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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林春     崛起1639txt下载     崛起163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六章 可法松口

    这几日里,周菡时常魂不守舍,经常性的发呆,日盼夜盼,盼着李信回来,好在五日后,李信搞定了淮安府的事情,回扬州了。

    许绍也平安的把史可法的家人带了回来,说起来,史可法当真是个清官,家里一座两进小院,有老父老母,一个老妻,没有子女,因此当许绍带人趁夜闯入史可法家的时候,史可法一家三口毫不费力的就被带了出来。

    刚一回扬州,红娘子就把见史可法的经过如实道出,并有些不安。

    李信拉着她的手,笑道:“红娘,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才是我的贤内助啊,我们是夫妻,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现在去找史可法,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嗯!”

    红娘子松了口气,憨憨笑道:“我还怕你会怪我呢,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快去吧,说服了史漕抚,我也可以放松点了。”

    李信笑道:“你也早点回去,洗洗干净,今晚我给你交公粮!”

    刚开始李信提到交公粮的时候,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稍一解释,就懂了,这肯定是在另一世的说法,其实想想也挺形象的,向妻子交公粮,嗯,应该的!

    “那……那你在外面有没有偷腥?”

    红娘子咬了咬嘴蜃,羞涩的问道。

    红娘子或许不是最美,但这一刻,在李信眼里就是最美的,一瞬间,他都有了种把红娘子就地正法的冲动,只是看着周围的女兵,还是忍住了,嘿嘿一笑:“今晚让你检查!”

    “砰!”

    红娘子通红着脸颊,羞恼的在李信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但心里,满是甜蜜,她很喜欢与李信的这种夫妻关系,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嫁对人了。

    李信把许绍带上,还有史可法一家三口,来到了小院。

    “爹,娘?”

    史可法看到自己的老父母,呆愣当场,随即就目中喷出怒火,瞪着李信,他也不傻,事实明摆着,李信把自己的父母和妻子给绑来了!

    “宪之!”

    史可法老母连忙道:“你可别怨李司令,你在淮安当官,不明白我和你爹,还有你妻在开封过的什么日子,李闯曾攻打过开封,当时人心惶惶,还好打退了李闯,现在又有传言,李闯将和曹操合兵来攻,想李闯原有十余万人马,曹操的人马也不下十万,二十多万大军围攻,万一城破了,兵慌马乱的,我们一家老弱如何是好啊!”

    史可法老父更厉害,劈头盖脸道:“这一路行来,李司令的人对我们照料有加,是李司令帮我们一家脱离苦海,又送来扬州与你团聚,而你是什么脸色?恩将仇报,枉为人子,还不快跪下,给恩人磕头谢罪?”

    史可法尴尬之极,面有不愤,他是真没想到,老父老母居然会站在李信一边,他是个孝子,再回想老父老母的指责,心里满是愧疚,可是让他向李信磕头,那是万万办不到啊。

    许绍在一旁弊着笑,什么都不好说。

    还是史可法妻子劝道:“相公,确实多亏了李司令,恐怕再迟个几日,开封就得封城了,你还是向李司令称个谢吧。”

    史可法黑着张脸,讪讪着不说话。

    李信笑了笑:“伯父伯母,能否先回里屋,我与漕抚有几句肺腑之言。”

    “李司令客气了,我们这就进去!”

    史可法一家三口进了屋子。

    小院里,只剩下李信、史可法与许绍。

    李信也不说话,直视史可法,史可法望着大树,神色木然,许绍想说什么,但看这架势,还是什么都没说。

    小院中的气氛异常沉闷,这是摊牌之前的气势较量,李信前世是军火贩子,在地下世界据有一席之地,很多小国的总统都对他唯唯诺诺,而且他明面上的身份是纽约华商会主席,每当他以这个身份回国的时候,有关部门都要接见他,大场面不知见过多少,倒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反倒是史可法,渐渐撑不住了,叹了口气,问道:“李公子,何为礼?”

    李信道:“礼是秩序,孔子复周礼,因春秋各国礼乐废驰,国君道德沦丧,董仲舒独尊儒术,因百家争鸣,不利于大一统王朝,南宋有程朱礼学,是因半壁江山陷于胡虏,人心惶惶,至本朝,仍尊程朱,是因皇帝发现了程朱能助他江山永固。

    可是世间哪有不朽的王朝?天时在变,人心不古,礼也应随天时人心而变,正德年间,心学兴起,说明程朱已不合时宜,可惜心学过于片面,万物唯心,唯道德,但人心难测,当今之世,又哪有什么道德?故而老僧呷伎,名伎礼佛,男人穿着女人衣服招摇过市,断袖之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请问漕抚,爹妈给了一根棍子,是用来搅屎的吗?

    种种迹象都已表明,现世是个礼乐崩坏的时代,不重建礼,天下就不得安宁,而你,抱残守缺,不与时俱进,是为愚忠,难道你的心里,就只有崇祯,没有苦难深重的百姓么?”

    史可法浑身都在颤抖,脸面狞狰扭曲,分明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漕抚!”

    许绍担心的唤道。

    “呼~~”

    史可法深深吁了口气,摆了摆手,便道:“李公子,那你所谓的的礼又是什么?”

    李信道:“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

    “哦?”

    史可法不解道:“天下人之天下,那谁来当皇帝?若是有了皇帝,不又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李信解释道:“历史始终是向前发展的,原始人类,褥毛饮血,后有神农尝百草,黄帝立制度,再有历朝历代,一步步走来,但是自唐末天下大乱之后,历史迷失了方向,大宋两次亡于异族之手,大元是华夏的耻辱,大明虽立国之正,古来无出于其右,可如今的大明还有什么?几百年来,我华夏踏步不前,这是不正常的现象,归根结底,是礼不合于时宜。

    而我想做的,是以共天下取代家天下,以代议制取代一言制,毕竟民众的智慧不可能永远被蒙弊,人民终将觉醒,自己给自己当家做主!”

    史可法浑身剧震,但面色还是很迷惘。

    许绍急唤道:“漕抚,李公子才是天下明主啊,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信也道:“我知道漕抚很多地方还不明白,不过实践出真知,漕抚若愿留下,慢慢会明白的。”

    “哎~~”

    史可法重重叹了口气:“总司令还是莫要叫老夫为漕抚,事已至此,老夫已无颜再称大明之臣了!”

    许绍顿时现出了激动之色,很明显,史可法松口了。

第一六七章 起用候恂

    李信并没有立刻给史可法授官职,毕竟史可法是个真正的腐儒,骤然让他主持的话,很可能会搞的一团糟,因此李信只让史可法先当自己的军师,熟悉熟悉。

    许绍也同样如此,任为赞画,跟身边学习。

    搞定了史可法,李信长吁了口气,他清楚,崇祯绝不会善罢干休,毕竟一方督抚投敌,在大明两百七十年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不过这和李信没太大关系,当天晚上,向红娘子交了满满的公粮!

    红娘子也是久旱逢甘霖,哪怕天气已经很炎热了,浑身大汗淋漓,仍是满足的伏在李信胸前,星眸微眯,红唇微微开阖着,呼吸又短又促。

    “我们先去洗一洗吧,我的公粮还没交完,洗过继续交!”

    李信搂过红娘子,笑道。

    “不行了,不行了,妾的身子要散架了,相公,让妾再靠一会儿,然后洗完你去桂英姐那里继续交吧。”

    红娘子忙不迭的摇着脑袋。

    李信有些惊愕,他没想到,红娘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他所不知道的是,彩衣彩裳是为服侍男人而生,自小就接受如何取悦男人,怎么讨男人欢心的训练,论起风情,并不逊于秦淮河上的名倌儿,平日里,她们也教着红娘子如何取悦李信,展现出女人娇媚的一面。

    今晚,红娘子现学现用。

    撒过娇后,红娘子有些不安的偷偷打量着李信,她生怕自己在李信心目中的形象变得不堪,好在李信嘿嘿一笑:“在家你是大,她是小,今晚只能交给你,明天再说明天的事,好了,我们休息下就去洗。”

    “嗯!”

    红娘子心头大定,欢喜的点了点头,便道:“相公,你觉得周夫人怎样?”

    “怎么?”

    李信惊讶的看了过去。

    红娘子咬咬牙道:“周夫人的身世很可怜,我也能看出,她一直倾心于你……”

    随着红娘子的娓娓道出,李信明白了,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周夫人竟有这样的经历,但你也是女人,你把别的女人往我床上推,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吃醋。”

    红娘子可不会和李信说用生不如用熟,只是笑道:“相公,我可没那么小心眼,再说周夫人是我的好姐妹,我舍不得她嫁给别人,从此天涯两隔,她还年轻,不应该守活寡,对了,你该不会嫌弃她是寡妇吧?”

    李信摇摇头道:“桂英姐还是李自成的妻子呢,我都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周夫人,红娘,你是不是试探我?”

    “说什么呢!”

    红娘子不满的在李信肩头轻轻咬了一小口,才道:“我就是想着肥水不落外人田,周夫人这么好的女子,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你,好了,我话给你带到了,她也对你有意,你若是喜欢她,就好好待她,若是不喜欢,就和她说清楚,可别耽搁了人家。”

    “红娘,你真是我的贤妻,来,我服侍你洗!”

    李信感动的抱起红娘子,大踏步向浴室走去。

    ……

    孙传庭战败,淮安失守,史可法投敌的消息没几日就传回了北京。

    “废物,废物!”

    崇祯捶胸顿足,破口大骂,还突然失声痛哭。

    首辅范复粹侍立于阶下,大气都不敢透。

    在范复粹之前,首辅是薜国观,因武清候李国瑞事件引发了勋贵的不满,恰好薛国观说过,在外群僚百官借款,由我等承担,在内皇亲国戚借款,非由皇上决断不可,崇祯认为是薛国观唆使自己向勋贵拷饷,遂以薜国观为替罪羊,并不经审判,私下派人处死,这给范复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恰逢给事中黄云师上奏:宰相须才识度三者,复粹恚,因自陈三者无一,请罢,被崇祯温旨慰留。

    崇祯在上面发火,范复粹在下面暗暗叫苦不迭,就怕崇祯问话,果然,崇祯还是问道:“如今江淮连遭大变,孙传庭与史可法其罪甚大,卿看如何处置?”

    作为首辅,哪怕再不愿意,也不能胡乱说话,范复粹沉吟道:“史可法有负皇恩,甘为败类,虽一时难以法办,但皇上应下旨申斥,剥夺其功名,再将其家人逮入京城处斩,以敬效尤!”

    说着,范复粹偷偷抬眼看了看崇祯,见崇祯的神色没有变动,才又道:“至于孙传庭,臣以为当区别对待,好歹孙传庭是带兵打扬州的,战败是力有未逮,他仍是忠于皇上,故可褫职候代,使之戴罪立功。”

    “嗯~~”

    崇祯捋着稀疏的胡须,不置可否道:“淮扬隔断江南,暂时朝庭无力对淮扬用兵,依你之见,日久,江南会否生变?”

    范复粹心头猛的一震,崇祯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江南会否借机拥兵自立,尤其是孙传庭,更不得不防,要知道,北方已经靡烂了,朝庭的赋税粮米多来自于江南,使得江南对朝庭的离心力越来越大,朝庭对江南的控制也越发艰难,恰好有李信隔绝往来,难保江南的官僚士绅不会动起心思。

    正如晋代,长安的愍帝仍在,而江南就已经推出司马睿另立朝庭了,崇祯很怕历史重演。

    崇祯又问道:“淮安与扬州已落入贼手,而凤阳乃祖陵所在,不容有失,朕欲设凤阳巡抚一职,再欲使人节制孙传庭,你可有人选向朕举荐?”

    范复粹更加慎重了,按他的原意,是决不愿给孙传庭与南京的任何士绅打保票,可是崇祯逼他,不说不行,在心里惦量了许久,才道:“皇上所言甚是,臣闻江南马士英颇具才干,举荐马士英任凤阳巡抚,再请皇上释放候恂,由候恂接替孙传庭督师南京。”

    “哦?为何是候恂?可是与左良玉有关?”

    崇祯面色一沉。

    范复粹战战兢兢道:“皇上,左良玉曾受侯恂提拔之恩,耿耿不忘,以候恂督师南京,可借左良玉之势,令孙传庭与南京士绅不敢妄动。”

    “哼!”

    崇祯怒道:“左良玉骄横跋扈,若非他阴奉阳违,杨嗣昌又怎能病死于沙市?朕对他百般隐忍,却人却仍然不知俊改!”

