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赵匡胤幸福的险些晕死
有了赵普和赵光美带头,这个关于到底要不要迁都的话题,一下子就抛砖引玉似的激起了层层波澜。
朝堂之上,心思活络的文臣武将们一下子就搂不住了。
一时之间全都不甘人后,发表起了自己的观点。
“迁,必须迁,要不然的话随着冗兵的激增,供养汴梁的物资会大大增加……”
“是啊!届时,我们可就不得不持续不断的挖运河、疏通运河了,这得耗费多少民力呀?……”
“是啊,是啊,京师依赖运河供给,并非长久之计啊……”
“洛阳有洛水之便,还有千里沃野,又是汉唐古都,比汴京强的何止百倍……”
“烦民奉己之事,开导沟洫,以济京邑,盖不获已耳……”
“解除我大宋的后顾之忧,最好的办法唯有择地迁都,据险固之地而立都……”
“……”
见此一幕,赵匡胤也实在没想到,他对他的二弟赵光义的容忍,竟然能令朝堂之上这些人这般模样。
幸好,非常有幸,碰见了丁晓剑,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迁都事宜既然已经敲定,那接下来就可以着手迁都了。
只不过迁都,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儿,前期需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真正到完成迁都,恐怕还得好几年。
接下来,就是大宋平南还是北伐的问题了。
如果没有丁晓剑的介入,赵匡胤也是倾向于先平南的。
先易后难,以骑兵优势,顺流而下,相较于仰攻北汉,先平南唐,当然是比较容易的。
等到大宋一举吞并南唐,积蓄够了国力,再攻取北汉,确实是要稳妥一些。
可是看了丁晓剑的视频之后,赵匡胤有了一种时不我待之感,他真有点儿怕自己只能活到49岁。
这样一来的话,留给他的时间可就不多了。不能把难题留给儿子吧?
因此,他要先啃硬骨头。
先伐北汉有先伐北汉的好处,征伐完了北汉,再回过头来攻取南唐,岂不就更容易了吗?
赵普和赵光义等人,之前定下了先南后北的策略,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这其实也是他们和周世宗柴荣旧臣博弈的结果。
公元959年,柴荣亲征收复幽燕之地,势头很猛,兵锋所至所向披靡,那时候辽国已经被后周打怕了,周军一到,有时候还没开打,辽将就纷纷开城投降了。
仅仅四十二天,柴荣兵不血刃,连收三关三州,共十七县。
这个势头确实很猛,后周只要能够稳住,肯定就能一统北边了。
但很可惜,在征战途中,周世宗柴荣病倒了。
柴荣不但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就此英年早逝。
皇帝都架崩了,还打个锤子?
后周征北,因此功败垂成。
公元960年,柴荣死后仅仅半年多,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做了大宋皇帝。
面对新宋取代后周,后周旧臣纷纷俯首称臣,只有李筠和李重进不服。
赵匡胤很快就用铁腕手段收拾了李筠和李重进。名将曹翰是诚心归伏,他不忍心这么好的平北时机就这样错过,就毫无私心的给赵匡胤献了一个趁热打铁夺取幽州之策。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及时也很正确的意见。
辽国已经被柴荣伤了元气,趁其还没缓过劲儿来,趁他病们要他们命。
如果赵匡胤采纳曹翰的意见,趁热打铁,北征大辽,也不是没有可能收回幽燕之地,一劳永逸地解决北部边患问题。
可赵普是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的主谋之一,他不想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曹瀚抢了他的风头立不世之功。
就悄悄进谏赵匡胤,用儒家的仁义道德说服了赵匡胤,定下了先南后北的策略。
赵普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名言,满脑子都是儒家的仁义道德,嘴皮子很能翻。再加上赵匡胤刚刚欺负了柴家孤儿寡母,心中有愧,也不想妄动刀兵,就非常可惜的错过了这么一个好机会。
现如今,赵匡胤旧事重提,辽国不但已经恢复元气,而且还扶植起来了北汉,想要一战平北,胜算仅仅只在五五之数。
丁晓剑当然是赞成赵匡胤先伐北的。
赵匡胤先伐北的话,后主李煜就有更充足的时间向南战略大转移了。
但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赵匡胤伐北失败。
失败了的话,他可就没有成就值了!
没有了成就值,他想要尽快返回后世,可就成了妄想了。
别的穿越者他不清楚,但是他,待在这五代十国乱世,非常的不习惯。
于是乎,他福至心灵般的就想起了,汉人克制游牧民族的必胜法宝——神臂弓。
神臂弓,又称神臂弩,北宋神宗时才发明出来,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在弓弩的最前方,有一个脚蹬,靠脚力和腰力上弦,射程可远达300步。
这种利器放在当下,那可就是划时代的产物了。
有了这等利器,赵匡胤伐北,肯定就不会失败了。
宋朝中期,为了能有效克制骑兵,宋军大量的使用了弩机。其中的翘楚,就是神臂弓。神臂弓实际上是一种复合弩,射击距离远,弩箭力量大,敌人即使穿了两层铠甲,依然会被击穿。
北宋末年的大将吴琳、吴玠,就曾用神臂弓大量的杀伤过金国骑兵。
尤其是吴玠,在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三战之中,将神臂弓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打得兵力占据优势的金兵抱头鼠窜。金国名将完颜宗弼在战争结束后,仍然对宋军的弓弩心有忌惮。他在《遗行府四帅书》中曾言道:“吾昔南征,目见宋用军器,大妙者不过神臂弓。”
可想而知,这神臂弓的厉害之处。
丁晓剑想到了这种利器,第一时间就让智能助手从超时空手机中调出来了制作图样。
超时空手机果然不愧是超时空手机,调出来的制作图样非常的齐全。
工艺流程简直是一整套的。
连制作箭矢的金属改良方法都有。
赵匡胤看了之后,如获至宝。
对丁晓剑简直感激涕零。
在赵匡胤的督促下,大宋军器监仅仅只用了三天,就打造出来了第一支神臂弩。
这本来就是宋代的科技,只不过提前了几十年而已,制造出来毫无违和感。
试射过后,赵匡胤幸福的简直差点儿晕死过去。
以往他们对付游牧民族的骑兵,仅仅只靠长枪方阵。
长枪方阵虽然犀利,但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获胜之后无法扩大战果,仅靠两条腿怎么能够追得上骑兵?况且还得阵型不乱。
有了这神臂弓,完全就不存在了呀!
嗖嗖嗖,射不死丫的辽狗!
丁晓剑终于可以高枕无忧的静等收取成就值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提取南唐后主李煜天赋
既然要灭北汉了,那就得说说北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唐天佑四年,朱温强迫唐朝末代皇帝唐哀帝禅让皇位后,曾经在历史上盛极一时的大唐帝国终于被人扯下了最后一缕遮羞布,轰然崩塌。
而群雄逐鹿,烽烟四起的五代十国也就此徐徐拉开了帷幕。
短短七十余年的时间,我华夏大地先后历经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和后周五个走马灯似更迭的朝代,这便是五代十国中所说的五代了。
而与此同时,我华夏中原以及周遭更是先后盘踞着前蜀、后蜀、南吴、南唐、吴越、闽国、南楚、南汉、南平以及北汉十个大大小小的藩镇政权。这就是所谓的十国了。因其存续的时间与五代基本上是平行的,所以合在一起统称五代十国。
此次赵匡胤想灭掉的这个北汉,就来源于五代中后汉。
公元950年,后汉乾祐三年,后汉隐帝怀疑大将郭威心存反意,突然出手将郭威在开封的一家灭门,同时派出刺客暗杀郭威。
当时,郭威正在外行军打仗。
后汉隐帝可真是个猪啊!他竟然不知道他所派刺客正巧是郭威的心腹。
于是这位刺客秒变通讯员。
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了郭威。
本身并没有反心与政治野心的郭威,被逼无奈,只能举兵造反。
郭威于次年诛杀隐帝,建国后周。
远在河东的后汉高祖刘知远的弟弟刘崇,一直盘踞在河东十二州,见郭威杀了隐帝,索性也过一把皇帝瘾,顺势称帝,并沿用了乾祐的年号,由于地域偏北,只是后汉北部疆域的一部分,故而称之为北汉。
众所周知鼎鼎大名的周世宗柴荣,是郭威的义子。汉隐帝灭了郭威满门,郭威称帝后无后,只能将皇位传给义子柴荣。
柴荣继承后周大统,尽管雄才大略,却不幸英年早逝,就又被宋太祖赵匡胤截了胡,于是乎后周国号就变成了大宋。
因此,大宋和北汉其实系出同源,皆出自于后汉。由后汉一分为二而来的嘛!
北汉刘崇称帝后,与契丹勾结,当时契丹已建立辽朝,与北汉合兵共同攻打后周,然而双方互相征讨多年,各有胜负,刘崇更是在后周的围困之中去世。
从此,这两个国家就结下了世仇。
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正式取代了后周政权,改国号为宋。建国伊始,中原之外还存在着后蜀、南汉、南唐、吴越、等割据政权,赵匡胤便与其心腹谋臣赵普合计究竟该先平哪里?
因为种种原因,赵普参考了后周时期北部郎中王朴所提的“平边策”的内容,制定了“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策略。
这才造成了当下的局面。
赵匡胤作为一代雄主,本就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非重情重义,性格温和,也不至于被他的亲弟弟赵光义偷了鸡。
经丁晓剑这么一点拨,本就已经豁然开朗了,再加上有了神臂弓,他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激发的无以复加。
在时不我待的催发下,赵匡胤一面着手迁都洛阳事宜,一面组织人力物力挥师北上,企图一举消灭背后有契丹人扶持的北汉。
前几年,随着大宋先南后北,先易后南一统战略的实施,大宋已经陆续荡平了后蜀、南汉、吴、越,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因此,赵匡胤的这次御驾亲征,规模还是非常宏大的。
率军北上途中,神臂弓屡建奇功,打的北汉军简直毫无还手之力。
宋军以直捣黄龙之势攻城拔寨,直逼北汉都城。
赵匡胤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他先围而不攻,围点打援,一举打败了前来支援北汉的辽国军队,然后才一举攻陷北汉都城太yuan。
北汉的皇帝刘继元无处逃遁,他的契丹爹都已经被赵匡胤收拾了,他即便就是想逃往辽国,也无法成行了,只能投降北宋。
北汉由此灭亡。
从开战到灭亡,竟然仅仅只用了不到三个月。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连远在汴京的丁晓剑也不得不感叹,划时代武器装备的犀利。
此战的最大功劳当然得归功于神臂弓的横空出世。
而神臂弓也只不过仅仅提前横空出世了几十年而已。
竟然就能够达到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着实令人唏嘘啊!
