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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红指尖     侯门冠宠txt下载     侯门冠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6章 再纳一妾

    彭氏话一落,织扇就惊讶的差点扔了手里的茶壶,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可也万万没想到彭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才成亲一年,竟然就要代侯爷纳妾?这话放哪儿都说不过去。

    织羽见她实在憋不住了,赶紧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对凌依道:“夫人,我们下去再添些茶。”

    凌依笑点了点头,让织扇跟着织羽先出去。

    织扇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拽着退了出去,等里面听到声音了,她才气的跺脚:“怎么能这样,夫人与侯爷那么恩爱,她竟然敢从中挑拨,还想安插一个女人进来。

    这纳妾是说纳就纳的吗?至少也要等着侯爷回来再做主吧,她真当侯爷没在,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不成。”

    织羽蹙眉安慰道:“你小声些,今日来的这些个妇人,可别小瞧了她们,她们说上一句话,几乎没有不让人信的。

    夫人既然当面儿提出那样的话,那我们少夫人就只能听着,若是反驳半句,哪怕是露出了半点儿不满,今日从这里,就能传出少夫人善妒的话。

    你可知只这一点,本家就能逼迫侯爷休了少夫人,就算侯爷不肯,那别人怎么看夫人?这件事夫人心中早就有计较了,你也别操心,别给夫人添乱。”

    织扇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自我们跟着夫人以来,我就没怎么见她清闲过,什么时候夫人才能好好歇下来。”

    织羽也默默的将叹息咽进肚子里,只是心中,却又莫名的有种感觉,或者这样每日警惕的日子,并不会那么长久了。

    凌依见两个丫鬟离开后,才笑吟吟的对彭氏道:“母亲说的对,若是您真的想给侯爷再纳一妾,我这个做儿媳的,自然要全力支持,毕竟还是宫家的子嗣最重要。

    母亲放心,选妾之事向来都是正妻的事儿,这件事既然母亲亲口提了,我就好生筛选,选一个符合侯爷身份地位的人,让侯爷满意的人。母亲觉得怎样?”

    彭氏顿了顿,眼里闪过浓浓的疑惑,据她了解,一个女人,哪怕是再怎么喜怒不形于色,对于丈夫要纳妾这件事,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大方。

    现在的凌依看上去半点儿也不在意,若非她真的太可怕,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对宫曦儒并非真心。

    但彭氏观察了这么久,至少在她看来,凌依和宫曦儒是两情相悦的,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为何会这样甘心?还是说,她在打算其他什么坏主意?

    “母亲,您在想什么?”凌依轻声喊道。

    彭氏心头一紧,忙笑道:“你能这样想是最好的,我本来还担心你心里会想不过,就想过来开导开导,毕竟做女人啊,这些事都要经历。

    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虽说一开始心里不舒坦,可慢慢儿的,也就接受了,谁让我们是女人呢。

    女人就是这样,男人就是我们的天,只要是对男人好的,我们就有责任去做,只要男人高兴了,我们做女人的职责也就做到了。”

    凌依一面乖巧的颔首道是,看上去没有半点儿不舒服的样子,反而是奉为天命似的接受。

    彭氏心头越发的觉得怪异,面上却继续道:“我也知道你为难,本来这件事不该这么早提出来。

    可宫家四位长老,如今已经去了两位,老祖宗们都想看着宫家能够早日有嫡孙子,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替你选了个不错的姑娘。

    人就在这里不远处,我本还想过段时间再让你见见,可你既然不反对,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你见见人。”说完了,她让身边的下人出去请人过来,根本没给凌依说不的机会。

    不过凌依也没有说不,只是点头道好,分寸拿捏的极好,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识大体懂事儿的媳妇。

    本来是准备做说客的尤氏和吕氏,早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可如今却不听凌依反驳半句,两人愣是憋的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似的难受。

    这凌氏,怎么看都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彭氏口中,她就是个善妒又凶悍的女人呢?

    不过有了先前的那小小较量,吕氏和尤氏至少也认识了一点,这个凌氏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彭氏派去大人不过半刻钟,就带了个细柳蛮腰娇滴滴的姑娘进来。

    姑娘一身鹅黄衫,面容乖巧可爱,虽不是倾国倾城,可看上去也叫人面前一亮,身段儿也是无可挑剔,至少从这面貌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民女茧儿见过夫人----”姑娘翩翩在凌依面前跪下,态度恭敬而谦卑,看上去温顺无害跟个小绵羊似的。

    凌依赶紧笑着将她拉起来,走了一圈仔细打量,笑着赞道:“果然难得一见的尤物,母亲的眼光极好,这姑娘看上去还不到十五吧。”

    茧儿羞涩的点了点头,软言细语道:“回夫人的话,民女今年刚刚十四,明年才得十五。”

    凌依恍然的哦了一声,“难怪看上去如此青涩,家中可都有哪些人?都是在做什么?如今可清白?”

    一连三个问题,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的,愣是问的姑娘面红耳赤,红着眼眶不知道如何作答。

    彭氏见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心疼不已,对凌依也不禁带了几分责备:“你是个出嫁的姑娘,人家可才十四,你问这些问题,可是叫她羞愧的要钻地缝了。

    你放心,既是我找的人,断不会是身世不清不白的人,家中父母尚在,做点小买卖,茧儿人是清清白白的,你这话问了这次,以后可别问了,免得伤了人家的心。”

    凌依对她福礼,歉意道:“瞧我,嫁做人妇就忘了眼前的是个小姑娘了,母亲别介意,我问错话了,茧儿我看着极好,既然母亲送过来的,那就先留在府上,待侯爷回来后,我会禀明侯爷,一切再看他的决断。”

    彭氏心中暗骂一句,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要等着宫曦儒回来,只怕到时候这姑娘又要送到哪家去做打杂的了。

    遂立即不悦道:“你可知我为何这时候提及这件事,还不是为了让长彦少为难些,他心中有你,不愿委屈了你,若是你问他,他自然不会说要纳妾的话。

    你做妻子的,要有这方面的觉悟,你想想,若是长彦回来后,看到你给他纳了妾,他心中不可劲儿的感激你的识大体?”

第377章 迅雷之势

    彭氏毫不掩饰眼中的挑衅,斜睨的看着凌依,那张精美的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浅笑。

    可是她能感觉到,哪怕是眼睛看不见,可作为女人,她有敏锐的直觉,此时此刻,若是自己再加一把火,眼前这个女人温柔的外表就会被撕裂。

    这个女人将无法忍受这样等同于羞辱的事情,她会当着这几个拥有名望的妇人的面,然后原形毕露,将她骨子里的邪恶一展无余,只有让这些妇人亲眼见到,才能揭露她的真面目。

    “我这样说你心中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可这就是我们作为女人的悲哀,也是我们的职责。

    你身为长彦的妻子,有责任替你的丈夫挑选合适的伺候她的人,若是长彦在这里,他必定不会同意,可难道就因为他宠着你,你就让他成为千古罪人?成为宫家的罪人?

    为宫家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你若是担不起这个责任,那也没必要白占着位置。”

    织扇和织羽刚刚走进来,正好听到这些话,两人眼中都难掩愤怒,尤其是织扇,更是气的浑身颤抖,然而却在触及到凌依的眼神的时候,怒火瞬间被浇灭。

    两丫头恭敬的给在座的几位妇人斟了茶,然后安静的立在凌依的身后。

    凌依冲丽茧招了招手,笑容和蔼的道:“你过来,我仔细看看。”

    丽茧惶惶的看了彭氏一眼,却被后者眼中的鼓励推着不得不走到凌依面前,任由后者的手指在自己脸上轻柔的划过,却惊起她浑身的汗毛竖立。

    “你在害怕?”凌依收回手,慵懒的将手肘枕在桌面上,似欣赏似打量的托腮看着她。

    “民女----只是没见过如夫人您这样贵气逼人的,一时胆怯,请夫人原谅民女的见识浅薄,若是夫人不嫌弃,以后民女就跟着夫人学习,只是民女天生愚钝,只怕这辈子都难得夫人的一星半点。”

    丽茧细细软软的声音,像是黄鹂鸟一般,让人闻之心情大悦,而凌依倒也很配合的笑了起来,“这还未入府就这么得我欢心,这若是入了府,将来我们不还得腻歪成什么样,是吧母亲?这么妙的人儿,母亲是怎么找到的?”

    丽茧的身份彭氏早就准备好了,遂笑道:“几个月前我路过淮阳村,见到这姑娘惊为天人,我心中欢喜,正巧她父母亲也在京中做小本生意,我就求了来,让她跟在我身边伺候。”

    凌依恍然,眉头却微微蹙道:“母亲,虽然这姑娘模样相貌都是极好,可----她的身份实在太低贱了些,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侯爷的子嗣,更不配替宫家养育后代。

    侯爷身上可是流着最纯粹的宫家人的血液,宫家祖祖辈辈,任何一个为人母的,出生皆贵重,如今母亲竟然想要让这样一个女人来孕育宫家的血脉?

    母亲可有替宫家的血脉考虑过?我不奢求她是什么名门贵族,但起码,不能是低贱的草民,难道母亲想让宫家的嫡孙身上带着低贱的下民的血液?

    还是说,母亲根本没将宫家传承了几十年的高贵血脉放在眼里?”

    凌依越说越凌厉,即便语气柔和的像是春风拂过,可那透着无比锐利的眼神,以及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嘲讽,将彭氏说的哑口无言。

    她一开始只想到随便找个人给宫曦儒做妾,可没想到这个“随便”竟成了凌依反击的借口。

    丽茧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抽抽搭搭的令人好不怜惜。

    凌依用指尖轻抬着她的下颚,蹙眉心疼道:“瞧这姑娘,因为我刚才无心的几句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心中难过吧。

    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反正无法改变你身份,你亦不配给侯爷做妾,但母亲刚才已经让你从此以后跟着我了,我也不能再委屈了你。

    我会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可怜的人,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嘲笑你,再也没有人会说你身份不配的话了。”

    丽茧眼里迸射出难以掩饰的怒火,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将脏话骂出口,以至于肩膀抖动的厉害。

    凌依又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会找一个疼爱你的男人,听说永石巷有个屠夫曾范,是个百里之内难得一见的孝子。

    我即刻让人去给你提亲,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整天望天,望久了,看不到东西不说,脖子还疼。”

    凌依轻轻拍着丽茧的脖子,笑容亲切,像是慈母一般凝望着她。

    丽茧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眼里终于露出惊恐,看进凌依的眼里,就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

    那一刻,她的身体,感觉到不是来自周围空气的寒冷,那一刻,她知道,若是自己稍稍反抗,眼前这个笑若春风的女人,一定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要了她的性命。

    凌依放开手,很是遗憾的对彭氏道:“母亲,真是抱歉,我若知道这姑娘是这样的身份,刚才也不会那么急性子了。

    您是侯爷的母亲,自然比我更希望看到他好,所以还请母亲再费些心思,找一个无论是身份还是相貌还是品性,都能配得上侯爷的人。

    只有这样,宫家传下去的血脉,才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耻辱的。

    另外,给侯爷纳妾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会马上派人去告知鹰老和孔老,还请母亲尽快重新选好人选,我们可要趁着侯爷回来之前将这件事办了,也算是给他一个惊喜,母亲觉得我这样考虑是否周到?”

