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历史军事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重生于康熙末年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于康熙末年全文阅读

作者:雁九     重生于康熙末年txt下载     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劝善

    十阿哥到清苑时,名义上是“路过”,曹颛这个总督亲自咽面,安置十阿哥在总督府内招待贵客的寅宾馆“暂住”o九阿哥就没有这个好待遇,他是以“僭妄非礼”草了黄带子,除宗籍,从西宁押回来,已经是阶下囚的身份。

    曹颛能做的,就是按照旨意,在总督府寻了个偏僻地院子,安置九阿哥与随行护军。

    因为一个“囚”字,九阿哥即便没有枷锁加身,活动范围也限定在两间打通的屋子里。

    吃喝拉撒,都从留着的一个窗口递送。

    十阿哥离开,九阿哥到来,最懵懂的就是初瑜。

    “老爷,皇上此举到鹿,何意?既已经草了九叔黄带子,为何还让他滞留在清苑?”初瑜道。

    曹颛摇头道:“圣心难测,许是皇上另有安排,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虽说是“幽禁”,可曹颛也没有使人在饮食上为难九阿哥,只是不如十阿哥在时那般照顾是真,九阿哥到清苑没几日,曹颛收到十六阿哥的信,才晓得九阿哥被除宗籍的缘故。

    他在西宁虽被监视,可还有些行动自由。

    他过去后,曾于西宁城里几位传教士有所往来。

    开始还没有什么,后来他往京城的家信,被人现是用洋文、满文混合起来密信,引起宫里的关注。

    去年朝廷与俄罗斯在北疆谈判时,#36;)抓到一个从西宁回来的探子,身上带的就是同九阿哥那边如出一辙的密信。

    虽说无法确认密信上的内容是什么,可这个“里通外国”的嫌疑却落到九阿哥身上。

    这罪名落实了,就是“叛国”、“谋逆”大罪,还不知要会牵扯进多少人。

    一个“僭妄非礼”,将罪名定在九阿哥一个人身上,也算是快刀斩乱麻。

    当然,是“快刀斩乱麻”,还是“欲加之罪“就只有老天爷晓得。

    进了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总督府众人各司其职,曹颛这个总督,每日里用半天功夫在官邸见客,批公文,竟还能腾出半日的闲功夫。

    曹颛便时而换了常服,同蒋坚与宋厚两个出总督府去转转,关注米粮价格什么的。

    苞谷已经成为粮店所售的粗粮之一,小麦的价格也比去年降了些。

    柳树芽,春风送暖,阳光明媚,使得人的心情也好几分。

    街上往来的士绅百姓,面上也多带了愉悦。

    按照书上常见的戏码,街上最常见的就是“卖身葬父”或是“调戏美人”的戏码。

    在清苑,这两个都不会出现。

    后者是因为朱之琏这个油盐不进的知府在,“卖身”戏码不出现,则是同曹颛这位总督大人有关系。

    曹颛前年到清苑后,就使人留心了普济堂与育婴堂。

    朱之琏这个知府做得还算不错,这两处都好完善,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形同虚设。

    只是因每年拨的银子有限,这两处地方都不大。

    以清苑省府的身份来说,有些不匹配。

    因这个缘故,能收容的人也有限。

    曹颛晓得后,便从总督府拨了一笔银子扩建这两处。

    扩建后,就需要人手办差。

    曹颛与朱之琏商议后,这两处除了管事,由地方耆老担任,下边当差的,都是地方上贫苦百姓。

    清苑城里,这两年也就不复出现“卖身葬父”的戏码。

    城里百姓都晓得,若是因家贫无法营葬双亲,可以前往普济堂求助。

    只要有人担保,就能提前支取些银钱料理丧事,过后做工顶账即可。

    因这个缘故,普济堂向来不缺人手。

    扩建这两处后,普济堂就不只收异乡孤寡,本地孤苦无依的老者,也可以入普济堂;育婴堂门口,隔三差五就能现弃婴。

    从去年年初开始,清苑城里就有传言出来,南城老翁,寿尽卧床,医石无效,大夫吩咐儿女预备后事。

    老翁出嫁的女儿为了给老父祈福,往普济堂舍了五十件冬衣三车炭。

    结果好心有好报,老翁的病没几日便好了。

    又说西街有个丝绸商人,货仓里失火,将货物都烧了。

    外头纷纷催债,那商人急得要上吊,这是贵客出现,就是曾住过普济堂的一个老头。

    只因这商人心善,每年都往普济堂捐银捐米……传言五花八门,屯容却只有一个,“善有善报”o求寿也好,求财也好,只有做了善事,皆有可能。

    于是,普济堂中,米面粮油,就有了来处。

    不仅供养普济堂,连育婴堂那边的花费也出来了。

    不用说,这些传言,真真假假,就是总督府这边放出的迷雾。

    不是总督府拿不出这个银钱,而是不能成定例。

    曹颛在还好说,曹颛走了的话,又是什么情景却不好说。

    是虔诚,逢年过节都要往普济堂、育婴堂两处舍银子。

    寻常百姓,则以“善有善报”,鼓动人心,双管齐下,使得普济堂可以由地方上自给自足。

    没想到,这“善心”像是能感染一般。

    除了普济堂,终于也有人想起育婴堂。

    于是,求寿、求财,变成了“求子”,使得不少闺中贵妇,使人往育婴堂送银子。

    清苑城里,风气一变。

    大家见面,不再显摆谁又得了什么古董字画,收了什么如花美人,而是谁做的善事多。

    能有这样的成果,曹颛这个总督,也颇为自得。

    只是他是总督,不能将眼光放在一城之地,除了展工商业,繁荣地方经济,为国库增加赋税,他还想为普通百姓做点什么。

    于是,雍正四年,曹颛给自己制定的工作计划,就是修路。

    修路,现下派到各州县。

    从京城到清苑的路,从清苑到沦州的路,从清苑到洛阳的路。

    道路柽通后,由交通相干系的产业,还能挥挥,货运、客运、通邮……。

    曹颛一边掐手指头,算着自己回京的日期;一边干劲十足,想要在直隶留下点政绩。

    不管这些外人眼中的“奇思妙想”成不能实现,只要露出来,就算给旁人做个示范。

    对于曹颛的作为,蒋坚与宋厚都表示支持,前者是因为心善,觉得曹颛爱惜百姓,大好;后者则觉得机会到了。

    曹颛而立之年,就已经为天下督,回到京中,再做堂官,已经是贬职。

    皇上不可能让曹颛在直隶久留,与其让皇上闹心,不知该将曹颛放在什么地方,还不若让他挑出些错来,训斥一番再调回京里。

    不只曹颛开始为回京做准备,连初瑜也有些坐不住。

    孩子们大了,也将到说亲的时候,清苑这边,哪里有合适的人家京城,年宅。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沉寂、空旷的院子。

    “是男是女?”年希尧等在外头,见接生嬷嬷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是位小少爷。”

    接生嬷嬷抱了婴儿出来,带了几分欢喜道。

    年希充身后,站与双眼洼陷的年熙。

    听说是男孩儿时,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知该欢喜,还是惆怅。

    这是年家曾孙第一人,若没有这番变故,这孩子的到来,只会让全家觉得欢喜;现下,却是欢喜不起来。

    即便是添丁又如何,年羹尧自尽,年富由斩变成绞,父子两个早没了性命。

    即便有无父的孩子留下,等到十五岁,也要配边疆。

    “老太爷还等着,先去给老太爷报喜吧。”

    年希尧说道。

    年熙迟疑了一下,道:“大伯,二弟这孩子……要不然养在侄儿名下?”年希充听了,摇头道:“不可不可,那样的话,可是欺君之罪。

    你也不必太多忧心,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即便旨意要你父亲直系子孙十五岁遣,谁知道十五年后又如何?”年熙闻言.垂下眼帘.低声道:“是侄儿想左了……”伯侄两个正说着话,就有小厮传话,上回来给老太爷诊病的乐大夫未了。

    年老太爷是这个府里的顶梁柱,有他老人家在,即便遭遇这么大的变动,也会穑住。

    年家出夸后,年老太爷与年希尧两个,都被罢了官爵,年宅也就没有请太医来问诊的资格。

    幸好,年老太爷与年希尧虽丢了官,可家中积蓄颇丰。

    年熙一片孝心,便花费重金,请了城里口碑最好的乐大夫过来给老太爷请脉。

    乐大夫出手果然不凡,下了方子,又为老太爷制了几盒人参丸。

    调理了一个月,原本要不行的年老太爷又养了过来。

    就是年熙也得了乐大夫两个好的养生方子,调理得孱弱的身体渐渐结实起来……老太爷屋里,乐大夫已经诊完脉,提笔写了新方子。

    因方子里需要用人参,乐大夫又将带来的一匣人参留下。

    少一时,年希尧导年熙两个到了,听乐大夫说吃完这个方子,就能住了药,都觉得欢喜。

    年老太爷只笑眯眯听着,看来心情也大好。

    只是享乐大夫离去,年老太爷打开匣子,看着里头小孩胳膊粗的人参,半天不撒手。

    年希尧近前见了,笑着说道:“怨不得同仁堂名气大,他们家的人参倒是真不错,换做其他铺子,哪里能拿得出这样的人参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成全

    “在盛京暂住?”李氏带了几分疑惑,问道:“宗室王爷,可以出京这么久?”曹佳氏来了家书,提及与讷尔苏祭祀祖先后,在盛京老王府住下,过些时候再回京。

    还使人带了不少关外特产过来,多是山珍野味。

    李氏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要是在先帝时,宗室暂留关外,而后前往热河迎圣驾,随扈避暑塞外还说得过去;如今这位皇帝,不仅勤政得厉害,生活还非常清苦。

    让他每年带着十来万人马,耗费数百万银钱,去关外避暑,他可是舍不得。

    “姐夫是世袭罔替,与寻常宗室王公不同,在盛京有赐府。

    老王爷的两个侧福晋,就在盛京王府养老。

    如今大阿哥册了世子,王府有人当家了,姐姐、姐夫自是乐意在外头自在些日子。”

    曹颙道。

    初瑜也跟着说道:“宗室平素都被圈在京里,有机会在外头透口气,当然舍不得回来。”

    李氏听了,点点头,笑道:“是这个道理,在京里憋闷,是不如外头清净舒心。”

    曹颙与初瑜又陪坐了一会儿,才回了梧桐苑。

    夫妻两个的脸上都没了轻松与笑意,曹佳氏的家书中,还提及一事。

    说是讷尔苏的意思,要给福秀说亲。

    曹佳氏一心盼着让天慧做媳妇,最后一次跟弟弟、弟媳提及此事。

    若是他们夫妻还不答应,就要另择一名门闺秀。

    夫妻两个,倒不是为福秀将定亲不满。

    即便他们夫妻两个拒绝“亲上加亲”,是为了女儿着想,可辜负向来疼爱天慧的曹佳氏,怎能不让人心生愧疚?关于近亲成亲的害处,曹颙早已讲过,初瑜也不会傻乎乎地问丈夫,能不能改变主意。

    其实,曹颙并不是为福秀将定亲难受,而是因曹佳氏在家书上质问弟弟,到底想给天慧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与其许给勋爵之家,高门大户,做个战战兢兢的新妇,哪里有嫁入王府,姑母做婆婆来的自在。

    到底给女儿挑个什么样的人家?曹颙想到这个问题,就觉得难受。

    这个时代的男子,操守实在令人忧心。

    “姐姐、姐夫这次怕是要久住,使人多预备些东西,早些送过去。”

    曹颙道。

    初瑜点点头,道:“也好,二姑奶奶与王爷是以出关祭祀的名义出的京,带着的东西未必周全。

    借着这个由子,使人多送些东西正好……”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低语声。

    随后,就有丫鬟在门口禀道:“老爷,太太,姑娘来了……”初瑜忙扬声叫进,便就一身粉蓝旗装的天慧大大方方地进来。

    见宝贝女儿清秀的小脸,曹颙与初瑜的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

    “父亲,母亲!”天慧福了福,道。

    初瑜冲她招招手,唤她到身边,道:“这么欢喜,可见收到了好东西,跟我们说说。”

    天慧从荷包里小心掏出一对五彩斑斓的手镯,送到初瑜手中。

    初瑜只觉得沉甸甸,曹颙已经认出来:“咦?是这对手镯。”

    是镶钻手镯,上面镶嵌着五色钻石,每颗钻石都有花生大小。

    虽说如今的钻石,不如三百年后那般值钱,可因数量稀少,价格也远在其他宝石之上。

    这对手镯,是曹佳氏压箱的嫁妆之一。

    这手镯带着西洋风,是曹寅使人去广州那边请的洋工匠制的。

    当时各种宝石手镯、项圈做了一匣子,就以这手镯最为精致贵重。

    曹颙当年看了,还曾啧啧称奇。

    他原以为钻石是外国进来的,所以价格不菲,让姐姐笑话半天,给他看了一本地理志,他才晓得中国也产钻石。

    不过,像曹佳氏这对手镯,还是希世少有,少说也能值个万八千两银子。

    这会儿功夫,初瑜也认出这是曹佳氏曾带过的手镯,看了丈夫一眼,道:“这也太贵重了些。”

    “这是姑母最喜欢的,女儿不敢随意收下。”

    天慧的脸上,没有收到礼物的欣喜,反而添了几分凝重。

    初瑜用帕子垫着,将手镯撂在一边,所有所思,开口问道:“二姑奶奶可曾说过要将这手镯送你?”天慧闻言,小脸上添了一丝不自在,低下头轻声道:“姑母曾说过,等女儿长大,便送这对镯子给女儿……”说到这里,她仰起小脸,眼中难掩忧色,问道:“父亲,母亲,姑母是不是遇到难处……为何这金刚石镯子说赐就赐了?虽说姑母信中没说什么,女儿总觉得心里难安。”

    她长了十三岁,有一半的年月,每年大半年住在平王府,与曹佳氏姑侄两个感情深厚,不弱于亲生母女。

    曹颙摇摇头道:“没什么难处,不要胡思乱想。

    汉家礼数,女儿十五及笄是成年;满人家里,姑娘十三便能出阁。

    你今年已经十三,不是小孩子了……”天慧又望向母亲,初瑜怕丈夫在,女儿拘谨,便道:“钻石饰戴的人少,早先还不觉得,现下一看这镯子,还真好看。

    我这里也有几样,你来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说话间,引了女儿去内室,在梳妆台前坐下。

    见妻子这般举动,曹颙便晓得妻子有话要说,起身去了东书房。

    初瑜打开梳妆匣,寻了几件钻石饰出来,两只钻石戒指,戒面都有莲子那么大,还有一只钻石领扣,用的是绿豆大小的钻石镶嵌出来的一朵梅花。

    天慧接过,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道:“母亲,姑母真没遇到难处么……姑父都在王府闲了两年,是不是……是不是宫里怪罪下来……”她幼时由曹佳氏教导,对于政治朝局,远比寻常闺秀有见识的多。

    初瑜摩挲着她的肩膀,开解道:“你姑夫是铁帽子王,身上又有战功,一家人稳当着呢。

    现下正是节气变化,病体易之时,你切不可心思过重。

    要真是忧心伤身,不只我同你父亲要跟着悬心,就是你姑母晓得,也要跟着牵挂。”

    天慧心中虽还有疑惑,但见父母都镇静,并无忧色,便想着姑母那边即便有些不寻常,当无大事,否则父母这边,也会跟着着急。

    就见她乖巧地应道:“女儿知错了。”

    初瑜见女儿神态宁和,倒是生出几分担心。

    曹佳氏想要结亲的心思,这些年一时没断过,天慧又比同龄孩子懂事。

    要是有三言两语落在她耳中,那……她随意说道:“说起来,你姑母家许是又要办喜事……四阿哥也到了将成亲的年纪……”天慧闻言,微微一笑,道:“太好了,女儿在王府时,四表哥待女儿最是亲厚。

    四表哥成亲,女儿可要送份厚礼。”

    初瑜见女儿笑颜如花,也跟着笑道:“自是应当的。”

    天慧又陪着说笑几句,看了看座钟,道:“姑姑要往女儿那里做活计了,母亲容女儿先告退。”

    “不可太伤眼……”初瑜柔声嘱咐了几句,才放女儿去了。

    曹颙听到动静,从东屋过来,见妻子面有所思,道:“告诉闺女,福秀要说亲了?闺女怎样?”初瑜点点头,道:“满脸是笑,说要给福秀预备贺礼。”

    “那岂不是更好,我还真担心姐姐说话没个顾忌,在孩子们面前说出来,让他们心里有了念头。”

    曹颙坐下,说道。

    不是他古板,防着自己闺女与外甥。

    而是这个年代交往闭塞,除了家人,天慧能见到的外人,也只有亲戚中的几位表哥、表弟。

    初瑜叹了口气,有些担忧道:“天慧并不是喜言的性子,今日却比寻常活泼许多。”

    曹颙不以为意,道:“她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若真是将福秀放在心上,不会单单如此,会直接同咱们说的。”

    初瑜听了这话,很是不赞同。

    女儿面薄,即便其他事上爽利,这小儿女的心事上,也会忐忐忑忑,谁能大方得起来。

    只是男人粗心,这些话同丈夫也说不明白,她就不废这个口舌。

    等到午后,约莫着妞妞当从天慧那里做完针线回去,初瑜便使人过去请妞妞过来说话。

    这几年,天慧渐大了,开始学习女红管家等,每日里与妞妞朝夕相伴。

    若是天慧有什么心事,许是能瞒住初瑜这个母亲,却瞒不住妞妞。

    初瑜将福秀要说亲之事说了,问妞妞道:“天慧上午回去,可有什么异常?妹妹也晓得,二姑奶奶早年有意为福秀求娶天慧。

    在王府那边的几个表兄弟中,又是福秀同天慧最为亲近。”

