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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红指尖     侯门冠宠txt下载     侯门冠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61章 欢喜忧愁

    路笑天本以为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其实他也早就想过要向凌依给织羽提亲,现在解决了一个齐润,不是正好吗,可后者什么意思,这事儿还得问侯爷?

    “这跟侯爷有什么关系?宫升那小子要侯爷同意,可我不需要啊,只要夫人点头,我们明儿不就可以成亲吗?”

    路笑天是铁了心的想要娶织羽,一副你不说个缘由就打死不走的架势,反而弄的凌依哭笑不得,“我哪儿不允许了,是升管事使得侯爷不高兴了,侯爷说,要等他三十岁才给他娶亲。”

    一直躲在外面偷听的织扇心头咯噔一声,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偷听,从外面冲进来道:“夫人,婢子决定了,婢子和姐姐同日出嫁,夫人您看谁合适,就把婢子许配给他吧。”

    路笑天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的前俯后仰,“你不等你升大哥了?不过我觉得你这决定做的好,等他三十岁,你都成老黄花菜了-----”

    话才刚说完,织扇就沉着脸抄起门后面的伞去追打,“我要劝姐姐,让她趁早选别人,若是嫁给你,整日都要提醒吊胆,防着仇家上门不说,连个茅草屋都没有-----”

    路笑天一边跑一边反驳道:“谁说我没房子了,年前就选了好宅,只是没告诉你们而已,我还想着给织羽妹妹一个惊喜呐。”

    屋内的织羽听到这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跑出来,却见路笑天被织扇追着满屋子跑,夫人却看热闹似的,似乎有种恨不得拍手的冲动。

    “织扇----你别闹了----”织羽劝道。

    宫曦儒刚刚一只脚跨进屋,就看到迎面奔来的路笑天往边上一闪,他条件反射的也跟着侧身让开,一把雨伞就嗖的一声从他眼前飞过。

    路笑天这个罪魁祸首笑的贼兮兮的,在所有人都没回神的同时,脚下抹油溜之大吉。

    “侯----侯爷----”织扇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讪讪的将头缩在脖子里,“婢子去准备茶水。”

    凌依笑了笑,挥手让她退下,一旁的织羽赶紧去将伞捡起来重新放门后,然后也恭敬的福礼退下。

    “刚才他们是在争什么?那么热闹。”宫曦儒在凌依旁边坐下。

    “正好想找你商量商量这事,是织羽和路护卫的婚事,路护卫想提亲,那俩孩子也是情投意合,我就准备允了,选个好日子把织羽嫁了。”

    宫曦儒眼里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你是想让我给宫升也提个亲。”

    “他们四人,我看着都好,你何必为难他们。”凌依嗔怪一眼。

    宫曦儒却无辜的看着她:“我哪儿有为难了,大不了,我让他二十五再娶亲,就不留他到三十了。”

    躲在外面偷听的宫升,顿时露出一副哀莫大于生死的模样,看上去像是这辈子都要娶不到媳妇似的可怜。

    “行了,别开玩笑,跟我说说正经事。”凌依拍了宫曦儒一把,笑道。

    宫曦儒趁机捉住她的手握着,一面道:“这次的事,宫承焰父子两都不知情,是海宁公主暗中与齐润商量好的,不过她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现在恐怕都要把屋给拆了。”

    其实,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时候海宁公主已经得知了事情经过,但那结果却让她惊愕到不敢相信。

    她想不通结果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逆转,气愤不过,只能在屋里大哭大闹破口大骂。总之,她的院子里时不时的传来东西碎地的声音,或者丫鬟们的惨叫声,让另外两个院子听着都觉得瘆人。

    海宁公主这次的计划,并没有告诉宫承焰和宫云瑞,明显是对那两父子不信任,可是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仅如此,还害的大殿下被贬为庶民。

    这就意味着,宫家从此以后,要么转而投入三皇子或四皇子的门下,要么就成为这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齐|墨自然不可能要他效忠,至于齐华,哪怕是表面接受了宫承焰,可却一定不会重用,宫家走到这里,基本可以说再没什么更高的出路了,除非用偏激的手段。

    宫承焰从宫中回来后,脸色就阴沉的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吓人,刚下了马车,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直奔海宁公主的院子,见到后者就指着鼻子骂:“你瞧瞧你做的好事,现在大殿下倒了,你让我们宫家如何在朝中立足?

    文玉娶了你,没有半点破用,你这个腌臜婆娘,你就是我们家门的不幸,泼皮刁女,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啊。”

    海宁公主本来就满肚子的火,何况她是公主,从小受人尊敬宠爱,怎么受得了这么被骂,立即叉着腰还嘴:“你才是个干隔涝汉子,滥污匹夫。

    你还有脸骂我,你们父子两又好到哪儿去了,你当老娘我想嫁给你那没用的儿子不成,当初若不是你和你那废物儿子合伙骗我,我能下嫁这里?”

    宫承焰气的脑充血,额头青筋迸出,“你----我文玉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来人呐,去将二少爷叫来,让他写休书,这样的女人,不配留在我宫家。”

    海宁公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尖叫:“你敢,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可是宁国公主,是你说休就能休的?今日你若是敢叫他写休书,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父皇定会派兵来替我讨公道,你们父子两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讥讽的笑道:“我告诉你宫承焰,请神容易送神难,既然你们不惜耍手段也要将我娶进门,我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够了----”宫云瑞站在门口怒吼道。刚才海宁公主说的那些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其实他也明白,父亲不会真的要他休了海宁公主,毕竟是宁国公主,若是被下堂,宁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宫承焰一声接一声的嗝气,气的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恨恨道:“这婆娘你自己好好管教,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是要断我宫家的后路啊-----咳咳咳-----”

    “父亲-----”宫云瑞一急,忙扶住宫承焰,却被后者一把推开,“给我滚开,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宫云瑞手一僵,慢慢缩回手,看着宫承焰走远,才面无表情的瞪着海宁公主。

    海宁公主一点儿也不怕他,不仅如此,她还敢嘲笑他:“你虽是他儿子,可你在他眼中,也是等同于一个废物---”

    宫云瑞眼神倏地一凛,掐住她的脖子,低吼道:“你若再敢多说半句,我立刻杀了你,公主病死,不关我事儿吧。”

    海宁公主不屑的看着他:“你就是杀了我又怎样,我们所有人,都被那女人玩的团团转,你该杀的不是我,是她。”

第362章 设鸿门宴

    这次虽然宫承焰并未推波助澜,他甚至没料到大殿下会以那样的手段对付齐|墨,所以遭到这样的下场,让他憋屈不已,没了拥护之人,他就像是没有根的草,飘到哪儿都不是正确的方向。

    这个时候,唯有对庆隆帝表忠心,以图后者还能再重新重用自己。可宫承焰又怎么知道,庆隆帝早已看清了他的背叛,厌透了他呢。

    墙头草两边倒,放着四皇子不支持,却要去支持大殿下,这不是明摆着和皇上做对吗,也只有自欺欺人才会以为皇上什么都不知道。

    张佐伦和白朗二人,随着一些被提拔的官员一起,各自也在朝堂上占了一个位置,虽说不是什么高官要职,但两人都还不到弱冠之年,有这样的成就,在同龄人中已经是极了不得的事了。

    齐润大势已去,如今朝中已经明确的分作两派,支持齐华和齐|墨的人,都是一半一半,而剩下一些顽固分子,或者已经无权选择的譬如宫承焰这种,就保持中立态度。

    对这样的结果,庆隆帝已经欣慰不少,至少现在大家不会再说四皇子是煞星转世的话,而苏后那边,虽说她肯定已经暗中转为支持齐华,可毕竟现在手脚伸不开,除非她还能找到其他与外界联系的法子,否则就只是个摆设罢了。

    然而这个看似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涌动着更加强烈的风暴,只等某个契机出现,一触即发,狂风暴雨骤来。

    海宁公主与宫承焰父子两大吵了之后,索性什么都不管了,她既不想投奔三皇子,也不想再考虑如何拉下四皇子。

    她现在从早到晚只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除掉凌依这根毒刺,若说从前她心中还有几分国家大义,那经过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什么都不剩下了,身边再无可信之人,也无可倾述之人,这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自己。

    从认识凌依到现在,无论海宁公主做什么事,那女人都要挡在她前面,她对凌依已经妒恨到发指的地步,只要那贱人一日还活着,她的心就跟猫抓似的难受。

    宫云瑞的话提醒了自己,是啊,除非看到她死,自己才能真正解脱。

    “二少爷今日还是没有回来?”海宁公主问丫鬟道。

    丫鬟唯唯诺诺的应是,自从上次公主与老爷和二少爷大吵了之后,如今都过去十多天了,二少爷一次都没来过院里,平日吃饭都见不着,就好像这府上只有公主一人似的。

    海宁公主嘴角挂着冷笑:“不回来正好,我看这几日天气很好,你让院子里的准备准备,我要办宴会,邀请京中所有的贵妇名流到场。”

    宴会?没事办什么宴会?丫鬟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那您看,以什么名义邀请各位夫人的好?”

    “什么名义----”海宁公主蹙眉想了片刻,“你就告诉她们----是我的私人宴,我这里有一样神奇的东西,可永葆青春,我就不信听到这话,那些人会不来,谁不想青春永驻。”

    丫鬟立即好奇问道:“公主这里有什么东西,竟然那么神奇,真的能永葆青春?”

    海宁公主恨不得甩她两个大嘴巴子,怒道:“叫你去你就去,照说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丫鬟吓得脸色发白:“是是是,婢子这就去让人拟帖子,可要分什么等级?”

    “四品以上都请,不过有一人,尤其不能忘了,侯府的凌夫人,那可是个大人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请过来。”

    丫鬟不明所以,这前几天还恨的咬牙切齿,现在怎么还要请别人赴宴,还是说这根本就是-----她不敢细想,连声应是,“婢子马上去安排,日程定在三日后,公主觉得可好?正好三日时间准备。”

    海宁公主不耐的挥手:“行行行,反正越快越好。”

    丫鬟踉跄着从屋里跑出去,生怕耽误了功夫,立即找人核算了需要请的人数和名单,又让客卿写帖子,下午就挨家挨户的送帖子。

    本来她还觉得那个理由有些勉强,没想到那些夫人小姐们,还真的愿意来,一听什么永葆青春的话,当场就点了头。

    快到黄昏的时候,丫鬟才来到侯府门外,拖着已经疲软的脚上前,“两位小哥,我是海宁公主身边的丫鬟,公主三日后要在府中设宴,请凌夫人一定前去。”她递上帖子。

    守门的两人一听是海宁公主的人,立刻警惕起来,不去收那帖子,而是道:“你等着,我先去问问侯爷和夫人的意思,这几天侯爷和夫人都很忙,也不知能不能抽出时间。”

    丫鬟想到海宁公主狰狞的样子,就一阵颤栗,恳求道:“麻烦小哥一定原话转告,公主还请了不少人,起码有三四十个,全是京中的名流贵妇,大家都去呐。”

    守卫微微蹙眉,让另一人守着,自己接过帖子进去通传。

    名帖经过大门,再到二门,最后入了内院,经过几个人的手,终于落在了凌依的手中。

    织羽见凌依盯着帖子迟迟不语,担忧道:“夫人,这一看就是鸿门宴,海宁公主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她又怎会好心宴请我们呐,婢子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回绝了吧。”

    织扇却觉得有些憋屈:“海宁公主不过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罢了,她的智慧怎么能跟我们夫人比,但若是不去,反而是在她面前落了下乘,她怕还以为我们怕她呐。”

    “那女人心肠狠毒,这鸿门宴能不去就不去,逞什么能,这时候可不是护面子的时候。”织羽依旧不同意,虽说确实会让海宁公主借此嘲笑她们,可至少不用担什么风险。

    凌依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终于打破了沉默道:“你们都有道理,不过正如她想除掉我,我也不愿看着她继续生事。

