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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3 巫妖王

    这个家伙其实最初给我的印象还是蛮好的,我还记得四十年前吧……得有四十年了……

    大概四十年前我重新回到暴风王国的时候就是他去国王港迎接的我,那时候他还满面春风,至少外表上看这家伙气度还可以,是个大人物。

    初次交谈的感觉就是这家伙说话一板一眼的,跟北方那些贵族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当然知道面前这人是谁,更早早就知道他的大名。其实最初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而且毕竟人家是公爵,身份也在这摆着呢。

    但是从暴风陷落之后直到重新杀回暴风王国获得解放,我对这家伙的印象变得越来越差。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或许真就是应了那句日久见人心。

    我的记忆里他性格脾气变化最大的是从他夫人玛拉女士战死在塔伦米尔开始的。当然卡特拉娜出现后这个失去了老伴的老男人又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

    天谴之门的时候这个伟大光辉正义的大公爵也战死了,即便联盟军队完成了这场远征在撤回艾泽拉斯的时候人们依然在传颂着他的美名。

    要说我跟他熟不熟……呃……我俩认识,也一起并肩作战,但是我跟他的关系跟我和洛萨比起来真的是比不了。

    而他被火烧过之后就变成了这个鸟样。也不知道是心理扭曲了还是怎么,在这种地方一个他认识的曾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的人来拜访他,他的表现的确令人失望。

    我感觉他至少站起来给我说句话……哪怕不站起来也行,至少给我打个招呼总可以吧!

    我慢慢走到了近前。

    他的王座要比这个巨大的平台高出了不是一点半点,以至于我必须得仰视着他。我就这么盯着他,这个家伙就跟死了一样也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对视了十几秒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就这么对待你的老朋友的?”

    他没有回应,还是这么一动不动的保持了十几秒。

    这就是纯粹的蔑视和挑衅了!

    就在我刚要发作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你还活着呢?”

    “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把你自己扔在这冰天雪地里我也有点于心不忍呐!”我没好气地说。

    “我以为你也永远沉睡在那片海滩上了。”他依然用手托着下巴。

    “你在这地方还真呆得住!你不冷么?”我朝他喊道,但是这一张嘴一股子风吹来直接从我嘴里灌了进去,呛的我赶紧闭上了嘴巴。

    “你不是也一直在你那个破屋周围徘徊么?”他也嘴不饶人。

    刚才被风呛了一口我双手捂在口鼻前猫了猫腰朝着他的王座上走了过去。可还没等我靠近那王座台阶下面站着的两个死亡骑士脑袋猛的一抬对我齐声喊道:“大胆!”

    我愣了一下,这一不愣脑袋嚎了这一嗓子吓了我一跳。“站住!”那俩玩意再次齐声大喊。

    我双手捂在脸前,用力瞪着这俩玩意,但是这俩玩意就是俩傀儡啊,那灰黑色的干枯的皮肤紧紧裹在他的颅骨上。两只冒着蓝色火焰的眼珠子其实看上去很搞笑。

    我歪着脑袋朝王座上的伯瓦尔瞅了一眼,他还是那个姿势。这一下给我惹火了,“你屁股是被冻在那座位上了么?”我拿开双手朝他大喊。

    我话刚说完,就看伯瓦尔的身上忽然燃烧了起来,他身上原本蓝色的火焰被猛地蹿出来的红色火焰所湮没。他就像一个被鼓风机加了气的炉灶一样身上朝四周喷出火来。

    这是真的火焰,只见那火焰将王座周围的积雪瞬间汽化。其实这一幕即震撼又搞笑,就仿佛是伯瓦尔放了一个惊天大屁!“噗!”哈!劲还挺大。

    他这才站起了身,他高高在上的站着然后低头看了我一眼,顺手将立在旁边的战锤给拎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撇了撇嘴。

    他大步朝我走了下来,走到两个死亡骑士旁边时,那俩玩意主动闪到了两侧。

    他失去了那一脑袋原本就不茂盛的头发,现在不光是脑袋上寸草不生,他焦黑的似乎碳化了的甚至还在燃烧的皮肤上更是不会有一根汗毛。

    是的,他似乎还在燃烧,就像炉子一样从里面往外面燃烧。我甚至能透过他龟裂的皮肤看到里面发出来的火光。

    “你似乎真的被冻在那了。”我说。

    “这话一点都不幽默。”他燃烧的眼睛盯着我说。

    “你现在不光不幽默,而且似乎变得有点呆滞了。”我哼了一声。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你从那该死的海滩来这里就是想来告诉我别老坐着的么?”他的语气很平淡。

    “这只是有感而发,坐的时间久了对下面不好。”我认真的撇了撇嘴用眼神瞟了他裆部一眼。

    这话叫他憋了好几秒钟。“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他似乎有点生气了。

    “这是养生保健小知识,对你……和我都有用。”我赶忙改口。“呃……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么?”

    “二十年了,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他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无事不登门,我说的对么?你一定有什么要来求我。”他那双红眼睛和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蔑视。

    被他说中了的我挑了挑眉毛。我轻轻的舒了口气,然后咳嗽了两声。“呃……确实有点小事。”

    “哼!”他冷哼了一声。“小事……比尔先生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跨越那么遥远而危险的土地前来找我……是因为一点……小事吗?”他拖长的音调在嘲讽着我。

    “说吧,告诉我,比尔……呃……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的……我记得那个名字。哈!说吧,别吞吞吐的了……什么事!”

    听到他的话我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挖苦人?”

    “跟你学的……就刚才。”他哼了一声。

    “啧……”我嘬了嘬牙齿,“好吧……”我点了点头,“这里所有的亡灵都是你管,对么?”

    “这里?对!”他斜着眼打量着我。

    “呃……我是说……这片土地上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原本就僵硬的脸此时更是没有了一点表情。他打量我了一会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住的那地方……你知道的,当时死了很多人。”我想让他回忆起来,“你还记得吧。”

    “怎么?”

    “现在那遍地是亡魂。”我说。

    伯瓦尔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说下去。

    “那些亡魂也归你管的,我记得是这样。”

    伯瓦尔摇了摇头。“有话直说吧。”

    “那海滩上最近来了一些肯瑞托的学徒。”我说:“但是现在都死了。”

    “那又怎样?”

    “他们……如果能安息就好了。”我说。

    “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他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怜悯之心……”他走了几步扭头看向我,“是什么让你有了心的?啊……应该是……是谁让你有了心的?”

    “呵……我就不能自己有心么?”

    “你?你自己有?”他笑出了声:“你的心早就没了!”

    “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公爵大人。”我说。

    “哼……公爵大人。”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似乎对我这称呼很不满。“那些玩意不归我管。”他说道。

    “不是所有亡灵全都是你仆从么?”

    “是的。”他说的理所当然。

    “亡魂……应该也算吧。”

    “不算。”他这脱口而出的回答叫我有点不敢相信他。

    “那他们就这么存在于这荒郊野地了?”我回了一句。

    “不然呢?”伯瓦尔朝着平台的远处走去。

    我赶忙跟了上去,“但是……阿尔萨斯以前是能控制那些亡魂的。”

    “那是他!”伯瓦尔冷冷地说道。

    这话直接把我噎住了。我皱了皱眉头:“但是应该有解脱他们的方法。”

    “当然有。”伯瓦尔说。

    “什么?”

    伯瓦尔没有回答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平台边缘。

    我站在他身后,此处的风就有点凛冽了,风将他的披风扬了起来。我是不敢往前站的,这个地方高的吓人。

    虽然没有站在边缘,但是已经能眺望到远处的群山。这个景色真的……啧……挺美。嗯……是凄美!这里的天空没有多少太阳光,灰蒙蒙的天就像一个锅盖子一样扣在我们头顶上,乌云一直蔓延到天边,而仅有的一丝阳光也是从遥远天边的乌云缝隙中硬生生挤出来的。

    “杀了它们。”伯瓦尔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杀了它们?”我其实知道这个答案。“但是……杀了它们……呃……我是想说,杀了它们之后呢?它们会去哪里?”

    伯瓦尔扭回头瞥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很好奇人死后会去哪?”

    “你不是死过么?”他又瞥了我一眼。

    “我是说灵魂状态,就是现在这种亡魂状态。”

    “你都死过了,难道这你不知道么?”他一直不想正面回答我,这回答叫我开始有点不爽。“但是我现在还活着,我想知道如果我杀死他们,那些亡魂……他们……会怎样?”

    “烟消云散,灰飞烟灭。”他随意的说道:“这就是让它们解脱的最好方式。”

54 巫妖王之怒

    “自从你坐上那个座位……你曾离开过这里么?”我看向伯瓦尔,他脑袋上的头盔其实一点都合适,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能遮住他大部分已经焦黑的皮肤。

    他迎着远方吹来的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外面也只是个更大的牢笼。”他说。

    “下面呢?”我说:“这座堡垒你总该视察过吧。”

    “有必要吗?”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你就不想知道下面都是些什么?”我并不相信他说的。

    “除了制造恐怖,就是酝酿邪恶,而且那都已经过去了。”他说。

    “但是现在依然有亡灵天灾诞生。”我说。

    “他们是亡灵,但并不是天灾。”伯瓦尔看向我,冷冷地纠正道。

    “有区别么?”我哼了一声。

    “你从正门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出来么?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应该有所体会!”

    “你是指什么?它们变的温和了?还是没有攻击性了?还是……有了思想?”

    “我不会回答你,但等你一会滚出这里的时候希望你还记得刚才你这个问题。”他说。

    “我才刚来。”

    “我并不欢迎你来。”

    “你难道在这地方就不寂寞?不孤单?你不闷的慌么?还是坐在那个硬邦邦的冰凉的椅子上就会让你感觉想瞌睡?”

    “你又没坐过,你知道什么!”

    “我是没坐过,但是我眼不瞎,我看得到那椅子什么样,它一定没有当年你公爵府的真皮大沙发舒服。”

    “我忽然想现在就让你回到地面上。”他扭过脸来恶狠狠的瞪着我。

    这个眼神很不友好,“或许你坐在那个座位上更好些,至少能让你没那么大火气。”我说。

    “如果你说完了那就赶紧滚吧。”他再次扭头眺望着远方。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在进攻天谴之门之际我……原本以为等战争结束了再问也不迟,结果变成了这样。可等你坐在这里成为新的王我也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后来我想就这么算了吧,或许不知道就不知道,不知道就没有烦恼了,但是这一路上我心里越来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伯瓦尔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

    见他没有丝毫的表示我继续说道:“我经历过你经历的痛苦,比你更早的经历过。但是后来都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伯瓦尔依然没有说话。

    见他这个熊样子我心里的不满开始慢慢聚集。“我尊敬的公爵大人。”

    这个爱答不理的样子让我心里的火蹭蹭地往上冒,我是在尽力压着火,但是脑子里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抄起锤子朝他的脑袋上来一下让他清醒清醒。

    终于他转过身来。“你是想打一架么?”

    “那你会告诉我么?”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动手了。

    “那得等我见到你的灵魂的时候。”他说着就将手伸向了旁边倒立着的战锤。

    他一把将那骷髅锤拎了起来,也就在此时我将腰间的两把武器也拽了下来。

    “自从我……变成这幅模样,我还从未对谁……用过这种力量!”他开始大喘气。“这柄战锤……每天都在……痛苦哀嚎!直到你来了……”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那柄战锤一下子燃烧了起来。“它……很高兴!”

    我一直在等待他朝我发动攻击,其实我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活动活动了。而他站立的姿势跟握锤的手势让我一瞬间就感知到了他接下来想干什么。

    果不其然。

    我没有对站在这万丈平台边沿的他率先发动攻击,倒不是我怕给他推下去,主要是我怕我万一再有个闪失。

    猛的向后倒退了四五步,他那柄战锤的巨大的锤头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极其清脆的撞击声,这撞击声既不像金属也不像石头。

    “你……一直就……”他说着猛地往后一拽,砸在地上的锤子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紧接着一下子举过了头顶。

    这么大个的锤子,如果是金属的,我发誓我能举起来,但是像他这样举的如此轻松,仿佛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五公斤左右的大锤一样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我只能再往后躲闪。

    这一锤落空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非常令人厌恶!”他举起的大锤再一次落在了我的面前。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有点诧异,这大概是他一直想说但是从没说出的话。其实对于他对我的态度我有心理准备,但是话从他嘴里用这种恶狠狠的声音挤出来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了一阵不舒服。

    “你……一直……”他将锤子朝我腰间扫了过来,“都自以为是!”

    我往后再躲。

    “你!”他大叫一声但是锤再次挥空,他收回大锤突然怒吼一声,我只感觉脚上忽然失去了力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他身上忽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我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了。

    我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这他已经拎着大锤出现在我的不远处,跪在地上的我刚要一个侧滚翻却被他飞来一脚踢中了下巴。

    瞬间天旋地转,我仰面朝后倒去。

    但是他并没有用锤子砸向我的脑袋,而是砸向了我的膝盖。我腿猛一分开,那锤直接砸在我两腿中间。这一下吓的我魂都要飞了,我赶紧蹭着往后躲。

    “你其实什么都不是!”他厌恶的说道。

    我的脑袋现在还晕晕的,刚才那一脚他是一点情面都没留。他大步朝我走来,我赶紧再往后挪,一个翻滚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我从地上爬起来他朝我说道:“你……其实一直就是个懦夫!”他说着再次朝我脑袋上砸来。

    我没有再往后躲。而是往旁边一闪朝着他的斜肋就刺了过去。他的斜肋部除了裸露的黑色皮肤外是没有任何防护的。

    忽然他的右手撒开了大锤,那右臂往后一收,宽大的臂甲挡住了我刺过去的剑,紧接着他反手就朝我左手抓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被他一把抓住了左腕。我猛地往回一抽胳膊但是他的手臂就像是钢铸的一样坚硬有力,我这一下子没拽动。

    我的右手此时还攥着一柄锤子,可刚准备一翻手腕朝他下面随便哪来上一下的时候他的左手一把逮住了我的手腕。

    我的双手全被他扣住了!