    彭氏膛目结舌的看着凌依,这样的发展,全不在她意料当中,更是快的让她措手不及。

    至少在她看来,自己带了这些人来撑场面,将人亲自送到侯府,凌依怎么也会留几分薄面将人留下。

    可她没想到,前一刻还恨不得拍手叫好的人,下一刻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她带来的人遣走,而且理由还是她无法质疑的。

    “织羽,你去滕淑阁告诉两位长老,说母亲要给侯爷纳妾,让他们也做好准备,时间仓促,必须在侯爷回来之前将这件事办好,若是两位老祖宗有什么好的人选,也是好的,总之我会代表侯爷,替他纳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妾。

    织扇,你去找曾屠夫,将我的意思告诉他,顺便再带上茧儿姑娘,两人总要两情相悦才好,若是见面后曾屠夫能看上茧儿,那就尽早给他们完婚。”

    她将目光看向彭氏,恳求道:“母亲,若你不提醒,我还没这方面的觉悟,请母亲一定再给侯爷寻一个不错的人,我们务必要快些将人迎进府,以备侯爷回来之喜。”

第378章 转移注意

    彭氏所有的言语都被堵在喉咙口,她还能说什么?凌依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懊恼之色,甚至还对这件事鼓励赞成,更甚至让她亲自找人,放在台面上说,这样没有任何不妥。

    彭氏觉得自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不仅是脸上羞愧的无光,心中的怒火愤懑更是无处可发泄。

    宫云瑞焦急的等着彭氏回来,见到后者面色难看,心中便猜出没什么好事,果然一追问,得知事情的结果比自己想的还要糟糕,不禁气的跺脚捶地。

    “她难道就甘愿无动于衷?这不像她,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今日将母亲送去的人转眼就送了出去,下一次,哪怕是母亲找一个身份合适的人,她也会找借口送走,可大军还有二十多天就回来了----”

    彭氏气的白了脸,“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笑里藏针,她就是个阴险的人,可当着那几个妇人的面,我还能说什么?

    她的每一句话我都无法反驳,现在滕淑阁那两个老家伙恐怕也知道了,你若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那就去找个更好的女人来。

    那两个老东西,思想最是守旧,他们对你父亲的事闭口不提,你以为他们是怕不成?错了,大错特错,他们只是暂时不想撕破脸。

    你最好能想过万全之策,否则要给他纳妾,就是痴人说梦。”

    宫云瑞狠狠的盯着一处,沉声道:“至少这件事,能牵住她的视线,让她暂时分心,只要她不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那这一次,我们就不会再栽在她的手上。”

    *

    若说彭氏是气势嚣张而来,那便是灰头土脸而去,织扇只要想到她离开时那似怨非怨的隐忍,就乐的恨不得在地上连蹦三圈。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围着凌依欢喜的叫着转了三圈,弄的自己晕头转向却还开心的咧嘴大笑:“夫人,婢子见到她灰溜溜的走了,心中畅快的不行。

    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做,竟敢趁着侯爷不在的时候,离间您和侯爷的感情,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是她能左右动摇的?我就知道那家人在夫人这里一定讨不到好去。”

    织羽忍不住调侃她,笑道:“那刚才是谁气的七窍都要生烟了?我看你的样子,要不是有夫人阻止,你怕是早就要坏事了。”

    织扇不服气的瘪嘴:“我心中气愤,最多脸上露几分,可行动上却不会乱来,我相信夫人,不过----”

    她小心翼翼的去看了看凌依的表情,试探道:“夫人,您难道真的打算答应她?若是下一次她找了个条件更好的人怎么办?”

    夫人已经当着那些人的面说过,同意给侯爷纳妾,若是到时候反悔,岂不是给了那些人诟病的机会。

    凌依轻笑了笑道:“急什么,等她们找到更好的人再说。”

    *

    自从齐|墨出征之后,宫中只剩下齐华一人,这对他来说可谓是天赐良机,但凡争储的皇子离开京城,那就极难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是每一个皇室的定律,可以说,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离开的齐|墨,愚蠢之极。

    “娘娘,三殿下在外面求加。”宫女进殿通报道。

    恭妃示意所有人都退下,等齐华走到自己面前后,才低声问道:“你父皇可有答复你?”

    齐华面露几分戾气,“父皇的眼里只有那个煞星,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他告诉我不够资格去御前做事,让我安心跟着太师学习,这明显是不想让我插手朝中之事。

    但是母妃,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日子,这个皇位,迟早都会是我的,既然如此,为何我们不早点将皇位拿下来?

    我不想再忍受下去了,母妃以为我们还有多少次这样的机会?那贱种自己乐意跑出去,现在他就要回来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母妃到底在考虑什么?为何还不动手?”

    恭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说过,时机未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样心浮气躁,如何能成大事?

    既然我说过有把握,那你就不该这么气急败坏的来找我,若是叫别人看见,传到你父皇耳朵里,你以为你还能像从前一样被他骂几句就完了?

    他会尽可能的打压你,来助长那个贱人的孩子的势力,他的心,从来就没公平过。”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机?”齐华气极道:“大军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已经打了胜仗,一旦等他入京,这样的荣耀,将是我无法比拟的,母妃以为老百姓会更爱戴我?”

    恭妃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今日你先回去,不要露出分毫,我明日会让人将她请过来,我们不会再等了。”

    齐华面上一喜:“母妃此话当真?你可有把握?”

    恭妃微微颔首,“宫家已经传了消息进来,他们已经开始了,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消息放出去。”

    “我知道怎么做,母妃放心就是了。”齐华面露狰狞,眼里有着嗜血的残忍,似乎这一次,他要耗尽一切来打击齐|墨的势力,而成败也在此一举。

    羽桦殿的后花园内,袁欣正出神的望着满院子的五颜六色的花,有些她认识,有些不认识,甚至她还听说,有些是有毒的,所以即便心中喜欢,她也不敢将这些美丽的花朵摘下来放进屋里。

    “你说殿下为何要种这么多花草?他的性格,不该是喜欢留恋这些花草的人。”

    “殿下一定是为娘娘您种的,您不是最喜欢这些花草吗,殿下对娘娘的心意,要让多少女子羡慕。”

    袁欣却苦笑的摇了摇头:“你不懂,我喜欢海棠,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可这院子里,你可见过一株海棠花?他种的这些花,并非为我,而是一个他求而不得的人,一个女人。”

    宫女面上惶惶,不敢再搭腔,正好看到小宫女疾步而来,赶紧走过去问是什么事,片刻后,她重新回到袁欣的身边,低声道:“娘娘,琉璃殿的恭妃派人过来,说是请您去一趟。”

    “恭妃?”袁欣面露疑惑:“我与她并无什么交集,为何让我去琉璃殿?可有问是什么事?”

    恭妃是三殿下的生母,自己是齐|墨的妻子,她们两人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好说?似乎不是能坐下来畅谈的关系。

第379章 劝说开导

    虽说恭妃的邀请让袁氏觉得奇怪,齐|墨离开之前也曾叮嘱过她,与齐华那帮人最好不要有任何交涉,袁氏谨记于心。

    本来齐华是皇子,自己平日身处后宫,与齐华是没什么机会见面的。

    但恭妃就不一样了,她的身份尊贵,地位也仅次于皇后和皇贵妃两人,所以袁氏没有选择,因为传旨的宫女就在外面等着,她甚至来不及找个借口称病。

    就像是今日突然想起似的,毫无预兆的,恭妃的邀请就传到了袁氏面前。

    “娘娘,要不我们还是不去吧。”宫女提醒道:“奴婢听说这个恭妃,虽然看似慈善,但实则是个手段狠辣的人,她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请娘娘过去的。”

    袁氏拧紧了眉头:“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在这宫里,她是皇上的妃子,我不过是四皇子的妃子,我若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会在皇上面前说什么难听的话。”

    她站起来,让宫女给自己换上了适宜的衣服,跟着外面带路的宫女去了恭妃的寝宫。

    听说人到了,恭妃热情的起身亲自出去迎接,主动拉着袁氏的手进了内殿,桌上的招待精致,可袁氏却不敢动一口,只是微笑着保持面上的镇定,小心翼翼的应付恭妃的问话。

    “瞧你这孩子,这才几日功夫没见,就瘦成这般模样了,是不是四殿下离开了,你连饭都不好好吃了。”她调侃的看着袁氏,亲昵的拍着后者的手背。

    袁氏有些不自在,笑了笑,就着捋耳边的发趁机将手抽回来,“我每日都会在宫中替四殿下祈福,希望他能平平安安,早日回来,好在菩萨听到了我的话,不出一个月,四殿下就能回来了,我心中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恭妃毫不吝啬的赞美道:“四殿下神勇,如此小的年纪就立下了不朽的战功,也只有你这样的出生和美貌才能配得上他,他可是这宫中少有的专情的人,我听说你们的感情如胶似漆,真真是叫人羡慕。”

    袁氏眼里露出几分苦笑,却道:“皇上与娘娘的感情才是羡煞旁人,这宫中谁能比得过娘娘更得皇上喜欢呢。”

    恭妃听的哈哈大笑,“你这张嘴倒是真会说好听的话,其实我是替我皇儿担忧。

    他们夫妻两,从成亲到现在,就没几天是不吵的,也是三皇妃没有你懂事,今日又与三殿下吵了一架。

    我这个做母妃的,年纪大了,与孩子们的思想不在同一条线上,说什么话他们都听不进去,这才让你过来开导开导。

    你们都是年轻姑娘,兴许能说到一路去,你也讲讲你是如何与四殿下相处的,让她学学,总不能让三殿下学着如何与她相处吧。”

    袁氏赶紧俯首道:“娘娘过谦了,三皇妃品性醇厚,定做的比我好,只是性子耿直了些,这才与三殿下有些冲突,但两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旁人是比不来的。”

    “不必这么多礼。”恭妃虚抬了一把,笑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我这就让人将你带去三皇妃的寝宫,你们好好聊聊,若是能解开她的心结,那就再好不过了,回头你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无论什么,都我会答应你。”

    袁氏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嘴上却说不出否定的话,只能默默的点头,辞别恭妃后,跟着宫女去了三皇妃张氏的寝宫。

    宫女小心翼翼的跟在袁氏的身侧,趁人不备时低声问道:“娘娘,难道她当真只是让您来开导三皇妃的?”

