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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淡红指尖     侯门冠宠txt下载     侯门冠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1章 自有办法

    却说宫曦儒和凌文等人前脚刚离开午徳门,后脚袁氏派出的宫女玉井就混出了午徳门,先是被宫门口的惨状吓白了脸。

    又看到刚刚离开的人群,心中不敢肯定,只能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直到听到从织扇口中喊出“侯爷”的话,她才敢上前说话。

    “见过侯爷,婢子是四皇妃派来的,四殿下遇到了大事,三殿下诬陷他在京中藏了一万精兵要造反,且搜出了伪造的证据。

    娘娘派婢子出宫,就是想找侯爷和夫人帮忙。娘娘说,若是侯爷和夫人的话,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四殿下已经百口莫辩了,三殿下是下了狠心要除掉我们殿下,所以还请侯爷一定要想想办法,帮四殿下脱困。”

    宫曦儒狐疑的打量着她,眼里有着不信任,他没见过这个宫女,更不知她是不是袁氏派来的,又或者是齐华派来的探查消息的。

    玉井见他也不答话,面上惶惶,又道:“侯爷,婢子带了娘娘给的信物。”说着拿出一枚白玉来。

    这是齐|墨用过的白玉,轻易不会给人,看来这个玉井确实是袁氏派来的人,他点了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侯府。”

    玉井忙恭敬的点头跟上。

    等回到侯府后,宫曦儒先让宫升给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才去见凌依。

    虽说他极力掩饰,但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语气,还是让凌依察觉到后者一定是受了重伤。

    “去将柳先生叫来。”凌依缓声吩咐宫升道。

    宫曦儒则强忍着疼痛,微微笑道:“我没事,只是小伤,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那一万精兵藏于何处,否则就要出大事了。”

    凌依却摇了摇头,“那一万精兵的藏身之处要解决,可你这身伤,亦要处理----”回头又对宫升道:“赶紧去将柳先生找来,就说受了刀伤,金疮药止血膏全都带齐了过来。”

    宫升鸡啄米的点头,迅速离开去找柳先生,织扇看了看凌依,见后者点头,也一转身跟了出去。

    玉井心急如焚,可凌依却忙着让人准备热水帕子,显然是不打算先听她的话,但是娘娘却等不得,遂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夫人,婢子是-----”

    “我知道,你且先回去,转告四皇妃,什么都别多说,只是无论如何不能承认家书是四殿下所写,剩余的,我自有办法。”

    玉井愣了愣,“夫人聪慧过人,婢子----替我家娘娘谢谢夫人。”辞别了凌依和宫曦儒等人,玉井又急匆匆的回宫,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袁氏。

    虽然她并不知道凌依会有什么办法,但不知为何,听了后者的话,心中莫名的安心了许多。

    “就让她这么回去?你当真想到办法了?”宫曦儒好奇的问凌依道。

    凌依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看着内衬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心疼道:“为何要逞强,打不过你还不能跑了?”

    “正打算跑来着,你就让人过来了。”宫曦儒握着她的手,笑道:“一点也不疼,你也别皱着眉了,看你这样担心难过,我心里更不好受----你还没说话呐,想到办法了?”

    凌依没好气的笑了笑,“你这身子皮糙肉厚,我也懒得担心了----齐华要利用自己培养的士兵反咬齐|墨,这唯一一的办法,你不也想到了吗,还问我做甚。”

    宫曦儒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在我面前还卖关子,我若是不与你想到一块儿去,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

    “这----还真是,我这人的毛病啊,一向不会提早暴露心思----你若是不与我想一块儿去,我们恐怕也无话可聊了。”

    宫曦儒笑的无奈:“这得多庆幸我了解你,不过我若是猜不出你心思,你也不会嫁给我了,当初选择嫁给我,你可别说没考虑过这一点。”

    凌依哈哈大笑:“只能说----这是其一,我确实需要一个能与我共鸣的人,这其二嘛-----”当然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了。

    也许是前世的牵绊,也许是今生的再续,总之一切重新开始,她对宫曦儒的感情,也早已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

    这个人,自己是喜欢的,一直一直就喜欢着,也许前世也同样喜欢着,只是那时候,她的心被宫云瑞的花言巧语蒙蔽了。

    “其二是什么?”宫曦儒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怀里追问道。

    凌依眼睛四处看,呵呵笑道:“其二是----你先养好这身伤再说。”

    “好----”宫曦儒温柔的怀抱着凌依,此时早已忘却了身上的疼痛,心中更是温暖一片,她故意说这些话,只是为了表现的不那么难过伤心,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更担忧。

    *

    大殿之中,齐|墨一身太监服,挑衅的看着殿内的其他人,睥睨的不可一世。

    “就这一张随便都能伪造的家书,就想给本宫定罪?本宫还以为你们这些老家伙都是迂腐要死的老书呆子,没想到头脑还是如此出乎意料的简单。

    该是说你们天真呢,还是说你们太想当然呢?如果本宫现在拿着这封家书,随便找个人模仿成你们的字迹,那是不是就能指正你们谋反?你们是不是就要撞死在这大殿上来以死明志?”

    “四殿下-----身为皇子,一举一动都是礼,这里是玄武殿,还请殿下注意自己的言行。”魏阁老没好气的道。

    刚才齐|墨害的他下跪求饶,老脸可谓是丢完了,现在看齐|墨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怨恨。

    又有人站出来附议道:“虽说证据不足,但这事却非同一般,不是一件小偷小摸的事,这事关国家大事,我们都是心系朝廷和皇上,这才会抓住任何蛛丝马迹不放过。

    自古以来皇子造反逼宫的事屡不胜数,既然有证据证明,那请恕我等就不能视而不见。

    殿下若是矢口否认,我等也不能强行加罪,但也无法就此不理,还请皇上下旨,命我五人负责彻查这件事,若四殿下果真冤枉,我五人必定会负荆请罪。”

第392章 士兵攻殿

    “负荆请罪?”齐|墨冷哼一声:“你们嘴里冤枉的可是堂堂四皇子,一个负荆请罪就能完事儿了?我看你们若是查不出什么来,那就自削官帽回家养老吧。”

    齐华站出来,嘲讽道:“我看四弟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这中间果真有什么误会,不过四弟进入大殿之中,竟然还手持武器,哪怕是皇子,这一点也不能容忍吧。

    何况我可听说,四弟带了一万精兵入京,此时我已经派人去寻找,四弟最好祈祷自己的人能聪明些,不要被我找到了。”

    齐|墨将匕首重新插入小腿内侧的鞋筒内,对庆隆帝道:“父皇,刚才儿臣回宫之时,在宫门口受到阻拦,那些人竟然不识儿臣,甚至要夺儿臣性命。

    儿臣恳请父皇立即派人去午徳门,将那些胆敢以下犯上的人统统治罪。”

    齐华却像是忽然听到什么大事似的,惊讶道:“若是按照四弟说的,那四弟又是如何单枪匹马逃出包围圈。

    又是如何赤手空拳的杀了二十余人?

    -----父皇,据守门侍卫来报,因从未见过四弟真容,且知晓四弟这个时候按理应该是千里之外,所以才将他误认为是冒充,这才下令让人抓捕。

    但当时却出现了十多个陌生的平民打扮的人,虽说看似普通,可身手却比得上江湖中的中等高手,敢问这批突然出现的人,是四弟什么人?”

    “三哥身处宫中,没想到对宫门外发生的事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像是你也在现场似的,我也想问问,三哥是如何对宫外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呢?”

    齐华眉头一拧,冷冷道:“自然是侍卫有人来报。”

    “那为何那么多人,竟无一人认识我这个堂堂四皇子?过去一年多,我可没少在宫中溜达,没见过我的人,那才叫人好奇得很呐。”

    齐华眼神闪了闪,旋即气急败坏的吼道:“想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话才落,就见一太监突然匆匆忙忙的跑进殿,踉跄着跪在地上禀报道:“皇上,不好了,卫兵-----殿外突然围了好多卫兵啊-----”

    此话一出,殿内包括庆隆帝在内,都是面上一骇,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齐|墨,庆隆帝的眼里更是深深的疑惑,难道说-----齐|墨真的心怀不轨?

    “是什么卫兵?”庆隆帝问道。

    太监惶惶道:“看起穿着,像是宫内的禁卫军,只是面孔都让人陌生,不像是往常巡逻的禁卫军。”

    齐华立即怒目指着齐|墨:“四弟,你莫非被逼的狗急跳墙不成?刚才还说要接受审查,现在竟然直接带兵来造反,你难道真的不顾父皇和我对你的情谊吗?”

    袁氏吓得面色苍白,来到齐|墨旁边,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齐|墨会举兵造反,但现在事情似乎朝着越来越可怕的方向发展去了。

    若是外面那些人不是齐|墨的,那会是谁的兵呢?她知道如今宫中只有自己的父亲手握兵权,若是这批士兵最后被称是父亲收下的士兵,那袁家也就到此为止了。

    庆隆帝心中同样惶恐,这批突然出现的士兵,让他知道今日玄武殿一定会发生一些惨事,无论那批侍卫是谁的,从何而来,但他知道,自己恐怕要免不了被儿子逼宫的下场了。

    其实自己当年与各位皇兄弟争夺皇位的时候,也发生了不少的事,但他只是没料到逼宫会发生的如此之快,甚至没有任何前兆,更无法做什么应对的反应。

    不是齐华,就是齐|墨,但相比起来,他更相信外面那些人是齐华的人,毕竟齐|墨知道自己早晚会把皇位传给他,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可为何齐华会有卫兵?庆隆帝将目光看向福泉,福泉亦是一脸的不明白,小声分析道:“看样子那些人不是宫中的人,若真如三殿下所说有一万人,那这一万人,恐怕早就混进宫了。”

    庆隆帝气的捏紧了拳头,怒指齐华道:“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诬陷自己的四弟,现在还要逼宫,你今日哪怕是杀了朕,这皇位也不会落在你的头上。”

    “父皇----”齐华面露狰狞,睁大了眼睛吼道:“儿臣说了,造反的人是四弟,父皇为何要将责任推在儿臣身上?

    在父皇眼里,儿臣不过是身上流着你的血罢了,根本不是什么儿子,我只想问一句,这皇位,父皇是不是无论如何都要传给这个野杂碎。”

    “你放肆----”庆隆帝大吼一声:“他是你四弟,是朕的亲生儿子,朕要你立刻收回刚才那句话。”

    齐华冷凝的看着齐|墨,大声的喊道:“我还就说你是野----杂----碎----,怎么,有本事让你外面的人冲进来杀了我啊。”

    此时外面的太监又匆匆跑进殿内,结巴道:“皇上----那群人越来越多,已经包围了整个殿内外,奴才们拦不住,他们已经-----”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太监和宫女的惨叫声,显然是已经大开杀戒了。

    殿内的几位大臣都是吓得靠在一起,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庆隆帝,有人更是道:“皇上,那些人马上就要杀进来了,微臣恳请皇上立刻抓捕四皇子,用他性命做要挟,让外面那些人都停下来。”

    齐|墨嘴角泛着冷笑,“只怕你抓了我,正中他们下怀,怕什么,既然你们说外面那些人是我的人,那我现在就承诺,不让他们杀了你,如何?”

