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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名伶

    没错,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曾红透京城的优伶柳衡。

    柳衡已是双膝跪下”首道:小人卑贱,却劳烦曹爷再次援手。曹爷大恩大德人无以为报。愿用残生做牛做马,报答曹爷恩德。”

    曹颗摇摇头,俯身扶起他,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当年父亲遣你去李家,也不过是寄住。只是你不是不想进京么,怎么又跑到京城来?”

    曹融所做,不过是善始善终。

    早在李家出事时,曹颗就想起还有一个柳衡在李家。只是当时风声正紧,他连李家父子都不过是做作样子,如何好郑重其事地捞柳衡出来。

    等到李家处置下来,李家奴仆由内务府就地发卖,曹颗才跟十六阿哥提了句,曹家有个旧仆在李家。网好有内务府司官去江南,十六阿哥就交代了这件事。

    曹颗送上一百两做赎买之资,又叫人捎了的一封信与二百两银子给柳衡,叫他自己安排去处,若是实在无处可去,便去广州找曹方。

    不过是个年老貌残的老仆,就算官卖,也卖不了几个银钱。

    听说是十六阿哥吩咐要人,负责看押李家旧仆的小吏,很是痛快地就放人了。

    曹颗这边,还以为此事完结,早已撂到一边,没想到柳衡会进京城。

    柳衡苦笑道:小人远遁,不过是为避祸小人这个模样,就算是简王爷见了,也不会将小人同当年的柳子丹当成一人,何况旁人。”

    这话不假,当年曹颗从沂州带他回江宁时,还能因他的半张俊脸,一眼就能认出来;现下却只能从半张刀疤脸上认人。

    只有这说话的声音,多少有些异于常人,却也不算明显。

    曹颗叹了口气,道:“许氏这些年,还在守着,不肯再嫁。既是你回来了,先去见见她也好。”

    许氏青娘,就是天佑的**。柳衡名义上的妻子。

    柳衡留在江南后,许氏随着曹寅夫妇进京后,曹颐就使初瑜问过她。改不改嫁。许氏却是重情义。即便只是担个虚名,也不肯做再嫁之妇。

    许氏早年在天估身边当差,天估上学后,初瑜则给她安排了个轻省的差事,将她从蔡院调出来。

    不过是当娘的小心眼,不愿儿子同奶母太亲近,省得分薄了母子

    。

    许氏也乖觉,从不因自己奶了府中嫡长子的缘故招摇,也不会倚老卖老,对蔡院与天估的事指手画脚。因这个缘故,反而使愕初瑜与天佑多敬重她三分。

    见曹颗肯留下自己,柳衡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后才起身。

    曹颗唤了个小厮,带柳衡去见许氏。

    魏黑是晓得柳衡身份的,皱眉道:“老爷不当留他,即便他容貌变了。可人在京城,除非拘在府里不出去,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碰到熟人。毕竟三喜班当年名声太大,见过他的人又太多。就算简亲王早年忘了他,要是事情揭出来,说不定还要迁怒老爷

    柳衡的存在,确实是麻烦。

    就算简亲王那边认不出他,或者忘了他这个人,还有李家。李家不会想着他本是曹家旧仆,曹颗才走关系赎他,反而会想着,曹颗只赎了这一个,没有帮他们赎其他人,怕是要生怨。

    为了李家之事,李氏与曹颗母子没少操心,即便今日接回高氏,李氏也不会完全对李家置之不理。

    曹颗这边亦是,即便是为了名声;也不可能同“舅家”断了关系。

    曹颗坐下,道:“要是他想留下;就打发他们两口子去海淀庄子说到这儿,心中却是想到十六阿哥。

    自打袭了王爵,十六阿哥就提过早年的戏言,向曹颐讨要戏班子。

    他自己是惦记要在王府建戏班子的。除了是他自己爱看戏,也是想给老福晋找点消遣,使得老福晋老是灿已折腾嗣子嗣媳妇。

    只是因在孝期的缘故,还没有动手筹备,现下只是想想罢了。

    想到此处,曹颗眼睛一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柳衡虽说逃亡时做过账房,可最喜欢的还是唱戏。即便毁了容貌。在江宁那几年,也是帮着曹寅整理曲谱戏词;到李家后,则直接执掌府班。

    十六阿哥要筹戏班,有柳衡料理最好不过。

    他对魏黑说了,魏黑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十六阿哥排班虽在简亲王之后,却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弟之一,如今的体面,丝毫不亚于雅尔江阿。

    不过是王府驱逐的一个戏子,曹家收容了,是曹家不恭敬,雅尔江阿许是会犯小心眼,迁怒曹家;十六阿哥收容,雅尔江阿要是开口有

    放下一桩心事,曹颐就问起魏白进京之事。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这臭小子,十多年了,才想着回来,看我不好好踢他两脚”。魏黑口中骂着。面上却是忍不住带着笑。

    如今,魏黑还在曹府住着,却也买了庄子,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财主。可行事说话还同早年一样爽利。

    这会儿,他却犹豫了一下,道:“老爷,老二上回来信,还问了两句京城的地价。虽说河南那边是祖籍。有父母坟茔在,可弟媳妇娘家都在这边府里,还是想回来

    之所以拖了十几年才问,是因为魏白心中,也终是怕了。给皇子下药,真要是说起来,可真是抄家灭族的罪过。他怕因自己的缘故,牵连到曹家身上,这些年也没敢回京。

    如今新皇登基,当年与曹府有过节的几位阿哥死的死,流放的流放。魏白才敢提及回卓之事。

    曹颗听了,道:“魏大哥。我也想魏二哥。可是我如今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今日看着花团锦簇,明日说不定就要拘拿问罪。魏二哥远离京城,万一我有什么事,一时半会儿还牵连不到他。若是在京城,未必能过太平日子。”

    魏黑知道,曹颗说的是实话,毕竟有孙家与李家的前车之鉴在。若说李家,还能说是罪有应得,孙家那头,却是无妄之灾。

    连七品知县,三年任上也能捞个几千上万两银子;五品内务府织造。执掌杭州织造二十年,账目只差几十两银子,在大清官场实算不上

    过。

    魏黑道:“若是老爷不是实在厌了他,就允他回来吧。就算人在老家又如何,这些年若不是老爷这边给地方官去信请托,就凭他一个粗人。也不会过了十多年逍遥日子。”

    既是魏黑都这样说了,曹颐当然没意见。

    魏家虽在河南有些族亲,可都是远亲,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兄弟两个成了孤儿。亲兄弟想要在一处,也是情有可原。

    这会儿功夫,柳衡已经见完许氏回来,过来找曹颗,说起想要去曹家庄子当差之事。

    看来他还算记得自己的身份,也怕自己给恩主带来麻烦。

    曹颗就提起戏班子之事。柳衡原本木讷的眼神,瞬间添了几分生气。随即又黯淡下来,道:“曹爷,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小人还是去庄子里当差更稳妥些

    “千里迢迢的,你也乏了,先歇两日再说曹颐见他如此,反而起了爱才之公

    当年,柳衡还是柳子丹时,与杨子墨联袂同台,唱功与装扮都十分惊艳,连十六阿哥这个老戏迷都赞不绝口。

    次日。从衙门落衙后,曹颗就去了十六阿哥府。

    他倒是没有丝毫隐瞒,从沂州相遇说起与柳衡的渊源。

    才听到一半,十六阿哥就坐不住。一下子跳起来,道:“你托我从李家捞的下人,竟是三喜班的柳子丹?人呢。快带爷去看看!”

    曹融见状,很是诧异:“咦,过了十几年。十六爷还记得他?。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这叫什么话?京城这些年,只出了一个。“三喜班”这几年的“长庆班五福班。虽也小有名气,却是拍马也比不上当年的“三喜班”简亲王府豪富,请了十多个师傅,从上百男童中才们教出三个来,岂是外头的班子能比的?”

    曹歌不是戏迷,即便有看戏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看个热闹。十六阿哥这种戏迷就不同,除了能听出好坏来,自然也会对京城历来的名优如数家珍。

    曹颗只知道柳衡早年名气大,没想到影响会这么久远,犹豫道:“可是,他与简亲王有恩怨,这这样留他在京中,若是传到那边,如何是好?。

    十六阿哥闻言,笑道:“若是雅尔江阿真晓得,怕是说不定还会赏柳子丹些银子。谁不知道,柳子丹与杨子墨情同兄弟,雅尔江阿爱屋及乌还来不及。早年他金屋藏娇。将杨子墨养在外宅时,还曾使人在京畿附近专程寻过柳子丹,却是没有音讯。没想到这些并,柳子丹一直在江南。”

    曹颗听了,目瞪口呆,道:“还有这回事儿,真是头一回听说?早年老爷子阖家北上时,柳衡就是怕简亲王府那边,才去的李家。早知如此。何苦提心吊胆躲了这些年。”

    十六阿哥道:“你又不爱听戏。就算雅尔江阿想要找人,也不会寻你打听。”

    这说话的功夫,他已是迫不及待。招呼着曹颐,非要马上就要去看柳衡不可,(未完待续)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言刀

    麾 看着骑在马卫催促着自只的十六阿哥,曹腼不由失    以十六阿哥现下的身份,这京城中能使得他出门相见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在世人眼中,柳衡不过是个下贱优伶,十六阿哥压根无需这般抬举。他想要见人,直接开口传人就是。

    十六阿哥却是没有分等级的意思。此时的模样,到有些像后世的追星族。竟带了几分少年之气来。嘴角含笑,眉飞色舞。

    曹颗怕他期待太大,见到柳衡后太过失望,道:“柳衡不仅坏了容貌。嗓子也不如早先。样子衰老。再无当年风采。”

    十六阿哥听了,勒了勒马缰。放缓了速度,半晌方低吟道:“名伶昨日倾城,枯骨今昔何在?虽说柳枯杨散,往日风姿历历在目,红颜薄命。说的就是此二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感叹。

    曹歌听着,却是鸡皮疙瘩都要起来。试探着问道:“莫非。十六爷还没忘了杨子墨?。

    十六阿哥睨了他一眼,道:“见过他风采的,有几个能忘记?只有你这种不解风情的愣头青,才视美人如无物!”

    曹颗听了,抽了抽嘴角。道:“不管他女旦扮相多美,到底是男人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你平素不是玄板之人,怎么还道学起来了?男人怎么了,你出去问问,若是能得杨子墨,这京里谁会在意他是男是女?也就是雅尔江阿,权势赫赫,能护着他。要不然,就是我。也想要掺合一脚的。”

    瞧着十六阿哥不像说笑的模样。曹颗不说话。他不否认,当年第一次见到杨子墨时,自己也觉得惊艳,而后发现是男人,心中还曾叹惋。

    这些年,京城蓄妾童的官宦人家越来越多。早先只是冉淅出来的官员爱男风,如今北方出来的官员也开始流行起来。

    听着十六阿哥的意思,他是不忌讳这个的。曹颐摇摇头,他是无法想象十六阿哥抱男人的情景。

    到了曹府,曹颐就使人去叫柳衡;自己带着十六阿哥去了客厅。

    少一时,柳衡跟着厮过来。

    十六阿哥穿着便装,看到柳衡那半脸刀疤时,眉头还是轻轻地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

    “十六爷。这就是柳衡。”曹颐说着,又对柳衡道的:“柳衡,这是庄王爷,还不见过

    柳衡只觉得座上人眼熟,却不敢多看,下道:小人柳衡见过王爷。请王爷大安。”

    十六阿哥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听着柳衡说话。正如曹颐所说,如今的柳衡,再无昔日柳子丹的风采,这声音也带了暗哑,不复当年的金玉、

    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神,摆摆手叫柳衡起来。

    他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多了郑重。道:“柳衡,王府想要筹个府班。我跟曹颐说了,想要借用你几年。聘你做班主,你可愿意?”

    若是柳衡是单身,十六阿哥就直接要人了;听说他还是妻室在曹府。还是天估的奶娘,怕他不愿意去。十六阿哥从要人就变成“借人。”

    左右自己与曹颐交情好,“借人”与耍人又有什么区别。

    柳衡没有回答,只是望向曹颗。

    曹颇道:“王爷是个戏迷,若是你没有其他打算,就过去帮两年

    柳衡听了,这才躬身道:“小人听曹爷与王爷吩咐

    十六阿哥美滋滋地回去了,只吩咐柳衡三日后去王府报道。是自己过去,还是带家眷过去皆可。

    不知柳衡是怎么同许氏说的,许氏还是选择留在曹家。三日后,柳衡别了曹颗,自己去了庄王府。

    他在庄王府没待两日,就待着两个王府管事南下买人去。

    既是王府要养戏班,除了招待男客的男优外,还要买些小丫头养成坤角。江南人杰地灵。容易挑到好苗子。

    曹融这边,因初瑜在家,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好好交代户部的差事,六月末就交接清楚,从吏部也领了文书。

    因七月才启程,他就得了几日闲。

    网好魏白到了,曹颐陪着吃了两顿饭。又叫曹元料理,帮魏白在房山买了田地,落了户籍。

    魏白当年回河南后,曹顾已经使人帮他在河南落籍,虽纳了监生功名,因不在旗,也没资格在内城买房。

    所以,魏白在前门外,买了处三进的宅子,又用手中余财,买了几个铺面,自己也不经营,只收租子。

    听说曹颗要去甘肃,魏白迫不及待地自荐。

    “闲了十多年,老白都要成废人。公子体恤体恤俺,让俺跟着去吧魏白带了几分恳求道。

    曹颗摇头道:“今年未必回来。魏二哥不是还要回乡接家眷么?”

    魏白听了你。刃魏黑道!“大哥好此年没皿老不大哥今年去祭缎酣以京的时候,正好可以捎带着带你弟媳妇与侄儿们回来。”

    魏黑看了看他的大脸盘,又扫了眼他腆着的肚子,嗤笑道:“从河南过来,二十天的路,你走了一个月。还有脸跟老爷出差?连郑老虎。都能跟你打个平手。等你什么身手能比过二爷身边的两个蒙古左强了再说!”

    这两日,魏白除了喝酒吃席外,就混在曹府校场。

    郑虎是熟人,其他巴拉、赤那、任氏兄弟都是在他离开后才到曹府。大家都以勇武见长,做了十多年财主的魏白,与曹甲、曹乙调教过的这几个相比,多半的时候,都是手下败将。

    魏白讪笑两声,不说话了。

    曹歌这边,连魏黑也是不想带的。他已经定在七月初二出京,还剩下三天,想着让魏黑留下陪魏白。

    魏黑却是不肯,道:“老二既是决定搬过来,往后见面便宜,又不差这几日功夫。”

    曹颗见他执意,便没有强求。

    魏白家决定搬回京城,最高兴的就是芳茶的娘家赵家。芳茶的祖母赵嫉嫉高寿,八十多岁,至今还很硬朗,逢年过节由媳妇扶着进府给李氏与初瑜请安。

    魏白作为姑爷,还专程去看了老据姣。

    曹腼出差在即,没想过要操办生日,就没往外派帖子。可因是三十整寿,不管是新旧同僚,还是亲朋好友。都相继使人送来寿礼贺金。

    到了六月三十这天,许多往来亲密的亲戚则使子弟亲自上门。

    孙李两家。就在其中。

    孙家来的是孙谨、孙班、孙礼叔侄。李家则是李语、李诚兄弟。两家正好在曹府门口,赶到一块。

    虽说大家年纪相差不多。但是孙谨与孙班却是孙氏的兄弟,李语、李诚的舅舅,所以李语与李诚落后两步,请孙谨、孙班先行。

    李翼前些日子,带着孙氏去奉天。走之前,他曾过曹府见过曹颗。并没有说什么请罪的话,可满身疲惫是掩不住的。

    同样是罢职,孙文成已经起复为内务府郎中,兄弟与庶子进内务府为笔帖式,孙辈已经获得举人功名。家族复兴在即。李家却是死气沉沉。阖家希望都压在身子孱弱的李诚身上。

    李翼到底是不忍心,决定北上奉天侍候老父,将长子换出来,省的耽搁长子前程与子嗣。

    曹融已经听说,李猿寻差事处处碰壁,正想着是否助之一臂之力。没想到他决定出京。    对于这个结果,曹颗是打心底乐意。

    李氏毕竟已经出嫁多年,对于李家众人,有感情的还是老一辈还有李猜这个侄子。对于侄孙辈,因隔得远,相处的少,已经淡许多。

    李家李翰这代,同曹家还算亲近小一辈却疏远得多。

    李语是庶出,孙班哪里会放在眼中,看也懒得看,只是停下脚步,皱眉打量李诚两眼,道:“不是说这半年就用人参补么,怎么补得跟鸡子似的?啧啧,到底是富贵惯了的,如今还是奢靡。只是你也老大不小的,当懂事了,怎么就舍下脸来折腾你娘?”