    妞妞眼中,天慧是侄女,也是妹子。

    事关天慧,她也带了郑重,道:“天慧从嫂子这边回去时,我已经到了。

    瞧着天慧神色,是带了几分惆怅,却也带了种解脱。”

    初瑜听了,诧异道:“这是为何?”“我同嫂子这样,也觉得奇怪,便开口问了。

    天慧说,想到福秀阿哥往后要陪旁人玩,是有些舍不得。

    可若是福秀阿哥再不说亲,紫月姑娘怕也要留不住,被福晋撵出去。

    她是福秀阿哥最喜欢的两个丫头之一,要是被撵了,福秀阿哥肯定会很伤心。

    如今这样很好,福晋有了儿媳妇,福秀阿哥也不用再为身边人被撵难受。”

    妞妞说道。

    初瑜没有再细问,却也明白其中缘故。

    王府阿哥,身边侍候的丫鬟婢子,自是不少。

    这几年福秀大了,身边有人其他心思,也是寻常。

    听着天慧这话的意思,曹佳氏曾撵过福秀喜爱的大丫鬟。

    想来也是,她真心待侄女如女,自是不肯侄女嫁过来前,儿子就有了通房婢妾……汗,昨晚码了半章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现在才更,抱歉……握拳,今天晚上不算,明天开始调整换更新时间…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张目(泪奔求月票)

    盛京,平亲王府。

    曹佳氏打发了娘家派来请安的两个内管事,拿起曹颙的家书,读了起来。

    曹颙在信中,再次婉拒了两家的亲事,将顾忌再次说了一遍。血缘太近,于子嗣上审得。

    天慧就是先例,天慧失明那些年,他与初瑜夫妻两个是多么牵肠挂肚。

    因京城宗室勋爵中,中表结亲的人家,大有人在。曹颙又挑了几个子女有不全之处的,举了例子,证实自己这番说辞不是空来风,确实是西洋那边证实过,看着倒是令人触目惊心。

    自古以来,就有“同姓不婚,其生不着”的说,不过也是得于血缘。三代之内的中表亲,血缘比族人更亲。

    若非如此,《大明律》、《大请律》也不会明确禁止中表亲。

    曹佳氏心里虽有些不高兴,不过见弟弟并非是看不上自家儿子,而是出于爱护子女的信,便也不生怨愤。

    她看了看礼单,却是米面粮油,各色繁杂,不由微微一笑。

    这里面,不少是她常吃惯用的,想必是弟弟、弟媳怕自己在关外生活不便宜,才这般留心。

    却也是一份心。

    看罢曹颙的信,曹佳氏又看天慧的信。

    她对天慧这个侄女的疼爱之心,并不亚于亲生的四个儿子。除了是亲侄女,骨肉之情外,还有五成是移情,将一份爱女之心,都放在这个侄女身上。

    天慧的宇,是曹佳氏手把手教的,与曹佳氏的字很像。

    信很得很长,足有三、四页,除了请安外,多说的一些总督府趣事。

    随着信来的,还有天慧亲手缝的一包东西。一对衣领,一件家常衣裳。村衣领口、袖口,都是精致的珠绣。

    寻常人家,没有这样的绣。

    是曹佳氏在天慧开始学针线后,怕她用丝线费眼。又知天慧心气高,做事即便不是尽善尽美,也要做的自己满意才放手。所以她就寻了两匣子米珠,还有些小宝石、小玉石什么的,都穿了孔,给天慧做绣活用。

    如此一来,能给做出的话计锦上添花,也能少绣上几针。

    几年下来,天慧已经练就一番好手艺。用最少的花色,串珠子绣出高雅大方的活计来。

    曹佳氏摩挲着衣裳,见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上面的花色配的是玉兰,圣兰花蕊用的是粉色的小珍珠,精致可人,越发满意。

    想着宝贝侄女已经豆蔻之年,总有出嫁之日.她不由地叹了口气。

    刚好讷尔苏打外头大踏步进来,见她叹气,道:“这是怎么了?”

    曹佳氏起身让了坐,道:“爷,过些时候,使人接了天慧过来可好?弟妹上要侍候母亲,下边还要照看一家子,想象也没有多少闲暇好好教天慧……”

    讷尔苏想了想,逝“还是再等等,若是所料不差,颙弟年底前许是要调回京里。若是那样,颙弟与弟妹说不定就要开始给天佑他们兄妹议亲,不好轻离京城……”

    曹佳氏点点头,道:“那就再等等,倘若颙弟不回京,再使人去接……”

    见丈夫心情大好,曹佳氏亲自奉了茶,笑道:“瞧着爷的样子,个儿所获颇丰?”

    讷尔苏“哈哈”一笑,道:“打了好几只野鸭子,还有几只鹤鹊,已经送到厨房去了,今晚添菜。”说到这里,带了几分得意,道:“傅鼐又败在爷手下,偏生还死鸭子嘴硬,说他向来是习惯猎走兽。

    要等夏天,再跟爷比试。”

    春天是走兽繁殖的季节,大家都约定俗成,到了夏天,才开始大量猎杀走兽。春日打猎,多是打水禽。

    曹佳氏见丈夫心情好,迸“爷的夫,自然是一打一的。

    等到了夏天,就能让他心服。服了……”

    屋子春光明媚,屋里笑声朗朗。

    门经侍里的两个丫鬟,都抿嘴含笑。主子们的心情渐好,这成京王府,越来越有热乎气了……清苑,官邸。

    曹颙看完手中折子,嘴角抽了抽,对宋厚道:“这也太离谱,若是不认识唐执玉的,看了这折子,只当他是个欺上瞒下的国之巨贪。”

    宋厚摸了摸胡子,道:“是写的过了,这样的折子,倒是不怕。

    唐执玉做了十多年京官,也有些口啤。最令人头疼的,是这样的折子……”说话间,从旁边半尺高的折子中,挑出一个给曹颙。

    曹颙打开看了,同样是郸史弹劾唐执玉的折子,这个没有那么虚夸.就有点详细内容。

    上面提及唐执玉家里奉养寡嫂之事,只是语焉不详,卖弄文字。

    原本是唐执玉奉养寡嫂,成了心存不民;从抚养几个侄儿,变成了霸占兄长留下的遗产。

    从寡嫂守寡时的年纪,到唐家多少亩租上传下的田产、屋舍,都列举在上。

    曹颙见状,立时变了脸色。

    这真是贼一口,入目三分。

    即便最后能证实,这折子是子虚乌有,可唐执玉的为人也要遭到质疑。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何况“奸嫂”这个火爆的话题.又出现在素来有清名的唐执玉身上,自会成为京城权贵茶余饭后的笑谈。

    “什么世道,真是好人没活路!”曹颙同唐执玉认识十多年,对于唐家事,也知晓颇深,忍不住同宋厚抱怨迸:“现下唐执玉高升,几个侄儿也,日子好过些。早年他几个侄儿没考中名时,一家老小都要他一个人养活。日子过的艰难,妻女都要亲自操持家务。辛苦了好些年,硬是将侄儿们都供出来了。这本是一桩美谈,却是被这起子小人利用泼脏水,真令人着恼。”

    宋厚摸着胡子道:“官仓向来牵连甚广,连大人都束手束脚,另设常平仓,不去动官仓这一块,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唐大人却行霹雳手段,彻查官仓,引人攻讦,也在所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般来势汹汹。大人还要早做打算,唐大人官声虽佳,却没有做过天子近臣,操守并不为天子所知。这个关口,皇上见了这些弹劾的折子,许是会体谅唐大人不易,驳回这些折子。可三人成虎,听得多了,即便不会在此时罢了唐大人,也会在心里厌弃唐大人的品行。那样的话,唐大人的前程,怕就要止步布政使。”

    唐执玉虽做到布政使,却不党不群。

    这些人敢蜂拥而上,甚至不借信口污蔑,也是欺他没靠山。

    出力挨骂的话都让唐执玉干了,曹颙这个上司,总要有些担当。

    只是清苑距离京城毕竟有将近三百里的距离,曹颙想要为唐执玉张目,还要好生思量。

    毕竟两地相距三百里,他也不好显得自已消息太过灵通。

    思量再三,他便对京城御史攻许唐执玉暂做不知,只在给雍正的请安折子里,提及一句。

    直隶藩库去年的养廉银子,只用了十之三、四,剩下的,是否要送一半进京,以丰西北军饷。

    下一次请安折子中,曹颙又提了布政使司彻查地方官仓所发现的一些弊端。

    康熙六十一年,先皇下今的请查通州京仓时,曹颙与雍正都是参与曹颙便用京仓做对比,用数据的方式,将官仓的弊特陈情纸上。

    两次请安折子过后,唐执玉被弹劾的消息已经从京城散开,传遍直隶官场。

    随后,曹玉立时写了一封厚厚的折子,向雍正“请罪”。

    唐执玉兢兢业业,爱民如子,可谓是能更。却因缩减养廉银份额,与清查官仓两件事,得罪同僚,受到这般对待。

    曹瑜身为总督,却不能压住直隶官场,使得唐执颙被排挤攻讦,身为上峰,实在是不合格。

    折子最后,曹颇又被唐执玉“霸占”兄长家财的传闻表示愤慨。

    他提了自己曾在十来年前,与唐执更同衙为官,对唐执玉度日清贫的情况下,奉养寡嫂、教养侄儿之旧事也晓得些,云云。

    宋厚看了这折子,进谅道:“大人还需思量,这个折子,虽说能在脚静为唐大人洗请冤屈,却也容易惹人垢病。”

    曹颙听了,明白宋厚所指。

    不过是督抚相合,与督抚不和。

    对地方官员来说,自是希望督抚相合,省得“神仙打架,殃及凡人”,在九五之尊眼中,驾驭天下,却是处处要讲究权势平衡之道,不希望看到臣子大权独揽。

    曹颙督抚一身,唐执玉这个布政使成为督抚下,第一文官。

    虽说两人是上下级,可在雍正眼中,定也希望两人有所牵制。

    曹颙为唐执玉辨白的同事,便也破坏了两人相互牵制的局面。

    曹颙摆了摆手,道:“无妨,这个总督总是做不长的,要是能借由子脱身,也算是善始善终。”

    面对雍正那样多疑的帝王,曹颙要是表现得面面俱到,说不定反而要受猜忌。

    如今为唐执玉张目的这张折子,义愤填鹰,带了几分仓促,虽有些不合官场规矩,却也无大得。反而显得曹颙魄力不够,太重人情,所以行事带了毛躁。

    这些毛病,都是曹颙本就有的:在雍正面前在白扯一遍,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同病相怜

    (唐执玉奉养是寡婶与堂弟,不是寡嫂与侄儿,辈分错了,上章已修改)

    京城,圆明园,勤政殿。

    看着对直隶布政使唐执玉五花八门的弹劾,雍正冷哼一声。直隶卫宿京畿,

    他这个皇帝不是聋子、瞎子,自是晓得唐执玉捅马蜂窝的缘故。

    他拿起案牍右上另外一个折子,那是粘杆处对唐执玉的生平记录。

    看了这些,即便是雍正这个皇帝,也要赞一声唐执玉德行可敬。

    可笑那些人,还以为颠倒是非,就能蒙蔽他。

    若是没有粘杆处,怕是自己真要信了那些人的信口雌黄。

    雍正眯了眯眼,正想着当如何处理此事,便有内侍进来禀告,十三阿哥与十

    六阿哥联袂求见。

    “传!”雍正道。

    他为了一上午折子,坐得有些乏了,侠起身离开御座。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已经到了,两人恭请圣安。

    雍正摆摆手,叫两人起了,吩咐两人随他出米。

    按理来说,圣驾既驻扎圆明园,圆明园平该大修才是。毕竟以前的规格是王

    园,离皇园格局还差许多。

    雍正却因为国库不宽裕的缘故,这几年将大修圆明园的折子都驳了,只命人

    将处理政事的地方,升格为殿:又添了几处臣子侯见的地方.就这样应对。

    饶是如此,内务府也不敢让皇上委屈着久居“王园”,将圆明园周遭的地方

    ,都腾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空了,划入圆明园。

    十六阿哥此次并来是例行公事,再次请求修建皇园的。

    皇上不北巡,塞外的蒙古王公就要轮番进京陛见,朝鲜、琉球也常遣焦进京

    ,在圆明园话待外藩,有伤朝廷体面。

    雍正一边走,二边听十六阿哥禀明亲意。

    他眉头微皱,面上有些犹豫。

    前几年的时候,每次接见内外藩王,多是在宫里。就算赶上在圆明园,为了

    朝廷体面,也专程移驾畅未园。

    一个帝王,为了几个内外藩使臣,折腾来折腾去,也是份。

    十三阿哥在旁听着,晓得雍正的顾虑,顺着十六阿哥的话,道:“是啊,皇

    上,修园子之事不能再拖了。如今户部不比前两年,也有些富裕,这修园子又不

    是一年两载就能完工的。”

    自己这两位弟弟,一个把着内库,一个把着国库.既是他们两个都说能修园

    子,雍正的眉头便舒展开来,道:“不必大兴土木,只捡那紧要地方,修建一两

    处即可。”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晓得他节俭,都躬身应了。

    说话间.几人走到一块御田前。

    雍正常了几分得意,拈了拈这御田道:“你们瞧瞧这个!”

    “咦?这是麦子?”十六阿哥弯下腰来,看若这已经绿油油的麦苗,诧异迸

    :“这不是当春分后接种,小署前后才收割么?怎么瞧着这麦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子,现下就已经抽

    穗了?”

    十三阿哥在旁,道:“皇上,英非这就是曹颙提过的冬麦?”

    雍正点了点头,道:“正是此物,去年听曹颙提起,朕便让他使人送了些种

    子进京。去年九月初播种,由几位农官在这边每日记录长成情况。听他们说,这

    麦子,端午节前后便能收了,比普通麦子早收两个月。以往麦田里,收了麦子,

    只能重些白菜、萝卜什么的:提前两个月,就能再种一茬庄稼。”

    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看着眼前这半亩地的麦田,都有些移不开眼。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即便不事农桑,可这必将青史留名,为万世敬仰。

    十六阿哥不好置身事外,满口也是一串一串的赞誉之词。

    他嘴里说着,心情却有些复杂。

    除去私德不说,自己这位皇兄确实是勤政爱民的明君。登基四年.后宫后姑

    都是潜邸妻妾.雍正元年那次选秀,留在宫里的秀女.也多是赐给宫里的几位阿

    哥,皇上一个没幸。

    登基后封的潜邸后妃外,雍正只幸了几个宫女,封号最高的也不过是常在,

    连贵人都没有。

    若是皇上当妄好女色,添几个妃嫔又有什么?要是不好色的.还生出是非官

    司来?

    十六阿哥不禁腹诽,莫非这就是“情之所钟”?一时之间,原本存的那点厌

    恶之心.也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减了不少。

    听若两位弟弟的赞誉之词.雍正脸上豁出几分自嘲.道:“圣德?

    仁君?不将朕写成十恶不赦的暴君.联就要感谢菩萨。早先瞧那些御史.听

    直腰扦子,不过是爱名.倒是并不可鄙。弹劾唐执玉这回.联是见识了什么是.

    指鹿为马’,‘无事生非’!”

    说到这里,他倒是对唐执玉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清苑,总督府。

    为唐执玉辩白的折子,递上去小半月.曹颙才看到批复,就见折子后边,是

    御笔朱批:“知道了。唐执玉当差勤勉.尔亦不可懈怠。

    另.朕欲在河南、山西、山东几地推种冬麦.种子一事,尔还需上心。”

    曹颙见了御批.先是松了口气。

    “勤勉”二宇,看着没什么.可曹颙晓得.雍正最爱的就是勤勉的臣子。他

    自己就是事必躬亲的主儿.见几位得用的王爷也累得半死,推崇的几位重臣.都是玩命儿办差的。

    唐执玉,这是入了圣眼,前程可期。

    曹颙撂下折子,立时唤人,并住布政使衙门请唐执玉过来议事。

    现下已经四月上旬,离麦收就剩下不足一个月的夫,要传达地方.收拢麦

    种,日子也比较仓促。

    这冬小麦,最迟要在九月中旬前种下。

    从收麦种,到将麦种运到各地,不过数月夫.不仔细筹划的话,就要耽搁

    时日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误了今秧这茬麦子。

    布政使司衙门离总督府衙门不远.等了约模一刻钟的夫.唐执玉便满头是

    汗的赶到。

    这两个月,唐执玉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例不是怕旁人的脏水,并不将那些毁誉搁在心上。他只是难受.因他的缘

    故.将他的婶子与几个堂弟都牵扯进来。

    其他两个堂弟中了进士.一个在六部任主事,一个在山东任知县,受他连累

    ,背负污名,使得他愧疚难安。

    曹颙见店执击满头是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叫人看茶.道:“正午天气

    .日头足了,益怪走几步又能怎么样?快吃两口茶缓唐执玉长吁口气.谢过曹

    颙,吃了两口茶.道:“是卑职心急了……大人临时相召.想象也是有要事吩咐

    .卑职不敢耽搁。

    曹颙手中拿着折子比划了一下.道:“我前些日子上的折子.上面提及农事。皇上有朱批下来.要在晋鲁豫等地推种冬麦.命直隶留麦种。”

    提及政事,唐执玉脸上添了几分郑重。

    三省的表种,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家是书香门第.却也者过农书,下过农田。不是收割的麦子.就能做麦种的。

    麦种还要择优选用.才能种出好麦子来。

    接下来.两人便商量使人下去选种之事。

    这是皇命,就不能含糊,省得被下边官员蒙蔽:又不能大张旗鼓,否则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一不

    小心,就要惊动地方,有扰民之嫌。

    另外,除了有数的官田外,对于民田选种,还要以合理的价格采买.才能使

    得百姓不受损夫。

    提及这个,曹颙与唐执玉脸上前露出几分笑意。

    还好,直隶藩库现下银子充足,这点倒是不让人费心。

    果然是,要有银子,才能心里不慌。

    首议过来,两人决定,从总督府抽三十人,布政使司衙门抽二十人,派往各

    地州县驻扎,专司选麦种之事。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既是有了决断.行事便不拖沓,次日就安排人拿了

    总督府的公文,出了请苑。

    没几日.从京城传来一个消息.使得直隶官场的风向,又变得诡异起来。

    唐执玉寡婶林氏.因不足三十而寡,年到五十还没改嫁.朝廷表彰其贞洁.