    范复粹小心道:“左良玉虽然辜负圣恩,然目前中原寇氛猖撅,尚无宁日,像良玉这样有阅历、韬略之将才亦不易得,望陛下从大处着眼,待其以功覆过,有良玉威名,不惟震慑南京,还令献贼胆慑,闯贼亦有所顾忌,信贼不能肆志江南。”

    崇祯沉下心来,问道:“候恂果能以左良玉之名震慑南京?倘若南京有事,左良心会否真心相助?”

    范复粹道:“臣不敢说他必会听从侯询之令,但知他至今仍然把侯恂当恩人看待。”

    崇祯仍不能决定,沉吟道:“姑且试试?”

    范复粹施礼说:“是否可以将侯询释放出狱,界以南直隶督师重任,请皇上圣衷裁决。”

第一六八章 美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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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实在是别无善策,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多年剿匪不利,让他意识到朝庭越来越不可靠了,除了候恂,真没有旁人能代替孙传庭督师南京如今对别人很难指靠,不过他又怕言官群起而攻之,于是问道:“朕不惜将侯询释放出狱,命其带罪督师,将功赎罪,但是他下狱多年,怕一时朝臣不服,如之奈何?”

    范复粹道:“这事不难,皇上不妨第一步先将侯恂释放出狱,给以适当官职,使朝中都知道皇上将要重用侯询,将来言官也不会攻击,稍过一些日子,再命侯恂出京督师,理当不会再有异议。”

    崇祯觉得范复粹还是有些能力的,点点头道:“此事朕再考虑一下,倘确无更合适的人出京督师,言官又不妄议,就将侯恂释放。”

    范复粹叩辞离去。

    崇祯却是心急如焚,南直隶眼看就要生变,哪里能够等待?于是把司礼监王德化叫来,命代为拟稿,下旨将侯佝释放出狱。

    王德化跪在地上还没有起来,崇祯忽然觉得这事不能拖,挥手让王德化退出,自己坐在御椅上考虑了一阵,便提笔书写:前户部尚书侯恂,因罪蒙谴,久系诏狱,近闻该臣颇知感恩悔悟,忠忱未泯,愿图再试,以功补愆,目今国家多事,更需旧臣宣力,共维时艰,着将侯恂即日特赦出狱,命为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督师南京隶援剿兵饷。钦此!

    随即崇祯又再次下旨,严厉斥责史可法,剥其功名,命开封府把史可法家人押解京城,又罢免孙传庭督师南直隶,仍保留着应天府尹与南京兵部尚书的职务,然后命御前答应将手诏送司礼监发出,然后靠在御椅上,略微松了口气。

    ……

    李自成也得知了李信大破孙传庭的消息,满心悔恨,他恨当初在邓州顾忌太多,没能下狠心,放跑了李信,如今李信已经势大难制,即使将来打进了北京,李信也是生死大敌,更何况李信给他戴上了第三顶绿帽子,他的女儿李兰芝,也在李信手上,有极大的可能被强纳为妾,他如何不恼恨?

    但是让他挥军南下,攻打淮扬根本不现实,好歹李信也有了四万多人马,不说能否战胜,仅仅攻打开封就是李自成即定的目标,冒然移师南下,军中也会不服,他只能尽可能的壮大自己,与李信赛跑,他等不及了,立刻调兵遣将,攻打南阳。

    李信则对周菡留上了心,事实上他对周菡也很有感觉,按现代说法,周菡是个知性的美人,因在乎红娘子的想法,才忍着没对周菡下手,虽然已经有了红娘子亲自出面,但李信觉得不必过于心急,因为女人在这方面,不管再大度,心里还是介意的,他觉得,还是待红娘子有了身孕,再把周菡收入门中,纵使红娘子也无话可说。

    这也让李信意识到,红娘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重了。

    不过李信并不是对周菡放手不管,而是时不时与之调笑两句,或者有些搂搂抱抱,摸手搀扶的小动作,既可拉近二人之间的感情,也可起到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效果,将来真走到了那一步,无论是周菡,还是红娘子,都不会觉得过于突兀。

    红娘子也意识到了李信的良苦用心,心里很是欢喜,那一小点醋意,果然不翼而飞。

    初夏的午后,人困乏欲睡,不过李信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反倒是趁着清闲,在院子里走走看看,那微风拂上身,阵阵清爽,李信暗暗点头,在转过一条回廊之后,景色陡然一变,迎面居然有一溜排桑树,树根处的泥土有新翻的痕迹,显然移栽过来没多久,桑树后方是一排屋舍,远远的,就能听到彩衣和彩裳那如银铃般的声音。

    “蚕宝宝,赶紧吃,吃的多多才能长大!”

    “你们这些肥头大耳的家伙,光知道吃,都过了季怎么还不结茧?”

    李信有些愕然,又有些想笑,同时更好奇,这些日子以来,彩衣和彩裳在做什么,于是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探头一看,屋子里三面靠墙摆着四层木架,每层木架上码着整整齐齐的大圆匾,匾里全是蚕宝宝,沙沙声连续不断。

    除了彩衣彩裳,李兰芝也在,因屋内闷热,三个女孩子的穿着都很清凉,一头秀发用丝带挽着搭在肩上,身穿薄纱对襟褙子,隐约透出了里面的抹胸,袖口半卷,藕臂微坦,赤着晶莹玉足,均是背对着自己,给匾里添加桑叶呢。

    ‘蚕娘?’

    一个诗情画意的名称在李信的脑海中浮现,不禁轻咳两声。

    “谁啊?”

    “哎呀不好,是男人,怎么会有男人进来?”

    三女连忙转过身,一看是李信,彩衣彩裳均是又羞又喜,李兰芝则是如遇见了恐怖生物,惊慌失措,还双臂用力的向胸前一抱,生怕被李信看到什么。

    李信摇了摇头,啥都没有啊!

    反倒是彩衣彩裳,已颇具规模,虽然也有些羞涩,却只是一刹那,就坦荡荡的面对李信。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信不解的问道。

    彩衣笑吟吟道:“李公子,奴家和彩裳闲着也是闲着,想找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做,于是就想到了养蚕,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都在养蚕,这已经是第二批啦。”

    彩裳也道:“还是兰芝出的主意呢,既不用晒太阳,养蚕又不是太劳累,能适当活络筋骨,还别说,奴家的身子骨都壮实不少啦。”

    “哦?”

    李信惊讶的握住彩衣彩裳的小手,一番揉捏,果然,手上有了些力气,皮肤也逐渐的有了恢复正常的趋势,却依然滑腻细嫩,莹白如玉。

    二女均是粉面通红,眼角眉梢又有些幽怨,显然是觉得被李信冷落了。

    “你们喜欢养蚕?”

    李信可不愿现在就和彩衣彩裳发生些什么,平静的问道。

    “嗯~~”

    二女猛点头。随即就双双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一季养完,就不能再养了。”

    李信突然心中一动,蚕并不只有春蚕,还有夏蚕和秋蚕,在历史上,黑船事件之后,日本就着手了夏蚕和秋蚕的研究配种,并获得了成功,他的丝绸成本大副降低,产量随之飚升,对大清的丝绸产业带来巨大的冲击,很多丝绸工厂倒闭,如果自己也能弄出夏蚕和秋蚕,将极大的冲击江南的丝绸业。

    李信觉得,反正闲的无聊,可以交给彩衣彩裳和李兰芝试一试。

第一六九章 不守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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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你们听说过夏蚕和秋蚕没有?”

    李信问道。

    “不可能吧?”

    彩衣彩裳和李兰芝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自古以来,养蚕最多只能到夏初,可能与季节气候有关,北方养蚕会稍有延迟,但奴家们也没听说过有夏蚕和秋蚕。”

    李信笑着摇了摇头:“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如果我教给你们方法,能否帮我培养出夏秋蚕种?当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许要几年,也许是十余年,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毅力。”

    彩衣含情脉脉道:“李公子,我们都愿意为你做些事,不想被你白白养着,如果真的可以的话,我们可以试一试,哪怕用一辈子的光阴都没关系。”

    彩裳也情意绵绵的点了点头:“是李公子把奴家和彩裳带了出来,给我们希望,我们愿意为李公子做任何事情。”

    “那你呢?”

    李信扭头看向了李兰芝。

    李兰芝畏畏缩缩道:“我……我回去问问娘。”说完,就要向屋外跑。

    李信一把拽住李兰芝的胳膊,嘿嘿一笑:“兰芝,你那么怕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吃了你?来来来,你迟早是我的人,我们先亲近亲近。”

    “不要,不要!”

    李兰芝勉强抵抗,那与高桂英颇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上,布满了惊惶不安,眼眶里也蓄上了豆大的泪珠。

    “李公子,有机会我们再劝劝兰芝吧。”

    彩衣和彩裳看不下去了,赶忙劝道。

    “哎~~”

    李信叹了口气:“李兰芝,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和你娘的约定是在十八岁之前不碰你,罢了罢了,你对我的误会太深,慢慢来吧。”

    李信无奈放开李兰芝,又道:“下面言归正传,要想培育出夏秋蚕,就涉及到了基因遗传学,我知道你们听不懂,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结合实践,慢慢摸索,就从豌豆研究开始。

    基因学的两个基本规律是分离规律与自由组合规律,第一步,我们先验证基因具有显性与隐性两种性状,李兰芝,你明天去搞些高茎豌豆苗和低茎豌豆苗,以高茎作父本,低茎做母本,人工授粉,结出豌豆之后重新种植,同时,再以红花豌豆和白花豌豆作杂交,注意观察记录,掌握规律,找出不同,我会找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妇过来协助你们。

    当然,豌豆研究不影响蚕种的筛选,你们可以挑选结茧迟,个头大,不挑食的蚕再繁殖一季试试,这段时间,我会经常过来。”

    “嗯!”

    彩衣彩裳欢喜的点了点头。

    李兰芝也是稍稍松了口气的模样。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李信隔三差五,去给彩衣彩裳与李兰芝,恶补生物学知识,他所知的有限,但在那个时代,已经是超然于时代的知识了,三女如饥似渴,用心去学。

    就在李信忙忙碌碌的时候,中原大地战火再起,傅宗龙因有两月之限,又有崇祯不断催逼,只好离开陕西,往河南进兵。

    新任陕西巡抚汪乔年给他送行,汪乔年是知兵的,清楚傅宗龙此去河南凶多吉少,是不得已被逼出关,傅宗龙心里更是明白,军队缺乏训练,将领骄横跋扈,军饷、粮草匮乏,如此兵力,如何能剿灭流贼?不但不能剿灭流贼,就是保全自己,也困难万分。

    要知道,李自成自破了洛阳以后,虽然没逮着福王,却也获得了大量的金银财富,不仅人马众多,河南百姓望风归顺,又有罗汝才相助,更是如虎生翼。

    可是崇祯急于剿贼,性情暴躁,上谕和兵部檄文如雪片般飞来,催他速赴河南作战,完全不考虑各镇官军情况,不给他任何整顿兵马的时间,他明知出潼关凶多吉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其实他挺羡慕孙传庭的,至少有李信横在朝庭与南京之间,互通消息困难,而他与朝庭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当与汪乔年在灞上相别之时,傅宗龙流泪道:“我这次奉旨剿贼,仓促出关,好比以肉喂虎。”

    汪乔年安慰道:“制军只管放心前去,万一作战不利,乔年也跟着出关。”

    两人都明白话中之意,相顾摇头叹息。

    傅宗龙担心被李自成截住去路,同时又必须与保定总督杨文岳在豫南会师,集中力量共同对付李自成,因此率领近四万人马,不走潼关,走商州、内乡、邓州,沿着豫南和湖广交界处,迅速东进,在光州(今潢川)以北,新蔡与杨文岳会师。

    新蔡知县受城中士绅挟迫,死活不愿开门迎朝庭官军,二人无奈,驻军于城外,次日,李自成与官军决战,总兵贺人龙与李国奇出工不出力,倾刻间,全军溃散,杨文岳被保定兵救走,傅宗龙被俘,勒令叫开项城城门,却于城下,向城上大呼:“我是陕西总督,不幸落入贼手,左右都是贼,切勿上当!”遂被乱刀砍死。

    闯曹二营受大胜鼓舞,明攻开封,实则主力西移,攻克叶县,守将刘国能被杀。

    刘国能最早号称闯塌天,是与李自成、张献忠同一时期的人物,并和李自成、罗汝才桃园结义,因与张献忠有隙,又败于左良玉之手,遂受抚于熊文灿。

    取下叶县之后,李自成与罗汝才兵围南阳,突然传来丁睿来救的消息,李自成想将丁启睿吃掉,下令将主力撤离,但丁启睿一味避战,李自成扑了个空,回师再围南阳,这时已经是秋季了,闯军很快破城,杀唐王全家,掠唐王府两百年积聚的财富,于秋末时节,离开南阳,去攻打开封。

    回师的途中,慧梅回头望了眼那巍峨的南阳古城,叹了口气道:“我以为闯王会留兵驻守,可谁知道,又放弃了,哎,张鼐,你说我们要流窜到什么时候啊!”