“这还仅仅只是冷兵器,若是将热兵器也提前横空出世的话,让赵匡胤当个球长,恐怕也不难吧?
嗨嗨嗨,我可真能想!
想到哪里去了?
让赵匡胤当球长,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还是赶紧查一下成就值吧!看看够不够闪人?”丁晓剑这只不过是意yin一下而已。
他其实也明白,热兵器可不像冷兵器那么好鼓捣。
工业革命任重而道远。
苦苦等待的这三个月当中,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查看过他的成就值了,早就已经摸索出来了快速查看成就值方法。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恭喜宿主,您目前的成就值已经爆表,足以支持你返回后世平行世界。是否立即返回?……”
丁晓剑顿时激动莫名。
穿越到五代十国这乱世已经半年多了,他早就在心心念念的等待着这一刻了。
这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之际,好在,他还能够挺住。还没有忘记带上南唐后主李煜送给他的那两幅画儿。
“赵匡胤这个瘪犊子玩意儿,得了老子的点拨,一天除了整人就是忙事儿,也没说赏赐老子点儿好玩意儿?
还说等你回来之后好好的薅你一顿羊毛呢!
看来啊!等不到那一刻了呀!
便宜你老小子了!”拿好《韩熙载夜宴图》和《双牛图》,丁晓剑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在心中狠狠道了一声:“返回”。
一阵熟悉的眩晕感顿时袭来。
当丁晓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赫然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宿舍之中。
正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挺尸。
《韩熙载夜宴图》和《双牛图》也完好无损,也正静静的躺在他的身旁陪伴。
丁晓剑欣慰至极。
看到这两幅图完好无损,静静地躺在旁边,简直比身旁躺着两个美女还令他踏实啊!
“这半年多!没白忙活呀!”
一想到已经耗费了半年多时光,丁晓剑顿时大惊。
赶紧翻看日历。
当他得知,穿越五代十国乱世的这半年多时光,在现实世界中,仅仅只过了一晚上,差不多也就黄粱一梦而已时,他就觉得很不真实。
可是再一看身旁,《韩熙载夜宴图》和《双牛图》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切的一切已经非常确切的说明了,根本就不是一场梦那么简单。
他也只能感慨这未来的高科技呀,还真特么的玄乎了。
“对了!还没提取天赋呢!
此行能够提取天赋吗?
南唐后主李煜对我的好感度究竟有没有达到100%呢?”
第三百章 两项天赋同时提取
丁晓剑的超时空手机升级之后,果然好用了很多。
还颇有点儿心随意动的意思。
当他心念一动,智能助手Sherry就知道该履行义务了。
一瞬间便开始了此次穿越时空后的总结性提示。
“本次穿越共计耗时六个月零三天……”
“需冷却72000000小时……”
“本次穿越已获得南唐后主李煜100%好感度,亦获得宋太祖赵匡胤100%好感度……”
“可提取南唐后主李煜画牛天赋,亦可提取宋太祖赵匡胤武术天赋,请宿主选择提取……”
丁晓剑有点儿诧异。
兴奋莫名的同时,心中再次开始了习惯性腹诽:“嘛逼的!新花样儿还真是层出不穷啊!这让人怎么选?我想两个都选,行吗?”
这手机,还真是回回都不一样啊!换代更新的真快!连带着智能助手的反应都更快了。
丁晓剑正在感慨,反应变快的智能助手又说话了:“两项天赋同时提取,也不是不行,宿主只要舍得支付1888000000,就可以两项天赋同时提取了。”
“十八亿八千八百万?”
“咳咳咳……”丁晓剑险些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
“你马!这未免也太黑了吧?我现如今的身家差不多也就20个亿,你这一下子就要拿走19个亿,我这辛辛苦苦好几年,一朝又要回到解放前吗?”
丁晓剑只感觉到自己的肉很疼啊!
很疼很疼!
疼得很快就连带着心肝脾肺肾一起疼了!
也确实!恐怕即便无论就是换了谁?一听到这个报价,也会心肝脾肺肾一起疼的。
确实太贵了呀,这也!
“钱是王八蛋,没了还能再赚!能够同时提取两项天赋的机会可是不多哦!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而且这两项天赋当中还有一项非常难能可贵的武术天赋!宋太祖赵匡胤的武术天赋!宿主请三思哦!”说话从来不带感情色彩的智能助手,破天荒的竟然也带上感情色彩了。
连丁晓剑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超时空手机升级后的缘故,还是智能助手竟然也学会忽悠了。
不过想想也是。
钱确实是王八蛋!没了确实还可以再赚!南唐后主李煜的画牛天赋可贵,宋太祖赵匡胤的武术天赋更可贵。
武术天赋可以用来防身,万一下次脑子一热又选择了穿越模式,即便就是没有防爆电棍防身,有武术天赋,也可以傍身了呀!
这可是救命技能!确实不容错过。
十九亿就十九亿呗!钱嘛,够花了就行了,要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就是个数字而已?
再一看自己身旁还有韩熙载夜宴图和双牛图这两幅画呢?转手一卖,十几个亿不就又回来了吗?能花,能挣,咱还用得着再心疼钱吗?
能挣钱舍不得花钱,那是守财奴!我既能挣钱,又会花钱,我骄傲!
一瞬间,犹如孙涛附体了一般的丁晓剑,头脑一热,重重答道:“我选择两项天赋同时提取,同意支付十八亿八千八百万……”
说完之后,丁晓剑浑身顿时没来由的就是一哆嗦。
“好爽啊!实在没想到,这花大钱的感觉,竟然丝毫不亚于,呃,那啥!
对了,我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那啥过了吧?等到这两幅画卖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去放松放松啊!男人嘛!活人不能被怂憋死吧?是不是啊?……”
丁晓剑刚刚自嗨到这里,还没自嗨完毕呢!就听“叮咚”一声。
提示音响过之后,智能助手再次提示了:“恭喜宿主提取南唐后主李煜画牛天赋成功,恭喜宿主提取宋太祖赵匡胤武术天赋成功……”
丁晓剑顿时浑身再次打了一个哆嗦。
那种无比舒爽的感觉,又无比清晰的来了一波。
等到这一波接一波的爽意过去之后,丁晓剑心满意足。
“有了画牛天赋,还有了武术天赋,还得到了两幅名画,这一次,端的是不虚此行啊!
尽管受了点儿惊吓,但总体而言,值了!风险与机遇同在嘛!果然,多大风险就有多大机遇。以后若再开启时空联线,老子还选这种穿越模式。刺激,真特么的刺激啊……”
看看!男人永远都只知道追求刺激。都他么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玩意儿!
兴奋连续潮水般的冲击,冲击的丁晓剑太阳穴微微发胀发热,脑门隐隐作痛,略微有些困乏,困乏的他眼皮儿直打架。
都他么几十亿身价的人了,身体不适,难道想睡个囫囵觉还不能吗?女人们每个月都有那么不舒服的几天,我这都忙活了这么久了,难道还不能休息一天吗?
“不起床了!睡!睡他个自然醒!”
一番不自觉的天人交战之后,丁晓剑缓缓闭上了眼睛,睡起了他的事后觉。
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丁晓剑正做梦呢!就感觉一只温柔的小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和额头。
再然后,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
黑发如瀑,肤色白皙,仪态万方,姿色撩人。
更要人命的是,此人此刻正媚眼如丝,直勾勾的望着他。
一双勾人夺魄的媚眼之中,春意盎然,仿佛会说话,满满的都是暗示。
仿佛正在说:“来呀圣僧!快来呀!你到底在迟疑什么?这么怂的吗?看来圣僧你啊!真是禽兽不如……”
丁晓剑使劲儿睁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小周后。
小周后的眼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像雾一样的东西。
那雾蒙蒙的深处,还滋滋冒着小火苗子。
和他有幸亲眼目睹过的天下第一C图《熙陵幸小周后图》中小周后的作派和眼神,一模一样儿。
丁晓剑顿时就失去理智了。
都他么被人鄙视成这个熊样儿了,还要理智干啥?
“敢耻笑我禽兽不如?马卖批的!你这个小浪蹄子,我抽死你……”
只一瞬间,丁晓剑的劣根性就被小周后激发出来了。
人类本能驱使之下,禽兽不如的丁晓剑顿时龙精虎猛。
……
神威大发之后,丁晓剑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上脑的精虫终于被驱除干净了。
穿越了个来回的那种时空错乱感,总算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先前那种太阳穴微微发胀、发热的感觉,也好了很多。
侧头一看,丁晓剑惊的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方才,和他正面赤膊对阵的,他么哪里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宠妃小周后?
这分明,这不是那谁吗?……
第三百零一章 你不负我,我亦不负你
丁晓剑定睛一看,顿时懊悔的要死。
哪儿他么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宠妃小周后?
这分明就是慕林珊嘛!
而此时此刻的慕林珊正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蜷缩的像个鹌鹑。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刚才的疯狂,让她有些害羞了。
丁晓剑看的出来,她这明显就是在装睡。
因为耳根和脖颈上的潮红,早就出卖了她。
丁晓剑两世为人,又焉能不知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
男人那啥了以后就想睡觉。而女人,好半天都睡不着。
他虽然已经睡了一个事后觉了,但明显没睡多久啊!慕林珊耳根和脖颈上的潮红都没退去,又能有多久呢?
即便就是睡得久,睡着了的人,会耳根、脖颈、脸蛋潮红吗?
丁晓剑虽然一直以来都过不了他自己心理上的那一关,可是今天,已经稀里糊涂把人家那啥了,他也不能提起裤子就走,然后,当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不认账呀!
重重一拍脑门儿,丁晓剑心中暗忖:“人家都是喝酒误事儿,酒后乱性,我这怎么?穿越也能乱性呢?
而且竟然还能把慕林珊当成李煜的宠妃小周后,那娘们儿对我的杀伤力这么大吗?