    为了一个,人参,生出多少事端。

    李诚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孙班对于高氏太君从李家回曹府也听说一二,他记得清楚,不管是父亲那边,还是母亲那边,都觉得李家办了蠢事。

    孙班心中,也是这么看的。

    李语虽听着不对,却是身为晚辈,不好说什么;孙谨那边,因管家的缘故,这些日子没少被孙班挤兑。还真不敢在外面说他。不是怕说不过他,而是不想刺激他,使得他在外人面前犯浑,丢了孙家的脸面。

    天上烈阳高照,李诚却觉得后背发冷。

    他看的清楚,不管是说话尖酸的孙班,还是作壁上观的孙谨、孙礼。望向他的目光中都带了鄙视之意。

    这些日子。他也再自省。

    他知道家中拮据,却仍心安理得地享用人参。结果使得父母反目。老祖离开李家,祖母与长嫂那边,都生了怨恨。

    以往,他虽对自诩小聪明,对外人有些小心机,可是真念着家里人。如今却是只想着自己个儿,压根没有想到旁人。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嗓子眼一阵腥咸。

    李语在旁,见他脸色由白变红,而后褪去血色,苍白得骇人”中惊疑不定。

    李诚却是眼前一黑,胸中翻滚,身子直直地往后仰去。

    李语唬得魂飞魄散,侧身一步。想要去接住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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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需读《本草》

    “。口泣番闹腾,巳经惊动了曹家“早有门房通禀管家,道是李、孙两家的表少爷来了。

    曹元一边使人往里通传,一边带了两个小厮走到门口。

    李诚已是双眼紧闭,晕倒在李语身上。孙家叔侄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番变故,都面色青白地愣在一边。

    “表少爷这是怎么了?快扶到府里来。”曹元见状,不敢耽枫,忙使人扶了李诚进门。

    曹颇正在厅上,见简亲王府的管家。

    因曹颐在内务府任上办的内务府银行,使得简亲王占了大头,简亲王这些年来待曹颐还算亲近,两府也有人情往来。

    听说曹颐今年不办生日宴,简亲王就使了管家,提前一日送寿礼过来。

    见有小厮来禀,晓得曹颐有其他客人,那管家便起身告辞。曹腼使人叫来吴茂,送管家离去。

    这会儿功夫,曹元带着李、孙两家子弟也饶过影壁,进了院子。

    曹颇在客厅上听到外头繁杂的脚步声,觉得不对,走到客厅门口张望。

    看到人事不知的李诚,曹颗也唬了一跳,忙打发人去请太医。

    李诚不过是急怒攻心,被抬进客厅后,不多时就幽幽醒来。

    看到大家都围着他,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视线落到曹颐身上,挣扎着起身,口中说着贺寿的吉祥话。

    见他容颜枯瘦,眼下发青,曹颐心中有些不落忍。这个李诚,曾是李家最得意的子孙,如今却是疾病缠身。

    曹腼想起李氏曾吩咐自己请方仲公给李诚诊脉的,却是一直忙,忘了这茬。

    “你既不舒坦,还折腾过来作甚?幸好不是在马上,要不然就要出大事!”曹颐说着,又对李语道:“你做哥哥的,怎么不劝劝他,任由他胡闹?”

    虽说是教刮的话,其中却不自觉地带了长辈的关切。

    李诚听了,心中百感交加。

    自打李家进京来,曹颗虽多有援手,可是待他们也不甚热络。王氏、孙氏是深宅妇人,有所怨愤。李诚却晓得,曹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

    早在曹寅还在世时,曹李两家的关系就有所疏远。

    这些年来,多是祖父主动安排,才使得两家面上还保持往来。可是曹颗这边,因少年进京,同李家众人接触有限,关系越发疏离。

    其实,曹颐是从李诚身上。想到《红楼梦》。如今曹家幸存,李家也没有殃及子孙,历史细微之处已经有所改变。

    李诚年纪不大,却也有鲜衣怒马之时。

    李诚苦读备考之事,曹颐已听说。对于李家众人将复兴希望都寄托在李诚身上,曹颐并不赞同。

    内务府人家,不是科班出身,从吏员熬起出人头地的大有人在。

    一个家族的复兴希望,压在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身上,利说李诚有宿疾,就算他是好的,也未必受得住。

    李语见斥责到自己头上,也不好分辨。说出是被舅舅说话给气的,只能躬身道:“是侄儿疏忽了。”

    曹颇见他如此恭顺,倒是有些老脸发红。自己这个表叔,当得可不怎么样,只图自己省心,待人倒是有些凉薄。

    孙谨还好,只垂手在旁;孙班见曹颇只顾同李家人说话,心下不忿,开口道:“既是寿礼送来,那小弟就先回去了。”曹颇见他下巴抬得老高。眉眼间难掩傲气,心下诧异。

    孙文成那样老成的人,怎么就不会教儿子,一个两个都这样。这个孙班,不愧是孙瑟的同胞兄弟,这种肚子里空空、面上狂傲的模样,一般无二。

    外甥晕厥,作为亲舅舅,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不仅是凉薄,还是没心没肺。

    随即,曹颐扫了眼旁边垂手而立的孙谨与孙礼两个,他们叔侄两个虽没有开口,可是都望着李诚,面带忧色。

    看来“子不教,父之过”并不是十分有礼,孩子的言行也容易受生母影响。孙文成子嗣多,长孙又将长成,倒是占了大便宜。

    “若是表弟忙,我就不留客了。”曹颗淡淡地道。

    孙班倒是不失礼数,躬身道:“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说着,望向孙谨与孙礼二个”大喇喇道:“礼哥儿,二哥,还不快告辞,嗯?”

    曹颇见状,越发不喜。

    曹家二房也有庶子,不说哥哥们对庶弟如何,比曹项年幼的曹倾即便受尽宠爱,也记得长幼有序、兄友弟恭,待庶兄与其他兄弟没有什么不同。

    孙谨与孙礼网要开口,就听曹颐道:“我们老太太前几日还念叨你们,难得你们过来一趟,用了饭再回去。”说到这里,又对李语、李诚兄弟道:“你们两个也留下,老太君回来这许久,也不见你们来请安。今儿晓得你们过来,定是欢喜。

    孙谨闻言一愣,眼睛已经不自觉地望向孙班;孙礼件是躬身道:“舅父有命,甥儿就同二叔叨扰了。”

    他同李诚表兄弟之间年纪相仿,先前见孙班刻薄,气晕李诚,想着自己母子这两个月没少受孙班的气,已生同仇敌忾之心;如今又见他在人前对二叔无礼,就不给他留颜面。

    孙谨见状,看了孙礼一眼,随即对曹颐道:“表兄有命,弟本当遵从,只是今日早约了人,先同五弟回去,改日再来给伯娘与表兄请安

    曹颇见他不卑不亢,到是也没再开口挽留,使人送他们兄弟离去。孙礼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阵红、一阵白。

    孙班眼中的怒意,与孙谨眼中的谴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家确实是一家人,不当在亲戚面前内斗,可是这个五叔哪里有做叔父的样子。他不慈,自己还有一味恭顺么?

    李诚这边,也是若有所思。

    都说嫡子承家,孙家两个嫡子,长子失了德行,这个五子也没个样子,往后支撑门户的不是长孙,就是庶子。

    自己家,又何曾不是如此?

    自己只顾“再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阖家生计都压在庶兄身上”,

    这会儿功夫,太医已经到了。

    早年往来曹家的陈太医已经回乡,如今出入曹家的这个太医姓乐,正是“同仁堂”乐家子弟。虽没有正式拜师,但是这位乐太医对方仲公极为推崇,两人就医术上多有交流。

    乐太医之所以能进太医院,还是承曹颐的举荐。等陈太医还乡后,乐太医就接替了他,往来曹府看诊。

    见病人并不是曹府之人,乐太医心下诧异,却也没有多问,仍是一番“望、闻、问、切”下来,随后脸色有些怪异。

    落在众人眼中,却是惊疑不定。

    李诚这边,则是心中冰凉。早先在苏州还好,不过是有些气虚不足,如今在京城这些日子,却是越老越容易失眠、盗汗,还有几回流鼻血。

    曹颇看着,也心下担忧,不想在李诚面前问病情,怕加重他心里负担,便道:“此处无纸笔,请太医随我去书房下方子。”

    乐太医起身,道:“尊曹大人吩咐。”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剩下这表兄弟三人,面面相觑。

    这一瞬间,李诚也觉得怕了。不管他怎么早慧,毕竟只是十七岁的少年,哪里就能看得开生死?

    “二哥”李诚抬起头,眼光中已经带了惧意。

    李语虽也心下不安,仍是强作镇定,温声安慰道:“三弟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书房里,曹颐听了乐太医的话,哭笑不得:“什么,补大发了?”

    乐太医点点头,道:“从症状看,是如此。要是他用的补药方子,上面有人参、当归这两种,就更是错不了。看着这位少爷,有些肝胆不调,还有些胃弱,正需长期调理。可这补药方子,也要分时节。如今正是酷暑时节,仍用这大补的方子,外热加内火,就是好人也扛不住。更不要说这位少爷,本就有不足。可不好再补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有损寿元。

    关于孙氏闹出的“人参”事件,曹颗已知详情。

    虽说对她有所恼怒,可是因出发点是为了她儿子,即便行了不孝之事,曹颐能体恤一二。没想到,拳拳慈母之心,竟是适得其反,不仅没有助益,而是补掉了李诚的半条命。

    “那太医看,当如何是好?”曹颐道。

    乐太医想了想,道:“再不能用大补之物,饮食方面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之物都不能用,宜用性温之物。等到中秋后,宜进补之际,再重新诊脉,对症下药。”

    再补或者吃性热之物,就是火上浇油;性寒之物,则是与内火相克,以李诚现下的孱弱,未必受得住。

    曹颇心里明悟,没有请乐太医下方,使人送了诊金送他出府。

    客厅这边,众人本就心中惴惴。

    见太医走了,曹颗空手进来,没拿方子,都觉得心惊。

    “表叔,侄儿”还请如实相告李诚只觉得浑身都僵了,木木地说道。

    曹颐落座,瞥了他一眼,道:“也没什么可瞒你的,都说你聪明,难道没读过《本草》?这么大的人,还让人操心?”

    “嗯?”李诚原本拳头攥得紧紧的,等着听“噩耗”没想到却挨了吃咦,有些转不过抹来。

    曹颇也不罗嗦,道:“补大发了,青少之龄,本就火力壮,大夏天的又长期用人参补,受得了才怪。太医说了,中秋之前,不能再补,饮食也要有所禁忌,性热、性寒的都禁,只能用性平、性温之物。具体都是什么,你自己翻《本草》去,”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小说网,.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因孙礼与李氏兄弟,都是李氏的孙辈。所以就留在这边摆饭。也有闲话家常的意思。

    长生、天估、恒生三人,也被叫过来陪客。

    虽说天佑、恒生年岁但一个已经是麋生,一个是皇子伴读,众人倒是不敢轻视这两个小表弟。至于长生,年纪虽却是长辈。众人也都礼数周全。

    李氏请高太君坐了主位,自己坐了高太君左手,左边依次是李语、李诚;长生坐在高太君右手,右边依次是孙礼、天佑、恒生。

    曹颇接了十六阿哥的帖子,下午去那边吃席,并不在家中留饭。

    李语、李诚兄弟两个”原担心李氏迁怒,颇为拘谨。李氏却是慈爱如常,仔细问了几句家务,还专程问了李语之妻怀孕之事。

    高太君反而没有多说话,只是见李诚清减了”丁嘱了几句叫他爱惜身体的话。

    李诚恭敬地听着”中却是一叹,晓得自己母亲的不孝到底伤了老祖的心,老祖不再插手李家家务。

    老人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花在安置他们上,却落得无处可依,寄居女儿家。

    当着长辈的面,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离开后,他对李语道:“二哥,有什么法子能快些赚钱?要是早些将老祖的银钱还上就好了,曹家深宅大户,老祖总要有些银钱傍身才好”

    李语犹豫一下,道:“这两月借着庄王爷的光,虽剩下些银钱,除了家里嚼用有些结余,可是四弟、五弟的束倏,花去大半。中秋过后,还能有些进项,却也不多。”

    李诚沉默半晌,没有再说话,,

    孙家,上房。

    安氏瞪着眼睛,面上寒得能刮下霜,看着旁边侍立的媳妇曹氏,后槽牙咬得生疼。

    中午孙班回来后,心中愤恨,就到安氏这边抱怨。听说宝贝儿子好好去曹家贺寿,却是平白受辱,她顿时火冒三丈。她不能拿曹家怎么样,却能发作长媳曹氏,当即使人叫来长媳,当着丫鬟婆子的面,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曹颖不愿多事,加上儿子没回来,不知其中详情,只能强忍下。

    等到孙文成落衙,媳妇们过来侍候晚饭,安氏就又忍不住。

    孙文成见老妻神色不对,不由皱眉,对两个儿媳妇道:“你们回去用饭吧,这边不用留人侍候。”

    曹氏与高氏应声出去,孙文成挥挥手,又将门口侍立的两个丫鬟打发下去。

    “又怎么了?”孙文成没了食欲,撂下筷子道。

    安氏抱怨道:“还不是曹家,这门亲戚耳攀不上了,什么阿物。欺负咱们老五来着!”

    孙文成瞥了她一眼,道:“吃饱了撑的,整日里瞎叨咕什么?偏要落到媳妇耳中,伤了两家情分才肯安生?”

    安氏忙道:“老爷可不能冤枉我,我又不是空口白牙!”说着,将从孙班哪里听来的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孙班自是不会认为自己倨傲失礼,对母亲所说的,也多是指责曹颐势利无情。

    孙文成听着,脸一下子耷拉下来,胸口堵得不行。好悬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他长吁了口气,道:“我不是让老二带着礼儿哥去拜寿么,怎么又添了老五?今日又不是学堂休息的日子,他怎么在家?”

    安氏见提及这个”很是心虚小声道:“老大不去说他,有老五这个嫡子去应酬,也是给曹家体面不是?”

    “知子莫若父”孙班什么秉性,孙文成这个当老子的还不知道。

    早年他忙于织造衙门的差事。疏于对儿子们的管家。等他发现孙,班不妥当时,孙班已经被安氏娇惯得不成样子。

    且不说,曹颗为人处事向来宽和,没有为难孙班的道理;就算他真要与孙家疏远,也不会厚此薄彼,只慢待孙班一个。

    这其中,必有隐情,自己这个嫡幼子,许是又丢人现眼。

    孙文成端起碗,看着眼前的盘盘碗碗,半点食欲也无,终是撂下筷子,站起身来。

    安氏见他要出去,道:“老爷怎么不吃了?”

    “饱了!”孙文成头也不回地挑了帘子出去。

    安氏惴惴,视线移回到饭桌上,见丈夫只用了两口米饭,菜也只就近夹了一筷子。平素丈夫最爱的吃的虾仁小白菜,动也没动。

    “就算是心里着恼,也不能不吃饭啊”她口中嘟囔着,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跟丈夫提这些事。

    东厢书房里,孙文成已是使人叫来次子孙谨,问其缘故。

    孙班今日之举,说不定会影响孙家与曹、李两家的关系,所以孙谨也不敢隐瞒,从在曹府门口的争执讲起,一直讲到兄弟两个出曹府。

    其实,直到这个时候,孙谨都不明白,曹颐为何待孙班改了态度。毕竟开始见面的时候,曹颗虽关注着昏厥的李诚,却也对他们兄弟颍首致意。

    直到自己弟弟提出告辞,曹颐才从温煦变得冷淡。他压根就没想到,大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庶出身份,又少小失母,他早已习惯嫡出弟弟无礼。

    孙文成听完,什么也没说,呆坐了半天。

    直到掌灯时分,他才使人叫孙班过来,道:“不读书,不知礼。你的书读得怎么样了?”

    孙班打小娇生惯养,受不得读书的苦。去学堂不过是虚张声卑过日子。即便见了侄子出息,有心走科举这条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眼下,见父亲问起,他使劲地咽了口吐沫,不敢撒谎小声道:“有些吃力,儿子定努力攻读。”

    孙文成冷笑一声,想起他前些日子折腾要去内务府官学之事。

    孙班已经十九,就算是进了内务府官学。也不过是能呆一年,却是要为了这一年,挤掉侄子上学的名额。

    孙礼十六岁,今科、明科都不稳当的话,也能在官学再学四年,扎实功课。

    孙文成自是不许的,还是孙礼,见叔叔闹腾的没法,愿意相让。

    孙文成为此,专程考校了孙班的功课,不能说一塌糊涂,却是文章生涩稚嫩,无法入目。最后,孙班进官学之事终是不了了之,在外头寻了个学堂附馆。

    “京城夏日燥热,你打小在南边,许是受不住。止拾收拾,明儿叫管家堡你尖庄子那边,网好杳杳那边幽谋六等到入秋凉快,你再回来。”孙文成温言道。

    老娘唠叨,老父威严,还有出色的庶兄与侄子比对着,孙班在家中的日子过得并不痛快。

    听着父亲要安排自己去庄子避暑,孙班不胜欢喜,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道:“父亲,就单儿子一个人去?六弟、七弟两个呢?”说到这里,有些犹疑:“庄子那头,不是有大哥在么?”

    孙文成道:“你大哥在“养病”管不得事儿。”

    孙班听了,不由眉飞色舞。

    对于自己的废物大哥,他是晓得的,名为“养病”实际上是吃大烟上瘾,被关到庄子那边戒毒瘾去了。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不大,只有二十顷,可听说在山里,出产还算丰厚。父亲将庄子交到自己手中”孙班美滋滋的,迫不及待地回房收拾。

    他的贴身侍婢听说他要出门,想要跟着侍候,被他一口拒绝。

    这些日子,看着父亲处处器重庶兄,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父亲给他机会,他也想办好差事。

    他这边一动作,安氏也得了消息,巴巴地过来。

    虽说舍不得幼子出门,可想着儿子是去庄子查账,她也就不阻拦,只剩下叮嘱。

    要知道孙家之前,都是孙文千总理庶务;等到进京后,孙文千一家四口搬出去后,孙文成就将家务交给庶子孙糙。

    安氏早就不舒坦,直到今儿让小儿子去查账,她才算放心。

    “老爷知道你白日在曹家受了委屈,才这样安排。你可要争气,查得仔细些,省得受了庄头的糊弄。”安氏交代道。

    孙班听了,才算明白为何父亲好好的会安排自己出京。

    次日,孙班带着两个大行李包上了马车,带了两个小厮,由孙家老管家亲自送往城外的庄子。

    学堂那边,则是请了长假。

    孙文千得了消息,很是不解,问道:“大哥,哪有年中查账的?今年的出产还没收,去年的早已对完帐?”