    余光一闪我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甩脑袋,他戴着头盔的巨大脑袋朝我脸上撞了过来。

    要不是躲的及时,门牙保不保得住不知道,但是我的鼻子一定已经出血了。

    等他猛拽我的手臂准备给我再来一记头槌的时候我一收腰抬脚朝他裆部就是一脚。

    他瞬间撒开了手。

55 误解

    看着跪倒在我面前的巫妖王我震惊不已,这个情景说实在的很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印象里巫妖王……应该不怕……痛!

    尤其是这里。

    毕竟他是巫妖王!

    他很快就从双膝跪地变成了单膝跪地然后左手扶着膝盖右手捂在裆部愤怒地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卑鄙!无耻!”此时他还能说话也已经是很厉害了,在我无数次的使用这招的过程中,他是唯一个一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恢复攻击性的人,语言反攻击也算攻击。

    “很痛……么?”我的声音里多少包含着点歉意了。

    “你试试!”他咬牙切齿,本想起身却失败了。

    “我以为你不会……痛……”我将锤子扔在了地上。

    “还没打完!你这个小人!”他的话说的相当硬气。

    “那一会我不用这招了。”我抱歉地说道。

    “我会杀了你!”他虽然嘴硬但是嗓子里的颤音告诉我他暂时还做不到。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也会痛么?”我想上去伸手将他扶起来。

    “滚开!”如我所料他一把将我的手打开。“你才死了!你这个该死不死的混蛋!”

    听到他的话我没有反驳他。“我真以为你……死了,呃……我以为死了真的就感觉不到痛了!”

    “你痛么!”他通红的眼睛感觉要冒出火来,“刚才踢你那脚你痛么!”

    “呃……”我还是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我真不知道你竟然还……还没死……”

    他咬着牙勉强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站直的腰告诉我他现在依然很痛。他甩开我的手,“咱俩没完!”他瞪着我说。

    不知为啥看着面前的他我脑子里全是阿尔萨斯的影子。

    “在天谴之门那场灾难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至少两回……”我试探着说道。

    “你要这么说,你是不是已经死了三回了?你这个贱人!”他说完就闭上了嘴,从鼻孔里喷出的两股火焰。

    “当时我真以为你死了。”我再次强调。

    “我才不会死!”他哼了一声。他轻轻直了直腰,现在似乎好多了。

    “你被毒气……毒倒了,然后……龙来了。”我说。

    “那为什么你没事?”他忽然瞪向我。

    “如果我没事就不会一起被抓了。”我说。

    “我是说为什么你没……”他的眼神里没有疑惑,只有愤怒。“变成我这样?”

    “这就是我想问你的,你们曾对我都做了些什么?”

56 从那夜开始

    “我们?”伯瓦尔的反问带着情绪。

    “你们。”我看着他的眼睛。

    “又不是我把你抓进来的!”他说。

    “我说的不是这里,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清楚的很,我说的是更早的以前,在暴风城的时候。”我看着这个装傻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伯瓦尔瞪了我几秒说道:“你难道不知道?”

    “你以为我向你询问这事是因为我太闲了么?”我严肃的说。

    他眨了眨在凛冽的寒风中都不会眨的眼睛,“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当年我都发生了什么。”

    “具体点,小子,你具体想知道哪些?”

    “我是怎么被抓住的。”

    “抓住?”他盯着我的眼睛,“你说的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卡特拉娜女士家着火的那次。”我看着他分明在装傻却眨都不眨一下的眼睛。呃……他的眼睛刚才动了,轻微的……

    他这时候一定在思考……

    那他会想什么呢?

    他会撒谎么……

    “是啊,是那次。”他这一句话我就听出他一定在想怎么绕弯子。“卡特拉娜……”说完这个名字他忽然又陷入了思考。

    啧……不,他大概不会跟我交代所有事情……哼,我感觉他会隐瞒一些事情……避重就轻,或者……等待我发问……如果这样的话他或许还想在我身上得到点他想要的讯息……

    “那场大火……你被烧伤的很严重!”他终于回过神来,原本呆呆的眼睛忽然盯着我。“那次……我也很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皱了皱眉头。

    “或者……为什么。”他这一句话就反客为主了。他变成了提问者。

    “那晚卡特拉娜怎么样了?”我要夺回提问权。

    “你被烧成那个样子……”他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里满是不可思议却还带着……愤怒。“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说着摊开双手,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寸是好的,就像被炙烤烧焦的木炭一样。他看了看他的双手然后盯着我。

    “你先告诉我那晚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你先说!”我拒绝回答他。

    “嗯……看在你我认识的面子上我可以先告诉你,其实我也并不在乎你究竟愿不愿说。”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狡黠,注视了我一下后他接着说道:“那晚卡特拉娜家的大火照亮了半个暴风城。那火烧的非常凶,甚至波及到了一大片矮人的房子。”

    “那冒出的黑烟笼罩了整座城市,最后大半个矮人区都陷入了火海之中。”他描述的绘声绘色,“全是因为你!”

    我脸上啥表情也没有,“胡扯。”

    “不是你是谁?最后从废墟里竟然把你扒拉出来了,你在卡特拉娜家干什么?”

    “哼……”我没有反驳更没有提问。

    “你去她家干什么?”伯瓦尔停止了讲述问向了我。

    “去找她聊天。”我说。

    “聊什么?”

    “聊……人生无常,岁月沧桑。”我皱起了眉头。

    “好好说话,比尔先生。”此刻的他眯起眼睛来的样子很诡异。“聊的什么?”

    “其实我跟她根本就没怎么聊,啧……或者说根本就没聊!她根本就……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就……”

    撇了撇嘴的他露出的表情表明他压根就不信。“那你原本想找她聊什么?”

    “我的事。”我说。见他还是用那个表情盯着我,于是我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被抓。”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被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去找她了。”我说。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你都知道些什么了才去找的她?”

    “我……在狱中的时候只听说她在我背后诋毁我。”我说。

    “诋毁?诋毁你什么?”

    该死……我不能这么说的……刚才的话会让他追着问个没完。“呃……她竟然怀疑我跟石工兄弟会有关。”我说。

    “她竟然?哈……你可真会演戏,比尔……啊,不,梅森先生。”虽然没有了脸皮,但是他脸上的肌肉还能让我分辨出他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都这个时候了,现在就你和我……嗯?在这永久封禁的地方,你竟然……哼!你还这么遮遮掩掩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里满是鄙夷,“你担心什么?还是你原本就是这样?你是不是对谁都是提防的?但是你的演技显然是不够的啊!”

    他毫不掩饰的将话甩在了我的脸上,他的话直接将我的脸皮撕了个粉碎。

    “这里只有你我。”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我。“你!我!”

    “你还在隐瞒,你是怕我哪天心血来潮坐船去暴风城跟瓦里安谈谈你的事么?”他眯起的眼睛里露出的眼神叫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我……”我刚打了个哏,他立即说道:“你又要撒谎了,梅森先生。”他说。

    “我觉得叫你的本名比较好,梅森·范克里夫先生。”他的语调并不高,但是句句扎心。

    看着他的脸我抿起了嘴,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我咬了咬牙说道:“那晚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梅森,你找她的目的……是什么?是你知道了什么才必须去找她的对吧……你并没有去找你的好友……比如……雷吉纳德。”他在引导我。

    “我只是想知道她在御前会议上都知道了什么,她究竟想干什么。”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一定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说:“暴风城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我听人讲过,但是那时候我并不在那。”

    “你在哪?”

    “我在海的另一边。”我说。

    “另一边?”

    “卡利姆多,大海的另一边。”

    “你是逃走了么?”

    “公爵先生!”我提高了音调,“说正事,我当时在哪也都是后面的事情。咱们正在说那一晚,就她家着火的那一晚。”

    “哼!”他从鼻孔里喷出不屑的一声。“那火着了整整一夜。”说这话的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是种带着审视的目光。“那场火让大半个矮人区的墙跟房子都变成了黑的,这是自打暴风城沦陷之后最严重的一次火灾。”他又指了指我,“是你的原因。”

    我没有打断他,我尽量不要露出过多表情。

    “卡特拉娜伤的也不轻,胳膊和脸被伤的很严重。”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异样的感觉,似乎他仍然在怜悯那个女人。

    我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火才被熄灭,那天早晨我以为要下雨,天气预报的人说那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我是真没想到冒出的烟竟然将整座暴风城给遮蔽住了。”

    他的废话叫我有点……着急。

    “当我知道是卡特拉娜家起火之后我是真的惊讶,但是我最初的想法是会不会因为离着矮人的锻炉那么近导致的火灾呢……”

    “结果那天中午……嗯……不,是午后,你就被人从废墟里扒了出来,据说当把你从坍塌的废墟里给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辨认究竟是谁了。”他说道:“多亏了卡特拉娜小姐,她指证说就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第三天的早晨。”他说,“罪恶滔天的石工兄弟会首领的……兄弟!梅森·范克里夫被捉拿归案,这可是传遍全城的特大喜讯。”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这就是我说的意思,全国的人都会知道了那个煽动民众激发情绪,刺杀国王未遂后杀害王后的罪大恶极的石工兄弟会首领艾德温·范克里夫的兄弟被抓住了。”

    “是这么说的?”

    “是这么说的!”他说。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卡特拉娜指证那就是你,一口咬定,然后全国都知道了你被抓的消息。”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觉得呢?”他反问。

    “这馊主意是谁出的?”我皱起了眉头。

    “馊主意?”他的语气变了,“你觉得这是馊主意?”

    “不然呢?”我直面他的注视。

    “这个馊主意让兄弟会的真实面目完全表露出来!”他提高了声调:“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你这表情是不服气么?”他哼了一声。

    我摇了摇头,“什么叫完全表露?还一览无余?”

    “你哥哥随后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乱臣贼子,狼子野心!”

    “你能说明白点么?这种大帽子扣的……你有意思么?”我有点烦了。

    “你哥哥随后就组织了全国性的暴动。”伯瓦尔说,“要不是有预谋有准备,全国怎么会同时发生多起暴·乱?而且到处都是兄弟会的人在搞破坏?”

    “这怎么证明是……他指使的?”

    “这还用证明么?你被抓之后,很快国王的士兵就找到了到处躲藏的艾德温跟他的爪牙们。这家伙竟然……藏在静河边上,他以为渡河之后就甩掉国王的军队了?”他的声音里满是不屑,“他太小瞧瓦里安了。”

    哼……瓦里安……我还真不认为这是瓦里安能操纵的。

    “然后呢?”

    “然后就是对你哥哥的追捕。”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他的藏身地的?”

    “再狡猾的狐狸也躲不过好猎手。”他说。

    “别说这种没营养的话,我就想知道他是怎么被发现的。是内奸叛徒?还是军情七处的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伯瓦尔说着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国王的身边一直有奸细!”

57 不祥之人

    “我不关心国王身边有没有奸细,我只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说。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当我看到你尸体的时候……不,不能叫尸体,我很诧异或者说完全是震惊。”他的声音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么?梅森,当时我真以为你死了。”他说:“见到你的尸体我并不惊讶,其实你死不死我并不关心,呵……这话有没有让你感觉伤心?哼……但是最让我惊讶的是你竟然没有死!”

    “被烧成那样子的你竟然没有死!”

    我盯着他瞪大的双眼,他有些夸张的的声音和表情让我心里不舒服。“就像现在的你。”我说。

    “我记得你根本不是圣骑士。”他说。

    “怎么?”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他逼问道。

    “我真不知道。”我说。“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盯着他,“难道你是想说我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像你一样拥有圣光之力?”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

    “但是我记得……你似乎也不是圣骑士。”

    “哼!”他不满地哼了一声。“你根本不了解我!”

    “是,我是不了解你,那你活下来是因为……什么?”

    “不是圣骑士难道心中就不能潜藏着圣光之力了么?难道都像你这样无耻吗?”他反驳道。

    “这么说你活下来的原因是圣光之力!啧啧……”我咂了咂舌。

    “你是在蔑视我么?”他似乎是生气了。

    “不敢,我的大人。我只是好奇……或许我的体内也有圣光之力。”

    “像你这种卑鄙小人无耻懦夫也配说自己也可以拥有圣光之力!”他鄙夷的拿眼斜着我。

    “刚才你还说不是圣骑士的人也可以……”

    我还没说完就被伯瓦尔给打断了。“你怎么证明?”

    “我……”

    “你我都被火焰灼烧,但你扒了一层皮之后竟然变的溜光水滑,就连你脸上原本那些恶心的伤疤都不见了,你一定是用了别的方法,对么!”

    “我不知道。”我再次强调,“我认为你是在骗我,你们既然发现了我,我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搞的么?”

    “如果在暴风城你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的话,现在你一定还在暴风城监狱的最底层关着呢。”他说。“或者你的脑袋已经搬家了,就像你哥哥一样。”

    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哼!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并不在国王要塞,而是在法师花园的法师塔。当时你身上已经全部碳化,比现在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你的心还在跳,你……还有呼吸!”

    “然后呢?”

    “然后?呵……然后就是你被当成了怪物。”

    “我是被卡特拉娜烧成这样的,你们难道没有怀疑么?”

    “怀疑?为什么要怀疑?可是你在她家的废墟里被发现的,我们怀疑她什么?窝藏你?还是包庇你?”

    “是啊,这难道不应该这么想吗?”

    “应该?不,卡特拉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不是她包庇你而是你闯进了她的家。”

    “什么证据?”

    “你以为军情七处的人都是只管吃喝的废物么?”

    “七处?”

    “你到达暴风城之后这消息就被报告上去了。”

    “那为什么没抓我?”

    “想看你接下来会干什么。”他说。

    “那我进入卡特拉娜家这消息国王也知道?”

    “当然知道。”

    “那……卡特拉娜知道国王可以监视她的事情么?”