到底是那娘们儿的杀伤力太大?还是天下第一C图的杀伤力太大?……”
丁晓剑正在拷问着自己的灵魂,慕林珊终于鼓足了勇气,缓缓转过身来。
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定定地望向丁晓剑。
“你,你不用自责,如果你不想负责任的话,我可以不要你负责。
如果你还有心里负担的话,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之后,慕林姗那柔情似水的眼眸之中,已经有了丝丝雾气。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此情此景之下,丁晓剑若无感触,那他就不是个人了。
以前受过的伤,让他不敢相信爱情,不敢再轻易接受别人对他的爱,但这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疾病。和抑郁症差不多,属于情伤抑郁。怕自己受伤害,也怕自己不能再专情而伤害别人。就像杞人忧天里的杞人一样,总是莫名的瞎鸡儿担心,却又难以自抑。
面对慕林珊那澄澈而又柔情似水的眼眸,丁晓剑的情商抑郁终于有了能够治愈的迹象了。
他一把搂过慕林珊,不容置疑,非常霸气的低头凑向这个宝藏女孩儿的嘴巴。
一瞬间,心底深处,那犹如穿着层层铠甲的桎梏悄然融化。
这一次,一切都是真实的。
没有了南唐后主李煜的小周后。
也没有了天下第一C图。
丁晓剑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只有宝藏女孩儿慕林珊。
………
三年了,慕林珊终于得偿所望。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敏的,确实如此。
此时此刻的慕林珊幸福的要死。
她终于能够全身心的感知到丁晓剑对她的爱了。
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也不曾奢望过,非常真实的感觉。
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这一刻起,丁晓剑是真的和她融为一体了。
身体融为了一体,心灵融为了一体,情感和意念也融为了一体……
慕林珊似乎一下子理解了丁晓剑。
完事之后,两人紧紧相拥。慕林珊说出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此生我定不负你,即使你负我,我也坚信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丁晓剑的心一瞬间就融化了。
二八年华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年近40的老男人谈这么玄之又玄的爱情。还犹如古言爱情中的女主角儿一般言辞。而年近40的老男人竟然毫无违和感。不得不说,这真的很神奇耶!
丁晓剑受到了感染,他觉得不能不回应,于是信马由缰的说道:“傻瓜,说啥呢?你不负我,我定然也不会负你。什么苦衷不苦衷的,不可能。也完全不存在。你这个小脑袋瓜子呀!以后别再看那么多的漫画和古言爱情歪歪文了,那些都是骗人的……”
慕林珊既幸福又甜蜜,脸蛋贴紧丁晓剑的胸膛,眸子一瞬间亮的怕人。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辈子能被人骗着不醒,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其实我知道,这世上呀,又有哪个女人没被骗过呢?
幸福的女人一直被骗,被骗到死,茫然不知,所以至死不渝。
而不幸福的女人,则被人撂在了半路上,那个骗她的人不愿意再骗她了,愿意接着骗她的人,她又不愿意再相信,所以悲哀。
我知道你是真的爱我,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即使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也要骗我至死,千万千万别把我撂在半路上……”
这样的情话,丁晓剑的真实年龄即使接近40,又焉能不感动?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半晌,却又觉得,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索性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什么也不说,那就做吧!
很多人不都崇信:说的再多,也得看究竟是怎么做的吗?
这个“说不如做”,果然犀利!
毕竟嘴巴能够骗人,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
丁晓剑给慕林珊的这个承诺和回答,令慕林珊非常的满意。
后来她说,这是他20多年人生以来,最快乐,最甜蜜,最幸福的一天。
………
直到两人粘糊够了,丁晓剑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丁晓剑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有才啊!古人不是把做这件事儿又叫做“盘肠大战”吗?这个特么的的确是盘肠大战啊!比任何美其名曰清理肠道的有氧运动都有效果!
听见丁晓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慕林珊二话没说,披了件衣服就下地了。
丁晓剑这种老男人一惯会疼女人,一把拉住她体贴的说道:“你休息,我去弄吃的,都怪我,都让你受伤了!”
慕林珊俏脸一红:“无碍的,我会小心点儿的,也不会做的太复杂,乖,等着哦,我下面给你吃……”
得此红颜,夫复何求?
放手之后,丁晓剑也起了床,正准备去洗手间冲个热水澡,却赫然发现,先前和他躺在一起的两幅名画,不见了踪影。
这一惊非同小可。
此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回来的这两幅名画《韩熙载夜宴图》和《双牛图》,可是丁晓剑全部的身家了呀!
18个多亿,可都已经花出去了呀!他账户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若是再没了这两幅画儿,这刚刚到手的女人可怎么养?
第三百零二章 你们男人可真坏
见自己刚刚带回来的两幅名画不翼而飞,丁晓剑顿时反应过来了,应该是他们两个人刚才疯狂的时候把两幅画卷到被子里去了。
“我滴个娘哎!可别压烂了!
兽性大发的时候果然什么事儿都顾不上了!
喵的,竟然都没觉得咯的慌你说?”
一通翻找,丁晓剑悔的恨不得捶死自己。
两幅画,两个卷轴,一个被压成了两截,另一个则被压成了N节,而且很明显,画纸已经被压烂了。
这一炮,付出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这要是无法修复,很有可能几十个亿就此泡汤了呀!
丁晓剑心中滴着血赶紧查看。
画轴断成两截的《韩熙载夜宴图》并无大碍,而已经断成N截的《双牛图》,由于两人刚才PK的太厉害,碾压带摩擦,破损区域即便就是修复好了,恐怕也会影响美观度。况且这幅画有玄机,很不好修复。
见自己真的毁了一幅画儿,丁晓剑懊悔的真恨不得拔掉自己的小弟。
“造孽啊!我睡觉前怎么就没先收好这两幅画呢?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我这,我这……”
丁晓剑正懊悔中,慕林珊下好了面,进来了。
见丁晓剑正直勾勾盯着一副残画如丧考妣。
她顿时就明白了。
一看就知道这是他们两人刚才疯狂时造下的孽。
俏脸之上,两朵红云顿时就腾了起来。
有些愧疚的问道:“这画儿是古董吧?好可惜啊!
刚才我就看见了,就放在旁边,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放在床上呢?我应该先帮你把画儿收好的……”
见慕林珊这么愧疚,丁晓剑强撑着一笑,大手一挥:“没事儿!最不值钱的古董而已!损坏了就损坏了,没啥大不了的!”
作为男人,即便就是损毁了几十个亿,那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因此而自责呀!
所以,丁晓剑故作轻松。
强装出来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拧巴。
“一看就知道你在安慰我,要真是不值什么钱的话,你怎么可能是这般表情?”慕林珊已经很了解丁晓剑了,因此,一语中的。
丁晓剑无言以对,只能讪笑两声,再次大手一挥,扶着慕林珊的肩膀把她推出了门。
“走吧走吧,先吃面!
别瞎猜了,说了不值什么钱就不值什么钱!
我之所以表情那么古怪,那是因为我原以为两幅画啊,其中一幅是大名鼎鼎的《熙陵幸小周后图》。
要不然我怎么会放在床上呢?
这不?还没来得及看呢嘛,我就睡着了。
睡醒了一看,根本就不是《熙陵幸小周后图》,画上竟然画的是一头牛,你说这能不让人失望吗?”
“《熙陵幸小周后图》?
很著名吗?那是什么样的一幅图?我怎么没听过呢?”
“呃!”
情急之下,顺嘴撒的一个小慌,丁晓剑这才发现,有点儿不好解释了。
他也是没想到,慕林珊竟然没听过大名鼎鼎的《熙陵幸小周后图》。
不是都说女孩子色起来比男孩子更色的吗?她怎么能没听过大名鼎鼎《熙陵幸小周后图》呢?
只不过没听过也好,证明慕林珊很纯洁。
还真是,一个谎言,需要100个谎言来圆。
面对他的卡壳儿,慕林珊突然一下子对《熙陵幸小周后图》更加的感兴趣了。
撒娇卖萌似的:“说嘛!怎么不说了呢?现在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经慕林珊这么一提醒,丁晓剑这才恍然,两人刚才已经赤诚相见过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关系早已今非昔比,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了。
于是乎,非常促狭的一笑,解释道:“这《熙陵幸小周后图》嘛!确实非常著名,你查一下就知道了,被誉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C图,据说由北宋年间著名的宫廷画师无名氏所画。”
一说到北宋,慕林珊豁然开朗,少女心性勃发,抢答似的插言道:“北宋的小周后啊!我明白了!是不是多才多艺的南唐后主李煜的爱妃?”
“对!就是她!”
“我知道李煜为她写的《菩萨蛮》……”
“李煜确实挺宠爱她的……”
“我们班很多女生都羡慕她,能够俘获李煜这个大才子的心……”
“还有人羡慕嫉妒她?……”
“没想到竟然也有关于她的那种图呀!不会吧?……”
“……”
和自己的女人谈论这种话题,那自然是谈兴越谈越浓。
两人一边吃面,一边就这个话题展开了非常深刻的论述。
在其他人面前卖弄,哪有在自己女人面前卖弄,卖弄的起劲儿?
丁晓剑即便是个重生者,可他也是个俗人啊!这一旦卖弄起来,那可就卖弄得非常专业了。
“怎么不会?确有其事!你听我慢慢给你讲。
公元975年,南唐亡于宋,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南唐后主李煜和小周后就是那个时候被宋太宗赵匡胤掳至宋朝京师汴梁城的……
这段历史,宋王銍在他的《默记》卷中也曾记载在案。
龙兖《江南录》里也有:李国主小周后随后主归朝,封郑国夫人,例随命妇入宫,每入辄数日而出,必大泣骂后主。声闻于外,多宛转避之。
金陵宫中旧人也有书云:此中日夕,小周后只以眼泪洗面。
清潘永因所著的《宋稗类钞》卷六《尤悔》亦有相同记载。
《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等史料中也说,封小周后为“郑国夫人”的是宋太祖赵匡胤,而逼迫小周后入宫的也是宋太祖赵匡胤……
而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其实也早就垂涎小周后的美色了。他的兄长赵匡胤活着的时候,他争抢不过,觉得他的兄长一直在压制着他,害死了他的兄长之后,为了比过他的兄长,他就干脆让宫廷画师把他征服小周后的场景记录了下来。将“行幸”小周后的场面进行“写生”绘画,这就是《熙陵幸小周后图》了……”
慕林珊听的膛目结舌。
“宋太宗赵光义这,这纯粹就是个变态嘛!真是丢男人的脸!