    孙文成不愿多说,答非所问道:“总有可学的,让他长长见识,再这样下去,又是一个废物”

    正如孙文成所说,七月初一这一天,孙班确实长了“见识”

    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颠得胃里直翻腾,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他才到了远郊的庄子。

    直到下车,他才知道自己来了这么偏远的地方。

    不过依山傍水,倒是有几分乡趣。孙家在这边的庄子,虽不华丽,却也是的门墙高大,里面院落重重,人影晃动。

    孙班挺着小胸脯,站在门口,等着庄头上前巴结。

    那庄头却不是个懂事的,跟老管家嘀嘀咕咕一会儿,便上下打量他。孙班心中有些不痛快,正想着要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是不是要立威。老管家已经过来,躬身道:“五爷,您先随庄头进宅子,老爷吩咐要小人带些山珍回去,人去山客家瞅瞅。”

    孙班点点头,随着庄头进庄。

    他没有注意,不仅老管家留在远处,他的两个小厮也被留在庄外头。

    直到进了前厅,孙班才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庄门已经关上,皱眉道:“爷身边两个小厮还在外头”

    那庄头直起腰身,道:“哪里有什么爷,这里只有长工孙五”

    孙班听着糊涂,院子里一下子闪出四、五个壮汉。

    孙班瞧出不对,惊疑不已,等他想起往外跑时,已经被轻松制住。

    “你们是什么人?这般无法无天,知道我是”没等他喊完,嘴里已经被塞了一块破布。

    那庄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还有一盒印泥,拽着孙班的手,按了个手印。

    孙班只看到“身契”二字,人已经傻了。

    他觉得自己跟做梦似的,直到被搜干净身上的零零碎碎,扒了浑身的绸缎衣服,穿着中裤被塞到柴房里,还是浑浑噩噩。

    真到肚子“咕咕”叫,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

    他惊恐不已,瑟瑟发抖,不知哪里出了变故,老管家是孙家老仆,向来忠心,断不会做出背主之举;那庄头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好人”

    庄外的老管家,并没有如他说的到山客家买山货,而是直接叫车夫调转马车回城。

    两个小厮要下车,老管家道:“庄上简陋,五爷东西没带够,这边也没丫鬟侍候,你们跟着我回城,明儿再过来。”

    两个小厮应命,随着老管家回城。

    进城后,老管家直接去了人市儿。

    两个小厮以为老管家是要给孙班买新丫头,睁大了眼睛,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哪个姿色俊。

    老管家寻了个牙人,低声说了几句。

    牙人往两个小厮身上打量两眼,点了点头。

    等车夫在人市儿外见到老管家时,就只有他自己个儿了”

    曹府这边,很是热闹,正是曹颐三十整寿,虽没有撒帖子请客。可是李氏与初瑜也没少安排。

    以曹颗的名义,往寺院里舍银舍油不说。还往义学、善堂捐了不少银子。除了东、西两府众人,还有自己几位姑奶奶回门,也坐了好几席。

    有姐夫、妹夫在,曹颐笑着陪酒,嘴里却发苦。

    原本安排得好好的,今日庆生,明日就冉京去西北公干。没想到这临了,又生出事端。

    昨日十六阿哥正经八百地相邀,又置办了酒席,央求他一件事,那就是带弘普出京历练。

    弘普本就同嫡母疏远,进了庄王府后。在老福晋的别有用心下,开始有忤逆的苗头。

    一边是娇妻,一边是爱子,十六阿哥头疼不已。他想好好修理修理儿子,让儿子懂事些,又有老福晋拦着。

    没有法子,他只能求助于曹颇。

    皇上也知道他的家务事,所以他同皇上说后,皇上很痛快地答应让弘普随曹颗出京。

    曹颇这边,跟十六阿哥厮巴半晚,到底没推得了。

    自己是去西北出差的,又不是哄孩子的,这叫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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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食为天

    弘昼扒拉一下弘历,道:“四哥。你瞧,曹霜这小子有点反常?”

    弘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曹霜拿着导箭,神情怅怅,似懊恼,又似无奈。

    弘历收了弓,随手将弓箭递给旁边侍候的一个哈哈珠子,走过去道:“你不是平素最爱弓箭课么,怎么今儿没精神?休了一个月的假,心玩野了不成?”

    弘昼也随着走过去,听曹霜作答。

    曹霜道:“没什么,只是家父昨儿远行小的有些惦记。”

    弘历点头,道:“晓得你们父子感情好,可是曹大人是出公差,你也渐大了,岂好再做小儿女态?”

    说起身份,两人一个是主子。是舅舅;一个,是伴读,是外甥。所以听弘历教导,曹霜就垂手听了。弘昼眼睛眨了眨,却不相信。道:“四哥待你向来好,你却不说实话。要是单单曹大人出差,能让你难受成这样?定是还有其他缘故,还不说说看?”

    因是自家事,曹霜不愿在宫里说嘴,“嘿嘿”两声道:“哪有什么其他事,不过是日头足。有些睁不开眼

    弘昼“哼哼”两声,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转身对弘历道:“我看八成是这小子想要跟曹大人出门。曹大人不许,他才在这里心痒痒。”

    弘历见曹霜不愿说,不愿强他。岔开话道:“弘普请了长假,不知是什么缘故?当使人打听打听,若是病了的话,我们当去瞧瞧

    曹霜在旁边,听提及“弘普。”耷拉下脑袋,左手握拳,使劲敲了下右手。

    就这不争气的手,昨晚与哥哥抽签时,抽了空签,随父亲远行的机会让哥哥得去。

    不过想到哥哥因落第之事,前些日子不开心,他又自我开解着。觉的应当是哥哥去,自己连抽签也不该,”

    日暮降临,京西,涿州,驿站前。

    天佑勒着缰绳,喘着粗气,只觉得浑身僵硬,已经无力自己个儿下马。

    魏黑见状,很是心疼,上前扶了天伤的胳膊,搀他下马。

    天佑只觉得双腿间火烧火燎。神情讪讪地看了看前面的弘普。

    弘普比天估强些,自己跳下马,可是走路的时候,姿势态势有些古怪。

    曹枷在旁边,看着这两个半大孩子,翻了个白眼。京城到甘肃三千里路,今儿才是第一天。他回头,看到马队后缀的两辆马车。前面的马车小些,后面的稍大,除了车夫,车沿上还坐着两个小厮。

    孩子们还还是做马车稳。弘普却是闹腾,偏要骑马。就连平素懂事的天佑,也带了恳切求他。

    他就让安排两个孩子骑行,辰初从京城出发,中午在房山打了站儿。下午又行了几十里到涿州。

    按照官员出行的速度,这一日车二十里算是驰驿。

    曹颗一行一人双骑,预备得好马,并没有从驿站换马。实在是甘肃距离京城太远,他不愿在路上耽搁太久。

    曹颗与十六阿哥交好,天结与弘普也是相熟的。两小对视一眼,都带了苦意。别说是一路骑马到甘肃。明儿能不能爬上马还是两说。

    二舅,明儿咱们还是坐车吧!”天估小声道。

    他原要叫“二阿哥”想起早上出京前十六阿哥的吩咐,又改了口。

    弘普想着早上才说了大话,直觉的脸上发烧。闷声道:“明儿再说。”

    早有驿承迎上来,随即张义拿着曹颗的名帖办理了相关手续。

    四间上房,最好是独院。

    二品大员,多要几间上房不算什么。只是这里离京城近,往来的官员多,没有独院。

    既是公干,还带着小舅子与儿子,就令人奇怪。

    驿承虽觉得怪异,该有的恭敬却半点不减,杀鸡宰鸭,叫人预备晚饭。

    弘普梳洗完毕,就往坑上一趟,动也不想动。

    这次出行,他只带了一个厮,就是坐在马车上的两个小厮之一,名叫青蛤;另外一个。小厮叫锄禾,是天伤的厮。

    往常在王府中,他身边丫鬟婆子有十几个侍候,这次出门却是一个都没让带。就是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四个小厮,也只让带了一个。

    这是曹颐的意思,他不知曹颇怎么同自己的阿玛说的,反正阿玛就是同意了。

    青蛤虽没有近身侍候过,却也伶俐。抱着弘普换下的衣服,道:“爷,您先歇着,奴才去找人洗衣服。”

    弘普无力地摆摆发他出去。

    青蛤走到门口,正好与天结碰个正着,道:“曹大爷。”删。;他怀中眼,道!“锄禾也耍找人洗衣,你可与他同知,

    青蛤躬身应了。去寻锄禾不提。

    听到他说话,弘普已经起身。指了指他拳中提着的包袱,道:“那是什么?”

    天佑叹了口气,道:“网来个进京的布政使,父亲吩咐我让我上房。到二舅这边来

    话音未落,曹颗乙经跟进来,道:“二二弟,是我疏忽了。出门在外,诸多不便,往后驿站上房紧的话,你们两个就在一处。”

    这个称呼,真是让他无比郁闷。

    怨不得十六阿哥早晨专程说了一番“出门在外,还是按亲戚叫,省的泄露身份,图生事端”的话后,笑得诡异。

    原本曹颗还能在十六阿哥面前充“表哥”的,这论起亲戚辈分,自己跟弘普同辈。

    弘普点点头,没有说旁的。

    曹歌说完,没有多待,只说让他们的小厮去厨房取饭,吃后好生歇息什么的,而后就走了。

    骑马行了一日,也是辛苦,弘普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

    天估坐在圆桌前,扭身往门外看,道:“这两个猴儿跑哪里去了,还不见回来?”

    弘普道:“咱们颠了一日,他们两个倒是自在。”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变得幽暗,屋子里已经掌灯,才见青蛤与锄禾提着食盒回来。

    肥鸡、肥鸭,看着就腻得慌。弘普一口没动,就着一条鲫鱼,两口油菜,吃了一碗米饭,就撂下筷子。

    天佑这边,也是用的清淡。

    剩下的饭菜,弘普叫两个小厮端下去用了。

    两人都是头一回出远门,带着少年的兴奋,吃饱了肚子,奔波的狼狈也减了几分。

    “要是能到西宁就好了,青海不太平,中军又要开往西宁。

    ”弘普枕着胳膊,躺在抚上道。

    天佑听了,道:“又要打仗了?咱们应该不会去西宁,我们老爷是奉命去巡视甘肃屯田的。”说到这里。有些好奇:“西征大军还在,是不是又要打仗?几年前,宗室诸王赴西北。这次也当差不多吧?叔姥爷来不来?”

    “谁知道呢。”弘普说着,心中却生出几分盼头来。

    他本不明白父亲为何安排他跟随曹颗出京,毕竟他才十一,不是十五、六,还不到当差的年纪。现下却想着,是不是父亲故意这么安排。就为了父子齐聚西北,带他到军前历练,

    房山,孙,家庄子。

    在绝食一天,寻求回家未果后,孙班终于熬不住。

    他无力地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对院子里坐着纳凉的两个护院道:“告诉曲管家,我吃饭那两个护院也不起身,一个没搭理他。一个道:“管家早吩咐了,不上工没饭!”

    孙班心中恨不得将这些人千刀万刮,却是肚子饥饿难耐,不敢再耍脾气,小声央求道:“劳烦两位跟管家通传一声,我昨晚就用了半个慢头,今天又米水未尽,实在熬不住。难道,曲总管还真要饿死我不成?”

    那两个护院听了,借着灯光,打量他两眼。见他摇摇晃晃,不似作伪,一个起身溜达出去,一个还在院子中坐着,悠哉地哼着小曲。

    孙班见状,气得直发昏。

    他如今所在的不是昨日的柴房。而是庄子正中间的一处院子,四周院子都住了人。这院子里的两个护院,就住在东厢房。与他对门。

    他昨晚就想要逃跑,可是晚上屋子的门就被锁上。就算他出了屋子。又能如何,这边是庄户院,四边院墙都有狗舍。

    曲总管今早,已经带他在庄子里溜达一圈。看着那半人高的大狗。目露凶光,生撕着活鸡活鸭,怎能不使人心里颤悠悠。

    不知等了多久,曲总管才姗姗到来。

    他身后,除了方才出去的护院。还有一个捧着托盘的小厮。

    等到小厮进了屋子,在桌子上摆了两个大碗,一碗是炖肉加两个白面馒头,一碗是酱萝卜上放两个苞谷面饼子。

    闻着这扑鼻冉香,孙班咽了口吐沫,已经顾不上别的,抓起快起就去夹馊头。

    曲管家拦住他的胳膊,道:“孙五,下食十文,上食五十文,过了饭时,饭钱按五倍算。”

    孙班饿得不行,哪里还顾得上旁的。不迭地点头,眼睛粘在那碗肉上。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佣工”契约上,上一日工才六十文。

    曲管家不再拦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两个拳头大的慢头,一大碗炖肉。孙班吃了个干干净净,连碗底的肉汤都用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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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章

    糊出京的时候。怀是酷暑难耐,等往西行半个月,讨。吨北后,天气就渐渐凉爽起来。

    天佑与弘普两个从最初的疲惫,随后的颠簸,到慢慢习惯远行。因他们半日骑马,半日坐车,原本白哲的小脸,经过风吹日晒黑了许多,褪去稚气同孱弱,添了几分少年的生动和活力。

    随着离京渐远,弘普也在发生变化。原本阴郁寡言的性子,也舒展开来

    鲜少再端亲王府阿哥架子,听天络自豪地夸起弟弟妹妹时,他也露着羡慕与想往的神色听着。

    换做其他王府阿哥,曹颇即便礼貌应对。也巴不得敬而远之。弘普却是不同,他是十六阿哥实际上的长子。

    因这个缘故,曹颗将他当成自己子侄待。

    看着他跟从小刺猬变成与天佑形影不离,曹颐觉得十六阿哥之前的担忧实在是小题大做。

    十一岁的孩子,幼小失母,有些阴郁自闭很正常,仍是读圣贤书长大,就算有些别扭,也不过是青年期罢了,还真能做出什么“恶行”不成?

    弘普性格敏感,感念曹颇的亲善,也乐意同他亲近。

    直到一日晚饭后闲话,提及西宁,提及年后被押送到西宁“军前行走”的九阿哥,弘普问道:“姐夫,听说九伯早年老欺负姐夫,姐夫就没想过要报仇?”

    曹颇听了,很是诧异。

    且不说这都是陈年旧事,就说九阿哥与曹颐之间,虽说前些年摩擦不断,可还不到不休不死的地步。

    九阿哥与十阿哥因同雍正敌对数十年。被皇帝厌弃,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就算九阿哥是落水狗,也不是曹颐一个外臣能“痛击”的,要不然别说旁人,就是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会恼。

    他挑战的不是落魄的九阿哥,是整个宗室的权威与颜面。

    “不过是小事,谁还会去记它?曾富冠京城的九贝子,如今家产尽失,何时回京还是两说,哪里还有什么值得人报复的?”曹颐道。

    “哪里是家产尽失?谁不晓去西宁前。九伯就将名下产业,大肆送人,连我阿玛这里,都强送了两个铺子?”弘普振振有词道。

    确实如此,九阿哥将铺子送遍了半个京城。

    这些,还是九阿哥被押送西宁后,才渐渐被人知晓的。

    他许是晓得大势已去,早做打算。到底是热衷经营半辈子,他没有将产业转过五阿哥或是廉郡王府。想必他也知道,那样的话,不仅会激怒雍正,说不定还要使得雍正迁怒到五阿哥与廉郡王府。

    他只送房产铺子,一家只送一两处,宗室王公有头有脸的,他送了个遍。有点亲戚的满洲勋贵,他也是不吝出手,做了一把“散财童子”

    如此一来,就算雍正心中恼怒,却不可能与所有宗室王公与八旗勋贵交恶,去收回九阿哥的产业。

    至于为何留下金银,众说纷纭。

    大多人数人还是猜测九阿哥只做一半,没有彻底做绝,还是顾忌到五阿哥导宜太妃。

    曹颇则是觉得九阿哥是损人不利己,用自己全部产业给雍正挖了个大坑。

    不管九阿哥怎么送的,宗室王公毕竟接了九阿哥的产业,在皇帝看来也这是打皇帝脸面,心中已经有了刺儿。

    宗室眼中,则是看着皇上使人罚没了九阿哥留下的“金银万千”物伤己类,随着提防皇上拿宗室开刀。

    加上皇帝又指了十六阿哥承继庄亲王府,已经令人侧目。两个加大一块,皇上与宗室关系不紧张才怪。

    雍正使劲加封几个皇弟,连皇侄也开始封爵,怕也是要夸大在宗室里的影响力,以防宗室发难。

    八旗勋爵那边,雍正抄了很多家,子弟官场不干净,提心吊胆的人家数不胜数,”

    “二阿哥觉得,我当如何行事?”曹颐按捺住心下惊疑,不动声色地问道。

    弘普预备着一肚子话要说,没有注意到曹颐话中,已是换了称呼。

    天佑在旁,听着两人闲话,看了父亲一眼。

    “都说有仇不报非君子,听说当年九伯因母族才欺负到姐夫头上。如今他虽在西宁,可大军总有回京的一日。他转移产业,除了送宗室王公,还送了郭络罗家一部分。送给王公宗室的铺子,他即便想要回来,也不便宜;郭络罗家的那些,却是他随时能要回做买卖本钱的,”他说到有条不紊,想来是琢磨许久,绝不是信口说出。

    曹颇听了,心一下沉了下去。

    十一岁的孩子,在小心翼翼观察他半月后,开始耍“心机”

    只是在大人眼中,这“心机”却显得浅白可笑。

    怨不得十六阿哥忧心仲仲,与什么都不能做的稚子不同,十一岁的弘普,已经开始伸出小爪子试探这个世界了。

    他说的是有些道理,打击郭络罗家许是能对九阿哥有些影响。可是影响最大的却是十六福晋。那只是九阿哥的表亲,却是十六福晋的娘来

    这会儿功夫,弘普已经说完,正满是希翼地望着曹颐,就差在脸上写上“快点头”

    曹颇见到他孩子气的模样。苦笑不得,心中却是生出几分怜悯。

    李氏离宫时,弘普已经记事。

    虽有十六阿哥宠爱,却是成了失母之子。

    他摸了摸弘普的头,道:“今天中午小憩时,看的那块旱田有何所想?”

    见他岔开话,弘普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缓过神,道:“虽说补种了豆子,可是老天还是不下雨,几亩地全靠那佃农一家从河沿背水,真不容易。”

    曹颇道:“二阿哥有什么法子,能帮农民灌溉?”

    弘普想了想,道:“是“修渠。与“打井。么?”