    “你终于承认了-------”徐阁老指着齐|墨,怒道:“四殿下,你是皇上最疼爱的四皇子,这皇位早晚都会是你的,为何你要走上这条路?

    你可知你这样得到的皇位,根本得不到上天的庇护,只有真正的天子,才能得到这天下,你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即便是坐上了皇位,也定不能长久。”

    齐|墨恍然的点头,看着齐华道:“听到没有,这样得到的皇位,终究不长久----”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显然是宫中巡逻的禁卫军与那些不速之客打了起来,只是这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因为很快,大家就看到大批的士兵涌入大殿,几乎是瞬间将殿内占满。

第393章 扎树中秋

    眼看中秋在即,无论哪家哪户,都因为这个节日的到来而欢喜,尚还有十多日的时间,各家就开始用竹条扎灯笼,做果品、鸟兽、鱼虫等形状。

    或者干脆做成“庆贺中秋”的字样,再糊上各种颜色的纸,糊的纸自然外面还要绘上好看的图样。

    这些灯也不是白做的,专门用来放在中秋那天“燃灯”,用细绳系在竹竿上,高悬在瓦檐或者露台。

    又或者用碗大的小灯笼砌成字样,然后挂在家里高处,也叫做树中秋。

    若是家中富贵,这悬灯可达数丈之高,普通百姓则只竖一旗杆,灯笼两三个,却依旧自得其乐。

    年年中秋佳节,大街小巷曼城灯火不啻琉璃世界。

    织扇和织羽纷纷提着一大堆的灯笼放在院中,而院内,更是铺了一地的灯笼,花花绿绿的叫人眼花缭乱。

    两人都不明白为何凌依在这个时候说要做灯,现在宫中说不定已经乱成麻了,就算是再有心思,可这做灯笼,似乎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有些人这时候只怕都急的要跳脚了。

    织羽进屋道:“夫人,您要的灯笼都拿来了,这周围能找的人家都找过了,婢子们也只找了一百多个,好些都是破洞的,婢子也没扔,都带回来了。”

    凌依满意的点头,笑着往外走道:“你去将府上的丫鬟家丁都找来。”又对胡氏道:“奶娘就去厨房熬一盆浆糊。”

    待走到院内后,又对织扇吩咐道:“你去多找些绳子,还有竹竿,又长又粗的最好,多找几根都无所谓,一定要结实。”

    三人赶紧应是,各自去忙各自的事。

    宫曦儒这时候从里屋走出来,因为受了伤的缘故,脸色看上去有些煞白,他疲惫的靠在门框上,“看来还得去找些纸墨。”

    凌依笑吟吟的看着一直站在一旁当透明人似的凌文,“文管事,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帮我去墨观多拿些纸墨来。

    墨要最次的,只要能抹黑就行,纸也要最次的,只要能糊就成。”

    凌文眼神微微一动,点头道:“小的马上就去,夫人要多少?”

    凌依下颚朝地上的灯笼扬了扬,“这么多,你看着办,能将这些灯笼都糊满抹黑就够了。”

    凌文微微一笑:“那这数量可有点多,还要费些时间,夫人稍等,小的这就回墨观去。”

    凌依点了点头,等凌文离开后,她才走到宫曦儒身边,嗔怪道:“受了伤还出来做什么,你这伤口好容易粘着些,一动又得扯开,浪费了柳先生的药你不心疼啊。”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要我躺着却看你忙活,我做不到,若不是我受了伤行动不便,直接进宫去也不会让你这么麻烦了。”

    凌依却摇头否定道:“就算你没受伤,我也不会让你进宫,现在宫中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你若是去了,少不得要拔剑,我不放心。”

    宫曦儒眼里露出温柔的笑意,“我也不放心,我怕我一进去出不来了,留下你一人,我心中难受。”

    此时织羽已经召集了府上的所有丫鬟和家丁,足有三十多号人,一字排开排成几列,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凌依,等她吩咐。

    织扇也抱着一大捆绳子回到院内,“夫人,这绳子用来做什么用?”

    “每个人发一些----”她吩咐织扇道。直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细绳后,她才继续道:“今日叫大家来,是我要为中秋做准备。

    大家都知道,每年中秋节都要树中秋,今年也不例外,这是我在侯府内过的第一个中秋,所以今年是个特别的日子。

    今年,我们侯府的树灯也要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这时候叫你们来,就是要大家齐心协力做出一个字。

    我要在侯府挂最高的竖灯,让京中所有人都能一眼就看到我们的灯笼,这也是预示着我们今年,以及明年乃至大后年,侯府能够步步高升。”

    “树中秋?这么早就开始竖?这灯笼不是都是中秋当天才挂的吗?”丫鬟家丁们叽叽喳喳的议论,显然对这个突然的决定很奇怪。

    织羽脸色倏地一沉,怒呵道:“夫人既然吩咐了,我们就照做,忘了做奴婢的本分了?不随意揣测主子的心思。”

    “织羽姐姐,我们没议论,就是好奇,夫人既然吩咐了,我们自然会照做的。大家都赶紧行动起来,夫人是要我们今日就完成吧。”在院外伺候的一二等丫鬟问道。

    凌依摇了摇头:“不是今日之内,而是半个时辰之内,你们这里有三十多人,分成六人一小队,我会告诉你们做哪些部分,你们只要最后拼两个字就行了。”

    半个时辰就要完成一百多个灯笼的拼接,下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此时稍会察言观色的已经看出,这不止是普通的做竖立灯,恐怕还有什么重要的作用吧。

    虽说一百多个灯笼不是个小数目,何况还要拼接成两个完整的字,更不容易,但好在大家都能好好的配合,速度倒也快。

    浆糊和纸墨还没到,凌依让大家先挑选出好的灯笼拼接,等胡氏和凌文将浆糊和纸墨带来后,才分出十人来糊那些破烂的灯笼,又分出五人来将完成好的灯笼涂成黑色。

    织扇趁着这个时候去找良疋,后者对京中地形熟悉,知道哪里能找到又长又粗的棍子。

    因为规定只有半个时辰,自然做不到很精细,但大家也都拼了命的加快动作,时间如流水一般迅速流走,散乱文章的灯笼也越来越少。

    渐渐的,在凌依的指挥下,一百多个灯笼被拼接成两个大字“替”和“头”,铺在院子里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满院子的墨汁和浆糊的混合味道,下人们也弄的一个个浑身黑漆漆的,但让人高兴的是,总算是在时间内完成了。

    “夫人----竹竿婢子找来了,您看放在哪儿合适?”织扇抬着一根竹竿气喘吁吁的走进院内,而其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细数过去,一共八根长竹竿。再看织扇和良疋,一副累得够呛的模样,显然找到这么多竹竿也不是易事情。

第394章 决策所在

    将八根竹竿对半分,又让人将竹竿捆扎成两根,再将两个大字分别挂在杆头,然后将竹竿分别插在院内左右两个角落。

    做的时候不知道,等挂上去了,大家才诧异惊讶,两个足有十多丈高的竖灯,从底下看或许黑漆漆的看不清,但若是从远处了看,就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两个大字,“替”和“头”。

    这两个字着实让人疑惑不解,丫鬟和家丁们虽然都疑惑,但也不敢好奇追问,此时大家都能隐隐感觉到,提前挂起来的“树中秋”,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好在留在侯府的人都是宫曦儒和凌依信任的人,倒也无人会乱说什么。

    因为忙活了半个时辰,凌依特意下令让所有人都休息半天假,又在每个人的月钱上加了三十个铜板,当做是补偿。

    累是累了些,可有收获,下人们无不高兴的拍手叫好,见凌依没什么吩咐了,才纷纷告退离开。

    院子里还充斥着浓浓的墨汁味,凌依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道:“长这么大还没闻过这么多的墨水味。

    文管事,这剩下的墨都带回去吧-----”迟疑了一瞬,她又忽的摇头道:“不,不用带回去了,你吩咐人送去文山院,给那些孩子们用。”

    文山院就是凌文读书的地方,在那里读书的皆是贫民百姓的孩子,很大一部分甚至还交不起学费,更别说纸墨笔了。

    凌文则道:“这个月月初刚刚送了一批过去,每个月都是月初送去,这一个月送两次,会不会反而引人怀疑?”

    每个月凌依都会让他送一批陈年旧纸和墨去文山院,虽然不是上品,但对那些用不起笔墨纸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天赐的恩福了。

    “不,现在就送去----另外,宫里发生了什么,你也告诉徐阁老,他是先帝的老师,也是今上最敬重的老师,他若是能进宫,一定会四殿下有帮助。”

    宫曦儒不禁上前道:“徐阁老多年前就发誓再也不踏进宫门半步,恐怕他不会同意入宫吧。”

    凌依看了凌文一眼:“这就要看文管事的口才如何了。

    我听说文管事让四殿下给你带了启天珠吧,说实话对文管事会要启天珠,我也是诧异的很。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若是殿下出了什么事,那你想要的启天珠也就没了,我相信文管事在这事上,是不会含糊的对吧。”

    凌文微微一笑,态度恭敬的福礼道:“夫人既然相信小的,那小的也尽力而为,小的先去了。”说完对凌依俯身行礼,才让几个家丁带着剩下的纸墨离开。

    宫曦儒拉着凌依往屋里走,一面让丫鬟倒水,一面道:“这个凌文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要启天珠又有何用?”

    “你可知启天珠的来历?”凌依忽然问道。

    宫曦儒想了想,“是宁国皇室的国宝,听说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在夜晚可以亮如白昼,光辉从未黯过,普通夜明珠根本无法比拟。

    不过听虽听过,在宁国皇宫那次,还是头一次见,确实不是俗物,即便是白昼,那光辉也堪比日月。”

    他说着说着就笑起来,凌依猜出个大概,也笑道:“莫非四殿下后悔了?”

    宫曦儒轻笑一声:“可不是,他看着那启天珠眼睛都直了,那满脸后悔的模样,看着都让人发笑,我还从没见过他这么稀奇一件物件儿的。”

    “能让堂堂四殿下都眼馋,看来找个机会,我也要一睹启天珠的风采才行-----改天你随我回一趟娘家可好?”凌依问宫曦儒道。

    宫曦儒想也未想就道:“你可是怀疑凌文的身世?”