    族表德行.赐贞节牌坊.并因其子,赠封六品安人……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下降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下降(拜求保底月票)

    清苑,总督府,官邸。

    “哈哈哈哈!”听到御赐贞节牌坊之事,曹颙只觉得甚是爽快。

    他出仕十多年,不疼不痒的弹劾,也经过数遭。对那些自诩“清正”的御史,他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的。

    不是权贵的是构,就是趋名之辈,“风闻奏事”的时侯,更多的是“借题发挥”或者“无事生非”。

    他们前面弹劾唐执玉正热闹,连德行有亏的大帽子都给扣上。

    雍正却是给唐执玉的寡婶赐了“贞节牌坊”,赠封了命妇,明晃晃地给了他们一个大耳刮子。他们站在御前,会是什么脸色儿,曹颙很好奇。

    蒋坚与宋厚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看来,皇上这是要保唐大人,唐大人好福气。”宋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道:“由皇上亲自给正名,唐大人也当觉得宽慰。”

    蒋坚抿抿头,道:“未必。换做其他时候,旌表贞妇,是家族荣誉:这个时候,唐大人或许会更尴尬。这两年瞧着他言行,确有几分风骨。”

    曹颙点头迸:“非磷说得不错,唐执玉行事老派,有古君子之风,未必会因此欣喜。不过,他是明白人,当能体会皇上关爱之心……”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侦听门外有人道:“大人,小人要急事回禀!”

    是张义的声音。

    曹颙面色一凝,起身道:“进来!”

    宋厚与蒋坚也跟羞起身,望向门口。

    就见张义面带急色,从口。进来,禀道:“大人,十六爷来了,己经进了大门。”

    曹颙听了,顾不得细问,忙带着宋厚、蒋坚迎了出去。

    刚走到三堂,便见十六阿哥带着侍卫随从迎面过来。

    曹颙趋步上前,刚要给十六阿哥执礼,却是怔住。

    十六阿哥身后,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面带孺慕的恒生,一个长眉细眼,笑盈盈地看着自已的,却是皇子弘历。

    这两个少年是蓝翎侍卫装扮,挎着腰刀,看着很像那回事。

    这走皇子微服?

    曹颙只觉得脑仁疼,目光从弘历身上滑过,已经对十六阿哥跪了下去:“臣曹颙见过王爷,请王爷金安!”

    十六阿哥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去,笑道:“本王来的仓促,怕是要叨扰曹大人一番还请曹大人勿怪!”

    曹颙口中,忙道:“不敢,不敢!”

    用眼角扫过去,恒生与弘历己经从十六阿哥身后退到一边,却没由上前相见的意思。

    曹颙见状,便也不管这两个小的,对十六阿哥躬身道:“王爷此来。可是要传达旨意?”

    若是带了圣旨,就要引到大堂按旨,方显恭敬。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爷不是传旨钦差,只是背了差事,才过来这么一遭。”

    曹颙听了,便不再罗嗦,先给十六阿哥介绍了蒋宋二幕僚.随后引十阿哥杆往官邸。

    到了官邸,除了十六阿哥,便只有恒生与弘历跟进了屋子。

    曹颙这才甩了甩马蹄袖,要给弘历执礼。

    十六阿哥都不受曹颙的礼,何况弘历?

    曹颙见他扶起,便也跟着起身。

    虽说晓得自己以后少不得有给这小子磕头下跪的时侯,但是能少一次,还是少一次的好。

    出京就是这点好,除了回京陛见与按圣旨,他都能站直流说话。

    国礼见过,才轮到家礼,恒生上前给曹颙请了安。

    曹颙请十六阿哥与弘历上座,使人奉了茶,才开口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十六爷与四阿哥身份贵重,下降清苑,臣心惶恐。”

    十六阿哥吃了两口茶,道:“还不是有人要折腾,爷这老胳膊、老腿的,实不耐道路跋涉,累的半死。幸好天还不大热,要是再过半个月.说什么爷也不会挪窝。”

    虽说不知详情,可听这番菇,曹颙也明白过表十六阿哥此来,是“陪太子读书”,弘历是主客。

    弘历已经起身,对十六阿哥作揖道:“都是侄儿的错,使十六叔受累了!”

    说着,他又对曹颙讲明两人到清苑的缘由。

    原来,雍正决心在晋鲁豫雄广冬麦后,想要安排一下到直隶,专营收拢麦种之事。也能借机,巡视直隶各府道,看一下冬麦的收获情况。

    弘历当时刚好在梆静,听说此事后,便主动请命来直隶。他己经十六岁,虽还在上书房听课,却也开始学习政务。

    民以食为天,新春种关采到北方四省的农耕,又是皇上看重之事,弘历这个做儿子的,也想要尽尽心。

    雍正这么大时,也已经开始当差,见儿于上进,他自然是欢善。

    可弘历身份不同,他怕皇子出京的消息传出去,小人生祸.便将明而上的差事,交代给十六阿哥,让弘历做服相随。

    如此,历练一番,还能不引人瞩目。

    看着弘历的笑面,曹颙嘴里只能赞一番“年轻有为”的话。

    寒喧过后,十六阿哥弹了弹身上看不见的尘士.道:“在清苑要待一阵子,多得是说话的夫。先给爷同四阿哥交排个地方,将这一身汗洗一洗,再去给太夫人请安。”

    四阿哥闻言,也跟着起身。

    曹颙听了,便亲自引着二人到寅宾馆。最好的院子,就是十阿哥曾经的住处,请十六阿哥下榻。他身后的院子,请弘历带人住了。

    安置完这叔侄两位,曹颙又使人出城,将随十六阿哥过来的五百护军,带到督标营地驻扎。

    随同十六阿哥进城的五十名王府侍卫、二十名宫里的侍卫,则共置在十六阿哥与弘历住处周遭的空院子里。

    安排完这些,曹颙又命人传来督标参将梁传福,将总督府内五百驻军,增加为一千,增加守卫强度,务必要将总督府守成铁桶一般。

    从这两位爷出京那一刻,安全不仅由随行侍卫与兵丁负麦,曹颙这个直隶总督也跑不了,如今进了总督衙门,护卫两位贵人安全的责任.更走全落到曹颙身上。

    除了安排总督府内的安全,曹颙又使人去知府街门与守尉衙门请朱之琏与谢天来。

    恒生跟在父亲身侧,击若他满脸肃穆一桩桩地安排下去,带了羞愧道:“儿子听说此事时,四阿哥已经在御前请了旨意。若是早知此事,儿子定会想办拦上一拦。”

    曹颙摇了摇头,道;“四阿哥很是主见,不像是能听进去劝的。不关你之事,你不必自责。”

    恒生想想弘历的性子,确实如此造:“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来的路上,儿子已经偷偷求过王爷,请他束着四阿哥,不让四阿哥轻动,省得生出事端,给父亲添麻烦。”

    见他由此心,曹颙虽欣慰,却也开口教导道:“心意虽好,却有因私废公之嫌。四阿哥是皇子,是主君,你是他陪读,属于侍臣,岂可因自己私心,干涉皇子行止?”

    恒生垂手听了,脸色涨红,低头道:“儿子笨拙,处事不周,请父亲责罚!”

    曹颙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行事还要无差才好。就拿此事来说,同样是求十六爷约束四阿哥,你可以当成是为我减麻烦,却也能当成是你顾念四阿哥安全,实在担心,才忍不住求到十六爷跟前。固然是背着四阿哥,私下央求,又是求的逆四阿哥意之事。可你一片护主之心,即便四阿哥晓得此事,心里微恼,却也怪不得你,心里还会承你的情。”

    类似的教导,曹颙不是头一回说。

    恒生也明白过来,眼睛亮亮的,挺若小胸脯.迸:“儿子晓得,就如父亲过去教导的,讲皇子身侧,所言所行,就要合了自己个儿的身份.不忘一个‘忠’字。”

    见儿子通透,曹颙笑着点点头,道:“快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吧,晓得你四来,她们指定欢喜。”

    恒生应了,却没有立时下去,犹豫一下进:“父亲.四阿哥之事,要不要告之老太太与太太?”

    曹颙道:“老太太那边先瞒着,省得惊了老太太,太太那边悄悄地告诉了。”

    恒生这才退下,这会儿夫,知府朱之琏与守尉谢天来也到了。

    曹颙说了庄亲王王驾下降清苑,将在总督府暂住之事,命二人整肃清苑城治安,不要出什么篓子。

    十六阿哥带着七、八十侍卫到总督府,又呀五百护军随后进城,这也是瞒不住之事。

    朱之琏与谢天来,口中应了,神情却有些几分古怪。

    曹颙见状,道:“两位大人这是吓到了?本督是吓到了。王驾在清苑一日,大家就要担一日干系,好在不会太久,最多一两个月。”

    朱之琏点点头,道:“确实吓到了,这两年来清苑的宗室……还真是不少……”

    谢天来同庄亲王府渊源颇深,脸上已经难掩担忧,满是关切道:“大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在京里遇到了难处?”

    十阿哥“暂住”总督府时,对外并没有遮掩,清苑官场多晓得,九阿哥“暂住”总督府,虽“低调”许多,邦也没有瞒过有心人。

    如今,十六阿哥成了第三位“暂住”总督府的皇弟,谢天来生出这般疑问也是情理之中。

    连着朱之琏,前面色凝重地望向曹颙,等待其回答。

    他例不是关注宗室之事,而是晓得十六阿哥算是曹颙的靠山之一,担心牵连到曹颙身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历练

    总督府,寅宾馆。

    十六阿哥沐浴更衣出来,弘历已经在院子里等着。

    他换下侍卫服装,穿着一身宝蓝色衣裳.身形略显单薄。

    十六阿哥看了他一眼,道:“一路上劳乏.你也不歇歇?我先去探望李太夫人,一会儿回来再让曹颙给咱们接风!”

    弘历凑上前.笑着说道:“十六叔.侄儿随十六叔一道去吧!前些年在京里,侄儿也曾去过曹府.见过李太夫人。如今到了总督府.总要去问候一声。”

    十六阿哥闻言,微微皱眉。

    他去探望李氏.不用序国礼:弘历是皇子身份.曹家诸人若是不大礼相待.就有不敬之嫌。

    弘历心思通透.明白十六阿哥顾忌.迸:“十六叔,不仅您同曹府与亲.侄儿同李太夫人也有亲。她是堂姐的婆婆.又是曹氏的伯母…要论起来.许是比这些更亲近.侄儿还要在总督府待上一阵子.过去见见.也是全了礼数。”

    十六阿哥见他一开口就说了一串理由.也不好再拦者.只道:“先带与皇上对李太夫人都另眼相待,你也客气些.不要当寻常外命妇。”

    弘历忙应了.跟着十六阿哥身边,前往官邸寻曾颙。

    听说弘历也要去见李氏.曹颙微微一怔.并没有多说。

    有初瑜在,弘历过来,以亲戚身份见曹宗内眷.倒是也使得。若非如此.曹颙定要拦着的,否则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要跪迎跪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ab社区送。

    李氏这边,已经听初瑜说了十六阿哥到清苑之事。

    “十六爷爱吃卤味,群几日天佑从外头带回来的卤翅尖味道好.十六爷定会喜欢吃。打发人去买两包回来,虽比不得宫里膳房的细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李氏心情甚好.对初瑜说道。

    或许是因为十六阿哥比曹颙年岁还小,或许是与密太妃为闰中好友的缘故.即便晓得两人是骨肉至亲.可更多的时侯.李氏还是将十六阿哥看成子侄辈。

    婆媳两个正说着话,曹颙打发过来传话的人己经到了。

    听说十六阿哥要过来,李氏虽没有按照品级装扮,也换了件见客的衣裳,头上也添了两只碧玉平簪.才由初瑜陪着,出门相侯。

    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带着十六阿哥与弘历过来。

    李氏的观线都落在济阿哥身上.一时没有看到出弘历。

    初瑜却是瞧见,忙将丫鬟都打发下去.将二人迎到屋里。

    又是一番厮见。

    见到弘历.李氏面上没显什么.心里已经开始担忧。

    身在官宦之家.即便不怎么关心时局.她也晓得弘历身份贵不可言。早先还有.年贵妃在时,有贵妃之子在.弘历的风头还不显。

    年家一倒台.弘历阿哥又成为储君热门人选。

    皇上出巡时.可走将整个江南都搅得不安生:这皇子下降,即使不能说整个直隶.这总督府也安生不了。

    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见李氏慈爱.初瑜待自己也亲热.弘历心满意足。

    他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同曹家人并没有那么亲密.便借口旅途劳乏,先行告辞离去。

    剩下十六阿哥一个,大家才同他聊起家常。说的最多的,当然还是密太妃。

    “如此说来.今年中秋.便能迎太妃娘娘出宫?”提及密太妃.李氏甚是关切。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正是,院子已经给额娘收拾好了.就在十五哥府上,是我盯着修建的,还按照南边的样式,修建了一个小花园。

    等您什么时候回京,定要过去做客。”

    李氏笑道:“只要我在京里,不给我帖子,我也要过去给娘娘请安的。阿弥陀佛,娘娘盼了多少年,总算到了这一天。”

    十六阿哥听了,心下黯然。

    他同皇帝向来亲近,并不亚于十七阿哥同皇帝的关系.若是他没有承嗣庄亲王府,开府封爵,最低也会是个郡王。

    即便不是世袭罔替.没有那些丰厚的产业,可自己当家作主.说不定早就将额娘迎出宫来。

    见气氛有些伤感,曹颙插话道:“十六爷.你府上养的那套好班子.不是说打算孝敬给太妃娘娘么?怎么样.可又排了什么新戏?”

    “新学了几本文戏,额娘不耐烦吵,你若是想听.等过些日子你生日.使让他们过去唱几日。“十六阿哥说道。

    曹颙听了.连忙摆摆手,道“好意心领了.不急不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急.等回京再听也不迟。”

    这一打岔.倒是冲散了方才的沉闷。

    十六阿哥又陪若李氏说了几句括,便随曹颙回到官邸这边。

    “因田地不同、水土不同.这麦子收割的时间也不同。最早端午节前后开始收割,最迟则要等到六月底。四阿哥不会真要等到麦收完才回京吧?”没有外人,曹颙直言道:“听说四阿哥开始学习政务,以皇上对他的看重,没道理如此‘大材小用’。”

    “年羹尧赐死这几个月,正好四阿哥开始学政务,有不少人开始不安分。皇上怕影响四阿哥,伤了父子情分,便将四阿哥打发出来。

    当然,京城那些人听到的消息,则是四阿哥在阿哥所养病。宫里有四阿哥替身,偶尔露露面,很能顶一阵子。”说到这里,十六阿哥冷笑一声,迸:“拥立之功,是那么好得的?皇上的耐性有限,这回很是要发作几个?”

    曹颙想想近期从京里传来的消息,沉思了一下,道:“莫非是同营造帝电~脑访问陵之事相关?”

    营造帝陵是大事,雍正刚上台时,就有礼部官员提及此事。因国库没银子,不了了之。

    例不是诅咒帝王平日驾崩,康熙的景陵.就于康熙十五年开始营延.到康熙二十年竣工。

    只因世祖、帝驾崩时,帝陵圈了地方.没有营建,使得皇帝的身后事多有不足。以此为鉴.提前营造帝陵也是有必要的。

    在世人眼中,身后事是重中之重,对于陵寝的垂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视,历代帝王都不能幸免。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一半是推波助澜,想要看皇上会将重任交给哪位皇子,一半是盯上国库里的银子,偏上皇上早有旨意,定下官员借银的上限,不得起过年俸的五成。

    若是不弄出些事情来,他们怎么捞银子……”

    弘历的身份,终走瞒了下来。为了怕消息传出去,连天佑他们都不晓得。

    恒生得以回清苑,也有了合理的借口。弘历“养病”,停了上书房的课,他这个伴读也得了功夫,便以蓝翎侍卫身份,随十六阿哥过弘历在总督府歇了一日后,便再次见了曹颙,提及想要去地方巡视直隶农耕。

    曹颙没有反对,却也不放心让弘历随意下去,毕竟安全是大事。

    刚好唐执玉要去洽州,巡视那里的牲畜市场,与棉花市场。另外,他还要去巡视几个冬麦种植田亩数较多的州县。

    曹颙便做了安排,请唐执玉带弘历同行。

    当然,即便唐执玉不认识弘历,曹颙也不能将弘历推倒台面上。

    十五、六岁的少年,若是将曹颙以礼时可待,那旁人不用想.也能晓得弘历身份非同一般。

    明面上与唐执玉随行的,便是御前一等侍卫孟山。

    他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壮汉.很是勇武。名义上代表十六阿哥这位庄亲王府出巡.所以身后跟着数十王府侍卫.还有二百护军。

    这出巡的架势,已经不弱唐执玉这个地头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蛇。

    唐执玉茧觉得这孟山的谱摆得太大.可对方身后站着十六阿哥,这些人马又走十六阿哥安排,他也没有质疑的余地。

    旁的还好.只是弘历要带恒生同往:恒生也想若同去,倒不是玩要.而走想要护卫在弘历身边。万一遇到不好.他也能档在前面,省得累及父亲。

    弘历的身份,就从十六阿哥的侄子变成了十六阿哥的“内侄”,与恒生同为伴读,现下同为四等蓝翎侍卫。

    出巡的队伍中,出现上峰的公子,与王爷的“内侄”,唐执玉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可曹颙没有与之打招呼,恒生也没有因总督公子的身份作威作福、捣乱行程,唐执玉就是想说两句.也无从着手。

    而后,见恒生与弘历两个安安分分地跟在孟山身后,同其他随行侍卫一般无二,唐执玉倒是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总督府府,寅宾馆里。

    十六阿哥坐在廊下的桌子旁,手中拿起一只剥好的螃蟹腿,放在眼前的醋汁儿里沾了一下,放在口中,吃的正美。

    桌子上,放着个尺半的大盘,里面放着红澄澄的几只大海蟹。

    曹颙坐在十六阿哥对面,见状不由莞尔,道:“就那么好吃?海蟹向来不如湖蟹,京里又不是没有?”