    张鼐连忙向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留意,才后怕般的责怪道:“慧梅,这话是你说的吗?闯王如何行事,自有主张,以后可千万别乱说了,传到别人那里不好。”

    慧梅撇了撇嘴,明显不乐意。

    张鼐又劝道:“开封是河南省城,我猜闯王可能是想以开封为都,好了好了,别问那么多了,待取下开封,我就禀明闯王与你成亲,然后再向闯王提议,去帮他镇守洛阳或者南阳,我们夫妻在一起,你看好不好?”

    “谁说要嫁给你了?”

    慧梅俏面一红,横了眼过去。

第一七零章 张鼐求救

    趁着李自成攻打开封的当口,革命军也取下了滁州与和州,自此打通了西进庐州与南下南京的通道,不过李信暂时没有进一步扩展的愿望,而是苦练兵,夯实内政,总兵力达到了五万。

    这日,有几封信报摆上了李信的桌头,首先是有关南京,候恂督师南直隶,不敢直接南下,而是绕道两湖,再往南京,孙传庭干脆的很,上了封表文给崇祯认罪,候恂成了名义上的江南之主。

    暂时南京没什么变乱,毕竟孙传庭还是南京兵部尚书与应天府尹,虽然被剥夺了兵权,但行政权尚在,反倒是候方域的地位急速上窜,原本与陈贞慧、冒襄、方以智并列为复社领袖,如今已隐为复社第一人,每日宴请不断,就连李香君也妾以夫贵,不过候恂不大喜欢候方域流连于青楼场所,候方域只得从媚香楼搬了出来,与他老子住在了一起。

    李信莞尔一笑,对于候恂这个人,他是比较了解的,历史上被释放后,向崇祯上书放弃北京,迁都南京,结果被再次关入大狱,一直到明亡,大顺朝才被放了出来,之后降清,隐居避世。

    这个人没什么政治野心,绝不会是孙传庭的对手。

    李信又拿起下一封信报,不由叹了口气。

    洪承畴战败了!

    洪承畴领八大总兵,精锐十三万集结宁远,与清军会战,洪承畴主张徐徐逼近,步步立营,且战且守,勿轻浪战,但兵部尚书陈新甲促战,在崇祯也希望持重的情况下,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略。

    皇台极则率大军从盛京赶来,驻扎在松杏之间,济尔哈朗攻锦州外城,截断松杏间明军联系,切断明军粮道,断洪承畴归路,洪承畴主张决一死战,各部总兵官主张南撤,集议背山突围,最终十余万人土崩瓦解,洪承畴仅率几千残卒被困于松山城内,被俘几成定局。

    李信叹了口气,心情复杂之极。

    从感情上来讲,他很不耻于洪承畴背明降清,但洪承畴和范文程又有不同,范文程就是汉代的中行说,晋代的张宾,自愿做了汉奸,洪承畴则是个悲剧人物,战败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崇祯、陈新甲、八大总兵、明军,把这四个方方面面单独拧出来,哪一个的责任都比洪承畴大。

    洪承畴只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领着错误的人打了一场败仗,也没有投降,而是松山副将夏承德叩请清军,愿拿儿子夏舒做人质约降,清军应邀夜攻,松山城破。

    不过不管怎么说,洪承畴晚节不保是不争的事实。

    李信看向了下一封,李自成二攻开封失败!

    这几乎是历史重演,李自成掘洞攻城,埋设炸药,可是老天不助,开封城墙没有炸通,里面一层完好无损,外面被炸碎,砖石迸射,打死打伤了很多自己人,士气受挫,宋献策又观天象,进言天时不至,当于明年再攻开封,于是李自成和罗汝才引兵退向豫东南。

    ‘袁时中!’

    李信喃喃着。

    袁时中与李信同年起义,聚众数万,攻打开州(今濮阳县城),杀死州同知郗之,次年,同刘玉尺、朱成矩进入开封商丘地区,活跃于豫东南与皖北,号称小袁营,因被明军追打,在李自成二攻开封失败之后,与李自成合营。

    “总司令,张鼐突然来了,高夫人请你赶紧过去!”

    这时,二瓤在外唤道。

    “哦?”

    李信一怔,便道:“好,我和你过去看看!”

    当与二瓤来到府衙的时候,高桂英与慧英都在,面色隐有愤怒,张鼐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张鼐,怎么了?”

    李信向高桂英与慧英略一点头,便问道。

    “诶!”

    张鼐痛心的蹲了下来,照着地狠狠捶了一拳!

    李信心里有数了,惨剧终于发生,但他不能说破,看向了高桂英。

    “哎~~”

    高桂英叹了口气:“慧梅这孩子,命苦啊!袁时中与自成合营你已经知道了吧,可天不该,地不该,偏偏让他撞见了慧梅,顿时惊为天人,哎!”

    又叹了口气,高桂英说不下去了。

    慧英也是一脸的不忍之色,无从开口。

    李信向张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没用,诶!”

    张鼐又一拳狠狠打上了地面,拳头都通红!

    李信又问道:“是不是袁时中抢了慧梅?张鼐,你是男人,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果真是这样,你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李公子!”

    张鼐突然呜呜呜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道:“那姓袁的狗贼看中了慧梅,去向闯王提亲,刚开始,闯王不愿意,可是有牛金星和宋献策那两个狗贼从旁煽风点火,大谈把慧梅嫁给袁时中的好处,从大局着想,闯王同意了,先认慧梅为义女,然后让人分别劝说我和慧梅,闯王待我恩重如山,我能怎么样?”

    “你也同意了?”

    李信眼一瞪:“张鼐,不是我说你,连老婆都能让出去,你是不是男人?要早知道你守不住慧梅,当初我就应该把慧梅强行留下,与慧英结伴做个姐妹!”

    “李公子,你干嘛?”

    高桂英赶紧拽住李信,不满道。

    慧英也责怪道:“李公子,张鼐都这样了,你还说这种话!”

    张鼐却是大哭道:“李公子,我没用,没能守住慧梅,其实你说的对,我宁可慧梅跟了你,也不想让她便宜了那姓袁的狗贼!”

    “呃?”

    李信愕然,自己人缘有这么好么?不过张鼐这话,还是让他挺舒心的,于是同情的问道:“慧梅是什么意思?”

    张鼐惨笑道:“慧梅肯定不愿意,为此还闹过绝食,后来高一功、李过、袁宗第、刘宗敏等人纷纷劝她以大局为重,还说什么父母之命,媒灼之言,闯王既然是她是父亲,自当为她的婚事做主,慧梅最终拗不过……同意了!”

    高桂英与慧英一脸惨然,摇了摇头。

    李信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你和慧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因此哪怕慧梅论起容貌与才干,与慧英堪称一时翘楚,我也没想过从你手里把慧梅夺来,却是没料到,李闯竟灭绝人性至此,生生拆散了你和慧梅,真的,我他娘的听了这事,也是气的不行,现在我问你,想不想把慧梅夺回来?”

    “我……”

    张鼐犹犹豫豫道:“恐怕慧梅已经和袁时中成亲了。”

    李信恨其不争道:“成亲怎么了?难道你嫌她身子不干净?张鼐,如果你是这种想法,可别怨我瞧不起你,慧梅已经够可怜了,你作为男人,应该救她脱离苦海,现在她被别的男人蹂躏,你却犹犹豫豫,不管不顾,我不得不怀疑你对她的爱,说真的,我很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慧梅交给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鼐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叫把慧梅交给自己?慧梅和自己青梅竹马,和你有什么关系?但他是个老实人,又觉得李信是为自己着想,质问的话难以出口。

    高桂英问道:“李公子,你打算怎么把慧梅救出?”

    李信冷哼一声:“自然是出兵,攻打袁时中,直接把慧梅抢走!”

    张鼐浑身一震,不敢置信道:“李公子,你真愿意为我把慧梅抢来?”

    李信点点头道:“所以我要问你,如果慧梅失了身,你还要不要她?”

    “我……我要!”

    张鼐猛一咬牙,就下跪道:“李公子,若是你能帮我救回慧梅,我张鼐愿为你做牛做马!”

    “张鼐,我看你对眼,拿你当兄弟,你不要这样,再说我对慧梅也很有好感,宁可成全你,也不会便宜袁时中那狗贼,你放心,倘若慧梅被玷污了,我用炮把他轰死,你来开炮!”

    李信一把拉起了张鼐。

    “好!自今日起,我张鼐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张鼐也不矫情,猛点头,看的出来,他对袁时中恨之入骨,也对李自成彻底死了心。

第一七一章 去抢慧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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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桂英和慧英相视一眼,明摆着,从此往后,张鼐将归心于李信,而且张鼐归顺的影响,要远远大于自己与慧英,毕竟张鼐是闯王的心腹,是闯军的得力战将!

    二女暗暗叹了口气,她们不怪张鼐背弃李闯,要怪,只怪李闯做的太绝,拿谁与袁时中和亲不好,非得拿慧梅,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啊!

    “嗯?”

    慧英突然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李公子,你前一阵子总是说张鼐和慧梅身上有事情要发生,现在果然是这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清楚,你把话挑明,慧梅又怎会被迫嫁给袁时中?”

    张鼐与高桂英也看向了李信,目光闪闪烁烁。

    李信能承认自己早就知道慧梅的悲剧么?

    显然不能!

    于是分辩道:“慧英,你可别冤枉我,我要早知道会有这事,哪怕是绑,也要把张鼐和慧梅绑下来!”

    慧英不是太相信的问道:“那你说说,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俩要出事,难不成你还会算卦?”

    李信淡淡一笑:“算卦倒不至于,不过天下事,逃不脱一个理字,何为理,就是规律,透过蛛丝马迹,把凌乱的线索理顺理清,自然可以大致推导出结论。

    好了,言归正传,张鼐和慧梅出这档子事,我还真没算出,要是能算出,早就讲清楚了,我只是隐约感觉到,慧梅不对劲。

    怎么讲呢?

    李闯是个色鬼,又是枭雄心性,而慧梅慧英年轻貌美,才干卓越,所以我不仅不看好慧梅和张鼐,也不看好慧英和双喜,慧英被我留了下来,到此为止,不提了,我再说说为什么慧梅和张鼐走不到一起。

    如李闯这类人,所有人都是他的利用工具,既然是工具,自然要实现利益最大化,慧梅与张鼐都是李闯的心腹,如果他们俩成了亲,对李闯有没有额外的好处?

    没有!

    因此把他俩拆开,用慧梅去联姻,再给张鼐娶一房对他有利的媳妇,是不是能获得更多的好处?我不是中伤李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当然了,这只是我的分析,在事情发生前,没有任何方法确证,所以不能明说,只能一再的隐晦提醒,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老实说,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一方面,是我疏忽了,另一方面,是我没想到李闯竟刻薄寡恩到了不下于崇祯的地步!”

    这个解释,还是很能让人接受的,张鼐便讪讪道:“李公子,是我误会你了,哎,说起来还是我和慧梅大意了,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总之,慧梅就拜托给你了。”

    李信点了点头,问道:“张鼐,有些丑话我要说在前面,如果慧梅怀了袁时中的孩子,你怎么办?”

    “我……”

    张鼐面容猛的一滞,但再一想,男女在一起圆了房,确实有这种可能,李信并不是无的放矢,一时心如刀绞,但还是猛一咬牙:“我当自己的孩子养!”

    “张鼐,你胡涂啊!”

    李信厉声喝斥:“作为男人,心爱的女人受了伤害,应该义无反顾的支持她,包容她,但是帮别人养孽种万万不行,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包容她,不代表包容她的孽种!”

    “那……那我该怎么办?”

    张鼐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喃喃道。

    李信拍了拍张鼐的肩膀,同情的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慧梅,孩子的事情,我帮你弄掉,慧梅要恨,也是恨我,不会恨你,你暂时别想那么多,这只是最坏的情况,慧梅未必有孕,行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事情不要多想,今晚我陪你喝酒,就咱们两个,不醉无归,明日我们就去把慧梅抢回来!”