    凌依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虽说常叔也不止一次的告诉我凌文只是个普通人,不过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要启天珠的。我觉得常叔有事瞒着我-----甚至瞒着父亲。”

    宫曦儒知道她的怀疑一向都是有理有据,遂点了点头道:“好,什么时候你想回,我就陪你。”

    凌依无意识的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一件她之前一直忽略了的事,在前世,启天珠也出现过,那时候她也只是从凌善道那里听说过,只是对启天珠的来历,却与现在知道的略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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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殿内一片凝重的氛围,禁卫军手持武器,将高台之上的庆隆帝保护起来,严阵以待的盯着大殿的门,耳边不断的充斥着惨叫声,虽然在殿外,可也能够想象出此时外面是何等的惨状。

    齐华紧张的握着长剑,寂静之中,忽然大吼一声,然后穿过人群来到齐|墨面前,将长剑横在后者的脖子上,怒道:“让外面的人停下来,立刻停下来。否则我这一剑下去,你就只能去见你早逝的母妃了。”

    他的做法让殿内的人都是一愣,殿外还在厮杀,仅靠一千多名禁卫军抵挡着,外面的那些叛军,随时都会冲进来,而殿内,却依旧剑拔弩张。

    庆隆帝此时也不知该相信谁了,按理他是不会相信齐|墨会背叛自己,但是现在看齐华的表现,再加上外面的形势逼人,叫他不得不怀疑,难道真的是齐|墨?

    魏阁老也站出来,怒指着齐|墨道:“你这是大逆不道,你要遭天谴的,你可知就算是夺了天下,你也不可能长久下去。

    你要如何面对老百姓?你要如何面对皇家的列祖列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现在还有回头的机会,四殿下,请你下令,让外面的人都停下来。”

    齐|墨却不在乎横在脖子上的冷剑,冷哼道:“让他们杀进来又如何,等人闯进来了,你们再拿我性命做要挟,岂不是更好。”

第395章 形势大转

    冰冷的长剑横在脖子上,齐|墨眼睛都没眨一下,嘲讽的看着齐华,“刚才谁还说着大殿之上不得动武?三哥现在拿剑对着我,你就是这么在父皇面前表现你对我的兄弟情义的?”

    庆隆帝虽说对齐|墨表示怀疑,但看着齐华拔剑,还是忍不住怒道:“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擅动,你把剑收起来。”

    齐华面露不甘,“父皇,现在叛军已经杀到了殿外,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您越对他仁慈,他越得意忘形,儿臣是担心父皇的安危,趁着禁卫军还能在外面抵挡一阵子,请父皇赶紧下令。”

    齐|墨不禁冷笑道:“你想让父皇怎么做?杀了我?好让外面的叛军群龙无首?你就不怕他们暴乱,不听指挥?”

    “这你不用操心,你这个领头羊都不在了,他们还能掀起什么大波大浪来。”齐华很不屑的道。

    齐|墨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不禁认同的点着头,视线却嘲笑的盯着殿门口。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大门,猜测着还能支撑多久。

    “皇上,不如去偏殿暂时避一避吧。”福泉再次劝道。

    庆隆帝却执拗的坐着不动,咬着牙红眼道:“朕倒要看看,这些叛军是不是真的能将我偌大的江山夺过去。”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吓得好些人轻颤不止。

    玄武殿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一个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手拿武器冲进来,殿内的守卫并不多,也就一百来个人,这么点儿人,在那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叛军之下,显得渺小而无助。

    福泉挡在庆隆帝的面前,叫道:“护驾----赶紧护驾----拦住他们。”

    “今日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朕赏白银百两,但谁若是敢擅自逃离,朕便诛他家族。”庆隆帝趁机大喊一声。

    禁卫军们都手持武器,一个个视死如归似的站成几排,抵挡住从外面杀进来的叛军。

    叛军的领头看着齐华手中的剑,眼神明显一凛,提着长矛就冲了过去。

    齐华立即反扣住齐|墨,随着手动,剑已经在齐|墨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否则我要了你主子的命。没有了他,你们今日就是夺了宫,也无名分,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封个王,天下就能认同?

    太天真了,就算你们夺下了这宫内的一砖一瓦,可城外的百姓却不能接受你们,邻国的君主也不会尊敬你们。

    现在,我劝你们立即收手,带着所有叛军离开皇宫,只有这样,你们的领头才能活下去。”

    齐|墨嘴角微微一扬,划出一抹冷笑:“不得不说,你真的小觑我了。这样后果很严重知道吗?”

    他话一落,手上竟然闪电出招,也不管脖子是不是会被割破,强行挣脱开齐华的钳制,以手为刀打在齐华的手腕处,后者疼的龇牙咧嘴,手中的剑也丢了去。

    齐|墨趁机推开几步,朝着高台之上走去。

    侍卫们不知道是不是该拦着,只能举着武器挡在前面,****超前迈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眼看离庆隆帝越来越近。

    齐|墨看着庆隆帝道:“父皇,若这些人当真是我的人,那父皇以为我现在最想说什么?”

    庆隆帝阴沉着脸看着他,良久才不信任的问道:“他们是不是你的人?让这些人立刻撤兵,否则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父皇问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你心中既是已经肯定是我,还多问什么----

    众将士听令,既然有人说你们是本宫的人,那好,本宫就命令你们,殿内所有人都留着,立刻----马上---给我杀了他。谁第一个下手,赏白银千两。”

    齐|墨指着齐华,双眼嗜血阴冷,此话一落,更是让庆隆帝等人惊诧,齐华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惊愕道:“你终于露出原型了。

    父皇-----儿臣说什么,这野小子不能只看表面,他在外面野了那么久,心中早没了我们,请父皇下令,让儿臣来除掉这个叛徒。”

    庆隆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齐|墨怒喝道:“你们都耳聋了?本宫命你们杀了他,还不动手?”

    领头的士兵显然愣了愣,迟疑的看着齐华,手中的剑却迟迟没有指向齐华。

    “怎么,本宫让你们做事,你们不听了?你们不是我的人吗?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快点杀了他。”齐|墨夺过一侍卫的剑,竟然毫无预兆的朝齐华杀过去。

    齐华立即重新握紧手里的剑,提剑挡住齐|墨的攻势,但他的功夫不如齐|墨,几个回合就累的气喘吁吁,更是被逼的节节倒退。

    “他们不动手,那我就亲自动手,杀了你这个碍眼的杂碎。”齐|墨冷笑道。将长剑朝齐华的要害刺去。

    庆隆帝来不及让人阻拦他,可是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齐华去却厉呵一声:“杀了他。”

    这一下叛军的领头毫不迟疑,提着剑就朝齐|墨的后背刺去。

    却一切都转换的太快,前一刻庆隆帝还对齐|墨失望之极,可后一刻去却看到形势大转,叛军竟然听了齐华的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谁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谁才是贼喊捉贼。

    齐|墨本来就只打算激齐华对自己下手,所以时刻都警惕着,就是后背也没有大意过,立刻松开对齐华的钳制,回身一剑横空挡住。

    虽然没什么大碍,却还是被对方巨大的力道撞的连退几步。

    “三哥倒是厉害啊,我的人才进来,三哥才是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刚才我让动手,这些人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敢问三哥,你是如何在眨眼的功夫就让这些人唯命是从乖乖听话呢?”

    齐华不由得看向庆隆帝,看到后者眼中的愤怒,急着辩解道:“父皇,您听儿臣解释,这是圈套,是他的圈套。

    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些叛军,更不知他们为何会听儿臣的话。儿臣刚才只是情急之下才说出那样的话。”

第396章 倒打一耙

    冰冷的长剑横在脖子上,齐|墨眼睛都没眨一下,嘲讽的看着齐华,“刚才谁还说着大殿之上不得动武?三哥现在拿剑对着我,你就是这么在父皇面前表现你对我的兄弟情义的?”

    庆隆帝虽说对齐|墨表示怀疑,但看着齐华拔剑,还是忍不住怒道:“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准擅动,你把剑收起来。”

    齐华面露不甘,“父皇,现在叛军已经杀到了殿外,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您越对他仁慈,他越得意忘形,儿臣是担心父皇的安危,趁着禁卫军还能在外面抵挡一阵子,请父皇赶紧下令。”

    齐|墨不禁冷笑道:“你想让父皇怎么做?杀了我?好让外面的叛军群龙无首?你就不怕他们暴乱,不听指挥?”

    “这你不用操心,你这个领头羊都不在了,他们还能掀起什么大波大浪来。”齐华很不屑的道。

    齐|墨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不禁认同的点着头,视线却嘲笑的盯着殿门口。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大门,猜测着还能支撑多久。

    “皇上,不如去偏殿暂时避一避吧。”福泉再次劝道。

    庆隆帝却执拗的坐着不动,咬着牙红眼道:“朕倒要看看,这些叛军是不是真的能将我偌大的江山夺过去。”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巨响,击在所有人的心头,吓得好些人轻颤不止。

    玄武殿的大门终于被撞开,一个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手拿武器冲进来,殿内的守卫并不多,也就一百来个人,这么点儿人,在那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叛军之下,显得渺小而无助。

    福泉挡在庆隆帝的面前,叫道:“护驾----赶紧护驾----拦住他们。”

    “今日从这里活着走出去的,朕赏白银百两,但谁若是敢擅自逃离,朕便诛他家族。”庆隆帝趁机大喊一声。

    禁卫军们都手持武器,一个个视死如归似的站成几排,抵挡住从外面杀进来的叛军。

    叛军的领头看着齐华手中的剑,眼神明显一凛,提着长矛就冲了过去。

    齐华立即反扣住齐|墨,随着手动,剑已经在齐|墨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让所有人都停下来,否则我要了你主子的命。没有了他,你们今日就是夺了宫,也无名分,难道你们以为自己封个王,天下就能认同?

    太天真了,就算你们夺下了这宫内的一砖一瓦,可城外的百姓却不能接受你们,邻国的君主也不会尊敬你们。

    现在,我劝你们立即收手,带着所有叛军离开皇宫,只有这样,你们的领头才能活下去。”

    齐|墨嘴角微微一扬,划出一抹冷笑:“不得不说,你真的小觑我了。这样后果很严重知道吗?”

    他话一落,手上竟然闪电出招,也不管脖子是不是会被割破,强行挣脱开齐华的钳制,以手为刀打在齐华的手腕处,后者疼的龇牙咧嘴,手中的剑也丢了去。

    齐|墨趁机推开几步,朝着高台之上走去。

    侍卫们不知道是不是该拦着,只能举着武器挡在前面,****超前迈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眼看离庆隆帝越来越近。

    齐|墨看着庆隆帝道:“父皇,若这些人当真是我的人,那父皇以为我现在最想说什么?”

    庆隆帝阴沉着脸看着他,良久才不信任的问道:“他们是不是你的人?让这些人立刻撤兵,否则朕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父皇问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你心中既是已经肯定是我,还多问什么----

    众将士听令,既然有人说你们是本宫的人,那好,本宫就命令你们,殿内所有人都留着,立刻----马上---给我杀了他。谁第一个下手,赏白银千两。”

    齐|墨指着齐华,双眼嗜血阴冷,此话一落,更是让庆隆帝等人惊诧,齐华显然也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惊愕道:“你终于露出原型了。

    父皇-----儿臣说什么,这野小子不能只看表面,他在外面野了那么久,心中早没了我们,请父皇下令,让儿臣来除掉这个叛徒。”

    庆隆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齐|墨怒喝道:“你们都耳聋了?本宫命你们杀了他,还不动手?”

