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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亡呼吸     艾泽拉斯战纪txt下载     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8 在黑暗中

    夜幕降临了,我还在这个大厅里坐着。我口渴了想喝水那俩家伙也懒的去搞,可当我说要自己去搞的时候那个歪嘴才指使那个脑袋没毛的家伙去给我弄来些水喝。

    因为地上有点潮湿,于是我干脆躺在了桌子上,坐着太累了。可这么一躺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当我猛一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俩人已经不在了,而我竟然还躺在那条长长的桌子上,屋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月光。

    我猛一翻身往身后看去,空荡荡的屋子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看向门口却发现门被关上了。

    一种熟悉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扑向那扇门,果然那扇门已经是从外面拴住了。我使劲顶了顶门,传来的声音和感觉告诉我这门用手用脚哪怕用破门锤都白扯!太厚了!

    该死!

    我扑向窗户,但是那窗户缝真的是窗户缝。一巴掌宽也就个猫能从这钻出去。我扭头看向房间的另一侧,那还有扇门!

    看了看墙壁和四周,这个地方真的是关上门了无处可逃。我扫了一眼桌子纵身跳上了桌子,我不放心桌子下面。

    盯着对面黑乎乎的那扇门,那是我唯一的希望!虽然我无比希望门没锁或者忘了锁之类的但是这种情节我认为大概率不会发生。

    果然!门推不动!

    然后我往回一拉……

    我心里咯噔一下!

    门开了!

    我差点笑出来。

    拉开门后的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上只有三个窗户,说是窗户不如说是通风口,从那照进来了一点点月光让这条道不至于那么黑。

    我闪身走了进去然后轻轻将门掩上。这个城堡我有印象,只不过印象不是很好。我已经记不起印象里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这里似乎闹怪物!

    穿过长廊我发现了新天地。是一条旋转着的楼梯。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站在这个岔路口我琢磨着是往上去还是往下去还是返回去。我不想惹事,但是这个时候我活动活动大概也没什么影响……毕竟人家门都没锁!要真遇上奴仆了我也好解释,我要上厕所!

    可想啥来啥,微微的尿意就从下面传来。

    有尿早点撒,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于是宽衣解带对着墙壁缓缓的释放起来。这种撒尿的方式是很不爽的,得搂着点尽量别发出声响。

    虽然不爽但是排出毒素后依然是有点轻松。凭着直觉我觉得我最好还是朝下走看看,往上走爬高了万一有事我可不好跑!

    想到这我选择了从左侧走下了楼梯。可越往下走我觉得越阴冷,一股子血腥味让这寒湿的空气更加阴森。

    而当我发现下面已经无法看清都是什么的时候我便停下了脚步。不能再往前了……这个味不对!

    就在这时当我准备扭身就走的时候我忽然看到黑暗里似乎有一双绿油油的圆圆的玩意闪了一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起了一身,我身体一哆嗦就想往回躲。我宁愿自己看错了。

    赶紧咬紧了牙关往回挪唯恐发出一丁点的响声。到了岔路口我尿尿那一股子尿骚·味竟然没有散去而且还很浓郁呢!

    这可麻烦了!早知道就不在这尿了!

    可犹豫的一瞬间我忽然就不敢往回走了,回去的地方除了一个房间和能躲在下面的桌子外我连个趁手的玩意都找不到,一旦遇到点啥我吃点亏到也没啥……关键我感觉这地方不大正常。

    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真撞见他们家奴仆了我道个歉赔点钱得了!我就说我想撒尿!想到这我立即往楼上走去。

    这家子人是真节约,晚上一点灯都不掌的么!绕了不知道几圈了我看到了楼梯的尽头。推门进去竟然是一座图书馆!

    真是疯了!这种地方放图书馆!

    巨大的圆形大厅靠墙的全是书架,这些书已经很不少了!墙上的大窗户用玻璃镶嵌了,五彩的玻璃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彩色。

    黑虽然黑了点,但是勉强能看到这里面的情况。

    将门掩上之后我顺手将门栓给拉上了。不知道怎么的,当我亲手拉上门栓的时候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环视了一圈我这才发现这地方竟然有个二楼!惊讶间我赶紧打探了一圈,可发现没有威胁后的我这口气还没松忽然就从背后木门上传来“咚!”的一声,猛烈的撞击叫我的魂差点飞走了。

    我猛地一跃而起闪出好几步去,但那撞击声消失了,周围再次陷入了死寂,安静的就像那撞击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可我知道那是真的,我不想再发生,眼睛死死盯着那却又不断在准备迎接下一次发出撞击声。

    就在我以为不会再有撞击发生的时候忽然“咚!”的一声再次传来。尽管我不停地做心理准备却依然被吓了一跳。我赶紧看向四周,但是这地方除了椅子和书架之外什么都没有。

    知识就是力量,但是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拿着一本书能降服那个不知道说是什么的玩意。我抬头看向二楼的一瞬间便蹭的一下踩着书架跃了上去。我想逃跑。

    等我爬上二楼我就看到了二楼的两个门。旁边前一个,对面一个。

    我果断选择了旁边这个,此时我很紧张,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等我进了那个门之后接下来的场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可是传来的味道又叫我感觉很上头。

    刚才是书房……图书馆……这怎么就成了一个……仓库似的地方!这味道……很腥臭,又夹杂着血的味道,一股子特殊的尿骚·味叫我一阵恶心。

    我不敢往前走了,我现在只期盼天赶紧亮起来。

    一边我在担心身后出现的那个声音,一边我又担心着前面别再出点啥事。虽然我赤手空拳的也不是不能跟谁打一架,但是我更想活着,而且是完完整整的活着。

    当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时我知道现在必须往前走了,能发出这种声音的绝对不是人类,再胖的人我也见过,比我粗壮的多的多的人我也见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声音绝对不是人类发出来的。

    前面还是漆黑,我讨厌漆黑!但是我还是伸手摸着墙走了进去。

    脚下传来的感觉清晰的很,是些茅草之类的玩意,很软,但是这种柔软程度也是不正常的。我从没遇见过这么软的草,但是脚感告诉我这些草并不潮湿。

    其实这些草让我很高兴,至少我的脚步声几乎被吸收掉了。

    身后跟来的那玩意出现在了这个房间的门口,我忽然感觉非常害怕,合着我这是进了它的窝了啊!

    此刻的我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强忍着让自己的呼吸能降到最低,我甚至恨不得准备蜷缩在一个地方祈求它别发现我。

    这是实话,这个时候真的是非常害怕。

    可就在这时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句话:“有只臭虫来到了我孩子的家里。”这句话吓我的身体一抖。

    “哼,你应该感到害怕。”他说。

    这话刚说完只听那个喘着粗气的家伙忽然咆哮了起来。那吼声叫我感觉头发都站了起来。

    “啊,我的孩子今晚似乎没有吃饱。”那个声音说道。

    我紧贴在墙上不敢动弹,我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周围漆黑一片,我已经忘记了呼吸,只感觉从胸膛到脑袋的血管鼓胀的厉害。

    “奥格登……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的房间里多了只臭虫么?”那个声音指责道。

    黑暗中的那个怪物嗓子里发出了一阵咕噜声,那个声音狗也会发出,但是我记得发出这种低吼的狗暂时还不会发动攻击。

    “今晚你怎么了?奥格登,你是把兔子连毛带皮一起吞进肚子里噎住了么?”他说。

    “奥格登!”他厉声训斥道。

    我听到了趴倒在草上发出的声音。

    “或许你注定就是个失败的作品。”他说。

    只听一声响指弹响,忽然周围的墙壁上冒出火焰来,从漆黑到瞬间的光明叫我一下子很不适应。我赶忙眯起眼睛用手挡光。

    “看来今晚你似乎不用死了。”我还看不清周围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火焰减弱了,我赶忙循声回头看去,一个瘦瘦的高高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架子上。从旁边有条极其狭窄的楼梯可以转到上面去。

    他的脸很长,一张死驴脸,他嘴巴两边的法令纹说明他的年纪应该是不小了。他耷拉着脸斜着眼盯着我。“那俩混蛋送来的玩意越来越差劲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不满。

    “你是……”我忽然感觉到旁边的草发出了声响,我一扭脸,只见远处的草堆里竟然趴着一只巨大的狼……人!

    它趴在草堆里,此时脖子上的毛已经立了起来。这是狼和狗都不具备的本领。但是它不一样,他脖子一圈的黑毛全都炸了起来。

    那家伙个头是真不小,那个大脑袋尤其扎眼!我就从没见过跟身体这么不协调的脑袋,那嘴又宽又长。从嘴里呲出的獠牙比兽人的还要长!它眼睛旁边的一圈黑毛让它原本白色的脸显得很滑稽。

    那家伙除了脖子和眼眶再就是爪子也是黑色的,其他地方的毛白的发亮。

    “奥格登,来吧,咬死他!”上面那人轻轻地说道。

69 狼人

    其实见多了奇怪事物的我对于出现这么个玩意应该不会有太多惊讶,此时的失态完全是因为手无寸铁。

    当我朝那楼梯猛冲过去但又一个急停转身躲过那狼人的猛扑之后我扭身就往门口冲去。

    虽然冲出那门之后除了楼梯就是过道,但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多活一会是一会。可那扇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我知道那很有可能打不开,故事里总是这样的情景,但是我依然愿意试试。

    真他吗的!果然打不开!

    那个狼人个头比我高多了,除了脑袋比我的大,肩膀也更宽。当然面对这种体型的家伙我在力量上可能并不占优势,但是要论速度我应该不会输给它。

    那个狼人朝着我再次扑来的时候我一个侧滚翻从他身边闪了过去,如此三番四次的抓不到我让这个怪物变得越来越急躁,不光它着急了楼上的那个家伙更是急的跺着脚骂起街来。

    眼看着它根本抓不到我,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瞅了楼上那个家伙一眼那个穿着一身长袍的家伙我是真想一拳把他的牙给捣下来。

    不知道这个狼人是不是他养的宠物或者是什么,但是眼见这个玩意被我耍的团团转却毫无办法的时候他终于大吼一声。那狼人停了下来站在了那里。

    我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可我大喘了两口气之后朝着那窄到大概只有一扎宽的楼梯跑去。那人见到我贴到了墙上指着我对着那狼人大喊。

    那狼人从地上弹了起来,它朝我再次扑来。

    我现在是紧贴着墙但是只要重心稍微不稳我就可能从上面掉下去。那狼人从站起身来到冲过来也就两秒,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侧着身子做出这最后一跳,然后向着二楼楼梯口跃了过去。

    这个力度完全可以让我抓住那楼梯口的边沿。我听到了那头狼没抓到我但是一爪子挠到墙上发出的声响。

    当我挂在边沿的时候,那狼朝我屁股上抓了过来,腰上一使劲,我的左腿猛抬膝盖就上去了,再一缩右腿。

    本以为能躲过,但还是被它的长爪子给刮了一下。痛疼感瞬间传来,我一骨碌翻身上了二楼。楼下传来了那狼人的咆哮声。

    我赶紧看了看腿,被抓了两道,其中一道已经破了皮。转角处传来一阵骂声,但是那人并没有走。

    他怎么不跑?

    我扶着墙直接站了起来,见了血的我现在心里忽然没那么怕了。一脚踩到地上还是挺疼的,我一瘸一拐的朝那人走去。

    转过拐角那家伙竟然没走而是站在那耷拉个脸看着我。

    “你是这个城堡的主人?”我问他。

    “跟你有关系么?”他反问。

    “那就不是了,你是谁?”

    “我有必要告诉你么?”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送我去吉尔尼斯的俩人呢?”

    “他们说送你去吉尔尼斯?”

    “哼……你已经在吉尔尼斯了。”他笑了一声。

    “把我弄到这里就是想让我当他的食物吗?”我盯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

    “或者是玩具。”他说。“你还是第一个没让他尽兴的玩具呢。”

    他的话音还未落我就直接扑了过去。可我伸出的手还没抓到他身上的时候那家伙一抬手朝我脸上一挥,我心里咯噔一下。

    抓到他身上的手一下子就放开了,右手还没打出去就没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然后猛的朝后躲去。

    这种感觉得有好几秒,我脑子一片空白,等我察觉到自己竟然退到了墙角的时候发现他恶狠狠地盯着我。

    “或许把你变成他价值更高呢!”

    我按在地上的手没有摸到地上有任何东西,但凡我的手指碰到啥哪怕是个椅子我也得给他扔过去。但是地板上干净到一根草都没有。

    但我还是爬起来朝他扑了过去。只是这次他嘴唇上下翻飞我还没来得及听到他说的什么就感觉脸上一阵寒凉,眼前忽然就被蒙上了一层冰。我甚至能感受到衣服被冻僵时的僵硬。

    我的动作变慢了。

    我能感觉出来的,当然还有他狠狠砸在我脑袋上的一记老拳。

    我直接歪倒在地。

    “看来我这次钱花的挺值。”他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里,紧接着我感觉到刺骨的寒凉和脑袋上重重的一击。

    哈,我可没晕过去。但我还是很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不动了。

    “奥格登!”他大吼。“你这个废物!”

    下面那个狼人也没了动静。

    “不过幸亏你没给他抓坏了,要不可真就可惜了好材料了。”他自言自语道。“爬上来,废物!”他没好气的说。

    我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它能爬上来么?

    我想睁开眼看看,此刻的脸已经被冻僵了,万幸我的眼睛没冻瞎也能睁得开。听到那人转身离开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睛。

    身上一使劲我就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不巧的是身上冻僵的程度比脸要严重的多。我还是慢了!

    那家伙听到了我爬起来的声音,我看到了他转身时惊讶的脸,但是他惊恐之余竟然朝我释放了魔法。对,那绝对是魔法。无法解释的力量。

    当我再次被冻僵并摔倒在地的时候我的头被狠狠地踢了两脚,然后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被铁链给锁了起来,我被关进了一间小屋。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还是黑天!是天还没亮还是我晕过去了一天?

    脑袋有点晕,我仔细回忆我发生的事情,从踢到我脑袋上的两脚以后就没有一点印象了。

    忽然身上传来了一阵瘙痒,我抓了抓耳朵,腮帮子也痒痒起来,又涨又痒。借着微微的月光我看到身上红肿的厉害,这是冻伤。

    这个老东西是个法师,这地方怎么会有法师呢?

    我腿上的伤已经不出血了,而且竟然给我包扎好了。

    摸了摸脚镣,我从裤腰带间抠出来一段铁丝。可以没有刀剑,但是这吃饭的玩意永远不能舍弃。

    脚镣并不难开,我趴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月亮还高高的悬在天上,不管我是昏过去一会还是几天现在是后半夜。

    周围寂静的很,我摸到门那却发现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合着我这打开脚镣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这个情况叫我很不爽,但此时的我没有了更好的办法。我摸了摸门,这么厚重的橡木门想撞开是绝对不可能的,能撞碎这种门的话我也就不会在这了。

    两个骗子……想到这我摸了摸身上。仅剩的一点钱也没有了,倒是挺会顺手牵羊。

    那两个骗子倒是无所谓了,只是把我整这么个地方来,刚才还遇见这么奇怪的东西……啧,这算是拐卖人口么?

    食物,玩具……

    那狼人指定不是天生的,虽说连年征战见闻甚广,可关于狼人的故事我一直认为都是瞎编乱造的,也就小孩晚上不睡觉家大人吓唬孩子用的。

    摸着腿上的绷带我用脚把镣铐推到一边,然后合计着该怎么逃出去。天亮起来了,外面出现了脚步声。

    忽然我想到不能在这装晕!装晕的结果就是他很有可能等会再来看看,可天大亮的时候我会被怎么处置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我从地上站了起来,找墙角躲是不行的。门上的窗口几乎看到这里面的所有角落。

    脚步越来越近……

    那人站在了门口!

