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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道传世家     华山之梁发txt下载     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四五章 流言

    待得二人去后,冲虚道长目注令狐冲,凝视良久,令狐冲犹疑道:“道长可是有事?”

    冲虚道:“你实话告诉我,梁发因何不来?”

    令狐冲迟疑片刻,心想:“一定是有大事,我就说实话吧!”目视冲虚道长道:“听小师妹说,小师妹去请了梁师弟,梁师弟不愿意来,故而才去叫我前来。”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长相视一眼,方证大师口宣佛号:“阿弥陀佛,真却是假,假即是真。”

    令狐冲听了此言,心道:“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啊!”当即说道:“方丈、道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听小师妹说、说,”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听小师妹说小师妹到了骊山,二人当晚吵了一架,小师妹只得一早就出发,前来找我。”

    冲虚道长笑道:“原来如此,对了,梁夫人有喜了,最近可不能活动,需要保胎。”

    令狐冲一愣,方醒悟过来梁夫人是指小妹,听得岳灵珊有喜,面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忽然想到小师妹已为人妇,想到以前,不由得面色黯然。

    冲虚道长与方证方丈就见得令狐冲听到岳灵珊怀孕的消息,先是一愣双目凝滞;然后面有喜色,嘴角咧开,眉眼弯弯;最后又是双目低垂,嘴唇紧抿,面色黯然,悄悄的叹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声色不动。

    冲虚道长又道:“现在任教主更换了多少教中长老?”

    令狐冲双目斜视上方,双目动了动,回想了一下,目视二人道:“前段时间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后来才解决了,所以对教中其他事情我就不太清楚。我没关注此事,只是约略听说换了不少的人,最近稳定下来了,一切开始步入正轨。”

    冲虚道长点了点头,方证又道:“令狐少侠,风清扬前辈一生光明磊落,是我正道中流砥柱,如今传你衣钵,也希望令狐少侠一样,为维护江湖正道出一份力啊!”

    令狐冲正色道:“方丈放心,令狐冲定当追随武当少林,一起维护武林正道。二位前辈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就是。”

    冲虚道长笑道:“令狐少侠,我和方丈都是相信你的为人。同时,我们不但要去做什么,还要让人知道并相信你做了什么,这样才是最好的方法。”

    令狐冲一时不解,口中应道:“是,多谢道长教诲。”又交谈半晌,令狐冲告辞离开。

    冲虚道长对方证方丈道:“方丈如何看?”

    方证方丈道:“邻人疑斧,斧不现而疑愈深。”

    冲虚微一摇头,轻叹一声,道:“斧久不得现,疑即是真啊!”

    方证方丈长眉微挑,又是微微一落,目光下视,抬手合什,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梁施主人中俊杰,智慧过人,想来能够明辨一切。”

    冲虚道长手抚长须,与方证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宁中则下了鸡蛋面,又放了不少的醋,端给岳灵珊道:“灵珊,起来吃点吧!”

    岳灵珊道:“娘,我没事,只是这些天一直赶路,累了,休息了一会,已经好多了。”鼻子一抽道:“这味道真香,还是娘你做的好吃。”说完,端起面碗,很快吃完,又道:“娘,晚上再做些。”显然这味道很是对她的胃口,还想吃点。

    宁中则笑了笑,对岳灵珊道:“娘问你,多少天没来了?”

    岳灵珊一愣,忽然紧张起来,瞪大眼睛道:“是过去有十多二十天了。”又看了看宁中则道:“娘,难道是、是……?”

    宁中则看着岳灵珊紧张的神情,心中一沉,目光下视一瞬,抬目看着岳灵珊笑道:“灵珊,你现在休息一下,等下我们去山下看看郎中。”

    岳灵珊噘起嘴道:“噢,知道了!”

    宁中则自去准备,一会儿,带着几个女弟子,和岳灵珊一起,向着山下行去。岳灵珊沿途就见得人人都向自己一行人看来,特别是看向自己,起先还暗自得意,后来就见得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自己,而且相互之间互递眼色,不由得甚是厌烦,心道:“真是讨厌!”冷着脸向山下行去。

    见得宁中则岳灵珊一行走远,有一长着瘦长脸的冷笑道:“怪不得人说丑人多作怪,结巴爱说话,婊子立牌坊。”

    另一健壮的人道:“你不想活啦!乱说什么?”

    瘦长脸的冷笑道:“哼哼,我只是说这些俗语,大家都是听过的,难道有什么错吗?谁觉得我是说她了?”

    健壮的人说道:“这事吧谁也不敢确认是什么情况,或许是有人中伤呢。”

    瘦长脸的对着边上几个道:“我说几位,咱们也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谁家婆娘和丈夫分开三个月,然后怀孕不到一个月的,哪位是啊?”

    边上几个笑道:“这事呢肯定有,咱们可不敢有,谁让咱婆娘不是什么武林美人呢!也没什么青梅竹马的师哥呀!哈哈哈……”众人快活的笑了起来。

    又有人说道:“那人功夫真的很厉害呢,这一枪就命中了呀,厉害厉害,嘿嘿嘿!”

    有一长相猥琐的鼠须男尖声笑道:“嘻嘻嘻,咱们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正人君子,可也不是什么伪君子,越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淑女,越是淫荡;越是号称君子的,越是卑鄙。”众人相视几眼,都是看到对方眼目之中的笑意,显然都是甚为畅快。

    正说的痛快,忽然前面来了个身着嵩山衣饰的人,众人一看,来人好似个痨病鬼,弓腰曲背,面黄肌瘦,皆是认得是嵩山派高手‘黄面诸葛’陆柏。众人急忙拱手抱拳道:“陆大侠好。”各人心中忐忑,相互对视数眼,甚怕被陆柏听到刚才所言。

    陆柏笑着拱手还礼,道:“众位好友,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才是。”

    几人见得大名鼎鼎的陆柏如此客气,急忙道:“哪里,今天菜品丰富,我等可是饱了口福。”

    陆柏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明天还请不要走,多留两天才是。”

    众人一喜,笑道:“哪敢如此叼扰!”

    陆柏双目扫过众人,笑道:“众位好汉能来,嵩山上下都是喜欢,如不多留几天,岂不是我嵩山的罪过?”

    众人听得此语,急忙道:“陆大侠太客气了,说不得我等就要多留几天。”

    陆柏面现喜色,道:“这才爽快,把我嵩山当作了好友;还有一事想请诸位好友帮忙。”

    长相猥琐的鼠须男谄笑道:“陆大侠有事尽管吩咐,咱‘穿地鼠’绝不推辞。”

    陆柏咂嘴道:“啊,这个,这个事说来不好意思,刚才几位所言虽然有道理,只是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还请诸位好友不要传给他人知晓才是,陆某在这里先谢谢了。”说完,面现赫然之色,显是甚觉不好意思。

    瘦长脸双目一亮,看了健壮男一眼,嘿嘿一笑道:“陆爷仗义,既然如此,我等自然不会传给外人知晓。”

    陆柏抱拳一礼:“多谢!”转身匆匆去了。

    众人起身,抱拳目送陆柏转过林角不见。瘦长脸对健壮男道:“如何?我没说假话吧!唉!人呀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此事是假的,陆大侠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健壮男道:“听说嵩山和华山不睦,会不会……?”

    瘦长脸冷笑道:“那陆大侠只要不开口就是了,何必多言呢?再说,人家也没说是,只是说我们的猜测有道理,让我们不要把猜测的话讲出来而已。”

第一四六章 相遇

    岳不群到得华山众人住处,方知宁中则带着岳灵珊去了山下镇子中。独坐屋中,静思片刻,面现冷笑,迅即隐去,肃然不语。

    令狐冲离开方证方丈的住处,向着华山弟子住处而来;他内功深厚,听力大增,正在行进之中,忽然听到前面有人正在说话,似乎和小师妹相关。心道:“莫不是正在商量对付师傅师娘,我得去听听。”他轻功此时已非一般武林人士可比,悄然来到了那些人近处,隐身在一块大石后静听。

    就听得一个年轻人言道:“真没想到啊!这样的名门大派,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还武林中有名的美女,武艺高强,竟然公然和自己的义兄大摇大摆的出双入对,出了这样的丑事,还有了,嘿嘿嘿……!”

    令狐冲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只是一时思之不明。又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孟,不要乱说,人家是多年师兄师妹的关系,又是一起长大,自然比别人亲厚一些,原也没什么。”

    又有一个似乎是中年人的声音缓缓说道:“也是,虽然是青梅竹马,如果关系不一般,也早就在一起了,何必现在嫁人了,又红杏出墙?这事不合道理。”

    小孟的声音又道:“那你们说,为什么嵩山也没请那个义兄,自己却跑了两千多里路去叫?听说和自己丈夫分开了三个月,和那义兄相聚可不正好是三十来天,现在有喜了,可正好是二三十天呢!”

    令狐冲脑中轰然一震,一时之间只觉得鲜血上头,就想冲出去将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杀了。可心中又想:“没提名字,不一定就是说我和小师妹。”

    那老者声音又道:“小孟,这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不能乱说;再说了,就是真有这事,你说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是不是?”

    中年汉子又道:“是的,小孟,这事不能乱说,万一弄错了,可不得了,那个姓梁的听说厉害的不得了。”

    小孟倔强道:“怎么是乱说,正常谁家妻子和丈夫分居,然后跑到另一个男人那里去,而且听说以前关系很不一般,对,就你说的,”小孟拉长了声音慢慢说道:“青-梅-竹-马,我看是恋奸情热才是,昏了头,才公然出双入对吧!听说坐在一起吃饭,还代为饮酒,只接就用了那个女人的杯子,二位比我年长,你们说,这事正常吗?”

    老者道:“好,小孟,你是说得对,可也不能肯定就是有事,是不是?”

    小孟冷笑道:“你不过是怕那女人家里势力大,不敢说而已。”

    中年人说道:“小孟,怎么和金大哥说话呢?咱们自家兄弟谈谈闲话,不可对金大哥无礼。”

    就听小孟说道:“金大哥,小弟给你赔礼了,你不要生气。”

    那金大哥说道:“孟兄弟,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只不过这事呢不能乱说,是不是?”

    中年人道:“是,金大哥说的是。不过,金大哥,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金大哥笑道:“你们啊,经验少,这江湖上的事啊,复杂诡异无比。你看乡下,有人要借种生孩子,有人造谣生事,这华、咳、这样的大派,自然也有对头,说不定是有人造谣生事呢,离间人家翁婿夫妻的。”

    小孟说道:“对对对,金大哥,你说得对。”

    金大哥又道:“我今天就给你们分析一下,首先,孟兄弟分析的很道理,确实这事啊很可疑,甚至就是真的;然后呢,那男女确实不太检点,当然,这可能是人家从小长大,关系亲厚;”

    小孟听得金大哥赞同自己的想法,高兴的应和道:“是,金大哥分析的对”

    金大哥又道:“所以呢,就有人利用了这一点,不然,这事怎么会这么迅速的就让这上千的人都知道了?”

    小孟道:“对,确实如此。”

    金大哥又道:“所以呢,这事不要乱传,这其中啊真真假假,难说的很。”

    令狐冲心中翻腾:“我做事总是随心所欲,现在又被人利用,来害小师妹的名节,想让师傅与梁师弟反目,这可怎么办?”心中思量不已,过了一会,方觉得这几人已是谈起了其他的话题。

    令狐冲咬咬牙,转身悄然离开,行过一个林子,忽见得陆柏走到了前面说话的几人中,就听得陆柏说道:“几位都是嵩山的好朋友,华山也是和嵩山同气连枝,有些事还请代为隐之,唉!我这里多谢谢各位好友了。”

    令狐冲心中又惊又怒,心道:“嵩山派如此卑鄙无耻,居然就这样扣实了此事,可自己如果现在就出手,只怕更是坐实了此事,也彻底打乱了师傅的五岳同盟,这可该怎么办?”