    十六阿哥放下螃蟹腿,喝了一口黄酒,迸:“我在京里吃过两回,都没有这个大。这么大个儿的海蟹,在京里的馆子里,也是可遇不可求。”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

    “清苑到天津卫中间修了官道,往年这个清苑也没有。”曹颙道。

    十六阿哥边吃边点头,迸:“怪不得你这两年.除了种地,还热衷修路,原来还有这般好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还有一人.在你之前,就提过修路的重要……“Z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扫兴

    尽管十六阿哥没有提名字,曹颙却晓得他说的不是旁人,就是留在总督府一处的九阿哥。

    九阿哥的产业,除了京城与直隶外,还遍及江南、两广与西北各地。虽说这其中有他皇子的权势做倚仗,却也很是几分经济才能。

    若不是庞大的财富,使得他变得自大.他也不会一心要参合储位之争。即便自己没希望,也要亲自棒出个太子出来。

    十六阿哥似乎想起什么,苦笑着,不再说话。

    曹颙岔开话道:“十六爷真要在总督府里,歇到四阿哥回来?”

    十六阿哥摇了摇头.道:“若是那样.可就自在了。且等等看,估计皇上容不了我自在那许久。等过了端午节.要是皇上没有其他安排.我还得去陪弘历。”

    曹颙衙门还有公务要处理,不能陪太久.又陪了半盏茶的功夫。

    就先回官邸处理公文去了。

    十六阿哥可不会委屈自己,除了曹颙.清苑还才个庄王府门人谢天来。

    今日谢天来请客,要请十六阿哥吃酒听曲儿。

    十六阿哥初到清苑时,谢天来曾包下城里最大的酒楼,请十六阿哥与曹颙赏脸。

    他这般殷勤,如今又是三品官,十六阿哥与曹颙自然也给他几分脸而.就去酒楼吃酒。

    不想.前两日.他又亲自过来送帖子,只说是端午节将至.想要好好孝顺孝顺十六阿哥,安排了今儿吃酒。

    十六阿哥正无聊.便答应赏脸。

    不过对于济苑城里酒楼的大厨水平,十六阿哥很是不放心。上回酒栈按风那次,十六阿哥不过吃了几口素烧三菇,其他的都觉得不入口。

    所以十六阿哥才将赴约的时间.定在午后,在曹府用罢午后去。

    曹家是吃三顿饭的,他这个客人,也不例外。

    约好的时间是未初(下午一点),午初刚过.谢天来便亲自来了。

    他没有穿官服,身上穿着簇新万字纹的纺绸褂子,帽正上是鸽子蛋大小的金子,手上也带着好几个黄灿灿的金镏子,胸前挂着小手指粗的表链。

    这通身的气派,却是“富”够了,少了“贵”。若是不知身份的,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当官的,更像是个腰缠万贯的大富豪。

    十六阿哥虽觉得谢天来这打扮“村”了些,可也只是扫过一眼,笑眯眯地摇着扇子,随谢天来出了总督府。

    早有轿夫在总督府门口等着.十六阿哥上了轿子.随着谢天来同轿子甚是平稳.十并阿哥坐在轿子里.嘴角含笑。

    这个谢天来.有点意思。

    这般殷勤地请自己出来,当然不只是听曲儿那么简单。

    这样的应酬.十六阿哥在京城参加的多了.倒是不觉得什么.只当是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果不共然.十六阿哥下了轿子.力见的并不是什么酒楼、戏院.而老在一处干净的民宅。

    十六阿哥力了一眼.也不多话。

    谢天来己经殷勤上前.引若十六阿哥进了宅子。

    转过彩壁,便就一片郁郁葱葱,不大的院子里,摆了不少花木盆我.生机盎然,例也有几分雅趣。

    十六阿哥心里已经在犹豫.等会谢天来赠美婢的话.要不要收下。

    他这回出京.带了两个丫鬟侍候起居。真要是想要女人了,收房一个就是,未必要收外头的女子。

    谢天来这般心诚.又是这般殷勤,太抹了他面子也不好。

    可要是收下,又怕麻烦。

    等到了厅上,就见中间摆着个圆桌,旁边是一圈凳子。

    有两个美貌的小婢已经在门。侯着,等二人入座,便奉了湿毛巾,侍候二人擦手。

    而后,就见几个身形妖娆女子进来,为首一个,姿色不俗,却是满脸风尘,看不出年纪来。乍一看像二十来许,仔细一看,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目光又像是历尽千帆。

    她像是同谢天来相熟,笑着给谢天来请了安。

    她身后跟着五个年轻女子,嘻两个豆麓之年,尚未及笄,小脸上带了纯真稚嫩:剩下三个,十六、七岁,眉眼间多了风情。

    谢天来笑着对十六阿哥道:“爷,这是瑞娘,清苑城里的风月买卖,又半数都是她的生意。后边几位,都是瑞娘的女儿。”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瞧着这谢天来的意思.不像是送人,例像是替人引见。

    只光他堂堂一个和硕王爷.见一个鸨子.这就什么事儿?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十六阿哥心中已经不悦,对谢天来的那点儿好感也都没了。

    他只是想出来溜达溜达散散心,才答应了谢天来的饭局,哪里有心情去应付旁人。

    气氛有些冷场,谢天来正犹豫着怎么对瑞娘介绍十六阿哥。

    就见瑞娘上前一步,对着十六阿哥跪下叩首,道:“民女邱瑞娘见过十六爷,请十六金安!”

    小~说~就来W

    这礼行的有点大,直接挑明了十六爷的身份。

    十六阿哥见状,面色一凝,给他看着谢天来一眼。

    谢天来浑身一颤,只觉得自己脑门冷汗都要出来,他只对瑞娘说白己要招待一位贵客,让她挑几个干净女孩出来,并没有对瑞娘说过十六爷的身份。

    他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不知是当先向十六阿哥解释,还是当先呵斥瑞娘。

    见谢天来这个样子,十六阿哥心下一动.看着瑞娘,道:“你见过爷?”

    这瑞娘一看就是风尘女子,十六阿哥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花月账。

    “民女早年曾在京城吴奶姐家见过十六爷一次……”瑞娘回道。

    “吴……吴氏…”十六阿哥想起一人来.道:“就是什刹海那边?”

    “正是。”瑞娘回道。

    十六阿哥的气消了几分,摆摆手.道:“既走旧人。就起来说话。”

    瑞娘应声起来.态度越发谦卑十六阿哥懒得与一个女人计较,不耐烦与之多说,没了听曲的心思,对谢天来道:“天热,人乏.爷先回去了。”

    竟是连席面前不等。

    谢天来肠子都快毁青了,却也瞧出十六阿哥不待见瑞娘,不敢想留,恭送出去。

    看着十六阿哥乘轿远去,谢天来才转身回去,却是面色铁青.已经恼得狠了。

    瑞娘没敢跟出来送人,等厅门。候着,脸上带了几分茫然,已经全无平素伶俐。

    见谢天来回来,她挤出几分笑,道:“大人……”

    谢天来手臂一挥,耳光已经狠狠地甩了下去,瞪着眼睛,骂道:“你这黑心肝的婊I子,爷邯里得罪了你,你要坏爷的前程.砸爷的顶戴?”

    他本就粗壮,又用了狠劲,这一下子就持瑞娘抽倒在地。

    与瑞娘同来的几个女子,都唬得不行.浑身筛糠似的,抖做一团.却也无人敢上前搀扶。

    瑞娘自己爬起了,顾不得谢天来恼怒.身子己经跟蛇似的粘过去,抱着谢天来的胳膊,软声道:“大人,是瑞娘错了,瑞娘想法子给十六爷赔罪,定不会牵连到大人。”

    两人相好的时候不短.多少有些情分在.谢天来哼哼两声:“你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能有什么狗屁法子?”

    瑞娘挥挥手,将厅上的几个女子都打发下去,才趴在谢天来身上,贴寿他的耳朵,小声说了一番……总督府,十六阿哥刚下轿,侦见张义迎上来:“十六爷.小的正要去寻您,我们老爷友急事,打发小的出府请十六爷回来!”

    十六阿哥见他而上郑重.脚步缓了缓.道:“可晓得是什么事儿?莫非京城有旨意下来?”

    “不是京里。”张义摇头,手指往北指了指.道:“是那位病了,病得还不轻。老爷使人请了大夫,却是也不大好。”

    十六阿哥间言,立时较快了脚步,面色也沉重起来。

    少一时,十六阿哥到了官邸。

    就见曹颙站在书索后,手中拿着一张方子看着。

    “乎若,怎么回事?“十六阿哥上前.问道。

    “是风邪入体,看守的人发现时,已经病了几日,人已经烧糊涂了。”曹颙道:“现下虽吃了药,可听大夫的意思,是伤了肺.怕是凶险,我已经写了折子禀奏此事,请皇上做主。”

    十六阿哥听了,额头青筋直蹦,“啪”的一声,拍着桌子.道:“这些狗奴才,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不管同九阿哥关系如何,同为皇子,听到九阿哥被如此怠慢,十六阿哥忍不住大怒。

    曹颙扫了窗外一眼,见院子里无人,道:“十六爷.现下不是追究此事之时……”

    十六阿哥吐了一叩浊气,点了点头,道:“是我罗嗦了……“他到底不是绝情之人,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对曹颙道:“乎若,我想去瞧瞧他……”

    曹颙点点头,道:“那就去吧.这个时候.旁人也挑剔不了什么……”

    两人从官邸出来,到了九阿哥圈居的邢处小院。

    小院门。.站着几个侍卫。

    曹颙进院.他们没有说什么:十六阿哥却是被他们拦住.就听那领头侍卫道:“此处征为朝廷要地.皇上有旨,除了曹总督不受限外,其他人无旨不得入院。

    十六阿哥的脸,立时黑得不行……

    Z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樱桃

    这开口相拦的人,虽是侍卫身份,却是外班侍卫。在侍卫处没有靠山,被分

    配了这个差事。虽说以前在宫里当值,也远远地见过十六阿哥.可看得不真切。加上现下十六阿哥又穿着常服,这侍卫才硬气地拦了一下子,未尝没讨赏的意思。毕竟在外头.这宫廷侍卫的旗号,多数时候也是好使的。十六阿哥黑着一张脸.回头看着曹颙道:“曹颙,皇上还有这旨意?”曹颙看了那侍卫一眼,自是晓得他扯大旗.道:“全侍卫,这位庄亲王.奉旨到清苑。要探视里头那位,好在折子里详细向皇上回禀此事。那全侍卫听十六阿哥直呼曹颙姓名.就觉得不对劲。待听曹颙说了十六阿哥的身份.他的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什么也不敢说,只让开院门.躬身退到一旁。十六阿哥看也不看他.大踏步进了院子。一进九阿哥所在的屋子,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尿骚味儿。虽说其中还间杂着浓浓酒味,可仍是熏人。屋子里.除了土炕,只有一桌一凳一只恭桶。九阿哥躺在炕上.赤露上半身.面上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嘴唇因烧的厉害.都裂了口子。旁边拿着毛巾.给九阿哥擦身.是曹颙过去的小厮、现下的长随曹满。九阿哥身份不同,又没有旨意下来,曹颙也不好随便安排人.就安排心腹曹满过来。之前的诊病.也没敢请外头的大夫.而是由总督府里的一位大夫看的.毕竟九阿哥现下是圈着.一举一动,都要遵旨而行。见两人进来.曹满撂下毛巾.起身道:“老爷.十六爷!”“怎么样了?“曹颙问道。“擦了两遍了.还是烧得厉害。“曹满回道。曹颙与十六阿哥对视一眼.晓得其中凶险。清苑不是京城.大夫开的方子自然比不上太医院里的供奉。可九阿哥这样烧下去.能等到京里的太医么?十六阿哥有些黯然.走到炕边坐下.拿起曹满放下的毛巾,从旁边的酒瓶里倒了些酒在上头.顺着九阿哥的胳膊.擦了下去。帮九阿哥擦完上半身,十六阿哥才将毛巾递给曹满.起身对曹颙道:“走吧。”出了院子,十六阿哥加快了脚步。曹颙晓得,十六阿哥是着急写折子。曹颙的折子虽已经使人快马送往京城.可要是皇上不当回事.那九阿哥就要一命呜呼:十六阿哥也递折子过去.也能让京里众人晓得九阿哥确实危险。就算皇上心里厌恶九阿哥.也要顾及十六阿哥,省得寒了兄弟的心。寅宾馆中.有备好的纸墨。十六阿哥一挥而就,倒是没笛有夸张.只写了自己所见所闻.而后唤了两个王府侍卫.吩咐他们快马回京。做完这些.十六阿哥才长吁了口气,对曹颙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记得小时候在阿哥所.有不开眼的奴才欺负我年幼、侍候不尽心。被他看到了.直接使人将那奴才送到慎刑司……后来因夺嫡之事.都跟红眼鸡似的,恨不得一个吃了一个,兄弟情分这才淡了。十六阿哥对九阿哥尚能生出一份怜悯.曹颙可不是弥勒。九阿哥是生、是死他并不太放在心上,可看守九阿哥的侍卫,在九阿哥病成这样.才来告诉他,让他很被动。若是九阿哥现下能熬过去还好.要是熬不下去.雍正为了“贤名儿”,想要找替罪羊的秸,曹颙就要背个“看守不力”的罪名.所心里才有些急。见十六阿哥如此.他少不得劝道:“尽人事,看天命,十六爷别太着急。要是十六爷这个时候也病了.就无人主持大局。.十六阿哥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两人正说着话.就有小厮进来禀道:“王爷.谢天来求见王爷,院外候着。.十六阿哥心里正烦.哪里有心情应付谢天来,瞪眼道:“爷没那夫.叫他滚!那小厮应声出去.十六阿哥忍不住同曹颙抱怨道:“乎若、你这总督府怎么回事儿.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乱窜?.曹颙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这谢天来之所以能入总督府.直达寅宾馆门口.还是十六阿哥吩咐。说是曹颙忙.有谢天来说话逗乐.给他解闷也好。曹颙这才使人给了谢天来总督府腰牌.使得他进总督府便宜些….寅宾馆外.谢天来战战兢兢。听了小厮的传话.他更是面色惨白.惶恐不安。他不敢违逆十六阿哥吩咐.一步三回头地离了寅宾馆。没等出总督府大门.便见有人追子上来,将他腰牌收走了。谢天来知道.十六阿哥是真的厌了他了。出了总督府.他真是欲哭无泪.实是不知该怎么平息十六阿哥的怒火。

    在总督府门口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他咬了咬牙,往知府衙门寻“舅兄”朱之涟讨主意去了。朱之涟听了缘由.看着谢天来.说不出话。这个便宜小舅子平素在官场上,就是这一套,送银子送女人。就是自己这个便宜

    姐夫,也曾吃过他的酒。不过,对于美人却是敬谢不敏。“且等等吧.等十六爷消了气儿再说。十六爷身份尊贵什么美人没见过.你还来弄这一出?又有个十六爷认识的老鸨子出来,伤了十六爷的面皮,怨不得十六爷着恼。你也不必太担忧,观十六爷行事,不像是小肚

