴唇上舔了舔!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魏洪当即知道情况有变,事态严重,多年攒下的经验告诉他能使这个斧子的不是他惹得起的。

    魏洪当机立断,扔下山门,朝着里面的反跑开来,门后面的过道里有挂着一面锣,这面锣就是山寨有变时,敲起来救命的,但是山寨几年来太平日本子过惯了,也从来没有人动过。眼下只要自己把锣敲响了,山寨的弟兄们全喊起来了,不怕治不了这个大斧子。

    梁川心知这个魏洪一跑肯定是去通风报信,不敢大意,一脚踹开了大门,追了进去。李初一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明,不敢让梁川一个人只身犯险,抽出别在腰间的斧子,翻出斧背,一斧子砸了过去将带他们来大蜚山的这个喽啰一斧砸晕在地,自己去追了进去。

    那个叫魏洪的喽啰也算手脚好使,梁川刚一进门他都跑到挂锣的地方了,手飞快地摘下了锣锤,眼看就要敲下去的时候,梁川扬起右手中的大斧,重重地朝这个魏洪砸了过去!

    斧子直直地飞了过去,一闪而过,魏洪还没来得及敲下救命锣,那斧子嘭的一声闷响,重重地劈进了他的身体,正好劈在他背后的脊背上,斧刃深深地劈进背里!因为腰椎被劈断,魏洪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手没有办法控制,那一下锣也没来得及敲下去!

    李初一追进来,生怕梁川一个人势单力孤出点什么事,没想到进来的时候梁川都撂倒一个了,梁川正在将他砍在魏洪背上的斧子拔出来,因为砍得太深,梁川脚踩在尸体上,费了好大劲才将斧头拔了出来。

    两个观察了一下这个山寨,右边有一个小房子,面积不大,连个房门也不个密封的,做成栅栏状的,就跟兴化大牢的牢房的门一个款式,看样子像个猪圈,但是按带路喽啰说的这里好像是关他们劫过来的人地方。

    左边有一间大房子,三四间门面的规模连成一排,但是只有一个门,这里是山寨子其他弟兄睡觉的地方里面按带路喽啰交待的还要四个其他喽啰。中间还有一个修整比较像样的大房子,这里就是山寨子头住的地方了。

    这个山寨门口有块石头挡着,左右两边都是高山,后面再修个房子,这样一搞完全就是一方小天地了,加之在大蜚山深处,外人人迹罕至,想干嘛就干嘛,果然是个快活的地方。

    梁川举着斧子指着中间那座山寨老大住的房子,朝李初一使了一个眼色,李初一难得地点了一下头,两个蹑手蹑脚地朝大哥住的屋子摸去。梁川的打算很简单,既然来了,擒贼先贼王,只要山寨的这个大哥控制住了,其他的喽啰慢慢收拾,不用担心。

    两个走得很轻,脚底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加上院子又大,本来也就只有山风呼啸的声音,其他的声音听着都不怎么明显。五六丈的距离,两个一下子就到了。梁川准备偷偷推门而入了,朝李初一又示意了一下,李初一点点头示意可心进去,他也准备好了。

    梁川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半扇门竟然轻松地被推开了,只见屋子里乌凄凄地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梁川突然觉得怎么没关门,而且太容易了吧。。脑子里有一丝不对的感觉但是一闪而没有怎么去细想。梁川朝屋子里看了一看,安静得没有一点动静,便准备往里面摸进去。

    就在梁川一脚刚跨进去的一瞬间,在另一半扇门后面突然一道银练飞速往梁川斩来!梁川竟然完全没有发觉!李初一跟在背后,眼见大咳,右手举着斧子电光火石间,一斧子对着银练劈了出去,斧刃和刀刃碰撞爆炸出刺眼的火花,吓得梁川顺势一下子往右边滚了进去!

    刚才那一下差点没将梁川砍死,梁川回过神来也是手心手背都沁出了汗水,背上一下都湿透了,梁川滚了几下,人半蹲下来,斧子举着护在前面,凡不顾不得其他的了,大骂道:“妈的,老子还想阴进来趁黑要你的命,没想到你都刀子举得老高,准备劈了老子了!”

    门后面的人,一击没得手后,估计是恼羞成怒,瞬间又向李初一挥出好同几次劈斩,李初一还在门外,没想到这个人武艺也不一般,一击没得手,后手已经接二连三地砍了过来!

    刀刀刁钻!一看就是长年累月与人搏杀悟出来的刀法,李初一自己也是死人堆人爬出来的,深知这种人的厉害,这个山寨子的老大和其他喽啰不一样,甚至和他上次击杀的二当家不一样,二当家的身手虽然也不差,但是也就在他手上过了几招,便有了破绽,结着就被他结果了。

    这个山寨头子几招下来,攻中有守,而且不失章法,虽然刚刚砍梁川那一下没有得手,后来连砍几下,稳中有余,气息并没有紊乱!

    看到这一幕梁川就想起在兴化大牢里那几刀,当时自己就离阎王爷那么几寸的距离。。

    李初一心下很是感慨,当年他离开兴化的时候,也没见兴化有什么好手,回来先是碰到梁川,再到山寨,没想到这种小贼窝里面竟然还有这种好手,真是自己离开太多年了,以为这种小地方都不会有什么厉害角色。

    李初一以退为进,身子往后撤了好几步,他想把这个山寨老大从门后面引出来,没想到这山寨头子倒是相当老练,没有急冲冲地蹦出来。

    梁川在屋内,李初一在屋外,砰的一下,这个屋子的门突然被关上了!

    一看门被关上了,梁川就急了,妈的,这个老大功夫很不错啊,手上又有刀,怎么办?

    屋子里山寨头子朝外面喊了一下:“李贵、陈长松,你们几个死了吗,山寨里来客人了,你们不出来迎迎!”左边那排房子原来也是黑漆漆的,山寨头子一声吼后,立即灯光就就亮了起来,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四个喽啰喊天杀地拿着武器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几个喽啰身上衣衫不整,两个人连裤子都还没有绑好,一手拿着刀恶狠狠地指着李初一,一手还得提着裤子。

    几个喽啰一见到李初一,乍一看竟然是一个断臂的残疾人,心下松了一口尿气,先是朝着屋内问道:“哥哥弟兄们来帮您了!”

    屋内一阵冷笑,道:“你们再睡一会,哥哥我脑袋就要搬家了!”屋子外几个喽啰倒是义薄云天,说道:“哥哥你莫怕,弟兄们都在这里,这两个孙子不长眼敢到我们册寨到动手,今天就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那个长松,你看看,魏洪去哪了,怎么没看到小子,是不是怕死又躲起来了?”

    几个喽啰都还没怎么睡醒,加之天色尚早,也没看清楚山寨的清况,李初一声冷笑,对着几个喽咯道:“你们朝门口看看,你们的魏洪兄弟已经先你们一步去了,不要急,你们很快也会去,陪他的。”

    几个喽啰定睛往门口看去,只见魏洪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鲜血跟水一样,流了一地。回过头来扬着长刀,对着李初一道:“老鬼,你敢杀我们兄弟,我们劈了你!”

    屋子里梁川突然喊道:“老李,下手不要太重,要留他们活口!”

    山寨老大黑暗里骄横地说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上次在兴化大牢里要不是你小子多事,不然老了就剁了郑家那个毛头小子。老二去凤山杀你,看来是没杀成了,等了这么久我琢磨着就可能出了点意外,没想到不但没杀了你,你还敢杀到山寨里来,呵。。。老子捉了一辈子雁,没想到让雁啄了眼。。”

    黑暗里,山寨头子叹子口气,梁川刚想接茬,没想到这老大竟然是故意放松梁川的警惕,一把钢刀挥出道道银练,杀了过来,果然是老狐狸!

    屋里屋外杀成了两团!

    屋外四个喽啰提着长刀四个人呈半弧形同时朝李初一扑了上去,这四个喽啰明显比二当家那一拨人搏杀经验强得太多,四个人分别上下左右高低左右各不同的角朝李初一砍去,配合得是密不透风,这四个亏是李初一接下来,要是让梁川来应付,只不定要挂多少彩。

    李初一不敢托大,斧头上下翻飞,以一敌四,一柄小斧子在黑暗里神出鬼没,四把长刀的刀刃不停地与斧刃在空气中磕出点点火花,身子闪转腾挪,长刀总是离身子还有几分位置划了过去,却没办法在这个断臂男人身上留下一点伤痕!

    几十招拆下来,四个喽啰杀得浑身大汗,呼吸就像牛一样大声,再看看对面的李初一,身上还是一干二净!李初一看几个累得半死的喽啰冷冷说道:“这就不行啦?刚刚谁要劈了我的?”

第五十章混战一片

    杀人可是体力活,别看你来我往的就几下子,几个回合下来几个喽啰已经累得不成人形,一个个只能朝着李初一干瞪眼,几个人心里是又惊又怕,对着屋子里的大哥喊道:“哥哥快出来救救弟兄们,外面这个断手的相当了不得,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屋子里里的山寨头子冷笑连连,对着被他砍得浑身冒血的梁川不住地冷笑,手上的长刀不停地朝梁川砍去,时不时留下几条口子,嘴里同时说道:“你也就半桶水的本事,那天在大牢里时间太赶,不然也先宰了你!我当你有多大事呢,敢来山寨寻仇,原来是找了靠山来了,反正咱之间的恩怨迟早要解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外面的李初一虽然要对付一群喽啰,里面的头头只有一个,怎么这个山寨头子太过凶悍,几句话的功夫就砍得梁川一个人跟个血葫芦一样,就像刚刚在凤山一样,浑身是血,不一样的是梁川刚刚血是别人喷到他身上的,现在的血一点一滴都是他自己的。

    梁川咬着就指望着李初一快点解决外面的几个喽啰,然后回来帮他,当下疲开招架,扯着嗓子不去理会这个山寨头子的狗屁恩怨,对着屋外道:“老李,你磨蹭什么呢,这个头子厉害得紧,我快不行了!”

    李初一也不答话,冲着四个喽啰就是欺身压了过去,离他最近的一个喽啰挥着长刀朝他头顶劈了下来,李初一未等他刀风刮至,抬脚就对着这个喽啰的裆部狠狠踹了过去,那喽啰痛得将手收了回来。李初一单臂一横,反手将斧子往右手边的一个喽啰身上砍去,喽啰本来想削李初一下路,哪知李初一出手太,想收刀格档已来不及,眨眼间就被砍倒。

    中间两个离李初一较远,眼看李初一左右一人一个瞬间让他失去了战斗力,中间又露出大破绽,两个追身上前想抓空砍了李初一。怎么心有余气力不足,刀子挥到时候李初一早已调好身形,斧头迎上架住其中一个喽啰,再飞一一脚往另一个喽啰心窝子踹去,那喽啰吃了李初一一记飞踹,人跟断线风筝一样飞出去几丈,撞在那排他们睡觉的房子的外墙上,一动不动。最后一个喽啰眼见就差自己去挨那一下了,心下一狠喊道:“我跟你拼了!”玩命似的朝李初一砍去。李初一避了两招,一爷朝他大腿砍了过去,那喽啰没避开,大腿被豁开了一个寸宽的口子,痛苦得在地上打滚。那个捂着裆部的喽啰还想起来找李初一拼命,李初一斧子一翻,斧背带一股劲风呼了过去,砸在那喽啰下巴上,那喽啰飙出一道血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放倒了外面几个人,李初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只见一个黑色低矮的人影手中挥中一刀疯狂地朝梁川劈砍,嘴里还不停地讥笑挖苦梁川,梁川倒也硬气,那山寨头子骂过来一句,梁川就回他一句,虽然身上被砍得鲜血淋漓,但是嘴上一点都不服输,但是梁川已明显处于下风了。

    梁川注意力全放在那神出鬼没的长刀之上,李初一一杀进来,心想终于有救了,当下有点放松,没到到腿上又挨了一刀,亏他身强体健,不是凡人之躯,不然也差点疼得将斧子脱手出去,梁川骂道:“老李快一起上,这个山寨头子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李初一与梁川相识不久,但是与他几场战斗下来,对梁川的脚拳功夫是青眼有加,他那清奇的路数加上一身神力临阵对战自己也占不到他的便宜。

    但是这小子兵器上的造诣就差多了,那水平跟从没用过兵器的似的,往往要砍人的手却劈到了脚上,空有一身蛮力驾驭那两把斧子却不能得心应手。明明可以制住这个山寨头子,却被对方逼得走投无路。

    山寨头子一听他这话,刀上力道更是加了三分,刀刀往梁川身上要害的地方的招呼,梁川也知道是拼命的关键时候了,两柄斧子挥得密不透风,疲于招架。

    李初一斧把一转,往山寨头子缠了上去。

    山寨头子一看李初一杀进来了就知道李贵陈长松几个喽啰已经被放倒了,当下指望不上他们,一个梁川他搞了一个晚上都没摆平,更何这个梁川的倚仗,身手应该在梁川之上!

    妈的,真他娘倒了血霉,最近兴化怎么多了这么多好手,兴化大牢里那两个保镖以前没见过,这个断手的更没见,兴化这地方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过江龙!