    令狐冲呆立片刻,忽然惊觉那几人已是离开了,令狐冲长叹一声,想到:“我还是离开吧!”转念又是想到:“师妹这么急将我找来,就是为了防止左师伯对师傅发难,我这一走可就落入嵩山派的算计之中了。”思量良久,忽然悟道:“这是嵩山派一石数鸟啊,无论如何,此事只对嵩山派有利无害,我又该如何应付才好?”思量良久,不得其法,心中念头繁杂,不知不觉就向着僻静之处行去。

    令狐冲走了一会,见四下无人,提起内力,尽展身法,快逾奔马,向着山下疾冲而去。奔行一会,心中烦闷稍解,放缓了脚步。忽然就听得有人叫道:“令狐冲,你这是要去接我们吗?”

    令狐冲抬头一看,见得前面有一个胖大的和尚,正是不戒大师,正咧嘴笑看着自己。令狐冲急忙施礼道:“见过不戒大师。”

    不戒大师搔着头笑道:“令狐冲,我和仪琳特地来寻你,想不到在此巧遇,可见是有缘份的。”

    令狐冲就见得侧方人影闪动,一个一身月白僧袍,修长婀娜的身影向着二人处行来。令狐冲远远见得仪琳秀丽的容颜上从容不迫之色,心中不由得一定。令狐冲叫道:“仪琳师妹。”

    令狐冲就见得仪琳目光晶亮,笑容浮现,看着自己道:“令狐大哥,可见着你了。”

第一四七章 掌门

    仪琳惊喜的看着令狐冲,令狐冲上下打量着仪琳,说道:“仪琳师妹,听说恒山遭遇不测,师傅派人前去查问,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只是听说定闲定逸二位师叔和众师妹都是遇害。我心中正在焦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

    仪琳听着令狐冲关心的话语,心中一酸,凝视着令狐冲,泪水静静的流淌下来,滑过白皙的面庞,滴落在月白色的僧袍上。令狐冲不由得心中一紧,上前两步道:“仪琳师妹,你别哭,有什么事就和师兄讲,万事有师兄呢!”

    仪琳泪面又露出了笑意,道:“令狐大哥,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只是师傅师伯师姐师妹她们都被杀了。”说着,心中一痛,又不由以手掩面‘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令狐冲一时手足无措,说道:“师妹,你别哭,有事和师兄讲;师兄一定都替你办了。”仪琳听了此语,哭得更厉害了。

    令狐冲双手搓动,抬了起来,想去劝慰,心中又是犹豫:“这样不太好吧!”一时之间,双手停在空中,进退两难。

    仪琳泪眼中窥见令狐冲尴尬的站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心中不知为何就是一痛,哭得更是大声。不戒大师怒道:“令狐冲,你一见面就惹哭仪琳,你还不上前劝她,只管呆在那里作甚?”

    令狐冲心道:“仪琳师妹确实是一见我才哭的。”近前一点,呐呐道:“仪琳师妹,你别哭了,你别哭了,有事你对师兄讲。”犹豫着将双手轻轻的抚在仪琳肩上,又轻轻的拍了拍,道:“师妹,你别哭了。”

    仪琳哭得更是大声了,秋日天气本来甚为凉爽,可令狐冲只觉得燥热起来,身上、额头上似乎汗水都出来了。正在狼狈之时,仪琳的声音终于小了下去。令狐冲心中一喜,一时不敢说话,甚怕又是惹得仪琳哭泣,只得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动不摇,好似木雕一般。忽听得不戒大师说道:“仪琳,乖女儿,你见了令狐小子只管哭什么,有什么事要讲的,赶紧讲出来才是,恒山派复派凭咱父女俩可不太成。当年定闲师太可是帮过令狐小子大忙,又是五岳同盟中的一员,自然要他和他师傅帮忙才是。”

    仪琳心中一动,抬起红着的双眼,向着令狐冲盈盈一拜,说道:“令狐大哥,我师傅临终前吩咐我找令狐大哥和梁师兄。”

    令狐冲急忙道:“定闲师叔有何吩咐,我一定全力办到。”

    仪琳点了点头,伸手从身后取出一柄剑来,双手捧着送到令狐冲的面前道:“令狐大哥,师傅之前吩咐,将这柄剑送给你,还有一柄剑送给梁师兄,请你和梁师兄复我恒山道统。”

    令狐冲双手接过剑,认出是福建白云庵中所见的和宝刃。心念一转,说道:“仪琳师妹,定闲师叔于我有大恩,更是我敬重的前辈高人,既然师叔有吩咐,令狐冲义不容辞。不过这柄剑还请收回,将来给恒山派的弟子。”

    仪琳双手推回宝剑道:“令狐大哥,既然师傅这样吩咐,自然是有更多的考虑,剑你还是收下吧!”

    令狐冲想了想道:“也好!”将剑挂在了腰中,又对仪琳说道:“仪琳师妹,当日恒山是什么情况?可知道凶手是什么人?”

    仪琳双目一红,伸手抚了抚额头,泣声道:“令狐大哥,当晚只见到十一个人,人人一身黑袍,白布蒙面,只见双目,好似恶鬼一般;师傅师叔二人双战一人,不过片刻就被对方所害。”

    令狐冲吃了一惊,双目大睁,盯视着仪琳道:“对方一人,片刻之间就伤了二位师叔?”

    仪琳点了点头,令狐冲又是看向边上的不戒大师。不戒大师伸手搔了搔头皮,道:“对方内力深厚,和尚远远不如,定闲定逸两个老尼姑,被对方一掌一个当场震毙。轻功高超,也是胜过和尚不少,以我观之,轻功比之田伯光还要胜出,主要是内力更为深厚。当时我和仪琳她娘二人双战对方,不过百多招,还是被对方重伤。”

    令狐冲此时剑法、内力都是当世上上之选,更是知道不戒大师功力深厚,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所言百多招,以不戒大师的身手,也不过是十数个呼吸而已。心中原已有了凶手的人选,可听了不戒大师所言,一时之间又是迷惑起来。手抚下巴,双目转动,思索片刻,不得要领。想了想,对仪琳道:“仪琳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二位师太复仇,重振恒山一派。”

    仪琳面色一喜,又是收敛,上前一拜道:“多谢令狐大哥!”

    令狐冲急忙还礼道:“这都是我应当做的,师妹无须多礼。”

    仪琳伸手拿下背上一个小包袱,从中取出一个钵盂,双手递给令狐冲,令狐冲一愣,接了过来。仪琳道:“师傅临终前对我讲:‘请令狐师兄执掌恒山派,复我恒山道统。’”

    令狐冲一惊,急忙道:“我一男子,如何执掌恒山派?”

    仪琳道:“想来是因为师傅知道凭我是无法重振恒山道统,所以才请师兄担此重任的。”

    不戒大师道:“令狐小子,这是定闲师太临终前的遗言,你难道想不听吗?”

    令狐冲连声道:“唉!大师,不是我不听定闲师叔的遗言,恢复恒山道统我必尽全力。可执掌恒山实在是十分的不方便。”

    仪琳目中泪光盈盈:“令狐大哥,你要眼看着我恒山一派就此灭绝吗?”

    令狐冲急道:“这当然不是,我定然全力恢复恒山一派的道统。”

    仪琳道:“恢复恒山一派,前面千难万阻;灭我恒山一派的人见我和父亲尚在,一定会再次前来。令狐大哥若不愿意执掌恒山,又如何保证恒山一派的安全?又以何名义恢复恒山一派的道统?”

    令狐冲张口结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仪琳见令狐冲呆愣无语,凄然道:“令狐大哥如若一定不愿意,那就让恒山一派就此灭绝吧!若是我和爹爹被杀,如果令狐大哥有机会,记得上一柱香给我和爹爹。”说完,盈盈一拜。

    不戒大师怒道:“仪琳,不要和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说话,定闲老尼姑可真是瞎了眼,当年一心帮助这个小子,现在这小子见死不救。”

第一四八章 拜山

    令狐冲面红耳赤,呐呐无语,心中想到:“若我不愿意执掌恒山,仪琳师妹和不戒大师

    肯定逃不过那恶人的黑手,当然更不能重振恒山一派。若是仪琳师妹也生了不测,他人又以什么名义去恢复恒山呢?好在恒山剑法绝学我知道不少。哎呀!难道上天当年就注定让我来执掌恒山了吗?”想到这里,伸手接过钵盂,对仪琳道:“好,仪琳师妹,既然定闲师叔委我重任,那我就厚颜担当恒山掌门,以恢复恒山道统。”

    仪琳心中大喜,上前拜倒:“拜见掌门师兄。”

    令狐冲急忙伸手扶起仪琳道:“师妹不用多礼。”

    不戒大师笑道:“令狐小子,这才对嘛!我看不如你出家做了和尚,和我女儿结为夫妇,从此在恒山快快活活,免得受他人之气。”令狐听得不戒大师又是开始胡说,一时大感狼狈,只得当做未听到。

    仪琳跺足道:“爹爹,你不要再乱说话了。”

    不戒大师见女儿发怒,脑袋一缩,道:“好,不说就不说。”

    仪琳对令狐冲道:“掌门师兄,下面我们该去哪里?”

    令狐冲想了想道:“我们现在上嵩山,刚好各大派掌门都在,我恒山也要参加此次议事。师妹觉得如何?”

    仪琳道:“师兄此言甚是。同时,也要昭告各派,师兄就任恒山掌门之事。”

    不戒大师笑道:“好,咱恒山派举派前去拜会各派掌门吧!走。”

    令狐冲道:“我们先去拜见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再去拜见我师傅师娘,以及南岳、东岳的天门道长,莫师伯。之后再和各派之人相见才好。”

    仪琳听了,觉得令狐冲思虑周详,不戒大师更是没有异议,三人当即向方证大师所居行去。

    三人脚下快捷,不过一个时辰,已是接近了方证方丈所居之处。此时冲虚道长、岳不群、左冷禅、解帮主、震山子、何三七、汤英颚、莫大先生、天门道长、余沧海、梁有余等都在方证方丈所居之处。众人正在叙话,忽然就见得左冷禅双眉一皱,一转首,双目精光大盛,向着门外看去。方证方丈与冲虚道长双目一对,都是目有惊色。转眼又见得岳不群也是双目看了过来,随后就见得解帮主、震山子、何三七、汤英颚、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余沧海、梁有余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个个转目扫视过来。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西下夕阳之中,迅即行来三人。众人都是目光锐利无匹,早已看清:前面的正是令狐冲,后面高大的和尚叫不戒,是个不下于在座各派掌门的高手;边上俏丽的女尼,众人都是见过,正是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弟子仪琳。此女丽色过人,众人所见武林女侠中,只有见过的任盈盈相可比拟。各派掌门都是修为定力深厚之极,自然不会着于皮相,可也是对此俏丽尼姑记得清清楚楚。恒山派被传灭门,现在忽然来了恒山派的人,各人都是心中一震,均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在众人注目之下,就见得仪琳稳步上前,俏丽的面色微微一红,迅即又是恢复正常。对着在坐各派掌门合什施礼,道:“恒山仪琳拜见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各位前辈,各位师伯师叔。”

    众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向左冷禅。左冷禅添为主人,自然首先开口:“仪琳师侄免礼。”手一挥,一团劲力涌出,仪琳已是拜下去,只得顺势起身而立。众人相视一眼,都是暗暗点头:“此女比之上次所见,长进不小。”

    仪琳合什一礼:“谢左师伯!”

    左冷禅道:“仪琳师侄,惊闻恒山剧变,我等也是忧心不已,正在相商此事。你此来可是奉定闲师太所命?”