    鸡肠之人.等过两天,说不定就忘了。朱之涟说道。谢天来闻言,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小弟真怕得罪十六爷。朱之涟看了他一眼.道:“住后行事.还需三思。这回就算不得罪十六爷.如此行事,却是要得罪曹大人与十六福晋。十六爷没收人.也是你的运气。否则.十六爷将人带回总督府.过后再带着京里,曹大人与十六福晋未必会怨十六爷,却是会记得你这个始作俑者。.谢天来商贾出身,心思通透,只是见识有限,才闹了这出乌龙。听朱之涟这么一说.额头上冷汗又出来…因京城到清苑中间是官道,快马加鞭,一昼夜就能到京里。发现九阿哥病后的第三天下午.京城就有旨意下来,命十六阿哥与曹颙发医延治(原文如此).京里会派太医下来。清苑这边,为了使九阿哥退烧,己经用了好几斤酒。擦一遍全身.也不过能坚持一个时辰。饶最好书城烧(原文如此)如此.却是也不敢停。也不知九阿哥几个月没洗澡,身上的污泥一层.擦了这几日,倒是干净许多。旨意虽到了.可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晓得.太医院里那些有点分量的太医.都是白胡子一把。即便不坐车.骑马来清苑也得三、四天功夫。总算是有旨意.名正言顺.曹颙便使人将清苑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了过来.为九阿哥进行会诊。最关键的还是要先退烧.酒精擦身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几日昏迷不醒,米水未尽.只灌了几回参汤吊命.九阿哥还是吐出来的多.咽进去的少。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更不要说九阿哥这半年病了好几遭。大家不敢再耽搁.集思广益之下.刮痧、拔罐、蒸桑拿,轮了个遍。也不知哪样起作用,九阿哥高烧变成低烧,病情渐渐平缓下来,中间还醒了一次,只说了一句话:“门头沟的樱桃熟了……、十六阿哥当时不在跟前,听人转述了这句话后,便使人去城里果子铺买了两斤樱桃回来.叫人洗干净,摆在九阿哥炕头。等到九阿哥再次张开眼晴时,入目就是这通红的樱桃。他盯着那盘子樱桃.脸上露出笑来.却是连睁眼都勉强.更没有吃樱桃的力气。十六阿哥刚好在跟前,见状便使人取了砂布.自己亲自动手.拧来一碗底的樱桃汁来。九阿哥像是没有看到十六阿哥.视线只跟着那盘樱桃走。十六阿哥端着樱桃汁.做到九阿哥身边.用调羹盛了半勺樱桃汁.送到九哥嘴边。九阿哥狠用了力气.才张开了嘴。有不少樱桃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殷红殷红的,看了叫人心生祥。“樱桃熟了……”他阖上眼。嘴唇微动.,喃喃道。十六阿哥又盛了半勺樱桃汁送到九阿哥嘴边。九阿哥张开嘴.却是越发费力气.顺着嘴角流下的樱桃汁越发多了。十六阿哥撂下碗,掏出帕子.给九阿哥拭嘴角。这会儿功夫,曹颙已经得了消息.知道九阿哥醒了.匆匆赶来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九阿哥嘴角的樱桃汁却是擦也擦不完.十六阿哥的手一抖.面上带了几分惊恐.高声唤道:“九哥!、曹颙也瞧出不对劲.上前两步.站在十六阿哥身后。九阿哥的口中.不停呕出的、不是樱桃汁,而后(原文如此)猩红的血。“宋大夫.白大夫快进来……”曹颙心惊,忙喊在外间候着的几个大夫进来。呼啦啦,几个大夫都从外间进来。九阿哥的脸上.己经褪去之前的青灰,露出几分红润。他睁开晴时、目光清澈.也不复先前的浑浊涣散。几位大夫中.最年长的宋大夫上前几步.把了把九阿哥的手腕.看了者他的脸色儿.而后走到曹颙身边.低声道:“大人,是时侯了。曹颙也瞧出.九阿哥这是回光返照,吩咐小满带几位大夫先回避连他自己.也退后几步,从九阿哥的视线范围内移开九阿哥的视线.仍黏在那盘樱桃上,面露欢喜缓缓道:“樱桃熟了……”“九哥……”十六阿哥听了、心中酸涩,道:“九哥宽心.京里太医就要到了……,九阿哥的视线这才从樱桃转到十六阿哥身上.似悲似泣,道:“我真是无用之人…皇阿玛英明.想必早就看出来我是个废物……那回在上书房,皇阿玛才会赏了大家樱桃,独独没赏我……”Z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盛大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盛大【手??文字精校?

    李氏房里,婆媳正说话?

    初瑜手中捧着一个荷包,藏蓝色的底,用金丝绣了五毒图案。那金灿灿的蝎子、蟾蜍等.不过拇指盖大小.却相相如生。眼睛上,还赘了米粒大小的小红宝石?

    金丝易断,做活计最是熬人。即便有用金丝刺绣的,也多是做镶边或是配色,像这样全用金丝刺绣,即便只是半个巴掌大的荷包.也得十天半月?

    初瑜摸着荷包,面上带了羡慕,道:“到底是老太太.让媳妇长了见识。什么时候.媳妇能做这么精致的活计就好了…?

    李氏笑道:“你又要教养姐儿,又要主持中馈,哪里有功夫弄这个?我不过是闲了,用它打发日子。难得十六爷在这边.我这点心意.也应了节景儿。?

    再有两日,便是端午节,婆媳两个说起过节之????

    不过是怕十六阿哥在这边待得闷.早已定好了戏班子.要在端午节摆酒.举行家宴.热闹一天?

    婆媳二人说着正热闹.就有初瑜身边的丫鬟乐兰过来寻初瑜道:“老太太,太太,有女眷过来请安.老爷请太太过去。.

    李氏听了,忙对初瑜道:“你去忙你的.我正好精神也乏了.要歇一??初瑜起身应了,随着乐兰出来?

    随着乐春她们相继配人.乐兰、乐莲两个成为初瑜身边大丫环之首?

    “老爷何事寻我?”出门以后.初瑜便低声问乐兰??真若是官场女眷往来.都要提前数日使人请安送帖子,怎么可能不送帖子.就直接登门做总督府的“不速之客?

    “奴婢也不知.奴婢正往厨房送今儿的菜单.碰到老爷.老爷便打发奴婢过来请太太。”乐春回道?

    说话间.走出院门,就见曹颙在这边等着?

    初瑜快走几步.上前道:“爷!?

    曹颙长吁了口气.低声道:“先回去换身衣裳.九阿哥没了,十六爷叫你过去。?

    初瑜唬了一跳.顾不得细问、回了上房.匆匆换了身素色衣裳.去了头上腕上的首饰?

    这会儿功夫.曹颙也换下官服,穿了件青色布衣裳?

    夫妻两个,去了九阿哥所在的院子?

    在路上,曹颙三言两语交代了九阿哥病故前后之事?

    刚说完这个.就到了地方?

    院子外.站了好几个人。除了还有(原文如此)风尘仆仆的恒生.还有弘历的几个侍卫?

    “父亲,母亲。”恒生见到父母.迎了上来?

    “四阿哥回来了?”曹颙问道?

    “嗯。刚回来.直接过来这边。”恒生这才注意到父母身上的衣服.不由变了脸色?

    曹颙点点头.对恒生道:“若是四阿哥没交代旁的.你便回去梳洗。这里头的事儿.不是说参合就参合的。,弘历那边.是十六阿哥使人送的信儿?

    即便弘历只有十六岁,可他是皇子之尊。他在直隶.九阿哥的事儿就越不过他去?

    另外.十六阿哥这般用意.也是预防自己请派太医的折子没分量,拉上一个皇子.也能多个机会?

    弘历看来对此事还算上心.才会这么快就赶了回来。只是世人多是不如意.要是再早到两刻钟,说不定就能见到九阿哥最后一面?

    屋子里.十六阿哥红着眼圈.坐在凳子上.弘历站在一边.看着炕上?

    听到脚步声,叔侄两个都转过头来,望向门口。十六阿哥满脸木然.弘历面上还是没收好的震惊之色?

    十六阿哥冲曹颙与初瑜点点头,站起身.对弘历道:“他的身后事如何打理.要奉旨而行。可从清苑到京里,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有旨意过来……他虽除宗籍却依是先皇皇子,爱新觉罗家血脉.总不能让他这般邋遢地等着…我打算为他小殓.不知四阿哥以为然否?,死者为大.

    弘历不仅没有质疑反对.还主动提及为十六阿哥做帮手?

    他最崇拜先皇.心中也存了仁念,见九阿哥这般惨.心里忍不住的怪罪起皇上对九阿哥太苛刻?

    十六阿哥看着弘历.道:“你身份贵重,只看着就是,不必掺合。?

    弘历涨红验.道:“侄儿晓得十六叔爱护侄子.可侄儿曲想要尽尽心。,十六阿哥见他目光坚决.便不多说.转向初瑜道:“和瑞.我想请你帮他梳头.你要是怕了.就安排个手巧的丫鬟来。.

    初瑜到底心软.已是流下泪来.哽咽道:“侄女不怕.侄女额娘走时.也是侄女给梳的头。?

    小殓就是“衣殓”.要给亡者穿寿衣?

    在衣殓时.还要净面、梳头、剪指甲,将亡者收拾得利利索索才穿寿衣?

    十六阿哥没有打发人去买红白铺子里现成的寿衣,而是吩咐人回寅宾馆去取了他没上身的一身新衣服?

    曹颙料理过丧事.亲自为庄先生与曹寅衣殓过.晓得寿衣不分四季.里面都要穿棉袄、棉裤?

    十六阿哥衣服再多,也都是夏天的衣服?

    趁着初瑜打发人回上房去取梳头匣子时,曹颙道:“记得去年我新添的两套棉衣.都没有上身.使人翻出一套这边使。周全些.十六爷心里也能好受些……?

    过了半个时辰.该谁备的东西都预备齐当?

    在这间小屋子,举行了一场看似寒酸、又堪称盛大的小殓礼?

    进行小殓的.只有四人?

    却包括一个亲王、一个皇子、一个郡主、一个天下首督?

    十六阿哥坐在炕上,为九阿哥剃头刮胡子.初瑜站在一边剪脂甲.曹颙将“寿衣”翻过来套在一起.随后弘历接过,给九阿哥穿上?

    收拾完这些后,九阿哥总算是没了先前肮脏邋遢的模样.露出点贵气来?

    初瑜从荷包里摸出一个已经穿孔的珍珠.用红线穿了.将珠子塞进九阿哥口中.而后将红线绑在九阿哥衣襟前?

    礼成?

    十六阿哥从炕上下地时.身子一趔趄.己是站不稳他扶墙走了两步,而后对曹颙道:“使人张罗些冰过来…等吧?

    话音未落.他人已经软软的、顺着墙边滑下去。再看他脸色青白.双眼洼陷.看来是这几日照看九阿哥.将自己累着了?

    曹颙忙一把搀着.道:“十六爷.你当好好歇歇…?

    十六阿哥点点头.被人扶着,回寅宾馆去了…?

    端午节的安排.最终不了了之。曹颙与初瑜的借口.只说是十六阿哥不舒坦,才取消了这般热闹?

    李氏到是没有多想.本来这般安排.大半都是为十六阿哥高兴。既是十六阿哥现下身体不好.没那个心情听曲儿看戏,取消之前的安排也是情理之中?

    端午节次日.皇上的第二道旨意.与姗姗来迟的两位太医一起到了清苑?

    皇上下旨.十六阿哥送九阿哥灵柩回京…?

    圆明园,御田旁?

    雍正站在田边.看着御田里收割后留下的麦茬.半响不说话?

    十三阿哥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并不说话?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雍正转过头,道:“去恒亲王府传旨,命他全权料理允禟后事。?

    十三阿哥闻言.心中一送,忙躬身应了?

    他今日陛见.就是为了九阿哥后事如何安排而来?

    皇上先前旨意,只说让十六阿哥回京,并没有提及回京后的后续?

    十三阿哥不愿意看到九阿哥身后太凄凉.也不愿皇上做得太??背负骂名…?

    清苑.总督??随着十六阿哥离开.弘历也坐不住.急匆匆带着人寻唐执玉.继续他的“差事”去?

    总督府这边.除了初瑜难过了几日.其他人都不晓得此事.大家日子依旧在继续?

    十六阿哥的匆忙离去.使得李氏有些难过.抱怨了好几遭:“早知十六爷这么早就回京,就应早作淮备.也能给太妃娘娘捎带些东西去。这么仓促.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预备。?

    曹颙劝道:“等到了八月十五,太妃娘娘就能出宫。到那个时候送几车就是,还比往宫里送东西便宜。,李氏听了.这才不再提及?

    曹颙现下.有些盼着回京?

    原本还想着带着家人到外头来.都几分悠哉自在。其他人都好,孩子们结实(原文如此)了新同窗、新朋友.初瑜应付官场女眷,如鱼得水?

    只有李氏.能说得上话的人少.还不如在京里.亲朋故旧多.有同辈或是年岁多的亲眷往来应酬?

    若非如此,李氏也不会对密太妃念念不忘?

    不过.还好.端午节后没几日,曹颙便收到曹颂的信?

    今年是选秀之年.四姐在秀女名册上.要进京阅选?

    兆佳氏不放心女儿.要同女儿一道回京?

    因选秀之期还有数月.所以兆佳氏决定回京前.带女儿先到清苑小住?

    母子二人,端午节后启程.算算日子.约模十五前后到沧州下船改陆路?

    李氏听了.果然欢喜?

    沧州离清苑的距离.同清苑到京城的距离差不多??更多惊喜请登陆-

    曹颙接到信次日,便使张义带了几个人前往沧州接人?

    过了五月十五.李氏便开始念叼兆佳氏母女到何处.几日能到?

    这一等.就等到五月二十一.兆佳氏与四姐才随着张义,到抵清苑…?

    ..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娇客

    两年没见.老妯娌两个.都有无数的话要说。

    “瞧着你现下的精神.比在京里足许多,脸色也白皙不少。倒像是年轻了几岁,可见江南的水土这是养人。”李氏看着满面红光的兆佳氏,笑眯眯地说道。

    兆佳氏美滋滋地点头道:“确实好,早年在江宁时.只盼着京里。回京待了十来年.再回江宁.才体会到江南的好。要不是四姐阅选之事.我还真舍不得回来。.

    比起兆佳氏.李氏更是在江南出生.在江南长大。-更多惊喜请登陆.-

    提起江南,她脸上也带了怀念之色。

    就听兆佳氏接着说道:“就是有一样不好,每次路过织造府,心里总是不对味儿。虽晓得那是内务府的衙门.不是咱们曹家府邸.可想着几辈子住了那些年.总是有些不舍。”

    虽说感伤.可现下说这个也没意思.李氏便又问起四姐阅选之事。

    四姐已经十七岁,上次选秀时耽搁了阅选.这次选秀后.不管结国如何.终身大事都不能再耽搁。

    “年后就往京里去了信,求了十三福晋。只求早早地撂牌子,自家做主婚配。十三福晋已经回了信.说一定尽力。只盼着别出现变故.要不然指到哪个府里做偏房.我这个当娘的.岂不是要哭死?.兆佳氏道。

    兆佳氏有这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

    曹家二房的当家人曹颂,现下已经是二品总兵.可四姐是他妹子.不是他女儿。秀女牌子上.会标明祖上三代。

    四姐家祖上三代.都是官宦不假.父亲却只是正五品。她要是选秀.撂牌子还罢.要是留了牌子,也不过是指到哪个府里为侧室。

    哪有自家婚配好。

    自家婚配.借几个兄长之力,却是能挑个匹配的好姻缘。

    十三福晋不仅是尊贵的亲王福晋,还与皇后私交甚好。既是她答应帮忙,那就不离十。

    李氏原本悬着的心,也跟着踏实下来.心里却是想起在宫里的五儿。

    四阿哥与五阿哥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京里早有风声出来.说起这次选秀,要给两位皇子选福晋、侧福晋。

    等到皇子福晋、侧福晋抬进宫.五儿的身份就要越加尴尬。

    如今只盼着五儿能生下小阿哥.才能母以子贵再加上曹家现下的势.升上侧福晋。可真要生了庶长子,就要成为靶子,能不能抵住四方攻讦.也是个问题。

    要是五儿颜色再寻常下,被撂了牌子.就好了。

    兆佳氏这边.哪里会将庶女记在心上.已经开始喋喋不休地跟李氏显摆在江南淘换的几车好木料。

    己经使人送到京里.只等四姐亲事定了.就能开始打家具…”

    即便兆佳氏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曹颙与初瑜依旧对她的到来表示欢迎。不为旁的.就为了有她作伴.让李氏减几分冷清。

    过了几日,便是天慧生日。虽说不是及笄.却是她的本命年,自是与平素不同,算是平生第一个大生日。

    民间的旧说法,本说本命年难过。

    天慧打小经灾历难的.初瑜自是格外小心。从今年初一开始.天慧就一直系着红腰带.每双袜子下都绣了小人.寓意“踩小人”。

    将要到天慧生辰.初瑜便又使人往济恩堂与育婴院舍了米面.只求为天慧积福。

    兆佳氏与四姐都给天慧预备了礼物.兆佳氏预备的是一尊由江宁古寺高僧开过光的玉弥勒。核桃大小.玉质细腻.雕工精细,一看就是好物件。

    四姐送的.则是她亲自缝得荷包上面绣着如意纹.后边绣的是六字大明咒。荷包里装着一串十八子的手串.也是在寺里开过光的。

    总督府诸人,也都给天慧预备了贺礼不提。

    天慧虽感激家人疼爱.却是多少觉得不足,因为二哥恒生就在直隶.却因身上有差事.不再清苑.不能来给她过生日。

    也不知在忙什么.不仅人没回来.连个口信都不送回来.更别说贺礼。

    在长辈面前.天慧什么也没说。

    无人时,天慧却跟妞妞道“姑姑.二哥向来最疼我.现下这是怎么了?会不会在外头遇到麻烦,抽不开身?还是其他的?要不要跟父亲说此事.使人去看看二哥?”