    至少现在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袁氏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面上虽然平静无波,看心中还是警惕着,虽然不知道恭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并不觉得后者叫自己来,只是为了开导三皇妃。

    张氏的心情果如恭妃所说,还没走进屋里,就听到后者低声的哭泣声,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娘娘,四皇妃来看您了。”宫女禀报道。

    “四皇妃?”张氏面上一顿,很是疑惑,似乎没料到与自己没说过几句话的袁氏会来看她。

    袁氏跟着宫女走了进去,一面热切的笑着打招呼,“姐姐这么好看的容貌,若是哭花了,岂不是可惜。”

    虽说感情生疏,不过宫里的人都擅长这一套,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也能瞬间感情要好的似多年的姐妹。

    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起身迎袁氏坐下,不好意思的笑道:“叫妹妹笑话了,妹妹与四殿下伉俪情深,怎知我的烦恼,从我嫁给三殿下后,我就没一天是开心的。”

    袁氏见她眼里的情绪不似有假,面上的苦闷也是真实,且也早就听说三皇子和三皇妃感情不好,再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心生同情。

    “哎----每一张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必定有一张千疮百孔的心,我倒是羡慕你,还能与三皇子吵架-----”

    张氏露出不解之色:“夫妻相敬如宾才好,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觉得吵架是好的,你这么说,我会以为你是在故意嘲讽我。”

    袁氏赶紧道歉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四殿下是个温柔的人,对我也好,只是他的好-----”

    只是他的好,带着生疏,更像是一种责任,一种默然,一种满不在乎,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才那么做,可是从来不会用心。

    袁氏面露苦涩,这些话,她如何与人说,三殿下与三皇妃至少还能抄家,她和齐|墨却是连话都不多说,齐|墨什么都做的很好,好到让自己觉得尴尬而疏远,他对待自己不像妻子,更像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若是可以,她宁愿与齐|墨争执,至少这样,两人还有话可说。

    “妹妹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我说了什么让妹妹难过的话了?”张氏见她神情实在苦闷,不由得追问道。

    袁氏猛地回神,笑摇了摇头,无奈道:“只是想起些辛酸事,人活一世,谁又能轻轻松松的活着,姐姐要学会开导自己。

    你要想开些,不能紧盯着一处不放,让自己看的更广,听的更多,这样你想的,就越少,恭妃娘娘让我来劝劝姐姐,可我亦无什么良策,我只是习惯了自欺欺人,习惯了什么都不去计较。”

    张氏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良久才笑道:“妹妹年纪比我小,可懂的却比我多,心更比我广,我若斯有妹妹一半的心境,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哦对了,四殿下出去这么长时间,肯定有与妹妹写信吧。”

    信?!袁氏面上难得的露出了意思欣慰的笑,腼腆的点了点头:“送了平安信回来,我日夜都带在身边。”

    张氏立刻露出好奇的笑,催促道:“妹妹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也让我羡慕羡慕。”

第380章 一封家书

    齐|墨离开后,只唯一送了一封信回来,虽然在他看来只是随手几笔字,字里行间甚至毫无感情可言,平铺直叙的话语比那冬日的太阳都还冷。

    但袁氏却无比宝贝,明明只有一页而已,她却不知道反复读了多少遍,小心翼翼的将信揣在身上,随时想起了就拿出来看看。

    即便她仔细研读,也没能从里面找到更多的情意,但她依旧乐此不疲。

    张氏好奇的盯着她,满脸的羡慕:“三殿下从未给我写过信,我更没受到过男子写的信,心中实在好奇,妹妹不若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保证不会随便乱说。”

    她恳求的捧着袁氏的手,弄的袁氏很不好意思。

    别的袁氏不敢说,可这封信,确确实实是写给她的,抬头“吾妻”二字更是明显。

    也不知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还是为了说服自己,袁氏此时此刻,很愿意与人分享齐|墨写给自己的信。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写信给自己,但他还是写了,信上虽然只是说了行军的一些事,但他还是在对自己述说。

    袁氏小心翼翼的从贴身的衣服兜里摸出已经被抚摸了无数遍的信,眼里的珍爱如同看到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个世界。

    “其实信上没什么特别的内容,殿下不喜欢花言巧语的说话,他只是告诉了我行军路上遇到的一些事,与普通家书没什么区别。”她将信放在张氏摊开的手上笑道。

    张氏羡慕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喃喃道:“花言巧语那都是骗人的,我可真羡慕你们,感情跟蜜里调油似的浓的化不开,我若是哪天能收到一封特别的信,只怕要开心死。”

    袁氏忍不住笑道:“哪里就有那么夸张了,姐姐没有与三殿下分别,自然用不着,我可是与殿下分别了数月之久呐。是我哦羡慕姐姐才是。”

    “这样说也有道理。”张氏一面将信重新折好,见袁氏没有动面前的茶,劝道:“妹妹喝茶啊,怎么一口都不动,莫不是嫌弃姐姐这里的茶不好喝?”

    “哪里会。”袁氏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笑着赞道:“姐姐这里的茶,比我那里的好喝多了。”

    张氏微微一笑,将信递给袁氏,看着她重新放入贴身的衣兜里,才道:“妹妹喜欢就好,我这里还多得很,待会儿回去带些走,以后常来我这里坐,与妹妹说了这会子的话,我心中开心了不少。

    我也知道自己不懂事,心眼儿没那么大,总是与三殿下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母妃让你来,恐也对我失望之极吧。”

    “恭妃娘娘并未说什么,只是让我来劝劝姐姐,可见娘娘心里是心疼姐姐的,不愿让你郁结于心。”袁氏开导她道。

    张氏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你这一来,我果然好多了,只是大老远的让妹妹过来,我也没脸皮再拉着你,下一次,我去看妹妹你。”

    就这么就完了?袁氏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面上倒也附和道:“姐姐若还有事要忙,那妹妹就先告退了。”

    张氏亲昵的挽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出寝宫,顺便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等袁氏走了之后,齐华才从偏殿走出来,本来两间屋子也只有一墙之隔,袁氏和张氏的谈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此时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对张氏道:“虽说平日你胡闹了些,不过好在关键时刻没有出什么岔子,我本告诉母亲,若是这次你弄砸了,那这三皇妃的位置也可以换人了,好在你做的还不错。”

    张氏咬了咬牙,没有多说一句,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齐华,她忍,为了这三皇妃的位置,更为了将来的一国之母的位置,她什么都可以忍,何况是这点小侮辱。

    齐华看也未看她一眼,双手背在后面,心情大好的去了恭妃的寝宫。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消息传过去,你即刻派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出去,记住,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那两人的耳边。”

    裕德点头应是,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太监赶紧去找人办差。

    溧阳官道是通往北秦的最后一条官道,沿着此路走下去,二十多日正好能够赶到京城。

    齐|墨站在马背上眺望,可他的眼睛还是高不过周围的群山峻岭,更看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殿下就是爬到了山顶上,也望不到京城。”宫曦儒坐在马背上与齐|墨道。又转头让宫升吩咐后面的人驻扎休息。

    与几个月前相比,两人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即便容貌没变,可经过血战的洗礼,他们已经不再是只懂得纸上谈兵的文人,而是一个真正的战场上的杀手。

    那一股凌然的杀气,不会随着你离开战场而消失,而是从你踏入战场的那一刻,从此以后,如影随形。

    这是齐|墨想要的,他的身上,必定要有冷血的修罗一般的令人畏惧的气息。

    两人都静静的眺望着远方,只不过眼睛并未看的真实,他们都在思念,思念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身后的战士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引得宫曦儒和齐|墨纷纷回头看过去。

    宫升赶紧过去打听,片刻后回来道:“是有人收到家书了,高兴的不成样子。”

    齐|墨笑了笑:“能有人送家书,是幸,此时此刻还能亲手拆开家书,更是幸,这些人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回去后,定要让父皇好好赏他们,给予他们应有的荣耀。”

    宫曦儒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凌依几乎每隔半个月就会给自己写一封家书,而自己也会每半个月都回一次,换句话说,两人在这分开的数月当中,几乎没有断过联系。

    但是从上次收到家书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多月,而到今天他依旧没收到家书,宫曦儒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齐|墨却已经被越来越轰动的人群吸引了过去。

    “你们在看什么这么热闹?”他走过去问道。

    所有的哗然声瞬间消失,周围安静的诡异,那站在中间的士兵,将家书藏在背后,惶惶的不敢抬头。

    齐|墨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沉下脸道:“把你的家书拿给我看看。”

第381章 巧妙接招

    对军中的将士们来说,最值得高兴的有三件事,打了胜仗,升了职位,还有就是收到来自家中亲人的问候。

    行军途中位置时刻都在变动,一封家书要转到当事人手中,何其困难,所以收到信的将士们,那喜悦不亚于胜利和升职。

    齐|墨见那群人实在闹的喧哗大声,起哄声一波接着一波的,也不由得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惹得这些人迟迟安静不下来。

    宫曦儒也跟了上去,知道他是好奇心泛,不禁劝道:“别人的家书,你去凑什么热闹。”

    “那么多人看,为何我就看不得。”齐|墨不依,驾马过去,“你们在看什么?”他问向人群。

    人群中的哗然声瞬间消失,大家都安静的盯着自己的脚面,没一个人敢回答齐|墨的话,就连那收到家书的人,也悄悄的将信藏在背后。

    齐|墨本只是好奇一问,可这群人的表现,却让他心中狐疑,沉下脸道:“把你的家书拿给我看看。”

    “殿下----”宫曦儒走过来低声劝道:“既然让人为难,何必去看。”

    齐|墨犹豫了一瞬,下面的人就已经将家书呈给了他,他接过,冲宫曦儒耸了耸肩,笑道:“这可怪不得我,我刚才差点儿都要听你的话了。”一面说一面打开信。

    宫曦儒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难看,心知有什么不好,追问道:“莫非是说了什么京中的事?”一面作势要去拿信。

    齐|墨手却不由自主的往后收了收,顿了顿,才道:“你还是不要看的好,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总之马上就要回去了,我们加快行程,再有二十天就能回去了。”

    宫曦儒眉头微蹙,“信上说的莫非与我有关?”否则齐|墨不会不让自己看,可自己能有什么事值得让京中的百姓议论呢,除非是关于侯府的大事,或者说宫家那边弄出来的幺蛾子。

    “你第一天认识我?再大的事,我也不会乱来。”他正色道,伸手去要书信。

    齐|墨呵呵干笑两声,无奈的将信递给宫曦儒,心里却忍不住道:只怕这次的事容不得宫曦儒不着急了。

    果然,宫曦儒看完信后,什么表情也没有,只留了一句“我先行回京”的话,就挥鞭绝尘而去。

    齐|墨在后面怎么叫他也不听,不得不让袁凯负责带大军回京,自己则去追宫曦儒。

    若轻装回去,日夜兼程,最多也就六七日的功夫就能返京,宫曦儒此时心急火燎,宫承焰趁他不在,竟要为自己纳妾,一想到凌依一个人应付那些人,他就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长彦-----长彦你等等我。”齐|墨快马加鞭的在后面追,一路追一路喊,好容易赶上宫曦儒了,后者却反对道:“请殿下随袁将军一同回京,我是家中有急事,不得不赶紧回去,殿下却不必跟着我受累。”

    齐|墨没好气的白眼:“这时候还是说这些话,我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大军行程慢,我也懒得等大半月的时间,这马上的干粮也只够吃五六日的,我们还得赶紧些。”

    宫曦儒只是略一想,也不再反对,大喝一声,扬鞭而去,齐|墨赶紧也驾马跟了上去。

    *

    彭氏送去的第一个人被凌依三两句就打发了,这可是气惨了她,这一次,未免再让凌依找茬挑刺,她又寻了个更好的,两日后带着人去了侯府。

    要身份,那是渠州知州的三女儿,虽是庶出,可也体面,模样更是好得很,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凭良心说,做妾实在是委屈了她。

    也不知彭氏是如何说服知州送了自己的女儿来给宫曦儒做妾,总之凌依还是笑脸相迎,连问都不多问一句,只等着彭氏自己介绍。

    “渠州知州的三女儿,一直仰慕着长彦,我也是托人介绍才找到这姑娘,这绝对配得上,说实在的,让她给长彦做妾,实在是太委屈了些。”彭氏一面观察着凌依的表情一面自得的笑道。

    她似乎看到了凌依心中的懊恼和愤恨,脸上的得意一览无余。

    凌依很是满意的打量着来人,啧啧赞道:“母亲果然厉害,这么好的人儿竟然也能找到,渠州离这里可是有点远啊,你进京很长时间了吧,这段日子还没回过家吧?”