没想到你还真是博闻强记啊!你说的这些不是你自己杜撰的吧?”
面对慕林珊的质疑,丁晓剑还卯上了。
“我诓你干啥?不信你可以查嘛!你就查明朝人沈德符的《万历野获篇·果报·胜国之女致祸》。
那里头有更明确的记载:“偶于友人处,见宋人画《熙陵幸小周后图》,太宗头戴幞头,面黔色而体肥,器具甚伟;周后肢体纤弱,数宫人抱持之,周作蹙额不能胜之状。盖后为周宗幼女,即野史所云:每从诸夫人入禁中,辄留数日不出,其出时必詈辱后主,后主宛转避之。”
除此之外,沈德符还说:“此图后题跋颇多,但记有元人冯海粟学士题云:‘江南剩得李花开,也被君王强折来。怪底金风冲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
明朝人姚士麟《见只编》里也说过:“余尝见吾盐名手张纪临元人《宋太宗强幸小周后》粉本,后戴花冠,两足穿红袜,袜仅至半胫耳。luo身凭五侍女,两人承腋,两人承股,一人拥背后,身在空际。太宗以身当后。后闭目转头,以手拒太宗颊……”
老男人说起这来,那可真是头头是道。
尤其是在自己的小女人面前说这个,那可真是莫名的有劲儿。
说的慕林珊终于不好意思再听下去了。
“你们男人可真坏!
一天天的脑子里尽是这些东西!
还记得这么清楚,说起来头头是道。
我不听了,我洗碗去了!”
丁晓剑无语。
顿觉无趣,喃喃自语道:“你们女人可真矫情!明明想听,给你们讲清楚了吧?你们却又装起来了,唉,真是……”
正说着,慕林珊又从厨房里伸出头来了。
“对了,上回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外婆想要见你。
你要是没什么事儿,这周末和我一起去见见外婆吧?她人很好的,你放心,她老人家绝对不会为难你。”
第三百零三章 牛掰的外公外婆
去见慕林珊的外婆?
丁晓剑顿觉头大。
这件事儿,慕林珊前些时日确实已经给他说过了。
可是前些时日,慕林珊的外婆对于丁晓剑来说,顶多就是一个老前辈,古器乐专家而已。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现如今他已经把人家的外孙女儿给睡了,再去见面,对他而言,那可就不仅仅只是老前辈和古器乐专家而已了。
怎么想,怎么有一种丑媳妇要见公婆了的感觉。
尽管丁晓剑心里头有些老大不情愿,但是这种事儿,是没法拒绝的。
怎么拒绝?
怎么拒绝都会给慕林珊留下吃干抹净想要提起裤子不认账的错觉。
再说了,前些天慕林珊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也没拒绝。此刻再拒绝的话,不认账的错觉可就更加明显了。
于是,丁晓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见丁晓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慕林珊还是挺高兴的。
飞快的收拾完之后,心情不错的慕林珊就像小燕子一样从厨房里飞了出来。
丑媳妇都要见公婆了,当然得赶紧讲一下公婆家的情况呀!
靠在丁晓剑的肩膀上,慕林珊终于第一次正面讲起了自己家里的一些基本情况。
“我妈姓林,我的外公也姓林,我外公是一位戎马一生的老战士,全名叫林……”
尽管丁晓剑之前已经料到了慕林珊的家世不一般,可是此时此刻,听慕林珊亲口讲出来,还是不免有一些震撼。
亲耳听到林老爷子的大名,丁晓剑顿时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
这个名字,别说丁晓剑听了之后有如雷贯耳的感觉,恐怕即便就是换成任何人,听到这个名字也会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
鼎鼎大名的老帅之子呀!
当年和老帅一起从战火硝烟中走来,及至当下,硕果仅存。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位老爷子现如今仍旧身体康健、大权在握。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就是当今最牛掰的NO1见了这位林老爷子,也得礼敬三分。
丁晓剑顿时后怕不已,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没当大渣男,要是头脑发热当了大渣男,也学某些无良的人一样提起裤子不认账的话,若让这位林老爷子知道了,他的大头小头恐怕都难保啊!
不过再反过来想一下,也好,慕林珊的外公,以后可不就是自己的外公吗?
悄无声息的一下子就多了这么一个牛掰的外公,再想这些,那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嘛!
此时此刻,丁晓剑一下子就非常认同虞冰她妈曾经给他讲过的那句话了:“人这辈子啊!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其实只有两次!一次出生,一次婚姻。”
丁晓剑不禁恶意的想:“虞冰他妈陈碧莲若得知,肯定会以为当初我之所以那么坚决的拒绝她抛过来的橄榄枝,原来是为了上林老爷子这条更大的船!”
那个老娘们儿不会郁闷死吧?”
想着想着,丁晓剑不禁“嘿嘿”,笑出了声来。
依偎着他的慕林珊顿时警觉,昂起头来目露疑惑:“傻笑什么?莫不是又生出什么坏主意了?”
丁晓剑顿时一呃。
他当然不会傻乎乎把当初虞冰她妈妈苦口婆心讲给他的那些话,再给慕林珊讲一遍。
说不如做,有实力的男人从来都不靠嘴,丁晓剑干脆低头,俯身……
…………
周五傍晚,丁晓剑就和慕林珊从西京飞去了京城。
这么牛掰的外公外婆,既然已经避无可避非见面不可了,丁晓剑觉得,宜早不宜晚。
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嘛!
那就见呗!
有慕林珊在他背后力挺,确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见二老的礼物,还真令丁晓剑绞尽脑汁。
到底该带点儿什么好呢?
人家那样的地位,家里头什么没有?
带点儿茶叶?带点儿烟酒?带点儿保健品?
想来想去,丁晓剑觉得都不怎么合适。
就现如今,市面上能够买得到的茶叶,即便就是最好的,最极品的,恐怕带去了也只会贻笑大方吧?
人家享受的肯定是特供,就市面上能买得到的这些个货色,不提也罢!
烟酒也是一样的,市面上能够买得到的,在人家眼里也只能是大路货!
至于保健品嘛!那可就更不值一提了!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黄金。这些玩意儿不全扯蛋吗?
两世为人的丁晓剑还不清楚吗?只要是保健品,甭管他是什么东西?全他么是骗人的扯犊子!
两世为人的他,早看的明明白白了。从那什么人参蜂王浆,中华鳖精起,到那什么三猪口服液,昂立一号,再到那什么黄金搭档,无限极,纽崔莱,黑狗鸡,到最后有一个好玩意儿吗?
后来,丁晓剑索性把心一横,带上《韩熙载夜宴图》就出发了。
以慕林珊外公外婆的身份,恐怕也只能这幅图才能入他们的法眼了。
别说什么“一家人不要见外”这种屁话。
女婿都始终只是外人,更何况外孙女婿乎?
为了不至于被人瞧不起,低人一头,丁晓剑也是豁出去了。
慕林珊非常的善解人意。
并没有阻止丁晓剑带上这幅画儿。
非但没有阻止,而且还主动提议把那幅残画《双牛图》也带上。
聪明如慕林珊,又怎么可能会被丁晓剑轻易骗到。只用了几天时间,她就搞清楚了,南唐后主李煜亲笔所画的这幅《双牛图》的真正价值。
她还说他的小舅舅认识一位修复古画的高手,说不定真的能够把这幅古画修复好。
既然如此,那就带上呗!
权当死马当活马医了。
两人乘坐的是傍晚的航班,飞到京城之后已经很晚了。
可是前来接机的人,一点儿怨言也不敢有。不但非常热情地把他们从特殊通道接出了机场,而且一路上都是笑脸相迎。
丁晓剑尽管两世为人见多识广,这回也是大开眼界了。
林老爷子果然不愧为国之柱石,居住的小院,那可真是曲径通幽。
百步一岗,十步一哨,即便是半夜,丁晓剑也能感觉到这一路上的肃杀之气。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若是有人敢在这种地方撒野,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把他们送到之后,负责接送他们的人员就很自觉的回去了。
林老爷子之所以身体一直硬朗,和他作息时间规律密不可分。
时值凌晨,老爷子早就睡下了。
反倒是慕林珊的外婆睡不着。
也不知道是得知宝贝外孙女儿要来,激动的,还是年纪大了本来睡眠就不好。
得知他们已经回来了,非常热情的迎了出来。
第三百零四章 开眼界
慕外婆虽然已是70高龄,但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像70岁的人,保养的很好,丁晓剑总觉得慕外婆只有50多岁。
慕外婆似乎很欣赏丁晓剑,拉着慕林珊的手,从头到脚上上下下把丁晓剑打量了个够。
然后笑着点点头,非常和蔼的说道:“我这宝贝外孙女儿的眼光确实不错!小剑啊,不要拘谨,来了家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你们饿不饿?我去给你们弄点儿吃的?”
丁晓剑赶紧摆手:“飞机上已经吃过了,不饿!”
慕林珊也乖巧地说道:“都这么晚了,我们真的吃过了,不饿,外婆你赶紧去休息吧!咱们明天早上再聊,你不用管了,我带他去休息。”
慕外婆便也不再客套,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明天你舅舅和小姨也回来,咱们明天再聊。”
老太太很开明,也不管丁晓剑和慕林珊怎么睡?竟然真的就此返回了自己的卧室,不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丁晓剑被慕林珊一路领到了二楼客房,安顿好了之后,就欲返回自己房间。
望着空空荡荡的大卧室,丁晓剑哪里肯让慕林珊走。
一把就从后面搂住了她。
慕林珊惊了一跳,仰着脖子回吻丁晓剑一下,食指轻点他的额头娇嗔道:“不行!这可是我外公家!我外公就在楼上!你还是一个人老老实实的睡吧!乖,听话,明天见。”
丁晓剑当然知道,来了慕林山外婆家,他们两个人肯定是得收敛点儿的。
即便没人管,那也不能太放肆。
最终只能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慕林珊。
慕林珊见丁晓剑那副模样儿,很是不忍,便又回身抱住他,好一番安抚,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次日清晨,丁晓剑还没睡醒,慕林姗就手拿一根狗尾巴草进来,把他给撩骚醒了。
丁晓剑索性又把慕林珊拉到了被子里。
这要是放在平时,那肯定,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
可是今天,慕林珊坚决不从。
触电似的,忙不迭的从床被子里爬了出来。
一边爬还一边不停催促:“快起来了,我外公早就起床了,就在院子里打太极呢!