    曹颇点点头,转向天佑。道:“二阿哥看到中午的旱田,想到农人背水辛苦,你想到什么?”

    天佑起身道:“儿子听父亲与那佃户作答,说是一亩地年租五斗三升谷子,因春夏无雨,谷子多没抽稳,这才补种豆子。即便背水。这块地势不算低,靠人力浇水到底有所不足。等到秋收,这豆子能收到几成也是难说。就算收成够缴租子,也没有入冬的口粮。若是有积蓄还好,若是没有的话,就要举债了。”

    曹颇接着问道:“那你说说看,用什么法子,能使得他们处境好些?”

    “要是种苞谷与番著就好了。前者可以入官仓,后者种上一亩,阖家口粮就不缺了。”天佑道。

    因曹家昌平庄子有这苞谷与番薯的试验田,外加上曹颐这半年的差事也多与这两种耐旱作物的育种与推广有关系,天佑又是喜欢农事的,所以并不陌生。

    “苞谷与番薯若是能推广开,能活万千百姓。此次我去甘肃,除了巡视屯田外,就是再看看新戈出的垦荒区。明年开始,就要有移民过来。你们两个多看多学多问,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直接说与我听。若是有功劳,我为你们两个请封。”曹颐道。

    听了这话,天佑小脸红扑扑的,带了几分兴奋。

    并不是被名利所惑,而是被当成“大人”的激动。这个人,又是自己向来最崇拜与敬爱的父亲。

    天佑挺了挺小胸脯,觉得自己真的长大毛

    弘普只剩下惊愕,眼睛直直地看着曹颐道:“姐夫,您逗我们两个呢吧?您料理的民生大事,我与曹霜还”

    不小了,都知道“借刀杀人釜底抽薪声东击西”

    曹颇笑得温煦,道:“又不是让你们两个理事,不过是让你们学着拾遗补缺,怎么不愿意?”说着,又望向天佑,道:“天佑,你呢?”

    天佑使劲地点头,眼睛亮亮的,道:“儿子求之不得。”

    弘普见天估如此,挤出两分笑,道:“愿意。”

    曹颇见他们两个都“懂事”就没有再多留,回自己房去了。

    直到他走了,弘普才醒过味来,自己先头的“提议”曹颇没有给出答案。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明白曹颗岔开话的意思,是不是“婉拒”他的“提议”

    他恨不得立时冲到曹颗身边,问个究竟。又心有顾忌。

    寻思再三,他将视线落在天估头上:“天估,姐夫刚才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报复九伯?”

    天佑看了他一眼,道:“当然不会。”

    弘普听了,身子僵住,白着脸问道:“为什么?”

    天佑笑着说道:“父亲说过,当记得“良善。二字,与人要留三分余地。九贝子如今破落了,父亲怎么会落井下石?就算有没了的恩怨,也会等九贝子复起后再说。”

    他也是宅门公子,有对好名声的父母,不代表他就是不知世事的羔羊。

    曹腼教导他们几个时,说的是“若是不能一击致命,就不要撕破脸”不要在明面上当恶人。还告诉他们,不要行“损人不利己”之事,做事情之前要先核算“成本”;不可贪婪,世间万物,因果循环,贪了一处,就要失了一处。到底是“占便宜”还是“吃亏”就两说了。

    弘普所提议之事,在天估看来,就是“损人不利己”之事,有“落井下石”之嫌。

    连他都看出这些,他自是晓得父亲不会如此行事,所以说的很是笃定。

    弘普听了,却是说不出的失望,喃喃道:“哪里有这样的“良善”太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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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一章喜相逢(上)

    这个牧场,始建于康熙五十七年,西北驻军云集时,就从口外马场运过来一些母马与马驹。经过几年的牧养,当年运来的马驹已经“齐口。”母马也配了良种,产下不少马驹。

    虽说这边牧场规模比不上口外牧场,但在西北也是独一份。

    除了牧草,甘肃军屯的节余粮食,也用作马场饲料,将这些马匹养的膘肥毛亮,极为精神,而耐寒与负重,都比从口外运来的成年军马要强三分。

    只是数量有限,“齐口”的公马不足千匹,二岁以上牙口的小马有两千,二岁以下的马驹有八百多匹。

    西北军左都督、四川提督岳钟琪站在牧栏边,手中正抚着一匹公马的马鬃。

    西北驻军本有十三万,五万驻扎西宁,八万驻扎甘州。先帝驾崩前。下过恩旨,之前随征的科尔沁与咯尔略各部蒙古兵丁小半继续驻防,大半回归各部。

    绿营官兵,也奉旨精简。剔除老弱。

    如此,十三万大军就剩下九万,西宁剩下三万,甘州剩下六万。

    如今西北大军名义归署抚远大将军贝子延信统辖,实际是”陕、甘三地军政都在年羹尧手中。

    年羹尧现下任川陕总督,不能常驻西北军中,他就点了老属下、现任四川提督的岳钟琪代替他到军中坐镇。

    于是,延信领大将军印信,镇守西宁;岳钟琪则以年羹尧副手的身份。驻守甘州。

    岳钟琪将门虎子,今年才三十七岁,正值盛年,在西北军中资历却深。他是进藏官兵的先锋官,功劳显赫。在兵部前些日子上报的进藏将士功臣簿上列第一位。

    现下,他看着这些将要长成的马匹,想着西北的军马数量。

    西北军马有三万多匹,抛去驮马与老弱。健马不到半数。青藏地区,地势高耸,长途跋涉。人马皆伤。

    就拿康熙五十八年、五十九年进藏官兵来看,战马倒毙,是造成的兵丁战力减弱至折损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这个缘故,使得岳钟琪晓得,八旗官兵若是想要在西北发挥战斗力,必须要配双马。

    朝廷派来与青海叛军和谈的兵部侍郎,已经前往西宁。

    不过是毒个形式罢了,出兵青海已经成必然。

    如今,甘州驻军,就加强了练,随时等着朝廷号令。

    岳钟琪正想着出神,就有卫守官来报,京城来人。

    “又是理藩院的官员送喇嘛过来?”岳钟琪问道。

    从青海战事报回朝廷,这两个月来理藩院已经送了好几拨喇嘛过来。这些喇嘛将先朝廷大臣一步,前往青海各部,稳定人心。

    “回禀大人,不是喇嘛,来的是户部侍郎那卫官将名帖双手递上。

    岳钟琪接过看了。低声念道:“户部左侍郎、二等伯曹颐”甘肃军屯事宜

    他半月前就收到兵部公文,知道朝廷派了户部官员过来巡视军屯,原还以为中秋前能到,没想到现下就到了。

    他是四”提督,从一品武将;户部侍郎只是从二品,说起来还比他品级低。可是曹颐爵位高,又是京官,所以岳钟琪见罢帖子,忙使了唤了几个帐下官,疾步出迎。

    卫所外,曹颐已经下马。身后伫立着天伤与弘普,一起眺望远处连片的军营。

    隐隐地传来将士操练的呼喝声。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天佑与弘普两个都巴望着,充满了好奇。

    在京城时,他们也曾有机会去过八旗旗营玩耍,看着那些松松垮垮的兵丁。长满荒草的操练场,实让人对他们是否能保家卫国持怀疑之心。

    眼前的军营却是不同,只说门禁这一项,就比驻卓八旗要严的多。

    即便曹颐出示身份,守卫的小校也没有直接放人,而是使人去通禀军营主将。

    早在出京前,曹颐就将西北驻军做了详细了结,知道岳钟琪这个人。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个人将是接替年羹尧执掌西北军务的人物。而且还因是岳飞子孙被人诬为谋逆,牵扯出雍正朝的文字狱什么的。

    具体细节,曹颐并不晓得,只是知道此人立功在康熙朝。发迹在雍正朝,在乾隆时期仍在,算是三朝元老级的人物。

    当从兵部了结到岳钟琪的履历时,曹颗很是诧异的是,这人如此年轻。只比曹颐大七岁。不是宗室与满洲八旗勋贵。能这么年轻就熬到这一步,在外省武将中也算首屈一指。

    这会儿功夫,岳钟琪已经带着几个账下官出迎。

    看到穿着锦鸡补服的曹颇,岳钟琪也吃了一惊。

    他是汉军地方八旗出身,捐官出仕,由文职转武职,一直在四川境内当职。没有刚…口阳…8。0…(渔书凹)不橙的体蛤!

    年纪轻轻,就是二等伯,不用问,定是父祖玉荫。

    可是据他所知,勋贵子弟年轻居高品武职者大有人在,在文官位上这样年轻,却是不容易。

    曹颇带着钦命而来,少不得岳钟琪恭问圣安,而后一番相见后。岳钟琪将曹颐等人迎接驻地大门。

    却是只在营房大门附近一排院子中的一处安置,距离大军驻扎处还隔着两道门。

    曹颇没有在外头驿站,直接带人过来大军驻地,除了公事需要交接之外,就是私事。

    永庆就在西北军中,两人一别数载,对这位少年时就相交的好友,曹颇也很是惦念。

    永庆如今是从三品游击,他曾跟从大军进藏,在今年春天兵部叙功时。他的名字也位列功臣册,按理应擢升一级至参将或擢升两级至副将,以作搞赏。

    可是,后来却不了了之。

    曹颇专程打听了,晓得是雍正御笔将永庆的名下勾了下去。

    他姓完颜,即便自立门户,也仍是十四福晋的堂兄。加上他在西北军中,早先的擢升,都是十四阿哥请旨。

    在雍正眼中,他就是地道的“十四党

    曹颐晓得详情后,虽是不忿。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永庆是完颜府出子,中等品级的武将,在西北军中实没什么分量。即便一时受十四阿哥拖累,被雍正所忌,只要没有其他事故,过个三年两载,就会被雍正忘到脑后,可以再图仕途。

    除了见永庆,曹颗还怕持续奔波,累坏了天佑与弘普两个,想着在这边修整几日,在跟随军帐这边的安排,前往军屯巡视。

    天估与弘普两个却是眼睛粘在岳钟琪身上,移不开眼。

    京城的八旗都统并不算稀罕,随着父亲出去往来交际时,他们也见过高阶武官。

    然而,那些挂着名儿的八旗权贵,与岳钟琪这种经过战火淬炼的战将,压根不能相比。

    岳钟琪刚才就开始猜测这两个扛少年的身份,他们两个穿着只是寻常。可并不像小厮仆役。其中一个眉眼间与曹颐有些相似,相比是曹家子侄,另外一个”却不知是何身份。曹颇网想开口问永庆之事,就见岳钟琪与天估、弘普大小眼。

    曹颇“咳”了一声,指了指弘普,对岳钟琪道:“岳军门,这是下官内弟金普说着,又指了指天佑:“这是下官大子曹霜。顽劣儿,随着下官出来见见世面,这些日子,就要劳烦军门了。”

    说完这些,他又对天结、弘普道:“还不快见过军门”。

    岳钟琪是西北人,长在西北,性子粗中有细。

    他才不相信。曹颗数千里路带着两个少年。只是为了让他们见世面。

    可要说是带着子弟借机到西北军历练,谋取军功晋身,这二位又太小了些。

    他心中犹疑不定。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曹侍郎过谦,自古英雄出少年,令弟令公子如此英姿。倒是使得本督想起自己少年时。也曾追随先父身后,增长见闻

    天估还好,只是一时被军营的气氛感染,神智还算清明。

    弘普身为爱新觉罗氏后代。也向往祖上荣光,已经忍不住,小声对曹颇道:“姐夫,能同岳军门说说,带咱们去练兵场见识一下吗?。

    曹颇挑了挑眉,看了弘普一眼,对岳钟琪,道:“岳军门,孩子们尚不知这请求是否便宜?。

    岳钟琪听了,神情已经慢慢僵下来,带着冷淡道:“军营重地,不是市井杂耍,还请曹侍郎见谅。”

    曹颇这边没什么,反而还很佩服岳钟琪的风骨;弘普小脸红扑扑的,瞪着岳钟琪。想来是抹不开脸。

    曹颇不去管他。对岳钟琪问起老友永庆。

    “完颜永庆。游击?”岳钟琪听着,神色已经舒缓:“没想到曹侍郎是善余故交,善余早年曾在本督麾下

    提及永庆,岳钟琪神色一黯。他实没想到,进藏功劳单上可以排入前五的永庆,竟被朝廷撂到一边,没有任何搞赏。

    他没有久留。使人去寻永庆,而后就走了。

    天估脸上,已经添了几分欢喜,道:“父亲,这就能见庆大伯么?”

    永庆出京时,天佑已经记事。他记得那是父亲的至交好友,身材魁伟,每次见他,都要将他提溜起来,放在肩膀上。

    武官营地里,永庆听着来人传话,不由愣住”

    感冒了,所以码字超慢,明天赶早。泪奔,真冷,都。了,还没暖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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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喜相逢(下)

    旧 永庆少年时孤傲,青年时叉因被义与所累。遭家族驱剑二一,渐渐阴郁下来。

    曹颗原还担心,他会因朝廷赏罚不公而消沉,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自信与坚定的永庆。

    经过战场生涯的洗礼,永庆这把蒙尘的明珠,终于散发出光耀眼的光芒。

    他的身姿,屹立如山,眉眼之间。是历经磨难后的豁达。

    这就是自己的朋友,曹颇只觉的胸口发热。

    永庆,找回了他自己。

    永庆也在望着曹蘸 嘴角咧得耳边。随即发出开朗的笑声。

    人生四喜之一,他乡遇故知。更不要说是情如兄弟的少年之交。

    “方才我还寻思自己是不是听差了,竟真的是你!”永庆迈着大步。走到曹颗跟前,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曹颗办笑了,看着永庆道:“火炼真金啊!几年下来,有点将军的英武了!”

    “哈哈哈,乎若没赶上我上战场时过来,那次随岳军门进藏,我一次就杀了七个!”永庆笑着说道:“大丈夫在世,再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了!”

    曹颗见他得意,道:“哦。详情如何,快来讲讲?”

    永庆到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炫耀,只是想告诉你,我过得不错。功劳不功劳不去管它,只要能上战场杀敌,不将我贬回京里。我就心满意足!”

    永庆的搞赏被朝廷忽略后,曹颗曾给永庆来过信,除了闲话家常,剩下的多是鼓舞之意,就是怕他心情沮丧下惹出什么事端。

    他知道,往西北军中的信件往来。雍正肯定会使人监察。

    十四阿哥毕竟领兵多年,还有许多宗室王公,雍正对京城与西北军的往来有所忌惮也是寻常。

    曹颗知道自己这封信的内容。准会有人抄录送回京,但仍是递出。目的就是让雍正晓得,两人之间的关系。

    只要雍正晓得或者记起永庆与曹颐的过往,就会晓得他与十四阿哥虽是姻亲,却并不亲近。等到使人观察过后,或是永庆再立新功时,雍正就没有再抑制他的必要。

    永庆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只当曹颗担心自己,没等叙旧,就先告知他自己没事,省得他惦记。

    “宝剑锋从磨砺出,如今善余兄已是出匣宝剑,不必争一时长短,善余兄将门虎子,少时得老伯爷亲自教导,总有功成名就、封妻荫子那天。”曹颗笃定道。

    永庆被夸得不好意思,道:“不敢当乎若的夸,我这才历练几年,实不算什么。想想之前在京中,哪里算得上带兵?若说将门虎子,只有岳军门当得。”

    曹颗虽在京中,对西北战事也有所耳闻。

    所谓大军进藏,平定叛乱,实际上只有先锋部队与敌人交过手;后续大部队到时,准噶尔人早已远遁。他们不过是在西藏溜达一趟,震慑当地藏民与喇嘛。

    真正歼敌与立战功的,都是先锋部队立的将士,先锋官就是岳钟琪。    换做宗室或者满洲勋贵,立下这样的战功,都要酬以显爵,因岳钟琪是汉军,地个又不高,这军功的大头。都让中军的宗室勋贵们分了。

    褪去老友重逢的激动,永庆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半大小子。

    一个长眉细眼。容貌俊秀,眼中带了几分打量;一个却是眼睛黑亮。脸上满是亲近。

    “这是我那好侄儿!”永庆看望向后者,不由自主地露出几分慈光

    天佑已经疾行两步,到永庆面前,打了个千儿,道:“侄儿见过作父。请伯父大安!”

    永庆一把抄了他的胳膊,扶他起来。道:“安,安,十一就过了童子试,我这当伯父同旁人提起来。都觉得骄傲!世家子弟,能有我侄儿这般有出息的,又有几人?”

    天估讪笑两声,道:“伯父,侄儿羞愧,今科下场,乡试落第!”

    经过父母的开导,天佑的眼界也宽了些,不再像过去那样纠结功名。所以,提及落第之事,倒也坦然。

    永庆拍着他的肩膀,道:“落第就落第,跟那些寒门士子抢功名。也没什么意思。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儿,而立之年,能考个进士,补个县令,还算是顺当的;你父亲恩荫出仕,如今已经是从二品京堂,不比他们舒坦的多;我们岳军门。也不是科举出身,纳捐杂出,现下谁又能小瞧?”

    天佑心中,还是想要走科举之路的。不为旁的。就为了给弟弟们做个表率。

    他现下已经没有早先的患得患失,经过这一次下场历练,他也有所感悟。要想榜上有名,不仅四书五经要相熟,还要会做漆亮的八股。山叭想,他也晓得永庆众番话,是在安慰自只。笑着道!“晓得了!”

    永庆看着天结,却是越瞅越爱。

    他想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女儿十五,儿子十一。

    要不是先皇驾崩,长女英儿前年十三时,就应参加八旗选秀。早先十四阿哥有联姻之意,想要为三子松映聘英儿为正室。

    十四阿哥嫡子弘明,娶十四福晋胞兄、永庆堂兄布政使罗延泰长女为正室。

    两家亲上加亲,实没有再联姻的必要。十四阿哥说出这样话,也是看好永庆,行拉拢之事。

    毕竟以永庆的爵位与官职,他的女儿参加选秀,不可能指到太显贵的人家;但是她又是郡主亲孙女。有爱新觉罗家血统,不可能指为侧室。多是宗室将军,或者八旗勋爵人家次子嫡室。

    永庆却是不愿高攀,他妹子就是指到宗室的,看着体面罢了。宗室人家规矩多,又重视子孙繁衍,嫡妻正室多是摆设。

    他只说女儿搪塞过去。在给曹颐的信中。特意请他帮忙,看能不能在下次选秀时请十六福晋帮衬,使英儿撂牌子。

    原本他该求自己的妹子,可简亲王福晋能说上话的宫眷就是十四

    。

    十四福晋巴不得多从完颜家娶几个媳妇,哪里是会帮忙的?