    狗急了都要跳墙,她这次吃了那么大个亏,与宫承焰父子肯定闹的不可收拾,现在对我的怨气才最深。

    这场宴会,就是为我一人准备的鸿门宴,我当然要去,若是能在这里来个了结,那再好不过。

    富贵险中求,没什么事是不冒险的,你就别担心了。”她冲织羽笑了笑。

    “就说是这个理,都这个份儿上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不如跟她来个正面较量。”织扇忍不住拍手叫好。

    织羽看着这二人,终于还是叹着气妥协:“能正面较量倒是好,婢子就怕她暗中使阴狠的手段。夫人既然心中有把握,那婢子多说无益,也好,趁这个机会解决了海宁公主,以后也会少很多麻烦。”

    凌依让织扇将自己的意思转达出去,而一直翘首以盼的丫鬟听到她同意后,高兴的差点儿没蹦起来,好在凌夫人没有为难,自己也能圆满交差,想到这里,她欢欢喜喜的回到宫府,将答应赴宴的人名册呈给海宁公主。

    “她同意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来,那女人,骨子里有自己的骄傲,绝对不愿意做缩头乌龟。”海宁公主满意极了。答应的人也有二十多个,反正她最盼着的人已经请到了,至于剩下的,不请也罢。

第363章 介绍花膏

    因为已经入了初夏,几乎每天都是太阳当空照,宴会当天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好在海宁公主将时间选在了上午,倒没有晒的人头晕眼花。

    这次海宁公主的私人宴,请的都是女流之辈,所以院中乍看过去,莺莺燕燕花里胡哨浓妆淡抹各不相一,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

    织扇和织羽分别立在凌依左右,暗中还有路笑天和无影保护,这次出行可谓是做足了准备。

    凌依看着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好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们两个不好,一个愁眉不展,一个忧心忡忡,你们两个好歹也给我笑一笑,没看到大家都看着你们瞧吗。”

    织扇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下来,皱着眉道:“夫人,婢子好容易才全神贯注了一会儿,被您这一打岔,心思全没了。”

    织羽也收敛了面上的担忧,不过眼里还是掩饰不住,“夫人,婢子总觉得今日一定会出大事,心慌的很,夫人今日若是要去哪里,一定让婢子全程跟着,婢子半步也不会离开你的。”

    “好了好了,这还没见到人呐你们就紧张成这样,这么多年白跟我了。”凌依笑道。

    两个丫鬟都不好意思的垂头,虽然刚才有些关心则乱,不过被凌依这一提醒,两人也就收敛了情绪。

    海宁公主还未到场,人群中就已经热闹开了。

    凌依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却见一女子被其他人围在中央,手里抱着一只波斯猫,大家都乐得逗猫儿开心。

    猫儿浑身雪白,毛茸茸的一团看上去很是可爱,尤其是那双碧蓝的眼睛,凌依心中也欢喜的不得了,伸长了脖子道:“这可是岛国的猫?我们这边可没有这样的品种。”

    怀抱猫儿的女子露出佩服的笑,“凌夫人果然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猫儿是外地来的,你看它这模样,可是让我恨不得晚上睡觉都抱着。”

    凌依伸手挠了挠猫耳朵,又摸了摸猫爪,软绵绵的叫她越发喜欢。

    也是看出她眼里的欢喜,女子作势要递给她,“凌夫人要不要抱着,这猫儿也是我刚才在院里逮的,应该是公主的猫,不过我们玩耍一下,公主是不会计较的。”

    她也不管凌依是不是点头,将猫放在后者的怀里,不过在抽回手的时候,许是动作太大,猫儿受了惊,竟然两只前爪狠狠抓住她的手背,虽然女子收手快,可还是在手背上留下两条鲜血淋淋的爪印。

    凌依条件反射的要去扔了猫,可还是没能逃过,手背上也被抓了两爪子,不一会儿就鲜血汩汩的流。

    织羽一惊:“夫人您的手-----”她赶紧摸出帕子给凌依擦拭止血。

    织扇气恼道:“这畜生就是畜生,没得人性,看这两条爪子印,这别是有人故意这么训的吧。”

    手上不怎么疼,凌依似笑非笑的默不作声,那女子却也吓了一跳,自己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对凌依道歉道:“凌夫人对不住,我这----我没料到那猫性子野,它刚才还好好的,我也不知怎么的就------”

    “刚才还好好的,遇着我们夫人性子就大变了。”织扇阴阳怪气的道。她就觉得今日宴会上一定不会平安无事,这才刚来就被猫抓,是不是待会儿还得出来只狗被狗咬啊。

    “要不去找大夫看看吧,万一留了疤痕可就不好了。”女子越发的愧疚。

    凌依扬了扬手:“无妨,只是一点儿抓痕而已,过几天就好了,你不也受伤了吗,这怨不得你。”

    女子再三致歉后,见凌依确实没放在心上,终于松了口气,渐渐的也与凌依攀谈起来。

    “哟----看来各位姐妹都会找事儿做,都没闲着。”

    海宁公主一身盛装打扮,由丫鬟扶着走出来,先环视了一圈,视线在凌依身上多停留了半瞬,才挪开笑道:“叫各位久等了。

    其实今日请各位姐妹们过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也知道,宁国的女人在你们的眼里,都是野人,一句话,闲不住。所以我特意准备了这个私人宴,实则是怀着私心,想与各位姐妹相处相处。

    另外也送给姐妹们一样好东西。

    宁国皇室用来敷面的都不是胡粉,而是花膏,我过来之后两相对比,才觉得我们的花膏竟比胡粉好了太多。

    宁国的花膏,是花瓣研磨而成,而北秦的胡粉,则是栗米磨制而成,这两者差别可是大了。”

    有人就忍不住问:“可是你说的能永葆青春的东西?”

    海宁公主笑容更甚,让丫鬟将花膏拿出来,展示在大家的眼前,“这花膏涂抹在面上,可使肌肤水润光滑。

    花膏可是我宁国的国宝,除了皇室寻常人是用不起的。不过我来北秦这么久,尤其喜欢这里的人,正好今年做了不少,我就想与各位姐妹分享。

    你们若是喜欢,我就送你们一盒,保证你们用了还想再来找我拿。”她让丫鬟分分别派发,保证三四人中就有一盒,大家一起先试用着。

    与凌依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人,她们这一堆也有一盒,有人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那粉嫩的颜色以及扑鼻的香味,立马就爱不释手,赶紧往脸上抹了抹,问旁人道:“感觉怎样?是不是好看了些?”

    “就你一人用,还不赶紧拿过来。”又有人夺了过来,也往自己脸上试了试,感觉确实水润了许多,惊喜的递给凌依道:“凌夫人,这东西可真好,不信你试试,敷在脸上后,感觉与一般的胡粉完全不同。”

    凌依拗不过她,只能往脸上擦了点,笑着赞道:“确实与众不同。”

    “花膏的作用可比你们知道的要大。”海宁公主走过来,看到凌依手背上的疤痕,惊讶道:“哎呀----怎么留疤了,这-----这不是我那花猫抓的吧。”

    被猫抓的另一个女子赶紧点头,“公主的猫性子可真野,我就抱了一会儿,也给我挠了两条爪子印。”她还伸出手给海宁公主看。

    海宁公主歉意极了,“哎呀,忘了告诉你们,那猫抱不得,脾气怪得很,平日我都抱不住它,真是对不住,我该早点提醒你们的,这手上留了疤可不好看啊。”

    她看着凌依道:“花膏还有祛疤的作用,你往手上涂些,过不了几天就一点儿痕迹也看不出来了。”

第364章 捉摸不透

    看到凌依手背上的抓痕,海宁公主很是歉意,“都怪我,没把那畜生调教好,这才伤了妹妹,看妹妹这细皮嫩肉的,若是留了疤那我真是要愧疚死。

    这花膏还有一个神奇的功效,能祛疤,保证不留任何痕迹,妹妹你试试,明天就能结痂,再过个三四天,保证什么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旁边的女子闻言,惊喜道:“这么神奇?果真不留疤?”她说着就往脸上抹了点,问凌依道:“你看我这脸上的疤可有好些?”

    海宁公主哈哈大笑,将花膏递给凌依,一面往后者手背的伤口上涂,一面道:“就是灵丹妙药也没这么快的效果,你这才抹上去,怎么也得过一个晚上才会起作用。”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开个玩笑,公主,这花膏送我一盒吧,我这脸上之前留下的疤,一直没好全,本以为这辈子都好不了了,若是这花膏能治好我脸上的疤,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这有何难,我今日请你们过来,不就是拿给你们用吗。”海宁公主点头道。

    凌依听着二人谈话,手却被海宁公主抓住,还不待她挣脱,花膏就被海宁公主涂在了被猫抓伤的地方。

    “不用了,公主不必放在心上,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凌依抽回手,用帕子将手背擦了擦。

    海宁公主笑了笑,也不介意,而是道:“若是不嫌弃,待会儿带两盒回去用。”

    她又拉起凌依的手,“依妹妹,我知道之前你对我有很多误会,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开了,处处为难他人,就是处处与自己做对,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还希望妹妹能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原谅我的糊涂。”

    若是换做别人,或许真的会有几分相信,可凌依却知道,海宁公主绝对不可能回头是岸的。

    “公主多心了,我有什么地方好误会公主的,更不敢认为公主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这话可是折煞我了。”凌依笑吟吟的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

    海宁公主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心里暗骂,装腔作势而已,叫她看着都厌恶的想吐。

    她强忍着怨怒,转身去招呼别的人,到了正午,说是已经在膳厅摆了席,请诸位姐妹入席就坐。

    这边院子莺莺燕燕笑语嫣然,宫云瑞一回府就听到了嘈杂的声音,听出声音是从海宁公主的院子里传出来的,他怕后者又闹出什么事来,特意亲自去看了看。

    虽说满院子都是京中各大贵妇,按理是整不出什么花样,不过他还是不放心,找到海宁公主,将她拽进屋里质问:“今日是怎么回事?你以什么名义办的宴会?”

    海宁公主至少也有十多日没见到他了,没好气的冷哼道:“我自己请人来做客,难道还要禀报你不成?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办宴会,你难道也要管?

    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约定的,彼此不踏入对方的院子,离开这院子我就不说了,可你这么跟抓|奸似的冲进来,是个什么意思?我们难道很熟,熟的要告诉彼此每天都做了些什么?”

    宫云瑞三两句就被她挑起一股无名火,气的恨不得掀了桌子,而他也这么做了,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倒在地,怒指着海宁公主道:“我就是瞎了眼才会娶你这么个泼妇----哼----”

    他怒气冲冲的离开,刚走出门口,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群妇人,而人群中的一人,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凌依?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说------宫云瑞回头看了眼海宁公主,后者却冲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你该杀的不是我,而是她!耳边又回想起海宁公主书的话。

    难道这女人要对凌依下手?!宫云瑞怔怔的回头,看着越走越近的凌依,心里忽上忽下,让她走,还是让她留?

    他还在思考是不是要提醒凌依,后者已经经过了他朝膳厅而去。

    宫云瑞脚如同生根了似的定在原地,直到说笑声已经听不见,他才稍稍挪动了脚,再回头,已经看不到凌依的身影了。

    或许,他真的不该多管闲事!不,这已经不是闲事了。凌依是他的仇人,看到她死,自己应该开心才对,是的,没什么理由要留她一条生路,她多活一天,自己和父亲就要多受一天的罪,只要凌依还活着,自己就永远达不到目的。

    宫云瑞缓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外院走,每走一步,心中就越沉一分,可即便这样,他还是忍着要回去的冲动。

    离开,只要看不到了,就不用再操心了。这样一想,他立刻飞也似的逃离海宁公主的院子,心也跟着一点点冷硬。

    饭桌上,织羽和织扇都绷紧了神经,吃饭的时候,都是看着别人吃过了,才让凌依吃,不过好在有惊无险,这顿饭吃完,还是什么事也没有。

    这可不符合海宁公主的性子,织扇趁着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小声的问织羽道:“姐,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设这宴到底要干什么?这饭菜也没放毒,花膏那么多人用也没问题,难道是我们想多了?”