    领头的士兵显然愣了愣,迟疑的看着齐华,手中的剑却迟迟没有指向齐华。

    “怎么,本宫让你们做事,你们不听了?你们不是我的人吗?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你们活的不耐烦了不成。

    快点杀了他。”齐|墨夺过一侍卫的剑,竟然毫无预兆的朝齐华杀过去。

    齐华立即重新握紧手里的剑,提剑挡住齐|墨的攻势,但他的功夫不如齐|墨,几个回合就累的气喘吁吁,更是被逼的节节倒退。

    “他们不动手,那我就亲自动手,杀了你这个碍眼的杂碎。”齐|墨冷笑道。将长剑朝齐华的要害刺去。

    庆隆帝来不及让人阻拦他,可是就在这时,说时迟那时快,齐华去却厉呵一声:“杀了他。”

    这一下叛军的领头毫不迟疑,提着剑就朝齐|墨的后背刺去。

    却一切都转换的太快,前一刻庆隆帝还对齐|墨失望之极,可后一刻去却看到形势大转,叛军竟然听了齐华的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谁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谁才是贼喊捉贼。

    齐|墨本来就只打算激齐华对自己下手,所以时刻都警惕着,就是后背也没有大意过,立刻松开对齐华的钳制,回身一剑横空挡住。

    虽然没什么大碍,却还是被对方巨大的力道撞的连退几步。

    “三哥倒是厉害啊,我的人才进来,三哥才是说了几句话,竟然就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刚才我让动手,这些人跟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敢问三哥,你是如何在眨眼的功夫就让这些人唯命是从乖乖听话呢?”

    齐华不由得看向庆隆帝,看到后者眼中的愤怒,急着辩解道:“父皇,您听儿臣解释,这是圈套,是他的圈套。

    儿臣根本不认识这些叛军,更不知他们为何会听儿臣的话。儿臣刚才只是情急之下才说出那样的话。”

第397章 倒打一耙

    玄武殿内涌入了大批的叛军,强大的气势压的殿内少的可怜的禁卫军喘不过气来。

    要从这么多人中护得大殿之上的安全,实在有点以卵击石,但庆隆帝也发了话,谁若是敢逃,就株连九族。

    这使得禁卫军们进退为难,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立守原地,若真的到了拼死一搏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而叛军们也许是因为人多势众,也许是想要享受快感,总之都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好整以暇的堵在大殿门口。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双方就这么不势均力敌的僵持下来。

    但小喽啰的不动,并不代表关键人物的镇定,譬如现在,在齐|墨厉声吩咐领头杀了齐华,却被置若罔闻之后,大殿上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齐华不再执着于让庆隆帝下令斩杀齐|墨,不仅仅是齐|墨巧妙地证明了叛军非他所号召,更因为齐华看清了一件事。

    即便是齐|墨背负了逆谋造反的罪,庆隆帝顶多也是剥去他皇子之位,却不会要了齐|墨的性命。

    但这对齐华来说确实隐藏的大患,斩草不除根不是他的一贯作风,只要齐|墨还活着,就一定会成为他登上皇位的一大阻碍。

    一日不保证齐|墨已死,他一日不会安心。

    在认清了这样的现实后,齐华决定采取非常手段,他之所以培养这批士兵,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得已而用之,逼宫虽然是最坏的打算,但现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其实现在逼宫,与他而言是很有优势的,毕竟此时殿内的禁卫军不过百人,几位大臣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太后也是支持自己的。

    杀了齐|墨,逼庆隆帝写下禅位诏书,然后再后者将幽禁某处,他就可以安心的登上皇位。

    齐华心里想的很美好,嘴角噙着得意又狰狞的冷笑,终于下令让叛军对齐|墨下手。

    这一转变,庆隆帝以及禁卫军都能看出事情真相,原来谋反的不是四殿下,而是三殿下,正如齐|墨所说的,齐华才是贼喊捉贼。

    庆隆帝对此愤怒的破口大骂:“畜生,朕从小教导你四书五经、伦理孝道,你却这样回报于朕,你还是不是人?朕可是你的父皇,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由于太生气也太震惊,庆隆帝一口气说完后,剧烈的咳嗽,伏在案桌上喘不过气。

    福泉又是担忧又是害怕,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劝慰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不骂还好,这一骂,立即激的齐华愤怒憎恨,毫不掩饰对庆隆帝以及齐|墨的怨恨:

    “若不是他的出现,我是父皇眼里最适合皇位的皇子,论才华论治国之道,我一样不输给他,可父皇却如此不公。

    他不过才入宫一年,父皇却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留给他,我知道父皇将他从小养在外面,打从他出生开始,您就没当我是您合理的继承人。

    我更知道,父皇一定会趁着这次他立了军功,册立他为太子。从小到大我为何努力?还不是想让父皇认可我的能力,将皇位传给我。

    可是父皇----你太让我失望了,失望的让我恨不得-----杀了你们。”

    齐华咬着牙字字如吞血一般,腥红的双眼痛恨的瞪着齐|墨,一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齐|墨鄙夷又不屑,像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般,嘴里说着不甚在意的嘲讽:“你被权势蒙蔽了双眼,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自己轻松。

    你能说服你底下这一万死士,可你说服不了北秦的所有百姓,更说服不了朝中的大臣,从此以后,你齐华的名字上,必定会被人烙上叛逆。

    哪怕你站在高处,可得不到人的尊重,因为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是无耻的夺来的,你的不惜手段,总有一日,会让自己跌的粉身碎骨。”

    齐华被他的一番话气的大吼大叫,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就算我粉身碎骨,可你一定比我死的更惨,死的更早-----

    其实不是我造反,是你们逼的,你若一直在宫中卑贱的活着,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们所有人的错------

    鬼斧军听令,谁若砍下他的脑袋,本宫赏黄金千两。”

    鬼斧军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纷纷手持武器朝齐|墨逼过去。

    禁卫军围在齐|墨前面,两队人一进一退,渐渐的退至高台,台上坐着的,是脸色铁青难看的庆隆帝,台下站着的,是黑压压的一片叛军。

    这个时候,齐|墨心中并没有脸上那般镇定,他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这些鬼斧军退下,刚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拖延之计罢了。

    袁氏派出去的宫女没有给自己送消息,她更不知道凌依到底有没有办法,可眼看叛军就近在咫尺,无论是面上还是心中,几乎都绝望了。

    这个时候,恐怕只有神仙下凡才能解围罢。

    领头的鬼斧军显然是所有鬼斧军的行动指使,他做什么,下面那些人也做什么,与其说鬼斧军是听令于齐华,不如说领头是听令于齐华,剩下的士兵则是听令于领头。

    齐华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等着看齐|墨在乱刀中人头落地。

    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齐|墨身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鬼斧军领头,更在后者用剑尖抵在他脖子上的时候毫无防备。

    这一举动,再一次让殿内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

    鬼斧军都停了下来,齐华错愕的看着领头,庆隆帝和几位大臣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有齐|墨,迷茫中瞬间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个时候,将剑指着齐华的鬼斧军领头,无疑是自己的人。齐|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这不可思议的结果,似乎只有她,才能做到,“父皇,三皇兄公然造反,请父皇下令将其压入天牢,并且夺去其皇子身份,以正纪法。”

第398章 安心而息

    凌依费了老大的力气在府中挂了长灯,并非是闲的没事儿干,她是为了让宫中的路笑天看到,以路笑天的机智和本事,两个字足以让他明白什么意思。

    齐华的一万死士根本不可能打败,硬碰硬只能死的更惨,唯有以智取胜,虽说这个过程比较复杂,譬如在假扮鬼斧军领头之前,不但得找到鬼斧军所藏的位置,更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领头取而代之。

    虽说事情不简单,不过与路笑天相识多年,凌依知道后者的能耐,自然信任得很。

    路笑天自然也没让他失望,首先一万多人不是个小数目,为了方便鬼斧军悄无声息的包围玄武殿,齐华一定会将人藏在宫中。

    而宫中能容纳那么多人,还能让人毫无察觉,路笑天能想到的也只有空置的废弃宫殿,且这座废弃宫殿一定要离玄武殿不远,这才能更方便鬼斧军包围玄武殿。

    皇宫虽大,但排除一些可能后,找那么多人就容易多了。

    齐华也是没料到有人会猜到他有自己的死士,这才在藏人的事情上没有多精细。

    其实若非凌依对前世的事有所了解,也未必能猜出他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士兵,更加不可能让路笑天找人了,若是没有这些前提,她要在一万人中救下齐|墨,说起来还真有些麻烦。

    宫中迟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宫曦儒便知道齐|墨应该掌控了局面,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只是轻松过后,只觉得浑身更痛了。

    他想要靠在凌依身边,便蹒跚着走到门口,凌依就坐在院内的树下纳凉,见他走出来,不禁放下手中书起身走过去,“不是让你躺着吗,这才片刻功夫,你就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了,这身子不想要了。”

    话虽责备,可语气中全是关心,宫曦儒听着心里暖暖的,嘴角也跟着扬起来,“你也忙活了许久,不如歇一歇。”

    “怎么个歇法?你想让我躺着?还是坐着?”凌依笑着打趣,一面让宫曦儒将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以便他支撑。

    宫曦儒却只是轻轻的靠着,笑着道:“果然和你在一起,我浑身都不疼了,你也别老看书了,和我去屋里躺一躺,我躺在你身边,心就是安的,什么都可以不想,哪怕天塌下来-----”

    “天塌下来还是得你扛着-----”凌依笑吟吟的道。却还是扶着他往屋里走。

    宫曦儒走的比较慢,点着头道:“天塌下来自然是我扛着,可我的心,是你扛着----”

    两人已经走进了屋,凌依扶着宫曦儒重新躺下,自己也掀了被子和他并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说话越来越油了,竟说些女儿家喜欢听的话。”

    两人纷纷躺下,宫曦儒横出一只手臂,让凌依的脑袋枕着,温柔的看着她:“那你心里可高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男儿掏心窝子的话,哪个女儿听着不高兴,不高兴我就是矫情-----”凌依大大方方的睡在他的手臂上,却又注意只让脖子靠着,不让他觉得酸痛。

    宫曦儒闭上眼睛,喃喃道:“现在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凌依轻轻的抬手拍着他的背,也闭着眼睛睡起来。

    织扇和织羽守在门外,看着太阳当空照,两人面色都有些怪异,似隐忍又似偷笑。

    “姐----要不咱们往院外站点儿?”织扇提议道。

    织羽眨了眨眼,不说话,人却行动起来,走到院外守着,织扇跟了过去,笑的欣慰,“看到夫人和侯爷这么好,我心中实在高兴。

    这样下去,指不定年后就能有小主子了,我希望小主子能像夫人些。”