    仪琳合什道:“回左师伯,各位师伯师叔,方证方丈,冲虚道长,岳盟主,各位前辈,师傅命我前来,正是有事请各位前辈主持公道。”说完,抬头看向众人。

    令狐冲上前一步,介绍道:“仪琳师妹,这是少林方证方丈。”

    仪琳上前合什施礼:“拜见方丈。”

    方证方丈合什还礼:“仪琳师侄免礼。”

    令狐冲又介绍了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其余各人仪琳都是认识。仪琳和各人见礼完毕,上前拜到岳不群的座前,泣声道:“岳师伯,恒山派夜遭歹徒偷袭,举派只剩我一人。师傅于菩萨坐前静拜,得菩萨指点,提前知觉,安排弟子避过此劫,前来拜见岳师伯、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还请三位前辈别屋听我陈述。”说完,又对其他众人合什一礼:“各位师伯师叔前辈,师傅遗命如此,还请见谅!”

    左冷禅、汤英颚相视一眼,眉毛轻轻一皱,正欲说话。就听得解帮主道:“既然是定闲师太遗命,自当遵循。众位,我等且先避一避吧!到我屋中叙话。”说完,率先起身出屋而去。

    天门道人大声道:“正当如此,老道且叼扰帮主一杯好茶。”随着去了。余下各人也是纷纷随之而去。

    待得众人散去,不戒大师立于门口,巡视四方。仪琳取出钵盂及一把宝剑,递于岳不群道:“岳师伯,这是师傅察觉危险来临,特将掌门信物交于我,请岳师伯、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过目。”

    三人一一看过黝黑的钵盂及寒光闪烁的宝剑,又是递回给仪琳。相视一眼,都是轻轻点了点头。岳不群道:“仪琳师侄,此钵盂莫非是恒山派相传数百年的掌门信物‘虎风钵’?”

    仪琳点头道:“师伯所言甚是,这是师傅当晚特地将‘虎风钵’交给我,还有这把剑,让我一起带给下任掌门的。”

    岳不群心中一跳,与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相视一眼,轻抚长须,对仪琳温声道:“仪琳师侄,不知定闲师太所命下任掌门是何人?”

    仪琳合什道:“正是宁师叔的义子,令狐大哥。”

    岳不群手一顿,已是扯断了一根胡须,眼角微微一动,已是神色如恒。

    方证方丈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白眉微微一挑,缓缓点首;佛珠在手中无声捻过如故。目光扫过冲虚道长,冲虚道长也是缓缓深深的点了一下头。

    岳不群看了看方证方丈与冲虚道长,缓缓道:“方丈与道长如何看?”

    冲虚道长道:“定闲师太面临巨险而思虑周详深远,佛法修为深厚,老道深为敬服。”

    方证方丈合什道:“种因在前,得果在后。定闲师太临危而得菩萨示警,可见佛法精湛,想来兵解之后,在菩萨座前必得有一果位,阿弥陀佛!”

第一四九章 双喜

    仪琳见得自家师傅都是十分敬重的当世修为最深的佛道两家掌门之人都是言说师傅只是兵解转世,并能在菩萨座前得一果位,面色一宁,心中悲苦十去其九,虔诚的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方证方丈也是口宣佛号相和,声如晨钟暮鼓,传遍嵩山上下,群山震响,佛音滚滚。霎时间,仪琳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对于恒山复派之途,再无疑虑。

    岳不群转向令狐冲道:“冲儿,定闲师太的遗命你已知晓,你可愿担起恒山复派之重任?”

    令狐冲上前一步,拜倒在岳不群座前,恭声道:“弟子得定闲师太教诲,常感念于心。师傅经常教导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天既然恒山危殆,定闲师叔临危重托,弟子自当全力以赴,担起恢复恒山道统之责。”

    岳不群盯视着令狐冲,良久方道:“你一贯喜欢胡闹,从今往后,就是一派掌门了,却不可再如从前一样。凡事须记得恒山一派的安危名誉才是。”

    令狐冲恭恭敬敬的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也懒得纠正令狐冲言辞之中的错误。转首道:“就请方证方丈、冲虚道长一起见证,且让令狐冲先接下恒山掌门之任,方丈、道长看如何?”

    方证方丈道:“如此正好,后续恒山就任掌门仪典,再由恒山自行确定。”

    冲虚道长深深点头,微笑道:“方丈所言甚是,就依岳盟主。”三人相视一笑。

    岳不群又对仪琳道:“仪琳师侄,当日袭击恒山的是何等样人?”

    仪琳道:“当日我被师傅安置在安全之处,我心中担忧,就悄悄的出来查看,只见得十一个黑袍黑帽,蒙着白布,只露双眼的人。”当下将当日之事细细叙述一遍。

    三人听完,相视一眼,都是发现对方眼中疑惑之色,皆是沉默不语。方证大师手中佛串转动,不急不缓,一如往常;冲虚道人拂尘轻摆,云淡风轻;岳不群折扇不动,端茶轻啜,神色从容。令狐冲见得三人平静如恒,心中暗暗佩服不已,大起钦羡之意。

    就在这时,就听得有人过来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岳盟主,请到大厅用餐。”

    几人抬眼看去,天色已晚,正是晚餐之时。方证一笑:“道长、岳盟主、令狐小友、不戒大师、仪琳师侄,且一起前去;余事饭后再叙。”

    岳不群点头道:“方丈大师所言甚是,先去就餐,饭后我山海商会要先商讨一下,明日再与大家分说。”众人随着嵩山弟子到了大厅用餐。

    方证方丈一行,入得厅中,汤英颚亲自招呼,安排各大派掌门、帮主坐在一席。待汤英颚安排既定,冲虚道长笑道:“还请令狐掌门于我等一同就坐才是。”

    左冷禅双目一眯,转又面色平静如常;汤英颚稍一愣神,转瞬笑道:“既然是道长所言,自无不妥。”转身对着令狐冲拱手一揖道:“令狐掌门莫怪,先前不知,还请见谅!”

    令狐冲见得嵩山汤师叔如此谦逊,心下甚是不安,急忙摆手道:“今天我师傅与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宫主、各位师伯师叔都是在坐,安能有小子坐位,我在外面就好。”

    汤英颚双目看向冲虚道长、岳不群二人。冲虚道长一笑道:“令狐少侠,既然定闲师太请你担任恒山掌门,你又是风清扬前辈的衣钵传人,今天自然有资格与我等一起就坐。”

    厅中众人都闻听此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就听得方证方丈也是笑道:“令狐掌门毋得太谦,且请与我等一同就坐。”

    令狐冲心中犹豫,转脸看向岳不群。岳不群微然一笑,温声道:“冲儿,这是恒山一派应有之位,你既任恒山掌门,自不可太谦,于此就坐,正是适宜。”

    令狐冲拱拱手道:“众位前辈,请恕小子放肆了。”说完,就在何三七边上坐了下来。正在这时,就见一个嵩山弟子进了厅中,到陆柏耳边轻语数语。

    陆柏轻轻点了点头,双手一拍,‘啪’的一声,全厅皆闻,众人都是抬头看来。陆柏笑容满面的说道:“众位好友,华山梁少侠此次桂榜得中举人,也是来到嵩山,马上就到。”

    厅中众人心中一震,又是一愕然。这梁发虽然武艺高强,可既非一派之长,也非年高德劭的前辈,且师傅、亲长皆在,按说无须如此隆重宣告,陆柏如此看重梁发,可真是让人费解。

    不过片刻,就见得有嵩山弟子引路,带着三人进了厅中;正是宁中则、岳灵珊、梁发。

    梁发一路过来,就见得嵩山院厅之中就坐的群雄,凡是看到自己的,都是注目而视,且在岳灵珊与自己身上目光转动,面色都有奇异之处。梁发前世乃是销售高手,对这言语、表情、动作多有研究,心理学甚为通晓;自然明白:“这一定是有与自己相关之事发生。”当下不动声色,昂然而行。

    陆柏早已迎了上来,亲自安排坐位,笑道:“梁少侠当世有数高手,又是正牌的举人,少年英豪,文武双全。且请上坐。”

    梁发又目一扫,已见得各派掌门、帮主如解帮主、方证方丈、冲虚道长等人已是坐了首席,左冷禅、汤英颚二人相陪。另外如各派长老等,也在厅中次席就坐,自有嵩山各个太保相陪。梁发洒然一笑,携着岳灵珊,与宁中则、梁有余等一席就坐,如此到也正是合适。

    酒到中途,陆柏前来敬酒:“梁少侠,你今天双喜临门,可得好好喝几杯。本来应当敬你们夫妇二人,只是梁夫人已有喜脉,只能你一人代饮了;且让我敬梁少侠四杯。”

    梁发笑道:“好,多谢陆师叔了,请。”二人双双饮了四杯。

    随后钟镇也是过来,举杯敬酒:“梁少侠,我也敬你四杯,以为之贺。”

    梁发一笑,端杯就饮。三杯下肚,斟酒之时,钟镇笑道:“梁少侠,尊夫人有喜不到一月,反应强烈,还要多加关注才是。”

第一五零章 规矩

    梁发目视钟镇而笑,心念电转:“这钟镇特地让我关注灵珊怀孕之事,又是点明有喜不到一月。哼,此人却是不知有孕后如要有妊娠反应,需要七周时间,也即是四十九天。不过他又怎么可能想到,我前世做销售,客户之中多有女子,怀孕也是十分正常之事,自然就会了解到很多怀孕的知识。看来嵩山派又是使起了小人手段。”口中笑道:“多谢钟师叔。女子有孕四十九天之后,有些人就会有反应,再过得一个月左右,自然就会减轻、消失。并有相应的保胎汤药,我早已预备了。”

    钟镇一愣,双目下视一眼,持筷夹菜的右手抬至咽喉处,疑道:“女子有孕后,妊娠反应四十九天后才会有?”

    梁发笑道:“正是,我读医圣孙思邈等各家之书,正是如此说。今天看我师妹的情况,正好相符,果然是医术高超。”

    钟镇放下手中筷子,伸手摸了摸脖颈,哈哈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我再敬梁少侠一杯。”

    梁发此时心中雪亮:“钟镇听得妊娠反应时间,当即很是紧张不安,根据钟镇的动作、声音判断,多有不善之意。看来嵩山是以坏灵珊名节的下作手段,来破坏我华山内部团结。即敢以我妻名节下手,定让嵩山受得一报才是。”面上满是笑容道:“好,钟师叔,请。”举杯一饮而尽。

    酒宴之后,华山派住处,梁发轻啜数口白开水,这是道家养生之道,晚上不饮茶水,只喝白开水,且要少食,甚至是不食。梁发放下茶杯,看着梁有余笑道:“爹爹,看来在嵩山之上颇不平静呀!可有什么有关灵珊的事?”

    梁有余看了梁发一眼,转眼扫视了屋中四周,又是低头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看着茶杯道:“也没什么事?”

    梁发注视着梁有余的动作,听着梁有余的用词、音调,心中已是十分清楚必是有事。口中笑道:“爹爹,看来还是有些事,和灵珊有关的事和我讲讲吧!总不能让我吃闷头亏吧?”

    梁有余倏地抬头,摇摇头道:“就知道瞒不过你。”轻舒了一口气。梁发心知梁有余定是知道什么,并且十分不满,只是觉得不应该说;现在自己识破有与岳灵珊有关的事,为梁有余扫除了心理障碍,轻松了,故而才会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就见得梁有余看了看梁发,又看向地面说道:“这令狐冲也特不注意,被人抓住把柄,说了闲话。”

    梁发不由得暗暗一笑:“爹爹还是顾虑华山团结,曲折的替灵珊遮掩。”就听得梁有余又说道:“那令狐冲代灵珊饮酒,直接就用了灵珊的杯子,一点也不注意,还当是在华山小时候。”又看了看梁发,迟疑道:“发儿,女子有孕后,真的要四十九天后才会有妊娠反应?”