    织羽拧眉摇头:“夫人的判断从未失误过,等着吧,这不还没离开吗,她或许会在宴会结束的时候动手脚。”

    可让两人都奇怪又失望的是,一直到下午,宴会都结束了,海宁公主依旧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在大家走之前,给每人送了一盒花膏。

    凌依当然也有一盒,一直到走出宫府大门,织羽和织扇才松了口气,没有什么比防备更累的,她俩今日的全部心思都用来猜测哪里有陷阱,哪里有危险去了,等全身心放松下来,才觉得后背都是冷汗。

    “总算没出什么事,看来今日我们还是担心多余了,其实想想也是,那么多人,海宁公主难道会当众下手不成?她恐怕没那个胆子吧。”织扇笑的轻松。

    织羽见凌依沉默,立马问道:“夫人,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织扇一愣,立马有种被打脸的感觉,忙追问道:“怎么了?莫非我们这么小心,还是忽略了哪里?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看两人紧张成那样,凌依不禁好笑道:“没什么关系,就是头有些犯晕,这日头太大了,赶紧回去吧。”

    织羽抬头一看,果然明晃晃的太阳晒的人头晕,“夫人先忍忍,等回去了再歇息。”

    织扇将马车叫了过来,织羽扶着凌依上了之后,两位丫鬟才相继坐上去。

    凌依实在感觉困得很,就索性靠在车壁上假寐,许是马车晃来晃去的缘故,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越来越浅薄,耳边似乎有织羽和织扇的叫声,可是声音太远,她想答应,可嘴却张不开,浑身也软绵绵的无力。

第365章 暗中阴招

    本以为凌依只是闭着眼睛休息片刻,可没想到回到侯府后,任凭织羽和织扇怎么叫,她都不醒,探其呼吸又正常,难道睡的那么沉?

    不过两丫头一直觉得今日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见凌依久叫不醒,顿时警惕,一个去通知宫曦儒,另一个赶紧让路笑天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粗略观察下,路笑天也不能做出什么准确的判断,只是乍看之下,凌依像是睡着了一般,他只能等着宫曦儒先将凌依抱进屋再仔细诊断。

    宫曦儒听说凌依出事了,吓的整个人跟掉进冰窖似的,丢下手中的事匆匆跑出去。

    本来这次去赴海宁公主的鸿门宴他就不同意,那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你就是把她绑在眼皮子底下,她都要绞尽脑汁的耍花招。

    可凌依却搬出一大堆的理由,说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话,他一直尊重后者的选择,便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担心之余,让无影也跟着暗中保护。可没想到还是让海宁公主得了逞。

    将凌依从马车上抱下来,宫曦儒问两丫头道:“期间都喝了什么,吃了什么?”海宁公主擅长用毒,她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耍手段,一定会下毒。

    织扇急的哭:“吃的喝的,婢子们都是先用过,也看到别人吃了,没什么问题才给夫人吃的。”

    织羽将凌依身边发生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忽的脸色大变,惊叫道:“不好,是那只猫,夫人刚去不久,被一只猫抓伤了手背,一定是那猫爪上涂了毒。”

    织扇被她这一提醒,想起另一件事:“当时雷家小姐也被猫抓了,要不要派人去查查?”她问宫曦儒道。

    宫曦儒抱着凌依回屋,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听了织羽织扇的话,他立刻让无影去雷府打听雷小姐是否安然无恙。

    路笑天面上露出疑惑,也没有阻止,走到床边坐下给凌依把脉。探其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而从脉象上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可无论怎么唤,就是叫不醒。

    宫曦儒紧张的看着他,“怎样,我夫人是中了什么毒?”

    路笑天眉头微蹙,“除非是毒发时间还没到,否则单从现在来看,夫人根本没有中毒,可昏睡不醒也说不过去,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无影速去速回,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雷家小姐活蹦乱跳的半点儿事也没有。这下织羽和织扇都懵了,不是猫,那还有什么?

    织扇脑子里迅速转,忽的想起从宫府带回来的花膏,忙拿出来给路笑天看:“这花膏有没有问题?夫人接触到的东西,也就这花膏了,可是-----”

    她自己都有些不确定,那花膏当时她亲眼见着几个人都用了,都是从一个盒子里抹的,不能说单单只自家夫人出事啊。果然,路笑天看过之后,摇头道:“这只是普通的女人用的脂粉,并没什么毒。”

    除了吃饭喝水,唯一让人怀疑的就是那处抓伤,织羽还是不死心,将凌依手背上的抓痕露出来,问道:“你再看看这伤痕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路笑天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却忽然狐疑道:“这伤口是什么时辰弄上去的?”

    织羽略想了想,“大概也有两三个时辰了。”

    “那就没对了。”路笑天立刻警惕起来:“两三个时辰,这样的伤口,早就应该止血了,为何现在看上去还鲜血淋淋的?”

    织扇立刻就道:“伤口是婢子给小姐包扎的,那时候已经不流血了,这----这样看起来,伤口似乎有变严重啊。姐你看看,这伤口刚开始似乎只是两条小口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吓人了?”

    伤口的大小两人确实忽略了,织羽仔细一看,才觉得心惊,“这伤口一定浸毒了,是----是那花膏----海宁公主给夫人在伤口上涂了花膏。”

    宫曦儒紧紧抓住凌依的手,声音都在发颤,半是担忧半是愤怒,恨不得立刻让无影去杀了海宁公主。

    “你再看看,能不能看出是什么毒?”他问路笑天道。

    路笑天再一次凝视伤口,片刻后,终于挪开了眼睛,却沉默不语,看的旁边几人着急。

    “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怎么了,怎么个救治法。”织羽急的跺脚。

    路笑天长叹一口气,才面色凝重的看着三人,“夫人中的不是毒,而是蛊,若是我没猜错,猫抓上确实沾了东西,不过并不是毒,而是一种爵天草熬成的药。

    此药若只是单独使用,完全没有任何害处,可若是与仔鸿花混用,则会让生长在仔鸿花上的仔子复活。不用我解释,你们也能猜到仔子是个什么东西吧。”

    织扇小心翼翼的试探:“莫非是----是什么有毒的虫子?”

    “也不算是有毒----”路笑天让她将桌上的茶壶递给自己。

    织扇眉头微微一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茶壶。她没好气的拿过茶壶挂在路笑天伸出来的手指上。

    路笑天这才继续解释道:“虽然没有毒,却是一种生长力极强的虫子,本来在仔鸿花中,那些仔子是死物,也没什么害处,可遇到这爵天草,那可就瞬间由死物变成了活物,一旦侵入人体,先导致人昏迷麻痹无知,再慢慢从内部吸食人的精气血。

    看来海宁公主为了对付夫人,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叹息着感慨道,“这种蛊虫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是宁国皇室中所用毒物,我也是偶然才知道这东西的。”

    织羽立即甩他一个怨恨的眼光,怒道:“你这意思,是她还得了了?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就是做尼姑,也不会-----不会-----”

    路笑天立刻面露苦相,看着三人越来越阴沉的脸,终于讨饶道:“这蛊虫我有办法将它逼出来。”

    宫曦儒看着他手中的茶壶,惊道:“你要用开水烫?”

    路笑天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略遗憾的道:“这种蛊虫本来没有办法逼出体内,它的生长速度太快,一旦从伤口开始成长,短短几个时辰,就可以蹿至全身上下。”

    “全身上下?”织扇惊的大叫:“那我们夫人现在不是-----”身体内全是虫子了?她浑身一阵寒栗,想都不敢往下想。

    宫曦儒和织羽也都是面色难看,只是两人比织扇又能忍些,这才没有叫出来。

    路笑天没好气的白织扇一眼:“下次等我话说完再打断,成吗?你这样很容易给人造成误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江湖第一高手没能耐呐。”他提着茶壶摇了摇,却很无奈的道:“所以说,就是开水烫,它也逼不出那些虫子。”

第366章 寻找办法

    知了不知疲惫的鸣叫,空中没有一丝风气,烈日散发着灼热,将地面上的一切活物都晒的没精打采,侯府内一片凝重气氛,宫曦儒一动不动的坐在床尾,看着床上脸色已经苍白如纸的凌依,心痛如绞。

    “你到底有没有法子可以救她?”他问路笑天道。

    路笑天将茶壶中的水倒去,抓出茶叶渣子敷在凌依手背的伤口处,静等了片刻,忽的指着一只爬出来的虫子道:“这就是仔子,死物是黑的,吸足了血的活物就是透亮的红。”

    织扇和织羽面上一喜:“茶叶就能将蛊虫逼出来?那我们这就去泡茶。”

    宫曦儒眼里也终于闪过一点希望,可是还不待他追问,就被路笑天打断,“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不过可以在找到办法之前,用茶汤来减缓蛊虫的生长。真要治本,需要石南、鬼箭、麝香、蜂房、丹砂、五蛊丸-----”

    他一口气说了三十多种药材,换一口气继续道:“将这些药材全部熬成汁,然后趁着滚烫的温度,下水,即可逼出蛊虫。”

    “滚水下去?”织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不是说开水没用吗?”

    路笑天无奈的摇头:“白开水自然没用,这些药熬成的汁水当然有用了,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因为普天之下,能逼出仔子的办法,根本没有,我也只是根据与其相似的另一种蛊虫的驱除方法得来的,能不能管用还另说。”

    宫曦儒身子晃了晃,撑着床沿使自己镇定,一字一句的问道:“就算这方法管用,可人置身滚烫的热水当中,还有不被烫死的?”

    “所以我说-----这蛊虫不好驱啊。”路笑天望天哀叹:“我只是有方法,可真要把夫人放进开水中,还不如让她就这么沉睡下去。”

    宫曦儒脸色倏地一寒,咬着牙道:“此蛊有没有解药?”若是有解药,那自己立刻就去把海宁公主抓过来,不惜任何手段也要逼的她交出解药。

    路笑天却耸肩摇头:“没有解药,这种蛊,只有极恶毒之人才会用,中蛊就无解。”

    织扇和织羽面容呆滞,已经哭成了泪人,织扇嚎道:“老天不长眼,夫人这么好的人却要她经历这么痛苦的事,那宁国贱人那么恶毒,却还要她活着,不公平,老天爷不公平。”

    宫曦儒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似乎看到凌依冲自己在笑,又似乎听到她在自己耳边耳语,可是转瞬间,后者却变成了躺在床上濒临死亡的人。

    他忽的起身往外走,眼神嗜血,周身散发着慑人的戾气。

    织羽和织扇都停止了抽泣,愣愣的看着他,侯爷要去做什么,她们都知道,海宁公主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路笑天拧眉沉思了片刻,终于开口阻止道:“侯爷,我还有一计,虽然不是很有把握,可总比这样干等着强。”

    宫曦儒脚下一顿,眼中恢复了几分神智,希冀又小心翼翼的道:“还有什么法子?”

    “方子还是不变,夫人还是得在药汤里泡,不过将沐浴桶放置冰库当中,冷热交替之下,即便不是滚烫的水,应该也能将蛊虫逼出来。”

    织羽立即不悦道:“什么叫应该,你就不能说个比较有把握的吗?”

    路笑天无辜极了:“我这也是刚才想的,能不能成总要一试才知,我知道你担心,可要找到两全的法子,根本不可能。”

    织羽又开始哭,她只恨自己没有那个能耐,若是可以,她宁愿自己替夫人受这苦。

    宫曦儒也不再犹豫了,坚决的道:“京城中最大的冰库就在皇宫,我进宫去找四殿下,你们去寻药材。”

    路笑天走到案桌前,将药材一一列出来递给织羽:“我刚才说的那些药材,笑仁堂几乎都有,只有几味不常见的,这几味交给我,你们两就去笑仁堂抓药。”

    织羽忙不迭的点头,带着织扇去笑仁堂抓药,宫曦儒也匆匆入宫,路笑天则去找自己的那些江湖朋友寻药材。

    齐|墨如今在宫中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不过听说宫曦儒找自己,还是马上放下手中的事物,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宫曦儒带来的竟然是那么惊愕的消息。

    “别说用一下冰库,你就是要我把冰库搬到你府上去我都没意见,凌----凌氏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这就叫太医去,你等着,这宫中的太医医术都好-----”他叫福源赶紧去请太医。

    宫曦儒则阻止道:“方法已经找到,今晚我就将浮生带进宫,她要在冰库中呆上两日。”

    “有办法就好---”齐|墨一面点头,一面又问道:“可还需要什么东西?差什么都跟我说,宫中什么都有。”

    宫曦儒感激的拍了拍他肩膀:“其他都不差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齐|墨叫住他:“是海宁公主做的?”