    伯瓦尔沉吟了一下,“不知道。”

    “那至少……国王……有理由怀疑卡特拉娜。”

    “哼……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伯瓦尔的眼神里全是鄙夷的眼神。

    “我真……不明白。”

    “国王相信她,一直都是。”

    “为什么?”

    “不为什么。”伯瓦尔没有解释。

    “火烧成那样她却没事这事难道不该怀疑么?”

    “要不是她东窗事发,现在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伯瓦尔说。

    我咬了咬牙,“你们怎么对待的我?”

    “我只见过几次,被烧成碳的你被泡在……特殊的药水里。”他摇晃了下手指,“虽然你没有醒来,但是你依然在呼吸,你的心依然在跳,只不过……你的身体跟我并不一样。”

    他说着伸出手掌,伯瓦尔的手心虽然也已经发黑但是黑的发亮,而他的皮肤上有微小的裂缝,那些裂缝里散发着微微的红光,就像火山口的岩浆。

    “你是完全被烧焦,但是我……却获得了力量!”他用力攥紧了拳头。

    “我被泡在水里?”

    “将你塞进那个大桶中,你就像一株水培植物。”他笑了起来。

    “泡了多久?”

    “我有点记不清了,总之是很久。暴风城的巫师对你完全没有办法,束手无策,这让瓦里安感到很生气,直到达拉然的法师们赶来参观你这么个玩意。”

    我皱了皱眉头,“竟然还惊动了肯瑞托?”

    “嗯……我老是记不住这个名字,肯瑞托,对,是这个名字。他们派来了十几个人,得有两三批人吧。”

    “他们来做什么?”

    “瓦里安的意思是首先让你活,他不要你死。”伯瓦尔哼了一下,“或许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松就死。”

    “我知道他的想法,你嘴里一定有无数还隐瞒的事情。”伯瓦尔笑的叫我不舒服。

    我轻轻舒了口气。“你觉得……这不行。”

    “哼,你以为你是谁?他的铁卫,跟他关系就到了足够的地步了?你小瞧他了,他可是国王,乌瑞恩家的种。”

    “我不相信他怀疑我。”我说。

    “或许以前曾经有过,但是你的身份被曝光之后他就没法相信你了,你做的越多,他就越要怀疑你的动机。”伯瓦尔说:“做的多,错的多。”

    “尤其是发现你曾经干的那么多好事……哼……随后在暴风城掀起的一场肃清运动你是有幸没经历过,如果你在暴风城,你的下场一定很惨,那你就不是死几遍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

    “你哥哥那事最后……呃,还有你,梅森。你的账全都记在了你哥哥的头上,你们是一家人,曾经做过一样的事,算在你哥哥头上也没什么问题。”他说,“但是随着你哥哥的行为越来越离谱,以至想要杀死国王谋朝篡位……那牵扯到的人就多了。”

    “你胡说!艾德温不会有那种想法。”

    “我有必要像你一样说谎么?你哥哥是不会有那种想法,但是有人有,即便他真的没有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也有必要这样做。”伯瓦尔说。

    “你直说!”

    “你们背后的金主的脑袋现在估计还在暴风要塞的历史档案馆里保存着呢!”伯瓦尔哼了一声,“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黛瑞娅呢?”

    “啊,听说你跟她有一腿?”

    “她人呢?”

    “她……也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我追问道。

    “不知道,或许是自杀。”伯瓦尔说,“她……死的并不痛苦。”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

    “你……心疼了。”他盯着我说道:“虽然她的容颜依然绝世无双,但是她已经不再年轻,我见过她的尸体,并不狰狞,很安详。”

    我抿着嘴咬了咬牙,“那之后怎么处理的我?”

    “他们对你进行了研究,对你施法,给你涂抹药水和药油。但是你始终没有醒来。”伯瓦尔撇了撇嘴,“眼看你醒来没有了希望,于是瓦里安要求法师们读取你的记忆。”

    听到这话我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发现么?"

    “你担心了……对么?”他笑了起来,“你果然有很多事还瞒着瓦里安。”

    “那你都知道什么?”

    “哼……你紧张了对么?”

    “别逗了行么?那群法师……发现了什么?”

    伯瓦尔盯着我的眼睛,“我一直就相信你是圣光的弃儿,我一直坚信你能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跟圣光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卖关子了!”

    “哼……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许真有发现,但那也在后来了。最初窥探你思想的两个法师先后暴毙而亡。”

    “啊!”

    “呵……你刚才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很可笑。”他轻蔑的笑了笑,“还有一个被你彻底搞疯掉了。”

    “这些我完全不知道。”

    “哼……第一批的人对你还是无计可施,但是最后达拉然又来了一群家伙,然后……你就被处理掉了。”

    “什么叫我被处理掉了?”

    “大主教本尼迪塔斯也在你身上下过不少功夫,但是也失败了。”

    “然后呢?”

    “你就被扔进了大海里!”

    “为什么?”

    “这个提议很奇怪,虽然国王听到这个建议的时候没有立即答应,但是沉吟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同意了。”

    “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有个达拉然的法师说,你是个不祥之物,最好带回达拉然继续研究。但是……”伯瓦尔顿了顿,“他的提议立即遭到了反对。”

    “呃……”

    “有一个法师说必须将你处理掉,挫骨扬灰也不能将你带回达拉然。”

    “这人叫什么?”

    “加科因,我记得他的名字,尤其是他的大脑袋和他严肃的就跟刻板画一样的脸,但是那家伙随后说也可以将你封禁在法师塔下面,未来可以继续……研究。”

    “那个要带我回达拉然的法师呢?”

    “艾沃兰,奥利·艾沃兰。”

    “无名之辈。”我说。

    “本尼迪塔斯也同意将你送往达拉然。”

    “为什么?”

    “你这种活死人将会给暴风王国带来灾难!”

    “瓦里安是因为他的意见才同意的?”

    “是的。”他点点头。

    “那为什么最后被投进了海里。”

    “你相信么?他们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伯瓦尔神秘地说道。

58 无心之人

    “你相信么?”我问他。

    伯瓦尔的眼睛盯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满着审视,他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发现些线索。

    “我信。”他说,“但那是在过去的时候,现在的我……不信。”他说着摇了摇头。

    “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被装进了一口铁棺材,不仅上了锁还在外面锁上了层层铁链,我估计即便是某人的财宝也不会有这么多防盗措施,但是在你身上却是这样的。接着你就被装上了船,开往北方达拉然的船。”

    “那个反对的家伙呢?”我问道。

    “法师们没有跟随船只,他们才不会跟随船只。”伯瓦尔说。

    “然后呢?”

    “船沉了。”伯瓦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怎么沉的?”

    “不知道。”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渔民们看到了,消息被送到了暴风城,这并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

    “在哪沉的?”我追问道。

    “在离开米奈希尔港不久之后。”

    “米奈希尔港?在湿地?”

    伯瓦尔立即闭上了嘴。

    “然后呢?”

    他并没有吱声,收缩的瞳孔表示他并不准备说下去而是在等我说话。

    “你们派人打捞了么?”

    伯瓦尔此时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戏谑,“哼……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回答。

    “你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醒来的你不知道么?”他问。“在哪里?”

    “似乎是在南海镇附近……不,那里离着南海镇还远着呢,是在一片沙滩上。”我说。

    “你是说你在南海镇附近的沙滩上……醒来的对么?”

    “是的。”

    “不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不是!”

    “就你自己?”他眯起了眼睛。

    “不然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可真这是奇迹了。”他说,“你一定遇到了什么,或者你在撒谎。”

    “我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是说我醒来之前的事情。”

    “但是在你我被抓在这座城堡里的时候……他说你是没有心的!”伯瓦尔说:“他是什么意思?”

    “没有心……就是……他在嘲讽我……比如粗心大意。”

    “是你傻还是你觉得我傻?”他哼了一声。“告诉我。”他的声音变的有点咄咄逼人。

    我看着眼前的伯瓦尔,“当我被装进棺材之后暴风王国又发生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不依不饶。

    “我无可奉告。”

    “要我亲自动手么?”他的语气里已经满是威胁。

    “又来?”我瞪着他。

    他说着伸手就朝我胸前抓来,我一把扣住他抓过来的右手。但是他紧随其后的左手一下掐住了我的脖子。

    其实伯瓦尔原本并不比我高大多少,但是现在的他似乎要比没烧焦之前个头变大了许多,当然力量也增大了。他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一只手攥住了我胸前的衣服。“看来今天这顿打你挨定了。”他咬牙切齿。

    我想挣脱,但是他的臂膀显然比我更有劲。尤其是抓着脖子的左手简直就要掐断我的脖子一般。

    见状我就要故技重施,但是还没等我起脚他的腿已经抬了起来。

    我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双腿一夹!他的脚狠狠地踢到了我的膝盖上。虽然没有踢中裆部但是他这一脚踢的不偏不倚,结结实实的一脚踢得我的膝盖咔吧一声,那种钻心的疼痛叫我直接双膝一软。但是他掐着我脖子的左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我松开了扣着他右手的手,两只手按在了他掐我脖子的手腕上。

    我用力一甩,但是他铁筑一般的胳膊抗住了我下压的力量。可就在这时他抓着我胸口的手一使劲,刺啦一声,我的衣服被扯破了。

    眼看我摆脱不了,我撒开右手摸向了腰间,虽然刚才战斗我的两把武器全都丢在了地上但我的腰里还别着两柄匕首。

    我一把抽出匕首朝着他裸露在外的上臂一刀扎了进去。

    他的臂甲只能护住他的前臂,上臂没有丝毫的防护。这一刀扎进了肉里,我没有立即拔出来而是使劲一拧!

    他的左手一下就放开了。

    就在这时他抓着我胸口的手使劲一甩,我直接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被他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他刚才抓我时给我的感觉就像扔一个二三十斤的小沙包。

    就在我被扔出去的时候攥在我手里的匕首也一并被我拽了出来。我赶紧抬头去看,他受伤的胳膊里流出了黑色就像沥青一样粘稠的液体!

    这家伙也不是人了!

    就在这时候他朝我扑了上来,我往后一仰脚下一蹬。我只想赶紧爬起来,但是他扑过来的速度更快将我直接一把按在了地上。

    “你刚才用脚,我现在用拳头,很合理!”他话音未落拳头已经扬起然后朝我脸上重重的砸了过来。我赶紧抱头,那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小臂上。

    他带着护手所以砸在身上尤其疼,虽然我也带着护臂但是在他重重的打击下那臂甲根本无法减轻拳头带来的冲击力。而他左臂上流出的黑色的液体则甩在了我的脸上。

    这么下去我迟早要被他打死。

    双臂一撑强忍着挨了一下之后我右手的匕首朝着他的左侧斜肋狠狠地插了过去,他躲闪不及被我一刀命中。

    这一刀有点狠,以至于刀竟然拔不出来了。

    他大吼一声停止了攻击,伸手就摸向了他肋骨缝隙里的匕首。在他又一次的怒吼中他一下拔出了匕首,而此时的我已经将他掀翻在地。如果是个正常此时几乎很难做到自己把刀拔出来,疼也得疼晕过去了就别说拔刀了。

    赶紧爬起来我抓向旁边的锤子,可等我抄起地上的锤子他闪着光的拳头已经朝我胸前打了过来。

    我手里的锤子还没来得及落下他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在了我胸口上。这一下让我直接飞出去并狗啃屎一样的趴在了地上。

    还没等我爬起来他已经一把薅住我头发将我拎了起来,“你正在妄图反抗的是巫妖王。”他说着撕住我的头发将我甩了过来,他薅掉了我多少头发我不知道,但刚才我要不顺着他的力量翻滚的话被薅下来的头发会更多。

    紧接着一只大手就抓向了我胸口,那力量非常大,此时我感觉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他双手扯住我的衣服,用力一拉。

    寒风吹在我裸露的胸膛上,但是我并没有感觉到那么寒冷。

    他再次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不是说你有心么?他说的无心……就是指的这个吧!”

    站起身来的伯瓦尔就像发泄完了的野兽,他盯着躺在地上的我,“解释解释吧,你这个骗子。”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种感觉让我感觉很恶心,很生气,很屈辱,忽然有种被玷污了的感觉。我想跟他说点狠话,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话。”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命令。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看我不说话他嫌弃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么?那伤口是怎么来的?”

    我低头看了看胸前那道又长又宽的伤疤,“无可奉告。”

    伯瓦尔摇了摇头,“那让我猜猜吧。”他说着走向了我,“这一定是阿尔萨斯给你留下的吧……是纪念么?”

    见我不说话他自顾自地说道:“天谴之门之后我被抓进来,当时你也在,假模假样的也被锁了起来,现在想来还真就是假模假样的!他说你是无心的人,他对你很失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早就死了吧!”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是被他杀死的么?”

    “然后……他又复活了你,让你变成了他的傀儡?”他缓缓地说道:“但是你……啧啧……你是什么时候背叛他的?”

    “啊……”伯瓦尔若有所思,“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不用害羞,他怎么折磨我的你也看到了,你什么样子我也清楚地很,而且你全身被火焰烧的都萎缩了的样子我也见过,说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轻轻的出了口气,"我现在只想狠狠揍你一顿。"

    “哈!”他笑了起来,“你今天来这里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么?你还是没打算从这再走出去?”

    我瞪着他,他则缓缓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走下去,要么我送你下去,当然是我亲手将你送下去,你也不是从这平台上被扔下去的第一个,有个女人就从这里跳下去了,很决绝。”

    “女人?”

    “女人,而且我估计你得认识。”伯瓦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是我不确定她现在什么情况了,我并没有在下面找到她的尸体。”

    “她是谁?”我皱起了眉头。

    “女妖之王,你认识的。”

59 伯瓦尔的无奈

    “希尔瓦娜斯来找过你?”我惊讶的问道。

    “她叫希尔瓦娜斯……啊,对,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呵……她是个精灵,一个女妖,一个死人,被复活的人。”伯瓦尔歪了歪脑袋盯着我。“你跟她很熟么?”