    虽说永庆开门立户,正需要多结姻亲,以壮人情交际。可是他却不愿意行此道,还是想要给女儿找个良善人家,寻个老实半份的女婿。

    十四阿哥被拒绝,当时还微恼。觉得他不知好歹,正经疏远了他不少。

    没想到这才两年功夫,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当初的拒绝,成了侥幸,可女儿及并,也当说亲。

    天佑被盯着脸上火辣辣的,讪笑着从旁边拿起一个蓝绸包袱 双手送到永庆面前:“伯父,这是伯娘与英姐姐叫侄儿捎给伯父的。”

    永庆接过来,心中叹了口气。道:“劳烦好侄儿了。”

    要是他还在伯府,与曹家结亲是门当户对;如今开户另居,自己晋升又艰难,两家做亲就不匹配。就算曹颗看在故交的面子上乐意,初瑜那边也未 必答应。

    更不要说英儿比天佑大三岁半。年龄上就不太合适,

    京城,和硕简亲王府,内院上房。

    简亲王继福晋完颜永佳,与长嫂齐佳氏,也正说闲话。

    “宫里传出消息,大行皇太后出殡后,要八旗大选。大哥不在京中,侄女的亲事,你们可曾商议过章程?”永佳问道。

    齐佳氏听了,诧异出声:“怎么是今年?大行皇太后薨还不到半年?”

    永佳道:“新皇登基,都要大选。即便不上不充盈后宫,也要加恩宗室。”

    这算什么理由,虽说有这个说辞。可是皇太后薨,延到明年也是情有可原,选秀三年一次,上次是在康熙六十年,到明年才间隔三年。

    “是在十月?”齐佳氏问道。

    因先帝每年去热河避暑,圣驾九月底才回京,所以这些年的大选。多在十月举行,

    “应是了。若是大哥先前没有交代,嫂子现下往那边去信,还来的及问一声。”永佳道。

    齐佳氏听了,忙点头道:“是当给大爷去信问一声。早先大爷在家书中提过英儿选秀之事,说的是请曹爷帮忙,使英儿撂牌子,回家婚配。”

    永佳听了,长吁了口气。道:“大哥又是何苦,难道外头的人家,就能十全十美不成?”

    她也是想要与娘家做亲,想要为王府没成亲的六阿哥聘侄女为嫡室的。不是为旁的,就是因心疼侄女。怕她被家门所累,婚姻不如意。    她曾在给兄长的家书中提过此事,永庆却是拒绝。

    他是不想让妹妹难做,作为继母。本就不容易。永佳为庶子娶娘家侄女,王府两个嫡子怎么看?再说。那庶出六阿哥是王府侧福晋所出。愿不愿意亲子娶个小官的女儿的还两说。

    即是丈夫的意思,齐佳氏也不好质疑,只道:“幸好姑奶奶告诉我。要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真要措手不及了。曹爷又不在京中。就是想走太妃的门路也难。”

    “别劳烦旁人了,还要累的曹大人欠人情。还是我出面,去求皇后娘娘。毕竟是我嫡亲的侄女,还能让她没着落不成?”永佳道。

    两人姑嫂十几年,齐佳氏晓得这个小姑子,嘴上话不多,带两个兄长却是真好,也不跟她客气,道:“如此,就劳烦姑奶奶多费心了”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期望

    多少八旗女儿,就是通过选秀进宫或是指往京城各大王公府邸。京城各家有女待选的人家,一下子都忙碌起来。

    有些关系的,都腆着脸皮进宫请安,想要在适婚的宗室中挑个好女婿。求着宫里的主子娘娘指婚;没有关系的,则想法设法给女儿请毋嫉、教规矩,以图跃上枝头当凤凰。

    曹家西府虽没有人候选,东府四姐、五儿两个正是适龄。

    外头人家,讲究的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八旗选秀却是讲究出身。父祖是否显贵。嫡出庶出。前程都各不相同。

    直到此时,兆佳氏才后悔自己当初提出的分家之举,使得自家降了门第,影响了亲生女儿的亲事。

    只是现下说后悔也晚了,少不得另寻它途。

    兆佳氏没资格进宫走动,却有个能在太后跟前说上的话的堂妹十三

    。

    自打听说了十月“选秀。的消息。她就有些坐不住,乘车去了怡亲王府。

    怡亲王府还在金玉胡同的旧府。只是由内务府重修了大门与正殿,加上左右的府宅都并了进来。早已不是昔日景象。

    兆佳氏看着了巍峨的大门,心中添了几分踌躇。

    自己与这位堂妹虽不算疏远。也不算太亲近,今日自己没提前递帖子,就直接过来拜访,实在唐突。

    她使人往门房递帖子,门房听说是福晋的亲戚,不敢怠慢,使人向府里通禀。

    如今十三阿哥得皇上看重。怡亲王府也是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亲戚”登门。门房虽瞧不起这些人。却也不敢疏忽。

    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待人向来温和,对于现下来攀附的“亲戚”也多礼貌周全。也是怕得罪了小人。平白坏了名声。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福晋身边两个得力嫉嫉亲自出迎,将兆佳氏的马车迎到二门,才引她下来。

    兆佳氏见她们穿戴不俗,忙叫人塞了两个荷包过去。

    说话的功夫,兆佳氏已经随着两个婆子过了二门,到了十三福晋住处。

    十三福晋网好送客出来,将兆佳氏迎了进去。

    见十三福晋接人待物。一如往昔。并不因晋了亲王福晋就的眼高于顶,兆佳氏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兆佳氏与十三福晋相差十几岁,又因天南海北,早先并没有往来。还是曹家搬进京后,关系才稍稍亲近起来。

    虽说兆佳氏有些小毛病,可在十三福晋眼中,还是很尊敬这位堂姐。

    毕竟,在十三阿哥落难时这位堂姐并没有像旁人那样避而远之。外加上有曹颐的关系。对于曹家的事,十三福晋也乐意相帮。

    “即是干系到外甥女们的亲事。姐姐心中有了大概人家没有?。十三福晋听堂姐说了来意,问道。

    “五姑娘颜色好,我是不愁的,我们四姐女红、厨艺、规矩都学的好。只是姿色寻常。怕是难入宫里贵人的眼。要说撂牌子,交回自己婚配也好,可到底失了体面,不如宫里指婚来得光彩。我一个深宅妇人。又哪里知道谁是谁,少不得还的劳烦妹妹帮着掌掌眼。”兆佳氏道。

    十三福晋晓得四姐是她嫡出幼女。偏爱些也是人之常情,笑着说道:“姐姐太谦了,四姐虽不是绝色,也半秀可人。宗室人家挑媳妇,还是以贤淑贞静为主。”

    世人娶妇,以繁衍子嗣为大事。

    四姐肖母。身材高挑,身形健美,正是宜男之相。虽说父亲早逝。这点令人不足,三个亲兄弟却都已出仕,堂兄还是伯爷,也算能添补些缺憾。

    从太宗皇帝开始封宗室以来。京城的王公贵族数以百计。四姐想要指个差不多的人家,并不是难事。

    兆佳氏见十三福晋有应允之意,不胜欢喜,道:“若是如此可就阿弥陀佛了!”

    十三福晋笑道:“姐姐要是有觉得合适的人家,也先使人打听着,总比盲婚哑嫁要好。左右还有两、三个月的功夫,知根知底还好。这次宗室子弟适婚者多。要不然皇后也不会下颐旨大选。”

    兆佳氏犹豫一下。笑着说道:“我们这样的门第,哪里有挑亲家的资格”只是妹妹也晓得,我们四姐是嫡出,总不好让庶出的比了去!”十三福晋听了,想起曹家的典故,道:“姐姐,你们家三姑奶奶虽说是庶出,却是养在李太夫人名下。我记得你们三姑卑。早年爵位并不高,能以旁支承继国公府,还是借着李太夫人的光。”

    兆佳氏讪讪道:“并不敢巴望王府贝勒府,若是能进贝子府、国公府最好。”

    十三福晋听了,不由怔住。

    曹家虽已经抬旗,毕竟是汉人,宗室王府大宗嫡支,为保血统纯良。多是会求娶满洲贵女。

    像曹家四姐这样不高不低的身份。指给王府、贝勒府的庶出阿哥做正妻容易,可丈夫爵位都不会太高,多是镇

    兆佳氏见十三福晋不说话,道:“让妹妹为难了么?”

    十三福晋叹了口气,道:“婚姻是合两姓之好。即便我能在宫里为外甥女递上话,也得对方心甘情愿乐意娶,要不然就不是结亲,而是结怨。外甥女想要指好些的人家。也不是难卓。却做不得嫡妻了。”

    兆佳氏听了,沉默不语。

    她虽想要女儿嫁得体面,却也不乐意女儿做侧室。

    活了半辈子,她自是晓得妻与妾之间天差地别。失了个名分,不仅是一个人的事。还连累孩子们都跟着成了庶出。

    十三福晋见她神情变幻,道:“这是关系外甥女一辈子的大事,如今几个外甥都有出息,并不需要寻好门好亲做倚仗,姐姐还是要慎重思量。等什么时候心里拿定主意,再过来与我说。”

    自己亲家,就是顶着将军封爵的闲散宗室,对于闲散宗室兆佳氏也算知晓。要是有出息的还好,以后有个晋封的奔头;要是人才一般的。爵位这么低。居家过日子都艰难。在京里还不如王府家的管家有体面。

    她只觉得心乱如麻,实拿不定主意,挤出几分笑道:“那我就回去与孩子们商量商量。过些日子再过来瞧妹妹。”

    十三福晋原想要留客,可这会儿功夫,已经来了两拨女眷在偏厅候着,便不留兆佳氏,叫两个嫉嫉代自己送客”

    这些来客的目的,与兆佳氏大同小异。

    只是前面说的是自家外甥女。十三福晋自是乐意应承,后边这些却是攀附上来的“远亲”十三福晋虽笑着听了,却也只是听听,没有一句准话。

    最令她着恼的是,有个不开眼的,还打起她嫡长子的主意,将自己的闺女夸成了一朵花,话里话外都是要结亲的意思。

    她嫡长子弘澈先天不足。如今在城外庄子休养。她与丈夫早就放出话,弘傲不宜早娶,要过两年再说亲。

    送走了一茬茬的女客,晚饭时十三福晋就忍不住同丈夫抱怨了几句。

    十三阿哥笑着听了,并没有就这些家长里短说什么话;不过在十三福晋提及曹家四姐时,他问道:“曹家四姑娘真如福晋所说,是宜生养之相?”

    十三福晋点点头。道:“正是,上回见她还是去年,我身边积年的嫉据说的

    “若是性子好,要不要给弘傲定下来,过两年再让他们完婚?。十三阿哥道。

    十三福晋听了,唬了一跳,猛的抬起头,道:“爷。弘敷可是爷的嫡长子?”

    十三阿哥叹了口气,道:“即便不说曹家四姑娘,我也不会给弘傲找显赫的岳家。不止弘澈,弘胶往后也是如此。”

    十三福晋聪敏,转念一想,已是明白丈夫的用意。

    十三阿哥已是总理事务亲王。若是再给两个年长的嫡子结两门显赫的岳家,即便没有结党之嫌,也有结党之势,怕是要被皇上所忌。

    话虽如此,到底是嫡长媳,往后要成为王府女主人。作为姨母,十三福晋喜欢自己的外甥女;作为婆婆来看。这幼年失父。到底不足。

    她笑着说道:“曹府虽分了家,可京城谁不晓得,曹颐长兄如父。待堂弟堂妹们极是照顾。两家要是做亲。皇上要是多想。反而不美。”

    十三阿哥想想也是,便道:“我不过一说,既是不妥当,那就再留意旁的人家”

    西北,甘州。转眼功夫。曹颗已经到甘州半月。在兵营休息两日后,他便带着天佑、弘普与户部、兵部司官。前往军屯巡视。

    因几处军屯,相隔不远,十来天的功夫,就已经巡了三、四处。

    因是供应军需,军屯多是以小麦、高粱为主。因刮得是水土肥美之地,庄稼长势也蔚为可观。

    眼看就要到中秋,岳钟琪打发人过军屯接曹颊等人回营过节。

    军屯条件艰苦,曹颗也没侥幸。带着众人回甘州过节。

    塞外秋寒,中秋前后,就已经霜降。

    曹颗本还担心弘普与天估两个熬不住,没想到这两个小的,经过这些日子的奔波,身子骨结实不尖。

    不仅没有生病,回到甘州驻地后每次还跟在永庆屁股后去练习骑射。

    看着弘普身上的阴郁散去不少,曹颇打心里高兴。

    弘普在阿哥所长大,身边不是太监,就是宫女、嫉据。阴盛阳衰。又没有慈母呵护小孩子能德康成长才怪小年纪,就一肚子阴暗,实令人叹惋。

    曹枷欢喜没两日。就笑不出了。

    八月十四。川陕总督年羹尧到抵甘州。

    “曹大人,真是好久不见啊”看到曹颊的那刻,他挑着嘴角,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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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四因祸得福

    拙“富养人、贵养与,技向话说的果然不同几年前的倨傲相比,年羹尧在独掌三省之地后,身上添得是霸气。加上人到中年,富态许多,看着瑕卜山似的。

    他不再像在京城时那般喜怒形于色。而是眼高于顶,不再将曹颗放在眼中。

    不过是三年功夫,两人处境已经逆转。

    不管是官职,还是爵位,还是圣宠,年羹尧已经是皇亲国戚、人臣之首;曹颐却是止步不前,爵位没有升。官职还是从二品侍郎。

    他看着曹融,不像是看着同朝为官的同僚,而像是看蝼蚁一般,轻蔑中带了狠厉。曹颗只当他小心眼,记恨前两年在京城时的摩擦;只有站在年羹尧身后的年家次子年富晓得,自己老爹恨曹颐不是一星半点。

    那年,年羹尧在京城与曹颗有龌龊。归根结底,不过是年羹尧瞧不起曹颐,不忿他发迹之快而已。曹颗的身份虽压着他,可是他只是将曹颇当成纨绔之流,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自假老爷子,却是因畏惧曹府得圣宠,拖着年老之身,亲往曹府赔情;为了避祸,还在他没有在京的情况下,将年家长房、二房分了家。

    他即便为总督大员,老爷子也不稀罕。留在罢官待罪的长子身边养老。

    知道讣情的还好,毕竟是老爷子做主,没有儿孙反对的余地;不知道的,还当他年羹克不孝,独享富贵,弃老父与兄长与不顾。

    将他推到不孝不恭的地步,年羹尧自不会怨愤自家老父,反而恨上了曹家。认为是曹家仗势欺人所致。

    风水轮流转,如今两人易地而处。年羹尧看曹颐就跟看跳梁小丑一般。

    虽说曹颗不情愿,可品级所致,还是他这边主动见礼。

    年羹尧大喇喇受了全礼,也没有回礼的意思,半晌方笑着道:“早听说京城来人,没想到竟是曹大人。莫非曹大人得了恩典,军前效力?”

    军前效力,都是犯官,年羹尧看来心情大好,如此戏耍曹颐。

    曹颗淡漆一笑。直起腰非,道六“具不耳阵夫人圣恩集隆十得以心想事情。”

    年辜尧闻言,不怒反笑:“哈哈哈,数年没见,曹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胆识过人,口齿伶俐。希望曹大人能在西北保持本色才好。”

    曹颗知道,即便年莫尧再狂妄,也不当真将他这个。“钦差”给处理了。可是为了泄愤,说不定要安排些点什么,来折辱他。

    这是年羹尧的地盘,曹腼不会傻的硬碰硬,真去激怒他,可也不能逆来顺受。毕竟带着儿子过来,自己太狼狈的话,别说自己忍不下,就是孩子见了也受不了。

    “早先听人传言,曹某还不信。今日得见,才发现年大人果然威仪日盛啊!”曹歌道:“出京前,皇上召见下官时,还吩咐过我,让我到西北后多听多看。皇上对年大人的恩宠,真是令人不由羡慕!”

    不过两句话,年羹尧的脸一下阴郁下来。这是威胁?

    曹歌的来意,本就在他揣测中。开始时他还以为皇上使曹腼过来;是为了总领西北军粮草事务。明面上巡视军屯什么的,年羹尧是一句不信的。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两人相看两厌,自是不欢而散。

    “竖子可恨!”回到自己帐中,年羹尧恨恨道。

    年富跟在旁边,道:“父亲,既是他不知好歹,那儿子使人好生让他长长记性?”

    年羹尧横了他一眼,道:“胡闹!他虽不在军前行走,却是奉旨而来。闹出难堪来。御前怎么交代?”

    年富撇撇嘴,道:“虽也位列皇亲。不过是个额驸,哪里比得上父亲体面?儿子瞧他在说大话,皇上姑父要是真器重他,即是唤他来一次。怎么不让他在军前挂个名儿?朝廷规矩,无军功者不得封显爵。他做京官,即便熬一辈子,爵位也未必能升一升。”

    年羹尧听了,犹自沉吟不语,就听年富接着道:“他不是巡视军屯么?那就安排他去哈密”

    次日中秋,曹颗得到通知,明日这边的军屯官将带曹颐去哈密巡视。

    曹颗自是晓得这其中有猫腻,甘州附近的军屯是为了供应西北大军粮草,哈密军屯却是规模不大,以自给自足为主,哪里有什么巡视的必要。

    哈密距离甘州一千六百来里路,往返的一趟少说也要二十来天。若是没古怪,曹颗并不介意跑一趟,避年羹尧锋芒。

    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曹枷可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尊严。成就年羹尧的“威名”

    可是他隐隐地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晚上回房,就见天佑与弘普神秘兮兮的递上一个纸条过来。上面只有四字:“哈密土匪”

    据天估所说,这是方才送醒酒汤的小厮偷偷塞到他手中的。

    曹颗顿时明白了,甘州以西,人烟寂寥。除了兵站,就是辽阔的草原。土匪出没也是寻常。

    他心中一寒,觉得匪夷所思。

    年翼尧真是肆无忌惮,敢使手段除去他不成?若真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似乎又有点儿戏?