    宫曦儒眼中寒光四起,冷声道:“她我自有法子整治,待浮生好了,我会让她加倍奉还。”

    齐|墨无意识的点着头道:“嗯----你心中有数就好,我也不会多管你们家务事。”

    送走了宫曦儒,齐|墨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不知在思考什么。

    福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殿下,现在正值夏日,冰库又是公众所用,老奴怕有人因为这事找殿下麻烦。”

    齐|墨冷笑一声:“几块冰而已,他们还能将我怎么着,这次我看谁来找茬,来一个,我就送他去见阎王,给我更衣,我要去见父皇。”

    福源眼里闪过一抹迟疑,终究还是点头应是。

    庆隆帝正热的心浮气躁,听太监报齐|墨来见他了,面上欢喜,赶紧将人叫进来。

    齐|墨先与庆隆帝问候了几句,又交代了近期政务上的事宜,然后才道:“父皇,儿臣最近又重新彻查了吴县私矿一案,却发现当中疑点重重,尤其是海宁公主,她虽自称是被骗,可儿臣却在城北的驿馆发现了宁国人留下的痕迹,也查出了与私矿有关的线索。

    儿臣敢以性命担保,海宁公主一直在暗中与宁国里应外合,企图夺我北秦江山。”

    庆隆帝立马正经起来:“这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父皇,当初宁国分明是败在我北秦的勇士之下,宁国送来公主和亲,可他们却把父皇的仁慈当做我们对他的忌惮。暗藏贼心,可耻可恨,儿臣请愿,能带兵攻打宁国。

    功成,儿臣在北秦老百姓的心目中,就是骁勇擅战的四皇子,他们也会更支持儿臣。”

第367章 成功脱险

    齐|墨难掩脸上的怒气,更是以一种不可商量的态度面对庆隆帝,他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带兵攻打宁国。

    庆隆帝极少看到他这么正色又狠厉的样子,心下吃惊,却还是缓声问他缘由,试图能说服齐|墨放弃这个荒诞的想法。

    他是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战场上危险重重,他怎么可能同意齐|墨这时候去打仗呢,何况后者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若看在年纪的份上,还可以称是勇气可嘉,但论现实而言,那就是不自量力。

    “战场不比这朝堂,朝堂上纵然风云莫测,可至少朕能保你性命无忧,可战场上,你稍不留神,一剑毙命,多少皇子为了立军功,反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你这孩子,听风就是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宁国虽然狼子野心,海宁公主虽然也可恨,但这些事,父皇会处理,你现在只需要专心在朝堂上-----”

    齐|墨目光越发坚定,继续请愿道:“请父皇答应儿臣的请求,只要儿臣赢了这一战,儿臣在朝中的支持者必定赶超三皇兄,就是太后想要说什么,也会看在儿臣的军功上而有所忌惮。”

    “你又如何有把握就一定能赢?宁国虽然不比从前,可也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打赢的。”庆隆帝见他这般倔强,也忍不住怒道。

    齐|墨却胸有成竹的道:“儿臣自有对付他们的方法,请父皇给儿臣一天时间,儿臣明日就会告诉父皇,战胜宁国的不败法宝。”

    庆隆帝沉吟了片刻,眉头一直拧着,没说不同意,当然也没说一定不肯。

    齐|墨暗暗给福泉使眼色,福泉先是假装看不到,可被齐|墨盯得久了,他又不得不妥协在后者无声的恳求当中。

    他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皇上,老奴记得您当年首立战功的时候,才十六岁,那可是让朝中上下都为您喝彩。

    四殿下文武双全,与皇上很像,何况前年四殿下不也随着上过战场吗,那时候他才十五,那么小的年纪就有那样的胆识,实在让老奴佩服。

    这几年来,四殿下的成长,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庆隆帝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朕-----同意他出战?”

    “一切都看皇上您的意思。”福泉恭敬的垂首道。

    庆隆帝看着齐|墨灼灼的眼神,又思考了半响,才终于点头道:“明日你将你所谓的作战方法告诉朕,朕再考虑是否让你出兵。”

    齐|墨面上一喜,立马恢复了平日的嬉笑模样,拱手福礼:“多谢父皇成全,儿臣这就退下了,明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回到羽桦殿后,福源担忧中带着几分不认同:“殿下,您这次鲁莽了,老奴理解殿下因为凌氏而气愤海宁公主,可您不能因为她将自己陷入危险当中啊。”

    齐|墨在庆隆帝面前保证的信誓旦旦,像是真有什么必胜法宝似的,可一直跟着他的福源才知道,攻打宁国不过是齐|墨临时起意,他是因为凌氏被海宁公主害,继而将怒火牵到宁国的头上,想要报复泄愤,哪儿有什么法宝呐。

    齐|墨从福源的表情中看出他在想什么,笑道:“担心什么,我只要问到宁国的军事消息,就可对症下药,虽说是我请的战,但你以为父皇只会派我一人去?袁凯将军肯定不会少,只要他出马,以宁国现在的势力,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明日随我出宫一趟,我要去见一个人。”

    宫曦儒回到侯府后,没等多久,路笑天和织羽织扇就将所有药材都带了回来,既然要用宫中的冰库,那药汤也只能去宫中熬,遂又带上凌依以及诸多药材赶往宫中。

    齐|墨早就命人烧好热水,只等药材入锅,先熬一个时辰,配成药汤给凌依泡着,此后每隔一个时辰加一次水,织羽和织扇轮流换水烧水,宫曦儒则寸步不离的等在冰库外面,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而这一等,就是两天两夜。

    凌依许久没睡过这么沉的觉了,恍惚能听到有人喊,可是想睁开眼,却又不能够,手脚更软绵无力,浑身好似被水流包裹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神智渐渐恢复过来。

    自己坐在木桶之中,周围的水忽冷忽热,而空气中更是透着刺骨的寒气,她明明记得是夏日,怎么醒过来就成冬日了?眼前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脑子费力的转,昏睡之前的事情也渐渐记起来了,她去宫府参加了海宁公主的宴会,回来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鼻翼间充满了药味,凌依知道自己一定是中了海宁公主的暗算,这偌大的冰库,应该也只有皇宫才有,看样子自己是在宫中。

    她忍不住露出自嘲的笑,果然是千防万防,小人难防,她已经小心应付,却还是着了道。

    “夫人?-----夫人您醒了!”织羽提着一桶水,刚刚走下最后一步台阶,就看到凌依一双眼睛四处张望,又惊又喜的她直接丢了木桶跑过去。

    “太好了夫人,您终于醒了,婢子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织羽说着说着眼泪就哒哒的往下掉。

    凌依乍听这声音,头有些疼,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在宫中呆了几日?”

    织羽胡乱的擦了把眼泪,扶着凌依起身穿衣:“有两日了,夫人您中了蛊,还好路护卫找到了解蛊的方法,否则可就要出大事了。”

    她越说越气愤,恨恨道:“那个贱|人给夫人您使这么狠毒的招,这次差点害夫人您丢了性命,夫人,等您全好了,我们一定要好好跟她算这笔账。”

    凌依已经穿戴整齐,冷的一哆嗦,“我们赶紧出去,这里都要冻死人了。”

    织羽破涕为笑,搀扶着她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凌依一眼就看到站在外面如雕塑一般的宫曦儒,脚下一顿,自己这一生一死的徘徊,对他该是多大的打击。

    “侯爷就一直这么站着,脚都没挪过半步,不吃不喝不睡两天了,婢子们怎么劝他都不走。”

    凌依心中微颤,放开织羽的手,坐的太久,她的腿脚已经麻木的快没知觉,只能慢慢的蹒跚着走过去。

    “长彦-----”她来到宫曦儒的身后。

    恍若隔世一般的声音,就那么不期然的出现在他身上,宫曦儒浑身一僵,半响,才艰难的转头,空洞无神的乌青双眼布满血丝,唇角更因为缺水而干裂开,胡茬像是杂草一般在脸上滋长。

    明明二十不到,这一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站在悬崖边上绝望的老人。

    凌依鼻子一酸,扑过去狠狠的抱住宫曦儒,眼泪簌簌的流:“长彦----我回来了,还活着。”

第368章 命在旦夕

    宫曦儒感受着那温暖而真实的怀抱,眼神微微一动,长久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如破开的冰一般,慢慢裂开。

    “浮----生-----”声音沙哑的如同几十岁的老人,才一开口,喉咙就被扯的生疼,剧烈的咳嗽起来,却是许久没有进水食的缘故。

    凌依急的让织羽赶紧去拿水,轻轻的拍着宫曦儒的背哽咽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执意要去赴宴,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满怀打断,宫曦儒紧紧抱住她,像是抱住自己这辈子最珍惜的宝贝,“以后-----这样的事,我一定不会再让它发生在你身上。”

    织羽端着水跑过来,后面跟着一群人,齐|墨宫升织扇路笑天全都来了,见到凌依果然醒了,一个个高兴的拍掌欢呼。

    “我醒过来的事,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她出声问道。

    织羽摇头道:“婢子刚去拿水的时候,顺便告诉了他们,只有我们几人知道。”

    凌依微微颔首,有问齐|墨道:“我在宫中的事都有谁知道?”

    齐|墨亦摇头:“我没与别人说,除了我们几个没外人知道,怎么,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他笑看着凌依。

    凌依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和宫曦儒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冰库。

    才两日而已,再回到侯府,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去阴曹地府的边缘走了一圈,再回来后,凌依想通了很多事,譬如说,有一种人,就是拿别人的痛苦作为养料活着,而这种人,活在世上不是一种悲哀吗。

    对她和宫曦儒等人来说,这两日比得过两年那么长,可对海宁公主来说,两日却是弹指即过。

    自从当日凌依离开后,海宁公主就一直在府内开开心心的等着好消息,算算时间,两日也差不多了,这时候应该已经传出凌氏病危的消息了。

    而事实上也没出她意料,两日后她得到了凌依命在旦夕的消息,兴奋的在屋里大喊大叫,这可以说是她来到北秦唯一一件真正值得高兴的事。

    “公主,您这是要准备出门?”丫鬟见她兴奋完了,竟然开始换衣服,又摸不准她什么心思,只能抱着被骂的心小心翼翼的问道。

    海宁公主在衣橱里好一阵挑选,最后终于选了一件满意的衣服,难得没有骂丫鬟,而是笑道:“有好事发生,我得上门去祝贺祝贺。”

    丫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不敢再多问,帮后者换衣梳头。

    侯府内连着两日都阴郁沉闷,府上的人大多情绪低落,内院的丫鬟们更是脸色悲戚,连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以前身子那么好,怎么会突然就-----”

    “这就是福祸不可测啊,夫人人虽好,可也抵不过老天,年纪轻轻就走到了头,她还没有孩子呐,我看侯爷这两天饭都没吃一口,心里肯定刀割一般难受。”

    海宁公主听着丫鬟们的窃窃私语,心情越发大好起来,大摇大摆的往内院走。

    有丫鬟见到她,上前拦住道:“这位夫人可是找我家主子的?怎么没人带路?”