    姑娘微微颔首,比之那个茧儿确实要强上了几分,礼貌中却又带着几分拘谨,小心翼翼的道:“去年进的京,在祖母这里住着,中间一直没回去过。”

    凌依笑道:“别拘束,我看你就极好,侯爷肯定也会喜欢,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现在先熟络熟络也是好的,以后进了府也不用生分了。”

    彭氏一听她这话,立马喜道:“那你是觉得这孩子不错了?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得赶紧张罗,纳妾没有娶亲繁琐,长彦也不在,也不用礼成,你就给她个名分,先入府住着,等长彦回来了再行入房礼。”

    “母亲觉得好,那就这么办-----”

    彭氏露出得逞的笑,然而笑容还没打开,就又听凌依转折道:“虽说是纳妾,但该有的礼该走的规矩,还是一样不能少。

    姑娘也不是平民百姓,不是随随便便就纳进府的。你虽然愿意,但是毕竟是为妾,还得向家中父母长辈们商量,至少也要亲自告诉他们。

    且你去年就来了京城,这一年多时间也没回去过,以后入了侯府,就更没机会回去了。

    所以我准许你在入府前先回渠州一趟,将这里的情况都与家里人说说,你京中祖母那里,我会亲自去说,你看你是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此去渠州,走水路最快,半月就能到,你来去一个月时间差不多了。

    若是着急,那最好今日就出发,我马上派人去寻一艘好船,你且回去收拾衣物,早去早回,也让侯爷早点能见到你。”

    彭氏越听越糊涂,直到凌依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一时没控制住,尖叫道:“你又想找借口将人撵走?”

    凌依蹙眉无辜道:“母亲这话怎么讲,我哪儿找借口将人撵走了?“

第382章 回与不回

    凌依无辜的看着彭氏道:“母亲这话可是误会我了,我一心只想着侯爷,一切都是为侯爷考虑,既是侯爷纳妾,那就要考虑到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难道母亲想让侯爷背上不讲情面和道理的骂名?

    按照规矩,即便是妾,入府之前也要先回娘家,母亲也说过百善孝为先,这为妾本就不光彩,难道母亲还要我狠心的立刻将她接进府?

    我倒是希望她能早点进府,也好与我作伴。但她为人子女却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让她背上不孝子的骂名。

    何况我这只是提议,她自己也会欣然接受吧,一看就是个品德优秀的女子,纵然再怎么喜欢侯爷,这父母还是会放在第一位。”

    彭氏被她绕的头晕,更气的冒烟,怒拍着桌子:“你这是强词夺理,你根本就是不想让长彦纳妾。

    你口口声声说愿意愿意,我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还以为长彦娶了你是福气,是我们宫家的福气。

    但我没想到你就是这么表里不一的恶毒女人,第一天你找借口送走了茧儿,我还想自己找的人委屈了长彦,可现在呢?人家姑娘委屈了,你还要找借口。

    你就老实承认吧,你就是善妒,根本不愿意给长彦纳妾,还偏要假惺惺的做出那副叫人恶心的姿态。

    你以为我想让长彦纳妾?要不是你肚子别说儿子,连个屁都没有,我会这样做?都是你自己不争气,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赖着长彦,你难道想让我们宫家从此以后都绝后了不成?”

    彭氏越骂越愤怒,这几天,她分明感觉到自己被凌依当成猴子似的的耍,说是茧儿身份配不上,她立刻让人连着两天两夜找到面前这姑娘,可还是叫那女人挑出一堆的借口来拖延。

    文玉说的没错,这女人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拖延,尽可能的拖延下去。

    凌依任由彭氏骂的难听,脸上的笑意连一丁点儿都没松动破裂过,一直笑吟吟的盯着手里的茶杯,全然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站在她面前的姑娘更显得尴尬,毕竟凌依说的都没错,即便她一万个不愿意回渠州去,可若是自己不回,那就是不孝,她知道,一旦自己被冠上不孝二字,凌依就一定会因此而拒绝她。

    “夫人----是我的错,您别骂少夫人了,少夫人是为了我好,我离家一年多了,一次也没回去过,少夫人不过是想让我在入府之前与家人见见面,这以后,还不一定有机会见面呐。”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拿手帕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看上去着实让人心疼。

    凌依心疼的拉着她的手,让后者坐在自己的旁边,感慨道:“你真是个好姑娘,我让你为难了,你还替我说话,母亲也不是骂我,她是心疼你,是喜欢你。”

    姑娘腼腆的一笑:“我也知道少夫人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不喜欢望着你们二位,因为我而吵闹争执起来。

    不如这样,夫人不想让我现在回去,但我也不能忘了孝道,不如进府后,少夫人再开恩让我回去一趟,与父母说清楚。”

    凌依错愕的看着她:“你想先斩后奏?这可是对父母的大不敬,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伤了一分一毫父母都会心疼掉泪,何况这么大的事,你竟想不与他们汇报?

    我很是怀疑,你心中是否还有父母的存在,若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放在心上,那如何将长彦的父母亲放在心上?长彦喜欢心地善良美好的女子,你自问你可符合?”

    姑娘被她突然凌厉的语气骇的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忘了去争辩,看上去反而像是默认似的。

    凌依眼里越发的失望,对彭氏道:“母亲,您看看,我这才说了几句话而已,她就这副无视的模样,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放在眼里,将来入府,岂不是连长彦都不会看在眼里了?

    这不是我找借口,只是事关长彦,更关乎于宫家的血脉传承,我不能不仔细,我知道母亲心急,可很多事都是急中出乱子。

    我希望母亲能理解我的苦心,现在让她赶回家,与渠州父母亲戚们说了这件事,与父母辞别后,再立刻赶回来,这并不耽误多少事,你觉得呢?”

    最后一句,却是问向早已目瞪口呆的姑娘。

    姑娘支吾了半响,找不到什么有力的理由来反驳,只能求助的看向彭氏。

    这眼看宫曦儒马上就要回来了,彭氏是等不起一个月的,遂冷着脸强硬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这姑娘不能回渠州。

    她在渠州的本家,受尽了各种屈辱,你现在让她回去,岂不是再一次将她往石磨上推?法都不外乎人情,何况是那些死规矩。

    依我看,就这么定下来,她京中祖母家你也不用去了,反正不是什么熟悉的人,我自会上门去说。

    我希望这件事能在三天之内定下来,别的都不用多说了。”

    凌依无奈的看了姑娘一眼,“我没想到你的身世也是可怜,既然如此,那你便甭回去了,免得再入伤心地。”

    “都是一家人,哪儿来的什么屈辱,她若这样说,那就更配不上长彦了。”鹰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虽满脸皱纹满头白发,可丝毫不影响他如老鹰般锐利的眼神,精神矍铄的不似八十岁的老头。

    “老祖宗怎么过来了。”凌依赶紧起身去迎接,让织羽泡茶,又让织扇去拿软垫,扶着鹰老坐下后才又问道:“老祖宗刚才都听到了?

    我是觉得这姑娘不错,给长彦做妾都委屈了她,本想让她先回老家一趟,可母亲不同意,看姑娘的意思,似乎也不大愿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就干脆直接定下来得了。”

    “这如何使得。”鹰老目光一沉,看着彭氏道:“这宫家还是我们两个老头子说了算,长彦纳不纳妾,我们会考虑,就算他要纳妾,那一切都得照着步骤走,错一步都不行。

    姑娘入府前要先回娘家这是规矩,怎么能破?而且要回渠州老家,你若是同意,那就如浮生所说的,赶紧收拾东西回去,见过了父母再来。

    你若是不同意,那宫家也不需要你这么不懂事的人。”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着姑娘说的,她讪讪的看着彭氏,两人相对无言。

    彭氏心中更是破口大骂,凌依一定是早就想好要鹰老出面替自己说话,她暗道,这个可恶的女人,这笔账迟早会算清楚。

第383章 提早回京

    明面上,凌依是同意了彭氏这次带来的姑娘,可她没同意让姑娘立即就入府住着,劝人先回老家告诉了家里人再说。

    彭氏当然不依了,若是让人一个来回,那可得一个月之后了,等宫曦儒回来,那自己岂不是更无法得逞了,遂硬是死乞白赖的让凌依将人安排在府上住着。

    她是长辈,凌依当然也不好强烈的反对,免得落人口舌,还是给安排了住宿,但却不是客房,而是靠近主屋的下房。

    对此姑娘是不好说什么反对的话的,即便心中不甘,但凌依给她的理由却是:

    没有名分,那就不能随便入住,否则就是坏了自个儿的名声。

    虽说下房是仆人所住,但凌依也特别叮嘱了府中的下人,不得拿人姑娘当仆人看,而是要当成未来的姨太太看,这也算是安慰了。

    既不愿回老家,又不愿离开,死皮赖脸的赖在侯府,彭氏只能劝姑娘看开些,开导后者忍过了这一时,以后就多的是机会报仇。

    姑娘没办法,自己在渠州本家不受重视,前途堪忧,她只能逮住这个机会,给侯爷做姨太太,总比让母亲随便嫁个人的强。

    织扇对府上多了一个人很是耿耿于怀,每天那双眼睛就盯着那间下房看,稍有发现人家什么不妥的地方,就会立即向凌依汇报。

    “那姑娘入府后,本家那边儿就消停了不少,这两日都没上门来找茬,婢子看那姑娘也是懂得看眼色,这两日也只是在屋里呆着,也不出去走走,更不与人说话,很是低调行事。”

    “她当然要低调行事,自己现在没名没分的,没脸皮的赖在府上,更无人给她撑腰,她若是稍稍有点脑子,现在就不会折腾,只是一旦侯爷回来了,恐怕夫人少不了要防着她了。”最后一句,织羽看向凌依道。

    她了解自家的在主子,绝对是个不愿意主动找茬的人,除非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但那新来的姑娘,怎么看都是个麻烦精,说不得以后还会折腾些事儿出来。

    面对两人的担忧,凌依倒是显得一点儿也不在乎,笑呵呵的道:“侯爷回来后,她在这府上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反正无论如何,本家是要找一个人硬塞进来,我便成全了她,也省了后面的麻烦。”

    “夫人考虑的是。”织羽笑道:“她们都没夫人了解侯爷,若是侯爷回来了,一定二话不说,更不讲情面,直接将人撵出去。”

    凌依微微颔首,却忽的想到另一个问题,不由得疑惑道:“侯爷是个什么样的人,本家怎么说也会多少有些了解,他们不可能料不到侯爷回来后的情况,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如此坚持------?”