    恒生身边,可跟着皇子。

    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其他的麻烦.当也难不住他。

    想到这里.妞妞心中大定.劝天慧道:“不用担心.说不定恒生早打发人送信回来,只是这送信的人耽搁.才没赶在你生辰前到清苑。说不定到了下午.就有恒生的消息回来……”

    就在姑侄两个说话的时候.被念叼许久了的恒生.已经在总督府门外下马。

    本是兴致勃勃,为了给妹妹过生辰寻四阿哥告假,可眼下。。。

    恒生将马僵扔给小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脸上露出苦笑。

    人是奉命带回来了.可没有与父亲通气.他可没胆子贸然带人进总督府。

    那位,只能让她在马车里先候着。

    恒生亲自提溜着亲自给妹妹预备的贺礼.同马车旁的一个侍卫说了两句.便疾步进了总督府.并往官邸见父亲。

    曹颙此时.正见河道衙门遣来的属官。

    对方四十来岁.说话热络.一张口便是一连串的赞誉之词。

    曹颙只是笑着听了,并没有放在心上河道总督所辖.与地方督抚重叠.平素里多有打交道的时候。

    可眼下.曹颙很不耐烦应付来人。

    河道总督衙门使人来.无非是瞄上直隶藩库。谁让在曹颙与唐执玉这两年的经营下.直隶渐渐富裕起来.藩库也有了银子。

    可正主端着架子,打发个人来探底,这手段也太拙了些。

    曹颙平素和蔼是和蔼.可在官场上.却从没有矮着身份抬举旁人的时候。

    现下的河道总督齐苏勒、是雍正登基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是河务上的老人,治理河道有几分真本事。

    且为官清廉.行事甚为耿直。

    河道衙门.本是天下油水最丰厚的衙门之一。每年总河都有私费数万两.河道衙门属官、行部供张.都有成例。

    一句话.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齐苏勒出任总督府,却是一句话.将这些“旧例”裁革殆尽,而后引来雪花片似的弹劾飞往御前。

    却因皇上器重他.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渐渐陷入沉寂。

    这样的魄力.连曹颙都没有。

    这样的人.曹颙本甚是敬佩。

    可到直隶这两年.与之打过几回交道.曹颙就对他敬而远之。

    做清官就做清官,犯不着将旁人都当成贪官。

    齐苏勒却是目下无尘.持曹颙当成了贪官,每次见面即便嘴里没什么.可扬着下巴.用眼角看人的模样委实可恨。

    礼数尽到.不待那属官说完.曹颙已端茶送客。

    那属官出去没一会儿,恒生便到了。

    对于他这次回来,曹颙并不感觉意外。

    恒生与天慧感情最好,要是他真的来不及回来给天慧过生日.就会使人将贺礼送过来。贺礼与信都没到.人就该差不多回来了。

    却不知因何缘故耽搁了.现下才到总督府。

    恒生的面上.却没有归家的喜悦.反而露出几分沮丧.低头道“父亲.儿子怕是给您惹麻烦了……、

    曹颙听了.道:“是四阿哥那边.有了什么变故?”

    他相信恒生并不会无故惹是生非。倘若他闹出点什么.多半是为弘历的缘故。

    恒生苦笑,道:“父亲,四阿哥命儿子带回来一个女子.说是先养在咱们家。

    旁人不知道,曹颙却是晓得弘历在历史上的花名。

    眼下提到四阿哥上心的少女.曹颙却没有看热闹的心思。

    他肃容道:“寄养咱们家?那女子是何来历.又如何认识四阿哥.你仔细说来。”

    恒生见父亲相问.自是不会隐瞒.老老实实地讲述起来。

    这就是一出皇子微服私访.搭救落难美人的故事。

    这少女姓黄,名小乙,今年十五岁,是河间府吴桥县人。

    吴桥是出了名的“杂耍之乡”,小乙就出身杂耍世家.父亲是当地有名的一个杂耍班子的班主。

    也是这黄小乙命苦.幼年丧母.端午节前父亲又病故。她没有兄弟.叔叔黄二便起了歹心、吞了他们家的杂耍班子。

    不仅如此.那黄二贪得无厌、除了侵占兄长产业.还打起黄小乙的主意、悄悄将黄小乙卖给商贾为妾。

    黄小乙得了消息,当然不肯老实顺从,从他叔叔身边跑了出去。跑了没多远,差点被人抓回去时.正碰上刚到吴桥的弘历……

    而后.皇子出场.救下这可怜兮兮的小美人。

    不管弘历到底是风流.还是下流.这个女子他现下都收不得。

    他是奉旨到直隶.要是公私不分.收了婢妾.就要背个好色的帽子.传到皇上耳中.就够他喝一壶的。

    可这黄小乙孤苦伶仃,族人都靠不住.不跟着她又哪有旁处。

    怜香惜玉之下.正赶上恒生过来请假。

    四阿哥便将黄小乙托付给恒生.带回总督府安置…”

    ..

第1181章 藏娇

    ??第一千一百入十一章藏娇曹颙听了缘故,有些头疼?

    弘历既是正经八百地让恒生将黄氏女送回清苑,而不是安置在外头或是随意打发了,可见是有纳人的意思。

    今年又是选秀之年,最迟明年弘历就要大婚。

    黄氏女父亲新丧,即便是弘历要纳,总要等到出孝后。那样的话.最少要在曹家住上两年多。

    若是她出孝后经曹家的手,送进宫去,倒像是曹家在谄媚皇子,也有送人助五儿争宠之嫌。

    “四阿哥出面帮黄氏的时候,都谁瞧见了?”曹颙想了想,问道。

    四阿哥身边,不缺皇上的人。除了保护这个皇子外,少不得也要充当帝王的耳目。

    恒生苦若脸,道:“例走不少人瞧见了,可四爷人前半点不露,只打发孩儿出面。这趟带黄氏回来,明明是他吩咐的.对人却说是儿子所求。”

    怨不得连好脾气的恒生都生出怨气,除了怕给父母添麻烦外,还因为背了黑锅。

    又因尊卑有别,使得他眼睁睁地力若累锅砸到自己身上,却无力脱身。

    曹颙闻言,自是晓得弘历此举的绦故。

    弘历身为皇子,不知多少人看着,万事不得随心。即便是年少风流.也晓得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看来这黄氏女当有几分颜色,要不然以弘历的城府,也不会周折一番,推伴读出来背了“黑锅”,也要将共留下。

    要知道,这样安排,还本文手打版首发于55b社区干系到曹家,要欠曹家一个人情。

    事已至此,即便觉得麻烦,曹颙也只能顺着弘历的意思,将人留下。

    能这样不避嫌疑地将人安置在曹家,弘历此举也有几分与曹家拉近关系的用意。

    “罢了,让你母亲费心吧。二老太太来了,在老太太处.一会儿去请个安,再给你妹妹贺寿。没见着你,天慧心里也惦记。既是背了‘黑锅’,就背到底,省得费力不讨好。说不定过一阵子,四阿哥的心就淡了,也能少生不少是非。”曹颙道。

    恒生躬身应了,曹颙亲自带着儿子,去了内宅……李氏院子里,兆佳氏与李氏坐下模牌,四姐、姐姐被拉着作陪。

    天慧这个寿星,反而没有上桌。

    她穿着一身簇新浅红色旗装,袖口与领口绣了长寿蔓,身形渐浙褪去稚嫩,己显少女婀娜。

    她坐在李氏身后,帮祖母看牌,祖孙再个面前,已经赢了不少铜钱。

    兆佳氏看了一眼,抬枯手,笑迸:“好孩子,也到叔祖母这边坐坐。今儿你是寿星,财神都跟若你走。”

    天慧抿嘴一笑.从李氏身后站起.去了兆佳氏身后。

    兆佳氏平年吃烟吃的厉害,身上带若烟油味,孩子们都不爱同她亲近。这几年.她忌了吃烟,又在江南燕窝、鱼翅也滋养了一年.身上已经去了浊气。

    天慧吸了吸鼻子,就闻得兆佳氏身上传来茶莉圡花香。

    她记得沂楚,这是二婶最喜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欢用的熏香。不知叔祖母怎么改了喜好.也用起这个熏香来。

    兆佳氏打着牌,嘴里又开始念叨嫡孙天望。

    “再没有力到这么可人疼的孩子,喂他吃果子糊糊,只吃半口,另外半。说什么也要送到我嘴里。”兆佳氏说着,眉吸间都是慈爱:“这般孝顺,也不枉我疼了他一场。

    李氏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么疼孙子,怎么还不等孙子“抓周”后再启程北上?

    却不知是同儿子置气,还是同媳妇有嫌隙,李氏已经使曹颙去信相问。

    她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在兆佳氏面并显露。

    不管是谁的过错,即是晓得兆佳氏疼孙子跟心尖似的,还让她们母女仓促北上,那就是曹颂的过错。

    人上了年岁,都要靠儿女。

    要是儿女也靠不住,即便锦衣

    玉食,衣食无缺.心里也空了一块要是儿女失了耐心,在父母面前露出嫌弃之心,那就是拿刀子刻肉一般。

    这会儿功夫,曹颙父子已经到了。

    大家都撂了牌,恒生先给几位长辈请了安,而后在天慧跟前作揖,道:“妹妹妹日子,哥哥却回来晚了,这里给妹妹赔罪。祝妹妹长命百岁,平安康泰。”

    见恒生风尘仆仆,天慧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怪罪,忙道:“不晚,不晚,倒是因妹妹生辰使得二哥奔波受累了。”

    恒生“嘿嘿”笑了两声,迸:“不累,不累,去年在京里,离得远,过不来:今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年在直隶,怎么也要回来吃妹妹的寿面。”

    天慧也心情大好,眉眼弯弯,伸出手来,迸:“二哥别空口白牙,总要先给礼物。”

    大家伙看着他们兄妹说话,也都望向恒生。

    全家上下,就剩下他的礼没露面。

    恒生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送到天慧跟前,道:“早就预备下的,妹妹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天慧笑着接了,打了开来。

    里面是四枚鸡斑石小印,上面不是常见的梅兰竹菊图案,而是福禄寿喜。天慧拿起一枚看了,却是空白章,还没有刻字。

    即便是李氏、兆佳氏这样的妇道人家,也都晓得这样好的印料可遇不可求。

    天慧手中把玩,击样子很是喜欢。

    姐姐看着,心中一动。她手上也咬一套田黄印科,总共有八枚,是父亲留给她的。她原想出阁前,留下两枚做和章,其他的留给曹颙当念想。

    现下见恒生送的小印是四枚一套,她才想到女子的小印可可以像男子一样多做几枚。一枚姓名,一枚字,一枚号,一枚前缀夫姓。

    就听恒生对天瑟到:“原本,我想亲手刻上一枚,可怕刻不好,糟蹋了好东西。等妹妹……以后需要用印时,再请个好师傅刻。”

    闰阁女儿的名字,除了家人外,轻易不与外人知晓。

    真要用的小印时,也是出阁后,掌家时。

    天慧有些不好意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思,皱了皱鼻子,嘴硬迸:“偏不刻字,这样把玩就好……”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接话道:“什么把玩很好?”

    是初瑜进来。

    淳亲王福晋打发两个婆子过来,给外孙女送寿礼,今日才到。初瑜方才不在这边,就是回了上房见那两个婆子。

    曹颙与恒生来这边前,已经先去了上房,将黄氏女之事说了。

    弘历留人的内情,自然没瞒她。

    男人心粗,想的都是家族干系与朝政格局:女子心细.思量的就多些,初瑜心下微恼。

    今日是天慧生辰,黄氏女却带孝进府,到底是令人心里隔应。

    弘历只觉得自己欠恒生一个回,领曹颙一回人情,却没有考虑到初瑜为母之心。

    只是她不愿让丈夫与儿子为难,面上不显,心里将弘历狠骂了两口。

    既扫了女儿生辰的喜气,她当然不能看着黄氏女再施累儿子的名声。恒生也十四了,没两年也要说亲。

    一家三口也对了口风,以免同恒生扯到一块儿,图生是非。

    儿子都摘出来,一旁永逸,初瑜与曹颙两个将曹家也摘出来,只说这女子走初瑜乳母的一个表亲,孤苦无依,被初瑜听了接来小住。

    现下初瑜过来,想必已经使人将黄氏女安顿好。

    恒尘看向天慧与妞妞,竟是生出几分庆幸来。

    幸好父母将他的干系描出来.只说那黄氏女是母亲奶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娘那边的远亲,要不然让姑姑与妹妹晓得,走自己将这黄氏女带回来,还不知她们姑侄两个怎么编排。

    即使不将他当好色之徒,也会拿话本里的故事来羞他……因天慧生辰的缘故天佑、左浅他们几个早早从书院回来。

    见了恒生,大家又走一番欢喜。

    这晚的寿面,大家都吃得热闹。

    等到次日,各处才晓得府中新来了个姑娘。

    虽说天慧与妞妞都很好奇,可初瑜说对方守孝,并没有将人叫到众人面前。

    如此这般,半个月过去,黄氏女依旧没有出现在人前。

    黄氏女虽住在内宅,所在院子却是在花园东北角,最为僻静之她屋子里,有两个小丫鬟侍侯,并不是曹府的婢子,而是初瑜打发寻了清苑城里的人牙子新买的下人。小院的大门虽没锁,却有粗使婆子每日轮班值守,不许那两个小丫鬟出院子乱窜。

    每日里,由人将一日三餐送到这里,并不需院子里主仆三人出来。

    旁人还罢,守礼轻易不会到这边,打扰守孝之人。

    这两个看门的粗使婆子,每日里过来置守,却是看到了黄氏女的庐山真面目,都移不开眼。

    有句老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说的就是此情此景。

    坪素里,只觉得平姑娘与大姑娘的容貌是头等的好,如今这个却是不能形容。”一个婆子低声惊讶道。

    另一个婆子忙道:“阿弥陀佛,赵姐蚂蚁手打团第一时间章节手打姐,还是烂在肚子里,别瞎有。夫人派了差事给你我,不就是因你我平素啃巴严、不爱编排闲话的缘故么?”

    那姓赵的婆子讪笑两声,道:“这不是在妹子跟前么,在旁人面肃,借姐姐一个胆子,姐姐也不软开口。”

    两个婆子都收了这话题,可眼睛却仍忍不住住院子里眺去……E

第1182章 送子

    精校】第1182章送子【文字

    弘历再次出现在总督府时.已经是六月中旬。

    直隶几处冬麦田亩数多的府县.早已收好麦种.运往山东、山西各省。

    他的差事终了.要回京交差去了。

    听说五儿嫡母在总督府,弘历特意请她出来相见。

    ??当然.都(原文如此应为多)了个“请”字,也是念在兆佳氏是曹颙长辈?

    与李氏妯娌的缘故。

    要不然的话.一个侍妾的嫡母,还真不在他这个皇子眼中。

    虽说是头一回相见.兆佳氏倒是并不犯憷,应对也算得体。

    看着温文尔雅的少年皇子.兆佳氏心里不免有些泛酸。

    不过,想着五儿不过是皇子侍妾.皇子又到了娶正福晋、侧福晋的年纪,往

    后日子且不好熬.对五儿又生出几分怜悯。

    弘历见兆佳氏眉眼虽不甚柔和.可说起五儿也带了慈爱.态度便温煦几分,

    使人预备了一柄玉如意.四端(原文如此应为段)贡缎做表礼。

    兆佳氏心满意足.回到李氏面前,摸索着如意.不住口地赞四阿好风采,性

    子又温良,五儿有福气。

    李氏笑眯眯地听了.心中不置可否。

    圣祖被世人誉为“仁君”,这弘历阿哥是圣祖爷抚养过的.行事做派确有几

    分圣祖爷的影子。只是温良不温良的却不好说.身为皇子阿哥.谁又会将真面目

    轻易露出来。

    此时,被兆佳氏赞不绝口的弘历.却变得笨嘴拙舌.面色涨红地地(原文如

    此)坐在初瑜对面。

    “四阿哥.我比你年长.少不得多嘴两句。这黄氏.四阿哥心里到底有什么

    章程?你身份尊贵,即便是身边的宫女.也会查清三代。黄氏颜色虽好,到底是

    民女。”初瑜没有啰嗦.开门见山道。

    弘历闻言.忙道:“大姐姐放心,我已使人在吴桥查过,黄家祖籍就在吴桥

    ,是直隶当地老户……黄氏之父虽操贱业.却甚疼爱这个女儿.一直养在内宅.

    并没有使之抛头露面。”

    初瑜倒是不怀疑黄氏女操守、这样的容貌.要是早在人前露面,还不知被哪

    个掠去.哪里会轮到弘历?

    这黄氏女虽已经及笄,可观其言行,性子温和的像块豆腐。她若与四阿哥在

    一处,不用担心她会坑十四爷,(原文如此大概是四爷?)反而要怜惜它(原文

    ??如此应为她)能否继续活着?