早餐差不多也快好了,你不会想让我把早餐给你端到床上来吧?
赶紧起床!坚持一下,明天晚上我们就可以返回学校了。
回了学校,你就自由了!”
丁晓剑果然一下子就怀念起了学校里的时光。
不情不愿的嘟囔道:“怪不得现如今的年轻人都不喜欢和老人住在一起!确实嘛!这也太不方便了!”
慕林珊怕他再粘糊,根本就不再靠近他了,又催促了几声,说要去准备开饭了,就出去了。
第一次来慕林珊外婆家,丁晓剑其实也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当然也就不会再睡懒觉了。
麻溜的起了床,匆匆洗漱过后,就下了楼。
见慕林珊正在收拾餐桌,旁边还有一名勤务兵正在帮忙,透过敞开着的门望出去,小院里花木繁茂,林老爷子的太极拳也快要打完了,正在收功。
丁晓剑索性径直走出了门去。
林老爷子堪堪收功完毕,丁晓剑迎上前去,咧嘴一笑:“林爷爷好!我是丁晓剑,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你的故事,我和我爸爸都很仰慕你……”
这马屁拍的!
林老爷子果然很爱听这样的话。
也许也是爱屋及乌吧!
非常和蔼的笑道:“我也早就听说过你小子了!你也很有本事啊!把我们家林珊都能拐到西京去,你小子不简单呀!”
说罢,爽朗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看慕林珊在忙着张罗餐桌,可是他早就在关注着这边了。
见丁晓剑没叫她,径直就前去和她外公打招呼了,她可不放心,立即就跟了过来。
见外公笑得爽朗,慕林珊小嘴一撅,撒娇卖萌道:“外公,你可真是的!哪有这样说自己外孙女儿的?我有那么蠢吗?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被人拐到西京去了呢?我那是去西京上大学好不好?”
看得出来,林老爷子很疼爱慕林珊这个外孙女儿。
闻听此言,脸上的神情更加的和蔼了。
“好吧好吧,是外公说错了!你是自己去西京上大学的,不是被这丁小子拐跑的!”
慕林珊一跺脚:“外公,你还说!”
恰巧慕外婆也走了出来,笑着解围道:“先吃饭吧!这都一大早上了,咱们边吃边聊。”
一家人便笑着来到了餐桌前。
这时,勤务兵和炊事员已经退下去了,餐厅里就只剩下了林老爷子老两口以及丁晓剑和慕林珊小两口四人。
林老爷子一边吃饭一边问起了丁晓剑家里头的情况。
家里头有几口人?父母亲都是干啥的?学业怎么样?以后有什么打算?
听起来好似随口在唠家常,其实都是大有深意的。
丁晓剑自然不敢打马虎眼儿,一五一十的照实回答,也没有什么可回避的,他现如今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为自己脸上贴金了。
丁晓剑朴实无华的回答,令林老爷子很满意。
最后总结似的说道:“行行出状元!我小女儿和你的专业一样,也是学国画的,你们这个专业大有可为,谦受益,满招损,年轻人一定要戒骄戒躁目标远大……
诚信做人,踏实做事儿,不欺人,不欺心,好好对待自己在乎和在乎自己的人,到了我这个岁数啊,你也就明白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儿!就是个过程,目的和目标其实都不重要,过程才最重要……”
丁晓剑是真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林老爷子,竟然会对他这样说。
这说出来的话,未免也太朴实无华了吧?
慕林珊的外婆很爱听这几句话,笑着接口道:“今儿还行!我们小林珊果然有面子,终于听到了你外公这么接地气的话儿了!比他平时挂在嘴上的那些个话中听的多!难得啊!……”
林老爷子吃饭很快,老都老了,还是当年军中风范,三两口喝完稀饭,吃了一个馒头,起身就要出门。
慕外婆提醒道:“今天可是星期六,你就不能消消停停的在家待一天吗?”
老头儿应该是我行我素惯了,头也不回道:“正因为是星期六,我才有时间出去转转看看。
生命在于运动,什么也不干待在家里,我闲的发慌,还不如出去找点儿事干干!”
慕外婆无奈,只能摇头感叹:“你可真是劳碌命!大周末的你不休息?也不让人家小秦休息,你可真是军阀作风!”
小秦是老爷子的司机,还真是神出鬼没。无声无息的就来了,来了之后竟然也一点声都不出。丁晓剑都没看见这小秦究竟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真怀疑这小秦是不是也有某种特异功能?是不是练过那什么鬼影神功?
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猫着,回话儿倒是挺及时的,不佩服不行,确实是人才一枚啊!
但见其满脸堆笑,伸着头在外面憨憨的回了一声:“谢谢阿姨惦记,嗨嗨嗨,我年轻力壮的也用不着休息,我就喜欢和首长一起去下面微服私访,带劲儿!”
这极品玩意儿!
差点儿没给丁晓剑笑喷了。
这话回的,微服私访就微服私访呗,你还去下面,哪个下面?哪个下面貌似都不太合适吧?
丁晓剑原以为这小秦就够极品的了,他是真没想到,接下来,他就见到了更极品的。
这位更极品的不是别人,正是慕林山的小舅舅。以后很有可能也会成为他亲亲的小舅舅。
这亲亲的小舅舅真是极品的够呛啊!
第三百零五章 继承衣钵
林老爷子和小秦走了,去下面微服私去了。
慕林珊的外婆就说起了这次让丁晓剑过来的初衷。
老太太很爱才,再加上丁晓剑又是自己宝贝外孙女儿心仪的对象,故而,老太太看向丁晓剑的眼神,越发的柔和。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丈母姥姥看孙儿女婿,那更是越看越欢喜。
老太太一拍大腿,干脆不再遮掩了:“小剑啊!刚才吃饭的过程中啊,姥姥已经看出来了,你和我们家林珊啊,那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她眼里有你,你眼里也有她。再加上你们俩人啊!又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专业,姥姥早就听说了,你画儿画的好,字儿写的也好,还会写歌,写剧本,弹古琴,你可真是全才呀!……”
说实在的,丁晓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当面夸过呢!
再加上这又是慕林珊的姥姥,被这样夸,夸的他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只能故作大尾巴狼,谦虚道:“姥姥你真是谬赞了!我这也就是喜欢瞎胡闹,用我爸我妈的话说就是,忒能折腾了,瞎折腾,胡折腾,不省心!”
老太太很爱听丁晓剑说话。
闻听此言,开怀大笑。
“你这孩子!真实诚啊!一点儿都不骄傲!一点儿都不像林珊舅舅和小姨!他们那才叫不省心,爱折腾呢!而且还一点儿都不谦虚……”
人老了就是话多,老太太这话匣子一打开,那一时半会儿可就收不住了。
埋怨完了自己那一对不省心的儿女,老太太突然话锋一转。
“小剑啊,你那古琴是跟谁学的?弹的好!真是弹出了古琴的古意,要不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吧?我的衣钵以后就由你来继承怎么样?”
丁晓剑其实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
来前,慕林珊也向他透过口风,他当然心里有数。
他也曾前思后想过,继承衣钵就继承衣钵,做关门弟子的就做关门弟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是外人,以后很有可能老太太就是亲姥姥了,即便不为别的,只为了逗老太太开心,也不能拒绝呀!
再说了,以老太太现如今在行业中的地位,继承了衣钵,只有好处,根本就没有坏处。
更何况,丁晓剑心里也清楚,他和慕林珊家世很悬殊,慕林珊的外公、外婆接受了他,并不等于慕林珊的父母以及祖父、祖母也接受了他。
从慕林珊的言谈之中,他就已经知道了,慕林珊的外公和外婆是很开明的,现在更是闻名不如见面。
可是慕林珊的祖父,祖母还有父亲嘛!一个个则都是老顽固。估计接下来还不太好搞定啊!
两世为人的丁晓剑早就明白了,婚姻可并不仅仅只是两个人的事儿,还牵扯到双方的家庭甚至整个家族。
他和慕林珊在一起,他们老丁家这边当然是没问题的,现实就是现实,不可否认,这是高攀啊!
老丁家这边即便就是有问题,大不了也就是多费点儿口舌而已!
可是慕林珊家这边,还真不好说。
慕林珊的父亲和母亲都在国外,慕老爷子又是一个老顽固,听说慕林珊的大伯,叔叔还都跟慕老爷子差不多,非常热衷于权势,非常看重门第。即便不为自己想,丁晓剑也得替慕林珊着想一下,因此,慕林珊的外婆,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丁晓剑都必须得讨好。
当然了,这种讨好并不掉价,也并不丢人。
男人为了自己所爱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嘛!
老太太也许很了解天才的性格,说出这番话之后,很忐忑,仿佛生怕丁晓剑一口回绝似的。
没曾想,丁晓剑仅仅只是迟疑了片刻,就非常爽快的点头答应了。
给老太太乐够呛!跟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老太太也是,想继承她衣钵的人很多,可是他全都看不上眼儿,不是嫌弃人家天赋不行,就是觉得人家动机不纯。
好不容易相中一个,还有可能是自己的外孙儿女婿,那可就不敢表现出来丝毫的强势了。
成功收为关门弟子也还罢了,万一人家要是不愿意,这以后还怎么相处?把外孙女儿夹在里头不说,日后见了面尴尬不尴尬?总算还好,结果不错。
丁晓剑明白,老太太这个年龄的人是非常传统的。答应了做关门弟子继承衣钵,那就得规规矩矩的行拜师礼。
于是乎,丁晓剑毫不含糊,当即跪地“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给一旁的慕林珊心疼得够呛。
“你慢着点儿!悠着点儿!谁让你磕头磕那么大劲儿的?意思到了就行了,看看额头都磕红了吧?疼不疼?不会磕成脑震荡吧?……”
见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儿这么心疼,老太太也开始嗔怪了。
“你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呀!忒实诚!磕那么大劲儿干啥?心到了就行了!师傅我啊,收到你的心意了!”
丁晓剑只嘿嘿傻笑,一边笑还一边说:“不碍事,无碍的,我这头,结实!拜师怎么能不磕头呢?磕头怎么能不用力呢?
对了,我这心意还没表呢!古人拜师得备六礼,仓促之下我这六礼也就不备了,就送给师傅您老人家一幅画儿吧!”