    山寨头子和李初一一刀一斧,招招凌厉,梁川得了空,一屁坐在地上,近三十斤的大斧,刚才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没觉得累,一歇下来要了老命了,这胳膊酥麻得像灌了铅似的。

    他现在想想可算明白,梁山上李逵两把板斧威风八面可是谁也打不过。。

    梁川看着两人杀得难解难分,悄悄地往墙边又挪了一下,倚着墙脚大口的喘着气,检查了一下伤口,都不是什么大伤!

    山寨头子与李初一在黑暗中不时磕出火花,那刀估计都已经磕得卷刃了,但是这性命攸关之际谁有攻夫管那个,刀能砍死人就行!山寨头子越拆招心下越凉,心下一转,说道:“没想到你断了一只手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可惜了,兄台要不考虑一下,加入我山寨,二当家的位置就由你来坐,咱们大秤分金银大口喝酒吃肉!”

    梁川一听这话,当下就急了,说道:“老李你可别听他鬼话啊,这帮人心狠手辣,他这是先引你上钩,回头指不定怎么炮制你!”

    李初一冷哼一声说道:“我吃素!”

    梁川感动得老泪纵横:“吃素好吃素好,健康!”

    山寨头子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兄台身手不凡自然是他人座上宾客,只是我不知道,这个小子许你什么好处,情愿替他卖命?”

    李初一人狠话不多,这个山寨头子一张嘴叽叽喳喳讲个没完没了,李初一索性不回答他的话。

    梁川嘿嘿地对着山寨头子说道:“大当家您身手也不赖啊,我家老李虽然年纪大了点,杀你跟杀鸡似的,爷爷没给老李他老人家什么好处,就是跟他商量好了,他无妻子儿女,百年之后伺候他舒舒服服的,这差事我本来也不想揽在身上,你要是觉得能屈尊,那你就把他老人家请回去吧。。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山寨头子哪里会听他胡说八道,李初一杀得他分身无暇,他方寸已经开始有点乱了,心想再缠斗下去等梁川缓过神来,以一敌二,他更插翅难逃!梁川那大斧子虽然没有套路,但是一身蛮力十分骇人,自己实在很难占到便宜!

    山寨头子不假思索,觑了一个空档对着李初一面门一刀斩去,李初一收斧格档,他趁虚往后飞速撤去,一刀脱手而出,直直地朝梁川射了过去!

    梁川这时候哪里会想到这个山寨头子连刀都不要,也要自己的小命,愣是没有一点点防备,李初一心下大骇,闪电般暴射而出,追身到梁川跟前,手起斧落,一斧将朝梁川飞去的长刀硬生生从空中劈了下来!

    山寨头子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冲进里屋,李初一也追了进去,再接着只听到嘭的一声,像是门窗被撞破的声音,梁川急忙追进里屋一看,只见屋后面的窗户被撞破了一个大窟窿,梁川小心翼翼地靠到窗口上一看,只见窗外面竟然是一个山崖,山崖倒也不是很高,有借力的话肯定摔不死,山崖下是一片密林,一根绳子从窗子里面墙上一下垂到外面下面的密林,窗柩上还有点点血迹。。

    梁川一看,眼皮子直跳,又是一个纵虎归山!

    没看到山寨头子的尸体他哪里能放心,放着这么一头猛虎在外面,哪天老虎兴致来了,到凤山问候他一下,他都吃不消,急得他屋里屋外看了几遍,李初一淡淡地看了看梁川,知道他心底所想的,说道:“他抓着绳头从窗所摔出去了。。不用看了。”

    梁川急得抓耳抓耳挠腮,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啊,好好的怎么让他给跑了啊!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回头来找我们寻仇怎么办?”

    李初一眼神冷漠,好像在告诉他有老子在你怕他来寻仇,这山上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他还有那本事?

    他也没精力再和梁川扯大声,淡淡地回道:“他也差不多是废了,这山崖对于普通人来说太高,原来他是想抓着绳子借力跳下去的,但是,他刚跳窗的时候,我扔出去的斧头砍到他的脚筋,这就算能回来,也是残废一个了,我这个残废你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他!”

    梁川听了这话,心里才算满意不少,说道:“这还差不多,这条老狼要是让他跑了,以后不知还有多少人要遭他毒手,老李你今天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说吧想吃什么,回头我让艺娘做顿好的,慰劳您老一下!”

    李初一没心情和他瞎扯,淡淡地说道:“不必了,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其他人吧!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

    怎么处理?一说到怎么处理这个山寨,梁川的眼睛直接就亮了,口水跟没有水闸的大坝一下奔腾直下,梁川对说李初一说道:”老李你先去找个地方安心歇息一会,怎么处理这山寨就不用你劳神了,这些粗活我等下全部处理得好好的!”

第五十一章禽兽不如

    山寨头子住的屋子黑漆一睡,一番打斗之后,屋子内更是乱作一团。李初一在屋内的桌子上找了一个火折子,用力吹了一下,火星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点亮了油灯之后,屋子内总算敞亮起来了。

    屋子的正中央挂着一副猛虎下山图,画的上面挂着一块木匾,上现在写着铭义堂三个大字,左右一副对联写着三山五岳金兰聚义,四海八乡共襄大业。梁川看在眼里,嘴里嗞嗞地感慨道,现在做贼的也这么有文化了,自己也要加强学习了,不过那猛虎下山图真的不错,气势非凡!

    李初一进入后间准备找床铺睡一下,没由得传出来了一口叹息之声,梁川一听,立马问道:“老李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这气不能随便乱叹的啊,叹多了财运福气都会没有!”

    李初一没有走出来也没有回答梁川的话,梁川更纳闷了,也举着油灯跟着老李走进里间卧室。老李背着梁川看不清他的脸,梁川走近了一看,只见李初一脸上冷得都能出霜了,眼睛死死地看着床上。

    梁川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见床上躺着,不准确说是绑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两眼翻白,眼仁一点都看不到了,嘴里吐着白沫,披头散发的,凌乱的头发盖着她的脸,脸上的表情狰狞而扭曲,身上赤祼着,到处都是鞭打、撕咬、火烫之类的伤痕!

    更恐怖的是这个女的四肢被麻绳绑在床上的四角,想反抗也不得,只能任人糟践,简直是生不如死!

    李初一的脸不好看,看到这一幕,梁川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他见过很多的案例,里面的受害人都受到罪犯份子的酷刑,折磨,但是真正的自己见到的真实的血淋淋的,这还是头一次。上山的时候他听喽啰讲山寨里有抓了几个女人供他们淫乐,他想过会是什么场景,但是眼前的事实还是让他也无法接受!

    如果那个山寨头子还在的话,他一定要活剐了他!

    梁川探了一下这个女人的鼻息,完全没有了呼吸!尸体也已经是冷冰冰的了,梁川扯了一块布将女人的尸体盖了起来。提着斧子走到了屋外,径直走到了喽啰睡觉的房子对面那个类似猪圈的房子门面,这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借着微弱的天光,梁川几乎能看到猪圈里的情况!

    一间黑乎乎的屋子,里面能飘出来各种恶臭,那是粪便和其他排泄物混合的味道,三个浑身赤裸的女人一个个蜷缩在权有猪圈大小空间里,深冬的大山里夜里温度极度,可是她们的身上连件遮盖的也没有,几个只能尽量地缩抱在一起,用身体的温度取暖。她们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但是一个个都不敢出声,看到梁川手里提着的斧头,那眼神里更是充满了绝望!

    如果梁川生活的地方能算天堂的话,那这里连地狱都算不上了。。转世投胎当一只家畜也不过如此吧。。

    梁川眼角的肌肉在不停地抽动着,他走到对面墙角下那个晕死的喽啰跟前,一把晃醒了这个晕迷不醒的喽啰。喽啰幽幽地醒来,本来还想拼命,梁川抄起斧子柄重重捅在了他的肚子上,那喽啰被捅得一口苦胆水喷了出来,一个人弓得跟一只虾米一样,梁川拖着走到铭义堂前打滚的那个喽啰跟前,一斧子砍掉了那个大腿有伤打滚的喽啰的脑袋!

    梁川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对着这个喽啰说道:“按我说的做,不然这个人怎么死的,下一个就是你!”

    那喽啰打又打不过梁川,逃也逃不掉,只能不停地点头,表示听从梁川的安排。

    梁川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爷的。。话。。我叫陈长松。。”那陈长松的肚子吃疼,身子都不直不起来,说话一口气更匀不上来,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答梁川的问题。

    “陈长松,你去拿些麻绳来将你们几个兄弟绑起来,我就跟在你后面,别想跑,想跑那个魏洪的下场你也看到了。”

    陈长松朝门口走道上躺着的死得不能再死的魏洪尸体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是在背上,一道狰狞深不见底的血槽。

    陈长松打了个寒颤,自己可不想真变成那样,当即麻溜地跑进睡觉的屋子里,拿出一大撂麻绳,将其他三个活着的喽啰拖到山寨中间的场地,一个个捆了起来,跟绑粽子一样,几个人结结实实地缠了几圈。梁川跟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有这么一个煞星跟在后面,陈长松干活丝毫不敢懈怠,做得有板有眼的,也多亏了平日里没少打劫,这绑人的功夫没少练,现在是手到擒来。

    几个喽啰被绑了起来,也不敢乱叫,一个个心如死灰一样,山贼做久了,他们也知道是个什么下场,要么碰上黑吃黑被灭口,要么被绑起来送官,官府的人炮制自己最后也是个秋后问斩。

    绑完几个活人,陈长松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梁川,生怕这位一个不满意,一个冲动就把自己活劈了,也不敢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梁川。梁川见他将几个喽啰绑好了,便于问他道:“这里面的女人哪里来的?”

    陈长松的眼里闪过一丝不经意的厉色,嘴上谄谄地说道:“回爷的话,这些个女子都是以前劫道的时候掳上来的。山寨他们有个习惯,我们劫道的时候,碰到男人就抢了东西然后就直接宰了,尸体拉到附近山上直接扔到山沟草丛里喂山上的畜生,女人嘛除了老太婆一般都是全部拉到山寨里来关起来。。”

    古代的治安相当混乱,没想到都乱到这种程度了。梁川的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汁来,接着他的话问他道:“关起来然后呢。。”

    陈长松摸不准梁川是个什么脾气,不过见他杀人不眨眼,心下猜测这应该也是个刀子上抢生活的江湖贼寇,山寨应该以前是得罪过他什么事,今天找上来寻仇了。他看了一眼梁川,想想还是直接说了,道:“这些女子关起就是给弟兄们快活。。”

    话没说完,梁川一斧子背拍了过来,拍得那喽啰一个下巴都是血。陈长松不敢反抗,眼神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抱着自己的头,蹲在了地上。梁川说道:“去拿钥匙把关那些女人的屋子打开,放他们出来。”

    陈长松当下更误会了梁川的意思,脑子一热,以为梁川也是想找这些女人开荤,嘴上犯贱又多说了一句道:“爷您别碰这些个女子,这些女子弟兄们玩得太多次了,都玩坏了,爷要是想泄火,我去帮你再掳几个回来。。”一句话没说完梁川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了,巨大的斧子夹带着一股劲风直接朝陈长松劈了过去,斧子一把削掉陈长松脖子上半个零件,血喷溅在三个喽啰脸上,三个喽啰当时晕死了两个过去。

    梁川打量了三个人一圈,一脚将那个带路来山寨的喽啰踢醒,对着他说道:“去找钥匙开门!”说完将他身上的绳子一把砍断。那斧头刃擦着身子划过去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了比山风还凛冽的寒意。

    这喽啰就是给梁川他们带路上山的那个,一路上已经被梁川调教得差不多了,刚刚又看到了那血腥的斧劈脑袋,更是不敢乱来,立马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摸进屋子,鼓捣了一会,拿出一根长火柴棒一样的钥匙,跑到囚禁这些妇女的房前,花啦啦一下就将锁解掉。

    梁川接着指使这个喽啰道:“你,去拿些衣服给她们穿。”喽啰有点犯难,数了数女人的数量,然后估摸了一下房间里衣物的数量,说道:“山寨里干净的衣服不多,就怕她们穿了不合适。。”

    梁川眼角的肌肉又不由自主地抽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看着这个喽啰又有点想杀人,喽啰一看情形不对,慌忙指着其他两个喽啰说道:“不合身没关系,不够的话我就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给各位姐们穿!”

    猪圈里的女人都被关掉太久了,长期的凌辱和折磨让他们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那喽啰拿过去衣物的时候,一个个都害怕地使劲往里面挤,就怕山寨子的这帮人又兽性大发,准备拉自己出去凌辱泄火不要紧,好些姐妹出去以后就是被从他横着从房间里拖出来,然后丢到山上去喂野狗的。

    喽啰生怕这些个娘们不配合,等下又恼了梁川,当下恶狠狠小声地对着这些女人地威胁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今天算你们运气好,天上神仙下来救你们了,还不给老子过来把衣服穿上,唉哟,这什么味啊。。再不快点老子一个个弄死你们!”

    禽兽不如!

    梁川心头无名怒火熊熊燃起,这些人丧心病狂到了极点,山寨都让人拆了还是这么蛮横,对待这些姑娘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人!