    “啊!天呐!该死!”这句话传来后就听到了解钥匙的声音,这声音明显带着慌乱。当钥匙插进锁头的那声音传进我耳朵的时候我心想成了。

    但是此时抠着墙缝隙挂在门旁边角落里的我煎熬地等待着那家伙打开门的一瞬间。

    锁被打开了,然后是锁被拿下来的声音。

    当我看到门被推开到一半的时候我的左脚伸了出去。一下挡在了门前我顺势从墙上跳了下去,那人被我吓了一跳,他惊叫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哎呦带着颤音却毫无力道。

    落地时右腿的伤口估计撕裂开了,但是顾不上疼了,我一拧身子伸手抓向了那家伙。那家伙往后一躲,我一把没抓着。那家伙转身就跑,我猛地蹿上去朝着一把薅住他的衣服领子,此时他喊了出来,我一把将其拽了回来,右臂一下子锁住了他的咽喉。

    我还不想杀人,所以我只是将他绞晕了过去。

    赶紧给他拖回房间里,将他脱个个干净然后将他绑了个结实,塞嘴的时候我还想会不会把他憋死,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在旁边搜刮了一下唯一能当武器的只有一根拖把。于是我赶紧下了楼,此时已经能听到旁边的房间里有人活动了,刚才那一嗓子竟然没有惊扰到别人真是万幸。这些个下人大清早的起来干活,希望他们现在还是困的睁不开眼那种。

    除非必要我不准备在这里闹出更大的动静。昨晚发生的叫我心有余悸,现在的我面对那个魔法师感觉真打起来还有点吃力。

    既然我从这跑出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从这离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再回来定让你好看,不……顺手放把火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70 阴沟翻船

    这个城堡其实规模不小,虽然现在院子里没有人,但是要穿过那个广场着实有点扎眼。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可没时间梳妆打扮。

    这里没有油灯,一时半会更找不到火油。于是我将一根新换的火把从墙上摘了下来。趁着所有人都还没醒的时候我放把火并全身而退在这个时间段最合适。

    举着火炬从院子里淡定的走过,远处虽然有人在干活却并没有问我是谁要干啥去。

    穿过院子我来到了正院的走廊,可恨的是走廊的门竟然是锁着的!我皱了皱眉头,虽然心里忐忑不安但我还是敲了下门。

    不一会里面传来了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今天这么早。”我并不搭话只等着他开门。

    那人打开门上的窗口瞅了我一眼,此时的我侧着脸并将火炬举在了面前。“你怎么还打着火炬?”说着他就打开了门。

    门松动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甚至浮现出直接撞开门逃走的情景,但是万幸那家伙似乎没怎么睡醒。正在我刚要把心放下的时候那家伙望着我说:“你这么早干什么去?”

    “出去采购食盐。”我也不知道为啥要这么说,反正就是顺口就来,“还有……鱼。”

    “昨天不是拉来一车?”那老头说道。

    “那种湖鱼跟海鱼能一样么?”我说。“我去采买点海鱼,过几天举行宴会要用。”我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现在是完全凭借昨天进来时残存的记忆往外走,我唯恐走错了。

    俩眼睛一边到处打探一边往前走,我在回忆着思考着该往哪个岔路口走。可是没走出去两步背后那老头突然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话叫我心里一紧,我镇定地扭了扭头对他说:“我一直在后厨,今天是第一次被委托出去采购,你当然不认识我。”我尽量说的从容不迫淡定自如。可那老头也终于从刚才的睡梦中清醒了过来,他对我说道:“你有出门的证件吗?”

    “哈?什么证件?”我赶忙装傻。“以前也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证件,我出门前也没说要什么证件。”

    “我可不认识你,小子。”他原本惺忪的眼睛睁开了。“你叫什么名字?”他脸上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我叫霍利。”我说。

    “霍利……嗯,我觉得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等一会儿。”他疑惑的说道,看他一下紧张了起来我赶紧摊开手表示你随意,但是老头瞅了我一眼后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都不轻松。

    把我放出来了但是发现又不认识我,他现在应该是担心一旦出问题他得吃不着兜着走了。可看到他那认真劲儿我心里忽然就起了杀心。

    “你等等……你等一下……”那老头转头就要去摸桌上的记录本,但是我也看到旁边的桌上还有一把短剑。

    我没有给他摸剑的机会,在他一侧脸儿的功夫我手里的火把朝着他的脑袋就抡了过去,火把应声而断。那老头叫了一声,他伸手去摸桌上的剑,我能让他拿剑么?我一脚踹向他的斜肋,他哎呀一身怪叫就倒了下去,但是倒下的身体碰到了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然后直接扑了上去,老头想伸手抓我的脸但是被我一拳捣在脸上,他挣扎的双手朝我我脸上抓来,我拿胳膊一挡,一拳直接打到他的下巴上,他没了动静。

    这两拳杀不死他顶多给他打个脑震荡,但是刚才发出的声音让我的心又提了上来,于是我赶紧过去把门又重新锁了起来。我将老头的身体拖到门后将门顶上。

    又看了一眼晕倒的老头我将地上已经断裂的火把捡了起来,从墙上又取下一只火把我走到旁边的房间引燃了这里面所有容易燃烧的东西。

    一手提着短剑一手举着火把一边走一边点,很快整个走廊就燃起了大火。过了这个长长的走廊就是城堡瓮城的大厅,此时大厅里面有几个卫兵正在打瞌睡,刚才发生的一切看来他们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不想打扰他们也不想找麻烦,可是前面的大门短时间内是打不开的,犹豫了一下我朝他们四个走了过去。

    叫喊声终于传来了,而且是越来越大。就在我马上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其中一个趴在桌子上的家伙睁开了眼睛。

    我不会给他清醒的机会。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我冲了上去。

    如果是平时我会留他一条命,但是现在……我只能说我很抱歉。剑直接砍向了他的脖子,他嗷的一嗓子,殷红的液体喷溅而出。旁边那个仰头朝天张着嘴正睡着的家伙被我一剑剖开了咽喉。

    剩下那俩倒是醒了过来但是反应速度慢了不是一点半点。我估计此时的他们脑子里一定还是懵的吧!

    解决掉这四个人之后我赶紧去开门,巨大的门栓横在两块门板之间。门边还立着两根门栓往上装,真是万幸,要不这三根门栓我还真不好往下取。

    我逃出这座城堡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城堡里冒出了滚滚的浓烟,城墙上的卫兵看到我从城里跑了出来直接朝我张弓搭箭并朝我射来。

    我能跑出来还能让他给射到?不费吹灰之力我就跑出了他们的射击范围。当我跑下山去之后我还是赶紧钻进了旁边的树林,他们一会追出来是肯定的。我感觉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可能还是小事,被我发现他们家养那种怪物这事我估计他们家主人得很不放心。

    果然在林子里发现了追来的士兵,对我而言躲掉他们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

    我跑了整整一天,一路朝南,我不确定这个方向最终能到哪,但还真是希望能看到那堵长城究竟什么样。

    我再次沦落到在树林里吃草吃虫子掏鸟蛋,虽然很难吃,但是我活的好好的。往南跑了两天终于在爬上一座山头之后我看到了南边绵延的城墙。

    这群家伙还挺会建!而且说实在的建的真挺快。摸到城墙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城墙上是有卫兵的,但是这么长的城墙上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驻守。原本就是因为军费开支他们退出了联盟,现在让他们花在这我估计够呛。

    摸了摸城墙上的石头想爬上去还真不是个简单事。不说有多大的缝隙,这群家伙把石头切的是真工整。现在没有辅助工具是绝对爬不上去的。

    眼看这般如此我只能沿着城墙一路往西,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我看到了大海,也看到了长城的尽头。

    当然这尽头有一座堡垒,高高的瞭望塔也肩负起了灯塔的作用。海滩光秃秃的,我只能等到夜深人静了才摸着城墙走进了海里。

    因为城墙进入大海了好长一段,我只能使劲往海里游,然后再绕过去。可我是真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修城墙,这里的海浪似乎比别的地方都要凶的多!

    我几次差点给浪拍进水里,而且涌过来的浪特别有劲,如果仅仅是有劲也就算了,不下海不知道,一下海才发现这海里面被他们铺满了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很容易被扑过来的浪直接推到那些尖锐的障碍物上。

    而我也真看到了挂在那些尖刺上死去的人类的尸骸。

    不管是不是他们故意挂上去的,总之这叫我是担心极了。

    花费了好长的时间,但总算在太阳从东方升起前我爬上了海滩。要不是我看到海滩上有巡逻的卫兵我早就上岸了。

    躲开这一波巡逻兵之后我是一刻也不敢休息朝着远处的树林奔去。但是就在我以为躲开了巡逻骑兵的时候一支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朝我射来一箭插进了我的左侧锁骨下。我毫无防备,中箭之后的我知道不好了,但是摔倒之后我还是赶紧爬起来继续往前冲去。

    绝对不能倒在这沙滩上!

    箭尾的方向指向了射箭人的方向,我不敢用右手去碰箭,更不会把箭折断,除非我想死。

    我在奔跑,插进身体的箭头随着我的活动也在动,我甚至能感受到箭头在我肌肉里是个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有没有伤到我的肺,现在已经有点呼吸不那么顺畅了。不断的调整着姿势我躲过了接下来的四箭。

    当我冲进树林之后我开始咳嗽起来,嗓子里开始出现血腥味。坏了!他吗的,大风大浪过来了,阴沟里翻了船?

    我靠在一棵树后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那个人射到我他一定是知道的,如果是这样他来追我的可能性会很大。

    我不想咳嗽,但是越忍着越想咳嗽。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活动锁骨下的那支箭。

    不断地告诉自己要放松,放松!我尝试着扭了扭身子,让左肩往下沉一沉,胸大肌里嵌进来一个异物刚才又活动了一下此时有点紧张。

    我攥住箭柄尝试往外拔箭,但是这箭射的很深!

    这就是没有护甲的坏处!一旦受伤就是他母亲的重伤!

    不能再拖延了,我似乎听到了远处的脚步!

71 吉尔尼斯

    没有木棒能让我咬着释放些许痛苦,也没有麻药止疼药能让我迅速脱离苦海,我只能咬着牙尝试着将箭硬拽出来。但是带倒刺的箭头往肉里插是好插,可往外拽简直就要了我的老命!

    这种痛苦不是那种抠手皮将指甲旁边的皮拽掉所引起的疼痛可以相比的,这种疼是真的疼!让你晕过去的那种痛。

    此刻没有哪个神明来保佑我,我呼唤着它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来回应我。咬着牙,只能咬着牙……硬拔!

    这不仅考验意志和勇气,还有力量和耐痛力。当我将箭头拽出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黑。要不是此时还在担心摸过来的那人我真就想一脑袋拱地上睡一会。

    从疼晕到醒来感觉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可那轻微的脚步声是越来越近。我扭头看了看身后,最多也就十米远,而且他一定盯上我了,现在又不是黑天。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身体发出的声音叫那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我靠在树后面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出去。将那支带着我的血和肉丝的箭矢交到了左手里后我调整一下捏在右手里的石块,可我忍不住的再次咳嗽了起来,眼看出现这个情况了于是我干脆使劲咳了起来,甚至咳嗽到就好像要把肺给咳出来那种。

    听到我猛烈地咳嗽那人的脚步果然动了!

    我嗓子里发出一声抽搐,那声音真就跟一口气没上来要死过去了似的。

    尽管如此但那人却相当警惕地只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脚下发出的声音明显是在调整姿势。

    我将箭矢扔在了地上,然后将剑鞘脱了下来往旁边一扔,就在这一瞬间我从反方向闪了出来。剑鞘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但是那人并没有将弓箭指向扔出去的剑鞘而是依然瞄准了我!

    我攥着石头的手还没举起来他手里的箭矢已经朝我射了过来。

    真就是千钧一发,我猛一躬身,那支箭从我头顶嗖的一下飞了过去。这一箭要是射中我的嗓子已经被贯穿了。等我再举起手里的石头时他的第二支箭已经搭在了弓弦上!

    只能赌一把了!

    石头从我手里飞了出去,那家伙看到我朝他扔石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恐惧的神色。他慌了!

    就要他慌!

    从弓弦上射出的箭矢明显射高了。

    应该是他惊慌中稍微抬了抬手,这是本能的想要用手挡的动作,下意识的。他的箭擦着我的耳朵射偏了,我扔出去的石头则极其精准的命中了他的面门。

    他啊呀一声后仰面倒地。

    我左手将短剑交给了右手的同时也朝他冲了上去。本来举剑准备给他一下,但是那家伙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石头砸碎了他的鼻骨,他满脸是血。

    我并没有留他活口除了他的内裤我还将他剥了个精光。看这家伙身上的装备感觉并不像个正规军人,但是他这身上的锁子甲却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尽管他的衣服我穿着有点紧,但比没有可强太多了。

    我从他的衣服里翻出来一张协助助缉捕逃亡人员的悬赏通告并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明。也就是说现在我的名字叫……鲍德温了。

    呵……鲍德温,这是个勇士才起的名字,或许他则真是个英勇的家伙,但是很不幸他遇到了我。有了身份证明和悬赏通告我是不是就能比较安全的在这个王国行走了!

    我的肩膀受伤了,所以扒衣服穿衣服这事着实是相当困难,尤其是给死人穿衣服那简直就是一度让我想给他大卸八块算了。

    将那家伙的脑袋切下来后我用脱下来的上衣包好走出二里地后刨了个坑给他埋了。带着他的装备和口袋里仅剩的一个饼我再次钻进了丛林里。

    现在我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于是我往南继续走去希望尽快找到人家或者村镇。虽然我身体康复的比较快但是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让我感觉越来越疲劳。

    直到有天早晨醒来后发现伤口已经愈合了,当我发现能拉开弓箭的那天开始我就能吃上肉了。虽然大都是些鸟也总比没肉吃要强。而且我再次验证了一点……我吃生肉比吃熟食恢复的更快。

    吉尔尼斯王国的西北部全是森林和山岭,走了一周自后才发现我竟然再次来到了大海边,只是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我终于看到了人影和海上的帆船。我又要重归人类社会了。

    沿着海滩我也终于找到了村庄。他们询问我是干啥的,我本想说我是猎人,追猎途中遇袭受伤了准备回家。但是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他们大概猜到我是干什么的。于是我说,我是赏金猎人。

    可说了这话之后有人垂下了眼睛,有人扭过了头去,有人则直接走开了。看着他们的表现我知道了这个身份估计一点都不受人尊敬。

    看在银币的面子上我在一户人家里借宿了下来并答应他们明早就走。身上仅有的一些银币不仅让我吃饱了而且还让我知道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他们告诉我吉尔尼斯国王现在严令禁止外人进入吉尔尼斯王国,更是绝对禁止国民私自离开。

    这里是王国最北边的一块土地,而从这渡过了大海就是王城所在的地方,所以他们这里查偷渡者和越境走私贩是经常的事,甚至隔三差五的就会有卫队来走访询问,包括入户搜查。当然这些卫队里有好人,可也一定会有那种趁机揩油的家伙,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我问起他们周围国家的事情他们不知道,可问起长城北边的那个城堡什么情况的时候他们还说不清楚。他们说村的人绝大多数这一辈的活动范围也就是在这附近二十公里以内了,曾经有去过王城的也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他们只想安安稳稳生活下去,对外面的事情毫不关心。

    本以为这几个银币花的简直太不值了,可他们答应了我第二天一早就用船将我运到海对岸,这样我就能省下两到三天的路程。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从海这边到了海那边。

    接下来的旅程平淡无奇且压抑。

    这里的天空似乎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也不是说没有一点阳光,可总觉得没有希尔斯布莱德或者别的地方那样晴朗通透。从早到晚这里的天空似乎一直是那种带着些雾气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靠近大海的原因,这里的空气中一直弥漫着咸咸的味道。空气很湿润,所以地上的苔藓生长的那叫一个茂密,大地上没有什么高大的植物,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贴在堆在地面上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草是这里真正的霸主。

    这种不清爽的感觉一直笼罩在我心里以至于让我感觉这里的人身上估计都得长点什么,或许是湿疹荨麻疹之类的或许就是什么癣之类的,就像这大地一样。

    沿着大路走我终于看到了吉尔尼斯的城墙。

    这条路以前去库尔提拉斯时大概是走过,但是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想到这我还想起来了一个女人,啊,该死!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啧……跟她缠绵过的情景我几乎全忘掉了!