    “嗯~~”

    张鼐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

    ……

    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方便参与,慧英和高桂英叹了口气,双双离去,李信叫来酒菜,与张鼐喝起了酒,可能是真委屈,两杯酒下肚之后,张鼐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从小时候被李自成收留,到结识慧梅,再到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一古脑儿的全掏了出来,其中不乏对袁时中的痛恨,对李自成的失望,以及对慧梅的思念。

    虽然这并不是多有用的情报,却也让李信对闯军的情况,有了客观的了解,可以概括为,闯军越壮大,老八队的权势就越重,李闯也越来越信任老八队,同时对于宋献策和牛金星,有着近乎于无条件的信任。

    直到天黑,张鼐烂醉如泥,李信安排人手把张鼐带下去休息,红娘子得知了情况之后,心下侧然,叹道:“张鼐和慧梅都是个可怜人,不过袁时中和李闯、罗汝才混在一起,合计有数十万人马,相公,你可得小心点。”

    李信笑道:“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况且罗汝才和李自成并非一条心,在二攻开封时,罗汝才就出工不出力,李自成颇为不满,两者结合在一起,不过是各怀鬼胎,你放心,我会寻找机会的。”

    “嗯~~”

    红娘子点了点头,带着丝歉意道:“本来我是想安排这两天就让周姐过门,看来只能等你回来了。”

    “我可没那么急色!”

    李信微微一笑,又道:“红娘,我和你说个事,待袁时中事了,我想暂时驻在海州,可能要一年半载。”

    “怎么了?”

    红娘子瞪大眼睛望了过去。

    李信解释道:“十三万明军在关外全军覆没,依建奴脾性,必然会入关寇掠作为报复,朝庭是不能指望了,各路义军私心太重,也不可能去与建虏作战,我没法坐视建虏肆意攻击河北山东,我觉得,应该尽自己的能力,为北方老百姓做些事。”

    红娘子陷入了沉默当中,俏面隐现挣扎,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许久才问道:“你有把握吗?”

    李信道:“建虏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强,之所以会给人战无不胜的印象,关键因素在于明军太烂,而我们革命军,各方面都严格训练,纵然人数少些,但自保没有问题,我不是那种蛮干的人,你完全可以放心。”

    红娘子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多说了,后勤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对了,你出去那么久,就让桂英姐和慧英陪你过去吧。”

    “红娘!”

    李信动容道。

    红娘子笑道:“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慧英对你一片痴心,你也别耽搁人家了,还有啊,明天你就要出征,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今晚就辛苦点吧。”

    李信向外唤道:“来人,把史军师和许赞画请来!”

    “得令!”

    门外有亲卫施礼离去。

第一七二章 新妇慧梅

    “见过总司令!”

    不片刻,史可法与许绍双双赶来,拱手施礼。

    史可法或许才能不是最佳,但品德,无人能出于其右,事实上各项制度规则李信已经拟定了框架,真正有才的,心思活络,未必合适,反是史可法这类人物,一旦接受了李信,就会绝对效忠。

    “不用多礼,这么晚了把两位请来,是因我明日就要带兵远征,有些事情不得不临时安排……”

    李信笑着摆了摆手,把事件经过简略介绍了一番。

    “什么?”

    听完之后,史可法与许绍大吃一惊。

    许绍连忙道:“总司令,那袁时中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只是……您真要与建虏作战?我觉得还是要慎重啊,要不,再准备个几年?”

    李信笑着摇了摇头:“天下人大多对建虏畏之如虎,我再等几年并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在壮大,建虏也在壮大,这一战,必须打破建虏不败的神话,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否则一旦九边明军成建制的倒向建虏,天下局势将更见恶劣,至少我要让人看到,建虏并非不可战胜。”

    “好!”

    史可法猛叫了声好:“总司令有此决心,当为天下之福,建虏屡次入寇,如入无人之境,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不知老夫能为总司令做些什么?”

    见许绍还要劝说,史可法面一沉道:“总司令是为天下大义而战,若心中无畏,建奴自然无须畏惧,老夫相信总司令定能战而胜之。”

    李信看向了许绍。

    许绍能当上总兵,自然不是一般人,今晚李信只约见他和史可法,明摆着是要重用了,于是猛一咬牙:“总司令既然不怕,那我许绍这条命就卖给总司令便是!”

    李信点了点头:“政务方面,就拜托军师了,我想请军师担任临时总理,巡抚扬州、淮安两府及滁州和州,待大破建虏之后,再正式建制。”

    明朝总理和现代总理是不一样的,是临时性的职务,职权相当于巡抚、总督之类,但因李信掌握军权,史可法只能掌握行政权力,同时财权由后勤部与财务总公司分担,所以史可法这个总理的权限又略有萎缩。

    不过纵是如此,史可法也在李信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信任,当即动容施礼:“总司令尽管放心,带兵打仗,老夫不行,但料理后院,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有劳宪之先生了!”

    李信笑了笑,便向许绍道:“我任你为海州知州,你先过去,准备钱粮武器弹药,待我解决了袁时中,再与你会合。”

    “卑职听令!”

    许绍大喜,躬身施礼。

    次日,李信点起三万人马,包括两个火炮团,高桂英的骑兵团,慧英和部分亲卫连与前锋营,出扬州北门而去。

    就在袁时中迎娶慧梅不久,李自成、罗汝才与袁时中三方合兵,攻克了睢州(今河南睢县),李信探到消息,向睢州赶去,可是到了地头,李自成等人刚离开不久,正向商丘行军,其中李自成与罗汝才先行一步,去商丘城下布置,袁时中后走,距离李罗二营约一日不到的距离。

    这对于李信来说,是个天赐良机,连忙下令全军加速前进。

    从睢州到商丘,大概一百五十里,正常要走两天,而当天傍晚,探马来报,距离小袁营只有二十里了。

    “全军生火造饭,吃饱喝足,趁夜进攻!”

    李信挥了挥手。

    出门在外,战士们的食物是炒米和炒面,另有腊肉、香肠和熏肉等腌腊制品,食用方便,但口味没法恭维,好在行军作战,没那么多讲究。

    张鼐一口口吃着,味同嚼腊,心神不宁,不时望向前方的稀疏树林。

    慧英和高桂英心里不忍,但更不方便说什么,只是相视一眼,暗暗叹了口气。

    “别急,今晚就可大破袁时中!”

    李信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张鼐点了点头。

    ……

    慧梅嫁过去的时候,李自成还算是有点良心,给慧梅配备了四百余人,服侍起居,守护安全。

    “夫人,夫人!”

    天时已经黑了,担任慧梅总管的邵时信在帐外唤道。

    邵时信是明朝的降官,因李信自轻取淮安之后,对明朝的官员极少再以血腥手段杀戮,渐渐获得了人心,李自成也有样学样,不怎么杀官了,而邵时信为人机灵,被李自成留用。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健妇营中,陪嫁过来的慧剑问道。

    邵时信道:“请转告夫人,姑爷刚刚把在睢州获得的财物收拾了下,给夫人送来了两百匹丝绸,五十两黄金和四百两银子,还有些珠宝首饰。”

    这些日子以来,慧梅的心情极其烦躁,既思念张鼐,觉得对不起张鼐,又出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思想,告诫自己应该一心一意做袁时中的妻子,偏偏她对袁时中没有感情,每当深夜,张鼐总是会窜入她的梦中,甚至与袁时中圆房的时候,压在身上的那个人,她总会认为是张鼐,这又让她对袁时中心生愧疚。

    一个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另一个是相公,慧梅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感觉自己要疯了,这时便是不耐烦道:“不要,都拿回去。”

    邵时信笑道:“姑爷将这么多礼物请夫人处分,是对夫人尊重,夫人,请恕我直言,丈夫是妻子的一层天,女子出嫁要从夫,要学会温顺忍让,才能使夫妻和睦,如果夫人退了回去,姑爷会怎么想?而且同姑爷和睦相处,使他忠心拥戴闯王,也是闯王嫁夫人来小袁营的苦衷,难道夫人不明白?”

    “是啊!”

    老妈子吕二婶抹了把眼泪,劝道:“姑娘,老婆子知道你心里苦,可这就是命啊,姑娘,你还是认了吧,姑爷也是个实诚人,对你又足够好,处久了,你会慢慢把张……那个人忘掉的,再说你也得为闯王想想啊,要是闯王知道你不幸福,肯定会自责的,啊?”

    “呜呜呜~~”

    慧梅掩面低啜起来,心里痛苦到了极点。

    “嗯?”

    陪着慧梅的慧剑却是耳朵一竖:“哪来的枪炮声?”

    慧梅也注意到了,顾不得哭,仔细聆听片刻,确实有枪炮声传来,还有愈演愈烈的喊杀声与营中慌乱的惊叫。

    “有敌袭!”

    慧梅立刻站了起来,唤道:“慧剑,快,着战士们守好营垒,打探清楚发生了什么。”

    “是,姑娘!”

    慧剑匆匆奔出了营帐。

第一七三章 夜袭袁营

    小袁营有近三万人,立寨非常随意,慧梅自带的人马号称小闯营,位于全军的正中间,这既是保障安全,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袁时中并不相信慧梅真心跟了自己,他担心慧梅会跑掉。

    他好歹也是一方首领,妻子跑了是怎么回事,这个绿帽子可戴不起。

    其余各军就没什么讲究了,男女老幼按籍贯、宗族,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因条件简陋,很多人互相倚靠着,缩在寒风中和衣而眠,条件好点的,搭个破毡帐,十余人,数十人挤成一团。

    冬季取暖,柴火必不可少,营中火光点点,给革命军的破防突袭创造了条件。

    炮声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响起,为减少杀伤,也避免误伤慧梅,尽量往空地上打,主要目地还是以制造混乱为主,毕竟小袁营的战斗力比之李自成、明军都远有不及,一群乌合之从一旦乱了,再想组织起来难比登天。

    果然,炮声刚响,小袁营便乱作一团,一阵炮击之后,喊杀声四起,革命军从三个方向朝小袁营发起冲击,袁时中除了几百名亲信,根本组织不起任何的防御手段。

    “谁?是谁,趁夜来打老子?”

    看着乱作一团的营寨,袁时中惊恐的大叫。

    “大哥,搞不好是李闯的人马,这他娘的狗贼,把高慧梅嫁给大哥,让大哥放松戒备,然后派军偷袭,好狠毒的心肠!”

    袁时中亲弟,袁时泰恨恨道。

    军师刘玉尺却是眉头一皱:“两位袁爷,闯王当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真要他做了,天下英雄好汉会怎么看他,谁还敢再来投他?更何况攻打开封在即,那李自成好歹是知兵的,总不至于自乱了阵脚,因此很有可能是官军的人马,咱们给官军盯上了!”

    “娘的!”

    袁时中狠狠大骂了句,问道:“怎么办?”

    刘玉尺道:“此战已经无法挽回了,人打散了没关系,只要袁营主力仍在,还可以再招兵买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夫人,与夫人一起逃出去,向闯王求救。”

    袁时泰迟疑道:“那李闯一直打着与大哥合营的心思,若是去找他,岂不是给了他名正言顺吞并大哥的机会?”

    刘玉尺摇摇头道:“李闯是个要脸的人,我料他不敢,甚至还会奉上钱粮,助袁爷重建小袁营!”

    “嗯~~”

    袁时中回头看了眼那黑暗中的影影绰绰身形,连忙道:“就按军师说的去做,娘的,速退!”

    领着几百名亲信,袁时中赶去与慧梅会合,小闯营处处透出一股紧张的气氛,慧梅也全身披挂,袁时中正要过去,刘玉尺却暗中扯了扯他,提醒道:“袁爷,还是小心为妙。”

    袁时中陡然警醒!

    是的,自己的手头只有几百人,与慧梅不相上下,而慧梅对自己并没什么夫妻之情,甚至还心有怨恨,如轻易就过去的话,未必就没有被害的可能。

    虽然概率极低,可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袁时中勒马停住。

    “可是姑爷?”

    邵时信放声唤道。

    袁时中大声应道:“正是,夫人没事吧?”

    邵时信看了眼慧梅,点点头道:“夫人没事,请问姑爷,发生了何事?”

    袁时中连忙道:“营中突然遇袭,还不知到底是谁,请夫人速与我离去,重整兵马,再与来敌战过!”

    “哼!”

    慧剑小声哼了声:“姑爷明明是防备着姑娘不敢进来,若是姑娘出去了啊,搞不好就被姑爷绑走喽!”

    “你这小妮子说什么呢?”

    吕二婶不悦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姑爷再怎么着,也不会对姑娘不好,姑娘还是赶紧收拾收拾,和姑爷走吧,这兵慌马乱的,又是天黑,先稳下来再说。”

    慧梅有些迟疑。

    她与袁时中是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夫妻之间没有半点信任与恩爱,有的只是义务与责任,不仅袁时中不信她,她也不信袁时中,离了小闯营,尤其是天黑混乱,她还真不敢和袁时中相处。

    “轰!”

    这时,一枚炮弹打入了袁时中的队伍当中,当场十余人身亡,随即喊杀大作!

    “袁时中,袁时中!”

    “那个骑马的就是,上,捉活的!”

    “小张爷要活剐了他!”

    上千名革命军战士在黑暗中涌了过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开枪,小袁营猝不及待,上百人被摞倒!