    再打再骂他们也无济于事了,梁川强压下那股子邪火,心道:把你们交给李成福,回头让何阎王好好治治你们,看你们还敢不敢那么蛮横!

第五十二章刮地三尺

    这些个女人生命已经是够黑暗了,哪怕现在从这个山寨逃了出去,估计在外面也没有什么活路。一个个当下的心理都是只求少受点折磨,哪里还指望有什么好心人来救他们,神仙?

    这个世上要是有神仙的话。。强盗往日对她们都是当成圈养的牲口一般,现在这些人如此磨蹭!眼见这个喽啰已经有些爆发的迹象,她们知道再不配合的下场是什么,一个个行尸走肉般,木然地爬到喽啰跟前,各自取了一件衣服后,再缓缓地爬到一个角落里,慢慢穿着这些喽啰的衣服。

    喽啰等她们一个个都穿上衣服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等下梁川的下一步安排。梁川对着喽啰说道:“你去把她们都带出来,给她们都吃饱了,再让她们洗漱一下,然后集中这里。”

    给她们穿了,还要伺候她们吃,然后还要给她们洗干净。这些肮脏的女人死了倒是干净了,洗洗有用吗?喽啰不敢有不满,也不敢迟疑,梁川的话就是圣旨。当下将他们领到自己的住的那间屋子里,这个屋子是煮饭住人一体的,锅灶里还有一点白天剩的干饭,冬天不会馊掉,怕吃不够,又再找了一些肉干出来给她们吃。

    这三个女人被关了太久,刚刚领她们出猪圈的时候一个个都声嘶力竭地在那里哭喊。以前被带出来都是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再丢回猪圈,而且外面有好几具死尸,梁川她们从来没见,手里还有大斧子,地上的死人估计都是他杀的。喽啰连哄带吓威胁不听话就直接一刀捅死,才控制住这几个女人,将他们带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去吃东西。

    平日里吃的都是他们放了好几天馊掉的饭菜,而且平时给她们送东西吃的时候连个装饭的碗都没给。喽啰们端着盆直接就往里倒了下去,跟喂猪一样,然后再笑嘻嘻地看着她们跟猪一样哄抢食物。那些食物倒在地上沾了大量的污秽,但是没办法,不吃就只能饿死,而且吃多了,也就没刚开始那么难以下咽了。

    现在她们又吃到了干净的食物,虽然是冷的,但是她们吃到嘴里眼泪都流下来了,她们甚至大部人都以为这辈子只能被这群畜生当作猪猡一样圈起来,再也不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不光是干饭,还有肉干,原来肉的味道可以这么美妙啊,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们看起来都脸色发青,瘦骨嶙峋。几个女人乌黑的手抓起黑白米的米饭没等嘴里的那口吞下去又塞另外一口了,肚子有点胀得难受也顾不了,吃完这顿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得到。

    吃完饭后,喽啰按梁川的吩咐给她们提来了一桶水,三个女人抢着去喝那干净的清水,喽啰又扯又拉,嘴里不住地咒骂道:“你们这些臭婊子,老天爷开眼有人来救你们,这水是给你们净净你们那发臭的身体的,要喝等下再喝,老子还得跟外面那爷交差!”

    这时候,这些苦命的女人里已经有一个还没完全麻木的女人慢慢觉得这次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至少以前这帮人完全没有人性,哪里会舍得给她们衣物穿给她食物吃,现在还有清水能洗淑,这个女人壮着胆子问道:“你们给我洗干净了,是准备干嘛?”

    喽啰嘴角不住地上扬,脸上一脸的鄙夷,不屑地说道:“干嘛?你们这些烂货还能干嘛?外面那位爷你们瞅见了,那也是心狠手辣的主,我们大当家都没这主狠辣,我看呀,你们只不过换个地方继续受这活人罪而已,没有其他区别!”

    “还要继续受这活人罪。。!”那女人本来眼中已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听了喽啰的一席话,瞬间又萎靡了下去,整个人又失魂无助,恍若行尸走肉一般。旁边的几个女已经麻木得无动于衷了。。

    喽啰见竟然还有女人的指望着有人来救她们,嘴不里住地挖苦嘲讽她们,各种粗鄙不堪的语言全都骂了出来。苦命的女人已经没有精力再去责问苍天神灵为什么将她们的命运安排得如此不公,肉体机械地动着,灵魂已经死了。

    安排好这些女人洗漱好了以后,喽啰就将她们全带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梁川就在那里等着她们。梁川见这些女人身上已经穿好衣物,也干净多了以后,就对着这群苦命的女人问道:“你们都是被这个山寨的山贼掳上山的吗?”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敢应梁川的话,因为她们知道,一句不该说的话可能给她们招来杀身之祸。梁川见没有人应他的话,皱了皱眉头,还以为这帮人没听明的他的话,加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道:“我打算放你们走,你们都是被这群山贼掳上山的吗?”

    梁川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而且语气里也没有什么怪的腔调,让人听起来就是真心话,而不是虚伪之词。刚刚那个女人听了梁川这些话,已经死了的心再次火热起来,她怯生生地问道:“我们所有人都是,你真的要放我们走吗?”,而其他的女人,依旧木然地无动于衷。

    梁川叹了口,再没有说什么了,只是扬了扬手,示意几个女人可以走了,便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她们,因为他多看一眼,他就对这个时代失望一分,有宋一代已经能算是百姓安居的一代,但是光明越强的地方,黑暗也更强,看不到的角落里,依旧肮脏。

    这个女人没有走,而是终于克制不住,蹲在地哭了起来。女人的哭是有传染性的,一个女人敢自然地哭了出来,其他的女人终于也被这哭声唤醒,一个跟着一个,互相抱着头嚎哭了起来。。

    女人,在古代,始终是在不平等那个地位上,这个时代对女人是残酷的。哭吧,哭完了还要活下去。。梁川看着这些哭泣的女人,她们的家庭因为这个山贼窝而支离破碎,自己又在这里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最残酷的是,哪怕她们活着回到了正常社区,这个社会可能都不会接纳她们了。

    梁川顾不得这三个哭泣的女人了,已经给他们自由了,走不走也由不得他了。对于这种吃人的地方,痛恨归痛恨,梁川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回,眼皮翻了几下,搂着喽啰的肩膀,那样子就像多年的兄弟在掏心掏肺似的说道:“晚上你也看到了,屋子里那个是我大哥,我大哥交待了,晚上不从你们这里赚点茶油钱,他老人家会很不高兴!”

    喽啰在凤山就见识了梁川刮地三尺刨金银的本事,自己攒了好多年的私房钱都被他无情地夺走了,心想这种‘好事’不能让自己一个吃亏,平日里他也有偷偷看到其他几个兄弟将劫道时自己藏的私偷偷放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当下拍拍胸脯,夸下海口跟梁川保证道:“爷你放心,我就是把这个屋子给掀了也要替你把房子里他们藏的私全搬出来!"

    此话一出,地上的两个已醒过来的喽啰,憋了一肚子恶气,顿时向他投来怨毒的目光,梁川睨了一下,他们急忙将头转到另一边,敢怒不敢言。

    那喽啰本来想在梁川面前表现一下,博取个好态度,就指望表现好了,梁川气一顺把他给放了,撇了一眼两个喽啰那四只可以喷出火焰来的眼睛,眼里好像在向他们说只好委屈你们的私房钱了。

    那喽啰一阵小跑一溜烟窜进屋子,屋子里梁川原来看着也没什么物件,看不出哪里能藏好东西。没想到喽啰,一进屋跟鬼子进村一样,地上的地砖都差点被他抠了出来,屋子里呯呯碰碰的声音不绝于耳。

    梁川听着这动静心里那是相当的娱悦,刚刚在山脚下那群二当家的喽啰身上都能带不少物件,现在来了这山贼大本营,想想就有点小激动。那群哭哭渧渧的女人还在旁边,自己得收敛一点,表现得太市侩可不行。毕竟这些钱是从她们那里刮来的。。。

    喽啰从屋子里出来了,出来的时候那一脸谄媚样就像急着给梁川献宠一样,怀里好像有不少东西,梁川看着喽啰的神情相当的满意,心想,这样,应该是找到了不少财宝吧。

    喽啰跑到梁川跟前,一股脑将怀里的东西全翻腾出来,摆在梁川眼前,喜滋滋地说道:“他们这些鸟人平日里跟着大当家作威作福,下山打秋风时得好好处,大当家都可劲地照顾他们,好东西都在他们身上。平日里亏我多留了几个心眼,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在哪里,爷您看,还看得过眼吗。。”

    那喽啰将搜出来的金银一亮出来,被捆着的那个两个喽啰坐不住,这些年死合攒下的家当全被他给翻出来了,这比要了他们的命还难受。

    李贵涨红了脸,语气里相当怨毒地对着这个喽啰说道:“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山寨平日也对你不错,你一翻脸就把山寨给卖了。那镯子还我,我娘留给我讨媳妇的,其他的你要就拿去!”

    喽啰嘿嘿一笑道:“李贵,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蒜,你娘是窑子里的窑姐,她接多少客能帮你攒下这镯子?只怕那两腿都夹断了也没这个本事吧!”

    李贵原本一张脸涨红,被这喽啰的一话给戳穿了,脸色由红转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梁川拿起那个最大的镯子,放在手心掂了掂,哟,份量不小啊,这么大一个黄金镯子难怪那喽啰要了就不要其他的,梁川干笑着对李贵说道:“那啥李贵,既然是婶娘留给你的,那我先替你收着,下山后你找我拿。。”

    李贵听梁川的话,心里狂问候梁川,等下要么被你送官要么被你一斧子送去见佛祖,谁还有命找你要这玩意。。

第五十三章一笔大财

    喽啰眼角瞟了一眼梁川接过金银时那隐秘而又细微的窃喜,一颗火热的心也不住地狂跳,眼巴巴地望着梁川,就指望着从梁川嘴里蹦出一句:你小子做得不错,我很满意,你可以先走了,之类的话。

    梁川看着那一小袋金银,里面有十来块金锞子,还有好多小碎银子银锞子,金银首饰也好多。看着这些金银,梁川本来是满心欢喜的,但是仔细想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翻了几下眼皮,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梁川一直幻想着把这个山寨端了以后,里面会有像阿里巴巴四十大盗那样的场景,找到一个堆放抢劫来的金银珠宝的密室,打开之后,里面的金银之光耀眼得让眼睛刺痛,一块块金元宝整齐地码放着,下面还有大量的银元宝,金金元宝旁边散落着珍珠翡翠等首饰,多得搬不动,足以做一个富家翁,下半辈子就可以和艺娘仗剑走天涯,快意笑人生了,不用天天为吃米饭而发愁!

    这算什么?晚上命差点搭上了,就搜出来这么一点私房钱?这他娘的够塞牙缝?你们这么大一个山寨人都劫了这么多,钱就抢了这么一点?

    梁川的脸色越来越压抑,喽啰也是一个察言观色久了的老油条,山寨的几个大佬要发作前也经常是这种状态,一张脸臭得跟吃过死苍蝇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梁川眉头越收越紧,手搭上喽啰的肩膀,尽量克制自己的声音对着喽啰说道:“不是我说,今儿晚上我们替天行道,过来是要找你们山寨这几年刮的民脂民膏。。”

    梁川将金银裹好,慢慢地收进自己的怀里,继续说道:“这算什么?你当我大哥是来黑吃黑图你们的私房钱的吗?去,再去把山寨里值钱的金银珠宝都给我搜出来,特别是你们山寨。。”

    梁川指了指李初一休息的那间房子,说道:“特别是你们大当家住的那间房子,给我睁大眼睛好好地摸一遍!记住,大哥在里面休息,动静小一点!”

    前些年山寨有个小子,一次寨子里劫了票大的,据说抢到了一颗牛蛋大小的夜明珠。当时寨子里有个新收的北方逃荒下来的喽啰,那喽啰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竟然惦记上了那颗珠子。那天夜里山寨里喝酒庆功的时候,那喽啰没喝多少,趁着大家酒醉,然后摸进大当家的屋子里顺走了那颗珠子。

    谁知那天大当家的也没喝多少,那喽啰一进来他就发现了。当天就被抓回来了,大当家的说做人就要本份,不该想的不能乱想。。

    那喽啰被大当家木棍穿透肛门穿到嘴里出来,竖在寨子里曝晒了四天。。愣是才咽气!

    喽啰想起那年求他们给他一刀的眼神还有大当家的手段,背后就已经出汗了。眼下他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去哪里,死活更是不知,这要是动了大当家的东西,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脸悲情的喽啰颤颤地看着梁川,梁川看出来了,那喽啰一脸的不情愿,像是有所顾忌,这他娘的都要死了的人了还这么不长眼,掂了一下斧子,两眼刮出绿光道:“去,把屋子里值钱的金银珠宝都给我搜出来,等下漏了根毛,我去剐你一刀,漏块铜板,我就直接砍了你!”

    妈的,给脸不要脸,软的不吃偏要吃硬的!