    织羽和织扇面面相觑,两人都是摇头表示不知,织扇揣测道:“兴许是心存侥幸,兴许是他们估错了侯爷对夫人您的感情,以为找这么个人就能动摇侯爷?”

    织扇却有些不认同的摇头否定:“若是理由如此简单,那这件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就算安排一个姨太太进来,难道他们会将希望寄托在新姨太的身上,指望着她能离间夫人和侯爷?这似乎有些牵强了。”

    凌依认可的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问道:“路护卫和无影都没什么消息?”

    “暂时没什么消息带回来,似乎没什么异常。”织羽道。

    凌依轻笑一声,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让他们都盯紧了,万不可有半点松懈。”

    “是----”

    宫曦儒与齐|墨这一路,日夜兼程几乎没怎么休息过,终于在第六日赶回了京城,二人进城还不到辰时,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看上去很是祥和宁静。

    “我先回府去,你要如何走?直接入宫?”两人提前回来并无任何人知道,宫曦儒看向齐|墨问道。

    其实齐|墨并没有必要跟着自己一起急匆匆的赶回来,也不知为什么,宫曦儒总觉得这一路上有些顺利的诡异。

    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事会发生,只唯一一件事,齐|墨回京,很可能会有人准备好“接风宴”,这还是让他略有些担忧,心想若是齐|墨直接入宫,那自己还是得先将人护送进宫才行。

    齐|墨知道他的打算,笑嘻嘻的道:“我也没怎么好好在你府上参观过,反正父皇不知道我已经回了,不如先去你府上坐坐,也让我好好参观参观,叨扰你两日不成问题吧?”

    宫曦儒没好气的笑道:“你何时这么客气了?随你住多久都没问题,只是以防有人发现,还是尽早禀报皇上的好,否则被人逮住把柄,参你一个‘目无皇权’的罪,那可就冤了。”

    齐|墨将头上的斗笠往下拉了拉,连眼睛都遮的严严实实,笑道:“这样你还能看出来?放心,没人知道我们回了,何况父皇疼爱我,就算知道我提早回了,到时候我随便找个借口也能哄得他开开心心。

    现在先去你府上,然后再和存锦汇合。”

    既然他坚持,那宫曦儒也不好再勉强,遂勒马在前朝侯府而去,齐|墨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二人尽量不惹出大的动静引人注意。

    凌依才刚刚起身没多久,小丫头就急急忙忙的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禀报:“夫人----喜事-----侯爷-----侯爷回来了。”

    凌依怔了一瞬,不敢置信的问道:“侯爷怎么会回来?按照大军归来的时间,还得十多日,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小丫头欢喜的擦着额头的汗:“夫人出去看就知道了,婢子亲眼看到侯爷的马停在大门口,就赶紧先来通报,这会子恐怕人已经走到后院儿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嬉笑声,一听就是那些个得闲的下人们在喧哗。

    凌依走出门,先是看到宫曦儒朝自己笑,她迎了上去,待走近了,才注意到宫曦儒后面的齐|墨,不禁一愣,惊讶道:“殿下怎么也提前回京了?”

    齐|墨瘪着嘴不满道:“你这样子看上去不是很欢迎啊。”

    “我怎么敢有这样的意思,来者是客,何况是殿下,只是我这后院儿不方便待客,不如去客厅说话。”她看向宫曦儒,眼神询问后者的意思。

    不等宫曦儒说话,齐|墨就自觉的往外走,“你们先叙叙旧,我在这府里转转,让个人跟着就行。”

    凌依也确实有话要与宫曦儒说,遂让织羽跟上去给齐|墨带路。

第384章 被人利用

    对宫曦儒的突然回来,凌依很是诧异,后者不是那种做事不加思考的人,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匆匆赶回来,果然一问,才知是因为纳妾的事,然而得知了缘由,凌依却显得更加疑惑了。

    “这件事暂时还未传出去,更不可能传到千里之外,你是如何知道的?”她问宫曦儒道。

    宫曦儒微微蹙眉:“是从一将士的家书中得知,被当成是玩笑话说,我看那信上写的真实,便信了。”

    他面上忽的一沉,肯定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透露给我,好让我提前回来。”

    凌依脑子不停的转动,若说有人,那这个人一定是宫承焰,彭氏的行为是因为有宫承焰授意,若他真的只是想给宫曦儒纳妾,那这件事一定不会让后者提前知道。

    但他既然处心积虑的让宫曦儒知道了这件事,并且提前赶了回来,那就说明他意不在此,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宫曦儒提前回来。

    又或者说,是让齐|墨提前回来。

    凌依和宫曦儒互相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明了,凌依急问道:“你们回来可有避开人的视线?”

    宫曦儒眉头拧紧,“就算我们避开了,可终究躲不过他们的视线。现在,恐怕很多人都知道-----四殿下提前回京了。”

    凌依越想心中越慌,将前后的事情联系起来,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可怕的结果,倏地站起来道:“快,赶紧和殿下入宫。”

    “你是怀疑-----”宫曦儒也跟着站起来,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蹙眉道:“若是他们真的要这么做,那大军尚未回来,他们准备的参劾也不具备说服力。”

    这件事,明显是宫承焰与齐华密谋好的,若是正常,齐|墨提早回来,只要与庆隆帝如实汇报了,那也没什么大的影响,但若是这件事被齐华利用,极有可能成为密谋造反的依据。

    他大可以说齐|墨趁着手握兵权的时候,不按规定如期回京,悄然提前回京,一定是怀揣着某种心思,而这心思,稍微点拨就能让人联想到造反上去。

    到时候,只要有人出头弹劾齐|墨,指控他违抗圣命提前回京,目的就是为了趁所有人不备偷袭皇宫,从而夺得皇位。

    虽然看似有很多破洞,但自古皇子造反夺宫的事就数不胜数,只要稍稍沾边,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根本无暇思考其中的种种不可能。

    凌依忽的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按照前世的时间来算,十二月的时候,宫中会发生一场大的浩劫,也是在那个时候,凌家出了事。

    当时的她只顾着伤心和无措,对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略有耳闻,大概知晓是齐华带兵引发了宫廷内战。

    那件事最后是如何收场,齐华又是怎样的结局,这些她一概不知,因为当天晚上,她已经随宫云瑞逃出了城外,那之后发生的事,她历历在目,更日夜怀恨在心,若非自己当时太蠢,那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宫曦儒静静的看着她,看出她的出神,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九霄云外去。

    他不止一次的见到这样的凌依,某个时候,她就会这样出神,眼神里全是懊悔和不甘。

    那段回忆他无从知晓,一旦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只有无声的安慰。

    手边传来温柔的触感,凌依心中一荡,思绪渐渐拉了回来,看着宫曦儒纤长的双手轻轻握着自己的,不由得笑了:“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顿了顿,又问道:“据我所知,三殿下手中并无兵权,支持他的大臣之中虽然有,但那股兵力在塞外,若无圣令,根本不能回京。

    若是这样,他还是有可使用的兵力,从何而来?”

    宫曦儒思考了一瞬,认真的分析道:“大臣中无可用之兵力,恭妃一介女流也不可能有,这时候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得通----自己暗中培养了一批兵力,一到关键时刻拿出来,就能打人个措手不及。”

    凌依目光一凝,露出恍然之色,所以前世齐华才可以毫无预兆的调用了兵力进行逼宫。

    之所以能做到无人察觉,是因为他根本没有信任任何人,更没向任何人寻求兵力上的支持,而是自己暗中培养。

    也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解释得通,齐华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对齐|墨表现出强烈的对立,是因为他早就想好了一条路,一旦时机到了,就采取非常手段。

    逼宫,这件事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屡见不鲜,以庆隆帝对齐|墨的宠爱程度,将来封太子几乎是没什么争议的。

    齐华也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表面上并不与齐|墨争锋相对,他只是在暗中策划一场巨大的阴谋,无人察觉。

    凌依也提醒了宫曦儒,“若齐华当真有暗中培养自己的兵力,那他的打算就一目了然了。

    使计让我们提早回京,到时候他只需拿出自己暗中培养的兵力,算在四殿下的头上,然后再扣一顶密谋造反的罪名,那四殿下就毫无辩驳的机会,哪怕是皇上对他宠爱有加,面对这样的让人无可解释的证据,他也不会轻饶。”

    关键就算他肯,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齐华一定会率领众大臣极力反对,要求将齐|墨处以极刑,他是一定要看到齐|墨死,才会心安。

    “你们得赶紧入宫。”凌依催促道,“入宫后向皇上禀明一切,齐华若真的打算这么做,那他暗藏的兵一定会在不远处,方便他调用。

    我会让路护卫和无影在宫中寻找可能的地方,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批隐藏的兵力,这样也能避免我们处于被动地位。”

    宫曦儒觉得甚好,赶紧让宫升去找齐|墨。

    齐|墨本在花园里逛的开心,却见宫升急匆匆的过来,脸上的慌张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紧。

    “殿下,侯爷说有急事,要和您即可回宫,时间仓促,具体原因侯爷会在路上告知殿下,请殿下先随小的走。”

    齐|墨往凌依的院子望了一眼,点了点头,跟着宫升出府去。

第385章 不讨好处

    宫曦儒和齐|墨前脚刚入侯府,后脚就让住在下房的姑娘文氏知道了,她虽然不知自己在整个事件中起了一个什么样的作用,但却牢牢记得自己的窘境,若不抓住宫曦儒的心,那自己的处境,将会比在本家还要困难。

    至少在本家,她好歹算是位名副其实的小姐,可在这里,她与这些下人一般无二。

    也是没料到宫曦儒和齐|墨刚进府就要走,所以文氏好容易找到宫曦儒,刚与后者碰了个正面,他就说要离开的话。

    文氏还未与宫曦儒说过话,见他如此匆忙,赶紧上前表明身份,“民女见过侯爷,以后侯爷身边就由民女来伺候,侯爷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民女,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民女已经是侯爷的人了。”

    宫曦儒理也未理她,与齐|墨急匆匆的要往外走,倒是齐|墨好奇的瞟了一眼,嘿嘿笑道:“倒是个可人儿。”

    “殿下若是喜欢,这姑娘我便送与殿下。”宫曦儒立即道。

    文氏面上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眼眶一红委屈道:“侯爷若是不喜欢民女,大可让我回去,何必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若非心中对侯爷仰慕,我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为妾。

    侯爷既然如此讨厌我,那我不如一根白绫了解了自己的干净。”

    这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都使用上的,只是没有一哭二闹,而是直接走极端,也可见这姑娘是个下得了狠手的人。

    凌依至始至终面上都带着浅笑,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更看不出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文氏搞不懂她的心思,干脆装无辜,上前拉着前者的手,哽咽道:“姐姐,是我没用,不讨侯爷的喜欢,白白浪费了姐姐给我的这个机会。

    我知道姐姐想让我留下来,至少我们也有话说,可现在看来,我只怕没那个机会了,也没脸回老家了,姐姐代我替父母亲说声对不住,我这个不孝女,让他们忘记吧。”

    这话听上去有些决绝,似乎下一刻她就真的要自我了断了似的,换做一般人,恐怕心中还是会略慌张,毕竟出了人命可是大事。

    偏生凌依和宫曦儒这两口子,面上都是一副无动于衷,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的,弄得文氏心中越发不安,连说话的底气也渐渐没了。