    “袁爷,快走,快走啊!”

    刘玉尺连忙拉住袁时中的马缰。

    袁时中还有些迟疑,毕竟慧梅是他的妻子,他打算等慧梅出来,带着慧梅一起走。

    “啊!”

    突然,刘玉尺一声惨叫,大腿中枪,从马上栽了下来!

    危险就在身边,袁时中猛一拍马股,骏马飞窜而出,身后众人也顾不得那么多,纷纷拍马而走。

    “啊,大哥,大哥,带上我!”

    跑出还没几步,身后又传来了袁时泰的惨叫,袁时中回头一看,袁时泰也不知是哪儿中了枪,从马上栽了下来,一阵阵抽搐,衣襟染红了鲜血,绝望的嚎叫着。

    “诶!”

    袁时中可不敢逗留,痛心的大叫一声,拼了命的催着马,疾奔而去,他的耳边,隐约传来了革命军的名号。

    “革命军?李信?李信狗贼,我袁时中与你不共戴天!”

    袁时中惨呼着。

    “革命军?”

    慧梅也准备上马跑了,刹那间呆楞当场。

    “姑娘,快走吧!”

    邵时信急劝道。

    慧梅没有动,泪水布满了脸庞,在火光映掩中,她似乎看到了张鼐,那个她一生的挚爱。

    “小张爷,怎么可能?”

    慧剑眼尖,也发现了张鼐。

    “慧梅,慧梅!”

    张鼐激动的挥手大叫。

    慧梅却是猛然间头一低,转身就走,她已经是袁时中的妻子了,也失了身,哪里有脸去见张鼐啊,哪怕张鼐是她最深爱的人。

    “慧梅,别走啊!”

    张鼐急了,撒退飞奔过去。

    小闯营的人都认得张鼐,不知道该怎么办,怔怔站着,慧梅则是越跑越快。

    “哎~~”

    高桂英和慧英双双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之色,随即慧英问道:“李公子,怎么会这样,你可有办法?”

    李信点点头道:“慧梅失了身,没脸见张鼐,你和夫人先劝劝慧梅吧,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大碍,只要张鼐真是一心一意,慧梅早晚会转过性子的。”

    说着,就转头唤道:“先把小闯营缴了械!”

    “得令!”

    身后李胜德拱手施礼。

第一七四章 杀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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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和闯军的关系错综复杂,从表面上看,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敌,但是李自成的发妻高桂英跟了李信,健妇营首领慧英也跟了李信,高一功与李信保持着联系,李双喜虽被横刀夺爱,却说不出半个不是,张鼐慧梅与李信是好友,更何况今晚是高桂英和慧英亲自出面!

    因此小闯营对革命军谈不上太大的敌意,在被强势兵力包围之后,纷纷放下了武器,甚至有健妇营的女兵,纷纷跑去向高桂英和慧英打招呼。

    李信就看到好几个慧字辈的女兵,扑入高桂英怀里嚎啕大哭,也有拉着慧英的手,流着泪诉说思念。

    “总司令,要不要叫弟兄们去追袁时中?”

    二瓤从旁问道。

    “不必了!”

    李信收回目光,摆了摆手:“天黑看不清楚,让他跑吧,早晚取他狗命,走,我们进去看看,见识下小闯营的风采!”

    一群男女站在一旁,见着李信大多尴尬的很,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李信目光一扫,对着个中年人问道:“你就是邵时信?”

    “见过司令爷!”

    邵时信挣扎之色一现,就向李信施礼。

    李信微微一笑:“李闯既让你跟在慧梅身边,想必是有些能力的,今后就跟着我罢,李闯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多谢司令爷!”

    邵时信也是识时务之辈,再次施礼。

    李信道:“本司令此次攻打袁时中,是为我的兄弟张鼐出头,袁时中横刀夺爱,着实该死,张鼐现在已经去找慧梅了,我问你,慧梅能否回心转意?”

    邵时信不慌不忙道:“姑娘对小张爷情根深种,但经此惨事,已有心结在身,故回心转意的关键只在于小张爷,旁人插不了手。”

    “嗯~~”

    李信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小闯营中,有没有袁时中安插的奸细?”

    “这……”

    邵时信的神色顿时不自然,但紧接着,就咬咬牙道:“回司令爷,袁时中确实收买了些人手,为他打探姑娘的动静,并且劝说姑娘对他一心一意,不过时日尚短,尚未有……什么。”

    李信淡淡道:“把人给我指认出来!”

    邵时信心口一凉,他清楚,这是变相的投名状,只要把人指认出来,无论是袁时中,还是李自成,都不可能容他,况且他又是朝庭降官,落朝庭手上也是死,今生今世,只能跟着李信了。

    如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指认内奸,可是别无选择,只能伸出手,指道:“吕二婶,胡六,张四娘……”

    共有六人被指认,均是满脸的慌乱之色,吕二婶还大骂道:“姓邵的,老娘五年前就跟了闯王,你别血口喷人!”

    “可有认错?”

    李信直视邵时信,问道。

    “没……据我所知,就这六人。”

    邵时信胆战心惊的回答。

    “老子这一生,最恨奸细,来人,拉下去毙了!”

    李信眼里的杀机毫不掩饰,猛一挥手。

    确实,前世他因奸细的出卖,中了CIA的埋伏,虽然因祸得福,来到了无法无天的明末,适合他种人生存,可谁愿意平白无故的死一次呢?

    所谓临死前的安宁详和,甚至幸福感,都是骗人的,死亡的痛苦,超过了任何一种酷刑!

    战士们一拥而上,把那六人拉了出来,小闯营没人敢拦阻,那六人哭爹喊娘,吕二婶还叫道:“司令爷,司令爷,邵时信也被袁时中收买了,老婆子落司令爷手上,不求活路,只求一视同仁,司令爷如毙了这邵的,老婆子死也瞑目,死也瞑目啊!”

    “扑通!”

    邵时信猛跪了下来,大声分辨:“司令爷,您可别信这疯婆子,她就是一条疯狗,胡乱攀咬。”说着,就转头厉声道:“贱妇,我邵时信与你何怨何仇,竟要如此害我?我指认你,是因你确实收过袁时中的好处,那你说,我收过他什么?”

    “这……”

    吕二婶语滞。

    李信暗暗摇了摇头,实际上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邵时信被袁时中收买了,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很多时候银子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前程,有了前程,可以自己捞银子,又何必巴巴的等着别人来打赏呢?

    袁时中许给邵时信的,只能是前程!

    李信不由对邵时信看低了几分,放着李自成这条金大腿不抱,反去抱袁时中的小胳膊,格局有限啊,这种人放手上,也就是跑跑腿,办办事的命。

    不过邵时信还是有些用处的,李信转头一笑:“我相信你,这婆子确实是疯了,赶紧拖下去!”

    “司令爷饶命啊!”

    刹那间,哭喊声大作。

    战士们押着这六人,一脚踹跪下来,随即就把黑洞洞的枪口顶上后脑壳!

    “砰砰~~”

    随着一阵枪响,子弹从后脑钻入,从前额爆出大洞,面孔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中,还有人没死透,挣扎抽搐,出于人道主义,又有战士对着心脏补了一枪。

    枪声惊动了高桂英和慧英,两个女人正一左一右的架住慧梅劝说,张鼐讪讪跟在后面,这时,纷纷看来。

    “李公子,干嘛杀人?”

    慧英不满问道。

    李信走了过去,炯炯的目光打量着慧梅。

    不得不说,跨过了人生的门槛,从姑娘变成了妇人,慧梅居然美了几分,多了些动人的风韵。

    慧梅被看的很不自在,低下了脑袋。

    张鼐则是紧张的望着李信,他生怕李信对慧梅动心思啊!

    “李公子!”

    慧英瞪大眼睛提醒。

    与慧梅相比,慧英虽然在容貌和身材上差不多,却多了些青涩,李信觉得,是时候让慧英和慧梅看齐了,于是道:“那几个都是被袁时中收买的奸细,杀了就杀了,来,张鼐你过来,别缩在后面!”

    “我……”

    张鼐犹犹豫豫。

    李信脸一沉道:“慧梅是个好姑娘,你要是嫌弃,我不介意让慧梅与慧英作对姐妹!”

    张鼐紧张了,连忙走上前来,脸都涨的通红。

    慧梅却是隐秘的瞥了眼李信,李信从慧梅的眼中,看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李信略一皱眉,大概明白了慧海这个眼神的含义。

    说起来,女人的心思还真奇特,她明明深爱着张鼐,因为失了身,觉得配不上张鼐,又不想孤老一身,大概是把自己当作了备胎,因为自己荦素不忌,对贞操没有太高的要求,比如高桂英,嫁过两次,女儿都有了,她跟了自己,反正是做妾,不至于因失了身有负罪感。

    或许对于慧梅来说,给自己做妾要好过给张鼐做妻子,毕竟嫁过袁时中,是慧梅与张鼐心头共同的一根刺!

    哎,女人啊!

    李信暗暗摇了摇头,他突然怀疑起了慧梅对张鼐的爱未必是那么纯粹。

    “张鼐,今晚当着大家的面,把你的心里话对慧梅说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李信还不至于去抢张鼐的女人,面色一肃,就向张鼐道。

第一七五章 爱情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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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张鼐挠了挠后脑壳,满含爱意的看着慧梅,一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

    李信嘴一咂道:“张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李闯逼迫,你当慧梅愿意嫁给袁时中?与不爱的人结为夫妻,对于女人是非常残忍的,现在慧梅正是伤心之时,需要一副肩膀作为依靠,可你倒好,犹犹豫豫,拉不下脸,如果脸面真那么重要的话,那我只能说,这一趟我来错了。

    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虽然慧梅喜欢你,但时间可以抹平一切,如果今天我们不来,你信不信过上一年半载,你会被慧梅渐渐淡忘,毕竟袁时中才是慧梅明媒正嫁的相公,你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段回忆罢了,我希望你能想通想透,要爱,就深爱,不爱她,请你放手,慧梅这么好的姑娘,你不给她肩膀倚靠,会有无数人为她送上肩膀!”

    “唔!”

    慧梅唔的一声,猛捂上脸,泪水沿着指缝滑落,那肿红的眼眸,又偷偷瞥了眼李信的肩膀。

    “慧梅!”

    张鼐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猛一颤之后,大叫道:“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没能保护你,我没用,但我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保护你的下半生,我张鼐对天发誓,绝不会再这么软弱了,谁要是敢欺侮你,我和他拼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我就该带你偷偷跑掉的,我不会有任何芥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慧梅也浑身剧烈颤抖着,泪水哭成了河。

    慧英古怪的看了眼李信,就把慧梅往前一推。

    张鼐趁势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我身子不干净,我配不上你,快放开我……”

    “不放,就不放,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慧梅哭的撕心碎肺,猛烈挣扎,张鼐却是越抱越紧,随即一声惨叫,慧梅狠狠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仿佛哭够了,闹够了,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慧梅猛推开张鼐,背过身子。

    张鼐还要去纠缠,李信一把拉住他,摆手制止。

    “李公子,怎么了?”

    张鼐不解的问道。

    李信淡淡道:“慧梅情绪不稳,适可而止吧,明日你再慢慢劝他,今晚让慧梅好好休息一下,总之,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噢!”

    张鼐似懂非懂,憨憨应下。

    李信暗暗摇了摇头,这个傻小子,慧梅没跑,不就是释放出信号了么?

    作为欢场老手,李信清楚不能逼的太紧,太紧了慧梅会反感,要给她自己思考、调整,以及接受的时间,毕竟今天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又涉及到女人的脸面和贞洁问题,要慢慢来。

    说话大实话,慧梅是袁时中的妻子,与张鼐没什么关系,慧梅要想接受张鼐,先决条件是过得了自己心里那关,这与当初的高桂英类似,也是李自成的妻子,但是又有本质上的不同。

    高桂英年龄大了,被李自成冷落了近十年,李自成的刻薄寡恩让她寒心,才给了李信可趁之机,就这样,还是死缠烂打的结果。

    而袁时中能够得上的罪名只有一个强娶,在那个时代,强娶不是罪过,况且慧梅还是大姑娘,羞耻心比较强,哪怕心里仍深爱着张鼐,也不会轻易转投入张鼐怀抱,需要长时间的感化和劝说。

    ‘尼玛的,自己还得兼职爱情导师啊!’

    李信哭笑不得,暗骂了句,不过花些心思,就能让张鼐对自己死心塌地,值!

    “走罢,慧梅好好想想,张鼐你也好好想想,都散了吧,明日可能还有硬仗要打!”

    李信拍了拍张鼐的肩膀。

    “是不是自成会来?”