    喽啰面如死灰,心里还奢望好好表现能逃过一死,眼见梁川凶相毕露,也不敢跟梁川墨迹了,摇摇晃晃地就往屋子里走了进去。梁川盯着他在屋子里面左翻右撬,连床底的夜壶都拿起来晃了晃有没有藏东西。搜了半晌,有搜出来一些个古玩字画,但是金银。。最后竟然只搜出来几块银锞子!。。

    喽啰将那几块黑得让人眼睛略微不舒服的银锞子递给梁川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梁川的一顿暴打。梁川气急败坏地扯着这个喽啰的脖子给了他好几巴掌,斧子柄狠狠地戳了他几下腰点,腰得他两条腿都有点站不稳,几次要往地上跪下去。。

    财宝呢,没有一个宝库起码应该有一个宝箱吧,这个山寨一个个心狠手辣不是更应该积攒了很多财宝吗,怎么这个帮主比他们这些手下还差劲,连个金渣都没有。。

    想到这里,梁川的心情就越发的不爽,随后目光又看到了喽啰那里,喽啰与梁川眼睛四目想对,心下越是冰冷,不知梁川又想打什么主意,哭腔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大当家的将东西藏在哪里了。。大当家的经常下山,一去就是好久。。”

    梁川对着喽啰那高肿的脸颊就又是一巴掌,骂道:“你们大当家的难道把钱存山下的钱庄里面还是哪个姘头那里了吗!”喽啰硬生生地挨着掌巴,不敢放屁吱一声。梁川打完还有点不够解气,眼睛突然瞟到挂在中间的那副猛虎图,指着喽啰说道:“把那副画给老子解下来,这些一起给我包好!别给我弄破一件!这副画老子拿回去挂家里也不错,镇镇宅!”

    喽啰这一天下来被打得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迷迷糊糊地去边上搬了一块凳子,踩着凳子爬上了供桌,慢慢地将挂在墙上的猛虎图取了下来。虽然梁川威胁他说不小一点就弄死他,但是人都有一个限度,这喽啰已经差不多了,横竖就差个死了。他站在供桌上漫不经心地卷着猛虎图,这副画被一点点地卷起来,突然眼前一黑,只见猛虎图的后面竟然有个小窗洞!喽啰也没想到,惊奇之下,喊道:“咦,这有个洞!”

    这个时候,梁川还在郁闷没有发现像样的财富,一听喽啰那么大声的没由得的一句话,很不爽在骂道:“我不是吩咐你小声一点,什么有个洞,你信不信我在你头上开个洞。。”梁川转身过来,话还没讲完,看到墙上的那个窗洞就呆住了,接着那口水就像七月的山溪水。。

    我滴乖乖啊,原来藏东西的地点在这里呀,难怪都找不到,有谁想到大厅墙上的猛虎图背后竟然别有洞天。梁川一把将站在供桌上的喽啰给拉了下来,我自己两跳三蹦一下子上了供桌,我看着窗洞里的东西,当时就受刺激了。

    窗洞里二十个金胖金胖的小元宝整整齐齐地摆在一堆白银上面,就像在等梁川将他们带回家一样,梁川睁大了眼睛,拿起一枚元宝放在手心掂了掂,差不多有十两重。。

    一个小元宝绚十两重,二十个就是两百两黄金。。

    人为财食鸟为食王,山寨这帮人这几年来抢的夺的全部化成金子,真是迷人啊。。金元宝撂在一大堆束腰形的银元宝上面,这些银元宝才是硬通货,一块也就一两多重,满满的一大堆,梁川看得眼睛都都直了。

    梁川叫喽啰拿到一条厚实的粗裹布,梁川扯了一下,相当的厚实,不会一扯就烂。那些金银梁川像捧着自己的心肝一样,这块布梁川对折了一次,小心地将它们全部用这块布包了起来。

    二十两的黄金加上那些银子,约有三四十斤重,全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就怕视线一离开这些宝贝,心里会不安稳定。

    一百斤的石头搬起很吃力,谁都有会觉得重,但是如果有一百斤的金子给梁川的话,梁川不仅能搬起来,还能跑都不带喘气的。。

    大丰收,大丰收!

    梁川的嘴巴都要笑歪了,加上刚才刮的喽啰们的私房钱,这一笔巨款应该够让他以后不用发愁了,至少说在凤山里应该几辈子吃不完了吧,干完这一票,以后就和艺娘每天钓钓鱼,抓抓山上的麻雀了。

    这天天一亮,梁川就和李初一商量,由梁川先下山去,在凤山死了好几个人,在大蜚山又死了好几个,山贼窝是端掉了,但是必须要去官府讲清楚,贼可以杀,但是必须在官府那里有个答对,否则谁知死的这么多人都是什么人,一查下来,梁川吃不了也得兜着走。

    李初一索性就在山寨里守着,外面还有三个能喘气的,回头还要把他们交给官府,他们的嘴才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商议之后,梁川就收拾了一下,将身上的伤口用清水稍微处理了一下,清洗了一下身子,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施施然准备下山。

    就在梁川准备离开山寨下山报官时,几个苦命的女人。。

第五十四章收留难女

    梁川收拾好细软,与李初一说好后事以后,梁川就脖子上挂着那一大包金银细软,腰里别着两把大斧子就出了屋了,往山门走去,他不想与这几个苦命的女人有什么眼神上的交流。感情这东西最要命,一但谈上感情了,要翻脸就不好翻。这些钱是杀了她们的男人,从她们身上抢过来的,好在她们还不知道钱都在梁川手上了,这要是知道了,也知道会怎么想梁川。

    梁川没有那本事去做什么大仁大义的英雄好汉,自己的屁股都是拿碗盖着的,况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天注定他要得到这笔横财,这就没办法。梁川脚下快步走向山门。昨天他已经放这些女人各自离去了,谁想她们竟然一个都没有离开,三个女人现在出来一看还是三个,一个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

    梁川径直走过她们,没有驻足,大步朝山门走去。没想到这三个女人一声不吭的,也跟了上来。

    梁川起初以为她们昨天夜里怕黑,不敢下山,等天亮了才下山,也就不以为意。但是出了山门走了几里地以后,这七个女人还是跟在他后面,这就引起梁川的警觉了。这山里虽然没有路,但是要下山的话好走的路倒是多得不得了,不止梁川这一条路,怎么三个女人全部走一条路,而且紧紧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一走就是好几里地?

    梁川不走了,停下脚步,找了块平整的山石坐了下来,盘着腿,看着这一群惊弓之鸟一样的苦命女人,问道:“你们几个意思,跟着我这是干嘛?”

    三个女人不敢正眼看梁川,侧着身子对着梁川,不敢答对。

    梁川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应答。梁川这趟下山要去县里面找知县老爷汇报一下山寨的情况,这身后跟着这么多的女人,而且没有一个模样正常的,身上破破烂烂,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被人蹂躏完的,这还跟着梁川。。

    梁川实在是憋不住了,想甩下她们,自己先跑,不过自己又狠不下那个心,叹了口气,说道:“山寨子那帮人回头都会被绳之以法,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们抓回山寨那样待你们,你们已经重获自由了,为什么还不各自散去。。”

    几个女人胆怯,不敢答对,唯一那个说过话的女人站了出来了,之前天色昏暗,梁川还没怎么看清楚她的模样,现在一看,这个女人的模样倒挺俊的,只是现在一张脸模得都是污泥,头发都打结了,只是凭着五官依晰看得出胚子不错。这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是她在说话,七个人里,现在也就她的眼神里还有一点光芒。。

    这个女人不知道多久没说话了,在那地狱一般的猪圈里,声带就是多余的零件,现在说起话来已经有点不利索了,她的眼睛倒是迎上了梁川的目光,说道:“你。。带我们走吧。。”

    “什么?”梁川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就炸了,他想听其他点啥的,也不想听到这句话,梁川对着几个女人吼道:“老子好心救了你们,你们真的当老子开善堂的,收留你们?大爷的,老子自己的屁股都是拿碗盖着,你们这么多张嘴,怎么带?”这个女人直接就把意图挑明了,还说了一个梁川最不想听的,一下子就恼了梁川。

    梁川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那女人看了梁川准备走了,几个女人又几个小碎步,准备追上来。那女人在梁川后面看着梁川的背影说道:“我们都会一点手艺,再不济给你当牛做马也行。。”

    梁川头也没回,手摆了摆着,说道:“家里已经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啦,你们这一下添了七张嘴,我有菩萨心也没有菩萨本事来养活你们呐!”

    这个女人顿了顿,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梁川,说道:“有菩萨心就够了,那你把脖子上的金银还给我们吧。。”

    一听这话,梁川一脸的不情愿立即变成低眉顺眼,忙不迭问道:“你们都会什么活计。。?”

    梁川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差点没从嘴里喷出来,这些钱就是搜刮这些倒霉女人得来的,按理说物归原主也没错。

    还回去。。那不如挖了梁川的心头肉!这些人啥时候知道这些金银的事的,是那个喽啰!不对啊,那喽啰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梁川眼睛看了几下这个女人,内心就像十万头牛羊奔过。。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的金银的,没好气地对着这个女人问道:“你叫名字。。?”

    “叶小钗。”

    梁川领着三个女人下了山,路上他用斧子时不时在树上砍出几个指路的记号,这山上没有一条正经路,回头就怕自己都走丢了。因为这帮女人的一身上下就不像正经过日子的,倒像是北边又下来的乞丐,站在兴化县城外面的时候,那三三两两地站去,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人们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过来。

    有人一看不尽地感叹这世道又不好了,多了这么多苦命的女人,有的人则心怀鬼胎,看着这帮苦命的女人的嘴里眼里不住地发出淫邪的目光。。

    这帮人与社会脱节太久了,人们的目光对她们来说就像刀子一样,锋利得像在割她们心上的肉,让她们的心揪起来疼得难受。世人看她人已是如此,要是知道了她们的遭遇,谁知道还会有如何再惨的下场呢。。

    她们让人注意了,梁川不敢带着她们一起进兴化县城,况且山寨里面发生的事他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带着她们到处跑,回头大蜚山贼窝的事情传开后,她们就更不能在社会立足了。

    大蜚山上面的路完全没个路的样子,她们身上的衣衫破烂单薄,脚下都是赤脚的,一路下来脚上鲜血淋漓,混合着原来指甲缝里的污泥,让人看着有点惊心。梁川吩咐她们在城郭外面的墙边上等他,别与他们交谈,更别到处乱走,有情况只管几个人抱在一起哭。。千万别走散了。。他进城去给她们买些衣物鞋子,不然这个样子让她们走到凤山,梁川心里实在是不忍。

    兴化的街市可比凤山的那个乡下热闹多了,街面上不时就有几家缝衣店。梁川也不是想挑好的衣物,随便选择了一家缝衣店就走进去了。

    兴化连缝衣店都比凤山的小店款式花样多,梁川不更会那些花色,只管挑些朴素简单的,一款样式拿了三件,又找老板拿了三双布鞋,鞋子尺码都差不多,这些女人还没几个是裹脚的,几乎都能穿得上,最后又挑了几块头巾,那结成团的头发也太让人扎眼了,眼不见为净。

    这店里的衣物价格可是比凤山贵多了,梁川买好包了一大包,扔给了掌柜一两束腰形的银锭,说不必找了,便于急冲冲返回城郭外边,那缝衣店掌柜好久没见过这么阔的主了,拿着那银子乐不可吱。

    梁川提着那一包衣物回到了城郭边上,临走还担心有不轨之徒来打这帮女人的主意,这才走了一小会,苍蝇就包了上来了。两个泼皮穿垃里垃遢的,大冬天的胸前还就两片襟子晃着,胸脯上大片的黄肉在外面晃着,只不过瘦骨铺身,一脸的饿鬼相。

    这两个泼皮是当地的混混,整天只会游混,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就是正经事不精通。先前北方动荡,民不聊生,南方倒是一片安乐天地。许多流民往南迁下来定居,其中就不乏很多家破流浪的孤母寡女。这两泼皮丧尽天良,竟然打起了这些苦命女子的主意,每逢碰上,仗着自己本地人的身份,极尽忽悠,也是这些女人流浪怕了,渴望安定,竟然信了他们俩人的鬼话,两个泼皮将这些女人骗到妓寨里直接卖了,得了钱再去赌掉。尝了甜头后,两个一发不可收拾,每每见到这种落单的、流浪的、无家可归的便上前搭讪,就想着再骗几个进寨妓。。

    那两个泼皮咧着一张臭嘴,一口黄牙使劲地在这群傻女人聒噪。三个女人已是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回来的人,哪里还有什么鬼话能让她们听进去。叶小钗倒是胆大心细,也不去应他们,只是抻着手,护在其他两个女人前面。

    这两个泼皮也是近日输钱输急红了眼,着急着想变点银钱来使用,两个晃晃悠悠想到城郭脚下去撒泡野尿,没想到看到了一笑大买卖!但是磨了半天功夫,这群女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好话说尽了也不为所动!急红了眼,两个泼皮便想着对这群女人用强,直接拉到妓寨卖了!