说着,丁晓剑就拿出来了此行带着的那幅名画《韩熙载夜宴图》。
老太太是个雅人,弹古琴,收藏古琴,对古董名画儿当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一见这副画,顿时大惊。
“这是?
五代十国时期南唐大画家顾闳中的绘画作品《韩熙载夜宴图》啊!
这这这?
这太贵重了!
连京城国博里头,也只有这幅画的宋代绢本临摹版啊!
就这都能被誉为古往今来十大名画之一,我看你这幅画比那幅也差不了多少,这太珍贵了!……”
老太太虽然还搞不清楚,丁晓剑拿出来这幅画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但好歹阅历非凡,一看丁晓剑的表情,她就知道了,这绝对不可能是一副不值什么钱的赝品。
这么实在的孩子,怎么可能在拜师的时候拿出来一幅不太值什么钱的赝品糊弄人呢?
三个人正在家里头鉴赏着这幅名画儿,慕林珊的小舅舅林安民回来了。
瞧见三人正在鉴赏着一幅古画,顿时脖子伸的长的跟个长颈鹿似的。
“怕不是赝品吧?
我说林珊,你可得多长点儿心眼儿啊!现如今外头的渣男可多的很!自己被骗了不要紧,可不能伙同外人一起骗家里人啊!”
第三百零六章 如此极品
如此直白且突兀的话语,顿时就把丁晓剑给说愣了。
这样的地方,怎么还会有如此不着调的人呢?
尽管丁晓剑心中纳闷,可是他非常清楚,莫名其妙凑上前来的这个吊儿郎当的人,肯定也是这个家中的一员。
果然,下一刻,还不待他细细打量此人的眉眼长相。
慕林珊的小宇宙就爆发了:“小舅舅!你可真敢说!什么叫我被渣男骗了不要紧?好啊!原来我这个外甥女在你的心目中竟然连一点儿份量都没有啊!”
吊儿郎当的林安民虽然已经40多了,可还真是,怎么看怎么没正形。
闻听此言,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咧嘴一笑:“谁说没份量?怎么就没份量了?我真是白疼你了!
被人骗了怕啥?只要这个人还在华夏大地上,你放心,即便他就是钻进老鼠洞里去?小舅舅我也能给你揪出来!
届时,把那小子逮过来,往你面前一放,那还不任你揉圆撮扁?
你说这有什么要紧的?”
慕林珊顿时无语至极,只能撅着嘴嘟囔道:“歪理!……”
还没说完,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道:“40好几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儿?你看看你,一点儿正形都没有,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说话办事儿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没得让小剑笑话你!”
林安民应该是早就疲了,她妈说她的这些话,压根儿就听不进去。
嘴一撇:“人活着不就图一开心吗?要那么稳重干啥?
再说了,我整天上班,整天板着一张扑克脸,本就够累的了,这回到家还要被数落,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怎么就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呢?我这不还没坐呢吗?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烦我,打小就烦我,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省得让你们嫌弃!”
“你!……”老太太被怼了个哑口无言,却又无可奈何。
面对如此极品,丁晓剑只能笑着伸出手去解围:“你好,我是丁晓剑,林珊的同学。”
谁曾想?林安民根本就不领情,斜睨着丁晓剑伸过来的手,没好气儿的说道:“同学?男朋友就男朋友,说什么同学?难不成你还真想当渣男?想赖账?
我可告诉你!既然和我们林珊处了,那就好好处,敢欺负我们家林珊,你就是躲到老鼠洞里去,我也能给你抠出来!”
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一片爱外甥女儿之心油然而发。
丁晓剑嘿嘿干笑两声,很有毛脚女婿的觉悟。
虽然是小舅舅,但那以后也是舅父,被说两句就说两句,当然不能生气。
于是,丁晓剑还是伸着手忙不迭应答:“是,你说的对,林珊是个好女孩儿,我会对她好的!”
林安民这才收了他的下马威,但还是挑礼道:“你又不是混官场的,握什么手啊?年纪轻轻的别跟那些伪君子学!
手就不握了,我上班出去,天天跟人握手,是人不是人,全都虚情假意的伸手讪笑,简直烦透了!
一想起某些人那脏手什么龌龊事儿都干过,我就恨不得天天带个手套……”
听他这样说,丁晓剑总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货色。然而,家里头的老爹太凶悍,硬是给按到体制那个框框里头去了。因此,身在福中不知福,牢骚满腹,总觉得连社会都欠他的。
老太太也是拿着个宝贝儿子,没啥办法了,说的再多也不听,只能叹气。
林安民兀自不觉:“哎呀!咱们家看来还是女儿身好啊!你看我姐,我妹,还有林珊多自由啊!想搞艺术就能搞艺术!不像我,整天在guan场上和人勾心斗角,玩阴的,乏味的紧呐!”
慕林珊对他这位小舅舅知之甚深,毫不客气的直揭老底:“外公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当年你说你是商界奇才,我外公的存款都让你陪了个底儿掉,你忘了?
不爱学习,商人也当不好,你还不想混体制,那你说你想干啥?”
一下子把林安民说的泄了气了,只能一边埋怨慕林珊嘴上不饶人,一边替自己找客观原因。
“嘿,我说你这个小林珊,舅舅真是白疼你了!都是跟你小姨学的吧?就会揭我老底儿!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儿,你懂啥?
你以为现如今那些个商界奇才们,都是凭自己个儿都本事博出来的呀?
他们当年要是和我一样,不找人批条子,不走关系,不钻洞子,他们也和我一样,也得凉凉!
说来说去,这事儿啊!还得怪你外公!心眼儿太实,心眼儿太死,坑了儿子,也让他的那些个存款打了水漂儿!那事儿真不赖我……”
这家伙说的正起劲儿,林希薇也回来了。
大老远都听见他哥林安民正在家里头发牢骚呢!
林希薇可不怵他这个小哥,一进院儿就火力全开奚落上了。
“多少年的老皇历了?还有脸提你那皮包公司呢!皮包公司那事儿咱先不说,那后来呢?后来你不是还倒腾过古玩吗?还不是照样赔个底儿掉?你倒腾古玩爸就是想给你批条子,也批不成啊!这事儿你不能赖爸吧?”
“不知道你就别瞎说!什么叫不能赖爸?
就赖他!要不是他当年非要把我塞进体制,把我好不容易收来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给我砸了,给我卖了,我现如今就是林未都我!”
“就你还林未都?就你收上来的那些个瓶瓶罐罐,你当我不知道,全都是写个不值钱的破烂货,你还有脸说?”
“什么叫不值钱的破烂货?我记得清清楚楚,里头有一件元青花,还有一件宣德炉,还有成化粉彩,斗彩,好玩意儿多了去了!我这双火眼金睛呀,真是白瞎了!”
“……”
这对兄妹这一斗起嘴来,丁晓剑还真开眼界了。
旁边慕林珊灵机一动,顿时拉住他的小舅舅,非要亲眼见证一下火眼金睛不可了。
“行了行了,舅舅,小姨,你们都别说了,都来看看这两幅画儿吧!
小舅舅,您不是说你是火眼金睛吗?来吧,看看这两幅画,好好给我说道说道,也让我开开眼,长长见识。”
林安民刚才就在瞅《韩熙载夜宴图》,要不是老太太说他,丁晓剑伸手给他解围,他恐怕还真没这么多牢骚。此时,慕林珊再一提这两幅画,林安民顿时就装起了大尾巴狼。
“《韩熙载夜宴图》?我说你们能不能长点儿心?连京博里头的都是假玩意儿!你这能是真的吗?
这怎么竟然还有一幅烂画?
这一看,就是故意撕烂的嘛!
这还用看吗?
不用看都知道,都是假玩意儿!
我这火眼金睛,我跟你们说,一看一个准儿!保准错不了!
赝品!两幅都是赝品!”
第三百零七章 厚黑功力不敢恭维
林希薇来的晚,并不清楚这两幅画里头有一幅是丁晓剑送给她母亲的见面礼,听到她哥这样评价这两幅画,自然没什么感觉。
可是听在她母亲的耳朵里,那可就非常的不舒服了。
好歹是丁晓剑的一片心意,即便就是赝品,你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呀!
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老太太其实比老头子更头疼。
老头子看这个儿子不顺眼了,可以上来就骂,老太太不行啊!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重了吧!她自己心里也难受,正尴尬之际,丁晓剑说话了。
他自己的东西,他自己心里有数。
赝品?开玩笑呢嘛!这怎么可能是赝品?他自己亲自跑到五代十国去拿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赝品?
话又说回来了,即便这两幅画是五代十国的赝品,放在当下,那也不能仅仅只以赝品论呀!
正因为心中非常的有底气,所以才不怕林安民这半罐子水,如此贬低。
丁晓剑非但一点儿也不生气,而且还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笑了。
“哈哈哈,看来林教授说的不错!你这个林未都很名不符实呀!就这,你也敢说你是火眼金睛?
还收过元青花,宣德炉,成化粉彩,斗彩?
哈哈哈,你那些个玩意儿,得亏砸的早,否则,你可真就丢大人了!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丁晓剑本来还想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极品,即便就是想要恭恭敬敬,规规矩矩,那也不成了呀!
跟这样的货色客套,他只会蹬鼻子上脸,把你看的更低。
还不如跟他一起犯二,说不定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说不定到头来他反倒跟你惺惺相惜起来了呢?
果然,闻听丁晓剑这样说,林安民不怒反喜。
自大的人往往都非常自负,在单位里林安民常常被人说成纨绔二代,干啥啥不行,吃啥啥都香,只会坐享其成。很令他恼火。
引以为傲的鉴宝功夫,又没有多余的闲钱去印证,常常令他烦不胜烦,一来二去的就变成了现如今的名副其实京谝子,外加卫嘴子。
别看他现如今好歹也是个副si长,可是京城里头的清水衙门,不捞不黑,就那点儿死工资,得装大,还得养活老婆孩子,说实在的,手里头真是没闲钱。
老头老太太倒是有钱,可都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德行,什么货色,才不会给他钱。
林老爷子自从帮林安民买了房,成了家,基本上就不怎么管他这个宝贝儿子了。
真要说还管的话,顶多就是天天耳提面命,不准捞,不准贪,不准伸手,伸手就剁掉他的狗爪子。
在这一点上,林安民做的倒还是非常不错的。
若非如此的话,他也没资格鄙视那些整天西装革履,上来就笑眯眯彬彬有礼总是爱握手的双面人。
京城居大不易,林老爷子老两口不给他们贴补钱,就林安民两口子体制内的那点儿死工资,说实在的,日子真是过得紧巴巴!