    高桂英问道。

    李信点点头道:“跑了袁时中,他必然会向李闯求援,无论愿不愿意,李闯都要为他出头,李闯离我们也就几十里路,我们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与他干一仗!”

    高桂英担心道:“自成十余万人马,曹操又有近十万,加起来二十多万,而我们才三万,你可得想清楚了,其实连夜走还是来得及的。”

    李信摆摆手道:“人多并非势众,李自成与罗汝才各怀鬼胎,二人都不会在我身上损耗过多实力,也不可能真为袁时中出头,无非作个样子罢了,所以必须要硬碰硬打一仗,让李自成知难而退。”

    “总司令!”

    这时,二瓤带着几名亲卫连战士,押着个浑身血污的中年人过来,另有四名战士抬着具尸体,拱手道:“此人是袁时中军师刘玉尺,那个死尸是袁时中的亲弟袁时泰,已经找人辨认过了。”

    “哦?”

    李信目光一扫袁时泰的尸身,就移向了刘玉尺。

    刘玉尺四十出头的年纪,气色靡顿,修长的眼睛闪闪烁烁,见着李信望来,勉强拱了拱手:“玉尺见过司令爷,司令爷神兵天降,小袁营倾刻间土崩瓦解,玉尺心服口服。”

    刘玉尺的示好之意,聋子都能听出,李信却是冷声道:“刘玉尺,叫袁时中娶高慧梅,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这……”

    刘玉尺的脸面现出了一丝慌乱之色,矢口否认:“司令爷说笑了,鄙人在小袁营无足轻重,是袁爷无意中见着了慧梅姑娘,惊为天人,才向闯王提亲的。”

    “呵~~”

    李信呵的一笑:“你当我傻了不是?你是袁时中的军师,娶了慧梅的好处瞎子都能看的见,难道袁时中就没询问过你,你没给他煽风点火?”

    “我……”

    刘玉尺心知搪塞不过去了,身为军师,这么大的事,袁时中不可能不与他商量,只得长叹了口气,一躬到底:“各为其主罢了,还望司令爷见谅!”

    “狗贼,原来还有你一份!”

    张鼐怒不可竭,一脚把刘玉尺踹翻。

    刘玉尺不敢喊疼,可怜巴巴的看着李信。

    李信道:“我此次出兵,是为我的兄弟张鼐而来,报袁时中横刀夺爱之仇,此事我不愿太过于干涉,张鼐,刘玉尺交给你了,是杀是剐,你开心就好!”

    “司令爷,司令爷,不关我的事啊!”

    “小张爷,饶命啊!”

    刘玉尺吓的大叫,李信不看他,张鼐恨声冷笑,揪住刘玉尺的领子,往黑暗中拖去,一阵惨呼求饶之后,张鼐提着颗脑袋走了出来。

    那面孔,布满恐惧,两颗眼珠子瞪的滚圆,分明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死不瞑目!

    李信暗暗吸了口气,别看张鼐平时蔫蔫的,一副老实人模样,可是老实人发起狠来更加可怕,张鼐正是如此,他痛恨所有拆散他与慧梅的人,刘玉尺如是,将来袁时中落他手上,只会被折磨的更狠!

第一七六章 连夜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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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张鼐的狠劲,小闯营的人马习以为常,既便是慧梅,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的望了望刘玉尺的头颅,随即叹了口气。

    她发现,自己的性子有些软弱,当初被逼着嫁给袁时中时,没有据理力争,如今袁时中被赶走了,张鼐回来了,居然也没有为袁时中守节的想法。

    想到这,慧梅不禁挽上了慧英的胳膊,她觉得慧英比自己坚强,至少慧英能够果断的离开闯军,和李信在一起,突然她有些羡慕慧英了。

    清清白白的身子,哪怕做不了正妻,李信也会珍惜她的。

    而自己呢,已经是残花败柳,张鼐真的能不介意么?

    莫名其妙的,慧梅又偷偷瞥了眼李信。

    “李公子,我们都是闯王的人,你是不是不打算把我们放走?”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向李信问道。

    “你是……”

    李信看了过去。

    慧英从旁道:“这是慧剑,那是慧琼,那是……我们都是好姐妹。”

    “哦,原来是慧剑姑娘啊!”

    李信换上了笑脸道:“有些事情恐怕你们自己都没留意,我必须讲清楚,李闯把你们四百来人跟着慧梅陪嫁给了袁时中,知道什么是陪嫁么?那是泼出去的水,被赶出了家门,算是小袁营的人,现在我赶走了袁时中,张鼐回来了,你们又成了张鼐的人,所以别跟我再谈什么李闯,那都是过去,革命军才是大家的归宿。”

    “凭什么呀!”

    慧琼不满的嘀咕。

    “好象有些道理!”

    慧剑扯了扯她。

    “我知道,你们还没适应身份上的转换,我理解,我也会尽量的给予帮助,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对我们革命军存有偏见,我与李闯之间的恩怨,是私人性质,不涉及其余,千万不要对号入座,我希望大家能够对我们革命军作个透彻的了解,与李闯充分对比,总之一句话,我李信代表革命军,欢迎各位的加入!”

    没有预想中的欢呼和掌声,小闯营的人反倒是面面相觑,让李信有了种一拳打入空气的感觉。

    慧英扑哧一笑,便道:“大家也别紧张,其实李公子说的对,闯军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不可被重用,不如安心留下来吧,实在不合适,再走也不迟,李公子不会为难大家的。”

    李信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呆着试试吧!”

    慧剑知道凭着高桂英和慧英的面子,李信不会拿他们如何,很是自来熟的哼了声。

    实际上对于小闯营的人来说,作为陪嫁加入小袁营,就形同于弃子了,而小袁营又对小闯营保持着足够的戒备,让他们的地位非常尴尬,因此跟了李信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一路往回走着,慧剑慧琼完全没有改换门庭的失落感,围着高桂英、慧梅和慧英唧唧喳喳,兴奋异常,张鼐远远跟着,慧梅则表现的有些古怪,不敢去看张鼐,反而时不时偷偷瞥着李信,高桂英和慧英留意到了,相视一眼,一左一右夹上了李信。

    慧英小声道:“李公子,你今天的话有些过了,我感觉到,慧梅好象注意到你了,张鼐也觉察到了,你说老实话,该不是对慧梅动心了吧?”

    “朋友妻,不可欺,我可不是那种荦素不忌的人!”

    李信义正严辞。

    高桂英轻掐了把李信腰间的软肉,显然不信。

    “好了,好了!”

    李信无奈道:“我这么做是有目地的,慧梅不管怎么说,失了身给袁时中,你们说张鼐真不在意么?”

    “这……”

    高桂英苦涩道:“按理说张鼐不该在意,可男人这玩意儿……不好说,当年自成婚后对我冷漠,其实我能看出,与我嫁过一次人是有很大关系的,哎,你们男人呀,都想着娶个冰清玉洁的妻子!”

    李信两手一摊:“桂英姐,你的打击面太大了,我李信是不是这种人你应该知道,其实我更在意精神层面上的交流,行行,还是说张鼐吧!”

    腰间又被高桂英掐了下,李信改口:“张鼐喜欢慧梅,又在意慧梅的身子被破,这是他的心结,将来与慧梅吵架,很可能会翻出来炒旧帐,这是非常伤人的,因此只有让张鼐感受到威胁,明了慧梅离了他还有更好的选择,才会把慧梅呵护在手心里。

    慧梅则是因失了身有些自卑,我不想她变得唯唯诺诺,一辈子在张鼐面前抬不起头来,所以我给她暗示,离开了张鼐还可以选择我,算是给她撑腰吧,让她在面对张鼐时不用低声下气,你们放心,我对慧梅没那方面的意思,我只是同情她而己。”

    “算你有心了!”

    高桂英和慧英隔着李信相视一眼,嘴角双双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

    小袁营有近三万人,半数是老弱病残,没有战斗力,好在李信从洛阳把难民带往高邮,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碰上这种情况,倒也不慌不乱,每人先给点吃的,把肚皮填饱,一碗辣椒水,暖暖身子,再男女分营,其中同村同宗族,分开拆散,既便想闹事,身边的人都不认识,组织不起来。

    就在革命军忙忙碌碌的时候,袁时中连夜逃入了闯军大营,浑身血污,惨不忍睹,求见闯王。

    “什么?袁时中求见?”

    李自成正抱着两个美人儿睡的呼噜噜呢,一听来报,连忙坐了起来。

    帐外有亲兵道:“袁时中被趁夜偷袭,几乎全军覆没,特来向闯王求救!”

    “好!我马上过去!”

    李自成大惊,两个美妾侍候着穿了衣,便草草离去。

    袁时中被安排在中军大帐,一见李自成,立刻跪了下来痛哭。

    “到底怎么回事?”

    李自成扶起袁时中,急声问道。

    “闯王!”

    袁时中紧紧抓着李自成的手,恨声道:“是李信,李信那狗贼趁夜偷袭小袁营,全军猝不及防,被打散了,我只带了几十个弟兄逃了出来,请闯王为我做主啊!”

    “李信?”

    李自成眉头一皱,在他想来,自己与李信井水不犯河水,李信怎么可能偷袭袁时中,当即追问道:“可看清了?”

    袁时中抹了把眼泪道:“就是他,我听到有人大喊革命军来了,跪地投降不杀!”

    “那他为何要偷袭你?”

    李自成又问道。

    “这……”

    袁时中满脸不解,事实上,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李信为何要偷袭自己。

    李自成却是想到了什么,急问道:“慧梅呢,可曾被你带出来?”

    袁时中悲愤的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慧梅恐已陷入那李信手上,只怕……诶!”

    李自成心里猛然咯登一下,他突然想了起来,张鼐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了啊,难道是……

    “闯王,曹操求见!”

    正当李自成眉心紧拧的时候,帐外有亲兵来报。

第一七七章 集议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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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汝才和军师吉珪立在帐外,等候李自成召见,寒风嗖嗖中,均是紧了紧衣领,缩了缩脖子,可那神色,古怪里带着些兴奋。

    罗汝才向里面偷看一眼,压低声音道:“军师,李信在扬州过的好好的,为何不远千里偷袭袁时中?想那袁时中虽是个人物,但他那小袁营是个什么玩意儿,怎值得李信千里奔袭,或者是为扯李闯后腿而来?”

    “这……”

    吉珪捋着山羊胡子,沉吟道:“李信没那么闲,他的眼睛盯着南京,况且李闯前两次攻打开封,他都不闻不问,为何要在第三次攻打开封之时,扯李闯的后腿?”

    罗汝才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李信、李自成与张献忠三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还有一个在西,虽说早晚必有一战,但眼下还不是决战之时,平素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李信为何要突袭袁时中呢?

    吉珪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曹帅,不知你有没有听说,李闯的心腹爱将张鼐不见了。”

    “你是说……”

    罗汝才灵光一现,望向了吉珪。

    吉珪用力点了点头:“张鼐与慧梅自小青梅竹马,李闯却利欲熏心,为笼络袁时中,生生把二人拆散,让慧梅嫁了过去,张鼐能愿意自己的女人被抢么?若我所料不差,必是张鼐向李信请来的救兵。”

    罗汝才眉头一皱道:“那李信也是一方人物,为了个张鼐慧梅,甘冒奇险,千里奔袭,可值当?”

    吉珪缓缓道:“值,当然值,李闯强嫁慧梅,军中已有人反对,而李信不远千里,为慧梅张鼐出头,如此情义,岂能不叫人感怀?经此一事,张鼐必归心李信,而张鼐是什么人?是李闯的心腹,生生把心腹逼反投了别人,对闯营的影响不可小觑啊!

    曹帅,当初李闯听了老宋的主意,将好端端一双姻缘拆散,硬将慧梅嫁给袁时中,说不定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吃不完的后悔药,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苦主打上门来了!”

    罗汝才嘿的一笑:“李闯麻烦喽,嘿,我倒要看李闯怎么为袁时中出头,不过退一步说,那李信也是狠角色,一声不吭,就把袁时中给打残了!”

    吉珪提醒道:“倘若李闯还未看出个中玄机,请曹帅千万不要打听,免得落个事前知道的嫌疑。”

    罗汝才点头:“我不比别人缺一个心眼儿。”

    “曹帅,闯王有请!”

    这时,一名亲兵匆匆从帐中奔出,大声施礼。

    罗汝才与吉珪快步入帐,只见帐内,李自成面色阴沉,袁时中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愤恨之色。

    “曹帅!”

    袁时中站起来,勉强拱了拱手。

    李自成也向罗汝才略一点头,算作打招呼。

    “发生了何事?我在营中,听说小袁营被袭,连忙赶来!”

    罗汝才一脸关切的问道。

    “是李信,趁夜偷袭于我,还望曹帅为我报仇啊!”