    “听四阿哥的意思.是已经决定纳黄氏。黄氏身份虽低.可宫里的规矩却是

    要守的。为了她往后日子好过些.四阿哥还是安排两个嬷嬷仔细教导一番方好。

    ”初瑜放缓了声音.说道。

    府里那么多男孩儿,黄氏又是这副容貌.初瑜还真怕有个牵扯出来。若是弘

    历打发人过来.她也能少操一份心。

    弘历闻言,面露欢喜.道:“谢谢大姐姐指点,等我回京后.就安排人过来

    。”

    至于这黄氏女何时入宫,以身份什么(原文如此应为什么身份)入宫,初瑜

    一句话也没提。

    两人虽是堂姐弟.可差了岁数.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弘历话了两句家常.便起身道:“大姐姐,我去看看黄氏。孤苦伶仃.委实

    可怜。”

    初瑜听了.眉眼弯了弯,唤了个婆子.引弘历去黄小乙处…

    前院,官邸。

    看着恒生.曹颙心里很是舍不得。

    这次四阿哥返京.恒生也随之同往。不过他已经在上书房告了假.因为喀尔

    喀的人到了,现下在京城等着。

    恒生回去后.便要随着喀尔喀的人去蒙古。

    格埒克延丕勒既使人接恒生回去.就不会再让这个儿子无名无份下去。

    等恒生从蒙古回来时,他就要成为旁人的儿子。

    虽说早知有这一日.可事到如个,曹颙还是有些不好受。

    这个孩子.是他亲手接生.又是襁褓时带回京城。

    “我会安排曹乙与张义随你同去。这相隔数千里.到了陌生地方.总要身边

    有些自己人才好。赤那与巴拉身手虽不错.到底是喀尔喀人。曹乙这些年教出几

    个好手.这回都带去.也省得受欺负。张义行事圆滑通透,你去了那边.与人打

    交道,有心里糊涂的时候,可让他帮你掂量掂量。咱们府上没有蒙古护院.我已

    经给十六爷写了信.请他帮忙安排一些人。省得你随从里都是汉人.到那边不便

    宜。”曹颙说道。

    恒生毕竟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又在京城长大.谁知道汗王府那有没有凶险

    。

    一家之内.兄弟还要争财:更不要(说)四分之一个外蒙古.那么大地盘,

    不知道交错多少势力。

    恒生见父亲为自己费心.心下甚是感动。

    曹乙是曹家供奉.在曹府中身手是数一数二,向来只在父亲出行的时候.在

    父亲身边护卫:张义则是曹颙最器重的管事之一。

    “父亲.孩儿不能留待父亲寿辰,这里提前给父亲磕头拜寿。”恒生说着,

    双膝已经跪了下去,实实诚诚地磕了三个头。

    曹颙起身.扶他起来.道:“孝顺父母,不在这个。你只要好生爱惜自己.

    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敬。”

    恒生红了眼圈,哑着嗓子道:“父亲不必为孩儿挂心.孩儿定早去早回,赶

    在重阳节前回来.陪着父亲登高!、

    从京城到喀尔喀.要是一路快赶、三个月也能走一个来回。

    恒生的话.说的倒是不虚。

    曹颙却摇了摇头.道:“难得去一次塞外,你也好生看看万里草原的辽阔景

    致.不必太赶路。到了那头.若是待得舒心.就多留些日子:若是待得不痛快.

    也不必勉强自己。为父身份虽比不得汗王世子显贵.却也能护你一二。”

    “嗯.孩儿晓得了。”恒生嗡声应着。

    “去看看你母亲吧.她还不晓得喀尔喀来人之事。不过离家数月,你也大了

    ,当有个爷们的样子.难道还要你母亲哄你不成?”见恒生“吧塔”、“吧塔”

    掉眼泪.曹颙板着脸.说道。

    “儿子不敢!”恒生低下头、飞快地抹了眼睛一把,红着眼睛、从官邸退了

    出去。

    ??曹颙站着(原文如此应为在)窗前.看着恒生的身影从院门口消失.才叹?

    一口气。

    蒋坚正好送公文过来.见曹颙这般模样.不解道:“大人若实在舍不得二公

    子.为何不将人留下.拒了蒙古那边?,曹颙苦笑道:“是我贪心了.想着恒生揭开蒙古王孙的身份.总比父母不详

    的曹家养子.更容易在这世上过活。毕竟.我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却

    是忘了.既要恢复这个身份.就要承担王孙的责任。他也渐大了.让他自己走一遭.再决定选什么吧。”

    说到最后.露了几分惆怅。

    “二公子对大人与夫人甚是依恋,大人您就放心吧.这个儿子跑不了。”蒋

    坚安慰道。

    曹颙点头道:“借非磷吉言了!.

    后院上房,初瑜的情绪,比曹颙更激动几分。

    虽去年就得了消息,知道喀尔喀会使人进京接恒生,可等到六月没动静.只

    当不了了之。

    谁想.眼下就到离别之时。

    曹颙安排的是文武随从,怕恒生在喀尔喀王公面前吃亏。

    初瑜担心的更多了.从长途跋涉的辛苦,到出行后每日吃食,身边侍候的人

    ,到秋、冬的衣裳。

    “骑马虽快.还是带了马车好。若是有驿站还罢.没驿站的话.也能在马车

    里过夜。总不能真各风餐露宿。要是病了.岂是玩的?”初瑜含泪道:“你父亲

    那辆没显示身份的马车.外头看着虽质扑.却是也(原文如此)内造.里头宽敞

    的很。

    马车的速度.哪里赶得上骑马。

    扎萨克图汗在大清西北偏北方向.离京城相隔数千里.倘若马车随行的话.

    在路上的时间.就要多出一半。

    尽管如此,恒生还是老老实实地应着初瑜的安排。

    父母拳拳爱护之心,他不想违,也不忍违。

    四阿哥、黄氏之类的,同恒生远游相比.都不算什么。

    初瑜使人去官邸请曹颙,说出自己的决定。她要随恒生一道回京.为恒生安

    排了出行事宜后,再回清苑。

    曹颙想了想.没有反对初瑜的决定。

    现下若千里出行的不是恒生.而是天佑与天慧兄妹.初瑜也会这样安排。

    恒生虽是他带回曹家的,可这十几年尽抚养之责的.还是初瑜。

    初瑜对恒生的爱护之心,绝不会比曹颙少。

    次日,等弘历离开总督府时.随行中除了多了一个初瑜.还多了天佑。

    四阿哥虽有些纳罕,却也没有细究.只当是堂姐与表外甥赶巧有事回京。

    等到了京城.初瑜母子三人回曹府.四阿哥带人回宫复命。

    “蒙古人每回到京.都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中。除了身份使然.还因他

    们比宗室富裕.手中金子不要钱似撒(原文如此)。二弟这回去蒙古做客.也不

    能太寒酸,除了多带几匣子金叶子.珍珠、御史(原文如此把官员赏人吗?应为

    玉石)什么的,随手赏人使。”天佑道。

    初瑜正想着给恒生带多少

    银钱合适.听了长子的话,除了金叶子.又使人寻

    了两匣子玉。

    虽说千万般不舍.可恒生回京后第三日.还是踏上了去喀尔喀的路。

    初瑜少不得哭了一场,连天佑也怏怏的,做什么都不起劲。

    总督府那边.还有一大家子需要打理。她再京城待了三日后,便启程返回清

    苑…E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忠与孝

    礼部那边有消息传出.今年万寿节进京陛见的外省地方大员名册上,有曹颙与唐执玉之名。

    曹颙晓得,自己离开直隶的日子不远.剩下的日子.便有条不紊地整理手头的差事。

    操练绿营之事.他早己完成任务。不管以后如何.现下的直隶绿营可谓是焕然一新.有些精兵的模样。

    只是直隶宿卫京畿,没有山霸水匪可以练兵。

    为了让这些绿营兵见血.曹颙曾在给雍正的密折中,请旨让那些绿营兵南下,去剿江匪、湖匪。

    虽说朝廷这些年.隔个几年.便要去太湖剿匪一次,可多是雷声大、雨点小.太湖水患一直未消。

    雍正将折子压了半月,最后批了个:“日后再议。”

    曹颙便没有再提此事,左右他也不是领兵的将领,只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

    像其他农工商发展什么的、除了唐执玉现下进行的.其他的也以整理成文书.交由唐执玉接手。

    对于直隶的大好局面.蒋坚与宋厚都有些舍不得。

    “大人.如今皇上旨意未下、一切还有待商议。若是大人能再督直隶两年.定能成就全功。”蒋坚劝道。

    旁人不知道,他与宋厚是晓得的、唐执玉能顺利整顿官仓.兴社仓.兴农富工,使得直隶藩库有了结余.每一件都有曹颙出手。只是隐于幕后,不像唐执玉闻达于人前罢了。

    现下,算是成功了一半.偏生这一半胜利的光环都罩在唐执玉身上。倒好象曹颙到直隶溜达一圈.只为绿营添了几个兵似的。

    官场上.能这般将功劳举手相让,怕只有眼前这位。

    “非磷,我只做我当做的.争这些虚名又有什么意思?唐执玉可谓能吏,若真是他接替我督直隶.是直隶百姓之福。”曹颙甚是平和地说道。

    宋厚到底多活了几十年,比蒋坚想得开.见曹颙心意已决,便对蒋坚道:“非磷是佛门居士,怎么放不下?大人这样也好,若真是将直隶经营得花团锦簇再离开,固然能成全功.却未必是好事。前车之鉴犹在.非磷怎能忍心大人重蹈覆辙?”

    现下执掌天下那位.可是乾纲独断的性子。在这样的君王手下,凡事还是要考虑周详才好。

    蒋坚被点醒.醍醐灌顶般.道:“是我混沌.伴着大人在官场几年.生了得失心。”说到这里,郑重对曹颙作揖.道:“学生向大人赔罪了。既为幕者.本当为大人拾遗补缺才是.这里却鼠目寸光,险些误了大人。”

    曹颙忙扶了一把.道:“切莫如此.非磷快快请起。“这会儿功夫.蒋坚眼中巳经恢复清明,不再是方才的惋惜模样。

    曹颙微微一笑.将想要把蒋坚荐给唐执玉的话.又咽了下去……

    京城.海淀.庄王花园十六阿哥坐在藤椅上,手中拿着一块西瓜.三口两口吃了,又喝两碗凉茶.仍觉得心口堵得慌.对十六福晋道:“怕是过了暑气.有点犯恶心,使人将那藿香正气散找一副。”

    十六福晋闻言.有些慌神,忙使人去寻药,自己亲自投了湿毛巾递给丈夫擦脸。

    “爷,这委实也太辛苦了.只吩咐奴才们去做就是,这暑伏天气.要是累坏了爷.可怎生是好?.十六福晋看着丈夫满脸疲态,甚是心疼.道。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都忙得差不多了,你不必太担心……”

    夫妻两个说话的功夫,丫鬟巳经寻了藿香正气散送来。

    十六阿哥就着温水服了,歪在炕上.阖着眼睛不想动。

    十六福晋坐在十六阿哥身边.摇着手中团扁.眉眼间带了些许苦涩。

    因她的缘故,这两年皇上对十六阿哥也有些不待见。

    王府那边.太福晋又拉拢两位皇上指下来的侧福晋与庶福晋.处处与她置肘,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无数次为自己的轻率后悔.却不知怎么消除夫妻之间的隔阂。

    不知何时.十六阿哥已经睁开眼.摩娑着十六福晋的后背,道“又胡思乱想,修园子是大事.我才忙了些,不同你相干…“十六福晋的眼泪.滚滚而下.哽咽道“爷.爷……、十六阿哥抬起胳膊,伸手将十六福晋的眼泪擦了,道:“别掉金豆子,一会儿弘昭醒了,要笑话你了。”

    十六福晋忙侧身拭泪,低声道:“爷最厌内宅多事,却因妾身的缘故.将府里弄得一团糟。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不必去理睬这些。太福晋既喜欢纳喇氏与富察氏.就让那两个去孝敬她。爷倒是要看看,她们能好成什么样,”

    纳喇氏与富察氏,就是十六福晋产下嫡子后.由皇上指婚到庄亲王府的两个侧庶福晋。

    太福晋平素对这二人很是拉拢.多是给十六福晋添堵的意思.又哪里能真正喜欢这两个?

    毕竟纳喇氏出身高贵,又是皇上指下来的.一到王府.就压住太福晋的外甥女张氏.成为王府的第一侧福晋。

    雍正此举,固然是让十六福晋不好受.却也给太福晋气个半死。

    能忍着一年多不发作.只不过是因为前面有个她更厌恶的十六福晋在。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听赵丰隔着帘子道:“主子,福晋,王府来人.太福晋身体欠妥.请王爷回府。”

    十六阿哥闻言.坐起身来.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这个月才过去一半,太福晋已经“病”了三回。他每天要往圆明园巡视工地外,已经累得半死、还要时不时往城里折腾一遭。

    十六福晋见他着恼.忙道:“爷且忍忍.不为旁的,也要想想宫里的额娘。

    密太妃中秋节前就能迎回十五阿哥府奉养.要是这个时候传出十六阿哥与嗣母交恶,指不定要生出多少是非来。

    到那时太福晋没理也成了有理.十六阿哥反而会被人视为“薄情寡义”“过河拆桥”之人。

    十六阿哥晓得妻子说的在理.长吁了口气.按捺住满心厌恶.大踏步出了屋子。

    十六福晋站在门口,看着丈夫的背影.脸上添了几分心疼。

    顶着炎炎烈日.快马加鞭.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十六阿哥就进城.回了庄亲王府。

    太福晋歪在炕上,额头上盖了块帕子.嘴里“哎哟”、“哎哟”呻吟不停。

    这一路上,十六阿哥还真怕老太太真病下。毕竟是三伏天气.老人身子又弱.要是病了.还真不好熬。

    可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呻吟声、再加太医一番“肝脾不调.戒气戒恼.需安心静养”之类换汤不换药的医嘱.十六阿哥只觉得太阳穴一蹦一蹦.眼前直发黑。

    这会儿.太福晋倒是想不起纳喇氏与富查氏,只留外甥女张氏在跟前。

    张氏手中攥着帕子.视线在十六阿哥身上移不开。

    十六阿哥见了,心里越发厌恶,看着张氏,冷着脸道:“爷忙着皇上的差事.将额娘交给你侍候、你就是这样侍候?枉费额娘平素里那么疼你.你却将她老人家气成这样!”

    这劈头盖脸的训斥,听得张氏瑟瑟发抖.忙道:“王爷.妾身没有……”.太福晋见十六阿哥当着自己的面,将“不孝”的污水泼到外甥女身上.也顾不得再装病,抓下额头上的帕子,坐起身来.冷哼一声,道:“这般摔脸子,给谁看?到底是谁不孝顺,还让老婆子说出来不成?”

    十六阿哥脸色只觉得嘴里发苦(原文如此),脸色越发苍白.跪下咬牙道:“儿子不孝.这些日子忙着修园子之事.没有在额娘这边侍疾。,太福晋心里虽对十六阿哥颇有微词.却也晓得不能狠得罪了这个嗣子。不止她要指望十六阿哥养老送终.娘家那边也都依附于十六阿哥。

    她心里存了小心恩.却因与十六福晋关系僵持而抹不下脸来.这才三番两次地折腾。

    现下,十六阿哥却宁愿自己跪了.也不愿她将过错牵扯到十六福晋身上。

    太福晋越发恼了.瞪着眼睛.也不叫十六阿哥起身。

    这时.便听有人道:“都是媳妇不是.早当回府来侍候额娘。”

    十六阿哥闻言.回头向门口望去。

    就见十六福晋抱着弘昭.从门外进来。

    弘昭一岁多.已经开始学说话.见了十六阿哥.便挥着小胳膊:“阿玛……阿玛……”

    十六福晋上前几步.在十六阿哥身边跪了.将弘昭放下.将他往炕上推了推.道:“快听玛麼……、弘昭倒也不认生.乖乖地叫人。虽说刚学话.口齿有些不清,可落到太福晋耳中仍是觉得悦耳动听。

    她面色柔和许多.对十六福晋道:“还跪着做什么,,快将小阿哥抱到炕上来。这还走不稳当.小心跌着他。”说完又对十六阿哥道:“王爷也起吧。”

    十六福晋忙起身.抱了弘昭、将他放在炕上。

    太福晋身边.刚好放了一柄玉如意.触手清凉。弘昭摸了一下又一下.很喜欢的样子。

    太福晋笑眯眯的.将玉如意搁在弘昭怀里.有一句没一句逗他说话。

    弘昭会说的话有限.多数时候只是依依呀呀地笑。

    十六阿哥侧过身.看着妻子.眼中多了一抹怜惜。

    十六福晋却是神情平和.看向丈夫的目光满是温柔与关切…

    ..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1184章 花灯(一)

    第1184章花灯【文字精校】

    从太福晋屋子里出来时弘昭怀里已经不止一柄如意,还有一串蜜蜡佛珠,一串红珊瑚手串。小孩子喜欢鲜亮的东西,弘昭拿着他的新玩具爱不释手。

    回到十九福晋房里十九阿哥挥挥丫鬟们都退下,又叫奶卅子抱着弘昭下去只留下夫妻两个说话。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真要等太福晋39痊愈39后送弘昭去太福晋院子里养?十九阿哥看着妻子皱眉道:“你就不怕……”

    剩下的话却是不好宣之于口。

    十九福晋摇摇头低声道:“不会爷。若是她老人家真是心狠之人也不会容我生下弘昭。她将孙子们都拢到身边不过是觉得同儿子、媳妇隔心才爱亲近小一辈。”

    另外的原因也有拢着孙子、拉进娘家人与王府关系的私心。

    早年对弘普兄弟如此,现下对弘昭也是这个意思。

    十九阿哥挑眉道:“平素你将那臭小子当心尖子这会儿倒是舍得。

    十九福晋走到丈夫身边坐下道:“妾身除了是弘昭的额娘还是爷的福晋。总不能让爷在忙着外头差事时,再为家事烦心。主持中馈本就是妾身分内之事这两年却没有尽好自己本份已是妾身的过错。”

    十九阿哥听了,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贤惠要留在王府侍疾,让张氏带富查氏、廖氏去园子小住。”

    十九福晋伸手拉着十九阿哥的袖子,道:“想着旁人侍候爷,妾身现下已经后悔,爷也就别再往妾身心里扎刺了……太福晋同咱们僵了这两年总要有人先服软。往日因爷怜惜,妾身都躲在爷身后现下也当为爷分忧。见妻子目光坚定十九阿哥反手拉着她的手,道:“既是你有了思量就这样吧……你放心,弘昭在太福晋那边也不怕总有人看着。

    十九福晋夭折了三个儿子弘昭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嘴上说得再轻松心中也不无牵桂。

    十九阿哥既是这样说,那就是不用担心太福晋那边。就算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也没有机会。