    齐|墨笑看着这一家子的默契,老实的当个旁观者,他本以为以宫曦儒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多说,而是直接将人遣走。

    却没料后者还是多说了几句,只不过那话听着却让人觉得,说了还不如不说的好。

    “你若真有廉耻之心,刚才这番话就万万不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敢有轻生的念头?何况我合适承认过你是我的妾室?此生我有一妻子就足已,不需要多余的人,我不管是谁答应了你,总之这侯府是容不下你了。

    你若有半点儿羞耻心,在我回来之前,就自己离去。

    若你真的豁了出去,那下房我也可腾一间房给你,但你却是连下人都算不上。”

    到底是夫妻,连说话的思维都差不到哪儿去,让人不由得觉得这两人当真是天生一对。

    字句都是听着刺耳,更让文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很是难堪,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宫曦儒怎么也会善待自己三分,可没想到他却是个如此硬心肠的人,说话更是毫不留情面。

    第一次见面就讲话说的这么绝这么彻底,算是打破了文氏心中所有的幻想,她不禁考虑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另作打算了。

    凌依目送宫曦儒和齐|墨离开后,转身进屋,见文氏还愣在原地,微微笑道:“侯爷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你若是听着有什么觉得委屈的,千万别放在心上。”

    能不放在心上吗?!文氏幽怨的看着凌依,她现在才明白后者为何这样泰然自若,凌氏是太了解自己的夫君,甚至早就料到自己在宫曦儒面前讨不到好去,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凌依看出她目光中的了然,笑道:“看来你也明白了,我虽不知本家给了你什么样的诱惑让你甘愿为妾,但在这侯府,是侯爷说了算,他若是不同意,你就不可能有机会。

    想必你也大概察觉到了,本家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你若真的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他们目的已经达到,根本不会管你死活。”

    文氏浑身一颤,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凌依说的对,彭氏确实是在利用自己。

    凌依也不管她心中如何想,笑吟吟的回自己的屋儿。

    话说在宫曦儒和齐|墨刚刚入京的时候,盯梢的人就将消息送到了齐华的耳中。

    齐华为了这件事,等了好几个月,现在终于等到了,激动的差点儿不能自已,立即去见了恭妃。

    “母妃,他们现在已经悄然回京,我即刻去禀报父皇,母亲带一批人去羽桦殿外埋伏,一旦我得到父皇的准肯,立刻带人去搜。

    另外鬼斧军也要让其在宫外候着,一旦父皇下令搜查,他们要立刻杀进宫中,片刻不能耽误。”

    比之他的兴奋和激动,恭妃更显得谨慎很多,此时不禁蹙眉问道:“你可有多少分的把握?这件事不成功便成仁,你可一定要想好退路啊。”

    齐华眉头微微一拧,“母妃担心什么,鬼斧军根本无人知道其存在,母妃这是越到关头越担惊受怕,这可不像你。”

    停顿了片刻,他又安慰道:“母妃放心便是,这件事我们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纰漏的地方,这一次,一定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何况母妃也知道,父皇的心中,齐|墨早就是太子了,孩儿若是不走这个极端路线,那皇位将永远与我们失之交臂。

    有些时候,冒险是不可避免的。哪怕这件事最后失败了,孩儿也不会后悔。”

    恭妃见他目光坚定,也知道自己是事到临头反而胆怯起来,深吸一口气,叹息道:“罢了,你既然胸有成竹,那我做母妃的就该支持你。

    你且安心去见你父皇,其余的交给母妃便是。”

    齐华面上一喜,拱手道:“那就劳母妃多操心了,孩儿告退。”

    说完福礼退下,让福德去通知支持自己的那几位权高位重的大臣,自己则去了玄武殿求见庆隆帝。

第386章 狐狸尾巴

    身为帝王,大部分的时间都要用在处理政务上,若是安于享乐的君主,或许不会当回事,不过庆隆帝是个忧心忡忡的人,正是他的忧心才让他不得不认真的对待政务上的每一个问题,因为担心屁股下的龙椅坐的不稳当。

    齐华求见的时候,他正因为北秦与宁国大战告捷而高兴。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看上去很高兴,可是因为四弟这次打了胜仗的缘故?”齐华进殿福礼。

    庆隆帝摆手示意他免礼,将手中的折子晃了晃,笑道:“四殿下虽说年轻气盛,不过这次确实让朕刮目相看。

    朕也没料到他会如此顺利的就大败宁国,还签了条约让宁国归属为我北秦的附属国,这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你来的正好,这还有十多日他们就回来了,你就负责这次接风宴的筹办,务必要做到事无巨细。

    若是稍稍出一点儿纰漏,那朕就拿你是问,你可有什么意见?”

    齐华拱了拱手摇头道:“父皇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儿臣办理,儿臣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只是----”

    他迟疑了一瞬,有些为难的看着庆隆帝道:“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庆隆帝心情好,也不计较他的婆婆妈妈,催促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没有半点儿皇子该有的作风。”

    “可是----这件事是事关四皇弟的事,儿臣心中没有肯定,不敢拿四弟的名声来说话,但若是不说,儿臣心中又很是难受。

    除非父皇答应听后不计较儿臣,那儿臣才说。”

    庆隆帝被他弄的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要说什么?四皇子又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若你真的知道什么,那就直说,朕准了,若你说的不中听,先饶你无罪。”

    “有父皇这句话,儿臣就放心了。”

    得到免罪符,齐华说话也就毫无顾虑了,面色立即转为凝重,沉声道:“父皇,儿臣得知,四弟和宫小侯爷已经在今日辰时抵达京中。

    他们不经父皇同意,擅离军队,并且提前悄然回京,其意图实在让人怀疑。儿臣也是无意中得知了这消息,心中狐疑,便立即来禀报父皇。”

    庆隆帝怔愣了一瞬,惊道:“你说什么,四皇子已经回京?为何朕不知晓这件事?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儿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心中也不敢相信,特意让人去侯府查了,已经确认,四弟和宫家侯爷确实已经回京。

    父皇,他们擅离军队不说,这提前回京的原因也不得不让儿臣怀疑,而且,儿臣还得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还不敢确认,不知要不要与父皇说。”

    庆隆帝还沉浸在齐|墨已经回京的震惊当中,听闻还有别的事,心中不由得一紧,蹙眉追问道道:“有什么事都一并说完,是不是真的,朕自会查明。”

    “是------”齐华拱了拱手,一字一句大声道:“据儿臣了解,四弟这次回京,不仅是只身回来,他带了宫家侯爷不说,甚至还带了-----一万兵马悄然回京。”

    “一万兵马?”庆隆帝惊的叫出来,却不敢置信,怒道:“大殿之上,你这话可有任何依据?你可知你刚才的这番话,朕就可以给你治罪。”

    齐华却态度越发的坚硬:“父皇,儿臣当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会有多大的影响,若不是儿臣真的察觉到了,我怎会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话来。

    四弟私自提早回京,甚至还带了人马进京,他若是没有任何企图,为何不入宫来见父皇?

    请父皇恕罪,依据儿臣得到的消息,我不得不认为,四弟怀揣谋反之心,若是儿臣猜测不错,这两日,他一定会带兵入宫。”

    至于带兵入宫做什么,不用想也能猜到。

    福泉蹙眉,在庆隆帝耳边低声道:“皇上,老奴觉得这件事太蹊跷,四殿下根本不可能有造反之心,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齐华不等庆隆帝开口,又继续道:“父皇,儿臣既然敢说这话,那就是有凭有据,前几日四皇妃袁氏去看望皇妹,却落下了一样东西,皇妹也是碰巧看到了,才知道了四弟心怀不轨的事,这才让儿臣警惕着。

    果然没过多久就叫儿臣发现了,父皇可知皇妹当时看到的是什么?正是四弟写给袁氏的家书,可家书上不是什么问候的话,满篇却写的是让袁氏里应外合,到时候打开宫门放一万大军入宫。

    四弟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瞒着父皇带一万人马入宫?儿臣不得不将这件事往坏处了想,俗话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四弟从小生活在宫外,与父皇的感情也不比我们深厚,他若是心怀不轨也可以理解,只是可惜了父皇对他的一片疼爱之心。”

    “够了-----”庆隆帝忽的怒拍桌子,指着齐华道:“你可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足以让朕治你死罪。你诬陷皇子还妄图欺骗于朕,罪加一等,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父皇,孩儿难道连要害都分不清?若不是真有其事,孩儿怎么会诬陷四弟,从他入宫到现在,孩儿一直拿他当兄弟看待,可没想到他竟利用儿臣的感情。

    父皇若是不信,大可现在立即派人去羽桦殿搜,若是儿臣预料不错,那封家书应该还在袁氏的手中。”

    庆隆帝目光阴沉下来,见他不似说谎,可心中实在无法相信齐|墨会谋反,想了想,终于还是对福泉吩咐道:“立刻派人去羽桦殿,仔细搜查,朕倒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其事。

    若是叫朕发现这件事纯属子虚乌有,那这散播谣言的人,朕一定追究到底。”最后一句明显是对齐华说的。

    齐华面上泰然自若,似乎根本不担心,而他的这种信誓旦旦,更叫庆隆帝愤怒,心中也惶惶不安起来,会不会真的在羽桦殿搜到谋反的信?!

    福泉虽然心中不信,可还是要按照吩咐做事,立即就带了人去羽桦殿。

    袁氏正在绣锦帕,忽见宫女匆匆跑进来。

    “娘娘,福泉公公带着十多个人来羽桦殿了,奴婢看其来者不善啊。”

    袁氏眼色微微一动,放下锦帕起身道:“慌什么,赶紧给本宫宽衣。”

第387章 伪造证据

    齐华对齐|墨的参劾让庆隆帝心中不安,为何这一切都发生的那么悄然,他虽拥有众多耳目,却依旧没有提前察觉到任何迹象。

    虽然不相信齐|墨会背叛自己,但身为帝王,他天生多疑,对齐华的信誓旦旦又安心不下,不得不让自己信任的福泉去羽桦殿搜查那所谓的“家书”。

    袁氏正在房中刺绣,宫女却匆匆来报,说是福泉带了十多人面色不善的过来,袁氏不敢怠慢,赶紧换好衣服迎了出去。

    “公公带了这么多人来羽桦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在殿门口将福泉拦了下来,袁氏正色的问福泉道。

    福泉面带歉意,恭敬的福礼:“有人参四殿下有密谋造反之心,奴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搜查证据,还请娘娘不要阻拦,若是殿下受人诬陷,那皇上一定会替殿下讨个公道。”

    袁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道:“密谋造反?公公这话从何而来?”

    福泉回头,示意身后的太监进殿,袁氏已经被惊吓的回不过神,不好阻拦,只能侧身让开,错愕的看着一群人涌进殿内。

    等所有人都进去后,福泉才走近了几分,低声问袁氏道:“殿下可有给娘娘来过信?三殿下说四殿下现在人已经回京了,而且带了一万兵马入京,其意图显而易见,娘娘身上,是否有四殿下送的书信?”