    海宁公主脸色一横,“瞎了狗眼的东西,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可是宁国公主,听闻凌夫人病危,我与她关系好,特意来看望。”

    丫鬟一听是公主,立刻惶惶道:“公主恕罪,婢子有眼不识泰山,公主请随婢子来,夫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两日多了,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不知您能不能与夫人说上话。”

    当然不能了,她若是醒了,自己还能在这里来吗。海宁公主心中暗喜,跟着丫鬟去往凌依的院子。

    宫云瑞在海宁公主出门后不久,也紧随其后偷偷来到侯府,只是他不好现身,只能躲在暗中观察。至于到底想要看什么,或许他只是想亲眼看一看,凌依是不是要死了。

    那****虽察觉到海宁公主的意图,可也没有出手阻拦,其实当时心中还有些侥幸心理,觉得以海宁公主的手段,根本不是凌依的对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才两日就传出凌依病危的消息,直到这一刻,宫云瑞心中才万般不是滋味,他甚至不敢相信,这才在明知不该为的情况下,偷跑入侯府。

    眼看着海宁公主去了内院,宫云瑞暗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跟上去,不过他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就被擦耳而过的剑气阻止了,宫云瑞心下一惊,条件发射的要跳墙而逃。

    无影手中长剑愈快,直击宫云瑞的脚踝,若是不躲,那就只能被砍,看那力道,脚筋都要被挑断吧。宫云瑞不得不翻身跳到另一边,虽躲过了无影的剑,可也失去了离开的机会,完全暴露在无影的面前。

    “无影-----退下----这是我二弟。”宫曦儒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看到无影追击宫云瑞,呵斥道。

    无影速度很快,立即收势合剑,眨眼就又消失在院内。

    既然被发现了,宫云瑞只能硬着头皮打着哈哈道:“我才刚刚进来,就被你的人追着打,大哥这里的戒备可比得上皇宫了。”

    宫曦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哪里是戒备,只是你嫂子这两天-----哎-----算了不说了,跟我去屋里坐坐,我这心里难受得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宫云瑞也注意到宫曦儒憔悴的面容,微微吃惊,既然已经这副模样了,那看来凌依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他不知为何,也跟着叹口气,悲哀道:“人活一世,谁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有大病大灾,大哥一定要放宽心,嫂子吉人天相-----”吉人天相难道就能活过来吗?他在心中问自己。可自己真的想让她活过来吗?宫云瑞心中乱成一团。

    宫曦儒微微颔首,“走吧,里面坐。”

    两人来到书房,宫云瑞问起了事情缘由,宫曦儒却摇着头,苦笑道:“我找了最好的大夫来瞧,也没瞧出个名堂,浮生这病来的太蹊跷,可是我又无计可施,大夫说,照这样下去,恐怕没两日活头了。”

    “侯爷-----四殿下差人来了。”宫升在外面道。

    宫曦儒连忙起身,对宫云瑞道:“我出去看看,你先坐着等会儿。”

    宫云瑞点点头,等宫曦儒走后,他坐不住,就在屋里烦躁的来回走动,走着走着,他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听,却听到隔壁传来轻微的说话声,他想也未想的走到墙角,将耳朵贴在墙上。

第369章 计划夺命

    自发出了“凌氏病危”的消息后,来看她的人就络绎不绝,只是她一直昏迷不醒,看望的人只能对着空气哀叹几声造化弄人,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大家都是有眼力的,病成那样了,难道还要让她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妙簪抽抽搭搭的走出屋子,织羽和织扇正好要给客人沏茶,便跟着一同出来,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了海宁公主。

    三人都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来,白妙簪迅速拿袖遮面,虽说不确定海宁公主曾经见过自己,不过她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这个女人-----她怨恨的盯着海宁公主,从织羽和织扇那里她已经听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恨老天爷还让这害人精活着。

    海宁公主心情好的不得了,怎么会注意到白妙簪眼里的恨意呢,她问两丫头道:“凌夫人可在里面?”

    这不废话吗,织羽面色淡淡的点头:“夫人在休息,公主若是要看望夫人,请换个时间再来吧。”

    海宁公主不屑了哼了一声,“不长眼的东西,当我是随便来的,你们侯府就是这样待人接物的?我怎么看着都是一院子的杂碎。”

    “你----”织扇气的涨红了脸,若不是碍着对方身份怕给夫人添麻烦,她早就不顾一切的骂回去了。

    织羽拉了拉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又对海宁公主道:“公主既然是来看望夫人的,那里面请坐,容婢子们去泡点茶。”她扬了扬两个空了的茶壶。

    海宁公主嘴角微扬,未作理会的走进里屋。

    织扇对着她的背影唾了一口,厌恶道:“就她那副样子,连我们夫人的鞋底都比不上,还敢耀武扬威,我看她-----”

    “好了别说了,还得去泡茶。”织羽催促道,将白妙簪送至外门,两人才回茶房去沏茶。

    织扇闷闷不乐的往茶壶里放茶叶,看上去跟茶叶有仇似的,一把一把往茶壶里洒。

    织羽责怪道:“你这是泡茶还是给客人吃茶叶,放那么多干什么,平白的浪费了茶叶。”

    “我这不是心里憋得难受吗,那宁国贱人竟然还敢上门来,我看着她那张脸,就恨不得给她狠狠踩两脚。”

    织羽虽说没她那么粗鲁,但也不得不承认织扇的话说到她心坎儿上了。

    “有什么办法,再忍忍,夫人放出病危的消息,不就是专门为了钓她上门吗。”

    “我知道,可我就看不惯她那副德行-----哎-----算了算了,看在她就快要去见阎王的份上,我就再忍她半日。”

    织扇想起什么,又高兴起来:“这次夫人能够脱险,全靠菩萨保佑,等下午人都走了,我一定去白兰寺给菩萨上香。”

    织羽见她说话口无遮拦,不禁责备道:“你小声些,夫人这次的计划万一泄露出去,那可都完了。”

    织扇歉意的一笑:“我这不是一激动就什么都忘了吗,这次夫人也是被逼急了,那贱人明显要看着夫人死了才甘心,我们这次若是不先下手为强,将来还指不定要被她害多少回呢-----

    不过说起来,你确定那东西放在左边的杯子里了?”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左边是给海宁公主喝的毒药,右边给夫人喝解药,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夫人这次不让她死,是不会罢休的。”

    织扇高兴的拍手,“就是应该这样做,那样的贱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她还以为夫人醒不过来了呐,待会儿看到夫人醒着,恐怕要吓的半死去。”

    “好了,赶紧走,别让人等急了。”织羽催促道。

    两人提着两壶新泡的茶匆匆离开。

    宫云瑞呆滞的站在墙角,为自己无意间听到的那番话惊愕不已。凌依还没死?这次放出的消息是假?她要在府上对海宁公主下手?

    这一连串的问题,直击的他晕头转向不知所以,可从刚才那两丫头的谈话中,明显是告诉他一件事,那一切都是真的,凌依这次是被气惨了,所以要杀了海宁公主来永绝祸害。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纵然凌依死了自己心中说不出的郁闷难受,纵然他也恨不得让海宁公主死,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自己是海宁公主的丈夫,若是后者出了事,宁国第一个要找麻烦的人就是他,这也是为何他要一直忍着海宁公主的原因。

    现在宫承焰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不如从前,自己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建树,只除了海宁公主陪嫁的那五万草兵,他什么都没有,若是海宁公主死了,他唯一可以称之为靠山的宁国,也就失去了。

    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心里这样想,他脚下也跟着往外走,一定要阻止海宁公主去碰那两杯他都不知道放在何处的茶。

    “二弟,你这是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宫曦儒一只脚刚跨进屋,就看到宫云瑞迎面走出来,推了他一把,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往内院去。

    凌依住的地方他不晓得,只能随便逮着一个丫头就威胁道:“带我去夫人的院里---快点,不想死的就赶紧前面带路。”

    丫鬟本想说二爷进嫂子的屋是于理不合,可被宫云瑞的气势又吓得不敢多嘴,只能惶惶应是,将后者带去凌依的院子。

    凌依的房中光线很暗,门窗都没打开,屋内闷热的不行,可海宁公主却没有半点不舒服,她坐在床头,看着凌依苍白的脸,嘴角慢慢浮起冷笑,斗了这么久,这女人终于可以死在自己手里了,她心中的欢喜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咳咳----水-----水-----”床上的人突然发出虚弱的几不可闻的声音,海宁公主浑身一震,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凌依,正待她要以为是自己听错后,床上的人又发出了稍稍大一些的声音,“水----给我-----拿点水-----”

    因为太过震惊,海宁公主几乎是蹦跳起来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凌依冲自己招手,怎么可能,中了仔子的蛊,必定会沉睡不醒,为何她还没昏死过去?难道是蛊毒不深?她咬着牙狰狞的看着凌依,又瞥见桌上的茶杯,脑子里迅速的转过。

第370章 救抑或杀

    海宁公主盯着桌上的茶壶,跟入了魔似的,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然后取下头上的簪子,在茶水中一阵搅动,不一会儿,本来亮黄色的茶水变成了灰黑色。

    藏于簪内的毒是她习惯性放的,剧毒无比且一旦入体,不出片刻,中毒之人就会吐血而亡。本来这种毒她一般不用,毒虽好,可痕迹太明显,灰黑色是这毒的特性,所以只能用在出其不意的偷袭中,只是没料到这里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屋子内光线很暗,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看不清茶水的颜色,海宁公主嘴角再次浮出恶煞似的的笑,这一次,一定直取你性命。

    “公主?----”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听着虽然虚弱,可这却不应该是中了蛊毒应该有的反应。

    海宁公主手猛地一抖,差点将茶杯扔在桌上,她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簪子藏于袖中,又倒了杯茶自己拿着,然后笑吟吟的走到床边坐下,见凌依已经坐起来了,心中越发的愤恨。

    都那样了还不死,还真是命大,看来这蛊毒真的不深,可随即又忍不住欣喜,幸好今日自己来了一趟,否则说不定又要让这女人脱险而去。

    凌依虚弱的靠在床头,往屋里看了看,不禁问道:“我那两个丫头呢?”

    “去泡茶了,你不是要喝水吗,赶紧喝吧。”她将有毒的茶递给凌依,虽然知道以后者现在这样的状态不可能会怀疑,却还是摩擦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边缘,紧张的观察凌依的反应。

    凌依道了句谢,作势要喝,茶杯放到嘴边,又忽的停下来,苦笑一声:“我这辈子,活的也够苦,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十六了,可终究是过不了这二八年华了。”

    海宁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嘴一张一合,可就是没有喝进去,急的不行,呵呵笑道:“这不一切还是未知数,别说这些丧气人的话,凌夫人是好人,好人就有好报,相信菩萨会保佑你的。”

    她举着茶杯与凌依碰杯,鼓励道:“来,你我相识也是缘分,今日就为我们的缘分,也为你早日康复,以茶代酒,干一杯。”

    凌依勉强笑了笑,叹息一声,“是啊,希望我这病还有好的机会。”手中的茶杯慢慢往嘴边放。

    宫云瑞毫无预兆的一把推开门,正看到海宁公主一饮而尽的动作,面上惊骇,看到凌依作势要喝茶的动作,立即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不由分说的夺过凌依手中还没来得及喝的茶杯,以命令的口吻对海宁公主道:“喝了它。”

    海宁公主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想宫云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后者道:“你要我喝了它?你就----就这么见不得我?”

    被宫云瑞的怒气误导以为他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所以才让自己喝有毒的茶,海宁公主气的浑身颤抖,他就是为了救面前这个要死不活的贱人,想要自己的命?

    “我才是你妻子----”海宁公主怒吼道。

    宫云瑞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也来不及解释,擒住海宁公主的下巴要给她灌下去,海宁公主哪儿能让他这么灌自己毒药,紧闭着嘴,伸手就要去打翻宫云瑞手中的茶杯。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整个人就如同定格一般,瞬间一动不动,只能怒视着宫云瑞。

    宫云瑞以为她毒性要发作了,迅速掰开她的嘴,将茶一股脑儿全灌进去,又怕她吐出来,捏着海宁公主的嘴皮让她不由自主的全咽了下去。

    这一系列动作才做完,只不过几个呼吸的长短,海宁公主又恢复了自由,刹那间如野兽附体似的,疯狂的往宫云瑞脸上狠狠抓了一爪子,然后趴着身子用力的抠喉。

    宫云瑞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反应这么强烈,只是恶毒的看着床上似笑非笑的凌依。

    海宁公主吐了一地,可就在她心中怀着侥幸心理,以为毒药全都吐出来了的时候,心底一股血液顺势而上,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来,紧接着,就像是身体某个地方坏了似的,那黑血就是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吐。

    宫云瑞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为何?自己不是给她吃过解药了吗,怎么会这样?