    那段回忆不是很好……算了吧!想不起来正好。

    眼前这座奇怪的城市周围是一片宽阔的水域,换句话说吉尔尼斯城就是建在了一座岛屿上。

    这座城市真要进攻的话确实是不容易,我走在进城的那条漫长的石桥上时看到这护城的水域其实没多深,大船进不来,小船根本就没用,也就是说想要从城门处攻破这座城市几乎是不可能的。

    上次让我说这话还是看到矮人的要塞,是的,当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真的,单纯从陆地上进攻理论上确实是几乎不可能的。我说的是理论上。

    进城的卫兵并没有为难我,我的证件上可是印着国王的印章。

    进到城里之后我尽力回忆当年去找拉尔夫他们时是怎么走的,我不相信这些年这座城市会有什么大变化,但我真就是记不起当时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是怎么绕的来着。

    我可没有瞎说,虽然我瞧不上吉尔尼斯人,但是这座城的规模并不比暴风城或者洛丹伦小太多,当然了比奥特兰克城一定是大多了。

    眼看转到天黑也没有头绪我只能暂且投宿进了一家酒馆。这家一点规格都没有的酒馆是绝对的污秽之地,想摸到鱼就得去水浑的地方。

    我往吧台一坐还没开口吧台里面的服务生就开口说话了,“难得见到外地人呢。”这话说的轻飘飘的刚好被我听到,旁边的两个酒鬼则无动于衷。我斜了斜眼睛看了旁边那俩人一眼,那俩已经喝的眼都睁不开了。

    酒保忙活完手里的活这才转身走到了我面前,“喝点什么?”

    “月光酒。”我说。

    “你从哪儿来?”他歪了歪脑袋看着我,他竟然是个面容清秀的十七八岁的男孩。

    “给我来点喝的,小子。”我说。

    “当然,先生。”他将一个杯子拿了起来,“但吉尔尼斯没有月光。”

72 初来乍到

    “我建议你来一杯……茴香烧酒。”那小伙子说。“一定会加深你对这里的印象。”

    “哈,你再胡说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微笑着说。

    “我相信你不会对我不客气的,而我也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醉鬼说。“主要是你表现的太像个外乡人了,如果我真有意要害你,你现在一定已经被他们按在了地上或者被带走了,抓住一个外国偷渡客的赏金能让三个人在这喝一周。”

    听到这孩子的话我笑了笑,“那就来杯茴香烧酒。”

    “好嘞。”那孩子麻利地俯身接了一杯酒放在了我的面前。微微发绿的液体和一股子极其特殊的味道叫我皱起了眉头。“吉尔尼斯的传统饮料。”他说。“劳苦大众的的口粮。”

    我看了他一眼将杯子端了起来,那股子茴香的特殊气味不光浓烈而且这种味道混杂着烈性酒的味道感觉非常呛鼻子。可当这种绿色的液体沾到舌头时候竟然有点微微发甜,可一旦顺着喉咙流进食管里的时候却有一种烧灼之感并一直辣到胃里。正当我感受着这股子烧灼使劲一瞪眼,咧嘴就准备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啊”来表示对这酒的尊敬的时候,一股子特殊的清冽味道从嗓子眼里冲了出来,竟然有点爽。

    “味道怎么样?”他微笑。

    我挑了挑眉毛,“希望生活也如它的回味一样让人喜悦。”我指了指旁边的酒桶。“还是给我来杯淡啤酒吧。”

    小伙子笑着给我接了一杯推到我面前。“你是怎么进来的?”

    “什么意思?”

    “你得感谢现在是夜晚而不是白天,而且这群家伙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要是白天你来可是很危险的。”他说。“你是怎么进入吉尔尼斯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的?”我问道。

    “胡子。”他指了指自己的下把。虽然他下巴上的毛还没那么茂盛但是已经显示出那种要长成一圈的态势,他接着说:“然后是口音,还有……行事风格。”说着他拿眼睛指了指后面喧哗的人群,旁边两个酒鬼正在相互扇耳光。

    “哈,就这?”

    “我没说错吧。”他的表情倒是很淡然。

    “哼……”我笑出了声。

    “你怎么进来的?”他继续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

    “自从上次大清洗到现在有一年的时间了,你可是唯一一个能坐在这喝酒的外国人。”他说。

    “大清洗?”我有点吃惊。“至于么?”

    “国王说很有必要,他告诉我们,既要看到能看到的敌人,也要看到看不到的敌人。”他说。

    “这是病句。”

    小伙子耸耸肩。“嗯,谁知道呢。你呢……不像库尔提拉斯人。”

    “挺会看人。”我点了点头,“你多大年纪了?”

    “十九岁。”他说。“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不依不饶。

    这个问题叫我很不爽,我本想发作可在他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太嚣张,什么时候我有了麦迪文那种力量我会掀桌子的。“游过来的。”我皱了皱眉头说。

    “游泳?”他挑了挑眉毛。“那你可真是个厉害的家伙。”

    “怎么?”我以为还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你是从哪上的岸?”

    “北边的一个海滩。”我说。

    “没有遇见鲨鱼?”

    “没有。”

    “那你一定是在撒谎。”他撇着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说的可是实话。”我强调。

    “越这么说越可疑,外乡人。”他的脸上有点不自然。“我可是没什么恶意的。”他的眼里确实没感觉到恶意。

    “我也是……我说的就是实话,我没有必要骗你,沿着长城过来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说。

    “啊,那可不是北边,那是北岬。”他说。“你挺厉害呢。”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不算什么。”我淡定的说。

    “你真的是渡海游过来过来的对么?”他又问了一遍。

    “是的。”

    “嗯……那你是真的厉害了。”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道。我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你到这儿来准备做点……什么生意?”他改了个说法。

    “我是来找人的。”我说。

    “嗯……不过最近确实失踪了一些人。”他说。“你是侦探?”

    “我的朋友是本地人,我只是想来看看他。”我说。

    “呵呵,看看?从你进到城里的那一刻开始,你想要离开这个王国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说。

    听到这话我的心绷了起来,但是看着他的脸我脸上依然尽量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就是来投奔他的。”我说。“我不杀人。”

    听到这话他眨了眨眼,“那吉尔尼斯欢迎你。”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长城北边有一个城镇一个城堡你知道吗?”

    “知道,怎么了?”他翻了翻眼皮。

    “那是谁的地盘?”我认真的问道。

    “谁的地盘?你……在那犯过事么?”他的好奇叫我有点不耐烦。

    “没有,从那过的时候,那里的人说城堡里闹鬼。”我说。

    “闹鬼!”他立即来了兴趣。

    “嗯,闹鬼。”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是吧!”他笑得诡异。

    “不是闹鬼是什么?我亲眼所见!”我说。

    “你还见过?”他惊讶的看着我。

    “在城堡里的时候。”我说。

    “什么样?”

    “青面獠牙,浑身是毛!还有长长的爪子!”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那不是鬼吧。”小孩说。“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听说在北边的森林里出现了怪物,不是鬼。”

    “那玩意值钱么?”我说。

    “你啥意思?你还想抓一只?”

    “如果这玩意值钱的话,我倒是挺想弄一只来看看。”我说。

    “哼,只怕你有去无回啊!”他笑了笑。

    “这不是传说?”

    “当然不是,吉尔尼斯人都知道,在北边的森林,我是说长城以北的森林里有一种……狼人。”他看了看边上的人。“那种玩意可是吃人的!”他没有提高声调反而压低了声音。

    “他也想吃我来着。”我说。

    “那是野兽,不是他!”他纠正道:“你真的见过?”

    “见过,我说的它的形象没错吧!”我说。

    酒保点点头,“这也说明不了你见过。”

    “这玩意是怎么来的?”我问。

    “不知道,不清楚,就是突然有了传闻,而且这个传闻还是好长时间了,估计得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他说。

    “十几年?那也就是说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

    酒保疑惑的看着我,然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没错,就是那时候,战争还没结束。”

    “那时候就有狼人的传说了?”

    “是的,那不是传说,是真事。”酒保点点头。

    “那国王……难道没派人追查?”

    “追查?”酒保哼了一声,“这不是修长城了么?”

    “你的意思是说修长城还跟狼人有关?”

    “哼!”酒保似乎想显摆显摆。“你们外国人以为呢?”

    “我们以为是国王不想把钱花在战俘营上。”我说。

    “不不不,太肤浅了,我们的国王可没有这么肤浅!”他说:“战俘营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你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说。

    “当时国王……”他正说着忽然闭上了嘴看向了我身后不远处的门口。

    是几个军士走了进来,他们走进屋里扫视了一遍并没有走而是在继续扫视。

    “你们现在的贸易都什么情况了?”一看卫兵来了谈论国家大事的话题一定要终极了。

    “我不知道,哼,在这种地方可千万不要谈论什么贸易,这里的人跟贸易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那小伙子说。“他们今天还活着,这就够了,当然还有酒可以喝他们今天就已经活的很值了。”说着他就转身到一边去了。

    此时的酒馆里乱糟糟的,醉醺醺的男人们依然大声的叫嚷谈笑,而就在身边的卫兵并不原因管这些人只是在看这些人的脸,此时的环境让我忽然感觉很压抑。临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得宰我一下,但是那杯茴香烧酒只收了我七个铜板。这小伙子不错。

    走出酒馆时发现门口还有几个卫兵,见状我心里咯噔一下!

    镇定!没事!放松点……

    那几个家伙没有过多的关注我而只是扫了我一眼并没有招呼我过去盘查一下。提心吊胆的我慢慢走远了,当躲一条巷子后还是感觉心有余悸。杀死他们几个倒不是难事,可这种杀死军士的罪被抓住就一定是死刑,所以我得让自己不起眼到变成一直蚂蚁。我要做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我可不想从今晚开始吉尔尼斯之旅就变成噩梦。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这里没有多少夜生活,所以看到很多房屋都已经熄灯了。但是我的噩梦或许不是被抓起来,天气也算噩梦的一种。

    上次来就下雨,结果现在又下起雨来。虽说不大但是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很快就被淋湿了。早知道就别他么的乱走了找个地方睡一觉不好吗!

    遇到坏事的时候总想在第一时间就回忆上一件发生的事情。我心里想着酒馆那小伙子人也还行,我不走在那住一晚上有啥好怕呢?可是现在想也没用,我都已经走出这么远了……真他吗的,净想那没用的!

    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雨最喜欢下个没没了完,我在一个房檐下躲了一会,现在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在房檐下呆会。颗见雨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我冒雨来到一条巷子里,翻上墙头寻么着哪家没亮灯我就跳进那家的院子里。

    观察了几家之后我果断选择了一家不起眼的院子翻了进去。果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先叫我住一晚也没啥。

    门是锁着的,这家果然没人住。好好的房子不租出去放这又不能生钱,我嘴里一边叨咕着一边捅开了门上的锁。

    可话又说回来,要是住了人我上哪住去……

    哼……净想这没用的。

    屋里黑乎乎的,空气里有一股明显的发了霉的味道。摸着黑我大概找到了床,但是这味道让我不是很想躺上去。倒不是这个时候了还想干净个啥,而是一想到发霉我就想起皮肤上长那种玩意,瘆的不行。

    这天晚上我花了好长的时间摸索屋里究竟有啥,没有尸体,没有女人,没有老婆婆和小孩,也没有宝藏。当然某个地方会不会藏钱我真不知道,也没心情去找。我在这个屋子里最大的成功就是点燃了壁炉。

    火苗在壁炉里轻轻的舞动着,我侧身躺在壁炉前,火焰的热量轻轻的舔`舐`着我的脸,暖暖的,挺好。

    看着火苗贴着墙往上蹿我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73 在人间

    雨让我更加讨厌这个地方。

    当我醒来的时候壁炉里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屋里再次恢复到原来潮湿的状态。我讨厌这种感觉。

    屋外传来的嘀嗒声告诉我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停不了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能力,听着窗外雨水滴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能判断雨会不会短时间内会不会停。我又有点饿了,或许只有发生天大的好事才能让我忘记饥饿和潮湿带来的糟糕感觉。

    望着院子里已经聚积的水我竟然担心起我的鞋子会不会漏水。

    啊……最近越来越爱胡思乱想。

    我出了这个家,在我翻上墙头的那一刻我的想法是今晚我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或许走出几条街后我甚至就忘了这栋房子究竟在哪了。

    巷子的水果然打湿了我的鞋!鞋子里进水之后让我心情坏到了家。你一定能立即我此时的心情。

    我记得他们在码头上开了家公司,可地址在哪我现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你知道吉尔尼斯的市场有多长么?我感觉我走了得两个小时。这个城市很奇怪,周围的水不能叫护城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尤其是北门,而北门那根本就不能叫码头,而且我确定不是在那。西门那没有商户,那里有国王的花园跟一些使领馆,当然这都是我听说的我没去过。我就直接奔了南门,从南门两侧一直延伸到东门全是市场,尤其是南门码头附近,当然了现在那里是没多少人了。

    人多了我犯愁,人少了我更犯愁,怎么看都不像我记忆里上次来的样子。本来我以为按照他们以前告诉我的做贸易生意或许能找到,结果周围商户告诉我这条街上全是做贸易的。我说是海外贸易,他们听了都撇嘴,因为做海外贸易的商人现在几乎都绝迹了。现在吉尔尼斯还有的屁的海外贸易。

    听到他们的话我竟然开始有点可怜他们。身上的钱节约着点还能花两天,吃了一块刚出炉的黑面包是整个上午唯一一件让我略感欣慰的事情。

    我知能一路打听,不断敲门询问,要么说老话说的好,嘴勤问出金马驹。在午后黄昏前,其实也没什么黄昏不黄昏的,这下了一天的雨,就在天快要擦黑的时候我终于在一家曾经做过贸易的人嘴里问出了拉尔夫的下落。

    拉尔夫的公司倒闭了,他们一家现在搬去了暮湾镇。虽然他一再强调信息不一定准确,但已经让我有了新的希望。我是个实在人,为了确定他的信息究竟准确不准确我向询问他们之间还有哪些商业伙伴家在什么位置。但是这个问题就让他闭了嘴,他看我的眼神终于从平淡变成了警惕。

    我想跟他解释,但是他说了一句:“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报官了。”

    我只好离开了。

    一边走我一边琢磨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我完全可以说的再委婉点,或者我先提问拉尔夫日常在哪交易,跟他交易最多的人是谁,那人在哪住,这样我问的信息不就多了么!现在可倒好,拉倒了!再纠缠人家就要报官了。不过前面打听的我感觉这家伙不像是奸诈之人,要不我就信了他?

    本来雨停了,结果天黑了之后又开始嘀嗒。哎呦我心里这个烦!

    商业区这片的空房子很多,看着一条街上稀稀拉拉的烛光可以看的出来自从贸易停滞之后所有以此为生的人都将被打回原形。没有其余的生存技能就只能被饿死。所以逃离这里的人多也是应该的。

    我正准备选择一家钻进去借宿一晚的看到一个人匆匆的跑过街道消失在巷口。这种人就是凭手艺吃饭的!偷东西也算个手艺。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出了门,看着南门的守卫时我还在担心那酒保说的是不是我出去会有困难,但是观察了一会发现似乎也没盘查过路行人我这才敢往前走。好巧不巧,等我往前走的时候前后左右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守卫们看向了我。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很不好,即便我啥问题也没有被人这么注视也是令人很不舒服的。

    淡定!一定要淡定!一定能够稳稳当当的走过去!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调整心态一边努力让自己的脸显得自然一点,可是我现在真是想不出我该用什么表情。绝对不能让自己看上去拽拽的,也不能低头,胸膛一定不能弯下去,但是也不能挺的太僵硬。在二十多个守卫的注视下我从他们面前走过,如果你在学校是个好孩子你大概不知道被一群高年级的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孩子的家伙盯着是什么感觉。

    此时我最怕的就是里面有个嘴贱的说一声,嘿!你停下!

    真的是上天眷顾,诸神保佑!我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他们没有招呼我。

    虽然我不敢想,但是我已经做好了一旦被查该怎么做的两种方案。我慢慢走远了,走出大概五六十米远的时候我还感觉后背上一阵阵的发虚。真他娘的吓死我了!