    “她什么时候来找过你?”

    “对于一个说话总是遮遮掩掩的人来说,我并不想把我知道的分享给这么一个人。”伯瓦尔转身就往王座方向走去。

    我赶紧捡起地上的武器跟了上去,这家伙被我刺中两刀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我很早很早之前见过她,在阿尔萨斯刚诞生不久,后来在抗击兽人进攻北方的时候你也见过她不是么?但是后来我……也见过她几次。”

    “哼……”伯瓦尔头也不回。

    “她什么时候来找过你的?”

    “你很关心她?”伯瓦尔歪了歪头随口说了一句。

    “问问总可以吧。”

    “那我可以不回答么?”伯瓦尔的语气很不友好。

    他站在王座下面的台阶处转身看着我,“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其实我们不用这样子……”我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想来请你帮忙。”

    伯瓦尔斜着眼睛瞅着我,“我怎么能相信你?”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没有隐瞒。”

    “没有隐瞒?”他依然质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很多想隐瞒对么?”

    “不……我不会隐瞒你,我也是想弄明白一下事情,并真诚地想向你寻求帮助。”

    伯瓦尔扬了扬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早点收起你虚伪的样子坦诚一些或许我们早就可以好好聊聊了。”

    “能换个地方么?”我说。

    “我说了算。”他说。

    “悉听尊便。”我点了点头。

    “就在这,告诉我你的……心。”他指了指我依然裸露在外面的胸口。

    我低头看了看胸口,将扯破的皮肤拉了拉。“你刚才撕扯衣服的动作相当熟练。”我说。

    “是你的衣服太破旧。”他说,“好了别废话了,虽然我有的是时间但是我不想浪费在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上,告诉我,快!”

    “嗯……是他做的。”我说。

    “我知道,没有谁能在你胸膛上留下如此大的伤口还能让你活着,除了他,我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其实已经来过这里,这算是第三次了。”

    “等等……”伯瓦尔打断了我,“第三次?第一次不是跟随提里奥冲上这里那次?”

    “不是……”

    “你……什么时候来过?”他的眼睛里瞬间闪着光。

    “我跟着阿尔萨斯来到这片冰原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早,那时候……整个北方已经完全……毁灭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阿尔萨斯从这里撤退的时候,我跟他一起来的。”

    “你跟他来做什么?”

    “最开始我想看看传说中的这个地方究竟是怎样的,或许我还有机会做点什么。”

    “你想做点什么?”他盯着我的眼睛,“哼……你想杀了他?”伯瓦尔轻蔑的笑了,“你自以为是的毛病现在有没有收敛一点?”

    我撇了撇嘴,“我想等待时机,但是……我迟迟找不到机会。”

    “就凭你……”他笑了,“呵……你继续说。”

    “当时他进攻了银月城之后其实完全可以继续南行,但是这里遭到了袭击,他立即回援,要不是他赶回来的及时现在或许就没有什么天灾,我也不会这样,你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伯瓦尔只是这么看着我,他在等我说下去。

    “但是我还是被发现了,他发现了我,然后我就被……”

    “你就被他剖肝挖心。”伯瓦尔说,“你就是在那时候被他杀死的……嗯……你的心还在身上么?”他拿眼神指了指我。

    我摇了摇头,“不,在阿尔萨斯那。”

    “你的胸膛里面没有心……真的么?”他眯了眯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接着他两步来到了我的面前,他伸手朝我胸前伸来。

    我没有躲,他焦黑的手扒拉开我已经破碎的衣服,将手掌贴在了我的胸前。他的手掌竟然是热的……

    “你果然是无心之人。”他哼了一声,“从最初他对你的态度上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一直在威胁你,哈……我一直不敢确定,但是现在……哼……他将你的心放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他将手缩了回去然后冷冷地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你的心在哪。”他说:“如果我知道的话,或许我会要求你帮几个小忙的。”

    “那我还真是期待你早点找到。”我说。

    “他挖出你的心之后又将你复活了?”

    “是的。”

    “复活……”说出这个词之后伯瓦尔的脸上忽然变得若有所思,但是很快就变的耐人寻味,他对我说:“他是怎么让你不死的?”

    “你现在是巫妖王,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他撇着嘴摇了摇头,“今非昔比,梅森先生,今非昔比!”他说着抬起左手将手上滴下的黑色液体甩在地上。“我是它们的王,这片大地上所有亡灵行尸的统领,但是我并不是巫妖之王,我更不是希尔瓦娜斯那种巫妖,我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脑袋上的这顶帽子。”

    他朝我欠了欠身子,“原本他身上的那些能力现在几乎不存在于我这里,用一个比较恰当的比喻我就是这座大陆的管理员,还不是饲养员,我约束着这里几乎所有的死者。”

    伯瓦尔的语气越来越严肃,“但是……有些并不归我管。”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

    “你是这里的王。”我说。

    他摇了摇头,“并不全是,瓦格里背叛了我!”

    “瓦格里?”我疑惑地看着他,“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都死过了,难道你没见过?”

    “什么意思?”

    他听到我这话冷哼了一声,“那是接引亡魂的人,每一个死掉的人都会见到她。”

    “她?”

    “就是那个长着翅膀的半裸的女人。”他说。

    “那是……天使?”

    “你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天使?哈,不不不……她们可不是天使,她们是一群不值得被信任的外表圣洁但是极其黑暗的家伙。”

    “她们是干什么的?”

    “你没听到么?亡魂的接引人,人死之后她们就会来将其接走。”

    “接到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她们有可以让人复活的能力!”伯瓦尔盯着我,“你现在还活着呢,没有心的人,你被她们抚摸过,我说的对么?”

    我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是我确实见过她们。”

    “是在这里么?”

    我点了点头。

    “但是她们已经消失了,至少是离开了我这里,我再也没有控制她们的能力。”伯瓦尔皱起了眉头。

    “什么……叫离开了这里。”

    “北伐军攻陷这里并解放了我之后,这里的所有亡灵天灾全都消失了,无影无踪,甚至荒原上的行尸走肉都不见了,但是当我接过巫妖王的班坐在这个座位上之后那些尸体又回来了。”

    “我成为新的巫妖王就是为了约束他们。”

    “你约束的很好。”我说。

    “不……在北方的群山深处,还有我到不了的地方,那里还有源源不断的亡灵行尸被制造出来。”

    “这……不可能吧!还有独立于你之外能创造亡灵的人?”

    “我现在无法创造亡灵,我只能约束他们!这座堡垒外面的大多数都不是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都是后来忽然出现的,它们从北边,西边,东边很多很多地方走出来,再次聚集在这城堡周围。”

    “它们想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它们想干什么?这些呆滞的行尸比以前温和多了,就差扶老奶奶过马路帮老爷爷劈柴挑水了,而且原本那种稀奇古怪的……恶心至极的亡灵天灾士兵,缝合怪之类的几乎不存在了。”

    “可下面还有这种玩意。”

    “那估计都是战争中遗留下来的。”他说。

    “你没有去调查?”

    “没有……调查不了,我说过,巫妖王只是个虚名,我在这里能做的仅仅是……让他们别乱跑,北方的……极北方的群山里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里还有或许我控制不了的,消灭不了的玩意。”

    “刚才你分明能号令这群……死亡骑士。”我看向旁边的那些身着黑色铠甲的家伙。

    “很少……真的很少。”他无奈地哼了一声。“在我刚刚坐上这个座位之后,你嘴里的天使们还会飞到这里询问我的意见,但是后来她们忽然就消失了,这么多年……再也没出现过。”

    “她们最开始是听从你的指挥的对么?”

    “自从你嘴里的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她们也跟着消失了。”

    “你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瓦里安?”

    “我怎么告诉?”他转眼盯着我,“是托梦还是写信?还是我亲自去?”

    “我以为你能离开这……”

    伯瓦尔摇了摇头,“这个城堡是座囚笼,离开这座城堡依然是个囚笼,如果我走的远了……离开这里……这里的亡灵将会瞬间失控。”

    “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从未尝试过么?”伯瓦尔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60 旧事重提

    “但是……你至少可以……去找我。”我说。

    “找你?”伯瓦尔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什么好人么?”

    “哼……”这话说的。“那你至少去找我……或者……跟我接触接触……”

    “接触接触?留在那满是亡魂的地方的你一定不是个正常的家伙,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没人能活好,你留下来一定有你的原因,而我刚好并不喜欢你。”他说。

    “那你就这么看着亡灵越来越多?”

    “的确越来越多,但也没到当年那种漫山遍野全是亡灵天灾的情况,它们虽然还在复活,但是数量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完全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但是你说希尔瓦娜斯从这里……跳下去了?”

    “没错,她从这里跳下去了。”

    “不是你推的或者让它们……扔下去的?”我指了指旁边的骑士。

    “我恨她,但是并没有到那种程度。虽然她手下的那个什么药剂师毁灭了我和我的军队,但是她并不是幕后主使。”

    “你确定?还是她这么说的?”

    “她说的。”

    “她怎么说的?”

    “女妖最开始想制造一种可以减缓尸体腐烂的药物,死人是会腐烂的。即便它是被遗忘者,它们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对么?哼……被遗忘者。”

    “但是她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普特雷斯的家伙会叛变。那家伙是叫普特雷斯吧。”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女妖到现在都不知道普特雷斯为什么背叛她,她原本是那么信任他。”

    “这是她来找你的时候跟你说的?”

    “是的,她很迷茫。我也看得出她的迷茫。”伯瓦尔说。

    “她还说什么了?”

    “虽然阿尔萨斯死了,但是她对这个男人的仇恨并未完全消失,她甚至想再次将他挖出来鞭尸泄愤。”伯瓦尔说,“我同意了她的想法,并愿意帮她达成愿望,刚好当时我对他的仇恨也没有消除。”

    “他的尸体……还在?”

    “还在,只是已经破损的……估计拿不成个了。”他说。“你也想鞭笞他的尸体么?”

    我摇了摇头。

    “哼!他杀死了你,不憎恨他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伯瓦尔哼了一声后的话里有话。

    “她泄愤完了呢?”

    “然后她哭了。”伯瓦尔的语气很平淡。

    “哭了?希尔瓦娜斯会哭?”

    “怎么?你很诧异么?她死的时候还年轻着呢。”

    “她可不会因为这么年轻就被杀害而恸哭,不会的。她还说什么了?”

    “我也很诧异,但是她并没继续说什么。”

    “然后她就从这里跳了下去?”

    “是的,当时我也被惊讶到了。”伯瓦尔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但是伯瓦尔似乎并没有撒谎。

    “然后你去找过她的尸体?”

    “她开始被遗忘者的领袖,当时所有的军队还没有完全撤离诺森德,如果让她死在这里,即便别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这里带来的后果都不堪设想,且不论那些被遗忘者,那群亡灵会怎样,部落联军会不会对联盟立即产生别的想法也说不定。这个情况我是不会让它发生的。”

    “但是她已经跳下去了。”

    “我知道,所以我立即派人下去寻找她的尸体。”

    “没找到?还是摔碎了?”

    “没有找到!”伯瓦尔皱了皱眉头,“塔下面没有她的尸体!”

    “你怀疑过她真的死了么?”

    “怀疑过,但是……我没有证据,我也找不到证据,随后瓦格里全都消失了。”他严肃的看着我。“希尔瓦娜斯应该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外面的世界究竟什么样……”我看向他的脸,“你想知道么?”

    这个问题叫他沉默了,他收缩的瞳孔告诉我这话让他的心情再次变的糟糕。

    “现在你告诉我你从那个沙滩上醒来的事情吧。”他说道。

    “我在暴风城被折腾了多久?”

    “一个多月。”他说。

    “我被抓的消息放出去之后你们对石工兄弟会动的手?”

    “立即。”

    “立即?国王知道他们的藏身地在哪?”

    “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也得先行动起来,况且七处的人知道的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于是很快……石工兄弟会就遭到了灭顶之灾,偷渡到河对岸的匪徒遭到了围剿,在乌鸦城堡附近的一个什么庄园里几乎将他们屠杀殆尽。”

    我皱起了眉头。

    “但是艾德温竟然跑了。”伯瓦尔说:“这家伙命还是挺大的。但是当时放出来的消息是艾德温已经死了。”

    “为什么?”

    “进一步瓦解残余势力,失去了首领,他们就变成了没有组织没有领导的散兵游勇,对我们更有利。”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怪不得……我打探到的消息是他被抓住枭首示众了。”

    “但是他真的没死,随后这个家伙跑到了某处,继续召集所有他还活着的手下。其实当时军队已经将石工兄弟会的大部分人抓捕或者斩首,剩下的并不多了,可这些人最后依然被艾德温找到并重新纳入麾下,只不过那时的艾德温改名换姓。”

    “同时他们换了名字,迪菲亚……兄弟会!”伯瓦尔哼了一声,“这个名字很有号召力,哼!违抗者,反抗者……挑衅者。石工兄弟会没有了,变成了一个……流氓组织。”

    “迪菲亚……这个词你认识么?”他看着我的脸,“这个名字暗含着艾德温的愤怒和怨念,为什么不叫互助会之类的,为什么用一个挑衅的词语?不过这个名字那群流氓和文盲们大概并不知道,他们跟随的人究竟是谁。”

    “后来抓住了一些人,但是他们只是说他们的首领叫……比尔。你知道我们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谁么?”他笑着看着我,“是你,虽然载你的船已经沉默一年多了。我宁愿相信你死了,但是那个叫比尔的人,究竟是谁国王心里也有数。”

    “但是你们一直没抓到不是么?”

    “是没抓到,国王身边的奸细也一直没有露面。”

    “那莱斯科瓦呢?”

    “他基本处于退休状态,而且监视他的人比牛身上的虱子还要多。”伯瓦尔说。“所以当时没有人怀疑是他。”

    “嗯?”我没听懂。

    “但是他还真的是有问题。”伯瓦尔说:“要不是最后卡特拉娜露出了尾巴……这件事或许……”

    “你什么意思?”