    海宁公主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他,脸上手上都是血,扭曲而可怖:“宫----云---瑞-----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找你-----报-----报仇----”

    噗嗤一口,血溅的老远,海宁公主双眼渐渐失去焦点,身子一歪,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只是那双眼睛,却还盯着宫云瑞,死不瞑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宫云瑞怎么也想不通,还是说,毒药和解药被拿错了?可是凌依怎么会自己拿着毒药呢?

    他怒指着凌依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她,我要立刻去找京兆尹,我要将这件事禀报皇上,谋杀宁国公主,你直接导致了两国的不和,若是引发两国大战,你就是千古罪人。”

    宫云瑞越说越觉得海宁公主的死或许没那么糟糕,这件事是凌依所为,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的厉害,将凌家一网打尽,谋杀了宁国公主,她难道还想脱罪不成?

    凌依却笑起来,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等太医来了再下定论吧。”

    太医?这里怎么会有太医?宫云瑞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不对,哪里不对,她不该这样淡定,哪怕是她计划好的杀人,但是凌依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却叫他无端的慌张起来,难道自己,又中了她的什么陷阱?!

    身穿蓝色官服的太医提着药箱走进屋,宫曦儒紧跟其后,进屋却看到宫云瑞,再一转眼,就见地上血迹一片,海宁公主已经不省人事。

    太医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凌依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正与海宁公主喝茶,二弟突然出现,不由分说的将我手中的茶灌给海宁公主喝下,然后---海宁公主就吐血不止,太医你赶紧看看,公主这是怎么了?”

    太医立马放下药箱,先给海宁公主把脉,片刻后,才叹息着摇头道:“没得救了,已经断气了。”他注意到地上的血迹,面露疑惑,用帕子沾了一点儿黑血,凝视了片刻才道:“这是中了剧毒。”

    他左看右看仔细检查,却发现从海宁公主袖中掉出来的簪子,捡起来放在鼻间闻了闻,更加疑惑:“公主中的毒,与她佩戴的簪子上藏的毒一模一样,可叫老夫奇怪的是,她怎么会中了自己的毒?”

    宫云瑞只觉得头顶一阵响雷似的,近乎站不稳。难道说,海宁公主二次投毒,下毒的人,根本不是凌依而是她?

    那自己---亲手将有毒的茶给她灌下了?!他踉踉跄跄的往后退,惊恐的看着海宁公主那双血眼,面如死灰。

第371章 万全之法

    经过太医的诊断,最后判定,海宁公主确实是死在自己的毒下,且先不说她为何会藏有剧毒在身,就冲她给凌依倒的茶却误打误的自己喝了,喝了还送上了一条命,就太值得人寻味。

    除了已经死去的海宁公主,这件事受到惊吓最大的,莫过于宫云瑞,他倒不是舍不得,只是海宁公主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中,这若是让宁国知道,那自己还有活路?

    屋内的血迹和污秽已经被清理干净,海宁公主的尸体也被抬走,不过凌依还是不喜欢这个沾满了晦气的屋子,立即就搬去了另一个院子,宫曦儒下午就让匠人来将院子拆了,铲平了种上各种花草,以供凌依赏玩。

    太医自然是齐|墨一早就准备好的,也是为了证明海宁公主的死与凌依没有半点关系。

    宫云瑞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的离开,回到宫府后,被宫承焰问及海宁公主,他才惊惶的将事情原委告诉宫承焰。

    宫承焰乍听之后,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连相信都不敢相信,直到亲眼看到海宁公主的尸体后,他才愕然的不知所措。

    海宁公主一死,那宫家岂不是-----他根本不敢想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对宫云瑞也是气的连打骂的力气都没了,只是吩咐后者赶紧去找大夫。

    “人都已经死了,找大夫能有什么用?”宫云瑞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宫承焰被他气的连呼吸都不畅了,之前忍住的一巴掌还是甩在了他脸上,怒道:“蠢货蠢货蠢货-----你难道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杀了妻子,毒死了宁国公主不成?”

    宫云瑞被打的脸甩到一边,疼的半张脸都麻木了,不敢多问,赶紧去找大夫,而当日下午,宫府就传出海宁公主身患顽疾,寻遍京城的所有大夫都不得治,生命已经垂危。

    上午才传出侯府凌氏病危的消息,这下午就传出海宁公主患了不治之症,不知情的老百姓们对这件事津津乐道,各种猜测都有,有人说是海宁公主毒害凌氏不成,反而死在自己的毒下,不过对于这种传闻,宫家极力否认,死活说是得了病。

    齐|墨听福源说完后,忍不住笑起来:“还算他有点聪明,这时候先封闭消息,然后再入宫到父皇面前请罪,将责任全推在海宁公主的头上,父皇一定会认为是她咎由自取,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让父皇更容易答应我的请求。”

    他有些兴奋,若是让父皇知道海宁公主的那些所作所为,后者一定大发雷霆,他就可以趁机再提出攻打宁国的事,想必父皇也不会再怎么反对了吧。

    福源见他一个人傻乐,提醒道:“殿下,您不是说要去见一个人吗?”

    齐|墨猛地反应过来,“对对对,赶紧走。”他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凌府的墨观。

    其实在自己恢复四皇子的身份的时候,他本意是想让凌文跟着自己进宫,可凌文却拒绝了他的提议,嘴上说是不能放着墨观不管,可齐|墨却知道,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也不是他入宫后第一次来找凌文,相反的,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墨观一趟,哪怕自己不来,也会让福源来,毕竟他能知道朝中那么多大臣的“秘密”,凌文在中间发挥了重大的作用。

    从认识之后,他就知道,凌文有一件很神通的本事,可以在“很无意”的情况下,打听到某件惊人的消息,对于这点,齐|墨虽然也有怀疑过。

    不过他问过凌依,凌文确实是从小在凌府长大的家奴,没什么特别之处,若真要说,那就是他没有奴才的卑微,反而是一种恬淡姿态看世人,不像个奴才,倒像个主子似的。

    凌文给齐|墨倒好茶水,然后坐下道:“殿下这次亲自来,看来是要问什么特别的事了。”

    齐|墨嘿嘿笑道:“我想带兵攻打宁国,来问你个万全的法子。”

    凌文慢悠悠的转着手指上的扳指,淡淡道:“以殿下现在的能力,攻打宁国,胜算是有,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不划算,我斗胆问一句,殿下为何这时候要攻打宁国?”

    齐|墨耸了耸肩,眼里泛着些桀骜之色,“纯属看不顺眼,我就不想让宁国在这世上存着。”

    福源抿嘴一笑,在旁边解释道:“海宁公主加害凌氏,殿下心中愤怒不平,就想拿宁国出气。”

    齐|墨甩他一记白眼,“你就是这么说,我也决心已定,宁国我早看他不顺眼了,灭了正好除我心中不快。”

    凌依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明白殿下的意思了,殿下稍等。”他起身往内间走去,不一会儿又折身回来,手中多了一个卷轴。

    将卷轴递给齐|墨,他又道:“这上面写了宁国三大将领最惯用的用兵手法,还有各自的弱点,殿下好好研读,若能领悟其中三分,这场战,必胜无疑。”

    齐|墨打开卷轴,看的眼中惊喜不断,啧啧赞道:“没想到连应对方法都有,果然厉害。”

    “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只是给殿下提一个建议,至于怎么灵活应用,还得看殿下的悟性。”凌文淡淡道。

    齐|墨笑着将卷轴收起来,“多谢了,我还得进宫告诉父皇,就不留了。”

    凌文起身送他,临走的时候才道:“殿下,这卷轴还请不要给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看,包括今上。”

    齐|墨知他担忧,别看这只是一卷小小的卷轴,可这上面却写着一个国家的存亡,若是让父皇知道凌文的存在,他必定会不听任何劝阻,将凌文加官进爵为自己所用。

    “放心,看完了我再归还。”他保证道。

    “还有一件事,想恳请殿下答应。”凌文又道。

    齐|墨有些好奇,以前凌文每次帮了自己,从来不说他有什么要求,自己给的赏赐他似乎也不怎么动心,这也让齐|墨几度怀疑,他可不认为凌文是个好心帮自己的人。

    越是这时候不说,他就越担心,当初让凌文为自己所用,就是他答应了后者,在自己登基之后,满足凌文的一个请求。

    这期间,凌文几乎没有主动要过什么东西,可见他是一直盯着那一个请求,齐|墨可以猜想,那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有什么要求?”他问凌文道。

    凌文微微一笑,“殿下赢了这场战,我希望能得到一件战利品,以作收藏。”

    “战利品?”齐|墨狐疑的看着他,他可不认为那所谓的战利品是美人或者武器。

    “是宁国皇室中的一样东西,启天珠,供奉在宁国太后的宫殿里。”凌文不急不缓的道。

第372章 决定出战

    齐|墨眼皮微微一跳,笑道:“你连宁国太后的寝宫有启天珠都知道,说来惭愧,我连启天珠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

    凌文轻笑了笑:“我也只是听人说起过,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比一般夜明珠稍大而已,听说晚上放在屋里,照明都不用,我就是想拿来看看把玩,顺便供在墨观,也添点灵气。”

    齐|墨慢慢点头,也不再多问,“行,若我找到那启天珠,定赏给你。”

    “多谢殿下。”凌文拱手福礼,等齐|墨离开后,才直身回屋。

    齐|墨带着卷轴回宫,片刻不停的去见庆隆帝,不过却被告知宫承焰正在殿内说话,他也能猜到宫承焰是要说什么,也不催促,耐心的等着,因为一旦庆隆帝知道了海宁公主的事,自己待会儿的请求就越容易让他答应。

    他在偏殿乐滋滋的吃茶,而主殿之内却是一片凝重,宫承焰讪讪的跪在地上,他已经将海宁公主的死讯告诉了庆隆帝,只是不知后者是怎么想的。

    若是当时没有太医在场,他还能圆过去,可就怕太医将一切都告诉了庆隆帝,那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只能等着震怒和惩罚。

    “海宁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庆隆帝阴沉着脸问宫承焰。

    宫承焰赶紧回答道:“她是咎由自取,想要谋害凌氏,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喝了自己的毒药,这才送了命,皇上,罪臣知道。

    这件事罪臣也有责任,都怪我没有好好让小儿管好海宁公主,才让她闹出这样的祸害来,可是皇上,罪臣斗胆,海宁公主中毒而死的事实,不能告诉宁国啊。

    宁国是怎样野蛮的国家,他们若是知道公主死于非命,一定不会罢休,罪臣以为,告诉他们海宁公主是病入膏肓才去世的,这是天祸,他们就是想怪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庆隆帝的表情,想从后者脸上看出什么,可庆隆帝却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怒还是什么,宫曦儒心中不安,只能死心的等着上面发话。

    福泉这时候道:“皇上,刚才太监传话,说四殿下在外面等着求见。”

    齐|墨说过今日会找自己,还说有什么制胜法宝,庆隆帝本来还很犹豫,可现在海宁公主死了,就算他能告诉宁国国主说前者是害病而死,可宁国若要尸首又怎么办?查出了真相怎么办?这可是会直接影响到北秦在诸国之间的诚信。

    “你先退下,让四殿下进来。”

    宫承焰面上一惊,难道就这么完了?还是这件事还要考虑?他半句都不敢多问,生怕问到逆鳞上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恭敬的道是,起身退下,退至殿外,果然见齐|墨等着,遂将庆隆帝的话带给齐|墨。

    齐|墨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宫大人脸色看着不好啊,怎么,莫非被父皇骂了?那你可别往心里去,父皇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怒无常,宫大人可要小心应付啊。”

    宫承焰脸上一阵尴尬,呵呵笑道:“多谢殿下提醒,下官告退了。”

    齐|墨甩了甩头,转身进殿,见龙椅上的庆隆帝脸色不好看,就知道后者心中一定不痛快,赶紧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儿臣给父皇带了一样东西,保证父皇看后,所有的愁云都会消散。”

    他呈上刚才空闲时手抄的卷轴上的内容,又道:“儿臣已经搜集了宁国三大主将常用的作战手法,不仅如此,还有他们每个人的弱点,儿臣也了若指掌,有了这些东西,对症下药,儿臣有信心能够赢了宁国。”

    庆隆帝仔细的看齐|墨写的内容,虽然不多,可字字句句都写的精要非常,“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消息?”他惊讶的看着齐|墨道。心中暗想,若是这是真的,那宁国这次必败无疑。

    齐|墨当然不可能说是凌文给自己自己的消息,而是含糊道:“儿臣早就在为攻打宁国做准备,这些都是儿臣平日搜集的消息,很可靠,父皇不用担心。”

    庆隆帝一面颔首,一面赞道:“你确实长进了不少,朕甚欣慰,本来朕还担心你是意气用事,既然你有这些东西,那你请战一事,朕允了,明日早朝之上朕会宣旨派你出兵。不过你确无什么经验,朕会命袁将军为主帅,你做他副帅,你可有意见?”