    出了城的我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虽然天还是阴的但是已经没那么讨厌了,就连路边野花野草散发出里的气味都好闻了很多。甚至我完全不知道那个暮湾镇在哪,也不能影响我此时的愉悦。

    不知道是走的人少了还是以前就这样,往南走的这条路的两边杂草长的有点过于茂盛了,甚至覆盖到了路上。走了一上午遇到的行人超不过十个,这还是出了王城的主干道!我真的有点想象不出来乡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刚才还在想这个问题,很快我却得到了答案。

    在路过的一个小村子里原本我以为也会变得死气沉沉但是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真是猜对了一半。虽然不是死气沉沉,但村民们的脸上和表情来看对国王是没什么好说的。虽然他们明面上没有咒骂国王,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他们心里充满了怨言,尤其是赋税又增加了。

    国王有自己的土地,有人专门给国王种粮食,但是国王还得向周围的领主们要钱,领主们的日子不再像以前那么有钱的时候就只能向他封地里的农民们征收更多的税。对于老百姓来说“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弱者挥刀向更弱者”这句话在某些时候是正确的。

    虽然他们会表现出怨恨,但是他们的脸上大多表现出来的却是麻木,尤其是一些男人的脸上。

    我在村里借宿了一宿,将所有的钱给了借宿的那户人家。男主人带着一家老小六口人跪谢我的慷慨,其实我给他们的并不多,我有点理解不了它们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激动,难道他们连这点钱都赚不到么!

    带着疑问我离开了那里,临走我只向那家人要了三块硬面包。

    等我到了下个村子的时候我终于得到了答案,当然我本只是想在那家人家里借宿不想占人家便宜,在我一再的推脱下他们仍然给我端来了食物和汤。我怀里的三块硬面包我是真不好意思拿出来。

    在席间我吃了他们家一个土豆,一块面包,虽然我没吃饱但是我不想伸手拿第二块了,喝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野菜做的汤,里面有鱼腥味,但是那稀碎的鱼肉和细小的鱼骨头告诉我这是这汤里最值钱的玩意了。

    他们告诉了我他们的生活,作为在地里劳作的人,他们还活在世上已经就是十分幸运的事了。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告诉我地里种出来的玩意他们能得到其实很有限,他们得交税,虽然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不用交税,每添一个孩子交的税就可以减免一点,但是自从闭关锁国两年之后添一个孩子免一分税这规定就被废除掉了,而且还重了。他们忙活一年能赚五个银币就已经是好样的了!

    五个银币!

    这让我想起了为啥那家人全家老小跪着感谢我给的两个银币了。

    我偷偷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确实没有值钱的玩意了。睡过这一晚后我决定给这家人一点报答。可第二天我打了一天的猎打到的也只有一只半大点的兔子。如果叫我自己吃我是吃不饱的,但是这点荤腥能让他家的两个孩子开心一整天或者两三天。

    可我也得吃饭啊,于是我忍着啃完一块面包后将这只兔子挂到了树上。明天我再打点啥一并送过去。

    听着树林里传来而猫头鹰叫我没感觉害怕,肚子里的咕咕叫让我很想把它射下来吃一吃。我还真就没吃过猫头鹰也不知道猫头鹰味道好不好。我一边砸吧着嘴一边靠在树下准备眯一会。火焰真是好东西,这点热量让肚里没食的我感觉不是那么寒冷。

    饿着肚子其实不好睡,尤其是还没饿过劲的时候最难睡!

    我本想努力闭着眼睛让自己赶紧睡过去熬过这一夜,但是不远处树丛里传来的“咔啪”一声让我立马睁开了眼睛。

    侧后方树丛里的玩意个头估计不能小。

74 爱的厮磨

    有时候我会拥抱黑暗,并不是我喜欢它,而是它可以给我提供别人提供不了的保护。有时候我又不喜欢黑暗,并不是我就不需要它了,而是在它的怀抱里有更多的无助和孤独。

    就像面前的火焰。

    此时我对火焰没有一丁点的厌恶,我喜欢它,胜过珍宝。不仅仅是它让食物吃起来口感更好,还有它现在带来的温暖和力量,它带来的些许温暖和干燥让我可以安心睡觉了。我从未在野外生火的情况下遇见过野兽,或许就是火的原因。

    其实抛除这些因素我还是更愿意躲在高一点的地方,比如树上。但是在树上睡觉真的太累了。

    我原以为这晚会是一个除了饥饿之外比较平静的一夜,但是侧后方的树丛里树枝被踩断时发出的声音预示着今晚可能想睡个安稳觉的希望要破灭了。

    虽然那声是比较微弱的,但是在这没风没雨的树林里,周围寂静到似乎什么都不存在的环境下任何的声音都会被这安静放大许多倍。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我并没有立即抽出武器来。

    此时我的耳朵比眼睛可好用多了。但是那声音传来后就这么消失了,没有后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呵,怎么会不存在呢,就像前段时间被我反杀的那个人一样,不动并不代表我就会忽略你。

    我首先摸到了压在身下的弓箭,从弓身一点点摸上来后我触摸到了旁边的那支箭。抓到弓箭的时候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再装睡了,这种安静似乎随时会被一声吼叫或者树枝剐蹭时发出的声音而被打破。而如果再拖延几秒就有个玩意从树丛里跳出来扑向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我一个翻身直接坐了起来。

    举起弓箭的那一刹那并不用瞄准什么也没什么活物叫我瞄准,朝着那个树丛就是一箭射了过去。

    箭擦着树丛的枝叶穿了过去,空洞的声音告诉我这一箭啥也没射到。

    本以为这一箭会让树丛里的那个玩意受到惊吓跳出来露个脸,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个树丛里什么都没有!

    我心里再次咯噔一下,并不是因为箭射空了而是因为那玩意沉得住气和它安静的移动让我感到惊讶!

    可我又错了!在我刚才这么一愣的时候,从另一个方向跳出来了一个玩意!这次是我右侧的方向。

    我的余光只看到了一个玩意朝我扑了过来,究竟是啥我压根就没看到。这种下意识的躲闪让我躲过了它朝我脖子上抓来的那一下,但我的右肩膀被它抓到了。

    我的侧滚翻还没来得及做完那玩意已经再次扑了上来。这次我看清了,只是这一眼叫我浑身一颤并且心里立即产生了要完的念头。

    那不是别的玩意!是一只狼人!

    那大脑袋!那大嘴!那尖牙!

    那玩意虽然是狼人但是它的行为其实跟狼跟狗那类生物一样还是靠嘴巴撕咬。我知道肩膀被它抓伤了,但此时我感觉不到疼痛。右臂往上猛地一撑,胳膊肘抵住了它朝我伸来的大嘴的……下巴!

    它的下巴被我一顶后接着就一不愣脑袋想要甩开我的胳膊朝我再次咬来,这是那些畜生撕咬猎物惯用的方法。不知道你有没有被狗或者……狼咬过。希望没有……

    这类玩意一口咬住猎物是绝对不会轻易松口的,除非没咬住或者咬的地方不合适。它们不愣着脑袋咬过来的时候不仅凶猛而且速度相当快!就在我这么一撑胳膊之后那玩意已经用脑袋甩开了我的支撑然后朝我右侧脸颊咬了过来。

    此时我是倒不过来手的,准确的说是调整不了姿势!我只能用胳膊肘再次狠狠挡了它一下。

    两次咬我没得逞那玩意一下就急眼了,一不愣脑袋朝我右上臂外侧就咬了过来。

    那个地方会……非常疼!

    尽管有些壮士和练武之人会用这个地方抵挡木棍击打甚至木棍会应声而断,但是这个地方被狠狠来一下跟被狠狠咬一口所感受到的疼痛是完全不一样的。而我的胳膊肘抵在它下巴附近的时候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它的嘴接下来要咬我哪里。

    我绝对不能让它占据主动。

    一翻手腕我赶紧一收胳膊肘,这下我的手就撤回来了,当它再次朝我咬过来的时候我的手直接顶在了它的脖子上。

    天啊!这玩意的脖子是真的粗!不客气的说这玩意根本就特么的没脖子!那粗短的脖子我一只手甚至根本无法完全掐的过来。

    虽然这一把掐不过来但我好歹顶住了它的咽喉,那硬邦邦的明显的喉结被我摸到了。要不是时间太匆忙没抓住我真想抠住它的咽喉给它把咽喉的软骨扯下来。

    但是这都是屁话,没用的,你听听就得了。我根本没抓住。

    那玩意三口四口没咬上就果断不用嘴咬了,它依然张着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再给我来一下,可它的爪子却准确地朝我胸膛上狠狠抓了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指甲刮过我身上鳞甲时传来的感觉和发出的声音,最外面那层衣服则直接就被它撕破了。

    此时就是跟它斗狠,谁更狠谁就活,当然还得有点幸运。

    你是不是有个疑问?为啥你不拿刀呢?为啥你不拔出匕首呢?为啥你不抓起地上的箭矢捅死它呢?

    哈,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暴力,如果跟人打斗即便对方下死手你也有机会从地上抓起刀来反击,但是,狗不一样,狼更不一样。它们撕咬猎物不松口是次要的,野性越大的玩意咬撕咬对手的部位就越刁钻,首先就是奔着咽喉处下嘴。而那大嘴尖牙加上那俩大爪子在你脸前乱抓你还能腾出手来淡定的从地上抓起刀来反击我只能说你是神人,或者你是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此时只能不断招架它那俩大爪子,这玩意还不是狼,这是狼人!

    狼人你知道吧!它不光会撕咬,它扑倒我之后这一顿乱抓猛挠我能用前臂勉强挡开不让他掏烂我的脸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我是不可能任凭它挠我的,要这么地我早死了,而且死之前双臂能被它撕扯的一点皮肉都没了。

    哈!

    说实在的,刚被它扑倒的时候我还是真有点害怕的,要是有人跟你说被大型犬或者大型猫科类玩意扑倒还不害怕的你笑笑就得了,你好好听他跟你吹他多么神勇就好了。

    反正被扑倒的那一刹那我是有点害怕的,尤其是它朝着我的脸咬的那几下着实吓了我一跳。但是随后的搏斗让我在另一瞬间就忘记了害怕!

    是忘记了害怕!而绝对不是克服战胜了害怕!

    去你`吗`的战胜了害怕,你他`吗的知道什么叫害怕么?

    他没咬死我,我还有机会。

    它挠我最狠的一下是我抓它的右爪结果没抓住,那大爪子直接就朝我脸上盖过来了,我猛的一扭脸结果那爪子是没摁到我脸上,而是擦着我的脖子摁到了地上,它的指甲一下子划破了脖子上的皮肤。

    这一下我太有感觉了,倒不是说脖子比别的地方更敏感,跟同性或者异性,我是说跟有感觉的人缠绵在一起甜蜜的厮磨时这个地方确实挺敏感的,但是这个时候不是我想跟它来一场爱的摩擦。

    在现在不是它死就是我死的时候这个地方会异常敏感,是对敌人接近这个地方的时候产生的一种天生的抵触。当它的爪子划破我的脖子的时候是真惊着我了,那一瞬间担心的是它可别把我的颈动脉给撕开了。

    呵,暂且不说颈动脉的事,就是脖子上的那些静脉给划破了则够我受的。这种瞬间的清醒和察觉只是让我惊讶却并不是害怕,没有害怕!

    这一下也叫我瞬间感受到一件事......我必须反击,我必须翻过来,如果被它继续压在身下我可能就真的完了!

    这时纯粹就是孤注一掷了,趁着它的重心还在按在地上的爪子上并且还没来得及做其他动作的时候我猛一耸肩举起左手朝它的脸上就抓了过去。

    我朝着它的眼珠子抠了过去。

    抠眼珠子这招对任何人任何动物都好使,不管对方是人还是狼还是狗还是鳄鱼,这个地方都极其脆弱且敏感,引起的疼痛和别的地方不同的,引发的恐惧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对人抠住眼睛会让对方立即降低百分之八十的攻击力。

    狼人么,虽然我称之为野兽,畜生,但是它在某些方面其实也算是个人,变异的人。

    我的手抓住了它的右侧脸,这个时候我的机会只有一秒多一点,如果抓住机会抠进去了,我就有可能杀死他,被它一不愣脑袋甩开了接下来要么我吃个亏被扯下一块肉要么我直接被他抓烂脖子。

    那毛茸茸的脸一点都不可爱!非常不可爱!

    指甲还是抠进去了!

    日常生活中指甲长了其实不大很方便,我不喜欢长指甲,但是此时我的指甲是真的帮了大忙!

    你知道指甲抠眼珠子是什么感觉么?你抠过么?

    滑溜?

    哈!滑溜,当然滑溜,但是眼珠子其实挺瓷实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也不是一下就能给抠破了就像……塑料袋子似的。不是……嗯......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它的眼皮夹住你的手指的时候那感觉很奇妙的,还有你能感觉到它的眼睫毛,这都是在一瞬间。

    不过我还是想抠进它眼眶子然后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它,让它受伤,失明,疼痛,然后......

    它撒手了,它从我身上翻了出去。

    我活了!

75 轻轻的我来了

    你大概能知道丧家之犬什么样,没错,就是一边哀嚎一边夹着尾巴逃跑。但是这狼人就不是,哀嚎当然是要哀嚎的,只是它没有尾巴。而且它最开始也没有立即逃跑。

    当它从我身上翻下来的时候,我赶紧拧身拔刀。

    把刀拽出来的时候刀是反握的,奋力一挥!这一刀划过去的速度是很快的,只不过这把刀却是很普通的刀。

    我很渴望能拥有被天神或者造物主赐福过或者某个魔法师将魔法附在上面的武器,我总是听说谁谁谁“叮”的一声就获得了攻击力增加九九九的天神战斧,“叮”的一声获得了防御力提升九九九还能反弹伤害的银色盔甲。可我现在连个纯白色的真丝内裤都没得到。

    这把刀的刀刃开的很一般,要是能跟卖肉老板桌案上那把刀差不多我就觉得很满足了。而且这刀的主人对它的开发终其尽头似乎也就锋利成这样了,当然此时我对武器并不挑,我更没想过能“叮”的一下获得攻击力九九九的匕首。

    刀刃划过它的毛皮,这种感觉跟划过衣服或者铠甲的感觉是很不同的,这种韧性中带着柔软,柔软中带着坚韧的感觉被刀剖开的时候是很舒服的。

    如果刀再锋利点就好了。

    它叫了一声,但这叫声一点都不凄厉。这种不痛不痒的伤害如果在它没有受伤的时候将足以引起它的愤怒,只是现在的它没功夫搭理我这一刀道底造成了多大伤害而只顾着捂着眼睛赶紧往一边躲去。

    玩刀的人都会玩花活,我听有人说有人把刀玩的能在手里滴溜溜地转,比如玩蝴蝶·刀。可我不会玩花活。在拉文霍德的时候我每天最多的任务就是不被发现或者发现目标,格斗和厮杀,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在拼命的运动与拼命的休息之间度过。法拉德没有教给我怎么把刀耍的更好看更吸引人。

    要说这玩意有用吧,也有点用,但是我没学,这也让我吃了点亏。

    要将刀从反握变成正握我这时候是倒了把手。也就是倒手这一刹那的功夫那狼人已经跳到了两米远之外。

    当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捉刀就追着那狼人砍过去的时候那玩意大概知道了自己已经处于了劣势,于是扭身就冲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一见它逃跑我转身去捡地上的弓箭,这玩意最好别丢。

    那一刀虽然没有伤的它很深但是足够伤口开始出血。而它的眼珠子未来还能不能用我不知道,但我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它未来再有机会试试能不能用了。

    我既然活了,所以它就必须得死了。

    那玩意逃得挺快,就在我转身捡起地上武器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消失在树林里了。但是看着漆黑的树林我却迟疑了,将弓箭收好后我挑了挑旁边的火堆,然后捡起了一根燃烧的木柴。

    往四周照了照之后我走到它逃走的那处地方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植物,在确定上面有血迹之后我将木柴插到了地上。既然出血了那我追踪到它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我骂了一句。因为我没有看到星星。

    经过刚才的一通搏杀我现在睡意全无。坐在火堆边我咬着牙检查着身上的伤口,双臂确实被它的爪子抓烂了,鲜血直流。

    鲍德温留给我的绷带完全不够用,止血是想都别想,我看了看被抓烂的脏兮兮的上衣心想还是算了吧,脏成这样包扎伤口我不流血死也可能破伤风死。

    那两卷绷带只能简单的将撕裂的皮肤拢起来,明白我意思么?就是别让那些开放的伤口再张着嘴了,这已经这点点绷带做到的极限了。虽然还在流血但是闭合在一起的伤口确实是流出的血没那么严重了。

    唉,包扎的时候我竟然没怎么说脏话。啧啧。

    包扎完之后我依靠在树上盯着舞动的火焰,那火焰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我目不转睛,但是头忽然一阵眩晕,虽然不严重但我知道必须得躺下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我的伤口要在短时间内愈合睁着眼睛是不行的,而肚子里传来的一阵阵如海浪般的饥饿感让头晕的更厉害了。

    我蜷缩在火堆边上,企图让火焰带给我一些热量来缓解身体的不适,但是效果并不好。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但是我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要不是树上那只鸟赏了我一坨屎在我脸上我估计我还能再睡一会。

    但是那黏糊糊的鸟屎落在我鼻翼旁摊开的屎糊到我嘴角上的时候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我以为是下雨了,但是这么大的雨点我似乎从来没见过。可一张嘴那粘稠的屎顺着嘴角淌到嘴唇上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刺激。

    这个感觉我就知道不对头,可伸手去擦,屎里面竟然夹杂着没消化完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有砂子的时候我从地上一下蹦了起来。

    我不敢张嘴,更不会闭嘴,赶紧低头让鸟屎从嘴唇上流下来别淌进嘴里。

    恶心么?