顶多也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想要再去倒腾古董古玩,还真是没这个机会。
在体制内,或许有人看在他父亲面子上,给他几分薄面,可是在古玩行,谁认识他林安民是哪根葱?
不对!认识倒是认识,可全都是敬而远之,拿不出真金白银,想玩儿,门都没有!
当然啦!古玩行当里头,也不乏有想要借他们家势之人,但林安民人虽然混了些,这一点倒是看的非常的清楚,毕竟也是40好几的人了,想要利用他,也不可能。
总体而言,林家的家教还是比较严的,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恶人。那根高压线,林家的人看的都比较清,没有人会去轻易触碰。都非常清楚,都知道林老爷子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究竟靠的是什么?
因此,林安民一听丁晓剑要和他打赌了,顿时就来了精神。
“赌什么?须得来点儿实际的啊?
听说你画儿不错,字也不错,还会写歌儿,攒剧本,年纪轻轻的身家不菲吧?别着急忙慌说赌注,想好了再说,免得说出来让我瞧不起你!”
这货40好几的人了,这番说辞外加那番表情,活脱脱的40多岁中年油腻老狐狸忽悠毛头小子往坑里跳的模样儿。
看着一旁的林希薇直摇头:“我看你是穷疯了吧?小剑别和他赌!别理他!”
老太太也连忙制止:“都是一家人,安民,你好歹也是长辈,还有没有长辈的样子?”
林安民根本就不鸟她们,嗤之以鼻的一笑:“正因为是一家人,我才和他打了个赌呢!这要是换了旁人,我还懒得理会呢!
一家人,无论怎么赌,肉烂了,不都在锅里吗?
再说了,这小子一上来就要挑战我的特长,我这个当舅舅的,须得给他长点儿记性!
古玩行当可是个无底洞啊!给他长点儿记性,免得日后林珊跟着他遭罪!”
林安民想给丁晓剑长点儿记性,丁晓剑又何尝不想给林安民长点儿记性。
闻言,嘿嘿一笑,说出了他已经盘算好的赌注。
“那就这样吧!如果这两幅画真如你所说,全都是赝品,我送你两幅真迹,唐宋元明任你挑。但如果这两幅画没有问题,看见了吧?那幅破损的,你找个高手给我修复好喽!怎么样?”
林安民顿时兴奋了起来,好像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似的。
“行啊,你小子!底气很足啊!看来确实身价不菲!唐宋元明真迹任我挑?好气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挑了,就这几个朝代就行,你随便送我两幅,只要保证是真迹就行了!
至于修复这幅破损的画儿嘛!别说是你赢了,即便就是你输了,我也找人帮你修复了!怎么样?小舅舅敞亮吧?”
林希薇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我说哥呀!你果然不愧是混体制的!在体制里头混了几年,别的没学到,这厚黑功力呀,我真是不敢恭维了!
唐宋元明四个朝代随便选两幅真迹?你就给修复个古画儿?你这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
林安民死皮赖脸的双手一摊:“这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我觉得我已经很厚道了!我不是答应了吗?无论输赢,我都帮着给修复古画,我这还叫厚黑呀?”
第三百零八章 京圈书画鉴定界当之无愧的NO1
见老太太和慕林珊也要插话儿,丁晓剑赶紧阻止道:“没事儿,古画儿我那里倒还是有两幅的,输了就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鉴定啊,也是一门大学问!就权当我交学费了吧?”
林安民一听,顿时竖起了大拇指:“豪气!像个爷们儿!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吐口唾沫是个钉儿,我们家林珊果然没看错你,那就走吧?我这就带你去找个高人辩辩真伪!”
说着拧身,转身欲走。
给老太太气够呛。
她好不容易把人从西京弄到京城来,昨儿半夜才到,这才呆了半晚上,本想着今天好好谈谈琴艺,这臭小子可倒好,一回来还没呆上十分钟,就把人朝外头拐带,又焉能不气?
可是两人这已经卯上了。
方才说的,她也很想知道,丁晓剑送给她的这幅《韩熙载夜宴图》究竟是正品还是赝品了?
别人送的东西不能收,可是自己亲传弟子送的拜师礼,那是两码事儿,必须得收,不收都不行。
辨别辨别真伪也好!
当师傅的总不能白要徒弟东西吧?一会儿还要回礼呢!搞不清楚徒弟送的礼物的价值,怎么能行呢?
就这么一耽搁,慕林珊已经转身回屋拿上她的小包包出来了,不用问,这是要一起去保驾护航了。
慕林珊这是真怕她这位不着调的小舅舅欺负丁晓剑啊!
林希薇一时之间也来兴趣了,都是年轻人,当然也想知道这幅看上去品相不错的《韩熙载夜宴图》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老太太可不想大周末的一个人在家,一把就拉住了林希薇,你就甭去了?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两周没见了,你就不想跟你妈我好好唠唠呀?你这都老大不小的了,个人问题究竟该怎么解决?他们这会儿出去,一会还得回来吃饭,你不在家张罗,难道让你妈我这么大年纪了在家张罗?
这么多的借口,林希薇没折了。
只能气咻咻的嘟囔道:“家里头不是有炊事员吗?还有勤务兵,这些事情还用我来做?”
老太太当然比林希薇道理还长:“你这丫头,听听你这话说的!林珊和小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是主人家,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妈呀!好啊,原来你一直都没当小林珊是自家人啊?你还把林珊当客人?”
“你这老闺女!你故意呛你妈我是吧?小林珊当然是自家人了!可,不是还有丁晓剑吗?难道不是咱家客人?”
“……”
母女俩在这儿斗嘴这功夫,林安民领着丁晓剑和慕林姗已经出了门。
门口就停着林安民开来的黑色奥迪a6。
一看就是单位的车。
这年头,还没有车身上必须喷涂公务用车之说,体制内的人,那可真是把公务用车当做私家车在开。
不用自个儿加油,不用自个儿维修,自个儿保养,那可真是比私家车还私家车。
更有甚者,连司机都成了自己个的,还不用给发工资,指东不敢朝西,让去逮狗不干撵鸡,那简直比孙子儿子都好用。
很明显,这林安民在这一点上还算是做的不错的,奴役司机他真是不屑于为之。自己开车来的,没有麻烦别人。
上车之后,林安民拨打完电话,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扭头一笑:“车不好,和你的坐驾应该是没法比,凑合着座吧!”
丁晓剑赶紧摆手:“那你可真是说错了!我没车,还没来得及买呢!再说了,即便就是买了,和你这也没法比。
车子或许能好上一些,但是车子所能享受到的待遇,可就拍马难及了!
别的咱且先不说,就你这车牌号码,还有前挡风上的这个通行证,我们这些普通人敢妄想吗?
您这车子,只怕是路上碰到了交J,交J都得给你敬礼啊!”
说的林安民频频点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愉快的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开出大院。
只不过嘛,也没满足几分钟,林安民这个极品玩意儿,又不满足了,嘴里头说出来的话,听在丁晓剑的耳朵里,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唉!这些陋规陋习,哪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了的?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身在淤泥之中,想要做到出淤泥而不染,难啊!
可惜了了我那一颗赤子之心了啊!
我真是生不逢时啊!
生在这把性格交给星座,把努力交给鸡汤,把运气交给锦鲤的时代,听过了太多的大道理,活该虚度这一生!
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屁!狗屁!生不逢时,爱不逢人,所到之处,皆是命数。悲哀啊悲哀……”
丁晓剑听的牙酸不已。
只能下意识笑着回道:“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抱怨啊!你还生不逢时,那还要不要我们普通人活了?
像我们这样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来说,大部分人努力一辈子,也许也赶不上你的起点,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看看你,40多岁就T级了,还这么逍遥自在,试问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够企及你的高度?”
林安民长叹一声:“都是表象!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一直憋着没答话的慕林珊,这回倒是非常中肯的点了点头:“也许我能理解舅舅,确实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生在长在我们这样的家庭里,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啊!真的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生活其实本来就是简单的,是庸俗的人把他搞复杂了而已!”
丁晓剑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能也跟着一声长叹:“那以后咱们就好好生活,努力赚钱,说自己想说的话,干自己想做的事儿,让咱们的人生熠熠发光。
抱怨、矫情,患得患失、留恋、感伤,让他们通通见鬼去吧!”
慕林珊就喜欢听这样的话,欢呼雀跃着附和:“嗯嗯嗯,对!说咱们自己想说的话,做咱们自己想做的事儿,让不喜欢的一切通通去见鬼!”
林安民若有所思,半晌之后,一边开车一边感慨道:“年轻真好!我真的好羡慕你们啊!”
……
三个人一路之上就这样,聊的全都是一些看上去和此行很不相干的话。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进了京郊一栋别墅。
林安民这才说道:“带你们去见一位高人,此人在京圈书画鉴定界,那可是当之无愧的NO1。
你们的运气是真不赖啊!
今天他正巧有空,若非如此,想见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且等着。”
第三百零九章 崇牛媚外
神龙见首不见尾?
丁晓剑嗤之以鼻。
心说:“要不是林珊非要把破损了的《双牛图》带到京城来修复,我还真不希的见你说的这种神龙呢!
还我们运气好!是他运气好才对!
我这可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的《韩熙载夜宴图》,他老小子有缘得见,是他的福气!”
慕林珊的心境则和丁晓剑截然不同。
压坏了一幅古画,她一直很内疚,一听说此人是京圈书画鉴定界的NO1,顿时高山仰止。
“小舅舅,此人鉴定书画这么厉害,修复书画应该也行吧?你说他能把那幅破损了的双牛图修复好吗?”
林安民一边下车,一边不屑道:“一副赝品而已!怎么还心心念念上了呢?
我告诉你,小林珊,等会儿咱们要见到这位老爷子姓胡,不但精通书画鉴定,而且精通书画装裱,是一位江湖奇人,脾气秉性有些怪,他从来不装表赝品,一会见了面,你最好别提这茬。
那副破画儿,回头我另外找人给你修复。”
丁晓剑本就心中不忿,见这货总说双牛图是破画儿,当即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怎么觉得你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你有没有发现?在你的言谈之中,总有意无意的表露出自己人不值一提,而外头的人才是高人的这么一种感觉?