    伯瓦尔抿了抿嘴,他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事情。

    “卡特拉娜露出了尾巴,是啊,这事我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国王不是失踪了么?”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瓦里安被找回来仅仅是靠那个小娘们跟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么?”我咬了咬牙。

    伯瓦尔眼眶周围的肌肉收缩了,“这我还真不知道。”

    “这是另一件事,我说的是卡特拉娜的事。她的身份被揭发,这我知道。但是后来的事……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伯瓦尔反问。

    “我说的为什么是卡特拉娜的尾巴露出来之后呢……背后的事情你们调查了么?”

    “你指的什么?”

    “你装糊涂?你可是摄政王!瓦里安丢了之后的一大段时间你可是摄政王!虽然瓦里安后来又回来了,但是你就没发觉异常?”

    “没有。”伯瓦尔说的肯定。

    “不可能!”我瞪着他,“现在成了你瞒着我了。我尊敬的公爵大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整件事!背后的原因!背后的原因!”我咆哮了起来,“你一定知道的!卡特拉娜这家伙一定有问题,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卡特拉娜家,你不是问过我么?我为什么出现在她家!完全是因为她……其实一直跟艾德温有联系!”

    伯瓦尔的脸沉了下来,“你去她家……我没听懂。”

    “我是去调查她!”我咬牙切齿地说:“她在艾德温的手下安插了眼线,很多个。有一天她派人去找艾德温说是想提供帮助!这事你知道么?”

    伯瓦尔摇了摇头。

    “不管真假,卡特拉娜或许一直就跟艾德温……不,不是艾德温……是石工兄弟会的一大批人有联系。”

    “你想说什么?”

    “艾德温拒绝了她的好意!拒绝了她的帮助!”我大声说道。

    “这能说明什么?”

    “艾德温应该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他一定感觉到了这个女人似乎是想利用他们!否则她为什么要帮已经被定性成恐怖分子的他们?”

    “继续说。”伯瓦尔点点头。

    “卡特拉娜的人离开后的当晚艾德温就下令转移了,但是眼线从队伍里跑了出来,我一直跟着他,直到了暴风城,可在我进到卡特拉娜家之后我发现了她……不正常!”

    “什么?”

    “她不是人!你们没发现么?”

61 冲动是魔鬼

    伯瓦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他的脸本来就黑了,我说的是……表情。他的表情变得诧异,然后变成了恶心,最后变成了愤怒。

    当他的表情变成了厌恶的时候他说:“没有。”

    “那晚的火就是她放的……不……是吐的!”我说。“后来她怎么跟你们说的?”

    “她说你想对她不轨,然后在搏斗中打翻了蜡烛,最后引燃了房子,但是你强奸她的时候她将你打晕了过去……”伯瓦尔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厌恶。“你强奸她了?”

    “啊?”我愣住了,“我强奸她?”

    “你成功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惊讶的反问。

    “你果然做了,你这个混蛋。”他的身体一下子绷了起来。

    “胡说八道!她说我强奸成功了?”我感觉到了伯瓦尔散发出来的温度。“我什么都没做!”

    听到这话伯瓦尔追问:“那你都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当我潜入她家的时候……她……我的天呐,我还强奸她?你知道她身上长满鳞片是什么样子么?”我大声说道。

    伯瓦尔的脸紧了紧,“然后呢?”

    “她立即朝我发动了攻击。”我说。

    “你反抗了么?”

    “你怎么不问她怎么对我的?”

    “你告诉我你怎么反抗的我就知道她怎么对你了。”伯瓦尔的话真的是……

    “躲闪,除了躲闪就是躲闪,她在朝我喷火啊!”我说。

    “那你……怎么不跑?”

    “公爵大人,我听说这个女人在王宫里露出尾巴的时候周围的人也没跑……我是说没来得及跑。”

    “哼……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也想跑来着,但是那火焰……逃跑根本就是不可能。”我说。“而且你们难道没有调查一下起火点,燃烧程度,蔓延方向之类的?就这么相信她了?”

    伯瓦尔没有吱声。“那你还知道什么?”

    “应该是我问你吧!”我说:“卡特拉娜露出马脚之后在王宫里大杀四方,这事……”我看着此时已经恢复淡定的伯瓦尔,“难道你们就没查查之前跟这个女人所有有关的事情么?”

    伯瓦尔撇了撇嘴,“你想翻案?”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艾德温难道就不能是被冤枉的?他们就一定是要至瓦里安于死地的人?当时重新建造暴风城时候的钱……是核算过很多次的,虽然不够,但是也不会出现那么大的问题和漏洞,而且工人的薪水是首先被算到里面的!然后才是材料和损耗!这不能让那群工人就这么背了黑锅。”

    伯瓦尔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不清楚。”

    “但是你们至少得将这个女人生前所有跟她有关的事情捋顺一遍,这事难道不应该吗?”

    伯瓦尔面无表情。

    “你们做了么?”

    “我……不知道。”他淡淡地说道。

    “你是在维护国王还是谁?”我的口气已经变成了质问。

    “你觉得我跟你一样习惯性撒谎么?”

    “那你现在究竟有没有撒谎我怎么知道?”我大声质问

    “你有质疑我的权利么?”

    “我有质疑这件事的权利。”我说。

    “或许……真如你说的,里面会有一些冤假错案也不一定!”他说。

    “谢谢你这一句或许,我得代表所有被冤枉错杀的兄弟会成员谢谢你。”我说,“但是……这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去问问。”

    “你这就断定了他们是被冤枉的?”

    “这么大的事情后面有这么一个或者两个推手并不是稀罕事吧。”

    “这事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吧,你想怎么翻案?卡特拉娜已经……死了,莱斯科瓦那家伙也死了,就连你哥哥也死了。你准备找谁去报仇?”

    “但是国王还活着。”

    伯瓦尔看我的眼神变了,我感觉到了他眼里的杀气,但是我不能后退,更不能畏惧。“你想阻止我么?”

    “我是不想让你做傻事。”

    “我去跟瓦里安询问一下就成了做傻事?你是怕我见到他之后或许变得不可控么?哈!”我笑了一声,“瓦里安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不,这件事很大可能会没有结果,梅森先生,不是我打击你,这件事即便最终的结果是兄弟会被人利用了瓦里安大概率也不会替你翻案。这件事过去太久了。”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也不能因为时间久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哼……蒂芬王后是谁杀的?这事你查的清么?就算是被人安排好了,这人是谁?还在不在?你怎么找?除此之外之后在暴风城及周围的村镇搞破坏,这事是艾德温安排的吧?这种事你准备怎么让瓦里安给你宽恕?”

    “而且在西部……他们做的事情已经不是令人发指能概括的了。在月溪镇……啊,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叫屠杀么?”伯瓦尔盯着我,“这种事情最后全都得算在你哥哥的头上,原本你哥哥的脑袋还能保存在暴风城的档案馆,你准备让他被挫骨扬灰么?”

    伯瓦尔的一番话叫我有点发懵,虽然我心里是有点怀疑他的话的,可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他说的有道理。

    “可我至少得知道真相。”

    “真相……并不比现实更重要,而且现在以你的身份……不是我说你,希望瓦里安对你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你所牵扯的这些事情而完全消失。”

    “跟我有什么关系?”

    “艾德温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被算在他头上是因为当时认为你死了,但是现在你要真是想跟个愣头青一样去找瓦里安讨个说法……你被挖出心来的时候复活你的人是阿尔萨斯,但是如果瓦里安想让你死,就像你说的……你就可以体会一下死了的亡魂被杀死是个什么感觉了。”

    看着他淡然的脸我似乎被他说动了。

    “冲动是魔鬼,梅森先生,自以为是这个毛病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你从来没有计划,从来没有谋略,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在军队里的时候最对也就做个小队长,突击队长之类的,如果让你统帅千军万马最后即便胜利了你也没有功劳的。记住我的话。”

    “那我该怎么做?”

    “冷静……先把你大概知道的事情搞清楚,然后你再想去实施的事情,而不是立即去做,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

    “好吧,虽然你没有了心,但是你并没有连脑子一起失去了,梅森先生,告诉我……你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伯瓦尔温和的说。

62 活下来

    被卡特拉娜的火焰灼伤了双眼的我失去了意识,那段时间里我能感受到身体被烧焦之后带来的痛苦,但是……我说不了话。

    因为疼痛我想哭喊或者呻吟,但我无法发出声响。我看不到,也听不到,甚至除了疼痛带来的感觉之外我没有别的任何的感觉,而且这种疼痛没有一分一秒的间歇,虽然从最初的有点轻微的火烧火燎的热辣辣的痛开始慢慢加重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种没有间歇的疼痛最终变的让我无法忍受。

    我能感受到身体的重量,但是我无法动弹,我知道疼痛在不断蔓延,但是我却无法感知身在何方。

    这个身体还存在,但似乎并不属于我。

    那不是黑暗,而是真正的虚无,就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那不是黑暗……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甚至一度祈求神灵让我死的,但是没有用,没有回应,没有……什么都没有。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体在变轻,一种失重感传来,我感受到了什么叫旋转。

    这种感觉让我意外而惊喜,但是随后我便恐惧起来,这种感觉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感觉消失了,而当我在疼痛和眩晕中被反复拉扯直到我失去意识为止。

    然后醒来,或许是被痛醒,或许是被说不出的感觉给难受醒。究竟过了多久我不知道,可在某天,我忽然感受到了什么,不再是疼痛,当我以为是个梦并因为梦里那种真实的感受而欣喜的时候我的眼睛被什么给狠狠地刺痛了。

    那种针刺眼球般的疼痛让我感觉瞬间醒来,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揉眼睛。我以为是在梦里,但并不是……那真实的触感叫我一下子想要睁开眼睛去看。

    而当我看到外面的时候,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难道是梦境?最真实的梦境。

    我翻身坐在了海滩上,用上海滩的海水轻轻冲刷着我的脚和腿,我看向远方的海面,蓝天,白云,还有艳阳。

    我感觉这仿佛就是一个梦,又一个梦。只有凉凉的海水一次次拂过我的皮肤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了这都是真的。

    我看了看手裸露的身体,身上没有点衣服,身体被海水浸泡的有些发白。我忽然想起来那一夜,被火烧的那一夜。

    我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噩梦已经结束了,可我为什么到了这里呢?

    紧随而来的是口渴,我想找到一些水,但是这广袤的海滩上空无一人。正午的阳光温热而刺眼。我就这么走向了远处的树林。

    水源或者野果,不管什么只要能进嘴的东西都可以。我看到了银叶草,还有宁神花,我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它们从地里拔出来塞进了嘴里,口渴而又黏糊糊的嘴巴咀嚼着那些植物,企图从那些植物里挤出一点汁水。

    我知道那些草药没有什么毒性,就让我这么吃点草药也没关系。

    醒来的惊喜很快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眩晕,我想喝水。

    你知道在野外找到点水源,干净的水源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么?被渴到极点的我只能将那些我认识的草药塞进嘴里,将某些植物的根挖出来塞进嘴里,那挤出的一丁点的汁水都甘之如饴。

    使劲嘬干净最后一点汁水后吐掉渣滓再继续嚼新的。从中午一直到下午我在不停的重复这样的动作,直到我感觉稍微好一点点。

    这片林子显然没有人烟出没,我一点都不着急身上一丝不挂会有什么影响,我现在没有一点精力去想着给自己还搞点叶子挡一挡。

    那天最大收获就是抓到了一条蛇。

    其实我以前是很不喜欢这种玩意,可以用极其厌恶来形容。但是当我看到这玩意的时候我高兴极了,这是我第一次对看到这种玩意儿而高兴。

    那条蛇被我一把抓住脖子,然后狠狠怼在了树上,蛇头被我一下给怼碎了。看了看没有毒牙,我直接将手指塞进柔软而又湿润的嘴里。

    我没有铁器,将蛇挂在树枝上我捡起地上的稍微有点带尖的石头在蛇身上剌了起来。随着皮肤被我划破,我将蛇皮剥了下来。

    上面的每一点汁水都不放过,因为没有刀子我抱着蛇在它背上啃了起来。虽然有异味,但是这能让我活着。

    这条蛇有一米多长,被我啃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内脏被我扔在了一边。

    饥渴的感觉缓解了,坐在地上我歇了一会。然后为了明天别在因为找不到食物和水再饿死渴死我一刻也不敢耽搁。

    为了让我美丽而柔软的大脚丫在树林里不被地上的一根看不到的尖刺刺穿,我在不停地找能绑在脚上的东西,最后那条蛇的皮发挥了一点作用,至少让我的左脚有了一定的保护。

    可是等夜幕降临之后我就没法继续前行了,而且树林里的蚊虫差点把我咬死。我也想过生火,但是并没有成功。

    第二天的阳光刚刚让林子没那么黑我就再次踏上了求生的道路。并且在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小溪。

    林间的泉水竟然如此甘甜。我趴在水边慢慢的喝着水,直到自己感觉没那么渴了身上的力气也慢慢开始恢复了。

    我坐在溪边不断寻找着能塞进嘴巴里的东西。虽然这些草并不能让我支撑太久,但是不至于让我被立即饿死。

    在有了力气之后我首先选择的依然不是给自己做个遮住下面的玩意,我要节省体力去获得最多的食物。

    而恢复了力气的我在树林里除了抓蛇就是抓虫子,曾经最令我讨厌的玩意成了我活下去的依靠。虽然每次吃的时候我就得做好一会的心理准备但最终我还是会将其硬生生地嚼碎然后吞下去。

    那段时间里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就是鸟蛋。

    终于有一天当我发现了一座废弃的木屋后我知道我到了该回归正常人类社会的时候了。

    那座木屋是山林猎人的住所,不知道为什么被废弃了,但是在那里我终于找到了一身极其破旧但是能遮挡部分身体的衣服。

    我都想好了,如果遇到人他们大概也会以为我是乞丐流浪汉而不是一个神经病。

    木屋里没有食物了,也没有武器,唯一有用的是一根铁钎子,还是用来串烧烤食物用的那种。有就比没有强。

    在这小屋里住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确定好方向之后朝着北边继续前进。也终于在走了大半天之后发现了几座房屋,那是一个有人的村落。

    我将铁钳子别在后腰上,绕到路上慢慢往村里走去。我想让自己体面点,倒不是为了让他们喜欢我,我只是想别吓到他们。

    虽然我好好捋了捋头发,将脸上的胡子好好整理了一下,但是身上的污垢我越搓越多,搓了搓脸上的泥感觉还不如不搓。可不搓会不会显得太黑。

    但一个老太太看到我向她走来的时候她被吓的叫了起来,很快就有人从屋里跑了出来,可看到我的时候他们也是大吃一惊,虽然没到抄起斧头镰刀要弄死我的架势但是我感觉到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抄家伙的准备。

    见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我一下子站在了那里,摊开双手表示我没有攻击性,“能给我点吃的么?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听到我的话,那些人依然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是谁?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是……一个水手,船沉了……我从海滩一路走来。请你帮帮我。”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动听和蔼可亲。

    众人相互看了看,“你等会!”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转身进了屋。那个被我吓了一跳的老太太看着我,“你从哪里来?”