    十九福晋的眼晴弯了弯,点了点头,轻声道:“有爷在,妾身自是放心……”

    清苑总督府上房。

    曹颙坐在炕上看着眼前的几个少年,天佑沉静内敛、左住面带英气,左成气度从容心中生出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离秋试就差大半月,为了时间宽裕些早些回京备考也好。”曹颙对三人说道:“我请冯夫子送你们回去下场前,冯夫子也会住在府里。若是你们觉得在学问上有何不解不足之处,可向冯夫子请教。”

    “是,父亲。”三小齐声应诺。

    这回他们三个启程回京,却不是在京城小住身边的人也都要带回去。

    不管这科是否中举左住、左成兄弟都要在京预备聘礼为年底的迎娶做淮备。

    天佑身边侍候的人也都跟回去曹颙没回京前他要子代父职带着管事们预备左住、左成的聘礼。

    从八月到年底,都要且忙。

    见初瑜忙着几个孩子回京之事兆佳氏也颇为意动。但是想着如今东府只有庶子一家,便又歇了随天佑他们一到回京的心思决定过完中秋再说。

    左住、左成既回京田氏也要跟着去的。到了七月末一早一晚已经开始转凉不再像之前那般暑热难消。

    城里的几位耆老向知府衙门请卅愿,在城里举行中秋灯会以贺今年的风调雨顺。

    朱之涟爱民如子自不会扫大家兴致。

    灯就设在知府衙门前面那条街活动时间从八月十一到八月十八。

    朱候夫人刘氏八月初二就亲自到总督府请总督府内眷八月十九过知府衙署做客正好观灯赏月。

    高太君年岁己高,不耐热闹,可见妞妞与天慧两个都颇有兴致,怜惜四姐就要进京候选,同李氏与初瑜商议后便应了刘氏的邀请。

    得知此事最欢喜的不是妞妞与天慧而是长生。

    侄儿们都进京了虽说还有个魏文杰也在书院可因两人年纪相差的大平素说不上话并不算亲近。

    经常去逛街、他却被李氏管束能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书院里几个同窗

    这回灯会除了临街商家要预备花灯、彩灯外,知府衙门前还预留了一块地方要来个花灯大赛。

    会选出前十的花灯,其中第一的话有二十两银子的头彩第二、第三也有十两、五两银子的奖励,其他的也各有二两银子的奖励。

    长生同窗中,有一寒门子弟、是清苑当地人虽免费入书院读书可因要奉养卧病的父亲每日里在书院兼好几份工每日里疲惫不堪。

    长生有心帮忙,可想着自己不名一文生活都要靠家里长兄养活哪里还厚颜慷他人之慨。

    听说“花灯大赛”后,他就来了兴致要自己动手做个出彩的灯去参加灯会,赚了银子接济那位同窗。他寻了几本扎花灯的书,又使人去买了扎灯用的竹子、细棉纸与薄纱由身边几个丫鬟打下手开始做起花灯。

    这本是手艺活儿,哪里是能对着书本就完成的。

    忙了好几日将手上刺了不少小口子所获也不过是两盏歪歪扭扭的劣灯。

    长生大受打击,面上就有些带了出来。

    初瑜看出不对劲使人叫了长生身边的丫鬟小楼过来相问才知长生想参加花灯大赛之事。

    初瑜听了,不由莞尔只当长生贪玩好胜,没有多想,使人取出一盏花灯叫小楼带回去给长生当灯样子。

    这花灯是用细竹做架外又罩了藕荷色薄纱外边不像其他彩灯那样糊纸作画而是直接在薄纱上、粘了芙蓉绢花。

    灯做得精细,绢花扎得栩栩如生。

    长生得了,爱不释手喜欢的不行。

    “京里来人了?”长生亮着眼睛,~问道。要是京里几家王府送来的说不定是内造的参加灯会的话即便不能独占鳖头,前十当差不离。

    只是这花灯,精细虽精细却带了脂粉气又太小巧了些像是闺阁女孩把玩的要不然的括凭着这做工与巧思前三也有望。

    小楼摇头笑道:“不是京里送来的奴婢问过乐兰姐姐这是花园边住着的黄姑娘孝敬给太太的。只有两盏府里现下有三个姑娘在不好分太太才留在手上,谁也没送今儿倒是便宜了七爷。,长生闻言却是怔住看着那花灯道:“这样说岂不是我抢了几位姑娘的玩意儿?这芙蓉花是慧姐儿平素最爱的我怎么好抢了她的?不行这花灯不能要。”

    说罢他提了花灯前往上房找初瑜。

    刚好四姐、妞妞、天慧姑侄三个,到初瑜这边,正围着另外一盏灯赏看。

    那花灯与长生手中提着的差不多只不过换成了水青色的纱底面缀的是紫丁香。

    听丫鬟通传后,初瑜便请长生进了屋子。

    两人一个是长嫂一个没成丁倒是没有什么不能相见的避讳。

    见长生进来四姐与妞妞没动天慧站起身来。

    正如长生所料待看清长生手上的芙蓉花灯时天慧的眼晴亮了亮,”

    “嫂子这样精巧的花灯就是弟弟看了也学不来,还是留着给慧姐儿把玩。“长生将花灯递给天慧转过头对初瑜说道。

    天慧仔细地看了眼那芙蓉绢花而后将花灯放在另一盏花灯旁边对长生道:“谢谢七叔关爱,侄女的只爱看上面那绢花,花灯还给两位姑姑!”

    初瑜见女儿懂得礼让,很是欣慰点了点头道:“也好颜色正好配四妹妹与平妹妹新添的衣裳。芙蓉灯就送四妹妹丁香那盏送平妹妹。”

    四姐与妞妞闻言齐齐摇头。

    “嫂子好意,妹妹心领,妹妹并不爱这些也没有姑姑抢侄女小玩意儿的道理。四姐欠身笑着说道。

    妞妞也说道:“就是就是、妹妹也不爱这些的都留着给天慧耍吧。”

    见她们姑侄几个如此谦和友爱长生心情大好凑趣道:“嫂子虽说花灯只有两盏却有制灯人,多少花灯制出不来?正好慧姐儿喜欢上面的绢花可以去后院请教一番。”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心动,带了希翼望向初瑜。

    黄小乙在总督府住了两个月,闭门不出性格单纯柔顺举止老实乖巧。就连京城过来的两个嬷嬷在教导黄小乙一番后也甚是满意挑不出错处来。

    因她养在民间,初瑜原担心她举止轻浮带坏了姑娘们才拦没有让姐姐与天慧与之相见。

    现下,对她的为人了解些,心中的提防就去了,倒是生出几分怜惜。

    这样的性情若是嫁到寻常人家自会得到婆母的疼惜与夫君的怜爱。可宫禁之中,如此纯良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现下听到长生提起这个初瑜没有再拦着笑着允了。

    能见到年纪差不多又手巧的姑娘妞妞与天慧都很欢喜拉着四姐由乐兰领着去后院探望黄小乙去了。

    长生也跟着乐呵呵地站起身来看着初瑜欲言又止。

    初瑜见状忙摇了摇头道:“她虽寄居在府里却是身上有婚约的,行止总要避讳。长生也是读了圣贤书的,晓得男女大防虽心有遗憾,还是死心地走了。

    次日晚饭后妞妞与天慧便联袂来看长生,手中提着才制好的花灯。

    这灯的个头足有昨日那两个花灯的三、四倍用莹白色宫纱做底,一面缀的是两株金菊花色比昨日的那两盏大气:一面空出来留待隽写灯谜用。

    “纱是我糊的菊花是慧姐儿堆的颜色是四姐姐配的忙乎了两日,只制了这一盏出来你瞧着可用不可用?”妞妞抿着嘴,带了几分关切道:“听说你制了好几日的灯也该玩得差不多,真要割伤了手,岂不是叫老太太担心?”

    虽说论起精致来比不得昨日那两盏小巧的花灯却也有七八分底蕴也能拿得出手。

    只是这闺阁女儿做出的东西、怎么能送出去参加灯会?

    不过妞妞与天慧一番好意、长生还是领情起身对两人谢了…

    Z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花灯(二)

    随着长生熄了借花灯赚几个银子的心思,妞妞与天慧、四姐几个却开始整日留恋在黄小乙的院子里,扎花灯玩。

    不过扎的花灯,都没有给长生的那个大,多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灯。

    高太君那里孝敬了寿桃花灯,李氏那里孝敬的是五福灯,兆佳氏那里送的是万寿菊,曹颙那边收到的是如意葫芦花灯,初瑜收到的是石榴花灯,小天宝收到的是金鱼花灯,怜秋、惜秋收到的是海棠花灯与山茶花灯……

    不仅人人有份,一个也不拉,而且还多制了一盏珠兰花灯,打发人送到知府衙门,给朱霜儿送去。

    几个姑娘兴致好,连带着官邸内宅,也多了几分过节的气氛。

    曹颙看着自己妞妞与天慧亲手制的如意葫芦花灯,也稀罕了两日,特意拿到官邸,摆在书案上。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免心中生出几分担忧。

    中秋花会虽热闹,可也是最容易出事之时。

    虽说只在清苑待了两年,可曹颙还是喜欢上这个安逸的城市。

    水火无情,秋天又是天干物燥之际。

    曹颙想到此处,便写了封手书,使人送到知府衙门,叫朱之琏加大防火力度;而后又写了一手书,使人送往城守尉衙门给谢天来,命他多安排人手在花灯会期间巡查,以防宵小生事。

    若是小偷小摸什么的还罢,不过是丢几个银子;要是拐子、色狼什么的,就是祸患一家子的大事。

    举行灯会,与民同乐,本是好事,要是成害民之举,就是罪过。

    一个小小的花灯会,引起总督大人的关注,朱之琏与谢天来都提了十二分小心,更加仔细地安排人手,力求平平安安地办完灯会。

    知府衙门与城守尉衙署的官兵衙役,全部都取消了放假,轮班巡街值守。

    随着灯会临近,来清苑投亲靠友,等着逛灯会的人数日增。

    这也是直隶这两年官场政务清明,百姓轻赋税,民生富足所致。

    不仅有消息灵通的买卖人,从外地赶过来,借着灯会来做些买卖;有乡下的农户,挑了手工特产进城赶花灯大集;当然也还有清苑周边的地痞无赖,蜂拥而至,每日里不知生出多少事端。

    清苑知县衙门前,每日里击鼓告状的人络绎不绝。

    知府衙门中,朱之琏终于生出一份悔意,苦着脸对幕僚刘川道:“这回,我怕是好心办坏事了。”

    事已至此,也不能说将灯会取消失言于百姓,毕竟知府衙门代表的是朝廷颜面。

    刘川心中也担忧,面上却镇定如常道:“事到如今,正需大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不出大纰漏,这灯会仍是惠民之举。”

    被刘川的镇定感染,朱之琏原本不安的心也落到实处,点头道:“不错,不错,哪里有功夫抱怨,再想想有没有落下什么才好……”

    就在闹闹哄哄中,终于到了八月十二,清苑城里的花灯会拉开序幕。

    曹颙原想抽空去转转,找找与民同乐的感觉,却是被唐执玉给绊住。

    却是为养廉银的发放事宜。

    按照曹颙与唐执玉先前定下的规矩,这养廉银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按品级发放,一部分按官员当年功绩发放。

    前者还好说,都是固定的;后者考评的权利,却在总督衙门。

    职位不同,这考评的标准又不相同,仔细说起来,是项繁琐的工程。

    曹颙即便不能每个人的评表履历都看到,也要安排适当的人手,逐一核对。

    曹颙抽不开身,长生却是在软磨硬泡之后,终于得偿心愿。

    不过在出门前,李氏反复叮嘱了,又叫初瑜多派了几个人跟着。

    饶是如此,一晚上李氏也提心吊胆的,恨不得一刻钟就使人出去问一次回来没有。

    总算长生还算懂事,晓得家里有人惦记,戌正二刻(晚上八点半),便回到总督府。

    这一趟却是没有白去,大包小包,拎了十几包东西回来。

    里面有灯会上卖的民间粗制的麦芽糖,山里红干、苹果干等姑娘喜欢的零嘴,还有各种泥塑、木雕的小玩意儿。

    “两位姐姐与侄女、侄儿不便宜出去玩,看看这些东西解解馋也好。”长生叫小楼将这些东西分成几份,各处都送了,皆大欢喜。

    虽说不能随意去逛,可等到往知府衙门赴宴那日,也能在衙门门口看一些花灯,妞妞与天慧就生出几分期待。

    转眼,到了中秋节。

    晚饭摆在李氏院子里,因小子们都在京城下场,剩下的人围着个圆桌团坐,倒是也热闹。

    提前数日,初瑜便写信从京城调过来个月饼师傅,带来不少月饼材料,到总督府后,烤了不少月饼。

    最大的一枚,直径有两尺多,五仁馅料,外面是福寿禄的图案,就在晚饭后登场。

    因“男不拜月,女不祭灶”,曹颙与长生陪着吃了几口月饼,便提前退场。

    曹颙去官邸,继续看公文;长生则同李氏打了招呼,带了两个小厮,捧了两匣子月饼、瓜果,去书院给几位加在外地的同窗送月饼。

    却是一个好天。

    明月当空,秋风送爽,瓜果飘香。

    高氏年迈,困得早,由两个丫鬟扶着先回去了,剩下众女眷留在散座在院子里,随着李氏、初瑜拜月、祭月,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官邸这边,则有些冷清,除了两个轮班的书吏,其他人也都放假了,曹颙一口气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手头的公文够批阅完毕。

    他伸了伸腰,抬起头来,看了看书桌上的座钟,已经是亥初(晚上九点)。

    他将已经阅览过的公文,交给那两个书吏收好。

    从官邸里出来,他便听到远处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打破这安逸祥和的气氛。

    曹颙脚步顿住,神情一凝,望向来人,

    不是旁人,是面色苍白、步履凌乱,衣裳皱巴巴,头上帽子也不知所踪的蒋坚。

    “非磷?”曹颙很是意外。

    “大人……出事了……”蒋坚见他站在屋前,疾步上前道:“宝善桥塌了……”

    曹颙闻言,心下一沉。

    宝善桥就在知府衙门正东,是清苑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这会儿功夫,蒋坚已经匀过一口气,道:“桥下虽没水,可耐不住人多,加上桥塌后,百姓惊慌拥挤,死伤……死伤不可估量……”说到最后,他已是带了骇意。

    曹颙已经倒吸一口冷气,桥塌了上面的人不过是摔伤磕伤,拥挤后发生的踩踏才是最可怕的。

    他稳了稳心神,道:“知府衙门过去人了?”

    “是,宋先生也被刘川请留下帮忙,学生担心事态难平,回来禀告大人。”蒋坚道。

    他是晚饭后,被宋厚拉着,出了总督府,前往街里赏灯的。

    因今日是中秋正日,赏灯游玩的人最多。

    两人在人群中挤了一会儿,猜了两个灯谜,便失了兴致,想要回总督府。

    宝善桥塌的时候,他们刚过桥不久,离宝善桥不过几十丈。

    观灯的人流,实在是太多了。

    宋厚毕竟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蒋坚怕挤到他,两人靠着街道两边的铺子前行,避免过分拥挤。

    正是这个选择,使得他们两个逃出一劫。

    曹颙心里沉甸甸,早在知府衙门那边开始预备灯会时,他就心生不祥,只是那时候担心的是水火无情。

    毕竟,城里房屋密集,真要是火起,一烧烧掉一条街也是轻的。

    他忙唤人,去传了梁传福,而后点三百督标,随他出总督府,前往街市。

    桥已经塌了,剩下的就要维持城里治安,避免出现骚乱。

    等到街市,这里的道路已经被封锁,城守尉的官兵,与知府衙门的差役,联合起来,驱散路人。

    远远地,就听到谢天来带着口音的吆喝声。

    地上一片狼藉,有事不关己的百姓站在官兵身后看热闹,也有与家人朋友走散的人,嚎哭不肯离去,被官兵们用刀鞘拦住。

    见曹颙到了,谢天来忙上前见过。

    出事的这条街,东西路口,已经全部封锁。

    现下,知府朱之琏正带人,在出事地点,清点伤亡人数。

    在这之前,他已经吩咐几个差役,去敲几家医馆的的大门。

    曹颙点点头,将梁传福留在外头,吩咐他带着三百督标,配合城守尉与知府衙门,安抚混乱的百姓,整肃附近治安。

    他同蒋坚两个,又带了几个人,直接进了封锁现场。

    远远地便听到呻吟声,走了十几丈,地上乌压压地都是人。一边是已经确认断气的尸体;一边是伤者。

    道路两侧,是倒地的木案,残破的花灯残骸。

    眼前这个场景,不能说人间地狱,也使人触目惊心。

    曹颙没有穿官服,来来往往搬运伤者、死尸的官兵捕快,都不认得他。虽有好奇的,也无人上前相问。

    看着此情此景,曹颙胸口直觉得堵得慌。

    要是他能细心些,想到人多会引发的意外,或许就能避免这个恶果。

    这时,就听蒋坚道:“大人,朱大人他们在那里……”

    果然,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正是朱之琏与宋厚、刘川几个……

    泪,月票,作者命根子一样的月票……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06/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 作者:雁九所写的《重生于康熙末年》为转载作品,重生于康熙末年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于康熙末年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于康熙末年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于康熙末年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于康熙末年介绍:
雁九的架空历史小说新书----
稀里糊涂地回到康熙年间,
一不小心竟成了曹雪芹的长辈,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他爹,
即便不是他爹,也是他大爷。。。。重生于康熙末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于康熙末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于康熙末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