    织羽抿着嘴笑,语气却责备:“主子的事别说三道四的-----”

    “可你不也盼着有小主子出世吗。”织扇不依,目光灼灼的看着织羽。

    织羽顿了顿,被她盯着没办法,只能微微颔首笑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小主子出世,我们得疼他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还没出嫁就惦记着孩子了。”织扇憋笑嘟哝一声,思绪却游走老远,什么时候她和姐也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侯府内一片宁静祥和,整个京城也一片宁静祥和,玄武殿此时也归于平静,只是平静之下,更多的则是暗涌。

    齐华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剑,气的想要骂娘:“你这个叛徒,本宫才是你的主子,你竟然背叛本宫,本宫要杀了你,把你的头挂在屋檐上,把你的尸体埋在酸坛子里-----”

    路笑天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些,不屑的笑道:“恐怕在那之前,你就先没了脑袋。”

    “给我杀了他----鬼斧军,杀了这个人,本宫赏你们黄金万两-----立刻杀了这殿里的人,所有人,本宫要看着他们血流成河,要看着他们生不如死------”

    齐华怒吼,可是他的怒吼并没有带来任何效果,鬼斧军都是领头的负责训练,正是士兵只听将帅的号令,他们也只听领头的号令,领头不发话,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吗?你们这群下贱胚子,狗娘养的,本宫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连主子的话都不听了?本宫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的尸首腐烂在街头,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齐华现在已经大势已去,他心中其实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但正因为如此,他无计可施,只能逞口舌之。,至少在气势上不会让自己输的太狼狈。

    即便他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输在哪儿了,只能怨恨的瞪着领头,心道定是齐|墨用了什么计让这人背叛了自己。这样一想,他越发憎恨的瞪着齐|墨,铜铃大的双眼充血的看着后者,好似这样就能让他得到报复的快感。

    齐|墨对他的怒目而视不加理会,而是等着庆隆帝下达命令。

    今日殿堂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庆隆帝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此时可谓是心力交瘁,根本没心思去思考如何处置齐华,只是喘着气儿,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似的。

    福泉担心的轻拍着他的背,提醒道:“殿下,不如将这里留给四殿下处理,老奴扶您先去休息休息吧,您这一上午,可是受了不少罪。”

    庆隆帝叹息一声,无论如何,被自己的儿子拿剑指着,心中都不好受,他无力的点了点头,嘶哑着声音对齐|墨道:“这里一切你来处理,回头再报于朕,至于他-----先押入大牢,待朕考虑之后再做处理。”

第399章 清理后续

    大殿之上的风波早已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宫中的禁卫军几乎都围在玄武殿外,但鬼斧军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在数量上直压禁卫军。

    本来禁卫军首领还惶惶不安,觉得今日势必要大战一场血流成河,不料没多久,殿内就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这也让外面的无论是禁卫军还是鬼斧军,都安静了下来。

    齐华被禁卫军强压着从玄武殿的大门拖出来,嘴里还在破口大骂,也许是知道自己再无还转的余地,便索性破罐子破摔,上到庆隆帝太后,下到周围的禁卫军,总之骂天骂地也骂神骂人。

    庆隆帝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否则要再听到他的出口成脏,只怕要被气的吐血。

    鬼斧军看到这等情况,也知道齐华大势已去,再没有来时的凶煞之气,一个个面色惶惶不安的看着玄武殿的大门。

    本以为自己等人必无活命的机会,没想到齐|墨倒没有下狠心,虽说当时殿内的气愤确实是剑拔弩张,但终究没有打起来,至于殿外,死的禁卫军也不多,留下的鬼斧军更多。

    随着齐华被带走,齐|墨也跟着从殿内走出来,跟在他旁边的,是袁氏,虽然面上颜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不过眼里的惊恐还未褪去,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

    “本宫知道,你们都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己,本宫不喜滥杀生命,你们若是肯弃兵投降,本宫保证,不伤及尔等性命,还可在军中给你们编制,让你们成为对国家有用的真正的士兵,而非躲在暗中不敢见人的叛军。

    是好是歹,你们自己判断,若是想归顺朝廷者,丢下兵器,若是想表明衷心,那就自行了断。”

    威逼利诱,语气中既没有过于冷血,也没有过于懦弱,浑身上下一股强劲的皇者风范,更让人望而生畏。

    “砰----”有人率先扔下武器,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兵器落地的声音,鬼斧军纷纷跪下磕头,口中齐刷刷的喊着“多谢”。

    齐|墨又回头看着路笑天,他虽然不确定,可心中却有一种想法,走过去低声问道:“可是凌丫头让你来的?”

    要他相信真正的鬼斧军会莫名其妙的倒戈自己,他可没有自我感觉良好到那个地步。

    路笑天虽没点头,但说出的话却还是说明了一切:“剩下的殿下自己就能处理,我就先走了。”

    齐|墨本想唤住他问问凌依的情况,可又不敢太冒失,到嘴的话也只能先咽下去,点头同意让他先离开,自己则开始处理剩下的事情。

    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殿内,因为太焦急匆忙,踩到自己的裙角,摔了个大跟头,却不敢叫疼,立即又爬起来往殿内跑。

    “娘娘-----娘娘-----三殿下-----三殿下已经被压入天牢。连寿德宫外都增加了一倍多的士兵,娘娘,我们可怎么办啊?”小宫女哭的红鼻子红眼,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降临。

    齐华公然谋反,其母恭氏首当其冲,这殿内,只怕很快就要易主了。

    恭妃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慢慢的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贴身伺候的宫女。

    “娘娘----三殿下已经失力,四殿下一定不会让娘娘好过,奴婢以为,不如逃出宫去。

    奴婢在狱中还有相熟的哥哥,只要精密计划,就能救了三殿下,虽说逃跑就是死罪,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在这里也不一定能活着,不如最后再拼一把。”

    恭妃缓缓的点头,“好,这件事你去安排,本宫就不用管了,务必将华儿送出宫,一定要让他活着。”

    宫女不解道:“娘娘不和我们一起离开?”

    “人多容易引起注意,分开走更容易逃,你和华儿先走,本宫自己会随你们之后。

    你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本宫也没亏待于你,这里有些钱财,够你吃穿用度好几辈子了,本宫只有一个要求,带着华儿逃出宫去。”

    宫女听说她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很是担忧:“娘娘自己一人多危险,又无人照料,何况还有熙公主,三殿下出了这样的事,熙公主地位恐怕-----”

    恭妃摇了摇头:“她虽是我女儿,可只是一介女子,什么都不懂,皇上对她尚还有心,不会杀了她。至于本宫,这你就别操心了----”

    迟疑了片刻,她又问道:“今日可能救华儿逃出去?”

    宫女不敢肯定:“奴婢还得去问问哥哥,上上下下都要打点,今夜只怕有点难,最迟明晚,奴婢一定带着三殿下逃出去。”

    多一晚上就多一晚上,反正以庆隆帝现在的心思,还没多余的心情来思考什么时候处置齐华,至少这两天,齐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你退下吧,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恭妃吩咐道。

    宫女点头应是恭敬退下,留了恭妃一人在殿内。

    寿德宫外本就有侍卫守着,只是齐华出事后,齐|墨将那里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之多。

    太后站在窗前,看到外面的情形,就知道出了什么事,虽然不甘,却只能唉声叹气的回屋去,此后恐怕她真的要在这殿里老死了。

    齐华被抓,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首先支持齐华的那些党羽要收拾,但也不能太着急,捡几个大鱼杀了,剩下的小鱼自然就知道找庇护。

    殿内五个老顽固,按齐|墨的性子,是想都杀了痛快,但这五人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他身为皇子,还没办法下生杀之令,只能暂且在奏折上写了“遣回原籍养老”,若庆隆帝存了要杀的念头,自然会下令。

    接下来就是朝中一些大臣,一些手脚不干净的,草菅人命的,藐视国法的,等等这类从前仰仗齐华而活的人,都让他清了个干净。

    当然在清理前,他也只是将建议和新推荐的人才上奏给庆隆帝,庆隆帝自己判断决定。

    但后者经过这件事之后,对齐|墨的信任多了许多,所以齐|墨奏本上写了什么,只要不是荒唐的,庆隆帝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只一天时间,朝中上下就如同换了血一般,新了不少,自然,也活力了不少,不再是以往的死气沉沉,更增添了许多生气。

第400章 死不认命

    对于齐|墨的种种做法,庆隆帝同意的点头点到酸,齐|墨的很多做法都很合适,无论是更换朝中齐华的势力,还是对太后和恭妃的处置。

    太后暗中参与了这件事,庆隆帝非常愤怒,在齐|墨下令增加寿德宫外的守卫时,又下旨将太后遣出了寿德宫,送去一处荒凉的偏殿住。

    恭妃在这件事上更是难逃其责,庆隆帝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下旨剥去恭妃的妃位,并且打发去冷宫,终身不得出冷宫。

    至于齐华,庆隆帝还未想好要如何处置,他是罪魁祸首,几乎只有死路一条,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庆隆帝一直未下狠心,反而是耽误了下来。

    傍晚时分,恭妃跪坐在凄冷的院子里,望着黑兮兮的天空,脸色一片肃穆之色,良久,才慢慢站起来往屋里走。

    屋内陈设又简单又破旧,蜘蛛网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蜘蛛抬头可见,地上的老鼠也肆无忌惮的来回撺掇,像是在嬉笑玩耍似的。

    按照昨天商量好的时间,自己的宫女这时候应该已经混进了天牢,接下来,只要瞒过所有人带着齐华逃出去,那她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齐熙可以过的很好,即便没有齐华和自己,庆隆帝也许会将她草草嫁给某位前来和亲的人,但她至少还是尊贵的身份。

    恭妃抬头望着房梁,上面有很多虫蛀的洞,但一时半会也塌不下来,她搬了凳子放在房梁下,取下早先围在腰间的绫缎。

    她的动作很慢,也很仔细,像是对待最神圣的膜拜仪式,脸上的表情充满虔诚,可眼里却有着某种疯狂的希冀,似乎在祈祷着什么让人惊悚的事情。

    庆隆帝还没歇下,太监就匆匆进殿禀报:“皇上,恭氏----上吊自杀了。”

    “自杀?什么时候的事?”庆隆帝有些震惊。

    “就在刚才,送饭的嬷嬷叫唤,没人应,就闯进去一看,才看到吊在房梁上的恭氏,死了不到半个时辰。”

    庆隆帝眼里闪过一抹厌恶,冷哼道:“算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死了也好,免得朕心烦。”

    太监又问:“尸体如何处置?”到底是曾经的娘娘,如今人已死,也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得到安葬。