    袁氏不解道:“本宫没听说四殿下回京的消息,这密谋造反一事更是不可能,殿下深的皇上喜爱,为何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至于书信,倒是有一封,可那是三个月前殿下派人送回来的,信上内容本宫看了无数遍,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家书,说了军中的一些琐事,与谋反更是沾不上边------”

    福泉眼神微微一暗,立即道:“还请娘娘恕罪,可否让老奴看看信上内容?”

    齐|墨送回来的家书并无什么难于启齿的话题,袁氏也大方的点头,跟着进屋准备拿出来给福泉看。

    “公公------找到了-----”一小太监捧着一封家书来到福泉的面前。

    福泉心头一震,看了袁氏一眼,问道:“这可是四殿下写给娘娘的家书?”

    袁氏点了点头,目光中却隐隐怒道:“这封信本宫放在床头,谁让你翻的?”

    小太监害怕的看了福泉一眼,不吭声,而是将信递给福泉道:“公公,这就是您要找的信。”

    福泉眼神询问袁氏,见到后者点头后,才将信打开,然而待他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却差点站不稳,面色难看的吓人。

    袁氏渐渐不安起来,这封信上的内容她熟悉到都可以背诵下来,若是有什么异样,她早就察觉了。

    “这信上的内容本宫已经能倒背如流,若是真有-----”她话还说完,就被已经变了样的信吓的住嘴,良久,才触电似的扔了手中的信,惶惶道:“不对,这不是殿下写给本宫的书信,有人掉了包,这不是殿下写给本宫的。”

    “是不是四弟写的,父皇会判断,福公公,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呐,父皇还等着,你还不赶快将四弟的家书给父皇送过去。”齐华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羽桦殿,走过去弯腰捡起被袁氏扔了的书信,面带冷笑的递给福泉。

    他的表情让福泉忽的明白了,齐|墨不可能造反,这一切,都是齐华计划好的。

    这家书,虽然不知是用了什么办法,但一定是被后者掉了包,可即便他明白,证据却摆在眼前,大家不是凭他几句话就会相信的。

    且不说还有那么多人是宁愿相信也不愿怀疑这件事中的蹊跷。

    事到如今,他只能先禀报皇上,遂接过书信小心的捧着,又对袁氏道:“请娘娘随老奴一同去面见圣上。”

    至少让袁氏能够替齐|墨说几句话辩解的话。

    袁氏也不是愚钝之人,见齐华的模样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又忽的想起几天前恭妃请自己去的事,才懊恼自己上了当。

    那件事之后,她一直不明白恭妃的目的何在,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处,遂便没放在心上,可到底是什么时候,他们竟然能瞒过自己的眼睛将信掉包的呢。

    “娘娘----”福泉轻喊了一声,袁氏猛地回神,怒瞪着齐华,“我知道是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设计陷害四殿下,早晚会栽在自己的陷阱里。

    何况皇上英明睿智,这么明显的局,你以为皇上就会信了你?我会在殿上作证,这封信根本就是有人伪造。”

    齐华嘴角弯起得逞的笑:“是不是真的,还是到了大殿上再说吧,谁都知道袁将军手握重兵,我倒是好奇四弟偷偷带入京中的一万兵马到底从何而来。”

    “你胡说----”袁氏又气又急,这不明摆着诬陷袁家与齐|墨联手造反吗。

    福泉也不禁加重了几分语气,“三殿下,一切都还未知,四殿下是不是真的有谋反之心,皇上自会定夺,三殿下现在就急着给四殿下定罪,倒是让人觉得您是盼着这件事儿似的。”

    齐华脸色一寒:“一个太监也敢对本宫喝三吆四,你哪儿来的狗胆,本宫要去父皇面前告你的罪,让你这张嘴以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福泉去没露出半点儿惧怕之色,恭敬道:“老奴是皇上身边儿的太监,皇上要老奴死,老奴就死,皇上不让老奴死,老奴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死。”

    齐华恨了他一眼,甩袖走开,福泉是庆隆帝身边最信任的人,他也确实不能将其怎么样,随离开之前只冷冷丢下一句话:

    他自己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你们就是不承认也没办法,事到临头还挣扎做什么,还是直接认罪的好,兴许父皇仁慈,能免他死罪。

    袁氏狠狠的瞪了齐华的背影一眼,才焦急的问福泉道:“福公公,现在怎么办?殿下没有回宫,难道他真的已经入京了?”

    福泉眉头微微一蹙,“若是殿下真的已经回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赶紧回宫,亲自到皇上面前解释着一切,拖的越晚越不利。”

    袁氏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没一个可用的,更不知能从什么地方找齐|墨,正惶恐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她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道:“你立刻带着本宫的令牌出宫,去找一个人。”

第388章 进宫面圣

    袁氏没料到指正齐|墨的证据竟然会从自己的床头被找到,对此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害怕,那信上关于什么时候逼宫造反,用什么样的方法,写的一清二楚。

    信是从自己寝宫中搜出来的,而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她纵然心中明白是齐华和恭妃下的圈套,可依旧无从辩驳,毕竟铁证如山口说无凭。

    找不到齐|墨的人,她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让宫女去通知远在宫外的凌依。

    袁氏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时候想起了凌依,甚至让自己的宫女冒险出宫去找。

    换个角度来说,自己应该仇视那个女人,毕竟齐|墨的感情都放在那女人身上,她作为齐|墨的妻子,是有理由不待见凌依的。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记得齐|墨的话,那个女人,会不遗余力的助自己的夫君登上宝座,袁氏知道,凌依一定不会乐见齐|墨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虽没与凌依打过交道,但在齐|墨眼里,凌依就是个拥有奇才的奇女子。

    “娘娘想让人去通知凌氏。”福泉看出她的想法。

    “公公可觉得妥当?其实本宫心中也不肯定,这时候还找她能有什么用,本宫是急糊涂了-----”袁氏苦笑一声,心道自己真的是急糊涂了。

    福泉却摇了摇头道:“老奴觉得娘娘此举是对的,凌氏聪慧,对殿下也是忠心,或许能想到什么办法也不一定,娘娘还是赶紧遂老奴去面见圣上吧,到时候少不了要被审问一番了。”

    袁氏叹了口气,跟着福泉去了玄武殿。

    此时齐华早已到了,并且将找到书信一事添油加醋的禀报了庆隆帝,后者却无论如何也不信,直到福泉将找到的家书呈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真的是一件棘手的事。

    无论齐|墨是真的有造反之心,还是被人诬陷,面前的证据摆着,殿内还有五位大臣,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似乎一旦发现他想要徇私遮掩下去,就会立马站出来指责。

    更何况,现在齐|墨却不知去向,一切都是齐华说,他甚至无法替自己最爱的儿子辩解。

    福泉悄声在庆隆帝耳边道:“皇上,奴才已经让人去侯府找了,殿下若真的与宫小侯爷回京,这时候说不定就在侯府。”

    说起回京这件事,庆隆帝就忍不住想要发火,若是齐|墨安安分分的跟着大军一同回来,现在这一切也不会发生了。

    但即便心中不愿意,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他想要偏爱齐|墨,但不能让那些文臣们因此而逮住自己的话柄。

    尤其是面前这几个老家伙,他们可都是与太后关系颇好的顽固分子,现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明显是不想给齐|墨喘息的机会,

    齐华更是语气凌厉的站出来道:“请父皇下令,即刻捉拿四皇子,他欺君犯上密谋造反大逆不道该当死罪,儿臣已经得知他带了一万兵马入京,只是尚未找到兵马所在,父皇若是犹豫,恐会让他打个措手不及。”

    袁氏气的破口大骂道:“你血口喷人,四殿下根本无造反之心,这家书也是被人掉包,并非四殿下所写,你这样急着落井下石,可还算是兄弟?”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弟若是真的心怀不轨,那我也会大义灭亲六亲不认。在我眼里,只认理不认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还不承认,就是错上加错。

    你口口声声说家书不是四弟所写,且不说你是四弟的妻子,你的话根本不具可信度。

    何况若四弟无辜,那为何会在你房中搜到这封信?父皇也看过,难道看不出那是四弟的字迹?”

    “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模仿四殿下的字迹,一封家书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袁氏冷眼道。

    “都给朕闭嘴。”庆隆帝怒喝道:“荒唐,他若是带了一万兵马入京,朕还会不知道?你以为一万人是小数目?他们从何处进京,又藏身何处?这些你都知道?”

    朕最厌那些听风就是雨的谣传,在一切还未断定之前,在四皇子还未回宫之前,所有的流言蜚语,朕要你们都止于此,谁若是胆敢传出去,那就是违抗朕的旨意,朕定不轻饶。”

    都到这个关头了,还要替齐|墨说话,齐华心中恨的要死,嘴上也毫不退让,继续道:“但四弟现在何处根本无人知道。

    父皇要认为儿臣多疑也好,多事也罢,总之儿臣是替父皇的安危着想,请父皇今夜一定要加派人手,说不定那一万士兵就毫无预兆的冲进宫,到时候难免一场恶战。”

    “你就这么肯定?”庆隆帝目光尖锐的盯着齐华。

    齐华知道他在怀疑自己,可怀疑又能怎样?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何况晚上一旦大军冲进宫,到时候齐|墨就是百口莫辩,不管父皇是不是愿意,自己的地位都是无可替代的。

    彼时齐|墨和宫曦儒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一路上听了宫曦儒的话后,他惊的合不拢嘴。

    “齐华倒也能下狠心,为了夺我性命,竟然敢密谋造反,还妄想将罪名加注再我头上,他也不怕自己失算了,这种事只要一失足,就必定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宫曦儒加快了马速,催促道:“殿下还是快些,现在还是想想待会儿进宫面见圣上后,如何为自己辩解。”

    齐|墨反而降下了马速,笑道:“在那之前,还是先想想如何进宫吧。”

    宫曦儒已经拉住了马缰绳,看着前面挡住了去路的卫队,严声道:“我是皇上亲封的侯爷,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当今的四皇子,现在要立刻进宫见圣,还不赶紧让开。”

    人群中发出爆笑声,有人则道:“当我们没见过四殿下和侯爷的真容不成,那两人现在都还在几百里开外,你现在却说自己就是侯爷,你若是侯爷,那我可就是天王老子了。”

    宫曦儒眉头微蹙,对齐|墨道:“这些人都是奉命在这里拦住我们,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进宫的。”

    齐|墨扭了扭脖子,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笑的凌然:“那就全都杀了,有人既然盼着,那我就来一场浩劫,血洗宫门,我看是不是要正中他们下怀。”

    “不要恋战。”宫曦儒拔出长剑,虽说在宫门口动武实非明智之举,但现在已经容不得仁慈了。不杀,这些人就不会让他和齐|墨进宫,见不到圣上,那宫中岂不是齐华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等人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吗。

第389章 紧要关头

    齐华也并非蠢人,他料到齐|墨和宫曦儒会察觉到自己的算盘,就算他们没有察觉,保不定袁氏派人去通知了齐|墨,总之为了避免一切的可能性,他早就让自己的人守在宫门口,一旦发现齐|墨进宫,就拼死阻拦。

    “我呸---------齐华到底给他们许了什么好处,至于让他们这么拼死相搏吗?”齐|墨吐了一口血沫,揉着刚才被人踹了一脚的心口,与宫曦儒背对背站着。

    两人终究寡不敌众,再加上这些士兵都是不要命的,本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战斗,没想到竟然拖了许久也没冲出去,反而是里面越来越多的士兵冲出来。

    此时此刻,周围已经围了不下二十人,宫曦儒拧着眉对齐|墨道:“我来开一条路,掩护你,找准机会先冲进去再说,这里是宫外他们才敢放肆,一旦你入了宫,就没人敢拦着你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入宫最重要。”

    路笑天和无影,一个在宫中,一个在宫家,就算是知道了,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只能也拼死一搏了。

    “那你呢?”齐|墨环视了一圈,凝重道:“这么多人,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宫曦儒嘴角习惯性的泛着冷冽的笑:“能杀一人是一人,杀他个十来人,我跑便是,打不过,难道我还跑不过吗?”