    天佑与弘普已是觉得气氛不对,看向曹颗的时候都带了郑重。

    “有人要害姐夫?”弘普先开口道。

    玉佑也忍不住问道:“是昨天来驻地的年莫尧?”

    曹颗将纸条送到烛火前点燃,看着他化为灰烬,而后方道:“没什么。不要一惊一乍。”

    弘普绷着小脸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涉及安危大事,姐夫当严查还是,怎么不放在心上?”

    曹融道:“我是奉旨巡屯田不假。皇上可是没安排我当去巡何处,不当去巡何处。我不想去,谁还能将我驾到哈密不成?”

    两个孩子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奇心起,问起是谁“传信示警”

    曹颗心里有数。却是没有说出来,只混乱含糊了两句,就岔开话。

    他已经后悔。不该带两个孩子过来。

    这甘州远离中原腹些,是年羹尧的天下。要是有什么祸事,牵连到两个孩子身上,那曹腼可就要后悔莫及。

    事不宜迟,他写了封信。信中就是提及“西北苦寒”近期将安排

    写好后,他看了看,又觉得太“含蓄”便烧了重写。意思没大变。却提及年羹尧的“热心安排”与西北的“霜刀风剑”

    年翼尧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为了讨他欢喜,想要捅曹颗一刀。却是筹划落空,反而惹来曹颇的黑手。

    没错,曹融就是有意为之,将自己在西北的处境说得凶险无比。信中除了提及将送弘普与天佑回京外,隐隐还有“托孤之意”

    只因为他晓得,从军驿“加急”的这封信,在递到十六阿哥手中前,会先递到御前……

    京城,养心殿。

    看着这令人心惊胆颤的文字。雍正只觉得心头火气,使劲地拍了拍桌子,道:“荒唐,真是荒唐!”

    网进屋的十三阿哥,正想着该先回禀户部之事,还是兵部之事,被雍正的怒气唬了一跳。

    雍正气呼呼地端着茶,饮了两口,才看到十三阿哥,使人将手中的信纸递给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见状一愣,既不是折子,而是“密信告状”不成?

    没想到,竟只是书信。

    十三阿哥长吁了口气,快速看了一遍,却是越看,眉头皱愕越紧。

    待到看完,他反而松开眉,道:“皇上,许是曹颐对年羹尧成见太深。胡思乱想。年羹尧性子虽傲些。也是知好歹之人。即便借年羹尧一个胆子,怕是也不敢任意诛杀朝廷钦差!”

    “钦差”二字,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口音。

    雍正只觉得太阳穴“碰碰”只跳,心中怒意更盛,这回不是气曹哥的小题大做”而是气年羹尧的桀骜不驯。

    不管他与曹颐有什么私怨,都不当在这个时候发作。这样一来,打的是朝廷的脸面,是他这个当皇帝的脸面。

    更不要说这不仅牵扯朝廷大员。还有亲王府阿哥弘普。

    如今宗室不稳,安抚还来不及。岂好再委事?

    他心中愤怒不已,十三阿哥则露出几分为难,道:“不过为防万一。若是皇上应允。还是准许臣弟将这信件快点给小十六那边送去。他向来拿弘普当世子待,要是真有个万一,还不知会怎么闹腾”

    雍正冷哼一声,道:“难道还真要出动兵马,大张旗鼓地将王府阿哥从西北带回来?”

    十三阿哥噤声,脸上还是难以掩饰焦虑。

    雍正见了,不由皱眉,道:“莫非十三弟竟相信曹颗的胡言乱语,觉得年羹尧会肆意妄为?”

    十三阿哥想了想,犹豫道:“年羹尧虽是科举出身,性子却偏武人一些。两人又有些宿怨,要是真闹将起来。怕是”

    他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无需明说。

    雍正的眼睛眯了眯,使劲摇摇头,道:“何以至于,十三弟想的太多了删”

    事情证明,有些事情,十三阿哥想得还是对的。

    信件送到十六阿哥手中后,十六阿哥片刻也等不得,火烧火燎地进宫请旨,要亲自带着王府侍卫前往西北接儿子回来,结果被雍正斥了一顿。

    十六阿哥管着内务府,诸事旁杂,轻易脱身不愕。再说,也没有宗室轻易离京的道理。

    十六阿哥被骂出养心殿,却是不死心。直接去了皇后宫外求见皇后娘娘。

    这一番泪求,听着皇后娘娘跟着辛酸。十六阿哥虽一句话都没有指责年羹尧,话里话外却“痛述”年羹尧仗着自己是贵妃胞兄身份欺凌同僚。

    关系到外臣之事,皇后本就不好说什么;这干系的又是最得宠的年贵妃的兄长,她就更不好出面,只能使人请皇帝过来。

    京城一片歌舞升平,雍正却是昼夜难安,想着当如何平定青海。

    被皇后的人请来后,见十六阿哥还为没影的事情扯皮,他不由大怒;不过听十六阿哥念叨着弘普襁褓中的模样,他也是为人父之人,心中也跟着一软。

    “吧嗦什么?没个正行,见天胡闹?不放心就使人过去接,谁还拦你不成?”雍正冷声道。

    “啊,啊!”十六阿哥央求:“皇上。还是臣弟亲自去吧?”

    雍正不说话,脸色已经难看起来,十六阿哥不敢得寸进尺,忙收了声。

    皇后见气氛僵,忙道:“既是十六弟不放心二阿哥在外头,就赶紧安排使人去接。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他,这天也渐冷了,总要在入冬前接回来才好。”

    十六阿哥听了,点头不已,再也待不住,忙起身请辞,迫不及待地回去安排人手去了。

    “没出息的东西!”雍正看着他的背影,恨铁不成钢道:“都三十来岁的人,还要让人跟着操心!”

    皇后见他不像真恼,笑着说道:“还不是因有皇上这个好哥哥在,平素里惯着,才让他养成这疲怠的模样。皇上要是恼他,就多敲打敲打他。”

    寡人孤独,身为皇帝,雍正是乐意与自己的弟弟们亲近的。

    可连关系最要好的十三阿哥都恪守君臣之礼,在他面前如对大宾,他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

    十六阿哥保持过去的模样,凭借自己是弟弟的身份,耍宝磨人,倒是越发让雍正以为,自己真正地收服了这个兄弟,,

    出宫的十六阿哥,面上仍是焦急不已。心里却在思量。以曹颐的睿智,绝不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更不要说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

    可是又专程地写信过来,所图为何?

    他心中并不十分请粗曹缅的用意,却很是乐意“作陪”

    于是,就有进宫哭闹这一出。

    不管年莫尧是非真想要的对曹颗不利,只有亲王府几十个侍候派到西北,年莫尧即便真干净也要不干不净。

    固然,这样的小事,搬不倒年翼尧。却能在御前给他上眼药。

    曹颗图什么。不过是自保罢了。

    他不愿在西北忍气吞声,也不愿将性命交付于年莫尧的心情好坏上。只能筹刮一二。

    九月初,终于等到他想要的结果。

    户部侍郎曹颗驻扎甘州。总理西北大军粮食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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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氏每说曹嗣依旧在西北,地位却干过去宗全不身为督粮办饷大臣,他有资格列席西北大军的军事会议,并且不受年羹尧统属。

    十四阿哥为大将军时,是康熙亲子,也只是有半数大军的统兵权,另半数分散在讷尔苏与其袖宗室手中。粮草兵饷这一块,却是直属兵部,大将军与大将军麾下无权插手。

    说到底,还是帝王手段,为防统帅拥兵自重,危急社稷。

    如今,却是便宜了曹颐。

    守在甘州大半月未出,曹颗心中也不无愤懑。

    他本是为差事而来,关系的又是军屯与垦荒这种地方民生大事。年羹尧却纵容儿子,为了一己私愤算计他,浪费了他这么多功夫,这叫什么事灿

    没错,曹融已经算计自己的不是年羹尧,而是年富。

    这消息,是王全泰告诉他的。

    王全泰如今已经升了副将,在年羹尧麾下也算排得上的人物。

    因他早年在四川当差,跟随年羹尧多年,所以与年富身边的长随们也都相熟。年富中秋那天,使人给西北悍匪“马三春”送信时之事。被他无意得知。

    晓得是算计曹颇的,他心中着急,又不好亲自前往曹颗处,便传信

    警。

    还好,曹融因“夜感风寒”次日没有随人去哈密,而是留在甘州。

    过了几日,王全泰寻了个由子,与曹颗私下说了缘由。

    年富此举,到不是全部为曹颇前几年与年羹尧之间的小摩擦。

    年富是年莫尧三子,原是庶出。芒母早逝,但是由年羹尧继氏觉罗氏亲自抚养大。在觉罗氏嫡出幼子早夭后,觉罗氏就将年富过到自己名下,充当嫡子教养。

    虽说年富没有像兄长年熙那样考取功名,却也少年才显,十几岁时便跟随年羹尧左右。

    若不是京中还有个嫡长兄年熙压着,年富就是年羹尧的继承人。

    可是不管觉罗氏如何支持年羹尧如何喜爱,只要有并熙在,年富就只是年家三子。年熙固然与生父继母关系平平。却是在贵妃姑姑身边长大,得皇上皇后娘娘疼爱。年家老太爷那边,对于孙辈,也是最疼年熙。

    就算年熙是病秧子,可是占着“嫡长”名分,不是觉罗氏与年富能撼动的。

    年富的郁闷,可想而知。

    曹颗却是年熙的“连襟”年富的嚣张安排,也有些迁怒的意思。还有些小心眼,想要借此彻底使得曹家与年家没了和解的可能,使得年熙少份助力。

    听了这一番缘由后,曹颇哭笑不得。

    怪不得觉得不对劲,这算计人的手段小家子气了些,不像性子桀骜的年翼尧的风格。

    这个年富只学来了其父的目中无人。却没有其父的真本事。

    要知道,年羹尧的发迹伊始,可是在康熙朝。先是凭科举晋身而后在翰林院熬了数年后,到地方上大放光芒,才成为西北重臣。

    那都是实打实的成绩,半点做不得假。

    年富想要在年家诸子中出人头地,不该是想着怎么使手段压挤长兄。而是自己建功立业才是。

    年羹尧也不是嫡长子,如今却越过父兄,得封三等公。

    若不是年羹尧与他对上,曹额还是很欣赏年羹尧的。同那些只知道贪污、尸位素餐的贪官相比,年羹尧以雷霆手段,将变乱跌生的四川治理的井井有条,这都是真本事。

    年羹尧还是带了书生气,以为自己有本事傲,没有权术手段放在眼中,已是同大清官场曾格格不入之势。

    是先有“年选”还是先有雍正的“恩宠与纵容”?

    再面对年羹尧时,曹颗就不再那么烦闷与闹心。甚至,他是带了几分好奇,去观察年莫尧这个悲剧人物。

    后世的历史上,列出他狂傲不臣的种种罪行,可是没有人会为他辩白一句,那些“罪行”都是雍正“纵容”或是直接安排的。

    一方面,大家觉得这是“狡兔死、走狗烹”是“卸磨杀驴”;一方面,觉得这是年羹尧权势到达负峰后,利欲熏心失了小心,才授人

    柄。

    就如曹颗在观察年羹尧。年羹尧也在观察曹颐。

    朝廷派往青海议和的大臣,被叛军所扣,皇上已经下了平叛旨意。再过几日,他就要带着精兵,前往西宁大营,接替延信任抚远大将军。统领西北军事。

    前锋与精锐虽在西宁大营,后勤与粮草却是在甘州。

    后勤粮草兵饷,却是全捏在曹颐手中。

    那年京城交锋,他可是受过曹颗“刁难”如今仇怨未曾化解,即便桀骜如他,心中也不免狐疑忐忑。

    大军出兵在即,假若曹缅在粮草上动些手脚,那后果不堪设想。要是有了闪失,别说建功立业,说不定就要坏了前程。

    不过,两人似乎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怨,曹颐有必要为了算计自己,将他自己也搭进去?

    虽说年羹尧讽…川时,带兵剿杀山匪响马,早凡丑过杂亲自领处甲:为国平叛,却是头一遭。

    他希望能获全功,不想出现意外。

    于是,曹融就收到年羹尧的帖子。请他过账一叙。

    弘普与天估两个不放心。要随曹颗同去,被曹颊教了两句,才老实了。

    即便年莫尧初时不屑打听弘普的身份。可这半个月下来,亲耳听弘普叫曹颇几声“姐夫”过后也明白了。

    曹颗没有说明,年羹尧自己也就没有找不自在,道破弘普的身份。

    只是东羹尧端着身份,不愿曲意向弘普示好。毕竟,以他现下的身份,压根没有必要去讨好宗室未成年小阿集。

    可落在弘普眼中,这又再次证明年羹尧是多么狂妄。不只阴谋算计曹颐,还对他不假颜色。

    他对年莫尧的恶感,已经是膨胀到极致。

    年羹尧的帐子中,只有他一人。亲信幕僚也好,儿子年富也好,他一个都没留。

    曹颗见状,并不觉得诧异,反而松了口气。

    看来年羹尧心怀顾忌,有和解之意,这点正中曹颗下怀。

    他到西北。本不是同年翼尧置气的。

    年羹尧的眼光依旧冰冷,望向曹颐的目光,复杂至极。

    曹颗站在帐口。见他半晌不说话,轻声“咳”了一声,拱手道:“下官曹颗见过年大知…”

    年羹尧眯了眯眼,走了两毒,到帐子中的桌子边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请坐!”

    他的神情舟是难掩傲慢,语气冰冷,却到底带了“请”字。

    曹融心中叹了口气,没有多言,走到桌边坐下。

    年羹尧的视线从曹颍身上,转到帐口,扬声道:“退后十丈,近者死!”

    帐后守护齐声应诺,随即是就是细细地移动声,瞬间恢复到寂静。

    桌子只有两只空碗,年羹尧将一只推到曹颐面前。随即低头从桌下提溜起一坛酒。

    他拍开酒封,先给曹颐倒满。而后再给自己倒满。

    他的动作很缓慢,神色之间已是褪去傲慢,只剩满脸的果决与坚定。

    他放下酒坛,端起眼前的酒碗。站起身来,看着曹颐道:“曹大人。年某人鲁莽无礼,那年得罪了曹大人,这里向曹大人赔罪!”

    饶是知道年翼尧有和解之意,曹颐也被这他唬了一跳。

    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赔不是”而是被迎面而来的压迫与冷冽。

    曹颗站起身来,面上平静如昔。心中却是怒火横生。

    年羹尧压根就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瞧着他眼中的决断,若是曹颇拒绝“和好”他怕是宁愿让安排曹颗在西北“暴毙”也不会出兵前,留下与他有怨的曹颗来遏制他的咽喉。

    这种杀戮果决,要是置身事外,曹颗都要击掌叫好。

    可现下,年羹尧这杀戮之气,震慑的不是旁人,而是他自己,这滋味就叫人难熬了。

    “年大人严重,何至于此。都是下官年轻不周全所致。年大人不怪罪,已是令下官感激不尽!”曹颗满眼满脸的真诚,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抓着酒碗,才没有让自己露了真实心意。

    他现在,心里已经再问候年羹尧的长辈了。

    面上有多诚挚,心中的恨意就有多浓厚。

    这种性命被威胁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没想到。却是在他自诩为安排妥当后,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些日子,觉得年莫尧是“悲剧英雄”他不愿与其发生争执的想法已经烟消云散。

    他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想出好几种收拾年羹尧的方法。

    年羹尧盯着曹腼,确认他没有做伪后,神色慢慢舒缓下来,举起酒碗冲曹颗扬了扬,道:“不管你是不是真释怀,我年羹尧这里,饮了这碗酒,就算将此事揭过!”说罢,举起手中酒碗,将满满一碗酒。一饮而尽。

    “既是大人吩咐,那下官就陪饮了!”曹颐垂下眼,也举起酒碗,“咕嘟”几口喝到碗底。

    冰冷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他的衣领。冰得他一激灵。

    他侧过头,用袖子擦了下嘴角。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因曹颗的痛快,年羹尧周身的冷厉。渐渐褪去。

    他大笑几声,指了指椅子,宾主重新落座,朗声道:“京城里都说曹大人是理财贤臣,皇上既任命曹大人统筹粮草兵饷,这十几万将士的后勤,本将军就要托付给曹大人!”

    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他得意至极。现下还没有接收印信,便忍不住以将军自称。

    卓颗站起身来,甚是从容,看着年羹尧,轻笑道:“下官自当勉力差事,不敢负皇上旨意与将军吩咐”号了,小九拜求保底月票,抱拳(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暖床人

    必“姐夫。姐夫,就让我同天估留下吧!啊,让我俩留下孵!弘普围着曹融转磨磨,满眼满脸的祈求。

    天佑虽没有说什么,可是抿着嘴唇,跟在弘普身后,看来对于回京之事,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曹颗见状,哭笑不得,道:“你同天结正是当读书的年纪,跟着我出京至今,已过了三个多月,还要耽搁到何时?”