    嗯,恶心,但是那鸟屎真的嘿!没想象的那么臭!

    真的!

    伤口是愈合了,但是看着手背上的鸟屎我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本想一箭射死它拿它打牙祭但是人家扑棱着翅膀愉快的飞走了。

    这尼~玛!

    已经是上午时分了,天空不是很晴朗,并不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林间的缝隙照在地上,火堆已经灭了。

    踢了踢火堆检查了一下后我掏出了一块干面包,但是嘴巴干的不行我又给揣了回去。

    先去追狼!这是我的想法。

    昨晚这狼人流的血着实不少,而在树林间被压垮压折的植物还不止一堆,看来昨晚这家伙摔倒了好几次。

    我一边窃喜要是真抓住了或者弄死它指不定我能得多少钱呢,但是转念又一想觉得又有点疑惑,这狼人有这么弱么?还是我比较强的缘故呢?

    这片森林里的树不叫人高兴更不叫人喜欢。长的不好看不挺拔不说这种长的歪七竖八的大树竟然还将天空几乎就遮了起来。

    一旦被遮蔽,这树下就成了苔藓植物蕨类植物包括一些喜阴植物的天堂,只是这些玩意中生长的生物就十分令人恶心。

    千足虫这种都是小儿科,还有一些我就叫不上名来的花花绿绿的奇形怪状的昆虫让我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要不是为了追那玩意我是绝对绝对会扭头就走的。当然这些昆虫里有些是可以吃的,尤其是它们还是卵的时候。

    这片森林还真是挺大,那玩意是怎么碰到我的我只能说是奇迹,但是找到它的窝的时候我更觉得是奇迹。

    那棵树简直不要太大!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树!

    怎么形容呢……就是粗到……我感觉掏空中间千八百平方的面积似乎都得说小了。

    而那树被周围的树一遮挡我根本看不到树冠在哪。而在树下发现的那个大洞口显然就是它的老巢了吧!

    地上没有了血迹,但是爪子留下的痕迹简直不要太明显。我抽出弓箭慢慢挪到了洞口,本以为里面得啥也看不见……

    呵……确实看不见!

    洞口其实没多大,所以洞里面就黑的不像话,而且这树这么粗,这深不见底的洞穴指定也小不了。洞口处倒是能看到些啥,但是往里没几米里面就是一片漆黑了。

    我不准备进去探秘一下,这种作死的行为我做不出来。可现在洞口出没就一定留下了自己的气味和痕迹,那玩意在洞里能撑几天不得而知,既然不进去那就……要不放把火试试?

    这似乎是我……啧,第几次纵火我是没印象了。

    这树边上的叶子树枝简直不要太多,很轻易的我就在光影交界的地方堆了两堆柴火,这个破事很花费精力,虽然伤口是愈合了但我好歹也是个受伤的人。

    堆了两堆柴火后我在洞外点燃了一堆火,我可不想在洞里生火,在那黑乎乎的地方生火的人我觉得一定有点毛病。

    当我举着燃烧的几根木柴走进那洞穴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树洞已经高的有点可怕了。或许刚才我忙活了半天是白忙活。

    虽然抱着这种想法我还是点燃了那两堆柴火。

    火焰越来越大,在我精湛的纵火技术下那两堆火终于将这个巨大的树洞照亮了,当然还有洞尽头蜷缩在那的那只狼人。

    说是蜷缩,他趴在那的姿势其实跟人没有很大的区别,不是狗将鼻子插到屁·股·眼那种蜷缩。

    它看到了我,只是瞎了一只的眼睛已经无法闪出绿色的光芒。

    我将手里的一根燃烧的木柴朝着它扔了过去,它无动于衷。

    不是死了吧!

    不会吧,没那么容易死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你不动那也别怪我了。我抽出弓箭的那一瞬间那只狼人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看来这一只眼睛也是蛮好用的么!

    我听不到他发出的低吼,但是他呲出的白色獠牙在这光线下是最扎眼的!

    我的心里开始默数,然后一支箭朝着它射了过去。

    这玩意的确是比人灵活,它竟然躲开了我的箭并朝我再次扑了过来。它发动的时候左侧上腹部的轻微动作告诉我那一刀还真是伤他不轻呢。

    好吧!既然这样……那他就去死吧!

76 再说一遍

    这张弓对我而言其实是有点小了,我说的是拉力。第一箭被它躲了过去,距离远点躲过去可以原谅。可是第二箭再次被它躲掉之后我直接扔掉了弓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它张着血盆大口朝我扑了过来,嗓子里发出的吼叫声在这昏暗的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我没有躲而是迎着它一刀朝它脑袋上就砍了过去。

    这家伙竟然也没有躲,它跟我玩命?

    它还是躲了,猛地朝一边摆头躲闪。我也躲了,往一侧闪了闪身。尽管最后我俩都避让了我的刀砍进了它的肩膀他也再次将我扑倒在地。

    但是这次我的左手里却攥着一柄匕首,它的爪子再次抓在了我的胸膛上。那力气非常大,似乎要将我胸前的护甲给抠破一样。

    但是它的爪子还是没能撕破的我的护甲,我右臂一撑顶住它的下巴,左手的匕首一下捅进了它的斜肋处。

    这刀贴着肋骨缝隙捅进去预示着我即将获得的胜利。

    它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左歪了歪,它松开了抓住我护甲的右爪,猛一抬准备高高举起的但是还没抬起来就放下了。

    紧接着它往旁边一滚,捂着受伤的肋部使劲往一边退去。它的嘴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咆哮声,我看到了它眼里初次露出的胆怯。

    我翻身起来单膝跪地,左手里的匕首还插在它身上,这把匕首留在它体内是好的。它的每一次活动都会对它造成再次伤害,哪怕是呼吸。

    可不使劲呼吸是不可能的。尽管它在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太大口的喘气,但是看它的样子应该是克制失败了。

    它开始咳嗽,带着血的那种。

    你见过狗咳嗽么?

    啊,他不是狗。他是狼人,狼人可以咳嗽。

    我盯着它并没有着急继续扩大优势或者直接弄死它,而是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衰弱下去。

    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它的右眼处沾满了血痂,那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它用还健在的左眼瞪着我,这种仇视的眼神只能说明它被逼上了绝路,想用凶狠来掩盖恐惧。

    “你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狼人。”我站起身来说道。在那个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城堡见到的那个狼人是听得懂人话的,那个长袍男人的指令狼人还是听从的。

    但是我回忆起来面前这个狼人跟那个似乎不是很一样。不说脑袋大小个头高矮,这个狼人似乎要比城堡里的要小一些。而且他的样子跟那个狼人有点不同,可我说不上哪不一样来。

    “你能听懂我说话么?”我说。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噜声,这算是回应么?

    “在北边的有一座城堡里我还见过一只……嗯……我现在不确定你能不能称之为人。”我说:“你是在害怕么?”

    看着它的身体开始颤抖,我说道:“要不是你想吃我大概率你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处境,只可惜你遇见了我。”我扫了一眼旁边的环境:“你还有同……伴么?母狼?女狼之类的。”

    看着它的样子也不知道它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反正表现出来的敌意明显增大了。我将刀收进了鞘里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弓,当我将弓捡起来后那家伙竟然还没动作,看来它确实是不行了。

    我一手拎着弓,一手捏着箭。我在合计要不要现在就射死它。可转念一想射死它之后呢?这玩意我感觉应该得挺值钱,在这穷乡村是卖不了几个钱的但要是运到王城这玩意估计多卖几个金币也说不定?

    想到这我将弓箭收了回去,稍微等待了一会后这狼人终于倒下了。一脑袋拱在地上还能爬起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我抽出刀慢慢的靠了过去,它轻微起伏的肚子告诉我它还没死。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着这玩意。

    它的毛发看上去挺顺滑。要是将这它的皮剥下来做个啥玩意比如钱包或者手提袋应该也挺好。我脑子里就这么一下子闪出了个念头。

    绕到它身后我伸脚踢了踢它的身体,看来它是真不行了。将它从洞里拖出去之后我蹲下准备好好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啥样子,可就在这时候它忽然甩头朝我咬来!

    我被吓了一激灵,但是靠得太近我根本就没法躲,情急之下我一伸手将左臂挡在了前面而它的大嘴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它装死!

    此时它的脸近在咫尺,我的左臂被它咬住后我拼命地用力往外推防止它摆脱我的束缚。它在跟我较劲,我知道一旦胳膊没撑住它一口就能咬到我脸上来。

    我的右手死死扼住它的咽喉,大拇指发出的力量让我恨不得抠破它的毛皮撕破它的咽喉。

    就这么僵持着。

    僵持了多大会我不知道,反正当感觉到咬住我左臂的嘴巴忽然失去力量的时候我知道它真的死了。直到它的嘴巴完全失去了咬合力,那尖锐的牙齿从我的肌肉里拔出来后我也同时松开了手。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它应该已经没有了呼吸。

    在敌人没死透之前要永远保持警惕。法拉德的话再次回荡在我耳边。对人我知道补两刀,可在这个玩意面前我竟然疏忽了。真是庆幸我还活着。

    将绷带解下来后我发现刚愈合的左臂再次被咬破了几个洞,轻轻戳了戳其中一个洞,血接着就流了出来。

    我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其实看着胳膊上这几个眼我更担心的是狂犬病。被疯狗咬伤后得这个病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可我被这么个玩意咬了……想到这不由得叫我又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狂犬病发病需要几天,上次差点被豺狼人吃了那回用的是什么药来着……

    得赶紧去找人来,一是找大夫看看能不能治,二是我得把这玩意卖了,第三……

    万一真有疯狗病,我得到的钱我希望能亲手交到我兄弟们的手里。真要是病死了他们替我收尸也行啊。

    一直到我找到人我心里一直在忐忑,可当我问村民有没有人会治疗疯狗病的时候他们都惊讶的看着我然后都摇头说不知道。这个村里没有医生,唯一的医生也在南边的镇子里。离这里有不到一天的路程。

    他们问我是怎么搞的,我说在森林里杀了一个狼人。他们无比惊讶,到这会我才知道原来这片黑森林里有怪物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也曾出现过人失踪的情况大家说大概是被那怪物给抓走了。

    因为那玩意神出鬼没村里唯一的猎户对这个玩意也完全是搞不清楚,听说我弄死这个玩意后村里人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让几个年富力强的小伙子跟我一起去抬那狼人的尸体,那些小年轻的对这事立即展现出浓厚的兴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想要看看我嘴里的那个怪物究竟是什么样子。

    因为那地方挺远所以我就带了七个人一块进到了森林里。没想到啊没想到!就在我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这具尸体不光僵硬了而且有些蛆虫已经开始在它身上享受起了这顿大餐。

    小伙子们从没见过这玩意,他们虽然害怕但是越是感觉恐惧的东西越想去看看究竟是个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凑上去近距离观察这玩意的样子时我感觉就这个话题能够他们吹一辈子的牛了。

    尸体被抬了出来,大人不让孩子看,小孩多好奇啊,大人拦都拦不住非得靠近了看个新鲜。大人实在没办法就用茅草给盖上了。

    尽管如此据说当晚还是有好事的要去看看怪物,甚至出现了小孩白天没事到了晚上睡觉后竟然做噩梦被吓到大哭的情况。

    看来这个村以后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又有了新招了。

    镇里的人很快就来了,然后我跟尸体就一起被带往了他们的领主的所在地,也时我要去的地方……暮湾镇。

    这个镇子不算小,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暮湾镇的领主打着火把赶来看怪物。

    镇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他们称之为阿姆斯特大人。那老头拄着拐棍,身边一个气质端庄的姑娘扶着他的胳膊。

    院子里的火把打了一圈,整个院子可亮堂了,就为了看看这玩意究竟是个啥。那个姑娘扶着老头走近了之后皱起了眉头,然后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老头根本没有理睬我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具尸体。上下看了得有半个小时后他才终于想起了我,转身走到我面前,“是你杀死的?”

    我点头。

    “你怎么证明是你杀的?”

    这混账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真是有点吃惊了,怎么证明是我杀的……我皱起眉头盯着他举起了手臂,“你想看看他咬我的伤口么?”

    他笑了,然后摆了摆手,“给这个勇士奖赏。”他说。

    “我准备将它卖掉,大人。”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脸上瞬间僵硬的表情,他虽然没有面对我但是看他的侧脸我就知道他的表情此时是僵住了。

    “你再说一遍。”他眯着眼睛看向了我。

    “这是我的猎物,大人。”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哼!”他哼了一声。“我会给你一个别人绝对出不起的价格。”

    “为您的公正和怜爱表示最崇高的敬意。”我说。

    “给他十个金币,杰夫。”老头大方的说道。

    “不,我的大人。这具尸体我要两百个金币。”我说。

    他的眼神里没有杀气,而是露出了这个年龄段老年人眼神中特有的威严,那种厌恶和不耐烦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再说一遍,年轻人。”他温和的对我说道。

77 蟊贼

    如果你曾被人威胁过那你一定对这种感觉深恶痛绝。既告诉了你他对你很是不屑又告诉了你他比你地位高所以他可以瞧不起你。

    用个恰当的词来描述,这叫……侮辱。

    “我尊贵的大人,这么稀有的玩意值两百个金币。"我说。

    "哈!"老头笑了。他扭过脸来盯着我,"你是想敲诈我吗?"