    齐|墨认真的想了想,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自己无法入宫到庆隆帝面前辩解,那不管是自己,还是宫曦儒,甚至是白朗,都会受到牵连。

    他使劲儿点了点头,越发的握紧了武器,与宫曦儒慢慢朝宫门的方向靠近。

    两人都是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各自朝目标刺过去,银白剑刃划出一道流光,紧接而来的惨叫声,以及肢体血肉横飞的悚然场景,让后面的士兵都是心中一骇,往前冲的脚步也不由得停顿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宫曦儒找准一个点,也齐|墨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点头,然后提剑砍过去。

    简单粗暴毫无花哨手起刀落,速度快的惊人,而这阵仗更是吓得周围的士兵都忍不住后退。

    也恰是这个时候,长剑劈出一条路来,齐|墨迅速穿过人群朝宫门跑去,迎面而来的人妄图阻挡,却被这尊杀神吓得丢了武器。

    齐|墨也是杀红了眼,见人就砍,脑子里一片空白,更无法顾忌背后的袭击,宫曦儒则一路护在他身后,挡住了那些想要背后放箭的人。

    眼见是拦不住齐|墨了,阻拦的士兵士气大减,都将目光放在宫曦儒的身上,心道至少拦住了一个也是好的,遂一窝蜂的朝宫曦儒攻击过去。

    意识到身后的追兵少了,齐|墨抽空回头望了一眼,人群将宫曦儒淹没,他眼神一动,握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只迟疑了片刻,立马扭头往宫中人多的地方跑。

    围在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宫曦儒甚至看不到外面的方向,只能奋力的将跻身而来的人击退,可四周的人却像是没完没了似的,打倒一个又来一个。

    渐渐地他有些吃不消,身上也多处挂彩,心道莫非自己就要断送在这些小罗罗的手中,却闻外面有人叫喊。

    “侯爷-------侯爷--------”织扇手执短剑,因为身体较小,速度又快的惊人,再加上让人防不慎防,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撂倒了几个大汉。

    这几年来,她跟着路笑天也学了不少,功夫进益了许多,对付这些小人物实在绰绰有余。

    “跟个蚂蚱似的犯人。”织扇一脚踹开倒在自己脚边的人,又喊了声:“侯爷,是夫人让婢子来的。”

    宫曦儒听出是织扇的声音,脑海里全是凌依担忧的模样,力量又源源不断的涌入,凝神聚气又杀了开来。

    这一里一外的,确实减轻了他不少负担,可冲上来的人还是不减少,比之之前似乎还多了,这样下去两人迟早要被拖死,正在宫曦儒思考如何撤退的时候,却忽听人群外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

    没过多久,士兵被迫分散开,而宫曦儒也看到了人群外面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凌文,以及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个个手持弯刀,动手杀人的动作却麻利极了,显然是老练的打手。

    宫曦儒来不及多想凌文为何会带着一群人出现在这里,他击退左右两边攻过来的人,趁机冲出了包围圈来到凌文和织扇的一边。

    织扇见他浑身是血,吓得脸色发白:“侯爷,您伤的重不重?夫人要是看到您伤成这样,岂不是要哭死过去。”

    凌文闲庭散步似的走到宫曦儒的面前,给后者福腰行礼道:“小人见过侯爷,听说侯爷遇难,小人特意让朋友来帮忙。

    这些都是江湖中的好汉,身手更了得,侯爷不必担心,不如随小的先离开这里,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小的会护送侯爷回笑仁堂。”

    “对对对---------”要不是身份不合,织扇甚至恨不得将宫曦儒立马拖到笑仁堂去。后者一身侵血的模样,也只有他自己不知道是怎样的惨状,这个样子若是被夫人看到,一定会急的晕过去不成。

    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宫曦儒,看了看依旧还在厮杀的人群,一眼就判断出凌文带来的人占了上风,显然再打下去,那些守卫一个都活不了。

    他无心替那些人说好话,浑身也确实痛的厉害,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凌文立刻挥手示意,不远处就有人抬着轿子走过来。

    织扇错愕的看着他:“你倒是准备的充分,连轿子都有了,正好侯爷这个样子也没法儿走路。”

    凌文微微一笑,扶着宫曦儒上轿,才命轿夫启程,甚至根本没去管旁边那片如同屠宰场似的战场。

    宫曦儒无力的靠在轿子中,可眼睛却清醒无比,脑子更没有半点儿含糊,他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凌文的出现,实在太巧,还有那群实力非凡的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第390章 回到大殿

    齐|墨好容易摆脱了身后那群穷追不舍的追兵,为避免再遇到齐华的人,他干脆拔了一件太监服给自己换上,一路可算是顺利的到了玄武殿。

    此时玄武殿内气氛实在严肃,庆隆帝脸色阴沉的可怕,怒瞪着底下的所有人,齐华虽心中有些害怕,可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至于那五位大臣,则更是老奸巨猾,面上恭敬的立着,可实则若有谁替齐|墨说半句好话,他们就会轮番斥责反驳,死咬着齐|墨有造反迹象,偏生齐|墨本人也不在场,根本连替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袁氏到底只是一介女流,何况年纪也小,面对这些自己可以叫爷爷的老顽固,更是连说话底气都没有,先前还能为齐|墨辩驳几句,可渐渐的,却被那些口齿伶俐的人绕的晕头转向不知所云。

    她怕自己多说多错,索性什么话都不说,只不断的重复一句话:

    “殿下不可能造反,你们这是污蔑,这证据不足,你们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对你们的真面目,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们有何真面目?我们在朝为官几十年,难道还要遭到小辈们的质疑?若是怀疑我等的人品,那我们服侍的第一代皇帝就不会让我们活着见第二代皇帝,更不会将我们举荐给当今圣上。”

    袁氏盯着自己的脚尖,依旧重复的刚才的话,她并不予激烈的争辩,因为她知道,在辩论上,这些经历了三个朝代的老家伙绝对会说的自己哑口无言。

    齐|墨混迹在太监的人群中,却不急着站出来,他倒是要看看齐华到底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没人知道他已经到了玄武殿,连齐华都不知晓,但他却知道另一件事,往左边的太监群里看了一眼,与某个视线对视后,见到了肯定的答案,心中不禁一喜,扬了扬眉。

    太监得到指使,又对站在身后的另一个太监颔首,那太监见其动作,立马前一步跪下,大声禀报道:“皇上,午徳门传来消息,说四殿下刚刚带人在午徳门大开杀戒,死了二十多人,此时人已经不知所踪。”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殿内几位大臣的喧哗声,齐华更是愤慨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看清楚是谁了?”

    小太监肯定的点头:“奴才听的一清二楚,确实是四殿下与宫小侯爷在午徳门杀开了,不仅如此,还带了一拨人去,现在午徳门已经被血洗。”

    “父皇-----你还在犹豫什么?再不下圣旨,四弟可就要杀进宫了,请父皇下旨,让孩儿带领宫中禁卫军与四弟抗衡,虽然儿臣不能挡住他的一万兵马,但儿臣誓死也要保卫父皇的安危。”

    袁氏不敢置信的叫道:“不可能,四殿下不会带兵入京,这一定是你们的阴谋,是你想要陷害他。”

    齐华终于忍不住她的唠叨和烦躁,怒吼道:“一个女人也敢在父皇面前大声喧哗,你以为自己是皇妃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了?

    在父皇面前却毫无敬重,口口声声说我污蔑,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但我有,那封造反的家书是从你床头搜出来的,你敢说这件事与你们袁家没有关系?

    你还不快快交代,四弟到底把那一万兵马藏在哪儿了,你若是能早点招,父皇仁慈,兴许还能免你们一家死罪。”

    好一个无中生有颠倒是非的嘴,齐|墨心中忍不住骂娘老子,暗暗唾了一口,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遂揭下帽子站出来,高声道:“父皇,请恕儿臣不孝之罪。”

    此话一落,更是惊的殿内所有人都一呆,那个身穿太监服的人,就那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殿内。

    齐华捏紧了拳头,这个混蛋是早就躲在殿内,一直在看好戏吧。

    庆隆帝的惊讶只持续了一瞬,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怒火从空中无声的递给齐|墨,****笑吟吟的收下,拱了拱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能活着回来见父皇,更是万幸,因为思念父皇,儿臣不得不提前回京。

    本想给父皇一个惊喜,可偏生有人就是见不得我好,硬是将我的一片孝心说成是什么大逆不道,如果对父皇尊重敬爱也是大逆不道的话,那我情愿雷公来劈我。”

    一提到雷公,其他人都不由得想起初夏那场大雨,他们知道,对付齐|墨,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得,后者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旦被抓住,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也有人不信邪的,譬如正站出来说话指责的魏阁老,“身为皇子,却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就算是从小在外面长大,但也不能如此诋毁皇室的尊严。”

    毫不在乎齐|墨的身份,更不把庆隆帝的心思放在眼里,魏阁老对自己的直接很是满意。

    齐|墨冷笑一声,走到前者面前,抓住他一把花白的胡子,使劲儿的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道:“疼---不---疼----”

    魏阁老被被揪的哎呀叫唤,一面道疼,一面气急败坏的让齐|墨放手。

    齐|墨手上的力道反而越大了,笑问道:“现在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否则别说这把胡子,我立刻削了你这讨人厌的下巴。”

    “你----殿下,这里是大殿之上,你带武器入殿,这是大逆不道-----”魏阁老还试图挣扎诋毁,可齐|墨却不是跟他开玩笑,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对着他的下巴就捅过去。

    此举吓得魏阁老大叫一声,来不及反应,只条件反射的立即跪下求饶道:“殿下饶命,老臣是活老糊涂了,殿下饶命啊。”

    齐|墨的匕首在他的下巴上停下来,嘲笑的用刀背去拍他的脸,“瞧你这副德行,你为了活命都能下跪求饶,何况我这条命还比你贵重了几千几万倍呢。

    别人都要杀我灭口恨不得让我死在宫外了,穿一件太监服掩人耳目又算得了什么呢。

    毕竟我的命可精贵着,我可还要留着这条命好好招待你们这些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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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冠宠介绍:
前世她愚昧无知以至于被当猴耍
临死才知真相追悔莫及
当生命重来一次
她火眼金睛识破奸计,叱咤风云玩弄小人
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辙再次错过
不想牵扯出的却是北秦朝两大世家两代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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