    梁川径直走到了跟前,将提着的衣物摔砸在两个脸上,一把扯起其中一个泼皮便往城墙上掼去,飞起一脚又将另一个泼皮踹飞。

    两个泼皮一顿痛打搞得不明就里,回转过身就准备朝着动手的人发作,骂道:“哪里来的野鸟!敢在这里乍翅?”两个泼皮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杵在自己跟前,泼皮两个加起来也没人家一个威猛!眼睛又不经意撇见那腰间别着的两把大斧子。。。顿时命也不要地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嚷嚷道:“有种的别跑,爷爷去请人来收拾你!”

第五十五章又一刺头

    她们哪里会去听信别人的花言巧语,现在男人在他们心里,怕是比那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恐怖三分,那两个泼皮往那一戳,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就这样的两个腌臢货色,如果还被他们骗了,那真是死不足惜了。

    梁川将买来的衣物和鞋子头巾分发给她们,问叶小钗道:“刚刚那两个人流里流气的,围着你们打转,他们跟你们说了什么?”

    叶小钗接过梁川的衣物,自己取了一件衣裳一双鞋,嘴里慢慢地说道:“他们问我们是不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们说能带我们去一个好去处,一直在那里窜掇我们。。”

    梁川翻了翻眼皮,叹了口气,心想试探一下这个叶小钗,便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有好的去处,为何不跟随他们去了呢?”

    叶小钗穿上鞋子,脚底板已经走出好几个泡了,脚上的血不住地往外冒着,现在穿上了舒适的布鞋,脚面接触着柔软的质感,让她心里舒服多了,她看着梁川,眼神里就像在说你怎么还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说道:“因为他们不是好人。”

    这个说法让梁川相当的意外,梁川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小钗道:“好人,坏人?怎么说?”

    叶小钗道:“这个世道好人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会有人争做去好人?他们急着将我们带去哪里,只怕还是想我们姐妹的这身皮肉罢了,你可曾看过他们的眼神,我们几月来已经见得麻林了。。”

    三个女人装戴好了以后,梁川跟叶小钗吩咐了眼下的安排。他让叶小钗领着其他两个女人先去凤山的下亭楼找艺娘,先不要事情的经过,就说是梁川让她们一群人来找艺娘的就行,艺娘要是不信就自己去找小二先要几间客房把所有人安顿下来,先洗漱一番,在下亭楼等梁川他人就好。

    梁川掏出了几块束腰银锭,交给了叶小钗,说道:“这些钱先拿去打尖住店用,哦对了,刚刚我出来的时候,看城门口有一个摊子那里有卖些麦饼油条豆腐花不错,你们要不先去填填肚子再回凤山。。”

    梁川给的这些钱这些足够这些女人几天的用度了,交待好以后事以后,便指着去凤山的路让她们先行离去,自己收整了一下行装,便往东门方向走去。

    前些日子戴着枷锁走过这里,满大街的百姓都围着自己看热闹,今日正名了,身怀巨款走街穿巷的,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平民。一日一重天,一重天更有一重心,梁川现在身心愉悦,看着热闹的街市,心里更是舒畅。

    梁川没有直接往县衙去,昨天自己刚从县衙出来,那几进宫之人在知县老爷眼里能有什么好脸色,再说这个县衙里水深复杂,自己冒冒然进去,只怕又会出点问题,再说自己的身份,谁会当回事?那大蜚山除了草?还会有其他的东西?自己去报信郑祖亮就不一样了。郑祖亮是本地的地头蛇,钱多势广,人脉又粗重,再加上这帮人本就是因他儿子石头而起,自己替他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他不感谢自己,也会主动站出来把这帮斩草除根!这样的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

    不消一会,梁川便到了郑府跟前,梁川还没通报,远远望去,石头站在大门口正在与一名老仆纠缠。老仆半跪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抱住石头的脚,拼了老命不敢松手,拽住石头一脸哭腔地喊道:“少爷,老爷吩咐了,你今天脚迈出了大门,回头就要让老奴赶出家门啊。。”

    石头没心没肺,一脸笑嘻嘻地说道:“老郑你这是做的什么,快,松开,我就到前边喝碗豆腐脑,去去就回!”

    老仆拼死不敢松手,嘴里道:“老爷说一不二,老奴给你们家当牛做马几十年了,少爷你心疼一下老奴。。你一出去等于要老奴的命啊。”

    这石头刚从兴化大牢里回来还能老实个一天,但是也仅仅是一天。一天刚过,他改过自新的念头就又抛到了九宵云外,想又着到外面去浪。这个老管事也是尽职尽责,死死地把石头缠住。

    石头被缠得久了,心下就有点恼火了,一下想挣脱那仆人,正欲用力,梁川笑吟吟地从旁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石头被一拍,心下更火了,转头正要发作,一看,竟然是梁川!石头心下大喜,说道:“哟,三哥,你不是在凤山吗,怎么又回来县城了?”

    他现在索性也改口叫三哥,叫梁大哥显得生分。

    梁川扶起拖倒在地的老仆,掸了掸他身上的土灰,对着老仆说道:“老人家没事吧。。”

    老仆被扶起来诚惶诚恐,嘴里只是啐啐念不肯让石头离去。梁川看了一眼石头道:“县城这么大,我来逛逛不成?去知会你父亲一声,就说梁川来给他治病了。”

    “治病?”石头脑子转了一遍,父亲明明好得很,哪来的病啊,“三哥你真会说笑,我父亲身体有病我会不知?”

    梁川嘿嘿一笑,也没再作高深,单刀直入说道:“你哪里能晓得,跟你父亲说一声,我来拜访就是了,见不见那随你们吧,我可不会等太久。”

    石头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笑着对梁川说道:“三哥说的什么话,我父亲交待过了您是人中龙凤,以后来我们家里是我们家的福气,他千万嘱咐过我不能慢待了你,老郑你快轻松开!我这就去吱一声。”

    地上的老仆不肯让他出去,要回去他是一万个巴不得,忙不迭松开手,让他回府里去。

    这一大早,郑祖亮正在招待一名兴化本地有名有学子。郑祖亮一听梁川回来了,眉头先是一皱,心想这梁川昨天不是刚回凤山去吗,自己已经打听过了,他在兴化县城里并无任何亲朋好友,也没有其他产业,这么快就又杀了回马枪回来,难道是回去想不通,想回来拿那些银钱?

    难道自己看错人了?郑祖亮早年也是读书人,但是后来履第不中,便也越来越心灰意冷,无意间走上了经商这条路,谁知越做越风生水起,一个头脑也早已从读书人的孔孟礼义转变成了商贾之道,待人接物也更多的考虑利益最大化。

    他看梁川有别于常人,因此昨天多搞了点花样就是想看看梁川的水平,意料当中的梁川肯定不会收他的财物,没想到这才多久,梁川就又找上门来了,难道真的是看错了?

    拜会郑祖亮的秀才名叫徐扬,十五岁的时候便中了秀才,不仅才学丰富,更让他自傲的是又长得星目白面,仪容相当的不错,平日里走在兴化大街上,三教九流的人都会跟他招呼,日渐久之,在兴化也算是小有名气。

    连郑祖亮这种兴化属一属二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与他结交,今天还将他请到了府上坐客。这个徐扬名气大了心气也跟着大了,被郑祖亮这样的大户请上门就自以为自已也是大户了,看着郑祖亮有点心事,便问道:“大官人,这是何故啊,怎么一大早有心事?莫非小可今日来访不合时宜?”

    郑祖亮心里还在想着梁川的事,被徐扬一说,思绪一下就被拉了回来了,一阵失礼地说道:“哟,看我这失态的,让贤弟见笑了,我有一朋友,从凤山来访,待我给贤弟引见引见。”

    徐扬眼睛一亮,说道:“哦?凤山来的故人,听闻凤山人杰地灵,有位学子孟良臣这个人才学不在我之下,只可惜这没久都没见过。大官人广结天下英雄人物,能与大官人相交,必不是俗人,小可有幸啊!”

    石头没一会儿就出来领着梁川进去了,郑祖亮笑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煞有介事地就迎了起来,梁川一进客厅一看,还有一个年轻人人长得还挺帅的。

    这个年轻人先是笑呵呵地站起来准备拱手行礼,结果瞄了一眼梁川的打扮,脸上顿时变色,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一屁股坐了回去,将头转一边,对梁川视而不见。

    徐扬的这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梁川今天刚从山贼窝回来,换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衣物,原来就不合身,穿在身上太过短小,衣袖和裤脚都露出来了,显得相当寒酸,腰间又别着大斧子,脖子上还缠着一条布袋,显得就更不伦不类。

    郑祖亮一开始见到梁川这个样子就来找自己也是颇为意外,但是他为人老练,不显山露水,脸上功夫还是做得相当到位。

    徐扬不一样了,他自诩读书人,斯文人哪里能和这泥腿子为伍,有失身份!

    “郑员外,您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举人,现在是三教九流无所不交,连这样的人也能随意出入你们郑家,看到我还得多向您学习学习。”

    这话明地里听着像是恭维的话,实际上则是充满了不屑,梁川一听就听出来了,心道,怎么又来一个刺头!

第五十六章全身而退

    石头一听这小年轻不屑的声音,当下就不痛快了。

    梁川在兴化大牢里那是跟他过命的交情,他这个人没啥其他优点,就是做人讲义气,更何况梁川是有实力的人,什么叫实力,武能拳脚相加文能张嘴骂人,打的是穷凶极恶的犯人,骂的是学识最博的才子,这叫本事!

    你是个什么东西,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也配这样看不起三哥,当下石头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啊爹,你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咱们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人,可不敢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说完,亲自给梁川挪了一把椅子,鞍前马后地道:“三哥你坐,以后就把这当家一样,不要客气!”

    原以为说的是梁川,徐扬细细一想,这小子分明骂的就是自己!

    徐扬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也是知道这个小子是郑祖亮的宝贝儿子,得罪了他自己就等于跟郑祖亮翻脸了,一时发作不得也坐不得,一股恶气憋在胸膛,简直要气炸肺腑。

    郑祖亮也没想到石头竟然替梁川出头,他做好人做惯了,哪里见到了这等坏事发生在自己跟前,狠狠地朝石头使了个眼色,干笑了几声,堆着一张老脸说道:“鲤仙你且回屋做功课,我几时让你出房门了?”

    石头平日最怕郑祖亮,自从大牢里出来以后郑祖亮对他的管教是更加严格了,当下也不敢回应,就静静地退到一旁。

    郑祖亮也不是要他真的做什么,明为批评石头,实则给徐扬一个台阶下就够了,也不不多说什么,说道:“徐贤弟,小儿管教不严言语多有冒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凤山人氏,姓梁名川,排行老三,与我郑家有大恩,也是极有才学之人。”

    郑祖亮拉着梁川对着徐扬介绍了起来,那徐扬不冷不热地,连眼皮都不抬起来看一下,两只手有气无力地搭在一起做了个揖的手势便又放了下去。

    郑祖亮看在心里也是有点不爽,心想,我反正人情给你们做到位了,给不给脸你们自己看着办了。

    接着又给梁川介绍道:“梁兄弟,这位是兴化有名的学子,姓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十六岁之时便过了我县院试,日后必定及第高中啊!”

    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怎么现在随便来一个人就有五车八斗的?

    前一个孟良臣说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还说得过去,这小子就凭那骨子傲气气量一定不会太大,这样的人能装得下多少东西?

    梁川一看这鸟人的屌样就很不爽,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老子又没得罪你,装什么大爷给老子看。

    心里骂归骂,梁川还是客客气气,一脸与有荣焉地说道:“郑老爷,实不相瞒,我们这等粗人徐公子这般天人肯定是瞧不上我,我只是有急事不得不跟郑老爷相通报,家里还有一口老公猪哼哼唧唧的,怕是早上没吃够溲水,我还得赶着回去打发它呢!”

    石头脑袋灵光,又常常在市井打混,一听这话就知道话里有话,一个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徐扬一听石头莫名其妙的笑声,再细细品味梁川刚刚那句话,顿时恼羞成怒,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对着梁川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讥讽于我?”

    眼见双方剑拔驽张,郑祖亮心底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啊,赶忙打圆场道:“二位今日本到我郑某人府上就都是我郑某人贵客,两位给我郑某人一个面子,不要伤了和气,既然梁兄弟你有急事那就移步和我到内堂说说吧,徐贤弟你且先稍事休息。。你刚写的那篇文章为兄惊为天作,待我与贤弟再切磋切磋。”

    郑祖亮其实心里是很看不起徐扬的,这梁川这么个泥腿子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刺激了,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不给人玩死才怪。

    他拉着梁川直接去了后堂。梁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郑大官人,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郑祖亮心里咯噔一下,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梁兄弟此话是。。”

    梁川看了一眼郑祖亮,心里笑骂果然是老狐狸,不管什么时候都藏得这么深,说道:“郑老爷近日因为兴化大牢那帮人。。应该没睡好吧。。”

    郑祖亮一听此话,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急拉住梁川径直往墙边靠去,就像久病没良医等死的病人找到华佗一样,一脸委屈地哭诉道:“不瞒梁小哥啊,这石头先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人不知去哪里找了一批亡命之徒来,连兴化大牢都有本事进去行凶,上次多亏了小哥你石头免于大难。我郑家也是只有这一宝贝儿子单传,出了那次事后,我是茶饭不思,就怕那伙人还盯着石头不放,这不,石头连根寒毛我都不敢让他出府一步!”