    "我是个猎人,还是个资深猎人,对于猎物价值几何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我说:"而且这家伙已经造成了大人你治下多个村庄出现人口失踪的情况,如果悬赏的话也一定要比这个价格要高得多。"

    "你在教我做事。"老头的声音沉了下来。

    "不敢,我只是告诉大人这玩意物超所值。不管是收藏还是将它转运到王城,犹其是送到国王那,这玩意别说两百金币,两千金币也是卖得上价格的。"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辞,你说卖多少并不是你决定的。"他看着我,"出于你对我人民的帮助我再给你加二十个金币。"他的眼晴盯着我,但是流露出表情却是不可违逆,我知道此时不能再说了。

    我朝他微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感谢您阿姆斯特大人。”

    我接住了他手下丢过来的钱袋子,手指撑开口袋扒拉了一下里面的金币。我看到了周围人脸上露出的不满,但是我并不在乎,我看向了那个老头身边女人的屁股。

    直到有个好心的家伙对我大喝一声。

    老头站在那狼人身边头也不回的说了声:“叫他滚吧。”话音刚落几个人就围了上来。我赶忙后退了两步,对他们微笑着继续后退。我瞟了那女人一眼,她也在看我。我赶紧转身往庄园外走去。

    这一身的伤换来了三十个金币。

    其实这些钱对村里那些农民来说确实已经是天文数字。真不要惊讶,农民们手里没有钱的,只有粮食,勉强糊口的粮食。而可能藏在家里某个角落中的那些个银币是他们仅有的财产。

    我回忆着那个村子里的人家,尽量回忆,可能记起来的似乎也就十几户。一家一枚还富裕,一家两枚可能还不够。

    我扭头看向了阿姆斯特大人家的别墅,院子里的火光是这片土地上最耀眼的地方。

    我走进了酒馆。

    这家酒馆跟王城里的酒馆没有根本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里面的人。贵族们是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消费的,这里除了穷光蛋就是三教九流。只不过这里的人穿着可比王城里的人粗糙多了。

    周围村庄的穷困并不影响酒馆里的醉生梦死,或许这就是挣扎在社会底层永远翻不了身的人唯一可以得到一丝快乐和慰藉的地方。

    我的到来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跟我帅不帅没一毛钱的关系,他们的目光只能告诉你一件事,就是他们对外来人是非常好奇的。酒馆里经过短暂的声音降低后人们再次议论纷纷。

    酒保也盯着我,这家伙跟吉尔尼斯城里的小伙计比确实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来点什么?”他说。

    “茴香烧酒。”我说。

    酒保轻轻撇了撇嘴。

    旁边有人说话了:“嘿,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我不喜欢被人打听,尤其不喜欢自来熟。我嗯了一声不想理睬他。

    “听你的口音是北方来吧。”他继续追问。

    我看了他一眼依然点头。

    “来这干什么?”对于他这种人有人不抵触,有人还喜欢跟他说话,但刚好我不是,我很讨厌这种没话找话一定要跟你搭茬的人。

    “找人。”我说。

    酒保将那杯酒推到我面前看了那人一眼。我撇了旁边那家伙一眼,他面前没有酒杯。

    “哈,找人!嗯……我可是百事通。这里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露出坚定的眼神似乎想告诉我他是一个靠谱的家伙,我可以相信他。

    “嗯,已经找到了。”我说。

    “哼……”听到这话他有点失望的哼了一声,“你是个猎人?”他还在说话。

    我没理他而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家店的茴香烧酒味道相当浓烈,而且有点烧口。

    “你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里吧。”他还在说话。

    我抹了抹鼻子没有搭理他。

    “你……呃……”他探了探身子竟然将脸扭了扭企图让我看到他的脸,“我似乎在哪见过你。”

    “想喝一杯么?”我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他的目光跟着我的手里的杯子落到了桌子上。

    “再给我来一杯。”我对酒保说。酒杯哼了一声,他鄙视的眼神不知道是对我还是对他。

    等酒推到我面前的时候那家伙的身子也跟着动了,他知道这杯应该是给他的。我扭脸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有些狗,我是说家里养的狗,有时候你端详它的脸的时候会觉得它似乎跟人脸有那么几分相似。

    但是现在我面前这个人忽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兴奋之情展现的淋漓尽致的脸真的像极了一条狗。

    “在我离开这座位前不要回到这里。”我看着他,他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双手了。

    他一边道谢一边赶紧从我面前将两只杯子全端走了,然后赶紧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还会回来的。”酒保没好气地说。

    “给我来杯啤酒。”我淡淡的说道。

    这个酒保倒是不多嘴,他给我端来酒后就要走。“打听个人。”我赶忙叫住了他。

    酒保停住了身子瞥了我一眼,“什么人?”

    “这个镇子里有没有一个很帅的男人,大概四十来岁,比较风流倜傥一些。”我说。

    酒保没有直接回答我,“有很多。”

    “金色的头发。”我说。

    “有两个。”他一个词都不多说。

    “从吉尔尼斯城搬来不久。”我说。

    他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这是开始收费了。我摸向怀中,他妈的,没有零钱!

    当我将一枚金币摁到桌上推过去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灼热的目光。

    酒保虽然在保持镇定但是他掩盖不住那种激动。但是他还是将金币推了回来。“有一个。”他说。

    金币就在我面前,周围人都停止了说话。“你想知道什么?”他说。

    “住在哪?”我说。

    “我不知道。”他说。

    “他在哪做事?”我又问。

    “我也不知道。”酒保守口如瓶。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将金币推了过去。“不用找了。”

    周围人似乎屏住了呼吸。这种安静的气氛是能感受出来的。我走出了酒馆,那个自来熟在门口看到了我一个劲朝我点头。而酒馆门口几个人看到我出来也停止了说话朝我看来。

    离开酒馆后我找了一家旅馆准备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能找到他们了。

    再次躺回到人类睡觉的地方这种感觉好极了,但是我的后背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但是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着实难受。可也就在这半梦半醒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

    这种轻微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轻微,这种蹑手蹑脚的轻微跟那种轻微是不一样的。

    翻了个身想从床上起来,但是床嘎吱吱的响声我唯恐再让门外的人受到惊吓。但是还好,这声音应该问题不大。

    我跟普通小偷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受到的训练其中一项是对脚步有严格要求的,的确这旅馆的木地板质量确实不行,但是我在这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远比门外那些家伙发出的要小。

    门锁被轻轻的撬动了。

    我已经站在了门后,就等外面的蟊贼进来。而门外那家伙技术一般,锁眼捅了一会才捅开,虽然他尽量让声音小一些可在我眼里这跟作死没有区别。

    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下,然后又试探地推了一下,然后再试探。经过多次的试探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那蟊贼半边身子就进来了。

    等他将身子完全挪进房间后我并没有立即出手,在黑暗里我还想看看这个家伙究竟还有什么技巧展示。

    他在门口盯着漆黑的房间了好一会,我还在想这家伙倒是挺谨慎的。终于他迈出了往前的第一步,缓缓的迈出了第二步。

    可就在他迈出第三步就要迈第四步的时候他忽然身体一抖,我看的清楚!就在这时候我伸出的右手一用力,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家伙显然是吓了一跳。他猛的转身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看来是那枚金币招来祸事了。我不准备取他性命,就我现在的身份即便我抓住他也是个麻烦事。

    可我又不想让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盯着黑暗中的那个身影,我在黑暗中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房间里也不是完全黑暗,窗户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就已经足够我看清屋里大概。

    那个黑影也盯着我,他弓起的身子告诉我他随时都要对我发动攻击。

    我往前走了一步,将门重新关了一下,然后重新反锁。见到我这么做的蟊贼果断朝我扑了过来。

    哈……要是你跪下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磕头求饶我还能照顾照顾你,可这就是你自己找死了。

78 拉尔夫

    当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准备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的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家伙的力气竟然还挺大。

    不过我比他更大。

    这家伙显然是练过的,他很巧妙的摆脱了我的擒拿。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打架这事,有句话叫看肩不看手,看腰不看脚。可这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只有一点,就是全凭感觉。

    格斗的拳脚肘膝组合讲究一个势,左手上勾拳你肯定接不上一个左踢膝。尤其是俩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对方身体肌肉的每一次变化都会让你马上感知到他接下来是准备给你一记重拳还是刺拳,他是准备用砸击还是用勾拳。

    而常打架的人完全就是凭感觉,感觉是不能用语言来准确形容的,大概就是是一种下意识的身体自然反应。

    就像现在。

    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的光让我知道他在哪,但是当我俩撕扯到一起的时候这点光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并不影响我一拳拳地锤到他身上。他护着脸,我对他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直到他开口:“比尔,住手!”

    这一声扭曲的叫声让我停下了拳头。但是我还是一下戳破了他双臂的防护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住手!是我!”他从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稍微松了松手。他顺势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身体直接躺在了地上。

    “你他·吗的下手真狠啊!”他说。

    我没听出他是谁来。“你是谁!”我并未从他身上站起来。

    “从我身上起来,你这个混蛋!”他推了我一把。

    我没有动。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他生气的使劲推了我一把。这个沙哑的声音我是指定听不出是谁,我印象中从未认识过有这种声音的人。

    “去点燃蜡烛!”他命令道。

    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是谁?”我从他身上站了起来。他却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赶紧去点灯。可当我点燃蜡烛的时候我直接惊呆了。"怎么会是你!"

    "上一次咱俩在这种环境相遇还是在洛丹伦。"他笑着看着我。

    "上次我就该好好揍你一顿!"我笑着走过去紧紧抱住了他。"你老了,我们兄弟。"

    拉尔夫拍了拍我的后背。"你也是!你这该死的家伙。"

    "我一直在找你们。"我说。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到吉尔尼斯的么?”

    "应该是我先问问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说。

    "你去阿姆斯特家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这你也知道?"

    "你是没有注意到我,但我可看见你了。"拉尔夫笑了笑。“只是当时还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你,毕竟咱俩可是有好多年没见了。”

    "你在他家当差?"听这话估计他是改不了喜欢给人看家护院的毛病了。

    "在这种地方能有权贵可以攀负能减少绝大多数麻烦。"他说。“即便是在他家看家护院。”

    我点了点头,"劳伦斯呢?"

    "他已经算是半退休了。"拉尔夫说。

    "半退休?这么惬意!"我深表惊讶。"我还在担心你们会受苦。"

    "哼……最开始到这里的时候确实不容易。"拉尔夫说。”但是还好。现在生活已经稳定多了,拉尔夫看着我,“你知道我们在这里?”

    “当然知道,我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你们,我来这里你还没有跟劳伦斯说吧。”

    “其实在阿姆斯特家见到你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我有点不敢确定。只是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气质我感觉应该就是你,你起的什么破名字,鲍德温。”

    “这个名字还真不是我起的。“我说,“他属于这身衣服的主人,应该是原主人。”

    拉尔夫笑了笑,“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到吉尔尼斯来的。”

    “这种小事对我来说并不很困难。是墙就会有缝。”我说。

    “现在吉尔尼斯国王对于偷渡行为和胆敢私自闯入吉尔尼斯的人都表现的异常不友好。”他说。

    “嗯,能感受到。”我扯了扯破烂的衣服。“他本来想杀了我的。”

    “嗯,偷渡者和潜入者的脑袋都值钱,不过潜入者的脑袋更值钱。”他说。

    “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国王究竟抽什么风我们一点都不清楚,只有服从。”他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

    拉尔夫笑了笑,“当然。”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很方便。”

    “什么意思?”

    “你还是自己?”拉尔夫问我。

    我看着他然后笑了,“你结婚了……”

    他点了点头。“如果是我自己,我早就走了。”

    “劳伦斯还是一个女儿?”

    “他有三个孩子。”拉尔夫说,“嗯……都是女儿。”

    “嗯……”我大概知道了,“你在吉尔尼斯的生意怎么回事?”

    “进出口贸易几乎做不了啦,合法的生意不怎么赚钱,风险跟赚的钱不成正比,利润太低了。不合法的已经不是我这种人能处理的了的了。”

    “你可是土匪头子。”我哼了一声。

    “那些兄弟基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有些早早的就回到了奥特兰克,这个王国现在已经没有了。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又有一些兄弟选择了回到家乡。”

    “而留下来的在知道吉尔尼斯要闭关锁国之后急急忙忙撤离了一些,有些走的慢的……我就不知道他们究竟还在不在人间了。”他说。

    “你在吉尔尼斯那么多年,咱们当时那么多钱,你应该……能活的好一些。”我说。

    “上次你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一些,那些钱有一部分分掉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咱们做生意,土匪么……今朝有酒今朝醉。强行留下只会招来更多不满。毕竟不是谁都理解你的好意。”

    “后来做生意就需要本钱,当然还要打点,并且……你也知道做生意没有稳赚不赔的,而且海上越来越多的海盗让远洋贸易风险越来越大。”他说:“雇佣军队或者自己购置军火装备,所有的这些开销和风险加到一起……这活其实不好做。”

    “咱们在战场上相遇那次国王承诺给钱给补助的,但是战后这笔钱就没了下文。当时我还去问过,但是听说战后重建战俘营等等的一些糟心烂事越来越多,用上面人的话……不给我们加税就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等到闭关锁国的时候还想要钱?”他苦笑了一下,“没有把我们的钱充公没收已经算是开恩了。”

    “你不是一直老老实实做生意么?”我诧异。

    “老老实实……呵,我的兄弟,做生意就一定要,一定会投机取巧,一定会有平时看起来是灰色的地方。”他叹了口气,“但是在闭关之后就对国内掀起了一场肃清运动和调查运动。”

    “当时被抄家的可不在少数,而且有些外国人在这里的公司更是直接就被没收了。”他说。

    “这国王疯了?”

    “疯没疯我不知道,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了。”

    “他不怕招致报复?”

    “国都锁了,他怕什么?”拉尔夫说,“而且几乎所有被查抄的人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你就关门跑路了?”

    “嗯,可以用这词。我们的船被扣押了,货物仓库被封了。当时劳伦斯还吵嚷着要去理论被我拦住了,然后贿赂了当时负责查抄的人一大笔钱,允许我们跑路。”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笑,“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接受那些钱,然后把我们全抓起来,这样他也能得到或者是更多。”

    “难以想象。”

    “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所以现在……即便不怎么赚钱,但是一定要找点活做,而攀附权贵这种事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他说。

    “他们知道你是从吉尔尼斯城来的么?”

    “知道,但是理由总会有的。而且我……你也知道,我还是可以的。”

    听到这话我笑了,但是看着他已经有些苍老的脸我还是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你一直跟着我?”我问他。

    “是的,在酒馆里你也没发现我。”他笑道。

    “你的水平下降了。”我说。

    “是你。”他反驳道:“你还不够警惕。”

    “拉倒吧,要是不够警惕你怎么还被我抓住了?”我说。

    “阿姆斯特不喜欢你,你最好尽早离开这里。”他说。

    “就因为卖了三十个金币?”

    “天价了。”他说。“三十个金币!你……你不要去找劳伦斯了,我会跟他说你来了。”

    “为什么?”

    “不只有人盯上了你手里的钱,而且你在酒馆里的慷慨大方已经招来了祸患。刚才在外面我就放倒了两伙想来摸你的人。”他说。

    “可是……”

    “你要真想见他也得先离开这里,明天晚上你再潜回来吧。我会在镇西出口的那个水井边等你的。”

    “搞这么神秘?”

    “劳伦斯这张破嘴……唉!明天你就知道了。”

79 义务教育

    今天的清晨是我这段时间唯一不让我感觉讨厌的一次。阳光很明媚,而当我出门的时候街道两边的住户不少都已经将毯子搭在了二楼三楼阳台的围栏上。

    似乎也没人跟踪我。看了看周围都在忙着自己的,只有街对面有两个老头坐在墙根下沐浴在阳光里。

    拉尔夫的话还是要听的,即便没那么严重至少对我没坏处。

    面包店新出炉的面包有肉松的,还有榛子山核桃的,可是因为我的钱太大店家找不开我只能在银行外等着兑成零钱。

    估计是这个行为才让我后面长出了尾巴,当我从面包店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银行门口的几个人。

    他们看到我注意到了他们还知道扭头回避一下,不过即便这样子我也做好了收拾他们一顿的打算。而且是狠狠的。

    我没有去买新衣服,一是没必要,一会保不齐就得打一架弄脏了不值当的,二是接下来我还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与其买身溜光水滑的衣服还不如留着这点钱。

    我大步流星的朝着镇子西边走去,这条路通往哪我不知道,如果可以立即离开这里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这里。

    而当我出了镇子之后那群家伙果然在我身后跟着呢。我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得有十几个人。而当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之后这群家伙果断加快了步伐。

    如果衣衫褴褛我可能会有些顾虑或者怜悯,但是这十几个家伙显然就是一群地痞。

    当他们快追上我的时候我转过身子看向了他们,他们也不避讳直接冲上来将我围了起来。

    “借点钱花花。”为首的一个男人盯着我说。这种人脸长的不好看,虽然脸上没有横肉但是这眼眶子有点高,乱糟糟的眉毛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有福气的人。而他那眼皮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睡觉睡多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现在这群人还没有完全把我包围起来只是站了个圆弧。

    “什么时候还?”我问。

    “呵!”那个男人笑了。他旁边的人也笑了起来。

    “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你要借钱,总得说说什么时候还吧。”我不急不慢地说。

    “你可以随时找我要。”那家伙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

    “那利息呢?”我说。

    “哈!”周围人都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时候跟我提利息的。”那家伙咧开嘴笑着,“哎呀,你要多少的利息?”