    梁发点头道:“当然,这是医圣所言,自然无有不准,灵珊也确实是如此情况。”

    梁有余眼睛睁大,口中长长的‘噢’了一声,点了点头,神色一松。又皱眉道:“这来嵩山的贺客两千来人,竟然有人说你不能生养。”说完,双目直视梁发,显然对这种情况,一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要看梁发有没有主意了。

    梁发深吸了口气,道:“一个人如何,绝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而是在他人眼中是什么。此次事情虽然有人从中取事,又何尝不是灵珊、令狐冲二人行事散漫,不注意小节的结果?既然如此,付些代价也是应该的。”

    梁有余目光一凝,就见得梁发笑了笑,附首过来,轻轻的说了几句。梁有余凝神而听,身形一震,双肩上提,渐渐又是放松下来。

    梁发忽然稍一侧耳,过得一会,梁有余也是听得有脚步声传来。片刻之后,施戴子的敲门进来道:“梁师叔、梁师兄,师傅请你们到前面议事。”

    梁有余点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过去。”到得前面厅中,就见得宁中则、何三七、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令狐冲都是在座。何三七见了梁氏父子与众人见礼已毕,笑道:“那我们就开始议事吧!”

    第二天早餐之后,汤英颚笑道:“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盟主、震宫主、余观主、天门师兄、莫师兄、令狐掌门、何兄,各位师兄师弟师妹,梁少侠,请到嵩山议事大厅议事。”说完,伸手相请道:“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盟主、震宫主请先行。”众人一番谦让,由左冷禅陪着方证五人当先而行,另外自有嵩山太保相陪着各大派掌门、长老齐聚嵩山派议事大厅之中。

    自有嵩山随侍仆从弟子泡好茶水,左冷禅笑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宫主、观主,这茶叶是从川中而来,且尝尝味道如何?各位请!”

    众人面上含笑,端杯而品,轻呷数口,都是放下茶杯。汤英颚见状,在正中座上朗声道:“今天在座都是我正教中流砥柱,目前魔教猖獗,前些时日覆灭北岳恒山,定闲定逸师太俱遭兵解。今日嵩山会聚群雄,正要拟定对策,一扫魔教嚣张气焰。”

    梁发目光扫视,十大正教派别掌门都是声色不动,岳不群轻捻长须,微微颔首,似乎甚是赞同汤英颚所言。忽见钟镇上前一步,拱对对方证、冲虚、解帮主、左冷禅等人一揖,又是对在坐十大派别掌门长老一个团揖。众人就听钟镇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师兄,各位掌门、同道好友,钟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沧海笑道:“钟大侠客气了,钟有侠有什么话,只管说就是。”

    钟镇拱手道:“多谢余观主。”转身又是看向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岳不群四人处。

    汤英颚皱眉道:“钟师弟,你有什么话非得在此时讲?”

    钟镇急忙一拱手道:“掌门师兄,自然是有关我正道江湖道义规矩的大事。”

    汤英颚看向方证等人道:“方丈、道长、帮主、盟主、宫主,这。……?”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相视一眼,冲虚道长笑道:“钟大侠既然有事关武林正道规矩道义的大事,自然可以讲。”

第一五一章 退位

    钟镇拱手道:“是,方丈、道长、帮主、宫主、盟主。”又向在座各派长老骨干等一拱手,说道:“去年在少林,会战魔教任老魔,不知各位掌教高人可还记得?”

    余沧海道:“当然记得,幸得左盟、咳,左大侠力挫任我行,为我正教赢得关键一场,大振我正教士气。”

    钟镇拱手道:“多谢余观主,尚还记得我左师兄、方证方丈、岳盟主为我正道武林辛苦争斗之事。”停了停,扫视众人一眼,又道:“既然说道这里,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当时另一件事。”说完,直视着众人道:“也刚好请方丈、道长、帮主、宫主、观主及各位师兄弟一起再次做个见证才是。”

    众人皆是静听钟镇言说,屋中一片静谧,人人皆知嵩山派此次召集江湖同道,左冷禅让位于汤英颚,必有所图,或许此时所言就是关键所在。梁发心中隐有猜想,目光一扫岳不群,只见得岳不群面色宁静,镇定从容之至,心下也是暗暗佩服。

    就听得钟镇道:“这虽是我五岳剑派之事,可当日也是经过正教各掌教同意之事。”说道此处一顿,众人皆目视钟镇,沉默不语。钟镇又大声道:“当日东岳、西岳、南岳、北岳以张、马、赵叛入魔教,致北岳恒山定静师太身故。众人认为左师兄因时间缘故,未能管束好五岳剑派之事,需要对此事负责。故而左师兄大仁大义,让位于岳师兄;众位可还记得?”

    听到此处,人人皆明白钟镇所言是何事,都是看向了岳不群。

    岳不群手念长须,面色如恒,眼神平静;众人又看向宁中则,就见得宁中则面色紧绷,眉头微皱,神情严肃,显然此事大出意料之外。

    再看左冷禅,亦是面色平静,双目缓缓转动,扫视众人。

    天门道长双目睁大,嘴唇紧抿,面皮紧绷,表情严肃。

    莫大先生则面色凄苦,愈见萧肃。

    令狐冲双目睁大,双目在众人面上转动,嘴唇微张,似欲说话,终究低垂双目,未发一语。

    余沧海瘦小的身躯坐在椅中,胸挺背直,渊停岳峙;面色轻松,嘴角微翘,隐含笑意;手指在剑把之上,轻轻弹动。就听得余沧海说道:“当日确实是如此,方丈、道长、帮主、宫主等各位同道与吾皆是当场所见。”

    方证与冲虚、解帮主、震山子相视一眼,皆是无言的微微点头,以示余沧海所讲不错。钟镇又道:“然岳盟主上任以来,先是于魔教言和;这还罢了。可现在恒山被灭派,只剩下了一个仪琳师侄,以至要请令狐贤侄出任掌门,以复恒山无色庵道统。左师兄任五岳盟主三十年,亦未曾有此等之事,岳师兄任盟主不过十月,就发生此等事情,看来,岳师兄任这盟主比之左师兄可差得太远了。”转身对岳不群一拱手道:“岳师兄,小弟遇直之人,只会说些真情实事,还请见谅才是。”

    宁中则双目睁大,面色青红不定,呼吸有声。想宁中则近年内力大有精进,此时竟然呼吸有声,显然是甚为激动。就见得岳不群面色沉重,叹道:“钟师弟所言皆是属实,可叹恒山定闲、定逸二位师太被无耻偷袭。我正教定当找出凶手,以报此仇,并复得恒山道统。”

    余沧海嗬嗬笑道:“岳盟主,当时左盟主任盟主三十年,只有小过,就因定静师太身故退位。今恒山举派被来,只剩一人,岳盟主觉得应该如何?”

    令狐冲心道:“当初左师伯可并不是因为定静师太身故而退位,而是因为嵩山张、马、赵三人假扮魔教才退位的。”正欲起身说话,又一想:“左师伯在位三十年,正教确实没有发生过灭派大事,现在师傅任盟主不到一年,就有恒山被灭派之事发生,确实比之左师伯任盟主多有不如。”想到这里,心中略一犹豫,未能起身答话。

    梁发心中急思,见岳不群面色不动,嘴角微翘,又恢复如常;眼神之中平静如常;又见得令狐冲面色变幻,欲起终又未起,心中一叹!起身对着钟镇一拱手,众人皆是看向梁发。就见梁发转首对左冷禅道:“左师伯,依您看,此事该当如何?”

    场中众人目光一闪,未语,皆是看向了左冷禅。就听得一旁陆柏笑道:“左师兄掌五岳三十年,有小过就要退位。今岳师兄任盟主不过十月,就有如此灭派大事发生,这盟主干得可不合格呀!自然要退位才是。”

    左冷禅点了点头,看了梁发一眼,微微一笑,又是看向岳不群。宁中则脚步一动,正欲上前说话,岳不群一伸手,宁中则见此当即停下脚步。岳不群又缓缓抚向长须,微微点头,微笑道:“恒山派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岳某再无颜担此盟主之位,自然是自今日起不再担五岳剑派盟主之位,以对武林同道做一交待。”说完,目光缓缓扫过在场十大正教掌教之人。

    场中众人个个双目睁大,头部微抬,胸部微挺,显然人人震惊。显然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解帮主道:“岳盟主,不若待你处理完恒山之事,再议这五岳盟主之事可好?”

    方证方丈、冲虚道长、震山子相视一眼,也是缓缓点头。冲虚道长说道:“帮主所言甚是,岳盟主先不要急着卸任才是。”

    方证方丈亦是言道:“岳盟主,冲虚道长所言正合道理。”

    岳不群微然一笑,拱手道:“多谢方丈、道长、帮主、宫主,规矩不能破,既然以前以此要求左师兄,岳某自然也应该遵循。”

    说完,目光扫过几人,微微点首。又道:“岳某义子令狐冲与任教主之女有姻缘之约,虽然恒山之事不知是何人所为,可一日未查出是何人所为,任教主处自然是怀疑对象之一。”说到此,稍一停顿,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众人,与相视之人微微点头示意,方道:“为避嫌疑,自今日起,我华山退出五岳剑盟,请在坐同道做一见证。”

    此言一出,人人色变。方证方丈、冲虚道长、解帮主、震山子相视数眼,解帮主道:“岳兄,还请三思。”

    岳不群拱手道:“我华山虽然退出五岳剑盟,可我山海商会依然会继续关注我正道武林的扩展,支持正道教派的发展,继续维护武林正义。”声音斩钉截铁,入耳铿锵。

第一五二章 落空

    梁发听得岳不群此语,心中暗赞,这一退确实高明,利用与魔教关系改善的时机,既退出了与魔教争斗的第一线,获得休养发展的机会,又将嵩山派推向了与魔教争斗的前沿;更是以山海商会为骨干,组建了武林另一强大的势力,假以时日,就有机会能发展成于少林、武当相当的江湖大势力。

    何三七听了岳不群所言,面上笑意一闪即隐。

    莫大先生目光一转,看了天门道长一眼。天门道长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泰山从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与岳师兄一直好好经营山海商会。”

    莫大先生笑道:“既然天门道兄领着泰山也是退出五岳剑盟,我衡山自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也请在坐的各大教派掌门做个见证。”

    令狐冲见此,心中思索:“如何做好的这个掌门我不清楚,我只需要紧跟着师傅师娘就是。”思虑一定,心中大为轻松。也是站起来一拱手,道:“左师伯、汤师伯,我北岳恒山自今日起也退出五岳剑盟。”

    数语之间,江湖中最大的一个武林联盟就此烟消云散。同时,一个更大的武林联盟,山海商会强势登场。方证方丈笑道:“既然各位掌门心意已决,老衲在此恭贺岳会主带领山海商会大展拳脚,为武林正教主持公道。”

    冲虚道长笑道:“岳会主深明大义,遵循武林规矩,高风亮节,让人敬佩。”

    解帮主看了震山子一眼,也是点头道:“如此也好。”震山子连连点头,以示赞同。

    左冷禅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岳师弟得东岳、南岳、北岳如此拥戴,既然如此,五岳剑派就此解散。”

    汤英颚见得左冷禅发话,欲语双止,面色颓然;目光一转,复又振作起来,看向众人,默然未语。

    陆柏在一旁见得岳不群一翻言语,倾刻之间,已是化解危机,又以山海商会,聚起了另一个同盟;并将嵩山派单独摘出,推向了与魔教争斗的第一线。陆柏心道:“魔教发难在即,此时华山退出,可不利于我嵩山,放着少林、武当、昆仑、青城在此,必不能让华山携其他三派置身事外。”

    想到此处,陆柏一拱手,道:“岳会主,魔教灭恒山,挑战我正教,不知华山认为该如何应对?”

    岳不群正色道:“如若查实是魔教偷袭恒山,我山海商会自当与武林正道一起替恒山复仇。若是魔教挑衅我武林正道,我山海商会必与正道教派一起,共抗魔教。”

    梁发一听,心中暗笑,此话说了等于没说,进退皆是在于自己,这就是实力强大的好处。若是力量不足,自然选择权就小。方证方丈合什道:“如此甚好!”

    冲虚道长微微点首,解帮主道:“既然如此,魔教意欲征讨嵩山,我等也当拿出对策才是。”

    岳不群微然一笑,道:“解帮主所言甚是,山海商会身为武林一分子,自要参与其中。方丈、道长如何看?”