    梁川看着郑祖亮嘿嘿一笑,神秘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石头现在想去哪里都没问题了,那帮人,让人给端了!”

    郑祖亮一愣,端了?那是什么意思?

    梁川继续说道:“端了就是再也不会来找石头麻烦的意思。”

    一听这话,郑祖亮再傻也能听明白梁川的意思,梁川一定是用某种手段帮他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立时那脸上的表情就跟拨云见日一般,脸色原本的阴霁不晴,立马变成了春光灿烂,他一把拉住梁川说道:“梁兄弟怎么回事?讲讲?”

    梁川这事本来就不想多讲,事故越简单对他来说越好,道:“讲我就不多讲了,只跟你讲几个要紧的,在凤山我家那,有几具尸体,都是那帮山贼的,他们的老窝在大蜚山上,山贼头子现在生死不明但是肯定也是半条命了,其他的喽啰都是非死即擒。”

    郑祖亮没想到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常年行走江湖让他化险为夷的谨慎告诉他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他反而皱起眉头,看着梁川说道:“那梁小哥现在是需要郑某人。。”

    梁川严肃地看了一眼郑祖亮道:“郑员外这事本就是因你们家而起,我只是不小心趟了进来而已,我已经帮你打扫得差不多了,最后的就你们自己来收尾吧。”

    郑祖亮不明白梁川的意思,事故来得太突然,大体意思他能明白,但是他也不是神仙,不可能面面俱到,还是客气地问道:“不知道怎么个收尾法?”

    梁川说道:“凤山那有几具尸体,大蜚山上也有几具,还有几个活口,郑员外我只是一介草民,连外边的那个秀才也看不上我,我也不指望着什么闻达于诸候,但求有个安生日子过就行,不想卷入你们的恩怨。”

    梁川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郑视亮道,眼神里的意思就是告诉郑祖亮,我不想多事,你们不要再把我拉下水。

    郑祖亮听得心里跟镜面似的,说得这么直白了都,道:“但是木已成舟,况且这好几条人命也不是这般容易糊弄过去的,梁兄弟心里肯定有了万全之计,不知道能不能给我郑某人指点一二,是现在报官?”

    梁川一听报官,忙拉住郑祖亮道:“这报官肯定是报的,但是报官也有很多种方法。。郑老爷在县衙里应该有也不少不得志的官门朋友吧。”

    郑祖亮道:“嗯。。”郑祖亮吱吱唔唔,心里还是没个底。

    梁川不急不慢地说说道:“郑老爷家里家财万贯,做生意在道上肯定经常有道上的朋友的不怀好意吧。。你可叫人去官府报案说早上一批财货在凤山被劫,然后官府里相交好友吱会一声,让他带着衙役捕快前去捉拿,这死的和活的都是一样的,抓到你那好友也是大功一件,你们再根据线索找到大蜚山老巢,带回几个活口以备讯问口供。县里出贼寇,如此快速便被你们一网打尽,知县老爷脸上才会有光。。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一箭三雕?”

    郑祖亮万万没想到梁川这么高风亮节,这么大的功劳竟然一点都不要,拱手相让给给自己,他拿不准梁川的意思,看了一眼梁川道:“那小哥事成之后不打算论功行赏吗?”

    一时间心里将这件事横竖想了个好几遍,思来想去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背后不知这伙人是什么来头,但是不管什么来头都只能是死对头而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一不作二不休,这就是这最好的办法了。

    梁川转了过身去,背着手,叹了口气说道:“我只要能安心地在凤山伺候我那点薄田就心满意足了。对了大蜚山上有一个断手的,是我的大哥,他留在上面帮忙看住那几个贼子,你们可别把他一起绑了。”

第五十七章蜚山大案

    徐扬从郑祖亮家里出来时候一脸怨毒地看着梁川,他不知道梁川和郑祖亮说了什么,郑祖亮竟然可以直接闭门谢客,说是家里有要紧事发生,需要处理,改日再向他陪罪。

    梁川倒也自在,自己说完该说的就出来了,两个在外面又碰面了,梁川斜眼看了一眼徐扬,哪里有功夫搭理他,自己整了一下脖子上的细软,往凤山回来了。

    那郑祖亮接到梁川提供的情报后,心想梁川断然不会消遣他,即便是消遣他,他叫个伙计去县衙报案那也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前天兴化大牢的事情,外面虽然还没有传起来风言风语,但是兴化县衙官府系统内早已乱成一锅粥,兴化什么时候治安已经乱成这副德性,一群草寇都敢直接打到大牢里面来抢人闹事了,县里面的几位几官那是战战兢兢,知县责令限期破案,去哪里破?在这种节骨眼上,自己再叫人去说有山贼闹事,那才是合情合理!

    郑祖亮一方面叫人去县里报官,一方面让自己家族里的亲信去通知县里面的都头李成福,这李成福的妻子与郑祖亮的叔伯上有亲,家里几个老人还时常有走动,到了他们这一辈关系就差了很多,况且郑祖亮考中举人,身家又不少,李成福混了半辈子也没混出个人样,一直在县衙里都被大胡子吴都头压着半头,更没什么心情与郑祖亮相交往,现在郑祖亮有意将这个大人情送与李成福,这李成福虽然没想跟郑祖亮攀亲,可是一听郑祖亮讲了三五句话,身上的肉都颤了起来,这可是泼天的大功劳!

    一切都跟梁川计算的差不多,那天他刚回到凤山,李成福就带着一彪人马杀气腾腾地追了上来。

    梁川早回了凤山。

    凤山的家烧了一夜就剩下一些炭灰了,梁川搬了块石头拽了根草茎含在嘴里看着李成福一帮人马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梁川这才知道郑祖亮去找了李成福,这小子自己倒有点瞧不上,这人做事不讲什么大义,明明自己无罪他身为执法人员竟然可以视而不见!

    李成福听闻梁川在郑家做客,心里也是一个咯噔,这小子得罪了吴都头去大牢里转了一圈还能完整地出来,心中早在盘算梁川的底细,凤山究竟什么时候出了这个人物这般神通广大?郑祖亮跟他什么交情?

    这次郑祖亮又把这么大个人情送给他,李成福是在兴化被压得太惨了,县里面两个都头,他跟本说不上话,平时也不知道那吴都头消息那么灵通,总能先他一步破些命案捉些盗贼,自己混了半辈子知县老爷连自己的名字都叫不全。

    一见李成福到自己跟前了,梁川也不敢托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正好迎上李成福的大马,一把帮李成福将马给牵住。后面的几个小捕快一路跟着快马是跑着过来的,累得一个个扶着腰不停地喘气。

    马头稳住了,李成福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急冲冲地一把就扯住梁川说道:“梁兄弟那些个贼人在哪?”说完一个头还使劲地到处晃荡乱瞟,怎么怕自己将要到嘴的功劳给飞了。

    梁川一把稳住李成福,嘿嘿一笑道:“差爷您来得真快啊,我看着也得晌午过后才能到,这眼睛一眨,您大驾就来了。”

    李成福看了一眼梁川,没心思跟他闲扯淡,他是看着那几个山贼的脑袋才真的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还急着加去邀功呢,心里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说道:“唉哟我的老弟,你想把哥哥急死啊,郑员外吩咐了,所以我带着这一干兄弟路上连歇脚都没有,就一路狂奔过来了,你就不要再绕圈子,人在哪呢?”

    梁川领着李成福走到那盖着茅草的尸体边上,用脚撩开了盖在上面的茅草,指着尸体道:“呐,这几具尸体就是了。”

    李成福贪功心切,示意几个小弟将茅草完全掀开,只见那几具尸体血肉模糊,不少都是缺胳膊少零件的,死相极其的惨烈,不由得倒吸了几口凉气。

    李成福虽说当差多年,这么血腥的场面倒是没见过几次,眉头都皱起来了。这要不是郑祖亮提前跟他打过招呼,知根知底,早就大枷大锁将梁川给﨧上带走了,就算没抓到所谓的山贼,就这七条人命,将梁川带回去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李成福仔细地检查了七具尸体,确认死得不能再死了以后,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川说道:“就这。。都是你干的?”

    梁川嘿嘿一笑道:“小的哪里有这通天的本事啊,小的接到线索凤山有一群草寇出没,正好碰到您老来凤山缉凶,正好报告给都头你,小人可以作证,这些草寇山贼都是大人你带人击杀的。。是不是啊。。”

    李成福说白了就是粗人,肚子里没有一点点弯肠子,从来都是直来直去,很少用他那颗脑袋去想着变通什么的。

    经梁川这么一说,李成福脑袋才反应过来,咬咬牙,提起自己的腰带往自己大臂上划拉了一条口子。。看得梁川是吃疼不已。

    “没错,这几个贼寇见到我们衙门捕快竟然还敢负隅顽抗,都被老子给宰了!”

    李成福这次是铁了心想出人头地,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自己划出一道口子算什么,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这口子能多加不少赏!

    李成福让小弟找来了一驾马车,将几具尸体先行搬上马上,血淋淋的太过招摇了,不过因为死了好久,尸体的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垫了点草,也没有什么血流下来了,上面再盖上厚厚的一层茅草,就让他们先将尸体拖回兴化,七具尸体堆在马车上满满地堆了好大一堆,上面又盖了一层茅草,一整辆马车满满当当的。

    凤山这里的收拾完了,梁川就继续领着李成福前往大蜚山收拾其他的喽啰。回来的时候他就将在山上刮到的金银细软全部藏到那个树洞里了,现在是一身轻松,高兴得不得了。

    从兴化到凤山,再从凤山到大蜚山,那是相当辛苦的一段路。李成福为了立功浑身上下都是力气,哪里顾得其他衙役捕快累还是不累。梁川倒也还好,身体本来就比常强壮,这样的路赶下来倒也不是相当的疲劳。

    兴化县城的大蜚竟然有一个山寨,这不是在打一众都头捕快还有县官的脸吗,这换到李成福身上李成福也不敢相信,但是当他看到那个有模有样的山寨之后,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山寨里还有两具死尸,都是喽啰的,屋子里面有一具女尸,李成福看到被蹂躏得不成人形的女尸也禁不住叹了口气。

    屋子里的李初一一始还让几个小捕快误以为是漏网的山贼,抽出腰刀就要拼命。李成福是被打过招呼的,慌忙制止了他们。

    山寨里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梁川刮得连根毛都不剩了,李成福也就找不出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几个捕快用带来的枷锁铁链﨧上了还活着的三个喽啰,扛着两具尸体慢慢地就下山了。至于这个寨子怎么处理,得交由知县老爷来定夺,他只需前期的工作做好就行,人不跑了,事就结了。

    一路上李成福还是想不通梁川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怎么这么个大天的功劳要拱手让出来,自己跑去官府报官说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不是也一样吗,而且知县老爷说不定还有重赏。

    梁川现在还不想太早地涉及到官府里的各种复杂的关系网。他现在就想先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慢慢先经营起来,可进可退那样是最好不过的。所以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李成福的问题,说了李成福也未必能明白。

    捕快拖着三个活着的喽啰跟行尸走肉一般,一行人慢慢地走着都走到了兴化城郭边上,梁川已经没有必要再跟他们进城去了,他在城外边就跟李成福一行人道别了,准备回凤山去。

    李成福一路走来也知道了他不想与这件事沾染半点瓜葛并不是开玩笑的。他从马上翻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梁川行了一个礼。

    说句实话,原来李成福就当梁川是个认识的乡下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竟发现这小子身手还很不错,不过依旧没把他当一盆菜!但是这小子被老吴整进了兴化大牢,缠上了杨兴杨春的官司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这就让他有点看得起梁川了。

    谁料今天,知县还因为抓不到在县衙纵火的一帮强人而大发雷霆,这几天的功夫,偌大一个山寨就给端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英雄人物,他走了很多见过很多人,但是梁川真的让他摸不透。

    李成福带着拉着一大车的尸体,骑着高头大马像凯旋的将军走进城门,这事早惊动了宋知县,甚至在兴化城里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早前就有不少的商客到官府报称货物被劫人口失踪,但是一没有监控二没有人证,报案等于没报,人们本以为身边是太平盛世,竟不想前有杨春凶杀案,现在还抓到了一窝子的强寇!

第五十八章下亭汇合

    大蜚山的匪患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个由杨兴引发的一系列血案总算因为一方的覆灭而暂告无事。

    其中的几个关节梁川知道还是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这伙人到底是怎么找上来的,包括杨兴那时候的死怎么会跟自己扯关系,这帮人背后是不是还有大人物,他们跟自己是真的想往死里整还是警告一下就好,这些都好复杂,水下的东西只有等它浮出水面了,才能知道它的真面目。

    还有这帮女人,怎么一时间多了这么多人,现在七张要吃饭的嘴啊,虽然在山寨窝里赚了这么多的钱,但是经不住人多坐吃山空。她们说是会手艺,也不知道是什么手艺,回头得把她们充分利用起来,不然大家得一起上街要饭!