    “你说么,你给多少利。”我反问。“我再考虑借不借给你。”

    旁边有个小子有点按耐不住被那男人一伸手给拦了下来。他将伸出的手伸向我,“这些。”

    啧啧……这家伙竟然是个六指。“这是五还六,还是五点五?”我问。

    他眨了眨眼,“六。”

    “这么高的利息,你还的起么?”我还是不紧不慢。

    这话叫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这个鸟人的嘴撇的跟他吗的裤腰似的。“你话蛮多的么?”他瞪着眼给我撂狠话。

    一看身边的人要动手我说:“借。”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给你做一下整形。”他说。

    我笑着掏出了怀里的钱包。“你说的我随时可以找你要。”我说。

    他笑了,“可以。”

    我将钱包丢了过去。当他双手接住我丢过去的钱袋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挺好看的,就跟瘾上来后得到了释放后那种欠·干的表情。

    周围人看到钱袋子到手了也就没有动,为首那家伙哼了一声,“好!”他托在手里掂了掂。“走!”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问。

    那群人哈哈大笑。

    “要这样我可不借了。”我说。

    那群人站住了。刚才那个为首的扒拉开手下重新站到了我的面前。“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借了。”我盯着他的眼睛。

    “啊!”他一歪脑袋咧着嘴惊讶的做了个鬼脸,“他说他不借了。”周围的家伙纷纷露出了狗一样的表情,他们呲牙咧嘴的准备给他们的大哥出头。

    果然有一个率先做出了表率,他瞪着俩眼就冲了上来。也就在他冲上来的时候第二个第三个也跟着扑了上来。

    我知道人的生命是宝贵的,真的!我真的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在法治不健全的社会,这种人我不认为会对周围的老百姓和这个镇子的建设有什么巨大的贡献。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帮老爷爷挑水。不知道他们跟镇里的寡妇是自由恋爱还是玩的比较野一点。

    所以……

    啊,你说他们会痛改前非当一个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人么?

    他们今天这样做是被那个大哥裹挟的还是天生就这样呢?

    我应该教育他们还是惩罚他们?我的惩罚会有效果么?效果是持续一天还是永远深深地烙在他们心里呢?

    被我教训过之后会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呢?他们还会不会在晚上踹开某位没有丈夫的女人家里大家一起开心的在床上左右开弓食大雕呢。

    我陷入了怀疑。

    当然这是我用弓箭射进了攥着钱袋子逃跑的那个家伙的屁股后发出的深思。

    啊,看啊,这还有纹身呢。啧……要不说有纹身的人打起架来就是比没有纹身的要凶猛呢,这玩意真能增加攻击力。

    只不过他未来或许得是个瘸子了。他的左脚踝被我踩断了,右手腕被我掰折了。以后这样子扶老奶奶就方便多了。

    我不喜欢打掉别人的牙齿,人是铁饭是钢,没了牙齿这吃饭咀嚼出现问题会严重影响到消化和吸收。但是拳头打在脸上的时候……可能他们也不怎么爱刷牙,牙龈有炎症也是正常。不过被我打掉了牙之后希望他们能养成每天早睡晚起时,便后餐前都刷牙的好习惯也是做了一件好人好事吧。

    当然也有不是很幸运的,我只能这么说。他们当时急于表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仅仅是他们撕扯我的角度跟部位让我不得不做出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我也很抱歉,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他们的父母是不是还健在,但是我只能说声抱歉了。这么年轻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还是我亲手送过去的……

    要不是撕扯我的衣服领子……这家伙的手也不会掉,那个家伙的肠子也不至于淌了一地现在都塞不回去了。

    你看我也不是外科医生,这个肛门掉出来我还是有点办法的,包括子宫从那里掉出来我都有办法,但是这个肠子从破裂的腹腔里掉出来我是真没有什么办法,而且……

    啊呀……这还叫人给踩了一脚……你说这闹的!

    有些人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错误并跪倒在地一边哭喊一边求饶,对于这种人我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只是将他们的胳膊或者腿弄断了,轻微教训一下就可以,送他们上不归路就没那么紧要了。

    这种轻微伤对这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来说几天就能下地了,个把月就能帮老爷爷挑水做饭了,所以关系不大。不得不说我作为一个在这种社会里的教育工作者还是做的比较到位的。而对于替本地领主教育本地不良少年并促进本地治安的奖励我就暂时先不跟他要了。

    当然也有排斥并想逃离我的教育的,只不过对于那些人我送他们的不是石灰笔,而是一支好看的箭矢。当然箭矢最后落在哪,究竟是脖子上还是后背心就看只能随缘了吧。

    最开始跟我叫嚣的家伙一边摆手一边将钱包举在手里,他此时跟老太太裤腰似的的大嘴咧的更大了。

    那家伙的手颤抖着举着钱袋子,原本跟得了甲亢似的眼珠子里竟然带着泪,哎呀,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我只是想问你的名字。”我俯身看着他,“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就好了。你说……你非得不告诉我。”

    我看到我那支箭射的地方了,在尾椎旁边一点。也不知道这一箭会不会给他留下坐骨神经痛或者之类的毛病呢。

    我从他手里捏住拎起沾了他的血的钱袋子。“你还想借么?”我问他。

    “不借了,不借了。放过我,我给你钱!”他从嘴角流出的唾液看着真他·吗恶心。

    “你不会有钱的,有钱还来跟我借?”我嫌弃的看了看钱袋子上的血迹,这可咋整,我身上没有干净的袋子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么?”

    他不说话了。

    “这里面的钱,能买你们所有人的命。”我说。“六分利?你光还利息都费劲呢。”

    我直起腰来看着他,“以后借钱跟人说话客气点,少借钱,而且我最恨他·吗的借钱不还的!记住了么?”

    这时候从远处奔来了四个骑兵。

    当奔到近前看到这一地的人和遍地的血迹时那四个家伙抽出了武器。

    地上那家伙看到是镇里的卫兵拼命的哭喊着想往前爬。我没有选择结果他的性命而是看着他不断呼救。

    那四个骑兵端坐在马上并不敢上前。而那个家伙奋力爬到马下的时候那四个人也并没有理他。

    “你就是昨晚那个猎人。”一个骑兵朝我大喊。

    我摆了摆手点头向他致意。

    旁边的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说了起来。我则蹲下身子用一具尸体身上的衣服擦去了刀上的血迹。不买新衣服是对的,现在我身上又沾上血迹了。

    我抬头看向那四个人,那四个家伙瞅了我一眼然后拨马就往镇子里跑去,留下那个嗷嗷大叫救命的家伙。

    “啧啧……你竟然被扔下了。”我将刀收进鞘里。

    那家伙再次向我求饶起来,让我可怜他。

    “如果你真的想到了你父母,或许你就不会做这些了。”我一脚踢向他那张令我作呕的脸。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了。”我说着拔下了他屁股上的箭。

80 归属感

    走的远远的是因为我不想让那些断了胳膊腿但是没死的人看出我不想走远或者藏在了什么地方。没走的太远是因为今晚我还得回来。可当然我躲在树林之中后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大堆骑兵从路上跑了过去,这个样子大概是去追我的吧。

    白天的天气不错,所以晚上的月亮比昨天晚上的还要明亮。我躲在镇子外的那口井旁边的草垛后面等待着拉尔夫出现。可这种等待是很令人讨厌的,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终于两个身影从镇子里溜了出来。

    当他俩靠近的时候我看清了拉尔夫,而旁边那个留着胡子的家伙我一眼竟然没认出来。我忽然不知道接下来是该跟他握握手还是该给他一个拥抱,或者是热烈的拥抱。

    但是……呃……最后还是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很擅长表达这种感情。“你的样子我都认不出了。”我说。

    “要不是天太黑了我可得好好看看你,不过我感觉你似乎不怎么显老......哈!你是怎么保养的?”劳伦斯笑着说。

    “如果你跟我一样没有女人还天天在外面跑你一样也会衰老的很慢。”我说。

    “噢!天呐!”他惊叹:“我经常怀念咱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过没有了女人就相当于只有白天没有夜晚只有太阳没有月亮,无法想象。”

    “我听说你有三个孩子了。”

    “拉尔夫还有没有背着我跟你说我的坏话?”他的声音似乎成熟多了,即便这种开玩笑的话说的都四平八稳。

    “你过的还好么?”我问道。

    “马马虎虎,没饿死。”他说。“你为什么不在暴风王国待了?”

    “我可不是个安稳的人。”我说。

    “你惹出了什么事了么?”他似乎很了解我。

    “怎么,我非得惹出点什么事来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呃,你的脾气不大适合做官。”他说。"你可是一只关不住的猛兽。"

    “当时你为什么没离开这里?”我问他。

    “没想到,没料到,没来得及。”他说。

    我看了拉尔夫一眼,“那......你什么打算?”

    劳伦斯没有立即回答我,他轻轻的舒了口气,“你也留下来吧。”

    听到他的话我沉默了一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说。

    “能告诉我么?”劳伦斯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大事,我能处理的来,只是我到了北方就想起了你们,我想知道你们都过的好,仅此而已。”说着我看向拉尔夫,站在草垛后面的他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你都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哈,你的大女儿得快二十岁了吧。”我转移了话题。

    “其实找个女人,安稳下来没什么不好,如果你愿意甚至有几个相好的也不是不可以。”他说。

    “谢谢你的好意,兄弟。能确定你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说。“我只是有点想念你们。”

    见不到他们的时候我真的会想念他们,可见到了他们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感觉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了更多的话题。这个感觉跟上次在南海镇相遇时的感觉还不一样。

    “跟我先回家吧。”劳伦斯说。“到了家门口不进去我可是要遭雷劈的。”说着他一把揽住了我的肩膀。

    她是露西尔吗?

    这是她打开门后她给我的第一感觉,我真的已经想不起二十年前她是什么样子了,但是我也不能表现出来我已经忘了她。

    我被请上了二楼,结果二楼的套间门口两个小姑娘趴在门框上怯生生的看着我,而他的大姑娘则站在两个小宝贝后面。

    桌上有食物,还有酒。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我再次回忆起什么才是好吃的食物。

    家里有了客人两个小家伙开始还有点怯生生的,但是很快就开始不知道怎么耍宝好了,围着我转了起来还又跳又叫。大姑娘跟露西尔不停地想让这俩小家伙安静点。

    也许是太晚了的缘故,那俩小家伙最终被哄睡着了。

    他的大姑娘已经长的亭亭玉立了,长的不说有多标致但是继承了她爹的金色头发跟白皙的皮肤。有一点不好就是虽然遗传了她爹的眼睛,而且单纯拿出五官来说也还算挺不错,只是这不错的五官放在这样一张脸上就感觉没那么协调了。

    她跟我打了招呼,但是女孩子家的也不方便在我们这几个叔叔大伯面前过多停留于是也进屋睡觉了。露西尔则坐在桌边一起招待我。

    虽然我在她那张已经有些衰老的脸上找不到过去的记忆了,但是劳伦斯只要没换老婆那就没跑了。

    我们又说起了过去的事情,真的……哈,要是没有酒,就这么干聊可能真就聊不下去了。在推杯换盏之间,不知不觉地我感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

    一丝温暖和一种发自内心的友善。

    孩子们不吵了,可忽然感觉我的耳朵里就像出现了幻听一样依然回荡着孩子们欢快爽朗的笑声,脑海中萦绕着那两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而且我们一直在回忆,说了很多,一直说到现在。

    “留下来吧!”劳伦斯再次对我说,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语里面充满了真诚。恍惚间我也有了一种安稳下来的冲动,上一次还是在艾德温的家里。

    “今天早晨在城镇西边那件事是你做的吧?”拉尔夫夫看着我问道。

    “今早?城镇西面……你是说……镇里那群流氓被砍杀的事情?”劳伦斯惊讶的看向我。

    “他们想跟我借钱来着。”我说。“但是我并不想借给他们。”

    “果然是你做的!”劳伦斯惊讶的说。

    “所以说。现在比尔不能留在这里了。“拉尔夫遗憾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就提醒过你。”

    “这件事现在闹大了。”劳伦斯说。“你似乎弄死了好几个人?”

    “具体我不知道,那个叫阿姆斯特的老头是不是派出了一大批骑兵去追我?”我说。

    “你都看到了。”拉尔夫回应道。

    “只有你的技艺生疏了,我可不敢忘。”

    “现在比尔不能留在这个镇子里了,甚至说再往西的一些镇子你都不能呆了。这里……以这个镇子为中心周边的几个村镇都是他的领地,你惹到了一个你本不应该得罪的人。”拉尔夫说道。

    “又不是我有意的,而且……我替他清除了镇上的垃圾人他不得感谢我么?”

    “别说这没用的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劳伦斯忧心忡忡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拉尔夫。

    “没什么办法,那个老头脾气特别倔,典型的吉尔尼斯贵族的做派。虽然那群家伙都是地痞流氓但是这毕竟是发生在自己的土地上。这种一次死伤数人的事情都会被重点被记录在案,而一旦被呈报给国王……他总得找人来顶罪。”拉尔夫说。

    我撇了撇嘴,“无所谓的事了,况且我也……讨厌这个国家。”

    “你准备怎么办?”这次轮到拉尔夫问我。

    “如果可以我会去库尔提拉斯,或者回暴风王国。”我说。“南边有去库尔提拉斯的船么?我说的是海港。”

    “你现在……可能去不了。”劳伦斯撇了拉尔夫一眼看向我。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我是说还有没有通航的船。”

    “有。”拉尔夫说。“但是很危险,那基本都是军队控制的船。”

    “这个国家太压抑,我不喜欢这种地方。”我说着看了露西尔一眼,“不过……你们留在这里或许是最好的。”

    说着我将手揣进怀里,将那个沾着血的口袋掏了出来,然后将所有的金币倒在了桌上,并将那个口袋攥进了手心里。“这些钱你们一人一半。”我说着看向劳伦斯,“虽然不多,但是这些钱够你们全家生活一阵子。”我又看向拉尔夫,“不能拒绝。”

    他俩都摇头,“我不能要。”劳伦斯说,“当年你那份钱我们还一直给你保留着呢。”

    “我要钱没有用。”我说:“我既不需要也用不到那么多钱,如果我想用钱随时都可以获得。”我看向拉尔夫。“咱们最初的手艺和技能现在都用不上了,你们后来为了糊口的生意现在也歇菜了。”我哼了一声,“现在都是拖家带口的,也别折腾了,这点钱你们花,原本我那份你们也不用给我留着,你俩……一人一半。”

    拉尔夫面露难色,劳伦斯则一直摇头。

    “还有……”我看着劳伦斯,“在酒馆里的时候你可是有一号的,我劝你低调点,再低调点,你……”我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我还是打住了,我看了一眼露西尔,“你每一次在众人面前现眼都会让这里的人给你打上标签,增加他们对你的偏见。”

    我指了指他,“你已经是有妻儿的人了。”

    劳伦斯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当年还有几百号兄弟可以肆意妄为的时代了。”我说。

    “时代变了……”

81 海盗来袭

    只在劳伦斯家住了一天,第二天的夜里第三天的清晨我便悄悄离开了他的家。

    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种安逸,我脚上那颗痣相术师早就说过天生劳碌,奔波不停。

    也不是不想安逸,只是看到他们我就想起远在天边的艾德温,虽然我对这个所谓的亲哥哥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但是在心底总有那么一点区别于任何人的感觉。

    或许那是梅森残存的最后一点对亲人的感情吧。

    拉尔夫给我带来了当年跨越大海时缴获的海妖的武器,他注意到了我身上全是些简陋的装备。我惊异于他竟然还存着当年的玩意,他说这些玩意不仅能防身而且真要有一天需要钱,这些玩意比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铁匠锻造的武器都要好。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是顶级的武器价值不菲。

    我也没向他再提什么要求,我不想给他们增添任何麻烦。

    我走的时候天还没亮。这种清晨出门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走在空荡的街道和即将醒来的大地上带给我的感触既不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的积极向上也不是感慨于众人皆睡我独醒的优越感,更不是必须这么早起不能睡懒觉而产生的幽怨。

    就是很特殊。

    我奔跑在大道上,用脚丈量这片土地。在太阳升起之后不久倒是没感觉有什么,可一旦过了中午到了午后时间我就非常渴望有个代步工具。倒不是我懒,只是觉得太耽误时间。

    当我到达海边那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说实在的我真是很想不用这么着急忙慌,可是远远的我就看到码头上灯火通明。一般来说晚上是不出海的。

    这个镇子叫背风港,名副其实。要想到达海港就必须从高高的山崖上走下去,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崖可不就是正好背风的地方。

    虽然镇上的灯火让我知道这个镇子确实是不小但是等我走进镇子后才发现街道上真没什么人。

    当我走进酒馆的时候甚至酒馆里安静的叫我有点不适应。大厅里坐了十几个人,除了吧台旁边有个女人在轻轻的弹奏的一架巨大的竖琴外,大厅里的人说话声音更轻。

    冰块在玻璃杯里撞的叮当作响,这是和着音乐之外最悦耳的声音。

    来到吧台上我没着急点酒,酒保低头忙自己的也一直没管我。等他走过来问我喝点什么的时候原本旁边喝酒的人都走掉了。

    “来点什么?”酒保眼皮也不抬。

    “有没有船上的工作介绍。”我说。

    “我们这不是中介。”他依然头也不抬。

    “我可以付给你钱。”我说。可当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将所有金币都留给劳伦斯一家了,可当我下意识的摸向口袋的时候却发现劳伦斯偷偷给我装了一袋钱,这家伙真是……

    “现在可没有那么多工作让你找。”他言语里带着一丝鄙夷。

    当我将一枚银币压在杯底推过去的时候他耷拉的眼皮眨了眨。“你想要找什么样的活计?”