    他本来还担心齐|墨会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愿屈尊副将的位置,却听后者道:“父皇安排便是,儿臣愿为副帅,袁将军骁勇善战,儿臣真心佩服,甘愿为他差遣,何况他还是儿臣的泰山大人,儿臣也不会位于泰山顶上。”

    庆隆帝满意的点头,他现在是越来越满意这个儿子,果然如齐|墨说的,刚才的抑郁一扫而光。

    第二日,庆隆帝当众宣布要出兵宁国的决定,任命袁凯为主帅,齐|墨为副帅,此消息一出,满朝文武皆是大惊,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出兵?

    宫承焰自然而然将这件事与海宁公主的死联系起来,心中更加惶恐,庆隆帝直接出兵攻打宁国,那说明不再忌惮宁国丝毫,那他对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处置呢?

    都说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他无法判断庆隆帝的想法,也不像从前那样受后者宠信,心中越发惶惶,以至于大臣们或反对或同意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完全成了被人忽略的存在。

    齐华对这旨意高兴的不能自已,他虽不知道齐|墨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愿意带兵出征,但这无疑对自己是百利而无一害,且不说齐|墨能不能在战场上活着回来,就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宫中的皇子当中,还有谁能比得过自己。

    他恨不得拍手叫好,面上作为同意的一伙人,带头称赞四皇子英勇可嘉,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齐|墨一去不返。

    齐|墨带兵,宫曦儒自然不会落后,遂自愿请求随行出征,他当初封为侯爷就是因为立了战功,知道他的人也不会怀疑后者的能力。

    至于白朗,文臣一个,这时候却没有急着站出来,他当然不是惧怕战场上的残酷,而是这宫中不能离了自己,齐|墨一走,宫中只剩下齐华,他此时的作用却不是齐华可以想象的,别看只是个翰林院仕读,可却能天天见着皇上。

    凌依刚刚才解完蛊毒,身体还未复原,一整日都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休息,不过听说宫曦儒回来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坐了起来。

    宫曦儒在床沿上坐着,静静的拉着她的手,良久,才低声道:“我要随四殿下出战宁国。”

    凌依手明显一抖,顿了顿,平静的问道:“可是已经计划好了对策?”若是没有,齐|墨无法说服庆隆帝准许这件事。

    宫曦儒缓缓点头,知道她担心,满是歉意:“我本来保证,你嫁给我之后,不再担惊受怕,可是----还是让你担心让你受惊,我-----”

    “别说这些。”凌依温和的笑捂着他的嘴:“世事难料,你又不是神,怎么能保证我一生无忧,夫妻不就是相互支持陪伴吗,有你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我就不觉得担惊受怕-----这次出去,可要好生回来。”

第373章 未知风暴

    庆隆十三年四月十六,由袁凯率领二十万大军,次月底抵达宁国关隘,多年的作战经验以及副帅四皇子齐|墨的协助,北秦这只队伍几乎是势如破竹,迅速击破宁国边防,此后一路北下,直击宁国国都。

    同年七月二十日,十万大军攻破宁国皇都,擒下宁国国主,后宫一干人等皆当场俘虏。

    话说那宁国太后说来也是硬骨气,在北秦军入宫之际,站在宫门口,手持长剑,唾骂来袭大军,并且当着数万将士以身殉国血溅三尺。

    一个老太婆尚且有这样的骨气,那宁国国主竟为了苟且偷生而甘愿奉献大半的宁国江山,并且签订条约,同意往后宁国成为北秦的附属国,宁国皇帝也必须将嫡长子送入北秦做人质,以防其居心不良而造反。

    凌依听罢织扇的小道消息,托着腮望着窗外,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织扇不解道:“夫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难道不开心?婢子可是听说,侯爷一直冲锋陷阵,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回来后肯定会被皇上封赏。

    还有四殿下,有了功勋,这朝中大臣谁还会没眼力的去支持三殿下啊?

    在婢子看来,四殿下当初做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现在只等着他们凯旋而来,看那些当初不赞同的人会不会羞愧的无脸上朝。”

    凌依微微颔首,停顿了片刻,忽然问道:“大军是什么时候启程回来?”

    织扇想了想才道:“打了胜仗之后,袁将军特意在宁国皇都逗留了十日,这期间一直在清扫叛军,婢子听说大军是八月初才启程回来-----”

    她以为凌依是在担心八月十五的中秋节,也遗憾道:“这还是夫人和侯爷头一次过中秋节,可看这个时间,回来少说也得九月去了,侯爷怕是跟不上了。

    夫人您也别太难过,侯爷纵是人不在这里,心里也是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您的。”

    “你又知道了,竟给夫人瞎说些这些有的没的,让夫人心中担心你就好受了?”织羽蹲着银耳汤进屋就责备道。

    织扇瘪了瘪嘴,“我这不是想跟夫人说说外面的情况如何吗,夫人----您不怪婢子多嘴吧。”她看着凌依问道。

    凌依笑摇了摇头:“这些消息是要告诉我才好,织羽你也别对她太苛刻了,她这张嘴,不说出来就憋的难受。”

    织羽微微叹口气,将银耳羹递给凌依道:“夫人这几日不是夜夜都睡不好吗,婢子知道夫人在担心什么,婢子就是担心她说的多了,让您心里更担忧。

    四殿下离开这么几个月,按理说三殿下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可他竟毫无动静。

    这且不说,宫家也没有任何反应,这实在太不正常,路护卫和无影****都盯着那两人,也没见到有什么动静。

    可越是这样,婢子心中就越发不安,暴风雨前必定宁静,眼下的平静,反而让婢子心中着急。”

    织羽能想到这一点,凌依自然更能想到。

    她最近****都坐在窗前往外看,看似只是无聊的发呆,实则是心中百转千回,绞尽脑汁想要想出宫承焰和齐华到底在心中盘算着什么鬼主意。

    要她相信那两人会什么都不做那是不可能的,可齐|墨和宫曦儒都不在的这几个月,那两人反而什么都不做,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会在大军归来之际动手。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一个月之内,他们必定会有所行动。

    凌依舀了一勺银耳羹,喝在嘴里留下一股香甜的味道,又沉默了片刻,忽然问织羽道:“如今宁国也算是没了,宫家也不用再为海宁公主的死而担忧,宫云瑞父子两最近都没什么动作?”

    路笑天几乎是日夜都没有让宫家父子脱离过自己的视线,平日里都是织羽去约定好的地方找他问情况。

    织羽先是点头,旋即立马又摇头道:“婢子想起一事,前日路护卫倒是说过柳巷的王妈妈去过宫家,不过没多长时间就出来了,此后这两天也没在去过。”

    “王妈妈?可是那个梅凤观的老|鸨不成?”

    织羽点点头:“是她,这青|楼老|鸨去宫家,婢子当时听着也疑心了,所以就去柳巷看了看。

    可那种地方白日都是关门的,这晚上就是开门了,婢子出入也不便。那晚就让良疋去打听了。

    不过问到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儿,是一个宫二少爷的相|好,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给摔死了。

    那老|鸨就是为了那姑娘的最后遗愿才去找了宫二少爷,似乎是想让他去见最后一面。

    不过青楼之地向来没什么情分可言,以宫二少爷的身份,断是不会去的,所以很快就把老|鸨给撵出去的。

    婢子心下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没跟夫人您汇报。”

    凌依微微颔首,无意识的喃喃道:“宫云瑞在外面的形象也不是个风流浪荡的人,他的妻子才入土多久,他难道就敢去青|楼逍遥快活?”

    以她前世对宫云瑞的了解,后者最是在乎自己的翩翩君子的形象,所以宫云瑞竟会出入青|楼之地,实在叫凌依觉得匪夷所思。

    他就是去了,也绝对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让老|鸨找上门。

    何况他自己不还有个清风楼吗,为何不去自己的地盘自由自在,反而要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呢。

    织羽见其神色,就知道凌依一定还有疑问,轻声问道:“夫人是不是在担心什么?要不婢子再让良疋去查一查?”

    凌依静了片刻,摇头道:“不用去了-----这样----你让他找人悄悄打听打听,这个梅凤观的老|鸨的来历。”

    织羽也不多问,只是点头应是,端着凌依吃剩下的银耳羹退下,织扇见状,心中疑惑,也福礼退下。

    等走出去后,她才问织羽道:“夫人是不是又看破了什么?为何要打听一个老|鸨的来历?据我了解,这种人一般都是小时候被卖了,或者无亲无故的人,能打听到什么?”

    “这可未必,这些人的身份可复杂的多了,夫人比你我都敏锐,若是她觉得有什么疑惑的地方,那必定是有我们没看到的。

    你在府上好好伺候着夫人,我去找良疋,让他今晚再去梅凤观一趟。”

    织扇嘿嘿直笑:“我估计那小子脸都要笑开花了。”

第374章 察觉端倪

    良疋收到织羽的信儿后,倒是没有笑开了花,而是如临大敌一般,凌依极少让他重复做事,这次竟让他再去梅凤观走一趟,那必定是有了什么怀疑。

    当天晚上他就打扮成了风流少爷模样,大摇大摆的去了梅凤观,因人长得白净,很是得老|鸨的喜欢,安排了个漂亮姑娘小心伺候。

    他嘴上会说,几句话就哄的姑娘开开心心的,再加上点儿碎银子,问什么说什么,简直恨不得将梅凤观的所有事儿都抖出来。

    良疋听那姑娘唠叨了大半夜,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终于从姑娘无意间的一句话中听出了端倪。

    他精神瞬间大好,猛地坐起来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难道这王妈妈之前不是做这一行的?”