    “这是哪里?”我问。

    “这里是……海姆,这里是哪?”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一个老头。

    老头打量着我,“这里原来是奥特兰克的地方,现在这里归斯托姆加德管了,我们……不属于任何人管。”他说。

    他的话叫我明白了我大概的地方,至少我现在已经在北方了,我竟然到了北方!

    “这里离南海镇还有多远?”我说。

    “远得很,你走路过去得大半个星期。”老头说。“你的船沉在哪了?”

    “我们本来是去南海镇的,但是船遇到了……风暴,我不知道被吹到了哪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了。”我说。

    他们脸上的疑惑已经基本消失了,我刚才的演技还是有点水平的,尤其是说话的语气跟腔调。

    见他们几个对我放下了防备,但是我依然没有走的很近,而是在他们前面的一个木墩上坐了下来。

    很快那个叫海姆的家伙拿着一块面包走了出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哪里人。”

    “暴风王国,我是从暴风王国来的!”

    他们听到这话一下议论了起来,然后一下子变的热情了起来,“你是从暴风王国来的?”

    我惊讶的说道:“是的。”

    刚才的老太太眼泪都流了出来,“我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从家乡来的人!”

    我也很吃惊,他们竟然是暴风王国的人!

    接下来我受到了很好的招待,他们对我嘘寒问暖,问这问那。我也才知道他们是跟随洛萨一起逃往北方的难民,但是在后来暴风王国解放之后他们并没有选择回到故土,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开垦出了大片的土地,并且稳定了下来。

    好日子其实并不长久,当战争结束之后奥特兰克遭到了清算,这个王国顷刻间就被瓜分了,而他们原本的土地在南海镇更西的地方,是在出现瘟疫之后他们逃离了难民营后开垦出来的。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片土地被吉尔尼斯强占了。原本他们以为卑躬屈膝或许能换取一些怜悯,但是他们的软弱和退让并没有让生活相安无事,而是越来越高的赋税跟欺压。

    只因为他们是暴风难民。

    没有道理可以讲,也找不到讲理的地方,当大批的暴风难民回国的回国,还有投入北方王国的一些人外,他们这种脱离了大集体的人遭受到的则是没有任何依靠的压迫。

    最终他们选择了逃离,但是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能力回到暴风王国。而对于他们这种胆敢逃走的人,吉尔尼斯人也并不准备放过他们。

    死了好些人,最后他们逃进了这片森林,并定居生存到现在。

    他们对外人很是警惕,尽量不跟外面人接触,外面的人也很少到他们这种深山密林来。

    那晚我吃到了烤兔肉,吃到了烤饼,喝到了蜂蜜酒,还有蘑菇浓汤。吃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我感觉这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睡了一个安稳觉,然后在第二天,我选择了前往南海镇。

    在临走之前我问他们,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回到暴风王国,他们这十几口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想的回应。

    我这不是吹牛,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那十几个人最终被我从森林里接了出来,在南海镇登上了前往暴风王国的船。

    不过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受人恩惠,就得想着回报。他们在我那种时候给我了帮助,不管是不是因为我说我是从暴风王国来的而受到了优待,那个叫海姆的家伙也并没有因为我脏兮兮的就不给我食物。

    之后他们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希望他们这十几个善良的人能在回到故乡之后重新获得幸福。

    哈,我真心希望好人会有好报。

63 南海海盗

    南海镇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崭新的房子,重修的街道,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不展示着这里重新焕发的活力。虽然这个地方离着洛丹伦王城有上千里之遥,但是却已经成为了洛丹伦王国最重要的港口,几乎所有来自库尔提拉斯和暴风王国的货船都要在这里卸货然后再通过陆运的方式将货物运到北方。

    虽然在我的印象里这里还是一片废墟的模样,但是这里的建筑跟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酒馆的位置。

    我钻进码头边上的一家酒馆里,这个庞大的镇子不会只有这一家酒馆,但却是我最容易找到的一家。

    里面人声鼎沸的景象让我感觉再次回到了人间,喧闹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我慢慢挤过人群来到了吧台边,并将两个银币按在了吧台上。

    酒保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我,他打量了我一眼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喝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远道而来?”

    “每一个坐在这喝过酒的人我都有印象,你是第一次来,想必也是远道而来,而且今早就有几艘来自南方的船进港。”

    “聪明的家伙。”我称赞道。“一杯精酿啤酒。”

    “我推荐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尝尝我们这的特色。”他微笑道,旁边的人听到对话朝我看了一眼。

    我扫视了他们一眼后点头同意了。

    酒保开始了表演,花里胡哨的一顿摇晃后抻着胳膊将酒倒进了酒杯里,本就不怎么明亮的环境中这杯酒呈现出一种深蓝色,上面还带着一些个泡沫。

    “蓝色并不是一个好看的颜色。”我说。

    “拿起来看看,先生。”酒保说着将酒推到我面前。

    我端起来,闻不到任何酒的味道,只有一股子海盐和柠檬的味道。“喝这种酒要一饮而尽。”酒保微笑着看我。

    这一杯可不少,但是周围的人都盯着我呢,嘴唇接触到杯口的海盐然后被酒冲进了食管里,辛辣而油滑的液体顺着我的食管一直流到了胃里。等我闭上嘴巴的时候则有一种鲜咸的味道回荡在口腔和鼻腔里。

    “这是我们南海镇的特色酒。”酒保说。“每一个第一次来到这的人都可以通过它来感受南海镇人的热情。”

    热情没感觉出来,但是从嗓子眼到食道到胃里真的是火辣辣的。“我可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从没喝过这种酒。”

    “啊!这是南海镇重建之后从北方传来的一种酒,先生在大战前来过这里?”

    我点点头,“给我一杯柠檬水,这玩意太辣了。”我说。

    “你是暴风王国来的?还是斯托姆加德人?”他接了杯水递到我的面前。

    “你觉得呢?”

    “暴风王国。”他笑道。

    “暴风王国来的船多么现在?”

    “还好,比以前多了,以前从来没有,除了……你们的……难民船。现在有了商船,但是最多的是从库尔提拉斯和斯托姆加德来的船。”

    “吉尔尼斯人呢?”

    “他们的船少的可怜,我们也不怎么喜欢他们。”酒保笑了笑,“南海镇现在的规模让吉尔尼斯国王极其不爽,原本库尔提拉斯和暴风王国的船大部分都喜欢先到吉尔尼斯停一下,有不少在那里就卸货了,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了。”

    “为什么?”

    “吉尔尼斯的那个国王叫什么?”酒保伸头问向旁边的酒客。

    “格雷迈恩。”一个男人回了一句。

    “我说名字。”酒保说。

    “名字叫去你码的。”那个男人回复到。

    我惊讶的瞅了这个对着酒保口吐芬芳的酒客以为要出事,结果酒保笑着表示了感谢,并对我说:“你知道他多招人恨了么?”

    “怎么变成了这样?”

    “阿基巴德国王封锁了他的国家,对我们来说这个国家约等于不存在了,而且胆敢贸然闯入他们领地的人都会受到严厉的制裁。”酒保说。

    “这么严重?这老头还没死呢?”

    “精神矍铄,反正我是没听说他死,他儿子要是继位不知道会不会也跟他老子一样呢。”酒保说道。

    “而且,自从他们闭关锁国之后海上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权力真空期。”酒保看了看旁边的几个男人一眼。

    顺着他的眼神我撇了旁边的四个男人一眼。“什么叫权力真空期?”

    “我们原本都是奥特兰克人。”他的话叫旁边的酒客不约而同的哼了出来。

    “可奥特兰克人全都跪下了。”一个人没好气的嘟囔道。这话叫旁边有个人嘴里也嘟嘟囔囔的喷起了垃圾话。

    见这个问题没法继续了我也就不问了,不一会旁边那几个人走了之后酒保笑了一声:“看到了么?”

    “什么?”

    “刚才那几个人。”他笑着对我说:“那几个人原本是海盗。”

    “海盗?”

    “吉尔尼斯闭关锁国之后不久海上出现了大批海盗,在奥特兰克被彻底瓜分之后海上的海盗势力到达了鼎盛,那就是权力的真空期。”酒保说。

    “那段时间大海上除了库尔提拉斯海军已经没有哪个国家去管海上飞翔的家伙们。海盗们开始了疯狂的劫掠。”

    “我听说过路上强盗的事,也是在……很久以前,海上我还真没注意过。”我说。

    “你说的是匹瑞诺德王的私掠者,那些在陆地上拦路抢劫的家伙。但是海上也有,只不过没陆地上那么嚣张。”酒保说:“再来一杯?”

    “来杯月光酒,刚才那个酒我无福消受。”我说。

    “奥特兰克王国在灭亡之前就允许一部分海面上飞翔的人进行劫掠行为,但是他们跟在陆上的私掠者相比根本不成气候,那时候的库尔提拉斯海军保护着到吉尔尼斯的航线,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酒保接了一杯月光酒推到我面前。

    “匹瑞诺德王允许私掠行为,但是要交税。这种官方的行为让原本野生的海盗很难受,虽然有了官方的许可,但代价就是没有了多少利润。”

    “可是你不是说国王给撑腰么?”我问道。

    “那就是个屁话,匹瑞诺德王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可不一样,他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捞钱。”

    “他其实并不想在海上招惹库尔提拉斯人。”旁边的人说。

    “对,他不敢。”酒保附和。

    “而且当时南海镇的总督压根就不给海盗们颁发私掠证。他也想赚钱,只不过是讨好库尔提拉斯人后赚的贸易钱。”那个大胡子说道。

    “那人叫什么来着?”酒保问向旁边的大胡子。

    “伊斯登。”他说。

    这个名字一下子唤醒了我的记忆。“这人还活着么?”我问,

    “当然,而且他现在又回来了。就在码头港务处。”

    “他还是总督么?”

    “屁的总督,他现在投靠了泰瑞纳斯王,只不过在这混口饭吃罢了。泰瑞纳斯国王对这种狗也不可能有什么好安排。”大胡子说。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得有好几年了吧……”大胡子看向酒保,“奥特兰克还没被瓜分的时候他就回来了,当时他还想竞选镇长,据说还跑到洛丹伦去见泰瑞纳斯了。”

    “狗一样的老东西并没有得到泰瑞纳斯的青睐。”他说着往后瞅了一眼,“别看那家伙是肿眼泡,眯缝着眼睛盯人可是转眼就是个心眼。”

    “据说那家伙跟海盗还有关系。”酒保说。

    “真的假的?”我诧异的问道。

    “这种消息都不是空穴来风,”旁边的大胡子又回头看了看说道:“奥特兰克被瓜分以后海上陆上就全乱套了,盗匪横行。那段时间真的是……你出门拉个屎都有可能被抢了。”

    “那是他们的最疯狂的时候,南海海盗的规模一下子扩大到甚至想要接管南海镇港口。”酒保说。

    “他们自称为南海海盗,虽然现在他们已经在标榜正义的泰瑞纳斯国王的打压下没那么嚣张了,但是他们依然在海上做不法的勾当。”大胡子说,“刚才那几个是弃暗投明的,他们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真正的海盗。”

    “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还不是资深海盗的意思,就是以前的一些海上流氓或者海边地痞,他们大多都是看上去很吓人但其实啥也不是的一群混子。”大胡子说。

    “他们的首领是谁?”

    “不知道。”大胡子说着看向酒保,酒保耸耸肩表示不知道他又说道,“据我听说是有个叫布莱克的家伙。”

    “是布莱德,斯汀克布莱德。”大胡子说,“但是据说他只是个船长,还算不得南海海盗的统帅。”

    这时旁边有个家伙伸过脑袋来,“南海海盗没有统帅。”

    这时我才发现旁边有个头上包着头巾的一个家伙,那家伙褶皱的老脸上没有眉毛和胡子,他看人的眼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包着头巾的家伙很容易就知道这是个水手。他看到我们看向他,他咧嘴笑了然后露出一口烂牙。

    “呃……是么?”酒保应了一声。

    “南海海盗只是个统称,他们没有组织,没有首领,甚至没有确切的地盘,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他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笑容叫我有点不舒服。

    “能请我喝一杯么?”他盯着我,“如果你愿意听我讲故事的话。”

    我笑了笑,然后对酒保说:“给他来一杯。”

    那家伙倒是不客气伸出手指点了点,“来一杯波尔多加冰块。”

    酒保撇了我一眼笑了笑,我看大胡子低下眼睛的时候抿了抿嘴。

    哼……

    这杯酒估计不能便宜了。

64 海盗出没

    “你在哪条船上服役?”我问道。

    “我现在是一名自由水手。”他说。

    大胡子听到这话后瞅了我一眼。

    “你刚才说什么南海海盗是一群没有组织的组织?”