    “船上的活。”我说。

    他终于抬起眼皮瞅了我一眼,“你可不是水手。”

    “我当然是。”我肯定的说。

    “在这里说这种假话是很愚蠢的。”他头也不抬。“你究竟想干什么?”

    “尽快找到工作,我得养家糊口活下去。”

    “哼……”酒保哼了一声。

    “那这点钱可不够。”他说。

    我将一小摞银币推到了他面前,他伸手将银币从桌上抹掉了。“你是想离开这里吧。”他说。

    我没吱声。

    “呵呵……你的样子压根就不是本地人。”他鄙夷的说道:“你今晚最好就做好准备,本月唯一一艘开往南海镇的船明早就会离港。”

    “我该怎么做?”我说。

    “你的钱只够这条信息。”他说。“究竟该怎么做的指导费用和后续费用你还没有付呢。”他抬头看向了我,那双三角眼真是叫我印象深刻。

    “哪条船?”我问。

    “出门直走到码头,你能看到的。”他面无表情。

    我点了点头扭头就走了出去,刚才他的那条信息已经足够了。说实在的我真想把这店给他烧了。

    这个港口规模还行,停靠在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数量也不算少,码头工人在往一艘船上装着货物,而周围的几艘船则静悄悄的,大概也就这艘了。

    货物装到了后半夜,我也陪着他们熬到了后半夜。等他们装完了货我悄悄下水游了过去。顺着锚索爬了上去。这艘船个头不小,藏我应该是绰绰有余。

    可我刚上船装货的工人就下船了,早起的船员则开始登船。我扒在船外,要不是火炮口太小我还真想从那个洞里钻进去。悬挂在外面是绝对不行的,不光是体力成问题明早起锚就一定会发现我。

    我趴在船舷外等待着时机,趁着他们转身的功夫我翻上了甲板,因为离着船长室并不远我直接推门闪了进去。

    船长室的其中一个好处就是有窗户,所以屋里并不黑。扫视一圈之后我发现唯一比较靠谱的能躲藏的地方就是靠墙的衣柜。他那张床下也不是不能藏,只是床下的零碎似乎有点多。

    门外的水手越来越多,此时我溜进货仓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那就在这先将就一下吧。真要是出海了再怎么办到时候再说!

    看了看衣柜里面的衣服,似乎没有船长的礼服或者比较正式的衣服,而且我觉得船长明天上船也不一定上来就开衣柜。想到这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趴到床底下。衣柜还是不保险。

    床下有股子臭脚丫子味,一双陈年腌制老皮靴熏的我上不来气,于是我憋着气给它踢了出去。刚才被熏的难受,这会没事了,而且这船这么轻轻的晃啊晃的我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船已经要开了,船长似乎一直没进来,反正我睡着的时候没感觉到他有没有进来做点什么。

    船动了,我的心这才落了地。希望这场旅行能尽快结束吧。我继续在床底补觉,虽然这里很狭小也不舒服,但这都能将就。

    没过多一会船长就走了进来,我平躺在床下听着船长在屋里走来走去,然后又出去了,有惊无险。

    困的时候睡一会还好但是老这么躺着就很难受,幸亏船长自从进来那一趟之后就再也没进来。这叫我能自由的翻身。

    偷渡的人不光需要勇气,毅力和耐力绝对少不了。

    当夜幕降临之后我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从这出去,毕竟在这躺一天了都,这艘船还不知道要漂几天,太难受了。

    船长在桌边坐着喝酒,一口接一口,一杯接一杯,这家伙酒量真不赖,喝了一壶之后直接躺在了我上面的床上。

    也挺好,喝酒了睡着了,我的机会也来了。

    的确是来了,只是这机会来的叫我感觉一下子有点懵。

    船上一般情况下是不摇铃的,可突然之间急促的警铃声告诉我这是他母亲的出事了。

    船长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这速度快的让我庆幸刚才幸亏没轻举妄动。他抓起桌上的武器冲出了屋子。

    外面人声嘈杂,我没敢立即出去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声炮响!

    这一声轰鸣直接吓了我一个哆嗦,这时候开炮一定不是为了庆祝啥。

    紧接着是第二声炮响,第三声!第四声……我听到了炮弹击碎了船体发出了碎裂声和呼喊哀嚎声。外面的船员乱成一团,嗷嗷的喊叫声不绝于耳。

    这是遇到……海盗了?还是……别的海军?不……不大可能是库尔提拉斯海军……我感觉……我认为……我觉得应该不会……我似乎没听说库尔提拉斯人跟吉尔尼斯有什么矛盾吧!

    接下来的炮击就越来越频繁,而落到船上的炮弹已经达到了三枚。其中一枚离船长室并不远,碎裂的声音叫我心里大骇,我赶紧从床下钻了出来。

    掩住门我趴在窗户往外看去,在不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有一条船正在跟我们对峙。窗外传来的火光告诉我这艘船竟然起火了,可人家似乎啥事没有。

    这会我不知道该祈祷谁赢了,似乎谁赢对我都没啥好处。可是都这样了……浑水摸个鱼的话我该怎么做呢?

    不……我啥也别做,就在这屋里等,以不变应万变么!想到这我转身看向桌子,桌子上除了酒壶之外就剩下两个苹果。

    在几乎黑暗的海面上我只能勉强看到远处船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但是那条船是谁家的船完全看不到。那艘船在经过不断的试探和炮击之后终于周旋着靠了过来。这是要登船作战了?

    登船……啊,登船好!登船或许我的机会就更多了吧!想到这我赶紧啃了两口苹果,此时的苹果核都不能轻易浪费掉。

    当一颗炮弹朝我这打来的时候我是完全没有察觉,直到那颗炮弹撞碎了窗户击穿了船板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船长室被击穿了。

    本想继续回床下躲着但是似乎没有人在乎船长睡觉的屋被击穿了有啥影响。此时的船颠簸的越来越厉害,那艘船靠上来了!

    我在的这艘船一排火炮齐射而出,对面的船结结实实的挨了几下,我心里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可当对面的船同样开炮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趴到了地板上。

    这火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对面……压根就不是人!

82 有心杀敌

    火光照亮了各自的船只,也是将自己更好的暴露在了黑暗的海面上。那火焰就是瞄准的目标。

    我不太知道这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晚上骑马的速度就是要比白天的时候要快,在以往的战斗中和正在发生的战斗中似乎晚上的命中率要比白天高。

    我看到了我这艘船的甲板上起火了,对面船也是,尽管造成的伤害不同但是似乎每一炮都准确的落在船上,不管是我们还是对面。

    而当对面的船靠过来的时候火光更照亮了对面船上的水手。不……那不能叫水手……那些玩意压根就不是人!那张在火光中闪着绿油油光的尖嘴猴腮的脸,那鹰钩鼻子和满是尖牙的大嘴,那长长的耳朵我不用看光听描述就知道对面来了些啥。

    地精!

    那些地精竟然对人类发动攻击了!瞬间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一会该帮谁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远处又出现了一条船!不……不是一条……是两条!有两条船朝这边开过来了!

    太远了,我还看不到那两条船究竟是不是援军,或者是这群地精的援军!

    我忽然感觉要坏事……弄不好我接下来的旅程或许会出现比较大变数甚至直接就完结了。

    地精的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坏了!他们向我这艘船抛掷钩索了!紧接着更大的呐喊声嘶吼声和哀嚎声混杂到一起,外面这个情况看来是要撑不住了!

    抽出刀来躲到门边上我往外看了一眼,这群地精的数量显然远远大于人类。而且……这群地精竟然有他吗·的火枪!

    他们有火枪!

    我必须得上了!躲是绝对躲不过去了!推开房门我一下冲了出去。

    自从洛萨给我的盾牌永远的留在了暴风城之后我的后背时常感觉一阵阵的空虚,在这打成一团的甲板上尤其如此。

    我的后背现在只能由我自己来保护,我必须比以往更加警惕,箭矢射到我身上后那有点不是很合身的锁子甲上能让我不至于直接就嗝屁,但是对面用的可是火枪!

    那玩意射穿我身上的锁甲跟烧红的餐刀插进乳酪里一样,轻松加愉快!

    手起刀落。

    快点,再快点!躲闪,不停的躲闪,我要让我面前和身侧一直都有人,不管是人类还是地精,他们或许能帮我挡子弹。而且站的地方绝对不能超过两秒就马上调整姿势或改变位置。

    因为我发现地精们终于察觉到我了,而不停的频繁的躲闪让我躲过了至少两粒子弹。子弹从身边飞过时的感觉是完全能察觉到的,这我不骗你。

    砍倒一个,又砍倒一个。

    地精数量太多了,为了保证我有足够的体力持续战斗我放弃了切下他们的脑袋的想法,也放弃了砍断他们的四肢的努力。只需打残,让他们失去战斗力即可。

    这条船说大其实没多大,但是十几米的甲板原来我觉得也还可以了,也挺宽了,但是现在根本就施展不开。看着被一枪撂倒的人类我是真担心那子弹别打穿了那人再伤到旁边的我。

    我终于被特殊关照了,地精们的火枪打不着我的时候也会打到他们的同伴,但是这群家伙显然知道我比那些人类更难对付。

    我直接放弃了那些拿刀剑的地精而是扑向了那些手持火枪的家伙。其实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行为。

    我敢保证溅到我身上的血都是地精们的,只是他们血的腥味比人类的可要重得多。而且地精们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我是真理解不了那为啥他们的皮肤却是绿色的。

    我正砍杀的已经有点陷入疯狂的时候忽然我发现身边的人类能站着的已经很少了。也就在我这一愣的功夫只感觉我的脑袋被什么猛的一撞,我脑袋猛的一歪,突然间就感觉嘴巴里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紧随而至的就是剧烈的疼痛。那种疼痛感让我眼前一下就黑了。

    我知道坏了!

    紧接着我感觉到有个东西落到了我脑袋上,然后我的胳膊被抓住了,然后我的胸膛被狠狠撞了一下,我失去了平衡……

    当我眼睛恢复了的时候我看到一张极其丑陋的脸,咧着大嘴露出满是黑黄色污渍的尖牙,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癫狂。我一使劲想将他从我身上掀翻但是我发现我已经被好几个地精压在了地上,随后他朝我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我晕过去了,然后……

    其实我是被痛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是被捆起来的,而嘴巴里的血正沿着嘴唇滴下来。下颌骨那传来的疼痛感叫我根本不敢活动嘴巴。我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人,有些活着的人也都被捆着呢。

    见我醒了过来旁边的人都看向了我。

    “你醒了。”一个男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不能张嘴,太疼,所以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的嘴巴被打穿了。”他告诉了我现在我是啥情况。

    我说嘴巴怎么都张不开了呢……我感受了一下舌头,幸亏舌头还在。但是舌头此时不能左右动,一动就非常难受。尽管舌头不能动但我已经感觉到我的牙齿似乎剩不下几个了。

    “你是谁?”他问。“你怎么在我们船上。”

    我瞥了他一眼就没再理他。

    “他的嘴巴被打穿了没法回答你。”一旁有个人说道。

    我抬起眼皮看了看周围,这艘船已经被攻陷了。周围都是地精,只不过地精们自顾自的干活并不理睬我们这些俘虏。

    想到这我心里感觉祸事了,没死我是挺庆幸,但是活下来可能……唉!我觉得我应该能有机会逃跑,只要给我时间我觉得我还是有办法的,但是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难以想象。

    我的嘴巴痛的要死我没法问这船要去哪,会去哪,我在担心我真要跑的话这可是大海!在陆地上怎么跑都没事,我能想尽办法活下来,但是这是在海上啊!

    我看了看地精们的战舰,上面的地精数量还是不少的。而且让我感觉很惊讶的是远处的两艘船竟然还在,竟然没有离开。

    两艘船在火炮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那两艘船也不靠近也不离开,就这么漂着。据我推算这大概率不是人类的船吧……如果是人类的船应该要来救援的。

    最终这两艘船都走了。

    我瞅了瞅旁边的人,这群家伙竟然出奇的淡定,也不知道他们以前是不是被海盗打劫过,难道他们不害怕么?

    那些死掉的人类的尸体被搜刮之后直接扔进了海里,我以为地精们会尊重他们的同伴,但是出乎意料,他们将同伴的尸体一样推进了海里。

    地精确实不简单,虽然没有靠港但是这群家伙的动手能力我认为应该是最强的,它们竟然已经开始了修补船只。

    忽然船舱里传来了哀嚎声和哭喊求饶声,两个水手被地精从船舱里赶了出来。两个人哭的稀里哗啦抱着脑袋跪在地上,不过我发现地精们似乎对于虐待这个事不是很热衷。他们并没有像某些种族一样会暴打俘虏。他们只是将他俩捆了起来。

    两个人刚才的表现简直不要太丢脸,被推到人堆里后大家露出的表情也并不友好。

    太阳出来了,甲板上被绑在桅杆下面的我们熬过了艰难的一夜。

    地精们一直在修补,一直到了下午这艘船就能扬帆起航了。而我们这群俘虏则是一口吃的没有,一口喝的没有,就这么坐着。

    说的简单,但是这么背着手坐在地上过一会就会非常累,最后干脆都侧躺着,可是相互连在一起的绳子并不长,这个姿势趟累了想换个姿势或方向根本就是想都别想。

    我的手麻了。

    这天整整一天,没有食物,没有水,第二天地精们用水舀朝我们泼了一通水之后就不管我们了,结果第二天我们只获得了这点水之后颗粒未进。

    虽然水手们都是糙人,但是在甲板上这么蹲着坐着没吃没喝这感觉相当难受。

    第三天的早晨我们获得了食物,当然这些食物不是给我们用碗端给我们的,而是就像喂鸡一样朝我们脑袋上泼。

    臭鱼烂虾也成了美味,只要是吃的,吃不死人就是好的。可这点东西哪能够吃呢?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有在战斗中受伤的人现在发烧到已经不行了。

    然后地精们过来检查了一下死掉的就被丢进了海里,没死透的继续拴在绳子上。

    我也很难熬,虽然伤口应该是长上了,但是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张不开嘴。

    不是我不想张开,也不是疼,就是张不开。为了活着我只能将嘴唇贴到甲板上通过嘴唇之间狭小的缝隙往嘴里吸,我不怕脏,我想活着。

    在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船终于靠岸了。我不知道这到了哪,但是我知道这是一个岛,而且应该是一个非常靠南的岛屿。

    当我被拖下船的时候恍惚中我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不是地精的身影……那是一个人类。

    哦,这里竟然有人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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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泽拉斯战纪介绍:
战火为何而燃?秋叶为何而落?
天性不可夺,吾辈心中亦有惑……
怒拳为谁握!
护国安邦惩奸恶,道法自然除心魔。 
战不休而祸不息,吾辈何以为战!艾泽拉斯战纪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艾泽拉斯战纪,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艾泽拉斯战纪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