    方证方丈道:“且看任教主来了如何分说,到时再应对就是。”

    岳不群深深点头道:“方丈所言甚是。”转首看了看左冷禅、汤英颚道:“左师兄,汤师弟,我山海商会定会与少林、武当一起,支持嵩山,共同维护武林正义。”

    汤英颚目光一扫左冷禅,见左冷禅微微点首,未语。汤英颚笑道:“维护武林正义,抵抗魔教,乃是武林公义。岳会主能继续维护武林正义,实乃是大善事。”

    岳不群微然笑道:“汤师弟,我华山数百年来一直维护武林正道,至今从未有变,汤师弟放心,以后华山也会和山海商会众多两道一起,继续维护武林正义。”

    汤英颚看了看左冷禅,只见左冷禅面无表情,静静的品着杯中茶水,似乎味道悠长。汤英颚砸砸嘴,干巴巴的说道:“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吧!”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皆未料到嵩山此次议事会如此黯然收场,可细一琢磨:岳不群自行引退卸去五岳盟主之任,又带头退出五岳联盟,与其他教派以山海商会为钮带,结为一体,嵩山已是没有了任何抓手来牵制其他各派,力量上也不占上风,更面临着魔教的巨大压力,此时怎么可能四面树敌?只能退让。

    众人看到上坐的十一人,个个面色从容,云淡见轻,丝毫不以面前情况为异。就连新任恒山掌门令狐冲也是镇定如恒,平静安和。众人心中暗暗佩服:‘不论是原来掌门之人,还是新任的汤英颚、令狐冲,果然都非是常人。’

    既然大事已定,众人都轻松起来。又是叙谈片刻,解帮主笑道:“左兄,汤掌门,既然此处事情粗定,明年与任教主相会之时,老夫定然带人参加,现在且容老夫回去,处理些讨饭的琐事。”

    左冷禅笑道:“此次因嵩山之事,解帮主百忙之中光临嵩山,左某衷心感谢。你我老友,既然有事,我也不强留,用完午餐,我亲送帮主登程。”汤英颚也是上前拜谢。

    解帮主笑道:“好在不过一个多月,又要去华山一聚,有事届时再谈。”

    见得如此,其他各派人等也是纷纷提出辞行。左冷禅看了汤英颚一眼,汤英颚会意,上前一步,笑道:“感谢诸位好友光临嵩山,既然来了,且用过午餐,再定行止。”坐中群雄轰然应诺。

    到得下午,众人纷纷告辞而去。华山一行与东岳、南岳、北岳、何三七等人一起到得山下;岔路口,众人作揖相别。梁发上前一步,对着天门道长、莫大先生、何三七三人一揖,道:“天门师伯、莫师伯、何师伯,嵩山蓄势日久,今天无处发力,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尚须多多留意才是。”

    天门道长双目一睁,道:“怕他怎地?谅他也不敢过份而为。”

    梁发笑道:“天门师伯所言甚是,同时也要注意一下,总之不坏事,师伯您说是吧?”

    天门道长‘嗯’的应了一声,看着梁发笑道:“梁发,你说的有道理,老道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好意。”

    莫大先生对着梁发点了点头,和岳不群叙谈数语,又转去令狐冲处道:“令狐掌门,哈哈哈,你以后的担子重了,有需要师伯的地方,只管开口,师伯虽然功夫不行,可跑腿出力的事还能做些。”

第一五三章 求援

    令狐冲急忙躬身施礼道:“莫师伯折煞我了,以后师伯叫我名字即可。”

    莫大先生正色道:“令狐掌门,这却是不可。你是恒山一派的掌门,虽然辈份低,可身份不低。何况你一身剑法、内力,当世罕有敌手,是风清扬前辈的衣钵传人,自然可以和当世任一人武林中人平起平坐,这也是恒山派、风清扬前辈的脸面,可马虎不得。”又眨眨眼笑道:“何况你又是任教主的乘龙快婿,这身份,当世何人敢不敬?”

    令狐冲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唯唯应是。

    莫大先生又道:“令狐掌门,你现在执掌恒山,又要迎娶任大小姐,这掌门典礼、娶亲之事如何操作却是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才是。按现在的情况却是不能在华山举办娶亲之礼了,只能是放在恒山。”又转向岳不群、宁中则笑道:“会主,宁女侠,觉得我这个说法如何?”

    岳不群稍一愣,双目微微一睁,轻抚胡须,笑道:“莫兄此言甚为有理。冲儿,这样,你娶亲、就任掌门之礼都放在恒山进行才是,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另选吉日良辰了。到时我和你娘亲才好前去。”

    令狐冲心中一时之间颇是为难,心想:“我是师傅师娘抚养长大,又被收为义子,娶亲理应在华山才好;且娶亲日期初步也是定了和小师妹同日,现在变动不太好。可恒山掌门就职典礼只能放在恒山,看来只能分开办了。”想到这里,令狐冲看着岳不群、宁中则道:“师傅、师娘,我和盈盈的婚礼之前已约定在华山,理应在华山。至于恒山掌门就职典礼,稍后放在恒山举办即可。”说道这里,看了看岳不群夫妇,又看了看莫大先生、何三七等,呐呐的道:“师傅、师娘觉得可好?”

    岳不群与宁中则双目微微一对,宁中则娇颜生花,笑容满面。岳不群眉眼带笑,神色温和,笑道:“冲儿,若在华山办婚礼,师傅师娘当然会将事情办好。”

    梁发在一旁笑着,轻轻一捅梁有余。梁有余目光一扫梁发,见得梁发微微点头。梁有余上前一步道:“哈哈哈,你们师兄弟的婚礼,原本就是都定在华山。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定了。岳师兄、宁师姐,就这样筹办吧!”

    令狐冲原本因岳灵珊的事,担心梁氏父子的态度,见得梁有余主动帮忙确定,心中不由一松。

    岳不群夫妇相视一眼,岳不群笑道:“梁师弟既然说这样办,那就这样办吧!”转身对何三七、莫大先生、天门道长笑道:“看来三位过得几日还得来华山了,不如现在就和我一起去华山吧!”

    何三七笑道:“我此次出来,江浙之事已安排妥当,原就准备在华山的;天门道兄、莫兄呢?”

    莫大先生笑道:“有几处地方我尚需要前去看一看,暂时不能前去华山。只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想请盟主一起前看一看。”

    岳不群目光一闪,笑道:“有什么事莫兄不能定的,还需要我帮忙参详?”

    莫大先生笑道:“自山海商会组建以来,衡山生意扩大了不少,现在需要重新组合调整,以方便管理。另外呢,也是莫大现在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呀,想请会主帮忙撑撑场子。”

    岳不群笑道:“既然如此,我夫妇就跑一趟。”转身又对梁有余笑道:“梁师弟,你家娶亲,自然要忙一点了。冲儿的事,就在华山举办,前期筹备的事,也就一并办了,你看如何?”

    梁有余笑道:“这是应当,我和小儿就先回华山准备。”

    岳不群又转向令狐冲道:“冲儿,恒山正是重建之时,你事情颇多,你就先回恒山去处理。另外,这些事也要通知任教主知晓,我也书信一封给任教主。”

    令狐冲拱手应道:“是,师傅。”

    岳不群见状,微然一笑,也懒得纠正令狐冲的言行,对何三七笑道:“何兄,你是先去华山,还是和我一起陪莫兄走一趟?”

    何三七笑道:“呆在华山也是无趣,刚好和莫兄一起走一趟。”

    莫大先生道:“梁兄,梁少侠,过段时日,华山再会。”

    梁氏父子拱了拱手,看着岳氏夫妇、莫大先生、何三七一行远去。天门道长也是带着人,去了另一个方向。令狐冲和仪琳、不戒大师,向着恒山而去。父子二人与岳灵珊、几个女弟子,并梁有余的弟子十多人,向着华山而来。

    梁有余看了看梁发道:“发儿,莫大先生请掌门夫妇南下是何意?”

    梁发眉毛微挑,举目上视,又轻皱了一下眉毛,下视路面;转又看向梁有余道:“以我估计,应该因为扩张太快,又是担心嵩山发难,现在意欲收缩一下,以避开嵩山,同时也是交好华山之意。”

    梁有余笑道:“看来会主此去,定然有不少的收获呀!”

    梁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只是想吃下来,也免不得一场争斗。”看了看岳灵珊,见她正和几个女弟呆在后面。梁发又轻问道:“上次和师傅师娘说了吧?”

    梁有余点点头,道:“掌门说此事确实如此,你师娘说稍等段时间再来安排。”又看了梁发一眼道:“此事我总觉得不太好。”

    梁发苦笑道:“爹爹,你觉得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梁有余摇了摇头。父子二人一催马,向前奔去。

    这日夜间,梁发忽然听处面传来奔行之声,梁发稍一倾听,已听出正是施戴子的脚步声,只听得脚步急促,踉跄杂乱,显然已是奔行甚久,疲累之下,已是难以保持住身法步法了。

    梁发披衣而起,到了外面,已见得施戴子大喘着气,扶腰躬身,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哥,师傅师娘遇险,我侥幸逃脱,请梁师兄赶紧前去相救。”

    梁发一伸手,拍在了施戴子身上数处穴道,数股精纯内力一涌而入。施戴子修炼十几载,自然引动内力调息起来,不过片刻,已是行了一个大周天。喘息也是平静下来。梁发轻声道:“现在正是夜间,急也不在这一时,你先调息好,再讲下详细情况,再设法应对。”

第一五四章 邀斗

    施戴子听得此言,也是镇定下来,又是调息两个周天之后,方睁开双眼,就见面前桌上扣着数个碗。梁发见得施戴子调息已毕,揭开碗,数个菜肴正冒着热气,刚好食用。

    梁发道:“先吃,你跑了数百里路来,再急,吃饭的时间肯定是有的。”

    施戴子早就饥渴难耐,自然不再多语,不过数分钟,已是进食大半。方缓了下来,又吃了数筷菜,喝了点汤,道:“师哥,我吃饱了。”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施戴子的左肘,笑道:“也好,你就先说说,我先给你倒杯茶,刚好等下我父。灵珊处还要代为隐瞒才是。”

    施戴子见梁发不慌不忙,心情也是慢慢镇定下来。就见得梁发取出茶叶,放入杯中,又用边上炖着的热水壶冲泡,洗茶之后,方才倒满,放到施戴子的面前。有了这一缓冲时间,施戴子也是整理了思路。

    门一响,梁有余推门走了进来。施戴子一惊,梁有余前来,施戴子一点声音也未听到,可见梁有余功夫又理进了一步。

    二人见礼毕。施戴子道:“当日师傅师娘和莫师伯、何师伯,并三家四五十个师兄弟,当然,何师伯只有五六个弟子。衡山派今年在湖北数地有几个铺子酒楼,生意很是不错。我听莫师伯讲,现在衡山人手不足,意欲交给华山经营。师傅说:‘衡山与我华山同为山海商会一员,我华山岂能白取衡山产业。’”施戴子停了下又道:“莫师伯定要相让,师傅说:‘既然莫师兄确实人手不足,诚意相让,我华山也不能自己就收了,就作为山海商会共同的财产,由商会派人经营,所得按各派占比分成,当然,衡山独占四成。并且,核算本金还给衡山。’莫师伯同意由商会共同经营,本金坚决不要。最后谈妥此事,大家就在酒楼之中摆宴庆贺。”

    施戴子停了一下又道:“当天大家很是高兴,倒是饮了不少酒,可也没有醉酒之人。到了后半夜,忽然听到师傅示警,我和众师弟起来,就见到师傅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都在院中。就见得对面有四个蒙面之人,一人说道:‘久闻君子剑岳会主号称武林四庭柱,武艺高强,当世罕有敌手,何大侠名动浙南,莫大先生威震湘鄂两省,不过如今捞到鄂北地界,可得亮两手才成。哥几个今天在外面林中,和诸位切磋一下,看看众位是否浪得虚名。’说完,几人身形一动,如大鸟一般,飞腾而起,点着两旁的屋顶远去。”

    施戴子稍一停顿,又接着说道:“师傅说了声:‘既然如此,我等也就会一会鄂北豪杰。’说完当先而行,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随同而去。众师兄弟带上行李等要紧物事,都是跟了上去。到得小城外一处开阔之地,对方也有三十来人,比我们还少了二十来人。就见对方说道:‘岳会主,果然艺高人胆大。既然来了,我们就公平比试。今天我们比斗五场,赢三场为胜如何?’”