    庆隆帝想了想,恭氏犯了死罪,理当挫骨扬灰以让其无法投胎,不过现在人既然自缢而死,去了阎王殿也投不了胎,遂让太监将尸体扔在宫内的葬尸岗。

    宫中时不时的就有人丧命,葬尸岗就如同宫中的坟场,只是没有墓碑墓地,扔进这里的,都会被一把火烧个精光,风一吹,连渣子都不剩。

    太监领命,带人去将恭氏的尸体抬去葬尸岗,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引起了不小的关注,自然而然大家的视线就转去了别处,与此同时,宫女带着齐华顺利的逃出了天牢。

    宫里上下无不在议论恭氏自缢身亡,宫女听到后,忍不住抹泪,哭着对齐华道:“殿下,您可要坚强的活着,娘娘为了您,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您以后就不知是自己活着,还要替娘娘活着。”

    齐华痛恨的盯着羽桦殿,走着走着,他停下来,忽然道:“你先回去,本宫有一件事,一定要去做。

    宫外没有支持本宫的人,东山再起何其困难,本宫现在就恨的牙痒,根本等不到多年之后。”

    宫女猜出他要做什么,愕然道:“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请您看在娘娘为了您连命都不要的份上,不要冲动。

    只要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最多不过十多二十年,奴婢相信殿下已经能在将来某一日,带着仇恨回来找这些人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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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华冷着眼瞪她:“本宫做事,何时轮得到你一个****来指手画脚了,本宫意以决,无论成败,本宫都要做,你若是对母妃还有半点儿衷心,那就去给本宫找一套掩饰的衣服。”

    宫女怔了怔,泪水一片,知道齐华已经下了决心,她再劝也无意义,只能无奈的摇着头叹息,一面道是:“请殿下先藏起来,奴婢马上去找衣服。”

    宫女没过多久,就带着一套太监服回到齐华藏身之处,伺候齐华换上后,才领着他去羽桦殿。

    在快到羽桦殿的时候,宫女停下来,“殿下,奴婢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在殿下进去之前,奴婢还想再劝一句,请殿下三思而后行,不要让娘娘的牺牲白费了。”

    “母妃的牺牲不会白费,他料不到本宫会跑出来,更不会有防备,本宫这样做,不仅可以替母妃报仇,还会让父皇对我从宽处理。

    一旦没了他,父皇也就只有我的这个儿子适合接替他的位置了。”

    宫女心中一个劲儿的摇头,可她不敢再多说什么,齐华此时已经被仇恨和怨恨蒙蔽了双眼,他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考虑,他的一意孤行,只有一个结果。

    但她不敢说,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娘娘能保佑殿下。

    宫女退下,齐华穿着太监衣服,袖中藏着宫女给他的涂了剧毒的匕首,扮成送旨的太监混了进去。

    齐|墨因为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很是心累,早早的歇下了,却听闻外面的太监说庆隆帝传了口谕。

    他心中狐疑,都这时候了,庆隆帝还传口谕给自己,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他穿上衣服爬起来,见一蓝衣太监躬身上前,问道:“父皇派你来说什么了?”

    太监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慢慢往齐|墨靠近,双手藏在袖中。

    齐|墨略不悦道:”本宫问你话,父皇让你来传什么事?“

第401章 顺理成章

    齐|墨看着蓝衣太监一步一步朝自己慢慢靠近,问他话,却又不答,他心中疑惑,厉声呵道:“本宫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福源蹙着眉,却忽然瞥见一缕白色,眼神一凛,忽然道:“抓住他。”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蓝衣太监猛地抬头,亮出藏于袖中的匕首,大吼一声“去死”,以迅雷之势朝毫无防备的齐|墨偷袭过去。

    福源最先察觉到端倪,自然最先做出反应,条件发射的将齐|墨推开,自己却未能幸免,手臂上被划了一条大大的口子,鲜血噗噗的往外流。

    殿内的其他人已然反应过来,太监们纷纷扑上去将蓝衣太监压倒在地,虽说他手中持有武器,不过人多势众,很快就被钳制的不能动弹。

    “放开本宫-----你们这群****,找死-----快点放开本宫------”齐华大吼大叫,又踹又踢,却还是没能从地上挣扎起来。

    此时大家都看的清楚了,原来行刺之人竟然是三殿下,且不说此时本该在天牢的人为何会跑出来,就是他对四皇子行刺的事,也是罪无可恕。

    齐|墨看着齐华气急败坏的模样,先让福源去处理伤势,接着才将齐华五花大绑的捆着质问。

    “为人父母者,皆是将子女放在第一位,你有恭氏那样的母亲,应该感到骄傲,她不惜牺牲自己来成全你逃出天牢,可你却一心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你可想过你今夜莽撞之举,让恭氏的死,毫无意义,我都替她感到难过。”

    齐华气的浑身发抖,“呸-------别在这里假惺惺,我知道你心里高兴着,这样一来,就可以将我斩草除根,你也不用为你后来的日子担心了,你这个懦夫,你是惧怕我的,有我的存在,你就一日也不得安宁。

    但是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变成厉鬼,也要日夜缠着你,让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齐|墨不禁冷笑一声:“都死到临头了还想逞口舌之快,你若死后要找我索命,尽管来便是。

    你生前我能压的你无法翻身,死后,我亦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一缕孤魂野鬼。

    你若时刻围绕我身边,那才最让我高兴,我会让你亲眼目睹我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让你做鬼-----也不得顺心。”

    齐华已经被他气的无法思考,只能破口大骂,什么脏话都骂的出口,想要以此来泄愤。

    但他骂的越厉害,齐|墨笑的越欢快,这样反而更能衬托出自己的失败,齐华怒极攻心,终于哇的一口呕出一口心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庆隆帝的耳中,当他还沉浸在对恭妃的些微缅怀中,却听闻齐华从牢中逃了出来,不仅于此,那畜生竟还去行刺齐|墨。

    若非有福源挡着,齐|墨此时怕是已经受了伤,庆隆帝得知这件事后,气的掀桌子,嘴里毫无遮拦的骂着:“畜生----这个叛徒,谋反在先,逃狱在后,现在又行刺皇子,罪无可恕。

    责令下去,四皇子齐华屡犯不改,朕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三日后在集市口------问斩。”

    齐华被问斩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凌依的耳中也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凌依翻了个身,脑子里不停的转着。

    “睡不着?可是还在担心什么?”宫曦儒轻声问道,往凌依身边靠近了些,两人相拥的温热体温,让凌依杂乱的心安静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齐华的死确实在我意料之外,我不信齐|墨会事先察觉不到,他若不是有心,只怕天牢也没那么容易让齐华逃出来。”

    宫曦儒眼角微微跳动,凌依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沉吟了片刻,宽慰道:“他是未来要坐皇帝的人,难免有时候会杀伐果决,帝王最不应该感情用事,他只是-----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了。”

    凌依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更喜欢从前的祝陌。”

    “是什么样的喜欢?”宫曦儒立马追问起来,虽然极力掩饰语气中的在意,却还是让凌依从那迫切期待的语气中察觉到了。

    凌依忍不住咧嘴一笑:“你吃醋了。”

    宫曦儒轻咳一声,幸好是黑夜中,看不到他泛红的脸色,“我没有-----我了解你,你只是欣赏罢了。”

    “知道还问-----”凌依小心的翻身面对着他,语气也跟着正色起来:“虽然可能是我多心了,不过一旦成为君臣关系,你们从前的兄弟情义就要折半。

    你处处都不必他差,即便现在他没有异样的心思,将来说不得会被各种各样的事而带歪心思。

    所以----当我是啰嗦了,可你也听着,一切都要留个心眼,即便那个人是你多年的朋友。伴君如伴虎这不是说着玩儿的。”

    “我明白。”宫曦儒微微颔首,轻轻环绕着凌依道:“从他恢复了四殿下的身份开始,我便再也不把他当成纯粹的兄弟了。”

    宫曦儒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甚至理智大于情感,他也知道自己在替谁效命,更知道自己与齐|墨的关系,会因为君臣而渐渐疏远。

    其实比之这一点,更让他清楚的是齐|墨对凌依的感情,虽然他假作不知,可齐|墨偶尔看向凌依的神情,充满了柔情-----甚至是占有。

    对于这一点,宫曦儒更是时刻警惕,他知道,齐|墨并没有因为凌依嫁给了自己而放弃,反而是-----在等待着什么。

    “快睡吧,明日消息就会传的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也别担心了,该来的总会来,避也避不过,只要有你在,我便不会让自己出事,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凌依闭着眼,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都可以预料到,齐华被处死之后,朝臣们必定会全力支持齐|墨,庆隆帝至今还未立太子,大家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齐|墨表忠心,一定会力荐庆隆帝立其为太子。

    庆隆帝经历了齐华这件事,倍受打击,加之他也是很看好齐|墨,所以在立储的时候也不会多加犹豫。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没了齐华,齐|墨早晚都是要登上太子之位的。

第402章 中秋佳节

    正如凌依所料的那般,在齐华被斩首后的第三日,早朝之上,多过一半的人都上奏请示,希望将齐|墨立为太子。

    一来皇室中合适的皇子也只有人一人,二来这次齐|墨在讨伐宁国这件事上立下大功,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庆隆帝在最开始收到请示的时候,还略犹豫了两天,后来越来越多的大臣都启奏,表示出对齐|墨的支持和拥戴。

    朝中无一人反对,这虽是庆隆帝乐见的,不过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先是齐润被贬庶民,接着齐华被斩首示众。

    这一路走来,齐|墨多多少少是沾了兄弟的血,对此,庆隆帝也问过他的想法。

    他想要听齐|墨说出一番符合未来国君的话,而齐|墨也并未让他失望。

    大义与狭隘并存、仁爱与狠辣同步、可杀伐果决,又可怜悯同情,一切都看事态发展,身为国君,必须让自己成为两面人,人前是仁君,人后则该狠则狠。

    在朝臣们连着十多天的上奏情况下,庆隆帝终于应众人请求,册封齐|墨为太子,并且宣布于次月二十日举行册封大典。

    中秋节在人们的热切盼望中终于来了,挂彩灯、吃月饼、阖家团聚共赏明月,诸如此类的事情,并没有让人觉得简单无聊,反而是因为与家人团聚在一起,即便是说些无聊的废话,也是高兴快乐的。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凌依坐在躺椅上,看着头顶的一轮半明月,觉得还是老话说的有道理。

    宫曦儒就坐在她旁边,递给她一块甜月饼,笑道:“你可是看这月亮觉得不够圆?”

    “明日就圆了,有什么关系,圆不圆都是个心境,赏月的人心情好,它自然是又圆又亮,心情不好,自然是又黑又残。”凌依接过月饼,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吃的满嘴是渣,宫曦儒则拿帕子将她嘴角的屑擦干净。

    这还是凌依头一次在侯府过中秋,也是第一次没在凌府过中秋,凌善道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让凌依抽空也回去看看他和兰氏。

    凌依仰躺着,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这边事情都忙完了,改日你与我回一趟娘家可好?”

    宫曦儒不禁笑道:“这还用与我商量?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告诉我一声即可,反正也不远,要不现在就回去?”