    这帮山贼把自己的小窝给一把火点了,现在一群人都窝在这客栈里。这客栈不但要钱而且还很贵!现在不是自己和艺娘招弟几个人,头尾算下来足足有十一个人,这每天是一笔多大的花销。而且眼下就快过年了,自己必须想办法安顿好这帮人,既然自己带着他们,那么怎么说起码的着落得解决好。

    以后要干什么,现在也得开始盘算一下了。事情好像是都解决,但是好像又感觉什么都没有一个头绪,一切都才开始。

    这天傍天,梁川把何麓老家还有大蜚山上的的强寇尸身交给了李成福之后,就带着李初一到了凤山集市。

    下亭楼这时候是最热闹不过的,来往的过客商贾不想赶夜路一般都在下亭楼落脚住店。伙计忙着招呼各式各样的客人忙得焦头烂额。里里外外地跑进跑出,帮忙牵马拴驴,提包携袋。梁川看着这么大一座客栈,感概啊,要是自己也弄这么一座客栈,每天光收点客房钱都不愁吃穿了,也能翘着脚当大爷了。

    跑堂的伙计看到梁川和李初一两个过来了,一个热脸就贴了上来,喜气地说道:“两位客倌,天色不早了,这是赶路呢,还是吃点热酒?今天刚宰了一头肥羊,地道的沧溪拉下来的野黑山羊,肉筋不柴,配点黄酒酒如何?”

    梁川咽了一口口水,把跑堂拉到一旁,小声地问道:“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啊?”

    跑堂笑了一笑说道:“客倌客气了,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也尽说来,我知道的知无不讲!”

    梁川说道:“今天有没有三个女人来贵楼地找人,这三个女人衣服比较干净,但是身上可能有点味道。。”

    跑堂一听梁川说起这帮人脸色就拉下来,眼神里不怀好意地问道:“客倌认识这些个臭娘们?”

    梁川一看这眼神明显知道不对,手伸进怀里,不动声色地摸出了几枚铜板,陪着笑不经意地往跑堂手里递里过去,嘴里说道:“小哥你多包涵,这些个娘们不懂事,大老远从我老家过来投亲的,一路上被人骗光了钱财,一路风餐露宿的,没个安身的着落,怪可怜的,你可曾见过他们?”

    跑堂得了好处,脸上舒服多了,但还是有几分不忿之色,说道:“我说今儿个怎么来了这么多个乞丐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北地里又他娘的打仗了,好久海没见过么多南下来投亲的。今天官倌你这帮亲戚让我挨了好几顿骂啊,赖在门口死活不肯挪地,叶掌柜的让我又轰又赶的就是狗皮膏一般一直蹭在墙角,这不,您二位出了门绕到后边看看,肯定还在那边。”

    一听这话梁川也不跟这伙计废话了,直接出了门往墙根上看去,果然这七个苦命的女人蹲在墙根上紧紧地挨着,一个个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梁川叹了口心气,走了过去。

    叶小钗是比较清醒的,即使身体撑不住了,她的意志还是相当的坚定。来往的人她都会抬起头看一看,意志的支柱就是那个许了她承诺的梁川。

    可是时间从晌午一直到了下午,下午又到傍晚,始终不见梁川的人影,其他两个女人也没有其他的去处,两个人跟着叶小钗,叶小钗的心是越来越凉,八成又被骗了。。

    梁川静静地走到叶小钗他们跟前,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你怎么不去弄个房间,也好过在这寒风中受冻强吧。”

    叶小钗苦笑一下,几缕披散的头在风中飘散,看着梁川的脸的说道:“我们现在身上那么脏,进去了不免遭人白眼。这里也就风大了一点,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跟着你就是了。”

    说完她的嘴角咧开笑了,笑得是那么的苦涩,眼中总算起了一丝希望。

    梁川看着这三个苦命的女人,家庭支离破碎,也再回去从前的生活,她们已经完全被社会所抛弃了,连这些个人五人六的跑堂的都对她们白眼相加,自己真的不收留她们的话,迎接她们的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梁川叫来店跑堂,问道:“跑堂哥,你们这里有没有闲置的柴房水房什么的,我几个亲戚晚上想住店,但是身上怕不干净给你们添麻烦,想先找个地方洗洗,洗干净了回头去住店。”说完梁川看着伙计那一脸的不情愿,一咬牙又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铜钱,有几十文的样子,塞给了伙计,笑着脸说道:“跑堂哥帮帮忙,这些拿去打点酒犒赏跑堂哥自己。”

    店跑堂掂了掂手里的铜钱,有点份量,脸上很快就变了一副面孔,说道:“既是客倌的亲戚又要在我们下亭楼住下,那就是我们的贵客,安排周到这个是自然的!”

    说完伙计扬了扬手,头一歪示意跟着他走。伙计领着他们一群人走到后面厨房边上。厨房边上有个水房,平时就是准备烧热水的,伙计洗澡什么的也都在里面,现在晚上了,房间里的水都换了一茬了,干活的伙计正好去吃饭了,水房里空空如也,刚好锅上还烧着水。伙计收了钱办事还挺到位,领到了水房以后还去拿了两条长巾一块皂角来让她们洗澡用。

    李初一是个糙老爷们,这几个女人进去洗的时候他就有点不舒服,找了个理由先去找招弟和艺娘去了。梁川和叶小钗两个人一直在水房外面守着。这群女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猪圈里都忘了自己的身子多久没用热水擦过了。当热水接触她的肌肤的那一刻,她们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还活着。

    期间梁川离开了一下,他去找了下亭楼的掌柜,当初掌柜的答应收购他们的薪炭,让梁川赚到了第一桶金,现在家都烧没了,烧炭的事业得暂时停下了,不能闷声不响地,还是要跟人家掌柜的说一声。

    下亭楼掌柜的听了梁川的话也理解梁川,况且现在冬天也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暖和了,炭的需求也没那么大了,他也想找个机会跟梁川说一说这件事。

    梁川回来后,叶小钗还在等里面的两个大姐洗身子。梁川问叶小钗道:“今天如果我没来的话,你们会一直等下去?”

    叶小钗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梁川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她说道:“当然不会一直等下去,被骗就当被骗了,我们总要活下去。”

    梁川一听这些心里的压力小了不少,她们的痛楚不是自己造成了,自己也有苦衷,哪怕自己欺骗了她们,他可以安慰自己说道自己尽力了,只能怪社会,不能怪自己。

    这几个女人洗完出来了后,穿着今天早上买的衣物鞋子,身上清清爽爽的虽然神情还有点木讷,但是看起来只是比普通人憔悴了一点,其他的并没有太差别。脸上的污垢清理干净,除了一些伤痕没办法消除,一个个看着面容都还挺清秀的。叶小钗最后去洗的,很快也出来了。

    梁川看着一新的叶小钗整个人都呆了,没想到这娘们还有几分姿色嗬,比艺娘看着还好看,人少了精气神还能这副模样,可想那时候还没有发生变故前是何等人物。

    梁川带着她们一群人去住店,几个人还是怯生生的,梁川没办法,跟伙计又磨了半天才答应,多花了点钱多要几床被席睡地上,几个女人不肯分开,全部睡在一间客房里。伙计拿来被褥的时候,嘴里一直嘟囔着,好在梁川一直说不会住太久,最多就几个晚上,伙计收了梁川的财物,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叶小钗现在也算这三个女人的话事人了,梁川领着她一起去找艺娘他们。

    梁川问了问柜台伙计艺娘在哪个方间,伙计翻了翻帐目,说道:“在二楼最里间。”

    梁川领着叶小钗上了楼,径直往最里面的那间而去。这间客房明显比其他的客房小了好多。

    房门紧闭着,梁川敲了敲门,接着屋子里传来缓缓的脚步声。

    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只见艺娘憔悴的小脸无精打采地抬了起来,看了看,梁川!作势就要扑了过来。

    梁川嘿嘿一笑,说道:“快别介,这还有人看着呢!”

第五十九章商量盖房

    艺娘一听梁川调侃她,知道自己失态了,粉拳又锤了一下梁川胸口,脸上臊红一片,泪眼汪汪地赶紧擦了擦,调整自己的情绪。好一会儿才转过身上,对着梁川说道:“三哥你带谁回来了,刚刚李大哥先回来了,说你也平安回来了,还做了件天大的好事,什么事啊?”

    梁川旁边退了一步,将站在自己身后的叶小钗让到了艺娘的跟前。

    叶小钗刚刚看到艺娘和梁川那如胶似漆的一举一动,不由得心头一热,但是眼神里的热情很快就暗淡下去了,梁川退了一步她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艺娘盈盈施了一礼,说道:“你好。”

    艺娘不曾想到梁川竟然会带一个女子回来了,而且是个姿色不差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梁川也没跟她交待过,一时间脑袋有点转不过来,思绪都凌乱了,看着叶小钗又看了看脸上一副坏笑的梁川,张着一张小嘴,嘴里:“这、这、这。。。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叶小钗看到艺娘这副模样,她本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心思缜密得不行,嫣然一笑道:“姐姐不要误会了,我只是遭逢大难,刚好碰到大恩人舍命救了我,不仅是我,还有我两个姐妹,这个事说起来就比较长了。。”

    梁川嘿嘿一笑道:“艺娘今天是怎么啦,唉哟,这跑了一天了,脚酸得不行,我的好娘子,可否进屋先让我歇歇啊!”

    艺娘被他们两人一唱一喝,说得脸更红了,恨恨地用手指用力地掐了一把梁川,眼神里恨不得吃了梁川,好像在警告梁川道,要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看老娘我不好好拾你!

    艺娘大方地拉起叶小钗的手,亲热地将叶小钗拉进屋子,按在一张椅子上,说道:“你说的什么话,我家这个死人天天不知道瞎忙些什么,肯定是今天出去一天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你们来告状了是不是。”

    梁川跟着进了房间,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咕咕地一口全喝光了。他和叶小钗两个相视一笑,梁川坐了下来,便于将昨晚到山寨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讲了一遍。

    讲到叶小钗侥幸活下来的七个姐妹的时候,艺娘的眼泪漱漱地又落下来了,抱着叶小钗的头止不住地一直哭泣,嘴里一直哭着说可怜啊,命苦啊什么的。

    叶小钗心性坚强,可是经此一劫整个人生完全走上了另一条不一样的轨迹,毕竟是个女人,一但找到了渲泄的口子,那情感的爆发就如同山洪一般猛烈。

    艺娘是知道这种家破人亡的苦楚的,自幼从北方流落的经历让她刻苦铭心,叶小钗今天的遭遇更是让她感同身受。一开始还有些敌意的两人,现在变成同病相怜,两个苦命的女人抱在一起就是不停地痛哭。

    梁川坐在旁边,他的人生没有那么大的波折,虽然说穿越了一次,但是两者还是有区别,他还不至于触动到心里有如此大的波澜。他现在只能做的就是平静地等着她们发泄完毕,然后与她们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屋子里的抽噎声好长一段时间才静了下来,艺娘将招弟和李初一都叫到房间里。小小的一个客房挤了五个人。

    梁川作为这帮人的领头人,首先作了动员,他的眼睛扫了一下在坐的几个人,另个的两个女人并没有出现,叶小钗能替她们作主。梁川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的家被一把火烧了。”

    几个人想起昨天的变故还是心有余悸,特别是艺娘和招弟,李初一倒是没什么表情。梁川接着说道:“烧了我们家的,是一帮死有余辜的人,为什么他们该死,叶小钗比我眼睛见到的更多,所以我不想多说了。这件事应该也告一段落了,今天我想和大家讨论一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艺娘没有主见,而叶小钗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适合说话。李初一呢,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来路,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几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招弟呢,昨天受了梁川一点刺激,不过总算不是不可救药,脑子多少都转过来。晚上就他还有点想法,问道:“三哥你说吧,我们是没什么想法了。好好地在凤山那种山窝里都能搞出这么多事,吓都吓死了。”

    梁川想着这帮人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几只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便直接说道:“以后我们但凡家里发生大事,我都会把大家叫到一起,有事我们一起商量,有问题一起提出来解决,我会尊重大家的意见,但是意见提出来后,希望大家也能把我的意思听进去。人生可以有很多种方式,而且,你们有幸遇到了我!今天我在这里不是跟你们吹逼!跟着我以后有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无言,嘴角都微微笑了。

    艺女方和招弟笑最近梁川总会说一些他们特别难理解又感觉特别好理解的话,他们总是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梁川嘴里说出来。

    原来的梁川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现在的三哥只要一说话经常都是一些大道理让人肉麻得不行的骚话,不过听着怪好听的。。

    而叶小钗呢,她与梁川的认识从头到尾还不到一天,一天可以认识一个人,可是发现一个人,发现一个有趣的人,所以她笑了。至于锦绣人生,呵呵,大家更乐呵了,有个温暖的地方有口饱饭吃,还不够美吗?

    梁川看了一眼大家,说道:“既然大家都笑了,我就当大家默认我的意见了,那我就继续说了。昨天晚上,我收获了不少的钱,这笔钱呢我打算先盖一栋房子。”

    一听盖子,几个人瞬间来了精神,招弟先说了道:“盖多大的房子?现在咱这么多人,起码得十间吧,这要多少钱?”

    梁川冲着年轻的招弟笑了笑,说道:“招弟啊,以后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不要为了钱的事这么烦恼!”