    施戴子接着叙述:

    岳不群几人相视一眼,莫大先生道:“阁下何人,藏头露尾,莫非不敢见人么?”

    对方一蒙面人道:“如果你们赢了,自然知道我们是谁;如果输了,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呢?江湖中,拳头大的就有道理,说这么多干什么?既然来了,先比了再说。”说完,上前一步,道:“既然莫大先生出头,不如我们比试几招吧!”

    莫大先生见得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名号,必是对自己有相当的了解。也就不再迟疑,伸手抽出二胡中的细长窄剑,慢慢上前几步,道:“莫大虽然年老体衰,承蒙朋友看得起,拚着这把老骨头,就接相好的几招吧!”

    对面蒙面人抽出一把剑来,看式样,正是武林中人常用的剑,倒也没有什么特出之处。蒙面人一剑直刺,已是到了身前,袭向莫大先生上中二路七处大穴要害。莫大先生吃了一惊,对方快捷无比,剑式精妙,可此前却从未见过。心中思索,手中却毫不耽搁,出手便是衡山绝学‘雾遮千峰’,剑光闪耀,迎了上去。双方剑光吞吐闪烁,身形腾挪闪避,叮叮当当响声不绝,转瞬之间,已是拚斗了数十剑。

    岳不群等人相视一眼,目中都是迟疑不定,显然都是不识得这路剑法。可江湖中如此精妙严整的剑法,绝不会毫无名气,在场的这四位剑术大家不可能不知道。然而眼前这路精妙剑法四人显然肯定没有见过。

    对面蒙面人中,又是出来两个人。一个健壮之人哑声道:“宁女侠,久闻大名,今天就让老夫和你比试一下,看看宁女侠的功夫如何?”说完,身形一跃而起,凌空向着宁中则扑来。

    宁中则怒斥道:‘藏头露尾之辈,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怒斥声中,身形一闪,起步、上跃、拔凌空换位、剑出,说不出的潇洒自如。兼之身材修长健美,面容娇艳如花,声音柔润。旁观众人只觉得人如鲜花,美不胜收。可对阵之人,气机感应之下,只觉得宁中则内力如山如海,汹涌而至;剑光疾闪,直刺身上八处要害大穴,森森寒气,直透骨而入。

    健壮蒙面人内力一转,身形忽然之间,似乎膨胀了近半。身形轻如飘羽,剑光吞吐如电,气势如山如岳。宁中则心中一惊,气机感应之下,顿觉自己似有不如。内力一催,腿部数个大穴之中内力奔涌,身形忽然似乎失去了重量,飘然一闪,移形换位,长剑急颤,瞬息之间,已是挥出了二三十剑。

    宁中则就见得健壮蒙面人身形也是飘然而动,速度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手中剑轰然大响,如山剑影暴涌而至。

    宁中则气机感应之下,顿觉如同被巨浪压顶。迅捷一叫内力,一处奔涌而上,手中长剑光茫大作,双剑相碰,响声不绝。涌泉穴中内力喷薄而动,又腿顿感力道无穷,身形又是快捷三分,场中只见淡淡人影闪动。

    二人恍如飞鸟,快逾奔马,已是绕着空地急速转动、跳跃、进退趋避,身周剑茫伸缩如电,寒气四射。所过之处,树枝、草木断折,纷飞溅射。

第一五五章 生死不论

    宁中则心中暗暗叫苦,健壮蒙面人剑法高超精妙,和自己的剑法各有千秋,一时难分胜负。轻功卓绝,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可内力却是强过自己一筹,心知再硬拚下去,自己必败无疑,甚至还要伤在对方剑下。

    另一边何三七也与另一人拚斗了数十招,已是渐渐沦为守势。

    岳不群大吃一惊,何处出来这数个高手?能与当世十大教派掌门拚斗,且还能占得上风。细细观瞧之下,却不是嵩山十二太保的路数,这轻功更是绝伦。目光扫过,岳不群已是明白:“今日必得立刻下手,伤得对方至少一人,才能保全何、莫、宁三人。”岳不群手一动,长剑已是出鞘,剑上紫气濛濛,剑身嗡嗡低鸣,却是内力贯注之象。

    对面高大之人身形一飘,如风如雾,已是立于三丈之外;长剑下指,整个人如山如岳。气势巍然。长剑一挥,轰然劈来。

    岳不群只觉得四周劲风激荡,扑面涌来。气机感应之下,觉得对方内力蓬勃,涌动如海;犹似充沛天地之间,无有尽头;只觉自己似一叶小舟,飘荡于大河之中。心知这是对方内力强横,超出自己,故而有此感受。岳不群心机深沉,经验老到;内力一涌,也是一剑轰然斩出。双剑‘当’的一声相交一处,剑声嗡鸣震动四周。

    岳不群顿觉对方内力如高山雪崩,轰然下泄,沛然莫可当之。身形闪动,剑如飞星,双剑撞击之声如珠落玉盘。又似瀑布宣泄,轰然而下,绵绵不绝。施戴子高根明等弟子,只见得两团剑光在地面、空中疾如闪电,绕着场中翻滚追逐,恍忽之间,已是化作了两条满身剑刺的银龙,跃动、扑击、追逐、撕咬。

    施戴子、高根明、陆大有、陶均、英白罗等正在呆看之时,忽然只听得‘砰’的一声,就见得一道身影已是被击得踉跄退出数丈之外。施戴子等人一看,正是宁中则。就见得宁中则面色煞白,身形颤抖,面色忽地一红,嘴一张,‘噗’地一声,一口鲜血吐在了丈外。

    施戴子等众弟子心中正惊愣之时,见得宁中则吐血,又是暗暗的舒了口气,知道这一口血能吐出丈外,说明内力犹存,至少伤势未至不可收拾之境。

    众人急忙拥上,几个大弟子身形转动,已是组成了一个剑阵,这却是梁发后来所提,自练成之后,还未对外实战用过,武林中人都不知晓。

    六支长剑或高或低,或近或远,却无不是要害大穴。这六个弟子若是分开,健壮蒙面人瞬息就可全部击杀,可这一成剑阵,威力大增,却是能够拚得数人伤亡就可反杀对方。只见华山六个弟子身形转动,手中剑各施招法,一剑三出,稳键有力,威力十足。每息之间,健壮蒙面都有十八处要害大穴受到威胁,一时之间健壮蒙面人拚命遮挡,已是落入了下风。

    其他弟子自接了宁中则而回。

    打斗数十招后,健壮蒙面人却是清楚感觉到:自己若不欲伤人,这剑阵威力就是刚好压制住自己。若是自已想要伤人,对方为求自保,必定也是全力合击,到时自己也是反受其害。

    健壮蒙面人与宁中则一战,消耗也是不小;且此战胜负,主要还是看岳不群这一对比试的结果,这个剑阵既然有此弱点,最多阻敌一时,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只须寻得机会,就可一击百破。又见得己方三人都是占得上风,当下就全力防守,与这剑阵周旋。

    岳不群转瞬之间,已与对方拚斗了百多招,心知自己比之对方内力颇多不如,如果硬拚久斗,只怕就连性命也难保全。偷眼观瞧,就见得与莫大对阵的蒙面人仗着轻功高超,已是将莫大先完全压在下风,看来也撑不了多少招了。再看何三七,也是同样情形,虽然依仗内力,强封硬接,可也被对方迅疾身法所制,只能守,不能攻,彻底的落入下风。

    岳不群心中一叹,想不到自己今日遇此大败。不过自己虽然稍弱于对方,此时自保退去到也可以。只是现在宁中则、何三七、莫大先生,以及各人的弟子在此,自己却不能一遁而去。

    想到这里,一声长啸,剑光暴涨,紫气闪耀,直出剑身半尺,与高大之人连拚数十剑。

    听得岳不群的啸声,华山六个弟子一队,忽然之间脚步移动,手掌翻转,手中长剑已是指向与莫大、何三七相斗之人,剑光闪烁,接连出招相攻。莫大先生、何三七得此相助,不过数招,就将对方打得连连后退,衣衫破损。

    何、莫二弟子也是长剑齐出,与对面那些弟子对峙。

    蒙面人一边抵挡,一边怒声大骂:“果然是伪君子,不守江湖规矩,倚多为胜。”

    莫大先生对叫骂毫不理睬,不过数招已败得对方,闪身前来替岳不群掠阵,转眼之间,何三七也是闪身而至。口中笑道:“好,就让后辈弟子领教一下你们这些藏头露尾之辈的功夫。”

    三队华山弟子,六人一队,又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阵势,却是稳稳的挡在了三个蒙面人之前,一时之间,形成了僵局。

    高大蒙面人一声怒喝,剑声嗡鸣声中,已是连出数十剑,剑剑如开山巨斧,偏又快如闪电。岳不群奋力相接,虽然‘紫霞神功’玄妙,也是被震得连连退让,以避其锋芒。

    忽然之间,高大蒙面人一指击来,岳不群急切之间,躲闪不及,只得挥掌一迎。掌指相接之下,岳不群只觉得全身一震,一股彻骨的寒气攻入经络大穴,瞬息之间,已是侵入丹田。岳不群内力急催,方化解了部分寒气。对方又是数剑一掌同时击来。

    岳不群奋力挥剑,挡住对方的剑击,不顾对方侵入丹田的内力未消,急提内力一掌迎了上去。‘膨’,双掌相击,内力贯注之下,却如同牛皮巨鼓,响震四周。岳不群被击得身形凌空而起,越过七八丈,稳稳的落在了华山众人一侧。

    何三七、莫大先生二人齐出长剑,挡在岳不群的两侧。

    岳不群只觉得胸腹之间隐隐作痛,口中腥味弥漫。心知已是受了内伤,若不及时疗伤,只怕伤势更重;然则此时却不能示弱;当下强压伤势,朗声道:“看来今天这四场却是两平了。”

    高大蒙面人一愣,上下打量了岳不群及众弟子数眼,又看了看莫大先生、何三七,‘哼’了一声,森然道:“好不要脸,既然如此,第五场各出手段,生死不论。”一挥手,领着众人退入了后面的林中。

第一五六章 识破

    岳不群一众人等静静的看着对方后退入林中,也未阻止。稍倾,莫大先生道:“对方就在林在,看来不怀好意,是在等我方犯错,这是要杀了我等。”

    何三七道:“对方退入林中,虽然攻击不便,可也避开了我方剑阵的威胁。”

    岳不群微一侧耳,忽然轻声道:“速退。”

    华山众弟子刷的一分,八人断后,八人在前,拥着众人退去。退入林中,正在行进之时,忽然之间,就见四道黑影一闪,如电扑来。

    就见得华山弟子衣袖一甩,露出了八部黑黝黝的玄铁连弩,一扣弩机,二十四支弩箭一闪,已至四人身前。四人猝不及防之下,剑光涌动,身形疾闪,连挡带闪,纵有一两支弩箭射中,然而内力贯注之下,衣衫或如铁之坚,或如湿绵之柔韧,或闪躲或击打或硬接或软弹,接过这轮攒射。虽然让对方大显狼狈,却是未能伤到人。

    何三七、莫大先生、岳不群、宁中则瞬息之间已是明白:“对方轻功卓绝,一旦近身,这些弟子就成了待宰的糕羊。而弟子一伤,自己四人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必然无幸。必须死中求活,方有生机。”当下不顾伤势,皆是拚命提足内力,疾扑而去,剑光闪烁,全是进手招数,绝不防守。

    四个蒙面人身影如电,剑光闪耀,也是疾扑上来。

    就在这时,后面八个华山弟子也是一抬手,手中也各有一黝黑的弩箭,‘绷’的响声悠悠传来,二十四支弩箭又是攒射而至。这一下大出对方意料之外,绝没想到华山弟子备有如此多的连弩。

    双方瞬息之间,已是以命相搏。剑支相撞之声不绝,‘砰’‘膨’之声数响,兔起鹘落之间,两队人一触即分;过得两三个呼吸,另外八人又是上好弩箭。对方四人已退去林中,消失不见。

    夜色之中,众弟子看不清楚,只见得莫大先生已是坐倒在地,嘴角流出了液体,似乎是流血了;正由衡山弟子扶了起来。何三七已由何七九背了起来,岳不群扶着宁中则,随着众人急走。岳不群喘息着低声道:“戴子去华山找梁发、大有去恒山找令狐冲前来接应。你二人先停在一侧躲藏,天欲明时出去。”说完,领着其余人等继续退去。

    施戴子停了一下说道:“我和大有躲在一侧,天欲亮时换了衣衫,寻得大路,快马前来报信。我来了华山,大有直接去了恒山。”

    梁发道:“你可知是何人?”