    “南海海盗只是一个称呼,他们并不是组织,也压根不是一伙人,虽然在某种特殊情况下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做一件事儿,但这只是理论上,他们从未因为某件事而团结起来。”他说着抿了一口酒。

    “他们人数很多吗?”

    “这我不清楚,但是人数一定不少。”他说。

    “你跟过他们的活吗?”大胡子问道。

    “跟过,我们都是短期的雇佣人员。”他说。

    “我以为登上他们的船就会永远跟随他们。”

    “当然不是,他们并不一定非得做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说着他咧嘴朝我笑了一下,“他们也可以走私,甚至偶尔也可以做些合法的买卖。”

    他喝了口酒后伸出指头晃了晃,“只是那些合法的买卖并不赚钱。”

    “怎么可能不赚钱。”我说。

    “对他们来说,如果低于百分之四十的所得就算是不赚钱。”

    酒保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毛,轻轻的哼了一声。“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那确实不高。”

    “这百分之四十是船长的自己所得,你以为什么?”大胡子补充了一句。“而且不是利润,是所得。”

    “这个家伙看来有点了解。”他夸了大胡子但却并没有拿正眼看他。

    “所得?那怎么保证一定赚?”我疑惑的问道。

    “他们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当然,如果做了赔本的买卖那意味着这伙人就要散伙了。”他说。

    “就是死。”大胡子补充道。

    “那南海海盗里最出名的是谁?”我追问。

    “最有名……”他说着翻了翻眼皮,“倒是有这么几个。”他说着看了大胡子一眼,大胡子也瞅了他一眼,“南海灾星。”

    大胡子点了点头,“金尼斯,是他。”

    酒保也附和道:“是的,恐怖船长。”

    “他很厉害么?”

    “在南海海盗中已经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了。”酒保接茬说。

    “这种人被通缉了么?”我问。

    “通缉!当然通缉,但是通缉只是他们的身份名牌,通缉赏金越高他们的地位和号召力也越大。”大胡子说。

    “还有一个,叫巴隆·朗绍尔的家伙,是最近崛起的新秀,据说这家伙原本是库尔提拉斯人。”那家伙说。“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海盗船长。”

    “南海海盗最近确实没怎么出现过了……得有些日子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酒保说。

    大胡子点点头,而旁边那个丑陋的男人笑了一声,“这种情况可不好。”他笑着将酒杯推到了酒保面前,“再来一杯。”

    酒保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我扬了扬头,“添酒。”

    那个家伙脸上的皱纹瞬间散开了,但是依然千沟万壑的脸散开还不如不散开。“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他笑着朝我点头致谢。

    大胡子的脸色没什么变化,但是他扫过的充满鄙视的眼神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些家伙不会同时消失,你不在,我就要来,我抢完了,你再来。他们一般来说在海上劫掠的顺序是很公平的。但是这种同时消失就不对了。”

    酒保此时已经没事了,他身子都趴在了吧台上。

    “他们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就是刚才说的他们……一起去做了啥事。”

    “是啥事?”酒保追问。

    “光喝酒嘴巴里少点吃的。”那家伙的眼睛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看酒保,而是伸向了吧台后面。

    酒保皱了皱眉头,伸手将一小碟酸梅子给端到了桌子上,小碟子里有五个酸梅。那家伙的臭脸更扭曲了,他刚要张嘴就被酒保堵了回去。“就这些玩意,爱吃不吃。”说着就要伸手去端回来。

    “哎哎哎……”那家伙伸手将小碟子罩住拉到自己旁边。“够了够了!”他哈哈笑着,一脸的无赖样。

    “说吧。”酒保说。

    “现在海盗不止南海海盗一家,在更南的南方和更南的南方又出现了一股势力。”他说。

    “说的什么玩意,什么更南的南方和更南的……”酒保觉得自己似乎被坑了。

    “你听我讲……这还是我上次跟随巴隆的船队从祖尔德雷岛前往米奈希尔港的途中发现了一些陌生的帆船。那些帆船的速度很快,而且在逆风的时候依然保持着跟我们顺风差不多的速度!”他说,“这是难以想象的。”

    “这有什么关系?”

    “如果有了这种船,即便是面对库尔提拉斯海军也完全可以跟他们叫板了。”他说。

    “那是谁的船?怎么从来没听过?”大胡子说。

    “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船,离的有那么远,我们是顺风,他们是逆风,我们调头根本就不可能追上他们的。”

    “还有这种事?怎么没人提起过?”大胡子不信。

    “真的,但是那只是一艘船,而且船并不大,我们以为是什么魔法之力。”他说。

    “然后呢?”大胡子追问。

    “那艘船忽然……沉进了大海里!”他瞪大了眼睛描述道。“就像一头扎进水里一样!”

    听到这话我不禁感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什么时候的事?”我追问。

    “大概得有一个多月了吧!”他看着我说,“那地方离着米奈希尔港其实不是很远了。”说着他摇了摇头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吹牛吧你!”大胡子不信。

    “哎!你爱信不信呢!”这家伙撇着嘴反驳道。

    “当时有什么异象么?”我问。

    “当时是午后了,我们本来要在晚上的时候进入米奈希尔港停泊的,那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我记得清楚,那艘船是逆风,但是那速度简直了……”他不愣着脑袋看向酒保。

    “很恐怖么?”我说。

    “哈,你这是说的什么外行话?你也是海员吧?”那人打量着我。

    “我不是,我是随船一起来的。”我说。

    “那你不知道那速度有多快!你体会不出来,总之很快!我从未见过的速度!”他手比划着解释。

    “就这么消失了?”

    “是一头扎进了水里!”他用手演示着。“就是拱进海里了!”

    “然后呢?有没有出现什么海怪之类的?”

    “这倒是没有。”他说。

    “这跟海盗们消失有什么关系。”我哼了一声。

    “你听我说么……”他说着用手往后拉了拉他面前的小碟子。“据说在暴风王国附近现在出现了大量的海盗。”

    听到这个词我耳朵一下竖了起来,“还有这事?”

    “是最近才出现的,其实这事对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海盗们就是在海上干活靠海吃饭的,突然出现了竞争对手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他说。

    “什么竞争对手?”

    “那边的海盗有一部分是人类,原来的一批库尔提拉斯人,但是那群海盗的领导者却不是库尔提拉斯人。”

    “暴风王国的?”酒保撇了我一眼插嘴道。

    “不不不,据说都不是人!不是人类!”他压低了声音。

    “哈……哈哈!”大胡子笑了起来。“你这家伙是不是看骗不着酒了开始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那家伙梗着脖子反驳道。

    “那些是绿皮肤尖耳朵长鼻子矮个子一嘴尖牙的怪物对么?”我说。

    那家伙听我一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对!就是你说的这样!”

    大胡子和酒保全看向了我。

    “你知道他们?”那家伙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是他们,南边和更南边能在海上搞这些的也就是他们了。”我说。

    “那是什么人?”现在轮到他们问我了。

    “他们不是人,是……一种跟兽人很像但是比兽人要小的多的多的生物,恶心至极。”我说。

    “兽人不是……被击败了么?”酒保好奇的问。

    “基本上是,但是你们北方前段时间……在敦霍尔德不是逃走了大批兽人么?”我看着酒保,又将目光扫向大胡子。

    “那些生物曾经跟兽人一起发动了战争。”我说。

    “我说的就是他们,他们现在已经组成了一支海上军事力量。”那丑陋的男人赶紧插话。

    “你是说南海海盗们是去南边找他们决战了?”酒保说。

    “我可没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可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理由了。”他说。

    “嗨!说了半天是你自己瞎猜!”酒保伸手去夺装酸梅的小碟子。那家伙本能的想挡,但是被酒保一把捏住小碟子给他把酸梅抖在了桌上。

    “还有呢……”那家伙赶紧拿胳膊去护滚到台面上的酸梅。

    “你别……哎……你……你听我说……在暴风王国那最近还出现了一批海盗。”他极力想要夺回说话主动权。

    我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们叫什么?”

    那家伙惊讶的抬头看向我,“迪菲亚!”

65 吉尔尼斯的封锁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事情?"我问道。

    那个丑陋的男人说:“哼……在这条道上混,要吃这口饭的消息灵通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他看了看旁边的大胡子,“虽然海看上去很大,但是能吃饱的人却并不多,为了争夺一口吃的有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情景,没人不想变强大,所以相互之间谁的底细要是被别人摸得门清后果不言而喻了吧。”

    “你刚才说南方刚出现的海盗是很厉害吗?”我问。

    “那只是小道消息,具体情况并没有得到证实,有些也只是传说而已,而且会越传越不靠谱。”他说。

    “你还知道什么?”

    “暴风王国内部出了些问题,然后出现了一些强盗,杀人犯,这群家伙组成了这样的一个团伙,虽然已经有了名号,但是他们还并没有成气候。”他说。

    “哦对了,据说他们杀死了国王的王后。哈!”那家伙笑出了声,他显然不信。

    “你不就是从暴风王国来的么?”酒保说。

    他们都看向了我,我撇了撇嘴,“王后确实遇袭身亡了。”

    那个丑陋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说:“但你说的那群家伙究竟是不是杀死王后的就不好说了,要是我在这声称随便一支船队就是杀害王后的人你能信么?”

    那个男人摇摇头,“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冒充这事不仅为人不齿而且一旦被查出来会遭到所有人的抵制。海盗虽然杀人越货但是还是有规矩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靠实力说话才是获得名号和尊重的唯一方法,诈骗在海上可是大忌。”

    “那个地精组织的海盗呢?他们什么情况?”

    “据说首领不是人类,但是他们雇佣的水手却是人类,而且大部分都是库尔提拉斯人,原本库尔提拉斯的部分海盗不知道被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现在有不少已经投靠到那群怪物的麾下。”他说。“而且这群家伙其实是对咱们影响最大的,被他们骑在脖子上拉屎是绝对不行的。”

    大胡子听他这么一说哼了一声,“要照你这么说我竟然开始有点支持你们了。”

    听到大胡子的话我跟酒保都笑了。他们的确都是些混蛋恶霸,但是对我而言他们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困扰和伤害。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似乎还真有点为了北方的荣耀而战的感觉。

    我问酒保:“现在去吉尔尼斯王国该走水路还是陆路?”

    这个丑陋的家伙接过话茬说:“当然是走陆路。”

    看我还想发问他直接说道:“水路还是算了吧,一时半会不会有开往吉尔尼斯的船的,他们闭关锁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开始还有人想试探性的去做贸易,但是现在如果不是那边来船贸易我们这边的船是没法停靠在他们的海港的。”

    “那你们没有制裁措施?”

    “制裁?谁跟钱过不去?总有愿意跟他们做生意的,而且他们每次来贸易都是大宗的货单,要么不来,来了就是大笔的钱。”那家伙说。

    “这样对他们国家的经济难道不是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么?”

    “经济?哈!你还懂经济?”那家伙歪着嘴笑了,“我估计会受到点影响,但是影不影响的这事老百姓说了可不算,再说了这事人家的国王究竟怎么想的可不是咱们随便乱猜的。”

    “我听说他们现在都禁海了。”大胡子看了那家伙一眼。

    “禁海,当然禁海!”他说,“但是他们禁海不是为了防止海盗也不是为了保护大海而是防止他们的人逃离。”

    “还有这事?”大胡子惊讶的说。

    “当然有,有段时间闹得很凶的,甚至渔民都禁止下海捕鱼。”他说。

    “那他们吃什么?”我问。

    “吃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禁海禁渔了,而且巡逻船日夜不停的巡逻,现在想从他们国家跑出来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哼,只要有钱这都不是事。”酒保说。

    “这不是废话么!”大胡子说。“钱给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还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但是后来因为分赃的问题这事被捅了出来,全被吊死了。”他说,“我去过那,现在那边有极其变态的检举制度。我去到那里都感觉很压抑。”

    “所以越来越多的商船开始躲着他们走,有一段时间从库尔提拉斯开往洛丹伦的船在经过吉尔尼斯海域的时候遭到了吉尔尼斯海军的拦截,搜查,扣押,反正理由多的很,等到交涉完成之后也耽误了人家的买卖。”

    “那库尔提拉斯人能饶的了他们?”

    “现在库尔提拉斯内部问题还没解决好,更别说这点事了。”他说。

    “那怎么办?”

    “交押金交过路费呗。”大胡子哼了一声。

    “这不是抢劫么?”

    “你能怎么办?”大胡子看向我,“现在库尔提拉斯据说……没那么强了。”

    那个男人点点头,“要是依然强悍就不会让现在海盗势力壮大了。所以现在的库尔提拉斯商队惹不起还躲不起?基本全部绕道到南海镇靠港停泊,这里也逐渐变成这样。”

    “你刚才说库尔提拉斯怎么?”我追问。

    “现在的库尔提拉斯跟几十年前相比差远了,自从普罗德摩尔家族在兽人战争中被重创之后,他们家的根基就不稳了,有些麾下部将的心眼也开始活动了,而且他们四大家族其实一直也是面和心不和的。”他说。

    “你要去库尔提拉斯还是吉尔尼斯?”他问我。

    “吉尔尼斯。”

    他们仨都看着我,“你去那干啥?”酒保问我。

    “有个朋友,我想去见见他。”

    “哼!”这声笑叫他那张臭脸更丑了,“没那么简单,我的朋友。”

    “有那么严重?”我还是深表怀疑。

    “你以为他们闭关锁国是闹着玩呢?”他的脸上满是鄙夷,“你要去他们那可得要文书签字的。”

    “什么文书?”