    梁川哪里担心钱的问题,昨天从山寨里刮出来的钱,在凤山盖房子,盖个几套都是小意思,关键能不能盖怎么盖的问题。梁川说道:“那就先这样了,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吧,明天开始,就要开始忙活了。”一群人心里都有点小激动,但都是成年了,一个个在能藏在心里没有那么浮躁地表现出来。招弟就很直接,喜悦欢笑全挂在脸上,梁川喊住招弟说:“招弟你等等,我有些事问你。”

    招弟屁投刚抬起来又坐回去,他好怕梁川又叫他去做抬尸体之类的差事,心里有点忐忑,问道:“三哥,怎么啦?”

    梁川直奔主题,问道:“招弟咱家那一片你比较熟,除了咱们家院子外面的,那些个空地是谁家的?”

    “地?我记得我老爹说有一小片是我们家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这个得去问问村里的老保正,这些个他最清楚了,村子里谁家的地到哪里,以什么为界他肚子里是一清二楚,跟一本帐本一样。”

    “保正?”

    “是,保正。”

    “招弟,你回去问问你爹,你们家挨着我家的那块地,我看着了没开垦也没种啥粮食,撂在那里也是一直荒着,回去问问肯不肯把那块让给我,价钱嘛好商量。”

    招弟一听梁川的想法就有点怯了,他家里的情况的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老爹半截身子快入土了,家里说话连个屁都顶不上,大哥窝囊了半辈子,到现在连个娃都没折腾出来。家里作主的就是他的那个嫂子,他以前就是不喜欢呆在家里看他那个嫂子的那张臭脸,嫂子随着招弟的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看不惯招弟,一直想找个理由把他给轰出来,现在让他去跟他嫂子谈卖地?

    梁川看着坐在椅子上局促的招弟,问道:“怎么?不方便?”

    招弟筛子般摇了摇头,急应道:“没。。没有。”

    “那保正的家你知道吧,明天一早咱就去找保正,好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所有人都离开了,梁川顺手关了房门,屋子就剩下他和艺娘。艺娘打了一盆热水让梁川坐在床沿上,让梁川先坐在床头泡脚。

    “怎么样,水温如何?”

    “水温刚刚好,今天兴化大蜚山凤山这样来回折腾,我的天啊,这个泡都出血,艺娘快去帮我找根针来,我把它给挑了。”

    “我看看,哟,这个泡好大,我去店家要根针。”

    梁川接过艺娘借来的绣针,对着水泡插了进去,直接插了对穿,脓水混合着血水扑哧一下就飙出来了。梁川用力地将水泡里的脓水都挤干净,只剩下一块白花花的水泡皮。

    双脚浸泡到热水里,那舒服的感觉透过每个毛孔让梁川爽得要叫起来,人生有很多种定位,吃一顿饱饭能让人有幸福的满足感,自己的老婆陪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打一盆热水,洗上一次热水脚,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第六十章难念的经

    次日,天一亮,梁川便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荡地杀回何麓村来了。何麓小小一个地方,发生点什么事第二整个村子都能知道,人们闲着没事,谁家长谁家短的就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梁川家的那一把火烧得好不凶猛,连县衙的差爷都惊动了,第二天还下来看了火灾现场。梁川一群人浩浩荡荡,还跟着一条狗,不知道的还以为忙着去赶集什么的。

    梁川回来的时候,经过郑记杂货铺,他将日常所需的斧子、刀、锄、箕、绳、筐、火镰之类的日用工具又重新买了几套,这是生活必需的,不能少了。这些东西看着不值钱,在这个时候买起来可真是要人命啊,一件件加起来花了好几贯钱。

    结帐的时候梁川那是心惊肉跳,一个劲地问掌柜算清楚算仔细喽,这钱怎么这么好赚,买几把锄头就要这么多钱?不过梁川后来仔细想了想,倒也合情合理:首先这个时代铁的产量不高,铁器还是比较贵重的,再者这个时代一把锄头就能做好多农活了,而光靠农活就能养活好多人,上山开个荒那个地就是你自己的人,锄头之类的生产工具就是广大农民赚钱的家伙啊,这样一想,贵点也是合情合理。官府安置流民的时候,能给流民发一套生产工具,那相当是重新给了流民一条活路啊。

    然后路上看卖炊饼的不错,买了不少炊饼当干粮,又捎了一小提橘子。

    回到自己家的废墟上,地上就剩了一些炭灰。原来堆得满满的薪柴现在全成渣了,用都用不了。梁川安排叶小钗她们一行女人全部动起来去清理残垣断壁,这里到要重新盖房,现在这些建筑垃圾必须清理掉。将房屋的渣渣清理掉后,去河岸边的茅草再多打几车回来,茅草要扎起来临时盖个草房,房子还在脑海里,这几天天气更冷了,也得先有个睡觉的去处。

    梁川把屋子扒拉扒拉,找出自己放鸭蛋的那个土缸子,大火把什么都烧了,土缸子烧不起来,就不知道里面的松花蛋有没有坏。。

    梁川带着招弟先去了招弟嫂子住的地方,买地嘛,总得跟人家谈价钱。况且收了人家招弟当小弟这么久了,还没有跟人家登门说一声谢谢,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招弟的家离梁川的家不远,站在院子里就能看得到,何麓本来的人口户数就不多。梁川到招弟家的时候他大哥正蹲在门槛上插着手在发呆,一看招弟和梁川回来了也没当一回事,把头一扭,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梁川家遭难的那个晚上,附近好多村民都发现了情况,他们并不是想来救火,而是想来看热闹。

    谁料,他们一开门不光看到了火光还看到了刀光,二当家带人拿刀砍人的样子他们都看见了!一下子就把他们吓得又缩回了屋子里去,看热闹也得分场合,这是热闹吗,这是杀人放火啊!

    梁川一看这招弟嫂子没什么好脸脸色,心下道这嫂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弟这么久没回家了,现在看到回家了连一句问候都没有,还当作没看到?

    招弟早就对这嫂嫂绝望了,哪里还跟她计较这些,直接就领着梁川进屋了。

    招弟的老爹正坐在一条条凳上,看到招弟回来了同样没说什么话,坐在条凳上就像一个已经痴呆的老人,两眼无神地看着地上。虽然是白天,但是招弟的家里漆黑一片,墙上地上都是油腻的污渍,屋子里一片狼藉,就像从来没有人打理过一样。

    招弟也姓郑,跟三叔一样,何麓其实杂姓极多,有李、郑、孟、罗、黄、何,口数最多的要数何姓。这不是一个原生的古村落,村民的祖上其实大部分都是衣冠南渡当中自北方迁来避战乱的流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梁川只知道梁川嫂子不好,更没料到招弟家的环境差到这程度,好好的一个家不去打理,搞得跟猪圈似的,难得跟猪圈似的,要是他的话也不想呆在家里。

    梁川提着那些橘子,放到招弟爹坐的条凳边上,说道:“招弟爹实在对不住,咱们乡里乡亲这么久也没来走动走动,最近家中事情多,你们家招弟人不错,最近跟我做点活计,今天特地来看望您老人家一下?”

    这时,只听屋子内传来一阵剧烈的锅碗瓢盆撞击声,招弟爹一听见这动静,本来人就没精神,把头低得更深了,那拉风箱一样的干巴巴的肺开始咳嗽起来。

    屋子里的一阵碰撞声消停了,从里面走出来个肥头大耳的胖女人,那女人一看到梁川,先是冷笑一声,接着揶揄道:“哟,我道是谁家的贵客来了呢,原来是隔壁的三儿啊。。”

    梁川一听这话,话中带刺,刺中含酸,一看就是来找麻烦,嘴里也不含糊,直接就顶了回去道:“哟,大嫂,怎么多日不见,这体态越发地苗条婀娜啦?”

    招弟本来就怕他这个大嫂,但是一听梁川这张不饶人的嘴迸出来的话,差点没当场笑出来,一口笑气憋在嘴里,将他的脸憋得通红通红。

    招弟大嫂一听梁川竟敢拿她的身材取笑她,招弟这个小叔子又胳膊肘往外拐帮衬着笑话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好拿梁川下手,指着招弟鼻子便是直接骂道:“好你个游手好闲的懒货,你大哥一个人要撑起这个家,没日没夜地干活,你倒好,天天外面摸鱼打混,没想着帮你大哥分担一毫,今日是不是又饭食没着落了,回来混饭吃啊?”

    招弟可是老实人,哪里跟敢他的悍嫂嫂犟嘴,不被撕了才怪,他嫂嫂都骂到他鼻子上了,硬生生把刚才的笑意吞回肚子里去,一张脸好没意思地杵在那里。

    招弟大哥和招弟老爹大概也是习惯了这种场面,本来不想作声的,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今天有个梁川这个外人在场,骂得太难听怕传不去不好听,老人家看不下去了,动了动嘴皮子,抬起眼皮看着他这个媳妇,说道:“少说几句。。”

    招弟老爹的这句不合时宜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嫂子的怒火爆炸开来,手指方向一变,立马就将矛头指向了招弟爹,扯着嗓子就开始骂道:“你个老。。”一句话还没骂完整,梁川一瞧这味道怎么不对,好好地自己是上门来谈事情的,怎么变成来吵架的了,这架再吵下去,别说买地,连他们家的门以后估计都不好进了。

    梁川一个箭步,窜到了老爷子和大嫂的中间,手轻轻地将大嫂的手给慢慢压了来下,一张张脸笑起无数的褶子说道:“嫂嫂莫急,小弟今天是有事和你们几位商量商量。”

    大嫂哼了一声,说道:“商量个屁!这个家里还有个什么玩意拿得出来的,老的小的一窝都是吃干饭的,没一个中用的东西的。”

    梁川直接开门见山的地说道:“小弟家昨天不小心给着了,这不天越来越冷了,也没个安身的去处,我寻思着想把房子盖大一点,这不,想和你们商量下,看能不能把咱们挨着的地让给小弟。。”

    招弟大嫂一听梁川这话倒是多看了梁川两眼,说道:“难怪我说呢今天早上出门倒夜尿的时候怎么看不见你们家那窝了,敢情一把火给烧没了。我说三啊,我记得你原来三棍子都打不出个屎来,现在怎么这么能说会道了,你家那娘子给你吃了什么药,也分我一点,我给我们家那死鬼也吃吃。这前不久不是才的说你进了山给摔残了,这哪门子的风怎么刮你头上,有钱了?不是抬回来等死都没钱治了,这还有钱买地盖房子?”

    这招弟嫂嫂人长得凶横,那些更是连珠炮一般,一张口绝对不想落下风,叽哩咕噜地一连串讲出来跟个无底洞里跑出来的老鼠一样,没完没了的,梁川知道跟这种人你再怎么缠斗,掉价的只是自己,说道:“嫂子地匀一点给我,你出个价钱吧!”

    招弟的嫂子骨子里就是嫌贫爱富之人,嫁到郑家之后苦日子过怕了,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平时家务农活更不操持,这一听钱立马就来劲,看梁川这模样倒像是真的想拉起个宅子,脑光子一转,拉着梁川比自己老公还亲热,一改刚才吃人的嘴脸,道:“我说三儿,最近不见,真的气度都变得不一样,嫂嫂好说话,你给嫂子讲讲哪块地,什么价钱?”

    梁川说道:“顺着外面这条去凤山乡里的路,与我家挨着的,不多,就一亩来地吧。”

    “是你家边上那块地啊,好说好说,不知道三儿你出多少钱呢?”

    坐在门槛上一个早上一言不发的大哥一听梁川想买他家边上的那块地,终于说话了,但是话里也没啥底气地说道:“那块地准备给爹留作坟地的,不卖!”

    嫂嫂不乐意,掐着腰,走到招弟大哥跟着,又是指着他的脑袋直接开骂道:“你个软得像条虫的窝囊废,不卖地,你倒是赚点钱给老娘花销啊,你爹都快饿死了,要不是老娘我苦苦撑着这个破烂光景,你们爷娘早都要上街要饭去啦,那块破地留着干嘛?给你家老鬼百年后入土吗,你家老鬼没入土,老娘都要先你们一步饿死在这狗窝里面!你看看家里的米还能下几天的锅?有本事不卖地,先去把米给老娘弄来啊!”

    梁川看着实在有点不靠谱,这又是招弟他家自己人,自己要是回头拿了他们的地,他大哥和他爹爷俩不乐意,那不是伤了和气,便说道:“哎,看这情况你们家也要先盘算盘算,我先回一趟家,实在不行,就算了。”

    招弟大嫂一看梁川要走,心下也急了,一把扯住梁川说道:“别急着走呀三儿,这个家里我说了算,这地你给个两贯钱就卖你了。”

    梁川说道:“我现在身上也没带这么多个银钱,这样,我先回艺娘那里取些钱,回来再商议如何?”

    “我说三儿,那你可快些啊,价钱咱们好商量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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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力与智慧的统一体 他是东南大地的传奇 他在各种身份中自由地切换
他是北宋王朝最后的排面 他代表着自由浪漫还有一点扯淡
回到北宋仁宗年间,种地赚钱过日子,小公务员梁川渴望的是家有余粮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社会却逼得走上人生巅峰!荡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荡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荡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