    施戴子道:“我不清楚,师傅似乎知道,但没有说是谁。”

    梁发心中惊疑不定,看向梁有余道:“爹爹,单打独斗,能够击败师娘、何师伯、莫师伯,这三人的功夫可实在不一般。突然之间出现这么多的高手,可让人琢磨不透啊!且能击败师傅的,当世之中更是少数。可这加在一起,实是难解,谁家突然之间有这么多的高手?”

    梁有余摸着下巴,目光下视,转动数下,思索着道:“除非就如……”,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梁发。

    梁发知道爹爹是指当初得到轻功修炼之法之意,梁发喃喃道:“可这剑——法,这轻——功……!”忽然间身形一震,用手一拍脑门,口中说道:“哎呀!”踱了数步,举目上视,回忆起了以前之事,重重的喘了口气,轻轻摇头道:“小瞧了,小瞧了。”

    梁有余问道:“什么小瞧了?”

    梁发目光一闪,道:“师傅此次大意了,才受此一劫。”突地停住脚步道:“不好。”

    梁有余、施戴子二人一惊,都是站了起来,齐着着梁发。梁发方觉自己此言突兀,让二人误会了。摇头笑道:“我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现在我们天一亮就出发,前去支援师傅师娘才是。”又看向施戴子道:“对方伤亡如何?”

    施戴子双目上视,回忆道:“开始时只有那四人出击。后来一轮遭遇战,对方四人似乎伤了两个,究竟死没死,确实不知道。”

    梁发点了点头,看向梁有余道:“爹爹,你看如何支援?”

    梁有余道:“须防对方使诈。”

    梁发点点头,道:“爹爹在家中,母亲和灵珊、其他弟子就不会有事,毕竟如师傅这样的高手极少。”

    梁有余微笑着点了点头,自是知道梁发所指。梁发又道:“说不定我还未到,师傅师娘就已经回来了。”又对着梁有余附耳说了几句。

    梁发忽然侧耳作倾听头,转身打开房门,外面天色微亮,华山弟子已经起来,开始做早课了。梁发道:“爹爹,这次就四师弟和我一起去,其他人还是留守在华山。”

    梁有余犹豫了一下道:“要不再去一人?”

    梁发摇摇头道:“爹爹在华山,还要张网捕鱼呢!或许能有收获。鄂省之地,已经这么久了,尽人事。不过,偷袭山海商会,代价可未必是他付得起的了。”

    梁有余点了点头,深知梁发之能,只要不弄险,当世已没有人能够留难与他。另外梁母、岳灵珊、自己另有幼子幼女都在华山,自然不能不作防备。转又说道:“既然这样,你千万小心,不要弄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发笑道:“爹爹放心,我会小心的。”

    正说话间,就听得岳灵珊的声音传来:“师哥,怎么半夜起来,一直忙到现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说话声中,就见得岳灵珊跨步进了房中。

    见到梁有余与施戴子,岳灵珊福了一礼,:“师叔、师兄,早!”

    梁有余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却是此时公公面对媳妇时的常态。施戴子回了一礼,岳灵珊问道:“四师兄,你一个人回来的?”

    施戴子点了点头,岳灵珊双目打量了施戴子一眼,道:“我爹爹和娘都好吧?他们目前在哪里啊?”

    施戴子双目直盯着岳灵珊道:“师傅师娘和莫师伯、何师伯目前在鄂北,一切都还好。”

    岳灵珊双目微微一眯,眼透疑惑。双目一转,上下打量了施戴子一眼,施戴子被岳灵灵珊瞧得满身不自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正准备说话,突听岳灵珊道:“我娘的伤势怎么样?”

    施戴子愣了愣,道:“师妹说什么?”

    岳灵珊眼睛一瞪,盯着施戴子道:“四师兄,你不会撒谎,就不要撒谎了。你这么远一个人跑回华山,找师兄师叔肯定是有大事,和我爹我娘有关的大事;你就实说,究竟是什么事吧?”

第一五七章 会合

    施戴子双目悄悄扫了梁发一眼,呐呐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师傅叫师哥过去办点事。”

    岳灵珊转脸看着梁发道:“师哥,你就告诉我,我爹我娘出了什么事吧?不然我急也急死了。”

    梁发笑道:“你呀!就是瞎着急。以师傅的本领,当世又有什么人能够难为他?何况师娘、何师伯、莫师伯都是当世有数的高手,又有几十个师兄弟在,能有什么事?”

    岳灵珊头部稍歪,稍一思索,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又道:“那爹爹和娘让四师兄找你有什么事?”

    梁发笑着摇摇头,道:“这一呢是莫师伯将一些酒楼、铺子、小帮派、武馆、镖局转给华山,师傅决定大多数还是交给‘山海商会’共同经营、管制,华山只留了小部分;就想要我爹或是我前去看看,商议一下。二呢是看看令狐大哥与任大小姐,我和你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伸手轻轻拍了拍岳灵珊的右肘,笑道:“你放心,今天就我和四师弟一起出发;快去快回,将事情办了,还要回来准备喜事呢。”

    岳灵珊听了,目光下视,想道:“看来确实没什么事,不然师叔和其他的师兄弟就得去。或是请那人师徒去。”心念闪过,说道:“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给你准备行李。”

    梁发双手一背,脸一扬:“能够让华山岳先生翁婿惧怕的人还没有呢!”

    岳灵珊见得梁发如此,心中莫名一松,笑道:“师叔,你看师兄,整天自觉得了不起,幸亏是四师兄在这里,若有别人,岂不是要笑话他们。”

    梁有余摇摇头,笑笑未语,施戴子嘿嘿笑了两声。梁发道:“不和你说了,四师弟,你去吃点东西,洗澡换衣服,然后我们出发。要早去早回,山上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办呢。”

    施戴子应了声,转身去了。梁发陪着岳灵珊回到房中,取出日常外出要准备的行囊。这是常备的,每次回来,就将出行所需要的物品,清洗、整理后放在固定的地方,此时自是迅捷取出放入行囊之中固定的位置。行囊当然也是早就完备,各样东西自有规定的放置之所;式样也是方便出行,防雨防晒都有准备。

    梁发陪着岳灵珊将东西放好,相互叮嘱几句,背着行囊出门而去。到得山下,和施戴子一人双马,向着鄂北疾驰而去。

    二人轻马迅捷,两马交替骑乘,又有举人的功名,一路无阻。到得晚间,就去同道之处探听消息。如此一日行程三百五十余里,第三日中午,已是赶到了地头。施戴子一指前面不远处的群山道:“就在前面的山中,此时师傅师娘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梁发笑道:“四师弟,依你看来,师傅如果想走,对方是否能拦得住?”

    施戴子道:“和师傅对敌之人功夫高强,非我所能测度。依师傅和对方比剑的情形来看,我觉得师傅如果一心想走,对方也拦不住。只不过当时有众人拖累,师傅也走不了。可依仗师兄之前准备的十八部玄铁弩箭,辅以剑阵,虽然被动,却也完全可以和对方一拚。”

    梁发点了点头道:“据你所述,对方若是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师傅师娘当然要吃个大亏。可对方存有试探之意,先被剑阵所阻,失去取胜良机;又让弩箭所扰,拚了个两败俱伤;倒使师傅师娘有了于对方拚个鱼死网破的资本。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若是师傅一行不支,师傅定会保留有用之身用来报仇。既然一路之上,没有消息,说明对方也未能讨得了好。那么此时,反而是我们要当心才是。”

    施戴子一惊,脑袋微微一缩,显然对蒙面人甚有惧意。梁发笑道:“此时谨防对方使诈就好,到不用急迫行事。”梁发说完,当先策马而行,到得近山之处,忽然一转,向着前方五六里处一个村子行去。

    二人到得近前,就见这个村子有着四五十户人家,一条小河环绕村庄;到也有着二三百人。见着梁发师兄弟,人人盯着瞧来。梁发也不说话,行到小河码头处,驱马饮水喂食。施戴子上前与村民询问,过得一会儿回来说道:“师兄,村民说前面深山中时有狼、熊等猛兽出没,夜晚甚至有鬼火闪烁;这两天山中就曾发现过鬼火。”

    梁发扫视了庄中一眼,指着前面一栋砖瓦结构的房屋道:“你去将四匹马寄养此处,小露一手,免得麻烦。”

    梁发远远看着施戴子一身道袍,到了门前,寻了屋主出来,原来是一个秀才,施戴子对着那个老秀才说了几句,然后伸手一剑,已将屋前一块石板一切两断。转身一跃,已是退出二丈之外。也不管那个秀才及村民吓得跪倒在地,大呼神仙。几个迈步,已到了梁发身后,追着梁着向前面一山顶行去。

    二人片刻之间,已到了山顶之上,四面一看,施戴子取出一个焰火,一拉引信,‘砰’的一声,群山之上显出一个剑形的焰火,在空中熠熠闪耀,正是华山派通信之用。过不多时,就见得正西方向,群山响应,隐隐也是传来‘砰’的一声,显出同样一个剑形焰火。二人相视一眼,向着正西行去。

    二人攀树越岭,穿谷过壑,直行而去。行了不过半个时辰,梁发一声长啸,就听得前面有啸声相和。梁发一拉施戴子,二人前行不过一刻钟,已是见得前面立有数十人,个个衣衫破损,面色灰暗;中间多有断手断脚的伤残之人,绑着布条等物包扎伤口;被人或背或扶,迎候在前;正是岳不群一行。

    见到梁发二人,众人神色一松。

    梁发微一打量,就见得岳不群面上虽有疲色,可也镇定自如。宁中则面色灰暗,显然伤势不轻;细一打量,似乎老了数岁一样;想来经此一伤,内力大有损耗。

    再看何三七,却是脸色惨白,面上皱纹增加许多;显然内伤极重,且未能得到很好的休养治疗。莫大先生左边袖子已是空空如也,衣袖扎在腰中,看来左臂是被斩断了。整个人面如金纸,比之以前又是瘦了一圈。其他弟子或伤或疲,多有人面有惧色,显然这些时日所遇生平未见,打击不小。

    梁发上前施礼:“拜见师傅师娘,何师伯、莫师伯。”

第一五八章 失策

    岳不群面色微动,温声道:“发儿来啦,免礼。”

    宁中则眉眼弯弯,点着头,连连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不用多礼。”

    莫大先生面上笑意一现即隐,叹道:“还好,老道总算撑到你来了,看来阎罗王还不想收我,还得在世间蹦跶几十年。”

    何三七‘咳、咳、咳……’,咳嗽了十几声,喘息着道:“好,梁贤侄到了,老夫也就可以放心休养一下了。”

    华山众弟子待梁发与师傅师娘、何三七、莫大先生叙话已毕,都是围了过来。梁发问高根明道:“五师弟,这几日情形如何?”