    宫家他是不当成自己的家除了滕淑阁那里要问候一声,宫家可以当成不存在,他很乐意将凌家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何况凌善道和兰氏,也是真心疼爱自己,他欢喜得很。

    凌依翻坐而起,笑吟吟的道:“反正这节只我们两个也显得冷清了些,现在就回去可好?”

    “好好好,只要你喜欢,现在就回去-----”宫曦儒站起来,让宫升去收拾行李,又吩咐了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宫升一一应下,转身准备去收拾行李,却看到大门处的守卫匆匆跑过来。

    “何事要禀报侯爷和夫人?”他上前问道。

    守卫往后看了一眼,“是-----太子殿下来了。这会子已经朝这里走来了。”

    太子齐|墨?宫升满腹狐疑,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过中秋节,按理说齐|墨身为太子,应该在宫中与庆隆帝过节,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即便他不是太子,也应该伴在庆隆帝左右啊?!宫升想不出个所以然,赶紧去与宫曦儒禀报:“侯爷-----太子殿下来了。”

    宫曦儒微微一愣:“太子?现在人在哪儿?”

    “在这里------”齐|墨笑哈哈的乘着夜色走入院内,身后跟着福源和另一个太监,脸色的笑意一如既往,只是此时此刻他来侯府的事,却让人不得不怀疑其来所为何事。

    “参见太子殿下-----”院内的人都恭敬的道。

    凌依站在宫曦儒的身侧,恭恭敬敬的福礼,只是盯着自己脚尖的双眼,却透着异样的精明。

    宫曦儒虽然心中狐疑,不过面上前却还是表现出笑意,拱手道:“太子殿下这时候应该在宫中与皇上团聚。”

    齐|墨大咧咧的坐下,随手拿起一块月饼吃起来,嘴里含糊道:“我给父皇请示了,想要出宫来逛逛,你也知道宫外的中秋才叫中秋。

    街上倒是挺热闹的,我没寻着你们,就知道你一定呆在府上,怎么不与******出去玩儿?”

    凌依不说话,宫曦儒则解释道:“天刚黑就出去转了一圈,后来人多了,看到的不是彩灯,反而只是人脑袋,就索性回来,图个清静。”

    齐|墨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才发现似的,惊讶道:“你们都还蹲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啊,没有外人,不必那么多礼。”

    众人齐齐谢恩,下人们退至一旁,凌依暗自扭了扭发软的小腿,她行的是屈膝礼,就这片刻功夫,蹲的小腿发麻大腿发颤。

    “坐啊-----”齐|墨指了指座位,宫曦儒和凌依再次谢恩,在一旁坐下。

    宫升重新端了月饼和酒来,给三人各斟了一杯,再退至一旁守着等待吩咐。

    齐|墨咽下最后一口月饼,又喝了口酒,这才满意的擦了擦嘴,说起了自己来的目的,“其实我来找你们,是有一件事想起请你----凌夫人帮忙。”

    凌依微微点头很是恭敬:“太子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了,臣妇能办到的,一定肝脑涂地。”

    这话说的很客气,齐|墨能听出凌依对自己的疏远,心中很是不悦,按照二人的关系,她本不该做出这副冷漠的态度。

    不过面上还是未表现出什么,而是说起了自己的事:“其实这个时候来,是有一件事想问,凌文是凌府的家奴,我想问问你对他----有什么了解?”

    凌文?!凌依心思一转,微微笑道:“凌文是个好管事,头脑也聪明,帮了凌府不少忙,现在墨观也离不了他,太子殿下想要了解哪方面的?”

    齐|墨沉吟了片刻,才叹口气,无奈的从袖中摸出一个锦盒,也毫不避讳,径直打开。

    院内本来灯光昏暗,可随着他锦盒打开,一片柔和却透亮的光从盒子中照射出来,将整个院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这就是宁国的国宝启天珠了,也是凌文想要的东西,****把玩的拿在手里,“他若是普通人,觉不会知道这颗珠子。”

第403章 重温往日

    正如宫曦儒所说的,齐|墨纵然见惯了奇珍异宝,可对宁国的这颗国宝启天珠,依旧心仪不已。

    初见启天珠,那明显异于寻常的光亮,就让他爱不释手,而他也知道,奇珍异宝,必然有特殊的来历,或者故事。

    当初夺下宁国皇宫,他也曾以性命相要挟,逼问宁国太后,可那老女人,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的,宁死也说对启天珠一无所知。

    可越是这样,齐|墨对启天珠的来历就越发好奇,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启天珠,似乎不该这么平凡的被安置在幽深的后宫之中。

    它那柔和的光亮下,一定还隐藏着什么外人不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凌文一定多多少少知道些。

    “在你们面前我也不打哑谜了,讨伐宁国之前,我与凌文做了交易,他给了我必胜法宝,我承诺将启天珠送给他。

    我本以为只是一颗有些价值的宝石,可看到它------你们难道也觉得这只是颗普通的夜明珠?

    不----它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齐|墨定定的看着凌依,肯定道:“凌文一定知道些什么。”

    凌依之前从未见过启天珠,也只是略有耳闻,对其来历更是不知,此时见到真正的启天珠,心中也是惊讶,这确实不像是普通的夜明珠。

    异于寻常的光照,如同白昼,这且不说,稍稍靠近,还能感觉到一股寒意。

    但放于手中,却又透着温暖的触感,若仔细凝视,就会觉得自己的心神,似乎正在被一点点的吸进去。

    “浮生-----浮生----?”宫曦儒摇了摇凌依的肩膀,凌依猛地回神,眼神中露出一瞬间的茫然,似乎不了解当下是什么情况。

    宫曦儒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若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回去歇着,我让柳先生过来给你瞧瞧,你这几天根本没怎么休息好,可别累垮了自己。”

    凌依微微一笑,将启天珠重新放回锦盒,“我没事,只是出了会子神罢了-----”

    她又看着齐|墨道:“太子殿下怀疑文管事的身份,其实这一点我也早在怀疑,本来也打算今夜回凌府与父亲和祖母团聚,顺便跟常叔打听打听。”

    齐|墨笑起来:“如此就太好了,反正今夜我已经向父皇告了假,不如就随你们一同去凌府,我也许久没见过凌伯父了。”

    “是参知政事-----太子殿下,您不能叫父亲伯父,无论私下里还是朝堂上,您都应该时刻保持自己高贵的身份。”凌依略不赞同的道。

    齐|墨终于无法忍受那一丝不悦,沉着脸道:“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从前我不是太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计较这些?”

    “殿下也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了。您现在是太子,一切本来就变得不同了。”凌依丝毫没有因为齐|墨的怒气而嘴软。

    齐|墨顿了顿,语气最终还是软下来,无奈的摊手看着宫曦儒:“长彦,我为何今夜来你这里,为何不是昨天,不是明天?

    我只是想记起从前,你我还有存锦,我们三个,中秋节都是一起过,存锦有父母就不说了,他不能陪我们一夜,可你和我不一样。

    那时候,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亦不当宫府是自己的家,我们三个,就在我的弄胭斋,吃喝玩乐,不是很开心吗?

    最近,我很怀念那个只有我们的时候,长彦,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即便我现在是太子的身份,可我依旧是从前的祝陌”

    宫曦儒静静地看着他,倏地,嘴角挂着一丝调侃的笑意,抓起桌上的酒坛子就朝齐|墨扔了过去,语气中毫不掩饰嘲笑之意:“看来当上了太子,人也变得婆婆妈妈,这可不像你。”

    齐|墨接住酒坛子,掀开盖子,朝宫曦儒扬了扬,擒着酒坛仰头就是几大口,酒水顺着下颚一直流到胸前。

    他也不在意,只是一口气下肚,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重新将酒坛扔向宫曦儒。

    宫曦儒随手接过,咕噜咕噜几口,同样喝的胸前全是酒渍,却也没在意,随意的擦了把嘴角,又转头问凌依道:“你还想不想回凌府?若是身体不适,不如过几日再回。”

    凌依看着他熠熠闪光的双眸,如星辰一般明亮,这一刻的他,才像二十岁的年轻小伙,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担忧,只看到手中的酒坛子,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在宫曦儒的眼里,齐|墨依旧是好兄弟,她也知道,相比于怀疑,宫曦儒会更宁愿选择相信。

    她更明白,宫曦儒相信,凭着他与齐|墨之间多年的兄弟情义,将来的路上,两人一定会携手并肩越走越远。

    可是,她不懂男人之间的什么友谊,她只知道,面对所有人,包括齐|墨,她都会保持着三分尊敬三分友谊,以及四分警惕。

    凌依微微一笑,“回,当然回,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也不能怠慢了,索性一起回去,父亲和祖母也会很高兴的。”

    宫曦儒让宫升去准备东西,凌依也让织羽和织扇去准备了各种吃的用的准备带回凌府。

    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从侯府大门驶出去,沿着桂邰街一路向东,只饶了两条街,就来到凌府的大门前。

    守门的护卫一眼认出是侯府的马车,高兴不已,知道是大小姐回来了,赶紧一人上前迎接,另一人进府禀报。

    凌善道和兰氏正吃饭,虽然饭桌上的菜色丰富而美味,可两人吃的没精打采,如今这府上,坐在同一桌吃饭的,也只有老母亲和儿子了。

    听到凌依带着姑爷回来了,凌善道喜的打翻了自己的碗,兰氏也激动的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浮生-----浮生------乖孙子,我乖孙子在哪儿?”还没走到大门口,兰氏就忍不住喊起来。

    凌依跳下马车,提着裙摆就往院内跑,正看到兰氏被程氏搀扶着走出来,许久不见,老人家头发又白了些,身影又矮了些,步履更蹒跚了。

    她眼眶一红,冲过去猛地抱住兰氏,哽咽道:“祖母----孙儿不孝,应该早点来看您的。”

    凌善道这时候也走到兰氏的身后,看着凌依,激动的想要落泪,却还是问道:“这时候该在夫家团聚,怎么跑回来了,没规矩。”

    凌依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放开兰氏,笑看着身后道:“长彦也来了,还有------太子殿下。”

第404章 摊开话题

    宫曦儒和齐|墨纷纷上前问礼,宫曦儒倒也罢了,好歹是姑爷,可对齐|墨的见礼,凌善道吓得手忙脚乱作势要跪下去,兰氏也跟着屈膝福礼,两人都没料到齐|墨会子这时候来这里。

    齐|墨左手拦住凌善道行大礼,右手虚扶一把兰氏道:“你们都别客气,在外面,我是太子没错,可在这里,我只是祝陌,奶奶和凌伯父若是如此见外,那就是想要与我生分了。”

    凌善道连连道不敢,虽然心中觉得别扭,却也没有在这些礼节上再僵持,兰氏也笑吟吟的站直了身子,回头对程氏道:“赶紧吩咐厨房再重新准备一桌饭菜。”

    程氏应是,退下去准备,凌依则走过去扶着兰氏。

    “走走走-----厅里坐。”兰氏笑呵呵的做了个请,凌善道也双手做请,想让齐|墨走在前面。

    虽说比刚才好了些,不过两人还是有些拘谨,齐|墨无奈的摇头,又对兰氏拱手道:“奶奶前面走,我都不识路。”

    兰氏恍然,哈哈大笑,终于不再拘束,被凌依扶着往客厅去。

    凌依和宫曦儒回府团聚倒是可以理解,可齐|墨这时候来,却让凌善道觉得不可思议,他趁着与凌依单独站在一处的时候,小声问道:“太子这时候来府上,是不是有什么事?”