    袁时中愤恨道。

    罗汝才自然不会点破,向李自成拱手道:“闯王,李信为何会偷袭小袁营,是不是搞错了,又或是另有内情?”

    李自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也猜出了是与慧梅有关,自己强行把慧梅下嫁给袁时中,逼迫张鼐叛变,向李信请来救兵抢走慧梅,这不是叫罗汝才看笑话么?

    但眼下,仍须与罗汝才和衷共济,不宜翻脸,于是向外唤道:“请军师、捷轩(刘宗敏表字)、李过和一功前来!”

    “得令!”

    帐外有亲兵施礼离去。

    不片刻,宋献策、牛金星、刘宗敏、李过与高一功匆匆赶来,他们也听说了小袁营遇袭,事关重大,正要来找李自成呢。

    “见过闯王!”

    “见过曹帅!”

    五人分别向李自成和罗汝才施礼,罗汝才不敢托大,拱手回礼。

    落座之后,五人的目光又陆续望向袁时中,询问了情况。

    李过大大咧咧,斜睨了眼袁时中,不客气道:“此事已无须讳言,必然是张鼐因慧海被许给了袁时中,故而向李信求救,李信或为收买人心,为他强出头。

    其实我说句掏心窝话,那袁时中刚投降就请求结亲着实不妥,结果由军师们出主意,把张鼐和慧梅的姻缘拆散,将慧梅作为闯王的养女嫁给他,闯王认慧梅作养女,我一百个赞成,这姑娘是在我的眼皮下长大的,自幼儿聪明伶俐,有忠有义,也练出一身武艺,出生入死,几次立了大功,却硬把她嫁给那个从野地飞来的姓袁的,下场如何?出事了吧,还硬生生的逼反了张鼐,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儿啊!”

    说着,还意犹未尽,恨恨叹了口气,又道:“我当时就不同意这桩婚事,摇旗也不同意,可是等大家知道时,木已成舟,生米已做成熟饭啦,哎,算了算了,事已至此,光想着后悔药难吃没用,要赶快商量个对策,是为袁时中出头,抢回慧梅,还是就此作罢,以前婚事作废,向张鼐和慧梅陪个不是,好歹把人劝回来?”

    袁时中脸色难看之极,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人马被打散了,在闯营诸将眼里,已经一文不值了,否则李过又何至于说出此等诛心之言?

    不过他什么都不敢说,只是看向牛金星和宋献策,当初就是这二人极力赞成把慧梅嫁给自己,现在出了事,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跑不掉。

    宋献策和牛金星也被李过说的哑口无言,满脸惭愧,除苦笑外无言以对,神情十分尴尬。

    李自成低着头不吱声,他很不满意李过责备牛、宋的话说得太直,他也不认为把慧梅许给袁时中许错了,但是没法责备侄儿直言。

    刘宗敏平时容易暴怒,此时倒是压着性子冷静的思考前因后果,对于牛李,他未尝没有怨言,只是李自成待牛金星以宾师之礼,拜宋献策为军师,不能因一时考虑不周多加责备,使得面子上过不去,引起文武不和。

    他也是既恨张鼐为了个女人就叛变,又担心在攻打开封前夕节外生枝,趁着大家沉默,吁了口气道:“说到底,时中是闯王的女婿,现在女婿被人抢了媳妇,于情于理,都咽不下这口气,想那李信,千里奔袭,人手必然有限,闯王应立刻回师,绝不容他跑掉!”

    这种事情,没法去追究是非对错,脸面是天大的事,李自成望向了高一功。

    高一功点头道:“那李信太狂妄,咱们的家事,他凭什么插手,姐夫不要迟疑,他既然敢管闲事,那就拿他的命来填。”

    李自成不置可否的望向了罗汝才。

    罗汝才在心里看笑话,表面上,却气愤道:“已经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啦,只赶快决定如何处置,兵贵神速,再不派兵追赶,那李信就逃走了,闯王,倘若你认为围攻开封要紧,别的人马分不出来,就命我的曹营去追剿如何?”

    “诶~~”

    李自成挥了挥手:“你肯出面,我要谢你,但不能让你一人去面对李信,你我两家各带精兵,凑出十万人马,连夜追赶,如何?”

    “但凭闯王吩咐!”

    罗汝才郑重施礼。

第一七八章 谈判破裂

    天色渐渐亮了,经过一夜的整编,小袁营已大致清点完毕。

    被俘和投降的小袁营人马将近两万,其中一大半都是老弱妇孺,这没办法,老弱病残跑不动,索性不跑,留下来是负担,但是李信不能丢掉,暂时交由高桂英、慧英和慧梅带着的小闯营安置,为了给张鼐创造与慧梅接触的机会,李信强行把张鼐发派过去,和一群娘们儿呆在一起。

    张鼐乐得呵呵直笑。

    这让李信极为无语,至少在恋爱技巧上,张鼐还是个愣头青,如果自己对慧梅有意思的话,与张鼐公平竞争,有八成把握能把慧梅夺来。

    不过李信并没有这个意思。

    而小袁营中,有近五千人是丁壮,李信对于小袁营的人,既没有交情,更没有半点信任,于是按老办法交投名状,强逼着普通士兵杀掉各级首领近千人,剩下四千人编入军中。

    全军一片忙碌,布置着阵地,不知不觉中,已接近正午时分。

    “总司令,有骑兵!”

    突然,李胜德惊呼一声。

    李信抬头一看,隔着几里的距离,从左右各驰过两列骑兵,各有上万之众,一打闯字号,一打曹操号,于队尾集结起来,明摆着,是来断归路的。

    “哎呀不好,闯王来了!”

    慧剑失声尖叫。

    慧琼也跳脚道:“死定了,死定了,要是让闯王知道我们投了革命军,肯定死定了!”

    慧梅慧英,乃至张鼐,以及小闯营的诸多人神色都是极度不自然,毕竟李自成在闯军中,地位等同于君父,敬畏并不因改换立场阵营而有所消减。

    既便是高桂英,哪怕对李自成夫妻之情已尽,也是说不出的紧张。

    “你这丫头嚷什么呢,乱我军心是吧,来来来,都到中间去,用不着你们去面对李闯,该干啥,还干啥去!”

    李信回头,不满道。

    慧琼如做错事般,吐了吐舌头。

    一群人向阵中移动,李信留在原地。

    不片刻,高一功带着李过和李双喜从骑兵中驰了出来,有恃无恐的唤道:“李司令可在?”

    李信也领着何虎与黄海出阵,隔着十来丈,遥遥拱手:“原来是大舅哥,小舅哥,这位是……”

    双喜介绍道:“这位是李过,闯王的侄子!”

    李信正色看了过去,李过还是很值得敬重的,大顺政权覆灭后,一生都在与清军作战,最终病死于军中,而且据张鼐反映,李过是闯军中,为数不多的反对把慧梅嫁给袁时中的将领之一,可惜寡不敌众,李闯嫁的又快,还没采取行动,慧梅就成了袁时中的妻子了,只得作罢。

    “原来是李过将军,失敬!”

    李信单独拱手。

    李过也回礼道:“李司令,慧梅可是在你手上?”

    “不错!”

    李信点了点头。

    李过沉声道:“慧梅是袁时中的妻子,你抢别人的妻子,是不是过份了?”

    李信理直气壮道:“我是为我的兄弟张鼐出头,张鼐与慧梅青梅竹马,凭什么袁时中横刀夺爱,当张鼐来找我的时候,我气的不行,非得为张鼐报仇不可,可惜袁时中命大,被他跑了,否则落我手上,这种好色之徒,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他!”

    “哼!”

    高一功冷哼一声:“李司令,纵然你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慧梅已经与袁时中成亲这一事实,袁时中明媒正娶,慧梅有父母之命,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抢了别人的妻子,传出去,对你李司令的名声也不好,不过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你只要交出张鼐和慧梅,再真心向袁时中陪个不是,把话说清楚,该赔的多秒赔点,让袁时中消了气,闯王也不会与你计较,你看如何?”

    “哈哈~~”

    李信哈哈一笑:“大舅哥,你少跟我扯犊子,慧梅嫁给袁时中是被逼的,我不承认他们的婚事,我此来,是为我的兄弟张鼐出头,你回去给袁时中带个话,此事没那么容易算了,若是他肯自己阉了自己,脱了裤子在两军阵前走一圈,我可以代表张鼐饶他一命,否则落我手上,必叫他后悔做人!”

    “李司令,你别过份!”

    高一功大怒。

    李信冷笑着。

    李过问道:“能否把张鼐请出来,我们想见一见他?”

    李信摆了摆手:“张鼐为李闯卖了一辈子命,结果未婚妻还被夺走拿去联姻,他的心已经死了,不想再见你们,请回罢!”

    “哎~~”

    李过叹了口气,眼角一丝愧色闪过,便勒转马头,向己方驰去。

    高一功与双喜也各自转身,只是双喜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李信心知,这一战已不可避免,回到阵中,紧急布置起来,如今的革命军中,弓箭手还保留着,但是不会再增加编制了,主力逐渐轮替为了火枪兵,炮兵的地位也急速拨高,这次出征,带了三个炮兵团。

    炮兵的编制基本上参照解放军,却又根据时代特点,有所不同,大体是以班为最基础作战单元,每班十人,配一门117或者93野战炮,其中五人操纵火炮,另五人担当后勤传递、运输、弹药保护与替补,必要是参与作战。

    而连作为战术战斗单元,配五门117与四门093,合计九门火炮,营21门,团63门,三个炮兵团,合计189门火炮,并引进了弹药基数的概念,炮兵一个基数是120枚炮弹及相应的定装发射药,每门炮配三个基数,火力非常强劲。

    两个时辰之后,骑兵依然没动,堵着退路,渐渐地,闯军的步兵与炮兵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李闯与罗汝才凑了十万人马,其中两万多骑兵布在后阵,迎面而来的是七万多人,黑压压一片,气势极为磅礴。

    “李公子,看来闯王动了真格!”

    慧英心神不宁道。

    李信没有答话,观察了好一阵子,才道:“敌军大致分为两部,左边的两万多人,应是罗汝才部,罗汝才与李自成之间相隔一里,乍一看是互相侧应,但是两军的主力精锐,包括骑兵和弓箭手,大多布在相接的那一侧,说明我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双方之间有很深的嫌隙,谁都不敢尽全力来打我,无非是走个过场,面子上过得去。”

    “嗯!”

    高桂英点头道:“况且自成即将攻打开封,朝庭不可能视若无睹,听说除了保督杨文岳正在调集大军,左良玉也将避开张献忠,救援开封,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是不愿与你硬拼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万一被他找着了机会,他也绝不会手软。”

    李信笑道:“桂英姐,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你的心已经完全在我身上了。”

    高桂英俏面一红,横了眼过去。

    这时,二瓤不识趣的问道:“总司令,我他娘的就搞不懂,李自成干嘛老盯着开封,他占了南阳洛阳,趁着关中兵力空虚,以之为根基去打关中不好吗?”

    顿时,慧梅、张鼐、慧英、乃至慧剑慧琼,与小闯营一众人等的神色都不大自然,这个问题,其实很多人考虑过,放弃了洛阳,又放弃南阳,搁着近在咫尺,兵力空虚的关中不去打,还就是和开封扛上了!

    虽然开封有周王两百年的财富,但是再富有,一座城池总有个限度,而洛阳加南阳,再加关中,如此广袤的一片土地,数以千万计的人口,尤为难能可贵的是,还连成一片,如好好经营,绝不会是如今这种流窜的局面。

    李信拍了拍二瓤的肩膀,丢了个你懂的神色!

    二瓤挠了挠后脑壳,嘿嘿一笑,事实上他说这话,就是寒碜慧梅张鼐的,让他们认清李自成的流寇本质,跟着李自成是没有前途的。

    同时,他也有意与张鼐等人搞好关系。

    毕竟他的路子已经定下来了,将来是锦衣卫加御林军,属于内庭,而李信如此帮助张鼐,肯定是要重用的,现在搭个桥,总是没有坏处。

第一七九章 再次会谈

    不片刻,战斗打响,闯军并不完全是花架子,有佯攻,有牵制,有主力突进,还有骑兵奔袭,各种手段并出,的确存有一棍子打死李信的心思。

    但是李信布了个乌龟铁桶阵,不管李自成使什么招数,始终不为所动,毕竟李自成的战略目标是开封,没可能在自己身上损耗过多的力量,更不会不顾一切的去为袁时中报仇。

    而且李信也不怕围攻,随军的粮草,足够食用半个月,前两天又下了场雪,把雪融化可以取水,在左良玉与杨文岳整装待发的情况下,罗汝才又出工不出力,他不相信李自成敢于和自己耗下去。

    在最初的三板斧过后,闯军的战法趋于保守,与革命军隔空打炮,不再拿人命去填。

    李信也不愿过于杀伤闯军的人马,他始终控制着火炮射程,不管是117还是093,最多打一里,一方面,是不愿暴露实力,另一方面,与他有仇的只是李自成,或许还有起煽风点火作用的宋献策和牛金星,其他人他还是存了招揽的心思,没必要结下血海深仇,因此当闯军的攻势缓了下来之后,革命军的炮火也开始往空地上打了。

    袁时中双眼血红,面孔狞狰,他幻想着十万大军踏破革命军阵地,把李信、张鼐押来,由自己百般凌辱,让他们后悔做人!