    高根明脖子一缩,目露恐惧之色。喉结一动,干咽了一下,道:“对方那两个高手,两次缀上,拚斗了两场。何师伯、莫师伯、师娘皆被重伤吐血,师傅似乎也受了伤,有十多个师兄弟被杀,断手断脚残废的有十多个,伤了近三十个。”看了看梁发道:“若不是有新练的剑阵、玄铁精弩,我们都得交待在这里,可就见不到师哥你啦!”

    梁发伸手轻拍了拍高根明的肩膀,微笑着道:“高师弟,你既然大难不死,自有后福;敢偷袭我山海商会,自不能轻轻放过,必报得此仇。”

    众人一边叙话,梁发和施戴子一边取出随身带着的肉干,大饼分与众人。又取了山泉水,生火烧开了,众人分食饮用。之前数日,因惧怕敌人发现,却是只能饮用冷水。一刻钟之后,梁发道:“师傅师伯,我们就取捷径直出,今晚到山村中休整一下。”

    众人你搀我扶,或背或带,顺利到得山村之中。众人自去寻了最大的屋宇,与村人金银,众人又烧水清洗一翻。当晚就杀鸡宰羊,整治了宴席享用不提。

    第二日,梁发、岳不群、莫大先生、何七九四人坐在厅中,何三七、宁中则还在疗伤未出。岳不群道:“看来对方已是知道发儿来了,已经撤走,在他处另有安排啊!”

    莫大先生道:“梁贤侄在他处可安排好了?”

    梁发点头道:“根本之地,自然已有安排。只是泰山处值得担忧啊!”

    莫大先生点了点头道:“是啊!想不到竟然变成如此。那人想一战覆灭我等,可老天不帮他,梁贤侄这剑阵、十八副玄铁连弩可让那人吃了个大苦头啊!磕掉那人一嘴门牙,想来够那人痛一阵子了。”停了一下又道:“嘿嘿,老道亲眼看着和老夫放对的中了两弩箭,又被老夫一剑贯胸,我一臂换他一命,倒也值得了;只是可惜了对方这么一身功夫。”

    梁发叹道:“当初我在福建,见得恒山剑阵威力不小,就琢磨了一个。后来又想,还得备点称手的家伙,给师兄弟们作防身之用,谁知有今日这么一出,可也真是天意了。”

    岳不群面色沉重,道:“确实如此对方有备而来,也是伤亡惨重,现在自然只能收手了。”看了看莫大,又道:“可惜这一战,莫师兄损去一臂,何师兄内伤沉重,只怕短期之内难得痊愈;就是痊愈了,以后,唉!”

    何七九忙拱手道:“谢岳会主关心。”

    岳不群一摆手,面有愧色:“都是我无能,未能护得大家周全。”

    莫大摆手道:“岳会主不必如此,所谓‘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若无岳会主,我等早就交待了,安能现在做于此处谈论复仇之计?既然老天不收我等,那就自有安排。宁女侠此次伤势不轻,还须好生调养才是。”

    岳不群拱手道:“谢莫师兄关心,你我且去看看何兄情况怎样了。”

    一边的何七九连忙起身,引着三人到了另一间屋中,何三七正躺在床上,静静休养。梁发虽然医术不是十分精通,可医武不分家,尤其练习内家功夫之人,自然能看出何三七呼吸紊乱急促,这一身功夫怕是要废了,甚至有性命之忧。

    岳不群上前探看一翻,安慰了几句。梁发心中一动,上前几步,道:“何师伯,且和我们一起去华山,好生休养,我观何师伯的伤势,倒也有些机会痊愈。”

    何三七内家高手,数十年的精深修为,对内炼更是清楚。这些时间,有空时就在调息,然而却没有进展;暗忖自己这一身内力已极难恢复。听得梁发此语,眼中一亮,拱手道:“若能恢复,贤侄但有差遣,定不推辞。”

    梁发笑道:“何师伯且莫着急,先养好内伤,内力修炼却是要慢慢设法才是。”

    何三七数日来饱受失去一身内力的痛楚,此时听得能够恢复,已是喜出望外。更是明白若想修炼,却是先要养好内腑之伤才是。身形微动,又是停下。喘息着道:“这是当然,如果可以,今日就可起程,老夫在车上自可修炼。”

    几人又叙了几句,出得屋来,梁发和岳不群又去探看宁中则。梁发一探宁中则的脉膊,心中一惊。当下也不言语,安慰几句,就和岳不群到了前院之中,自去安排人准备起程之事。觑得机会,梁发问道:“师傅,师娘的伤势?”

    岳不群面现悲色,轻轻一叹,道:“你师娘当日和对方比剑,已受内伤。那晚对方四人又来偷袭,你师娘不得不带伤搏杀。我们先是八部连弩攒射,紧接着四人舍命相搏,然后又是八部连弩射击,对方二人被当场重伤,另一人轻伤。对方二人后又追袭而至,两度相斗,你师娘和何师伯,都是被其中与我争斗之人,抽空击中一掌,更是伤上加伤。”说到此,微一停顿,方接着道:“这六七日来,一直未能好好休养疗伤,反要不停拚搏;更是伤上加伤,这一拖,伤就更重了。”

    梁发轻轻一叹,知道宁中则内伤拖延了治疗时辰,以后怕是难以要除了。岳灵珊知道后怕是要伤心之极,对腹中胎儿多有不利。想了想,又道:“师傅,和你交手之人是何人?”

    岳不群目视远山,道:“和霸王岗上是同一人。只是未料到他竟然得了如此轻功心法,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又以辟邪剑法为基,创出了新的剑法。与我相斗三场,再未使过原来的剑法,方有今日之败。”叹了一声道:“是我失策了!”

第一五九章 怒火

    梁发也是轻轻一叹,岳不群当时得了剑法、轻功,却是没有充分利用,去掉祸根;最大的依仗、机秘被人窥破,反受此害。梁发又道:“依师傅分析,此人这顶级轻功修炼之法来自何处?”

    岳不群摇摇头道:“这很难说,不过依据情形来看,源自青城的概率极高。”

    梁发点了点头,说道:“师傅,弟子也是如此猜测。不过,对方又能创出一路精妙剑法,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岳不群摇摇头,轻叹一声道:“唉!此人数十年前,就靠着整理门中残存绝学,硬是重新完善了剑法、掌法,甚至包括内力修炼之法,方能登临当世绝顶之列,得享三十年大名。现在看来,确非幸致!”停了一下,轻抚胡须又道:“现在门中十多位当世一流高手,已是强过诸派掌门及长老;又收拢了数十来位武林好手,弟子近两千之众,已是能和少林、武当相抗颉。”

    梁发想了想道:“师傅,虽然其人门中高手众多,可外来人员太多,只怕难能齐心合力。有着门中十来位一流高手镇压,顺利之时尚好,一旦有变,只怕立刻就是崩散之局。”稍停一下,接着又道:“此次如果不出意外,至少有两个已是废了。依我看,在其他地方,还得有所折损,这一来,最多也就是剩下七八个人。只要再削得三四人,其势立倾,维护现在的局面,就够那人忙的了,遑论其他?”

    岳不群稍一思索,点了点头。又道:“目前我华山喜事在即,却是不宜此时动作,只能再寻机会。”

    梁发想了想,直视着岳不群道:“师傅,依您看来,泰山会如何?”

    岳不群一抚胡须,双目转动,沉吟道:“依此时情形来看,必定会有动作,天门只怕有难。”

    梁发双目直视岳不群,沉声正色道:“依师傅估计,岂不是北岳灭门、南岳伤残、东岳剧变,兼之浙南何大侠被废,这样一来,和我华山友善的同道俱是受损,这让武林同道如何看我华山?”

    岳不群一皱眉,踱了数步,低头思索,未有言语。

    梁发轻轻道:“如若北岳、南岳一废一残,东岳再有变故,我华山没有动作,只怕大势就会有变。人心向背,可容不得我华山犹豫,师傅以为当如何应对?”

    岳不群看了梁发一眼,静静肃立,眼望远山,默然未语。梁发心中冷笑一声,恭敬道:“师傅,我去看看各项事务安排的如何了!”

    岳不群一愣,和声道:“也好,你去看看吧!”

    梁发自去寻了施戴子、何七九、莫大先生的大弟子。施戴子道:“师兄,各项行李等都是有旧例的,自然不用担心。三家殒逝的师兄弟,路途遥遥,也在今天安排火化。又从村中寻了车辆,载了受伤的人众,待到了前面城镇之中,再请郎中开了药,去车马行中寻得车辆,然后就直接去华山。”

    梁发点了点头。这些大弟子都是入门十几二十来年,江湖经验丰富,日常事务处理基本不用担心。梁发笑道:“好,就依几位师弟的意思办,我们下午登程。”

    施戴子、何七九、与莫大先生的大弟子,领着十多个未有受伤的弟子,前去办理十几个被杀的同门火化之事。到了下午丑末寅初之时,十几人捧着白瓷坛装着的骨灰回到了村中。众人面有悲色,相视之时,都是摇头轻叹,尽皆默然不语。岳不群轻轻一叹,道:“走吧!”

    众人应了声,皆默不作声的驱赶着车辆,向着邻近的镇子行去。行了约有一个半时辰,到了前面的小城之中,早有先行的弟子打点好客栈、饭馆,寻了郎中过来。安排诊治处理受伤之人。休养了一日之后,众人出发,向着华山而去。

    过了七八日后,华山已是在望;就见得前面数骑疾驰而来。当先之人正是令狐冲、陆大有。令狐冲远远见得岳不群坐骑,急忙翻身下马,举步疾行。到得近前,扑嗵跪到:“拜见师傅。”

    岳不群面现微笑,道:“快起来,你都是恒山掌门了,以后不可如此。”令狐冲起来,自去和宁中则、莫大先生、何三七等人见礼。

    梁有余上前道:“掌门师兄,一路辛苦了!”

    岳不群跳下马来,拱手还了一礼,笑道:“谢梁师弟挂念,师弟在山上主持事务,师兄这里多谢了。”二人叙谈数语,梁有余又上前与莫大先生、何三七、宁中则见礼。

    随后众继续前行,到了山脚处纯阳宫,梁有余道:“岳师兄,受伤弟子上山不便;我已让纯阳宫中备了房间,各种伤药也是齐备,莫如就先在宫中先养伤如何?”

    岳不群点点头,温言道:“师弟如此安排正是合适!莫师兄、何师兄就到山上去休养。”

    ‘有所不为轩’中,岳灵珊拉着宁中则的手,泪眼矇眬。宁中则道:“傻孩子,娘不过是受了些伤,过些日子就好了,你不要太担心。”

    岳灵珊呜咽着点了点头,看着母亲容颜憔悴,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心知是伤势太重,内力大损之故。又怕母亲担忧自己,更难恢复,只得强忍悲痛,劝慰了一会,看着宁中则喝了汤药之后,沉沉睡去,方才轻轻带上房门,来寻岳不群、梁发二人。

    到得大殿之前,听得侧厢之中有声吵杂,正有劝酒之声传来,酒宴进行得正在gāocháo之时。原来华山正为众人接风洗尘。岳灵珊悄悄看了一眼,就见得岳不群、莫大先生、不戒大师、梁有余、梁发、令狐冲都在,正在招待衡山、雁荡山两派弟子。看着眼前热闹景象,又想到母亲一身伤痛躺在床上,不禁心中一酸,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止不住泪水直流。岳灵珊转身去了自己小时的住处,无声抽泣。好一会儿,悲情稍解。想了一想,又不禁怒上心头,暗暗切齿道:“必不能放过伤了母亲的凶手。”

    远远听得前面散了酒席,见得岳不群回到了‘有所不为轩’中。岳灵珊敲门进去,看着岳不群道:“爹爹,是何人胆敢伤了娘亲?此仇不可不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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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之梁发介绍:
历一世帝王心路,入玄世华山江湖;循大势,谋深远;巧设计,渡难关;开新局,大势变,纷争起;失前知,凭心行,见新天;抬眼望,谜局现。庙堂江湖,利益权谋,争斗何异?华山之梁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华山之梁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华山之梁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