    “就是必须得有通关文件和接纳文件之类的东西。”大胡子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的朋友在那个国家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了。你得先写信给他,然后让他去打报告,报告完成之后人家得审核,然后得交保证金,交完保证金之后他们的官员会给你朋友两份文件,一份他留着,一份寄给你。然后你带着这份文件去本地的港务局,比如咱们这开一份证明,无罪证明之类的玩意,然后你带着这两份文件上路吧!”大胡子说。

    “这么复杂!”我震惊了。

    “这才到哪?等你到达他们的海港或者城关的时候他们会问你很多问题,如果他们看你不顺眼,那你只能原路返回。”他接着说。

    “这是什么奇葩规定!”我惊讶的看向那个丑陋的家伙,那家伙正挑着一个眼皮瞅着我。

    “意思就是你得多带点钱。”他笑着对我说。“而且……”他从鼻子里狠狠喷出了一口气,“你在那边也得小心点,尤其是在你朋友接触到你之前。”

    大胡子点点头,“这事我也有耳闻的,你……你是要去找你朋友么?你这种外来人会受到监控的。”

    我皱了皱眉头。

    “这可不是吓唬你,这里是目前跟吉尔尼斯王国联系最频繁的城市了,目前这几年来看。这种奇葩事情我们已经听的够多的了。到了吉尔尼斯你会受到监视,如果发现你们有一些可能会让他们产生联想的事,你们可能会被抓起来。”

    “这么严重?”我瞪大了眼睛。

    “去到他们国家,你这种外来人最好赶紧办事赶紧走,如果你想消费,他们是欢迎的,但是后果自负。还有,旅游之类的我劝你还是别想了,你在那个地方……就你的身份你哪也去不了。”

    “啊?”

    “会有人跟着你的。”酒保说的认真。

    “你也知道?”

    “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而且……你的证件最好别丢了,丢了的代价只有两种,一个是你或者你朋友倾家荡产的把你赎出来,要么就是你……会被抓到煤矿挖煤。”酒保缓缓说道。

    “这个国家的国王魔怔了。”酒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你还去吗?”那个丑男人嘿嘿笑出了声。

    我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场聊天就这么结束了,我走出了酒馆站在码头边上眺望着远处的大海,心里却很不舒服,倒不是再往北我没有投奔之处也不是说我没有容身之所也不是就活不下去了,而是……南方还有我牵挂的人和事。或许我该乘船回去,也不知道艾德温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其实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就从暴风王国到达了这里,我记得我分明是在卡特拉娜的房间里,而且她分明就不是个人,她还朝我喷火……

    艾德温转移是对的,那个女人不简单。

    我原本就不在乎每天是何年何月,以至于我从不知道这是几月,昨天是几号,所以现在的我更无法得知从那晚到现在究竟过了多久。

    我是清楚的,却又是糊涂的。

    就在这时,我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想去吉尔尼斯么?”

66 胆战心惊

    从南海镇走陆路到吉尔尼斯边境其实挺远的,尼尔尼斯虽然从奥特兰克手里取得了一大片土地但是他们的长城却无法将奥特兰克西北部那广袤的土地给圈进来。

    当我们经过希尔斯布莱德镇附近的时候我问同行的人这里现在归哪里管,他们说这里已经被并入到了达拉然。

    我惊讶的问达拉然难道还会向外扩张么?随行的人告诉我那是泰瑞纳斯国王的意思。我说那片土地可以算得上是这个王国最值钱的土地了,但是有个随行的人却说用这块地换达拉然对洛丹伦王的拥护泰瑞纳斯国王赚的土地和财产就更稳固。我觉得有些道理。

    而从希尔斯布莱德大平原往西逐渐进入丘陵地带后他们告诉我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吉尔尼斯王国的领土并让我们都加点小心。

    其实跟我们说小心也没啥用,这车队目标这么大真遇上巡逻队我们小心不小心的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到了晚上露营的时候车队的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不要离开他们超过二十步,晚上更别说话。

    这种奇怪的嘱咐让我感觉越来越奇怪,虽然我没有通行证,也没有他们口中的那种从吉尔尼斯寄来的文件,但是他们说能保证我进入吉尔尼斯王国。

    准确的是不是他们,而是那个丑陋的男人。

    当时在码头上就是他再次出现在了我身后。我不喜欢他,尤其是他那张脸叫我很不舒服,其次是他说话的声音。

    当他佝偻着身子再次向我示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家伙一定得给我找点事。只是没想到他告诉我可以帮我进入到吉尔尼斯。

    其实我不需要他也可以自己进去,只不过就是麻烦点,而这个人说既然有办法我也就省事了。只是这个价钱真的不低。

    讨价还价之后我答应先给他十个金币,事成之后再给他十个金币作为酬金,当然酬金在我进入吉尔尼斯之后转交给送我的人。

    我们这个车队有三辆车,随行的有二十来人,除了我跟两个帮我偷渡的其他则是要回北方的生意人和他们的保镖。

    随行的保镖非常讨厌我们说话,他们经常用恶狠狠的眼神和很不客气的话来警告我们。直到进入吉尔尼斯王国领地的第二天夜晚,他们终于忍不住想跟我们动手。

    随行的两个人立即闭了嘴,他们俩不想惹事,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在我眼里这就是小题大做或者就是想作弄我们的方式。我也问过那俩随行的人为啥不让说话,他们表示就是这么个说法,他们也不清楚。

    而那几个保镖因为是收了老板的钱自然要替老板出头,可随我走的这俩人显然不想惹麻烦,但是他俩也并不想给我平事。

    在我跟几个保镖要吵吵起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刺耳的狼嚎,瞬间我们全都住了声。

    而狼嚎并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一时间那些个保镖全都将武器拔了出来。这时的领队低声地咒骂着我们,但是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我不想在此时再火上浇油,说不准他们一害怕会一剑捅死我也说不准呢。我竖起耳朵听着狼嚎的方向,这群狼离我们不是很远。

    但是现在想跑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有武器,于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后从火堆里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柴。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但是他们发出的颤抖的呼吸声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恐惧。领队的男人低声地祈祷着,我听着似乎将他祖父祖母都搬来保佑他了。

    当狼嚎结束之后我能感受到他们瞬间紧张了起来,那种轻微的骚动和不安非常明显。

    我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大树,要是一会真来了狼群,保不齐实在要是不行我估计我就得爬树了。

    树林里现在安静的吓人,似乎猫头鹰都不叫了。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忽然猫头鹰咕咕地叫声传来反正是吓了我一激灵。

    而我看到旁边的人更是吓的一哆嗦,有个家伙手里的武器都掉到了地上。

    这时的领队忽然松了口气,他的脸已经吓的僵硬了,他挥了挥手使劲压低了声音说道:“没事了!”

    说着他使劲瞪了我一眼:“再不听话就弄死你!”

    那晚就这么度过去了,但是那晚似乎所有人都没怎么睡着。

    可是这个狼群把大家伙弄的这么人心惶惶的叫我觉得有点好笑。当然了虽然我有点看不起他们但是我也不想非得招惹他们,于是我选择了闭嘴。

    可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天是阴的偶尔会下点小雨但是在这天休息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这方向不大对。

    “咱们现在是往哪走?”我没有问两个陪着我的向导而是问那个领队。那个领队非常厌恶地瞅了我一眼,“干什么?”

    “我就问问现在咱们是往哪走?”

    “洛丹伦!”他没好气的说。

    “现在到哪了?”我追问。

    “你想干什么?”他撇了我一眼。

    “到哪了。”我重复一遍。

    领队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

    他的话带着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是接下来的话叫我心里顿生疑心。他说:“应该快到焚木镇了。”

    “焚木镇在吉尔尼斯王国的哪个方向?”我问。

    “北方。”他说。

    “咱们现在是朝北走?”我压低了声音。

    他斜了我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离着吉尔尼斯王国越来越远对吗?”

    “咱们现在就在吉尔尼斯王国。”他说。

    “我知道,他们不是修了一座长城么?咱们是离那儿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

    “远!”他不想理我。

    听到这话我轻轻侧了侧脸瞅了一眼那两个向导。那俩家伙竟然也在看我。

    “你!”领队瞪着眼睛看着我,“晚上给我老实点!”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说,“从今天开始晚上你一句话都不要说。”

    “你管的真宽。”我说,“队伍里有几个老头上面打嗝下面放屁你怎么不管?”

    “你别说话就行了!管别人干啥!”他生气的说。

    “你管我呢?”我说。“就那几头狼就给你们吓的裤子都要掉了?”

    “你知道个屁!”他喷到我的脸上。

    “你要么闭嘴,要么现在就滚。”他生气地说。

    我扭头看向那俩家伙,那俩家伙的脸上的表情显然没刚才那么紧张了。

    呵……有点意思了……

67 快跟上

    好多好多年前我就走过这片森林,当时是陪着法奥大师一起,一晃多少年就过去了。虽然我已经记不起当时走这条路时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但仍有一些零碎的场景还保留在脑海里。

    我也记得这片森林叫什么名字,啊……不能称之为“片”……这个量词完全不足以概括它的规模。洛丹伦周围的森林是这个名字,洛丹伦王国西威尔德地区那好几个郡千里疆域也全都被它覆盖。

    这还没算完,它一直蔓延覆盖了洛丹伦王国南部的几乎所有的土地。要不是被一条河隔开那这片森林的规模就太恐怖了。尽管被隔开但是河南岸的森林依然叫这个名字……银松森林。

    我没有去找那两个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想看看他俩究竟想耍什么花样。然而那一晚除了下雨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的天空已经放晴了,身后的太阳照的我后背有点发烫,现在是纯粹已经往北走了,跟我要去的方向完全是南辕北辙了。

    当我们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路边的指示牌。那俩人也看到了我正在注视那个牌子,但我依然没问他俩这是去哪。

    又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两个向导叫停了车队。然后两人朝我打招呼,让我从车上下来。

    两个人跟领队的嘀嘀咕咕说着什么,那个领队扭头瞅了我一眼之后是一脸的嫌弃,接过那俩人递过去的钱后还不忘回头瞪我一眼。

    就这一眼叫我非常不爽,我对他喊道:“你他·吗的看啥?”

    那个领队脑袋一横瞪着眼睛就朝我喊道:“快滚吧!南方佬!”

    见状我就上前要跟他掰扯掰扯,但是两个家伙一拥而上将我拦住。旁边的保镖们更是想往上凑,他们也想揍我一顿,但被那两个人给拦了下来。

    俩人好说歹说将他们给送走了,看着众人都想对我动手我没逞能而是立即示了个弱。所以看着他们走远了俩人也开始埋怨起我来。

    我看俩人撇着嘴瞪着眼摆出一脸正义的熊样并义正严词的教育我时我也没反驳他们,而是说道:“咱们该去吉尔尼斯了吧。”

    他俩估计看出我并不是个硬茬,于是依然一边教育我,说着让我老实点听话点要不很危险之类的话一边说这就快到了。

    这个岔路口没有任何标识,但我跟着他俩沿着路往西走去。

    走着走着我一抬头忽然看到远处山上的一处城堡。我打量着前面那俩人,那俩家伙相互也不说话依然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赶紧跟上。

    离着那城堡越来越近,我并没有发现有别的岔路这个方向分明就是朝着城堡去的时候我喊了一声,“那是哪?”

    其中一个转头对我说:“咱们今晚得先在这落脚。”

    “这是哪?”我继续问。

    “这个城堡里的人能带我们进入吉尔尼斯!”一个脑袋上没多少毛的家伙扭头对我说道。

    我打量着俩人,俩人的走路时身体的姿态露出了明显的紧张之感。尤其是他们会时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的时候。这是怕我扭头跑了吧……

    等我们走到城堡门前的时候他俩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看我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俩的时候,他俩已经有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急切地让我赶紧进来。

    但我却停在了大门前。

    俩人一看我不往前走了先是一愣接着就要伸手拉我。我往回一缩手说道:“真的能帮我偷渡过去么?”

    “那是当然!”一个家伙一把拉住我的手,“快进来吧,我都要饿死了!咱们好好吃一顿,明天咱们就出发!”说着我被他一把拽了进去。

    这个城堡说实在的叫我既兴奋又忐忑,我就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我说的是气味。

    城堡建在了山上,但是城堡周围却是很高很高的悬崖,这万一遇上危险要逃跑的话还真是不大容易呢。

    城堡里面的仆人还是蛮多的,他们向我们仨投来的目光并不友好,警惕的大于嫌弃。

    我还有点纳闷,他们怎么对直接走进来的我们三个人就这么放心呢?就没人上来盘问?

    俩人带着我直接走进了这座城堡的侧院,哈,这侧院还真是不小,中间竟然修了一座小水池,水池旁边还有些女人在聊天。

    看到我们仨走进来她们紧接着变成了斜着眼的窃窃私语。这叫我很不舒服。而俩人的催促叫我心里忽然就有些烦躁。

    穿过侧院绕到了后面的座大房子里,这是个大大的餐厅,俩人微笑着安抚着我的情绪,不一会有人端来了食物。

    那个送来食物的中年女人的酒糟鼻让我感觉很恶心,歪着的嘴巴上那厚厚的嘴唇更是叫我一眼就恶心的不得了。

    “吃吧,吃完了休息。”那女人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她瞅了我一眼,那眼神不光是不友好,还有一种嫌弃。

    我也瞪着她,但是那女人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那宽阔的臃肿的后背让我对面前这俩人产生了很大的厌恶感。

    那俩人就跟猪拱槽似的吃了起来,我看了看面前的碗,尤其是碗沿上面还有没刷干净的糊糊渣叫我皱起了眉头。这什么玩意!

    他俩毫不在乎的吃起来,吧唧吧唧的真跟畜牲一样。我说:“嘿,这地方是哪?”

    “你废话真多,能把你送到地方就行了,问这么多干什么?”脑袋上毛不多的头也不抬。

    “明早就走?”我又问。

    “明早就走。”他这才抬起头,“把剩下的钱给我吧。”

    “这才刚到这,好歹明天到了船上或者我看到吉尔尼斯城的地界了再给你啊,这不都是说好的么?”我说。

    另一个歪嘴瞅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你还信不过我们?”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按照约定办事。”我说。

    “屁事真多,这南方人真是……”他这话说的叫我非常想把他的下巴一脚给踩下来。甚至我脑子里都出现了打他的画面。

    我咬了咬牙捡起了桌上的一块面包塞进了嘴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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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