    弘普眼珠子瞪得滚圆,道:“姐夫。你不是要教我与天佑术数与财务,这也是学习啊。”

    曹歌翻了个白眼,那是之前带着他们去巡视军屯时,怕他们淘气不老实,教导了几晚。如今,发兵青海在即,粮草兵饷事务繁忙。他哪里还有空教学生。

    他收敛脸上笑意,道:“这是王爷的安排,王爷在京中牵挂你,你也体恤下王爷的爱子之心。”

    弘普闻言讪讪,低着头不再说话。

    曹颗转头对天估道:“为父既接了新差事,年前怕是回不去了。家中都是妇孺,实是令人放心不下。你也渐大,早点回去为你母亲分忧也好。

    明年二月乡试,参加与否,你量力而行,自己拿主意,不要勉强。”

    天佑垂手听了,恭敬应下,不再流露勉强之意,只是神色间有些担忧。蹙眉道:“父亲,儿子随小舅一道,跟着王府侍卫回京便是,魏伯他们,还是留在这边,省得父亲身边人手不够。”

    曹颗想了想。道:“魏黑可以留下,让吴盛带一半长随与你回去。”

    “父亲,”天估还要再说。

    曹颇摆摆手。道:“你不用担心。想必用不了多少日子,就有京城里侍卫来,我这边不缺人手。”

    这也算是惯例,每逢战事,即便皇帝不亲征,也会使御前侍卫到军前。

    十四阿哥任大将军时如此,年羹尧出任抚远大将军也当不例外。

    天佑听了,松了口气,不再多话。

    九月十七,弘普与天佑随着王府总管,离开甘州,启程返回京城。

    此时,距离年莫尧拔营已经过去十天。

    虽说年羹尧带走两万精锐。可甘州大营却不显冷清。从山西、陕西、河南等地征调的民夫,赶着马驻,源源不断地来到甘州大营。

    年幕尧已经请了旨意,在甘州与西宁之间建城。

    虽说才九月中旬,可西北已经飘雪。

    这些已到的民夫,与甘州驻军中抽调出的五千弱旅,将承担这次建城任务。

    这实不是建城的好时节,可是圣旨已下,曹颐也没有质疑的余地。只能尽量安排周全,将帐子、棉衣、粮食等都足额发放,以求能早日建好新城,少冻死几个。人。

    虽说差事琐碎繁杂,但好在人际简单,省了京城的交际与倾轧,曹颇的日子过得还算省心,,

    京城,淳亲王府。

    好事多磨,延期至今,终于到了七格格送妆的日子。虽说宗室女出嫁,内务府都有规格制度,可是除了内务府按品级预备的一份嫁妆外。王府这边,还有王爷与福晋给七格格添嫁妆。

    尽管比最早出阁的大格格与福晋嫡出的五格格嫁妆稍逊一筹,可同其他王府的庶女相比,七格格的嫁妆也甚是体面。

    又因她没有抚蒙古,嫁得是宫中最得宠的年贵妃的娘家侄儿,这宗室女眷哪个不来捧场?

    康熙五十年后,皇上潜邸女眷中。年氏已呈独宠之势,近几年尤甚。康熙五十九年至今三年半的时功夫,年氏先后诞下三位小阿哥。虽说其中两个天折,但还站下个福惠阿哥。

    虽说先皇在世时,待四阿耳弘历另眼相待,可四阿哥却没有母族可依。

    如今,皇上四位皇子中,年纪最幼的福惠生母身份最尊贵,母族年家又得皇上隆恩。

    有年莫尧与隆科多的发迹在眼前,多少人惦记着从龙之功。权势与富贵。晃花了众人的眼,让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九龙夺嫡”时的惨烈。

    在众宗室女眷的凑趣中,回到娘家的初瑜与五格格,也少不得陪着应

    初瑜身为曹家女主人,往来应酬惯了的,人前向来好脾气,陪着笑脸。与过来打招呼的女眷都能说上两句;五格格却是应付了一会儿,就不耐烦,拉着初瑜避了出去。

    姊妹两个去的不是旁处。正是五格格出嫁前的院子。世子夫人博尔济吉特氏得了消息,带了几个丫鬟,亲自送了些茶与干鲜果品过来。

    因需要应酬的女客众多,初瑜与五格格也不留她,道了谢后,便请她去陪七福晋。

    待博尔济吉特氏走了,五格格叹了口气,道:“也难为大嫂子,这两年额娘身子骨不好,府中家务都有她料理。”

    早年七福晋并不喜欢博尔济吉特氏。嫌她不够伶俐,这十多年相处平来,倒凡“沂融冷起来,连五格格也乐意与长姓亲家和万事兴,看着王府这边和睦,初瑜只有欢喜的,便道:“额娘也只信她,换了旁人管家,额娘还不放心。”

    姊妹俩闲话两句,说起即将出嫁的七格格,五格格犹豫一下,道:“听额娘身边的老嫉据说,咱们这位妹夫,身边可有两位经年的妾室通房,都是长辈所赐。

    七妹妹年纪幼也不知能不能弹压得住?”这件事,初瑜也是听说过的。

    对于此事。七福晋很是不满。可年熙的年纪在那里。要是真没有屋里人,倒是要叫人费思量。

    “既是嫁到京中,在阿玛、额娘眼皮底下,年家还敢给七妹妹气受不成?五妹妹就放心吧!”初瑜到是不担心,就算年熙有了房里人,也都是婢妾,想要打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五格格的婆家,可不比曹家人口少。里里外外好几层长辈。

    她是受过婆家长辈的气的,见初瑜不以为意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大姐姐说得轻松,你当年家跟曹家似的。将媳妇当女儿待?就算七妹妹封了郡主,与人家做媳妇,还是得三从四德

    初瑜听她说话带刺儿,不想与她拌嘴,便笑笑没有说话。

    五格格见她仪态雍容,眉眼惬意,觉得无比刺眼。她摸了摸自己干接的脸,再望向长姐依旧白暂水嫩的面庞,心中说不清楚到底是嫉还

    羡。

    明明初瑜比她大五岁,看着仿佛比她还要年轻。

    五格格挑了挑眉,嘴角露出几分嘲讽来。笑道:“皇玛法在世时,要平定准格尔叛乱,用了四、五年的功夫;如今厄鲁特叛乱,怎么也得几年功夫。都说西北苦寒,大姐姐就舍得大姐夫吃苦,不用使两个妥当人过去?”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道:“知根知底的,总比外头领回的人强。”

    初瑜早就想过此事,知道丈夫被点了粮草官后,她专程去信提及此事。现下丈夫的回信还没到,不过根据她对丈夫了结,九成不会同意此事。

    她没想到方才还好好的五格格,这就翻脸,阴阳怪气地说起自己家事。

    初瑜心下诧异,面上却是不显,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从容道:“劳烦五妹妹费心,我也正想着此事。已选好了人手,只等额驸允了,就使人送到西北。”

    五格格故意那样说,就是想要看初瑜捻酸吃醋的丑态,眼下见她不动如山,自己到是气了个仰脖,呼呼地喘着粗气,神情已是变得僵硬。

    初瑜怕她闹腾起来,人多眼杂的。让旁人看了笑话,便起身道:“五妹妹先坐,我有些事寻额娘说罢,不待五格格说话,带着丫鬟出了屋子。

    五格格看着她的背影,原本紧绷绷地小脸一下子迷茫起来。

    初瑜出了五格格院子,却没有往七福晋的正房去,而是寻了处偏厅坐了,叫丫鬟去请世子夫人。

    看到她在这里,博尔济吉特氏有些意外,道:“大姐姐,您怎么这这儿?这边乱糟糟的,哪是歇脚的地方?要是大姐姐不嫌弃,就去我的屋子吃茶”

    “快要开席了,还折腾甚?我请弟妹过来,是想问问,弟妹在额娘身边,可曾听额娘提过五妹妹最近是不是身子不舒坦?”初瑜问道。

    “大姐姐瞧出来了?”博尔济吉特氏道:“上个月昏厥过一次,额娘特意过去瞧了,说是脾弱血亏。太医给开了两个方子。说是得慢慢调理。”

    初瑜皱眉道:“只是脾弱?上回见她,还不觉得什么;今儿见她,脸色暗淡不说,左眼眼白上也多了块绿豆大小的黄斑,也比过去更容易发火。”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吃了一惊道:“倒是没留意到这个。”

    初瑜道:“她是爱小性的。我也不好在额娘跟前多说什么,要不传到她耳中,她还要多心。往后弟妹帮忙留意一二,要是有什么不对,就让弘曙安排人请太医

    博尔济吉特氏郑重应了,网好有小丫鬟过来寻人,姑嫂两人携手

    甘州,知州府,东院,曹颗行在。

    看着坑上蠕动的被子,曹颗只觉的怪异无比。他脚步止住,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他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有自己用惯的笔墨,还有本自己闲暇时翻看的子没错。

    他的眼神一下锐利起来,沉声道:“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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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赠奴

    一 颊喝问了遍,那被午底下的人并不力答,只是抖动心州动了被子,显得是个活物。

    曹颗现下着恼,转身开门,扬声道:“惊蛰,还不给我滚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厮惊蛰目光闪烁地从厢房出来,满脸苦相。

    他虽年纪不大,可这几年跟在曹颐身边,也知眉高眼低。

    曹颗见他神情异样,一时猜测不到是哪里出了差错,瞪着他没有开口发问。惊蛰却是受不住了,双腿一弯。跪在曹颐面前,带着哭腔道:“老爷,实不干人之事”

    曹颗挑了挑眉,听着他接下去,却是被人打岔:“无趣,半年没见。曹颇你还是这么不解风情!”

    曹颗顺着说话声望去,就见十七阿哥出现在厢房门口,而后含笑走过来。

    “十七爷!”曹颗该是意外中带了几分惊喜:“您怎么来西北了?”

    十七阿哥看着比离京时清减许多,肤色也黑了不少,但是目光翼标。但是显得比过去还有精神气。

    “朝廷从云南调饷。我网好料理完那边的差事。就跟过来凑凑热闹。”十七阿哥笑道:“原还怕西北冷清,没想到你也在这边,要不然怕是连个能说上的话的人都没有。”

    曹颗见他披着披风,还难掩寒战。忙将他让到屋里说话。

    十七阿哥并不着急落座,看一眼炕上的被子,贼兮兮地瞅着曹腼笑。

    曹颗哭笑不得。能让惊蛰私下开门的,应就是十七阿哥了。

    “十七爷,看在臣熬得艰难的份上。也不当再火上浇油。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又是一番官司好打。”两人相熟,曹颐也不罗嗦,摇了摇头,直言道。

    十七阿哥闻言,大笑道:“爷不过是送了你两个小厮,还轮得着旁人说嘴?”

    听到他的声音,被子下之人。终于露出脑袋,还是一双。

    不过是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跟小姑娘一样清秀地一对挛生兄弟。

    两人已是翻身下炕,十分乖巧恭顺地站在炮边,静待吩咐。

    曹颗瞅了一眼,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对十七阿哥道:“不是大清人?”    这双生兄弟眉骨要照寻常人高,眼窝比较洼陷,像是混血。头发也不像大清人这样剃了月亮门,而是全发。

    十七阿哥点点头,道:“是南洋贩来的奴隶,爷巡视粤海关时,那边的人孝敬的。爷虽不爱这个,却一时不忍心,就收下了。”说到这里。他叫那双生兄弟上前,道:“这个是曹爷,你们的新主人,往后你们的生死,就由曹爷说了算。”

    那双弟二人能听得懂汉话,着来在被送给十七阿哥前,也经过调教。行的是跪礼,用比较生硬地汉话道:“奴才广生粤生见过主人。”

    曹颗见十七阿哥强送小厮,网想婉拒,十七阿哥已经挥挥发惊蛰广生兄弟两个下去安置。

    曹颗见状,带了几分不解,道:“十七爷的王府已经建得差不多,待十七爷回京,就当能出宫就府,哪里还需要往我这里寄放人口?”

    他以为十七阿哥此举,是不放便带人回宫的缘故。

    这兄弟二人即便是奴仆身份。也是个全乎人,到底比割了一刀,做太监要强得多。

    十七阿哥摆摆手道:“不是寄放。说送你就是送你。你小子可别跟爷哭穷,不过是两个孩子,吃不了你几碗饭!这两个孩子都不错,识得字。也拉得弓,在天估或者恒生身边当个小厮尽够用。”

    曹歌听他语气中,对这广生兄弟颇有维护之意,心里诧异,忍不住多看了十七阿哥两眼。

    十七阿哥见他这样,冷。多了一声,道:“混想什么?爷是那样的人么?”

    曹颗笑道:“我说也是,不过半年的功夫,十七爷还转了风向不成?”

    他嘴里这样调侃,心里也是不信的。以他对十七阿哥的了解,就算十七不拒男色,也不会对两个十来岁的孩子下手。

    十七阿哥任由他打趣,倒也不恼。随口道:“郑虎说你交代了差事。回程没有随爷来西北。而是绕道去了江宁。

    曹颗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件事。

    十七阿哥长吁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才对曹颗开口道:“乎若。你向来见多识广,又推崇西医。”那你说说看,西医上到底有没有能治不孕的法子?我在广州。见了几个西医,不知是没找对人,只说是不行。”

    当然有,曹颐还记得清楚,上辈子自己有个表嫂,成亲多年没有孩子。最后做了输卵管手术才顺利怀孕,生下一个女儿。

    可是他毕竟不是学医的,对于妇科手术的历史也不熟悉,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妇科手术。

    再说,十七阿哥与十七福晋至今没有孩子,是谁的毛病,还真是不好说。

    “我见过的西医,还是太医院供奉那两个,又哪里晓得旁的?”曹颐道。

    十七阿哥讪笑两声,道:“也是。是我急糊涂了。”

    曹颐见他寂寥,心下一动,道:“广生兄弟的弓箭,是十七爷教导的?。

    十七阿哥清咳一声,抬头望向房梁道:“怎么小瞧爷不成?当年在上书房时,爷的功课也没差到哪去

    曹颗至此,才算明白十七阿哥明明心里稀罕这双生子,又要将之送人的缘故。

    看来,是怕自己喜欢孩子的情绪外露,引得十七福晋伤心。

    曹颗心中叹了口气,岔开话问起十七阿哥这半年的见闻。

    说起这些,十七阿哥眉飞色舞,原本有些压抑地气氛也舒缓许多。

    说到最后,十七阿哥扬眉道:“对了,爷可是带了好东西给你瞧。”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扁木匣。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两个纸包。

    他依次打开纸包,摆在曹颗面前。

    是生鸦片,一包颜色偏攒色,一包颜色偏黑。

    曹颗虽不吃鸦片,却是见过几遭的。犹豫了一下,指着黑色那包道:“这是云南种出来?”

    “正是。”十七阿哥笑着点头道:“在昆明时,寻了好几家药房的坐堂大夫看过,说劲道不比西洋进来的差。这一季已经制了不少箱。半数运回京城。半数运往产州。只等皇上下了旨意,这一箱箱的土烟膏子,就能化作黄金白银

    曹颗听了,有些恍然。

    若是真用鸦片外销抵住洋人的鸦片倾销。那洋人会改成什么方式来扭转对话贸易逆差?

    自己提的这个主意,会不会引来更大的灾难,祸害到中国百姓身上?

    十七阿哥正得意,见曹颗不吭声。道:“怎么不说话,是担心土烟内流遗祸百姓?放心吧,皇上可是一国之君,比你更担心这个 会出严典禁止那样贩卖牟利的不法之徒。”

    卓融笑笑,没有多说。问起李卫近况。

    李卫却是风光得意,虽说品级不高,可是奉旨办差。不仅本职差事做的好,大半年的功夫将收齐全年的盐税,土烟试种也料理得妥当。

    “那李卫,大器晚成,出头在即。乎若你与他是故交,往后也当多些联系,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十七阿哥道。

    十七阿哥远道而来,曹颇少不的置办酒席,接风洗尘。

    甘州文官衙门以甘州知州府为主,武官衙门则是甘肃提督府。

    这两处得知年七阿哥王驾驾到,皆品级装扮,带了属官,过来请安。

    倒是打断了曹颐的接风宴,十七阿哥婉拒了甘肃提督请他移驾的好意。与曹颐比邻而居,留在甘州知州府衙。

    过了几日,网卸任的抚远大将军贝勒延信,从西宁回到甘州。

    虽说他卸了抚远大将军,将印信交接给年羹尧,可朝廷又封了他做平逆将军,命他回甘州驻扎,统帅甘州剩下的人马。

    延信是太宗曾孙,肃武亲王豪格孙。与十七阿哥平辈。他五十多岁的年纪,体型魁硕,早在康熙五十七年朝廷出兵时,就随大军至西北,当时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十四阿哥与讷尔苏。

    在十四阿哥与讷尔苏相继回京后,他便接管印信,署抚远大将军。

    雍正对他也是加恩不断。先是准他袭了他兄弟的国公爵位,双公爵位并为贝子;而后在封赏平藏功臣时。又将延信的贝子晋为贝勒。

    肃亲王子孙中,延信风头一时无二,直逼嫡宗肃亲王府。

    不知是他真的心满意足,还是心机深,延信回到甘州后。对于自己战前被闲置之事,没有半句怨言。西宁那边,不管要人要马,延信都痛快应下。

    他待人还十分谦卑,即便他的年龄是十七阿哥的双倍,爵位又与十七阿哥同级,可与十七阿哥相处,他却请十七阿哥上座。

    对于曹颗这个侄女婿辈的外臣。他也不显倨傲,态度可圈可点。

    如此殷勤,倒是让十七阿哥与曹颗看出几分不妥来。

    “这延信有自知自明啊,晓得他自己蹦醚不了两天了!”无人时,十七阿哥这样对曹颗道。

    曹颗点点头,如今年羹尧已经名正言顺接掌西北军务,哪里还会放手?等这青海平定完,他在军中威信也立的差不多,西北就没有延信容身的余地。

    不管延信是不是勇将,在执掌西北军三分兵权数年,又署过大将军一职后,回京荣养已经是他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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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八章帝心

    胁,七阿哥并没有在甘州久留,随着曹腼在甘州溜达圈仁不…见识西北风光,便带着侍卫、随从返京。

    自然,他留下了广生、粤生兄弟两个。

    曹颗问他们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身。父母姓甚名谁,所居何地。兄弟两个记得不算真切,倒是还大致说得上自己来历与姓氏。