    姑娘见他精神总算是回来了,知道他对这个话题感兴趣,赶紧添油加醋的道:“谁一出生就是做这一行的,我若不是家里条件不好,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之前一直以为妈妈是从小做这一行的,那日红双落气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原本的营生比现在可体面多了。

    老家在何处倒是不记得了,只是说以前是个替人做媒的,后来得罪了某个大官,被人害了才落到这个地步。

    后来身子不清白了,也不愿做回原来的营生,就索性将本钱都拿来开了这个梅凤观,说起来啊,我们还都是得了妈妈的恩,她可比别的妈妈好了太多----”

    姑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良疋却已经没有半点耐心,脑中思绪千翻万转,心中更是惊讶不已,他是没想到这王妈妈之前竟还是个给人做媒的。

    这消息可得马上告诉夫人,想到这里,他不再听下去,声称回去太晚会挨老爹的骂,给了姑娘五两银子就匆匆离开。

    凌依知道,良疋若是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定会连夜来告诉她,便特意叮嘱守门的小厮夜里别睡的太沉,果不其然,过了子夜,织羽就来告诉她,说是良疋带了消息来。

    王妈妈曾经是个做媒的,这也让凌依诧异不已。

    织羽又是惊讶又是担忧,不禁问道:“夫人,是不是再找个人去盯着梅凤观?”若只是巧合就好,可万一真有什么阴谋,至少在眼皮子底下能让人放心。

    织扇却想到了别处去,满脸的不屑道:“这夫人才刚刚死,他难道就想重新找个正室,婢子看他是想另娶,可又放不下面子,不敢找大家都知道的媒婆,只能找王妈妈让介绍。”

    “这样说也不是没可能。”凌依点了点头,宫云瑞若是想另娶,却又碍于自己的身份和海宁公主刚刚去世,暗中找个媒婆说媒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有一点,他若是真要替自己说媒,是断不会找个身份不干净的人来的,大家都知道王妈妈是梅凤观的老|鸨,难道说他就愿意让这样的人上门到姑娘家提亲?

    若真是这样,他便根本没有将女方放在心上----又或者说,还有另一种可能-----他不是替自己说媒,而是替别人说媒-----

    织羽和织扇都自觉的不出声打扰,安静的立在一旁等着凌依叫,过了片刻,却听后者轻声道:“梅凤观倒是不用找人去盯着了,若那王妈妈再去宫家,便告诉我----”

    两个丫鬟都纷纷应是,又伺候着她重新睡下,翌日织羽便将凌依的话带给路笑天,叫他好生看着。

    然后自那日后,几天都未见王妈妈去宫家,就在路笑天织羽等人以为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终于见到乔装打扮的王妈妈又一次入了宫家大门。

    第一次若是借着替宫云瑞的相|好说情,那第二次就实在叫人可疑了。

    路笑天算着王妈妈进宫府的时间,上一次是一刻钟不到,可这一次,却是足足带了半个时辰,等王妈妈出来后,他立即将这消息禀报了凌依。

    织羽和织扇听到这样不正常的事儿,心中还担忧,反观凌依,反而是一副轻松姿态,先前那几日的忧愁也一扫而光,了解她的两个丫头都知道,这是主子猜出了对方的动作,所以胸有成竹半点不怕了。

    眼看还有二十多天宫曦儒就要回来了,凌依也不见着急和担忧,每日都是早起早睡,看上去让人安心不已。

    这日,刚刚吃了中饭,织扇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头大汗的道:“不好了夫人,本家那边带人来了,姐姐已经在尽力拦着,婢子见她们来势汹汹,怕是来找什么茬儿的。”

    凌依喝下一口茶,笑吟吟的道:“等了这几日,总算是来了,来,给我穿衣迎客。”

    “夫人----”织扇顿了顿,终是摇了摇头,将凌依点好要穿的衣服拿出来给她换上,又按照后者的要求给上了妆。

    等一切收拾停当后,她才觉得今日的主子,竟比什么时候都要美艳动人。因为妆容而微微上挑的眼角,透出比平日多了几倍的凌厉,让人望而生畏,眼里的清明睿智,也让人心中不由得发紧。

    谁若是怀有什么心思,怕是不敢轻易去看那眼神,生怕自己无处遁形。

    织羽此时面色难看的从外面走进来,凌依不等她说话,就微微笑道:“可是叫她们在客厅坐着?走吧,去会会她们。”

    “夫人,她们带了不少人来,不过都是些妇人,您看她们所为何来?”织羽一面扶着凌依走出去,一面问道。

    织扇赶紧跟上,“刚才没见着来的都有些什么人,那些不相干的人来做什么?”

    凌依笑容凌厉而睥睨,“她们恐怕以为这样就能打压我,趁着侯爷不在,以为这侯府就能她们说了算,我才是皇上亲封的诰命,这里是侯府,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们来撒野耍泼了。”

    来到客厅,果见以彭氏为首的几位妇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什么。

    凌依施施然跨进厅内,心中已经默数了一遍,彭氏这次来,带了七位妇人,这些妇人乍看没什么关系,甚至也不是身份显贵的妇人,但她们都有一个特点,每一个人都是这京城中大家公认的女性的代表和典范。

    “浮生见过母亲,母亲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害的我匆匆忙忙,都没怎么打扮,就慌乱的来见母亲了。”凌依笑容妍妍的给彭氏行礼。

    彭氏眼色一凛,冷哼道:“你眼中还有我这个母亲?从你和长彦成亲一来,这快一年的时间里,你给我请了多少安?

    我可是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可你倒好,没有每日给我这个婆婆请安就算了,现在还要当婆婆来看你,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做人儿媳的?”

第375章 正式发难

    面对彭氏刻薄的指责,凌依不怒反笑,再次屈膝致歉:“母亲教训的是,浮生每日早上都忙着伺候夫君,又怕每日上本家去打扰母亲清梦,这才疏忽了,这是我这个儿媳的错,母亲若是觉得不打扰,以后我便每日晨初去请安。”

    许是她的态度谦和温顺,彭氏倒也没在这话题上多为难,只是沉着脸让她坐下,然后也不说话,一屋子沉默的诡异。

    凌依倒是自在,眼观鼻观心一动不动,泰然自若的任由十多只眼睛盯着自己打量,嘴角甚至还浮现出几丝笑意,丝毫没有半点怯怯。

    坐在彭氏左右的分别是尤氏和吕氏,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最后还是尤氏开口打破了沉默,笑吟吟的道:“彭姐姐,你快别气了,这样板着脸,岂不是吓着孩子了,你看我们出来是打叶子戏的,别平白的坏了自己的心情。”

    另一边的吕氏也跟着开腔:“是啊,这小辈们不懂礼数,到哪儿都是一样的,你看就拿我们家来说,大儿子娶回来的,哪儿是个媳妇,简直就是尊菩萨,还得我每日伺候的小心翼翼-----

    说起来啊,这当了婆婆也没什么好的,儿子的心全在媳妇身上,早就忘了我这个娘了。”

    “你这是假抱怨,你儿媳妇怀了身子,你做婆婆的当然得伺候了,难道你不想要孙子了?不想你们家香火延续了?”尤氏不由得笑骂了一句,惹得吕氏哈哈大笑。

    “是啊,也就这一件事值得我开心,这才成亲不到三个月,就有了身孕,是老天保佑啊----”吕氏说着说着,上下打量了一番凌依,面露疑惑道:“这孩子身子看上去太单薄了,这成亲快一年了吧,可有好消息了?”

    眼睛虽说在凌依身上转,不过话却是对着彭氏说的。

    彭氏没好气的瞄了凌依一眼:“就她那副身子,从成亲到现在,也不知拿了多少好药给她补身子,才进门的时候比现在还瘦,跟是没吃东西长大似的。

    这一年多啊,我送来的补品,全都拿去补她那几年亏的了,可这肚子,却没一点儿争气的。”

    “都快一年了,还没好消息?”这次换尤氏惊讶的张大了嘴,“我们那媳妇,虽说前几个月也没动静,不过第四个月大夫就诊出了喜脉,按理是没道理啊,怎么能一年了肚子还没动静,莫不是怀不起?-----”

    话才刚说完,就被吕氏瞪了个白眼,“你瞎说什么,人还在这儿呐----”说着又冲凌依笑了笑,“孩子你别介意,她就是个口直心快的人,没有恶意,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

    凌依笑摇了摇头,细声细语的道:“狗也有乱咬人的时候,尤夫人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怎么会在意呐。”

    吕氏讪讪一笑,心里却暗道这丫头厉害,这不是变相的骂尤氏是狗吗。

    尤氏脸上也隐隐愤怒,语气不善道:“丫头,嘴巴倒是厉害,暗骂我这个长辈,你当我听不出来?

    你这丫头,但凡认识我的人,无一个不是说我三从四德好的,你倒是好,变着法儿的骂我是狗,我不过是无意说了句话而已,你的心眼儿就这么小,竟还骂起我来了?

    我家的媳妇虽然脾气怪了些,可也没像你这样的,你这就是给人做媳妇的样子?你不妨去问问,谁家儿媳是这么不会说话的?”

    凌依微微一笑:“既然尤夫人都说我是个丫头,不懂事不会说话,也该知道我是有口无心啊。

    夫人您刚才不也说是有口无心吗,既然我们大家都没恶意都是有口无心,那还计较什么呢。

    我都没计较,怎么夫人反而敏感起来了,您倒是多想了,我却无骂你的意思,是不是母亲,我可骂过尤夫人了?”

    她笑吟吟的盯着彭氏,明显见后者嘴角抽搐的厉害,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毕竟这可是尤氏自己掉进自己挖的坑。

    织扇和织羽分别端着茶送上来,凌依也正好笑道:“原来母亲是和几位夫人去打叶子戏的,害的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来兴师问罪,母亲是准备上哪儿去打?要不要我陪着?”

    彭氏暗暗白了尤氏一眼,真是找个什么借口不好,偏偏说什么叶子戏,这是比见到亲爹妈都还要亲切。

    她哼了哼,“现在是打叶子戏重要,还是传宗接代重要?以前我倒是没注意,今儿被这么一提醒,我才心惊肉跳,这一年来,你身子没少补,可叫人看过?莫非真的是不能怀孕生子?”

    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就羞得面红耳赤不敢答话,偏生凌依就不是个寻常人,大大方方的道:“早先也让大夫给看过,说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母亲也知道,侯爷事物多不说,他也不是个玩乐享受之人,所以闺房之事不多。

    况且我和侯爷都还年轻,本身也不想那么早要孩子-----”

    彭氏越听越愤怒,不等凌依说完就呵斥道:“荒唐-----女人生下来的任务,就是给男人传宗接代相夫教子,你一样没沾边儿,那长彦娶你做什么?还说什么不要孩子,太大逆不道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尤氏想报刚才的仇,不禁咂嘴摇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姐姐你可莫生气,我这人就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这男女之事说出来半点不脸红,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真让我见识到了。”

    凌依忍不住轻笑起来,月牙弯弯的眼睛看上去三分可爱七分无辜:“那可就是尤夫人见少识窄了,是母亲问及这样的问题,我作为晚辈,尊重母亲,怎能置母亲的问话而不答不顾呢。

    我好好儿的回了话,尤夫人反而说我没廉耻,这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莫非尤家小姐在出嫁前,你没有教她这些话?没有给她说新婚当日该如何做?还是说尤家小姐聪明绝顶无师自通,什么都懂?”

    “你------”尤氏气的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这说一句话就带三根刺儿的,她听着就扎的浑身难受。

    凌依一点儿也不在意,耸了耸肩无辜道:“尤夫人,我觉得我们俩真是像得很,你看,你也是个直肠子,说话有口无心;

    我也不会拐弯抹角,说话都是发自真心,更没带那些弯弯肠子,我们俩啊,肯定好相与。”

    “你-----你-----”尤氏被她气的胸脯起伏不定,扶着椅把手,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模样。

    彭氏早就见识过凌依的伶牙利嘴,此时不禁拍着尤氏的手以示安慰,再冷着脸对凌依道:“我没怪你直肠子,只是你身为宫家的媳妇,理应肩负起宫家的传承。

    你若是一直不孕,那我也只能采用别的手段,毕竟再怎么说,还是子嗣最重要。”

    凌依一面点头一面附和问道:“母亲说的极是,敢问母亲,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彭氏眼里带着轻蔑的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长彦是个最孝顺的孩子,他是断不可能让宫家断了香火,正好这次经过这里,我也只是来跟你说说,我要给长彦纳妾,既然正妻无法传宗接代,那只能让妾来做正妻的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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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冠宠介绍:
前世她愚昧无知以至于被当猴耍
临死才知真相追悔莫及
当生命重来一次
她火眼金睛识破奸计,叱咤风云玩弄小人
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辙再次错过
不想牵扯出的却是北秦朝两大世家两代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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