    凌依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凌常,不禁问道:“常叔呢,怎么没看到人?”

    “他在小竹园,文儿那孩子回来了,我让他们父子两去过中秋节了。”

    凌依哦了一声,在凌善道耳边低声道:“父亲好好招待太子,我去去就来。”

    凌善道错愕的看着她,“你要去哪儿?太子在这里,虽然你们以前关系不错,可也不能忘了他的身份,时刻不能逾越。”

    “放心,他这时候不会计较这些。”凌依笑了笑,走到宫曦儒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待到后者点头后,她才带着织扇和织羽福礼退下。

    齐|墨看着凌依离去的背影,不禁问道:“凌丫头要去哪儿?”

    “还请殿下恕罪,浮生刚才就有些不舒服,想回若梦阁躺一躺,等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齐|墨点了点头不再在意,转头继续与兰氏和凌善道说着话。

    小竹园是凌府的一处院子,凌常是凌府的家奴,一直住在小竹园,这里就是他和凌文的家。

    还未走近,就看到小竹园内的灯光,还能隐约听到凌文和凌常的说笑声,等走进院子后,就看到院内树下,一张简单的木桌,放了几碟吃的和一壶酒。

    凌常和凌文对面而坐,两人聊的入神,根本没注意到凌依走进了院子,等凌依站在桌旁,二人才惊觉。

    凌常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福礼道:“见过大小姐----”凌文也跟着福礼,只是表情与凌常的比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

    凌依笑着道:“我今夜带着姑爷回来和父亲祖母团聚,刚才没看到常叔,就问了父亲,说你们在这里,我就来看看。”

    凌常让凌文进去搬凳子,笑的不好意思:“大小姐若有什么事,直接差人来叫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凌文端着凳子出来,放在凌依旁边,凌依施施然坐下,笑对二人道:“你们也坐。”看到桌上的鸡爪、瓜子、花生和月饼,她笑起来,随意的抓了一把瓜子和一块月饼,吃的不亦乐乎。

    “在常叔这里,我就不拘礼了,事实上,太子殿下来了府上,我不想在那里呆着,所以在常叔这里避一避。”

    凌文看他吃的月饼渣掉了一身都是,嘴角忍不住上扬,将装月饼的碟子往凌依面前推了推,语气中不乏取笑:“大小姐这么大了,还吃的满身满嘴都是。”

    凌依不在乎的拍了拍胸口的渣子,嘟哝道:“这月饼做的酥软,皮儿自己要掉我也没办法-----”

    话刚说完,又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哎呀-----看我这记性,回来的时候给常叔带了东西,刚才过来竟然给忘了,织羽------”

    织羽立马上前:“马车就停在外院,婢子这就去拿。”

    凌依点了点头,眉头又不禁拧起来,喃喃道:“天这么黑了,虽然这宅子也不会出什么事,不过-----”她看着凌文,语气中带着恳请:“文管事能不能和我的丫鬟一起去,她一个小姑娘,万一走哪儿磕着绊着了,叫我心疼。”

    凌文想也未想的就起身,“大小姐吩咐,怎能不从,容我去拿灯。”

    凌文很快就提着油灯出来,织羽不好意思的朝他福了福身,又与凌依告辞,这才和凌文离开。

    院内突然少了两个人,显得冷清了许多,凌依和凌常对坐着,织扇乖巧的站在凌依的身后一言不发。

    凌常本以为凌依只是过来坐一会儿,现在看后者盯着自己看,也终于明白,凌依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说,而且支走凌文也是故意的。

    “大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老奴这辈子生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一定不会瞒着大小姐。”凌常开门见山道。

    凌依也不忸怩,直接问道:“其实这问题我之前也问过,关于文管事的身世-----”她看到凌常眼神明显慌乱了一瞬,立即道:“常叔你先别急,我问这话,并非要对他做什么不利,其实我知道-----文管事不是常叔的亲生儿子。”

    她说的太平静,好似这不是一件秘密,而是大家都知道,她早就知道的事。凌常怔愣了一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文管事长得并不像常叔,虽然可以用”他长得比较像自己的母亲“来解释,但直觉告诉我并不是那样。

    你疼爱他,可你同样畏惧他,甚至是尊敬他,身为父亲,怎么会与自己的儿子有这样奇怪的关系。

    他拥有家奴不可能拥有的超高见地和认知,甚至有着雄心壮志,不仅如此,他还有庞大的信息通道。

    常叔,别告诉我他的这些特征,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平庸,只是因为他好学,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到对权利财富的渴望。

    可事实上,他确实在一步步朝着权利和财富而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凌常被凌文的一席话惊愕的没了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明显的恐惧,像是藏在最深处的秘密,终于在某一天,被人放在了露天之下。

    “大小姐-----您----您别逼老奴-----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文儿他----是老奴的儿子,只是这样而已。”

第405章 逐步真相

    凌依静静的看着凌常,从后者的表情中,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凌文并不是凌常的儿子。

    其实在这之前,这个想法她也只是一晃而过,直到今夜,她才忽然说出口,那种笃定,虽然很奇怪,但她心里就是那么认为的,而从现在凌常的反应来看,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凌常局促的握着双手,一会儿又松开,规规整整的放在膝盖上,一会儿又叠握起来,眼神闪烁不定,慌神的模样是凌依极少见到的。

    “常叔,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并不会做什么加害于他的事情,只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事显示,真相总有一天要公之于众,而现在,就是那一天。

    如今齐|墨当上了太子,朝中也无人能与他抗衡,他日登基之后,凌府和侯府,都是他的第一大功臣。

    你是凌家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凌家对齐|墨有什么隐瞒,他会如何对待我们?

    当今天子恨不得将我凌家连根拔起,你难道真的想看到父亲和祖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死吗?”

    凌常猛地抬头,不解的看着她:“文儿与这些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他不会做任何伤害老爷和老太夫人的事。”

    “他是不会,但他的身份却可能会威胁到太子,我为何瞒着长彦和太子来单独找你?就是想先知道真相,这样我才知道如何应对。

    就算文管事不会做出有害于太子的事,可你觉得现在的太子,还会相信吗?”

    齐|墨若是没有对凌文存了警惕的心,又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与自己等人来到凌府。正因为对未知的事警惕,他才会非弄清楚不可。

    但凌文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虽然他做的事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根本找不到他的破绽。

    明知道他的的笑容和淡定是伪装,可就算揭穿,也找不到理由。

    凌常陷入了沉默,脸上露出纠结而苦恼的神情,良久,才痛苦的喃喃道:“老奴不知道从何说起,文儿他----他确实不是老奴的儿子,是老奴捡来的。

    他自小就比同龄人聪明,当初老奴本没打算让他去上学,是他讨得老爷的欢心,让老爷送他去了夫子那里学习。

    这些年,文儿虽然一直没跟老奴说过,可老奴也能隐隐察觉到,他确实暗中与人有联系,但是没做什么坏事,老奴只当是他的朋友而已。

    大小姐-----文儿他很孝顺也很乖巧,他不会做出有害于凌府的事。”

    凌依微微点了点头,笑吟吟的道:“我相信常叔-----好了,刚才我们的谈话,你就当没发生过,我离开了也有些时候了,先回客厅去,常叔也跟我一起去吧,也给太子行个礼。”

    凌常起身福礼,“送大小姐,老奴收拾收拾,等文儿回来了,就去。”

    凌依带着织扇离开小竹园,织扇很是不解:“夫人,您为何不继续问下去,他既然承认了文管事的身份,那离真相也不远了。”

    “他只知道这么多----”无论是出于保护还是出于谨慎,凌文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在凌常面前,永远是个乖儿子。

    路过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织羽提着油灯,脸上看上去不是很好,而凌文就站在他旁边,一袭青布衫,在银白的月色的衬托下,透着几分孤寂。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天,听到脚步声,也不低头,而是喃喃道:“大小姐来的慢了。”

    凌依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来意,也不慌张,以她对凌文的了解,后者若是没有察觉,他就不是能让齐|墨赢了宁国的凌文了。

    织羽歉意的看着凌依,走过去低声道:“他走到这个院子就不走了,就一直等在这里,还说知道夫人想知道什么,特意在这里等着夫人。”

    凌依摆了摆手表示让她不要放在心上,让两丫头退到十步开外,然后才走到凌文旁边,却也没说话,而是也学他一样靠在树干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看上去像是发呆似的。

    “夫人特意回娘家来,还煞费苦心的支走小的,现在小的就在您面前,夫人为何不问?”

    “你特意在这里等着我,为何不先说?”凌依笑了笑。

    凌文也跟着扬了扬嘴角:“父亲顶多能承认我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想要知道更多,夫人问了也白问,他一无所知。”

    “我知道。”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凌文终于开口道:“所有的事情,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小的看现在就是那个时候,夫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依晃了晃发酸的脖子,收回视线看向凌文,“你知道我今晚会来,也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在我身边-----不----在齐|墨身边,一定有你的人。”

    “我等着太子殿下履行他的诺言。”凌文回视她一眼。

    “好吧----既然话题从这里开始,那我就从这里问,你为何一定要得到启天珠?”凌依目光如炬,似乎他只要一说谎话,就能让她看的一清二楚。

    凌文一点儿犹豫都无,脱口而出道:“好看,早听说启天珠是夜明珠中的魁首,世间仅此一颗,我打算供在墨观,日夜观赏。”

    “日夜观赏-----”凌依喃喃自语:“再好的东西,天天看着也要腻,何况你也不是这种贪慕钱财的人,与其说观赏,或许-----你只是想日夜看着它。

    并非因为喜欢,而是其他原因,譬如说-----警示、告诫,赌一两银子,这启天珠与你身份,怕是有着颇深的联系。”

    凌文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夫人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好----赌五两银子,夫人绝对猜不到我的身份。”

    凌依眉梢微微一扬,这就等于变相承认她刚才的话了,这启天珠,确实与凌文的身份有关联。

    启天珠是宁国国宝,若是与凌文身份有关,难道-----

    “我说了,夫人就是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到我的身份。”凌文看穿她的想法:“若我是宁国人,为何还要帮太子灭了宁国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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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冠宠介绍:
前世她愚昧无知以至于被当猴耍
临死才知真相追悔莫及
当生命重来一次
她火眼金睛识破奸计,叱咤风云玩弄小人
她只是不想重蹈覆辙再次错过
不想牵扯出的却是北秦朝两大世家两代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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