    这兄弟是遢罗人,六岁时父母双亡。被叔叔卖给码头上的商人。而后被带到广州,关在园子里教养了好几年,后被一个当官的买来,送给十七阿哥。

    遢罗就是后世的泰国,广州那边的海船,有不少跑遣罗的。

    若是好人家的孩子,曹颗还想着等他们大些。使人安排他们回邃罗。既是孤儿,与其在浮萍,还不若留在曹家,十月的京城,却是不太平。

    因北方这几年天灾不断,不是早满,就是今年秋天又有蛆灾冰雹。使得民生多艰,百姓出现逃荒潮。

    山东、直隶、山西等地饥民。都需朝廷调粮救济。只有河南,因河南府有储粮。百姓还在勉力维持。

    不少直隶饥民,饥寒交迫之下。等不得朝廷救济,大量涌入京城。

    从十月初一起。户部在五城设粥厂施粥。

    在经历一个干燥的秋季后,入冬的京城,开始接连不断地下起大雪。

    十月初三那天,大雪下了一昼夜,内城权贵人家还罢,不过是将地龙火炮都烧上,再添几个炭盆;南城穷苦百姓,却是要了人命。

    根据顺天府统计,仅十月初三那次大雪,就压垮民宅三百多间,死伤近百,冻死流民乞丐数十人。

    京城茶馆酒楼,说起此事,都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归根到底。众人还是认定了“有违天和。四字。

    不到一年的功夫,死了一个皇帝、一个太后、一个皇子,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在心中腹诽,克父克母克子。龙椅上那位皇帝,真是命硬之人。

    升斗小民,不知朝堂大事,关心的不过是雨雪庄稼,年景好坏;权贵人家,晓得的多一些,对于一年前先皇驾崩时封锁九门之事还记忆犹新。

    虽说没有人敢明着说出来,可是同僚闲话、亲戚座谈之时,少不得有人喘嘘两声。

    京城的气氛,一时之间,竟变得诡异起来。

    没有人敢冒犯天威,去御前说三道四;可也让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沉默。或许他们自己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

    到了十月初七这日,署理顺天府府尹的一封奏折,又激起惊涛骇浪。

    冉城发现玉花病患,已死一人。

    京城之中,已经数年没有流行过天花。

    这个东西,却是不分富贵贫贱。染上了就九死一生。大人还罢,身子结实些,多还熬的过去,要是老人孩子染上,就要听天由命。

    朝廷已经下令,家中有病患者免朝半月。

    说起北方旱满天灾上,众人还能看个热闹,幸灾乐祸。如今天花来袭,却是人人自危。

    大家都盯着顺天府,打量天花在哪片蔓延。

    有走亲访友计划的,最近也多拘在家中。鲜少出去走动。

    正如人们担心的那样,天花病毒速度在京城流传开来。开始还只是外城有病例,三日后内城就有两处发现病例。

    虽不能说人人自危,耳是也多关门庇护,战战楼兢过日子。

    南苑,牧场。

    看着眼前这近百头牛,十三阿哥瞪大了眼睛:“这是,这是”

    他想问这是不是皇父之前预备下的。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这是皇上什么时候预备的,看着可是不少?”

    雍正穿着行服,站在一边,道:“去年年底就预备了,开始不过十几头,想着开春若是有痘情,就分赐百官宗室。结果没有上。这一年下来,就养了这百十来头

    十三阿哥闻言,心下一动,转过身来,带了几分激动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这“牛痘。推行天下?”

    雍正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近期有些小人正借流民说事,污蔑我德行不够。我倒是要看看,我施这活万民的仁政,当不当得这个皇帝”。

    他登基不足一年,整个人却像老了好几岁一般。

    每天睡两个时辰的觉,没有安排任何巡游享乐,将国库的每一分银钱,都用在民生建设上。

    自打十月初一,五城施粥,宫里也削减了用度。自皇上皇后起,每餐膳食不超过菜十品。

    节省下来的钱粮,也多送到粥厂。以补户部钱粮不足。

    古往今来的帝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有几人?

    就来旁观的十三阿哥,也都替他委屈。

    “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皇上不必放在心上。有此仁政,皇上注定青史留名,成就一代仁君之名。受天下万民所敬仰!”十三阿哥道。

    雍正摇了摇头,道:“我可当不得这个仁君!我也不求这后二名。说我是严君也好,仁君也罢,只要尽好我的本分只让”姓讨好日子,这才是传承咱们大清万世基业的根本。

    。说到最后,带了几分坚定。

    十三阿哥却晓得,自己这个皇帝哥哥虽有些喜怒不定,却不是行事鲁莽之人,绝不会为城里的几句流言蜚语就放出牛痘这个杀手铜。

    若是所料不错,当是云南运来的那批烟土膏子,使得皇上有了削弱蒙古人实力的法子。才放下顾及,决定将这“牛痘”之法,推广开来。

    太医院本就有痘医,民间也有接种“人痘”的大夫。

    在雍正的旨意下,由顺天府牵头。将京城民间的大夫就集中起来,由太医院的太医传授种“牛痘。的法子。

    南苑那百头牛,半数划归顺天府。

    就天花病人的家属与近邻,先种“牛疽。预防。

    剩下的那些牛,则用来做痘种。从近郊县运些好牛来接种出疽,以备京畿地方所用。

    朝野牟然。

    早在当年推广“人痘”时,就引起不小的争议,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为了遏制天花蔓延,康熙最初是强制八旗接种“人痘”的。结果,没过多久,就变成自愿接种。

    原因无他,只是因种痘虽能预防天花,但也有一定危险。

    越是富贵人家,越是怕死,都怕自己是那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倒霉蛋。反而不敢有丝毫冒险。

    于是,好奇是好奇,却是谁也不敢先迈出一步。

    雍正本还想借此挟恩,想要收宗室与百官之心,没想到无人响应,却是这般冷清,面子上就有些放不下。

    他晓得众人的质疑,便令疽医先将宫中诸人种痘。

    臣下这边,还是十三阿哥出面。恳请恩旨,要给王府上下人等种痘。

    他早就得了“牛痘”之法,妻妾子女都种过痘的。此时出面,也不过是给雍正抬轿子而已。

    真正也知道这点,待十三阿哥越发亲近,派了两个痘医去十三阿哥府,为十三阿哥府下人种痘。

    有十三阿哥牵头,随即淳亲王府、平亲王府、隆科多、伊都立等人想相继请旨,也是阖家种痘。

    那种既畏天花之险,又怕生死之危的家伙,就盯着种痘的这些府邸。

    亲王府上下数百口人,八旗权贵差些,也多是百八十口的人家。这些人家加起来过千了,加上皇宫里上万的宫女太监,并没有听说哪个,种痘后暴毙。

    直到听说后宫皇后与几位太妃娘娘,也都种了痘,那些原本怕种痘损身的人,就有些等不下去,开始在御前请恩典。要给自家种痘。

    雍正虽厌烦他们的前倨后恭,却也忍下不快,安排人给他们种疽。那些一时半会儿在太医院轮不到的人家,也都赐下牛痘方子,准自己延医种痘。

    曹颗虽不在家,可有曹颂在,请了两个认识的痘医,将东、西两府下人都种了牛痘。至于主子们,则是早就悄悄地种过痘。

    李氏听到“牛痘”推行天下那天,坐在炮边愣了半晌,最后拈了三炷香,给丈夫的牌位上了香。

    初瑜见状,心下诧异。

    她是知道这牛痘与自己公公的关系的,原还以为公公会瞒着婆婆,没想到婆婆却是知晓这件事。

    李氏见媳妇神色有异,笑着道:“媳妇是不是想,怎么非年非节的。我给老太爷上香?”

    初瑜点点头,道:“莫非是什么要紧的日子?要不吩咐厨房那边,预备祭席,给太爷上供?”

    “不必,太爷不爱这些”说到这里。她直了直腰板,脸上带了几分追忆与自豪,道:“世人都以为太爷是占了是皇帝奶兄弟的光,得以值号“忠正。谁知道,太爷心中自有丘整,脑子里想着的不是谄媚主子皇上,而是这世上的民生百姓。他虽得不到活万民这个名儿,却是当能得到这活万人的福报,”

    养心殿,东暖阁。

    这边屋子里温暖如春,却是半个侍候的人都没有。雍正进去时,就见一人穿着连帽披风,被门而立。从身影看,当是个女子。他放轻了脚步声,慢慢走上前。伸出胳膊,将那人圈在怀里。

    那人轻轻战栗,也不转身。声音地不可闻:“皇上”

    雍正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将那人拦腰抱起,快走两步,送到炕上。

    “皇上,这是白天”。那人声音哽咽,带了几分祈求。

    雍正坐在炮边,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道:“白天才好。晚上不便宜。莫怕,有苏培盛在外守着说着,就去解那人的衣裳,很是心疼道:“先让联瞧瞧那花儿,真是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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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九章虚虚实实

    凌阁里传来男人的喘且声,怀有女子似喜似泣的吟

    饶是去了“尘根”苏培盛也听得心里痒痒的,想起自己在宫外私宅的两个美妾。

    虽说比不得宫里的主子娘娘们出身尊贵,论起身材容貌,却不比宫里的差。更不要说那两个美妾都是扬州买来的,都有一双好金莲。

    要是皇帝主子见识了扬州女子的味儿。说不定就要效仿先帝爷,开始纳汉妃。

    苏培盛早就知道自己这位主子。不是看起来那么清心寡欲,却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此不顾人伦,就是寻常人家,如此私密之事,却是不避着自己的,要是有闲言碎语传出去,怕是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个儿

    想到这里,苏培盛一激灵,出了一身冷汗小心地往四下眺望”

    钟粹宫,西暖阁。

    皇后乌拉那拉氏穿着件八成新的暗红团花旗袍,坐在炮边上。

    地上,俯身跪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太监。

    听了老太监低声禀告,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顾公公快起吧。难为你处理得妥当,才让本宫少操了不少心。”

    老太监应声起了小心翼翼地等着皇后的吩咐。

    皇后沉默许久,方道:“仔细留心些,不要叫人随意刺探御前。”

    老太监恭声应了,才遵从吩咐退了下去。旁白侍立一位嫉嫉,娘家姓路,是皇后的心腹,待那老太监退出后。不解道:“主子,这不是便宜了瑚坤宫的那位?真是越发不成体统。不仅装病不来给主子请安,还使人在御前打探。如今,又赶上这么一出,正该让她受受教才好。”

    “即便闹出来,又能如何?她有个好哥哥,皇上就算心里厌了她,面上也不会亏了她。”皇后苦笑道:“最后倒霉的还是另外一个。”

    说起这个”路嫉嫉撇嘴道:“原当她是老实的,没想到竟做出这样下作之事。”

    皇后听了皱眉,道:“禁言!往后这事还得烂在肚子里,要是有一丝一毫落在皇上眼中,我也保不住你。”

    路毋嫉本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年长后指给王府下人,守寡后又回到皇后身边侍候。

    她是见识过皇上的冷冽手段的。心里一激灵,立时收声。

    皇后抬起头,望了望这空寂的宫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路嫉毋道:“既是皇上心爱的,装作不知道,成全了又有什么?只当多了只狮子狗,能让皇上松乏松乏也好。既不会抢名分,也不会生孩子。不是比再进新人强得多。我虽不在意这些,可禧妃柔顺,弘历也是个孝顺懂事的。为了他们母子两个,我也要的多想想”

    这一日,钟粹宫病死了一个宫女,养心殿有个小太监犯了宫规,被杖刑后罚至他处。

    这两件事就跟两滴小水花一样。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几日后,皇后以钟粹宫贵妃年氏染疾为名,暂停她的绿头牌。

    年氏虽有宠爱,御前行事却以柔弱为主,并不敢使出撒泼手段。居侧室多年,她早已认清,自己即便再获宠爱,也撼动不了那拉氏的地位。

    皇上对发妻元后。当得起一个“敬”字。

    不少人都等着看热闹,一个是元后,一个是得宠的贵妃,名分上年氏吃亏,可她有个好哥哥,还有阿哥傍身。皇后无子,娘家不显,要是论起来,未必能匹敌过年氏。

    年氏的反应却是令人称奇,不仅老实闭宫“养病”还使人去钟粹宫“谢恩”

    年氏的身子孱弱,雍正是知道的。因此,对于皇后的处置,他连怀疑都没有怀疑。

    他已经习惯。像在王府时一样,将内宫都交给皇后打理,并不插手宫务。这,也是他对发妻的尊重。

    只有苏培盛察觉有些不对劲。那边贵妃宫网有宫女“病死”这边皇后便撤下绿头牌。看着更像是惩戒。

    贵妃虽看着柔顺,却是不肯吃子的。如今老实听话,不知是不是“心虚”?

    虽有些疑惑,苏培盛也没打算多嘴。这些年来年氏私下拉拢,送了他不少好东西,他虽尽数收下,却没有为年氏说话的意思。

    皇上是明白人,皇后也是明白人。这两位主子岂是旁人能糊弄的”至于贵妃什么的,品级再高,也只是妃,

    曹家,西府。

    看着归来的天佑,李氏与初瑜都欢喜不已。

    “哎呀,黑了,瘦了,可是苦了我的大孙子,这大冷天的赶路。”李氏拉着他的手。摸了摸这儿,又捏捏那儿。心疼地说道。

    天佑举起胳膊,绷紧了手臂,笑着说道:“祖母,孙儿这是结实了。以前肉发虚,现下都长实了。”

    李氏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摩挲了半天,才放手,道:“快让你母亲也好好瞅瞅,这些日子就旧…着若再不到家里,就耍使人往西北去仰

    怪不得李氏与初瑜牵挂,早从庄亲王府打听了消息,晓得他们九月上旬从甘州启程回京。原以为他们九月底、十月初就能京城,没想到却延到下旬。

    不过想着是同十七阿哥一起回来的,李氏又道:“还好有十七爷在,要不就你与二阿哥两个半大孩子,更让人揪心。”

    天佑听了,心中腹诽,要不是中途修整时遇到十七阿哥,后被十七阿哥“拖累”他早就到京城。

    初瑜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脸上笑着,眼圈却是红了。

    玉佑见状,心中一软,道:“是孩子不孝。让太太挂心了。”

    初瑜摇摇头,道:“你很好,老爷来信还夸了你。说你懂事许多。要不是怕耽搁你学业,老爷还想留你在西北多待些时日。”

    天结听了,心下一禀。

    这一路上,他早已想明白,父亲为何会提前打发他回来。绝不是因为他学业的缘故,明年二月乡试,是去年就昭告天下的。

    父亲早就知道。带自己出京前还曾问过自己的意思,而后才带自己出京。

    说到底,还是不放心他与弘普的安危,才打发他们回来。他之所以清减许多,不是因旅途奔波,而是因不放心父亲所致。

    想起中秋后,在甘州提心吊胆的日子。天佑使劲攥了攥拳头,挤出几分笑道:“太太,七姨的婚礼热闹不热闹?这次在西北,儿子倒是见着了七姨的公公与小叔。”

    初瑜听了,不由皱眉,因在婆婆面前,多有顾忌,道:“热闹,你几个舅舅还曾问起你。往后咱们与年家就是亲戚,莫要短了礼数,让人看笑话。”“是,儿子知道了。”天估乖巧地应下。

    这会儿功夫,长生、天护、天阳也得了消息,跟先生请了假,过来看天佑。天慧与妞妞两个,也结伴过来。

    众小相见,唧唧咋咋地,使得兰院添了不少生气。

    等到左住兄弟下学,恒生从宫里出来,又是一番热闹。

    接风宴,就设在兰院上房。

    听天佑说起这番出行所见闻的风土人情,孩子们都目不转睛,脸上满是艳羡,嘴上说着自己也想要出门的话。

    天佑笑着听了,经过这一番历练,他长大了许多。

    他性格谦和,在京中见过不少权贵。同窗中也有仗着家世无礼之人。可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面临“家破人亡”的威胁。

    他看着这一屋子妇孺,脑子里却是出现父亲的影子。

    父亲,就是曹家的顶梁柱。若是父亲有什么意件,天估不敢去想……

    少年的心中,突然多了浓浓恨意。

    等到晚饭后,初瑜将儿子叫到梧桐苑,问起西北之事。她知道丈夫与年家嫌隙,怕丈夫在外吃亏。

    天佑哪敢说出实情让她担心。只捡好听的说。

    他这一回来,就要开始恢复旗学的学业。

    不过,去旗学前,他先去了淳亲王府与庄亲王府。去淳亲王府,是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去庄亲王府。则是去向十六阿哥诉“委屈”

    曹家虽与淳亲王府、平亲王府、庄亲王府都有亲,可天佑晓得,父亲有些事是不避十六阿哥的。其他两家王府,有些事情上反而要靠后。

    “叔姥爷,叔姥爷,孙儿担心父亲!”见到十六阿哥那刻,天结到是真情流露,红了眼圈道。

    昨晚弘普回府,十六阿哥已经追问过甘州的详情。

    只是弘普激愤所致,说话间带了自己的好恶,听得十六阿哥有些迷糊。

    如今天佑来了,十六阿哥就又听他又讲述了一遍。

    “卑便不是年莫尧主使,也不可原谅。孙儿后来私下问过两个当地人,才知那土匪是极凶残之人。

    要是父亲当初真挨了算计,后果不堪设想,怕是连孙儿与小舅舅都看不到叔姥爷了”天佑带了几分压抑说道。

    十六阿哥的脸阴沉地不行,怒道:“那王八羔子真当自己是盘菜了!什么东西?!”

    “叔姥爷,父亲如今在西北当差。要是吃亏了怎么办?”天佑很是不放心地说道。

    十六阿哥已是坐不住,起身道:“爷还真不信,他真要反天了不是?没什么好怕的,你父亲那人只有收拾旁人的,旁人收拾不了他。爷这就进宫,总要那老小子好看,”

    西北,甘州。

    曹融目送着押解着马匹、粮草、皮袄、肉脯等队伍远去,心中不无疑惑。

    原还以为现在朝廷只是震慑。年羹尧领兵驻扎西宁,也是威吓青海诸部,总要等明年开春,才能出动大军平叛。

    没想到,竟是定在年前出兵(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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