    还有慧梅,也不能要了,被掳走了一整夜,肯定失了身,不过看在她是李自成养女的份上,还是暂且容忍一段时间,待得小袁营重新起来,再把这个肮脏的女人想办法搞死。

    可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现实却极为残酷,攻势越来越弱,让他心急如焚,几次望向李自成,又不敢开口。

    不远处,看着这糜烂的战场,罗汝才心里也渐生不耐,冷冷一笑:“李闯这人啊,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罢了,我都看不下去,我过去劝劝他吧!”

    吉珪提醒道:“曹帅,莫要触怒了李闯!”

    “我有数的!”

    罗汝才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眉头一皱道:“闯王,我们目前作战的着眼点是在开封,既要四面围困开封,还要准备杀败各路援兵,没必要再和李信耗着,我看……不如收兵吧。”

    李自成默不作声,事实上他也清楚这仗没法打了,关键是还不到时候,没法作出与李信决一死战的决心,况且李信的人马虽少,但火力异常强劲,尤其是那成群结队的火枪兵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几百上千杆枪或许没有多大的威胁,可是数万杆枪一起发射,哪怕是李自成身经百战,也不敢孤注一掷,他早就有了退意,只是缺个台阶让他下。

    “呼!”

    高一功重重吐了口浊气出来:“姐夫,暂时再让那小子得瑟几日,待打下了开封,姐夫建了制,直接给他道檄文,让他归顺,他若肯,交了兵权,一切好说,如若不然,再发兵讨他!”

    难得的是,刘宗敏居然也点了点头:“李信对火器的运用极为纯熟,大家看看他的兵,多数都是火枪兵,确实威力不凡,我觉得,我们既然有了从李信那里买来的燧发枪,应该加紧仿造,闯王的人多,李信有几万杆枪,到时咱们整出个几十万杆,看那小子怎么嚣张!”

    “哈哈哈哈~~”

    一阵哄笑传来。

    这确实是个美丽的画面,几十万枪兵,团团包围着李信的数万人马,就问他李信怕不怕?

    只是没人留意,袁时中的脸色难看之极,那紧紧捏住的拳头都在颤抖!

    高一功又道:“姐夫,虽然要退兵,但是也不能莫名其妙的退,免得这小子以为咱们怕了他,要不……再去和他谈谈,警告他一通?”

    “嗯?”

    罗汝才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也想看看李信是什么人,于是附合道:“谈谈也好,至少给弟兄们一个交待!”

    “收兵!”

    李自成猛一挥手。

    如今的闯军,无论是军纪还是训练,已经和当初大不相同,退兵的铜锣敲响,各部在各自将领的监督下,有条不紊的后撤,反之,罗汝才的兵就显得混乱,这让罗汝才的眼里,布上了一丝不安。

    高一功仗着与李信的关系,再次出阵,放声唤道:“李司令,闯王念及旧情,要见一见你,慧梅张鼐可在,闯王也想见见他们!”

    李信不解道:“这李闯是什么意思,我和他有什么话好说。”

    二瓤嘿嘿一笑:“总司令,李闯多半是想走又拉不下面子,所以想与你说两句话,显示出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退了兵,也不会让人非议。”

    李信无奈摇了摇头,看向张丰鼐和慧梅道:“这李自成啊,就是个绿林大哥,把面子看的比天还大,你俩去不去见他?”

    “这……”

    慧梅和张鼐犹豫的很,面对李闯的召唤,不敢不见,但是又怕见。

    “算了,还是别见了,你们也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拆散了你们,等他哪天醒悟过来,肯来赔罪,再见他罢,慧英和我出阵!”

    李信挥了挥手,拉上慧英,随即给何虎打了个眼色。

    何虎放声唤道:“为示诚意,双方火炮拖到后阵,总司令稍后出来!”

    李自成爽快的很,实际上他也忌惮革命军的火炮,虽然没有在射程上太过于表现,但是精准度是没法掩饰的,于是吩咐了几句。

    闯军和曹营的火炮纷纷拖到后面,还有人专门爬上高处,观察到革命军的火炮也拖到了后阵,才打出安全的信号。

    李自成、罗汝才、袁时中、刘宗敏和高一功联袂而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模样,甚至刘宗敏和高一功还大声说笑,策马前行。

    ‘都是影帝!’

    李信冷冷一笑,就带着慧英、何虎、黄海和二瓤驰了出去。

    双方每边五人,隔着中线停了下来。

    “李信,我与你何怨何仇,竟然偷袭于我,夺我妻子?”

    一见到李信,袁时中再也按耐不住,厉声喝斥。

    李信哼了声:“袁时中,张鼐与慧梅青梅竹马,你却贪图慧梅美色,横刀夺爱,强娶慧梅,如此贪花好色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昨晚没要了你的命,是你走运,你不老老实实挖个洞呆着,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知我的大舅哥有没有给你带话,你只要自己阉了自己,脱裤子绕场跑一圈,我可以代表张鼐饶你一条狗命!”

    “你你你……我杀了你!”

    袁时中仿如受了天大的羞辱,脸都涨的通红。

    其实按当时的价值观,李信强行抢了袁时中的妻子,才是理亏的一方,因此他只能给袁时中扣上一顶贪花好色,横刀夺爱的帽子,死死扣住,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第一八零章 互相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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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的气氛并不因袁时中的愤怒而有任何失控,这充分说明了袁时中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要说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苦主的身份出现,控诉李信抢了他的妻子,为李自成创造道德上的制高点!

    李自成深知此理,挥了挥手。

    刘宗敏和高一功安慰了袁时中两句,袁时中恨恨瞪着李信,但还是老实下来,不再吱声。

    不过李信可不会轻易放过袁时中,他还想着再挑拨下袁时中和李自成的关系,让袁时中变成一块烂泥,粘着李自成甩不掉,于是冷冷笑道:“袁时中你就是个畜生,搞大了慧梅的肚子,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什么?我有娃啦?”

    袁时中现出了惊喜之色。

    李信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让那孽畜出世,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张鼐和慧梅的关系,张鼐也没傻到为你养娃。”

    “你……好歹毒的心肠,娃有啥罪?让慧梅生下来,那是俺的娃啊!”

    袁时中咆哮道。

    李信根本不理他,望向了罗汝才,迟疑道:“这位是……请恕李某眼拙。”

    罗汝才拱了拱手:“李司令不必客气,鄙人罗汝才,道上的朋友抬举我,称我为曹操,不过是给我脸上贴金罢了,反倒是李司令年少英才,久仰了!”

    在明末的各路义军中,罗汝才给人一种油滑的印象,但实际上,罗汝才在各家义军中起着润滑油的作用,多次调节李自成与张献忠的矛盾,张献忠破襄阳,罗汝才感受到危险,投奔李自成,李自成又有吞并罗汝才的心思,因此三攻开封失败之后,与李自成分道扬镳,没过多久,于襄阳被杀,从此,各家义军与李自成划清了界限。

    李信打量着罗汝才,约四十左右的年纪,面皮白净,与李自成、刘宗敏等人满身的草莽气息截然不同。

    不过罗汝才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且极为好色,随军的姬妾,高达数百人之多,他的兵比之闯军,纪律更差。

    “原来是曹帅!”

    李信也拱了拱手:“曹帅早于崇祯初年就举兵起义,德高望众,与老闯王并称,今见真人,果然不凡,李某失敬了!”

    罗汝才的心里,就象被根针刺了一样,痛到难以呼吸!

    也确实,他和高迎祥是一辈人,他独当一面的时候,李自成还只是不沾泥手下的一员首领,可混到后面,居然给李自成打起了下手,差距越拉越大,心里很不舒服。

    “不敢,不敢!”

    罗汝才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句。

    李自成也是面色一沉,李信言语中的挑拨让他暗中骂娘,顿时哼道:“慧英,你还有脸来见我!”

    “闯王……”

    慧英心虚的很,低下了脑袋。

    “别怕!”

    李信握住慧英的手,淡淡道:“慧英被我用火药配方赎了回来,与闯王已经没关系了,闯王该不会是收了钱就不认帐罢?”

    李自成的锐目,如刀子般盯着慧英,凭心而论,他真想不认帐,慧英为他带来了火药配方,是应该的,他认为慧英的价值远远不止一道配方,可以为他创造更大的利益,就如把慧梅嫁给了袁时中,笼络了袁时中数万人马。

    可这种话不能当众说出,于是摆出一副慈父的模样,威严的劝道:“慧英,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把你当作女儿一样疼爱,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受了蛊惑,我不怪你,回来吧,健妇营需要你!”

    李信哈哈一笑:“李自成,当成女儿就是拿出去卖的?慧梅认你为父,被你强嫁给袁时中,生生拆散了一对壁人,你祸害了慧梅,如今还想祸害慧英?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慧英早已识破了你的虚伪面目!”

    李自成怒道:“自古以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给慧梅指婚有什么错?李信,你休要歪曲事实,反是你强抢别人的妻子,道德沦丧之极!”

    李信不客气道:“李自成,你少扯犊子,你明知慧梅和张鼐青梅竹马,还要折散他们,就为笼络一个屁都不是的袁时中,他们在你眼里是什么?张鼐和慧梅多次为你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而你做了什么,有拿他们当人看过吗?

    再说你早不认,晚不认,非得在认了慧梅为义女之后就把她强嫁给袁时中,你居心何在?我不信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李自成强辩道:“不管你说什么,慧梅总是我的女儿,你让她出来见我,难道她连父亲都不认了?”

    慧英面色一阵变幻,叹了口气道:“闯王,你伤透了慧梅的心,她不可能见你了,我这次过来,也是要与你说个明白的,其实我们都不欠你,虽然当初你和夫人收留了我们,有养育之恩,但我们这么多年来,立下了多少功劳?我知道,跟你算功劳显得势利了些,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

    就拿张鼐和慧梅来说,用的时候,你掏心窝子,礼贤下士,不用了,就一脚踢开,我们真的心寒了,闯王,请你原谅我的冒犯,也请你放慧梅一条生路!”

    李自成的眼里绽出了寒芒,冷声道:“慧梅是我的女儿,我如何处置她,岂是你一个叛逆所能左右?我再给慧梅最后一次机会,你让她赶紧回来,时中不会嫌弃她,他们仍然是夫妻,否则,我会通告江湖,她高慧梅不守妇道,勾结张鼐谋害自己的丈夫,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她若执迷不悟,就怪不得我了!”

    “闯王你怎能如此?”

    慧英急的失声惊叫。

    李信挥手拦住,其实这件事说到底,无关是非对错,争的是个面子,慧梅认了李自成为养父,养父指亲,现在慧梅不认,非得抛弃丈夫与旧情人在一起,这不仅是给袁时中戴了顶绿帽子,对于李自成,也是难以忍受的,他的父权受到了挑战,他在闯军中一言九鼎的地位被挑恤,除非慧梅回来认错,否则难以调和。

    刘宗敏也皱头一眉道:“慧英,叫慧梅回来吧,谁没个做错事的时候,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闯王不会怪她的!”

    李信摆了摆手:“看来这事是没得谈了,算了算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李自成要是敢败坏慧梅的名声,就别怪我把李自成往死里黑!”

    “你威胁我?”

    李自成冷冷一笑:“慧梅偷了野男人,江湖中人明辩是非,我还怕你不成?”

    李信道:“我办了份报纸,叫中华日报,每日发行好几万份,除淮安扬州,南京、苏州、松江、嘉湖都有发行,我忘了介绍,慧英正是中华日报的总编,如果我让人在报纸上连载小说《李自成情史》,你们说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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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铅运汞修性命,满船载宝过漕溪
形意通天打万界,地下海潮天上月
这是战后的废土,也是希望的家园,这是污染的天地,也是黎明的前夜,一双拳,一杆枪,漫漫长路任我闯,自完足,不假外,逍遥彼岸只身渡!
自小练拳修道,一朝灿若夏花,身穿千年,回首望,归无路,万里仙途始于足!
天地如若囹圄,形意拳枪无双,生杀并发,夺造化,觅长生,一蓑烟雨谁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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