这位胡老爷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高吗?再高他能高过你家老爷子?
我明白了,你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耗子扛枪窝里横!”
林安民从来没有被人当着面这样说过,顿时被说的一愕。
出来了,不再当着老太太的面,丁晓剑可就不想再给林安民面子。
毫不客气的继续说道:“但凡你能把对外人的恭敬之心分出一点点儿来对待家里人,家里人也不会见到你如此头疼!”
林安民当然不服,愕然过后,顿时也炸了毛了。
“嘿,你个小屁孩儿!你还教训起我来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带你来见高人,替你鉴定你那破画儿,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什么态度?
咱这是求人,你明白不?
求教别人,就得有求教别人的姿态,人家候老爷子本来就是高人嘛!你小子年龄不大,还狂傲都没边儿,有本事你自己鉴定,自己修复,别找我呀?”
“是我找你的吗?是我求你的吗?我这本来就是真迹,真的不能再真了,何须鉴定?
修复是你和我打的赌,愿赌服输,你当我是求你?
还自吹自擂火眼金睛?真迹放在面前都不认识,睁眼瞎一个,不希的说你,你还……”
“嘿,你个兔崽子!年龄不大,脾气不小,信不信我抽你?……”
林安民恼羞成怒,还真就是扬起了胳膊做势欲抽。
丁晓剑可不怕他,早就看他这个二百五似的神经病不顺眼了,林安民要是真敢抽,丁晓剑还真就敢把他放翻当场。
慕林珊一看两人这动静儿,当然不可能让他们打起来,赶紧站在两人中间劝阻。
“你们这是干啥?好好的,不是来找人鉴定吗?至于吗?这就?”
一边说,一边伸开胳膊,把两人分别往后推。
林安民狠啐一口,阴恻恻的笑了:“明白了!你小子只怕是不敢赌了吧?是不是想反悔?想反悔的话就直说,别玩这些喱个朗?还以为你小子是条汉子,没想到输不起!”
丁晓剑无语问苍天:“我输不起?我根本就不会输,我输不起?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会输?哎呀,我可真是!行!那咱们就进去找胡老爷子去!”
“走就走!就怕你找的这个胡老爷子肉眼凡胎!”
“肉眼凡胎?你小子真是没见过高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一会儿你这幅画很可能会被胡老爷子扔出去,真要被扔出去的话,你乖乖拿上画儿走人就行了,可别跟对我一样儿,对这胡老爷子犯二,敢犯二有的是人收拾你!”
丁晓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也听出来了,林安民所说的这个京圈儿里头二货不少,他自己恐怕也顶多只能算是一个边缘人物,若非如此的话,也不会有这种小弟见老大的心态。
啥也不说了!来都来了,那就先称量称量这位胡老爷子的功力吧!看看他究竟是真有本事呢,还是江湖骗子?
跟着林安民拾阶而上,从外面按了门铃,片刻之后,门就自动打开了。
院子里头绿化做的不错,竟然还有几株绿柳,丈八高,正值吐绿抽条儿,很是惹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贺智障的那句“碧玉妆成一树高。”
林安民并没有径直走进这栋复式大别墅,而是带着丁晓剑和慕林珊绕过了院子,绕到了这栋建筑的后面。
“麻痹,这狗日这是要干啥?从正门进来,难道还要再走个后门?”
丁晓剑正恶意的揣测着,眼前就出现了两块小菜地。
菜地正中央,一个身着唐装的白胡子老人,正手拿锄头,弓着腰,呼哧带喘的和小菜地较劲儿。
虽然还没看见这老头儿的正脸,但就这份卖相,还是很不错的。比之诸葛卧龙当年草堂春睡足的装逼,一点儿也不遑多让。
林安民果然就吃这套儿,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去:“胡老,您老的境界还真是不一般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说到做到,这世上的人要都像你一样,那我们早就实现世界大同了啊,哈哈哈……”
丁晓剑听的牙酸。
他一点儿都没说错,林安民这小子,还真就是瞧不上家里头人,看外面的人则截然不同,仿佛个个都比家里人强。
人家都是帮亲不帮理,对人不对事儿,到了他这儿,还真就成了帮理不帮亲,对事儿不对人了!
自己以为自己的境界和风格很高,其实,狗屁!很像什么都看不明白的懵懂少年心性。
明显就在装逼的胡老头儿这时才呵呵笑着转过身来:“你小子啊!平时没事儿就不来,一来准有事儿!
话儿说的这么好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两人就这样虚伪的客套了起来。
这时已经能够看清楚胡老头儿正脸了,丁晓剑心下一惊:“这,这人姓胡吗?这个不是张继中吗?”
第三百一十章 最为轻车熟路的套路
也不怪丁晓剑惊奇,实在是这胡老头儿确实长的太像张继中了。
不但长相出奇的相像,而且年龄,体型,以及神态气质,都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面前这胡老头儿上身穿着灰白色复古唐装,下身搭配着棕色长裤和黑布鞋,茂密的长发和胡子已经花白,看起来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气质。
虽然须发尽白,大肚腩明显,但精神矍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
此时此刻,若再将他手中正撸着的那把锄头换成一把折扇的话,那还真就成了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张继中了。
这么仔细一看,丁晓剑总算是看出来了,面前这位确实不是张继中。
因为张继中的脸比他黑。
这位胡老头儿,脸还是比较白的,能够看出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小白脸儿。
“你父母亲的身体都还好吧?”
丁晓剑愕然的工夫,胡老头儿和林安民已经寒暄完毕了,话锋一转,开始问候起了林安民的父母。
听起来两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是两世为人的丁晓剑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没那么熟。
这世上有很多人就是如此啊!无论是隔了多长时间才见一面,可是嘴里头说出来的话,总能够让人觉得他们好像昨天才见过面似的。这位胡老头儿就是这类人。
这类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两世为人的丁晓剑不自觉的就对这胡老头心生警惕,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林安民则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给人的感觉,真是那种比见到他老爸还亲的感觉。
“好,好!他们的身体好着呢!毕竟好几个保健医生整天围着他们转呢!能不好吗?
他们可不像你,瞅瞅,这身体,这气质,全自己养出来的!再过几年啊!我一定得好好跟你学学,养生是一门大学问啊!您老可不能蔽帚自珍吶!”
“哈哈哈,那不能!你小子又不是外人!就怕你们体制内之人,想学也学不来呀!养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清心寡欲,不问俗事儿,你小子做得到吗?”
“呃!那看来,那我真的是做不到了!心向往之啊!真羡慕你……”
嘛痹的!这一互相吹捧起来还没完没了了,给丁晓剑的牙都快酸倒了。
“老虚雕外加一个小虚雕!”不知不觉间,丁晓剑已经分别给这两个人打上了这么一个标签。
直到两人互相吹捧够了,胡老头儿才装作无意眼皮一抬,目光看向慕林珊手里拿着的两幅画轴。
“这是你小子淘到的宝贝?这两位是?”
林安民嘴一撇:“不是!我眼光哪会那么差?好歹也跟你学过几招不是?”
说着,一指慕林珊:“这是我外甥女儿,那个是他同学。
搞笑呢嘛!拿着一幅赝品《韩熙载夜宴图》非说是真迹,您老给评评理,能是真迹吗?
连国博里头都特么的是临摹品,他上哪儿淘弄真的去?
还非不信邪!非要让您老来掌眼,你说这不是瞎耽误您老大工夫吗?……”
丁晓剑早就听出来了,林安民之所以这样说,肯定是怕丢人。
在他们这个所谓的京圈里头,肯定特别看重面子。
这胡老头如此装逼,丁晓剑也想看看他的道行,索性也就一言不发了,只冷眼旁观他们的表演。
慕林珊终究还是阅历太浅,此时,已经被胡老头儿的风范所慑,和她的舅舅林安民一样,说出来的话非常的恭敬。
“胡老,麻烦您老了,您看您势就要在这里看画呢?还是换个地方?”
胡老呵呵笑着,大手一挥。
“甭换地方了!懒得折腾!”
说着,一指不远处的石桌石凳:“就那儿吧!你把画儿打开,我瞅一眼就成!”
嚯!如此托大的作派,丁小剑顿时就对此行不抱任何希望了。
好歹也是一幅《韩熙载夜宴图》啊!如此草率的吗?
慕林珊不疑有它,她并没有收藏过古董文玩,也没见过鉴定家究竟是如何鉴定文物的,当然也不明白这究竟有多么的草率。
依言,跨过小径,走近石桌石凳,规规矩矩的就将手上的《韩熙载夜宴图》缓缓展开来,扑陈到了上面。
丁晓剑虽然很失望,但是来都来了,他当然能够稳住。
内心之中腹诽归腹诽,还是能够做到岿然不动,冷眼旁观的。
也许是因为林安民的介绍,丁晓剑仅仅只是他外甥女儿的一个同学的缘故吧!一派高人风范的胡老头儿,在听完了林安民的介绍之后,就没有再看过丁晓剑一眼。真是把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当成了空气了。
但见胡老头儿放下锄头,不徐不疾的走近石桌,伸头瞧去。
左看上这么几眼,又右看上这么几眼,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啧啧称奇,反正就是一言不发。
慕林珊想问,又不敢问。
也许觉得胡老头毕竟是高人,高人还没给出个结论之前,自然不能随意发问。
林安民恐怕也是这样想的,也跟着一起看,胡老头儿不发言,他也不说话。
丁晓剑看了想笑。
他对古玩鉴定虽然也不太在行,可毕竟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啊!李老头和德义,特别是德义,在西京地界的古玩鉴定行当里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鉴定文物的时候也不是这么个鉴定法呀!
见没有一个人发问,都他么这么能沉得住气,胡老头儿就像是一个没有捧哏哏逗哏一样寂寥。
后来他终于憋不住了,长叹一声:“唉!可惜了了呀!可惜呀,可惜!真是可惜!”
这关子卖的,丁晓剑恨不得吐他一脸。
林安民果然中计:“胡老?这究竟是个什么说道?有何可惜之处?”
可算是有人捧哏了,胡老头儿心中大定:“你不是早看出来了吗?这是一幅赝品呀!
只不过赝品也分三六九等!
造假水平太次,那就是废品!
而造假水平高的,那可就是上品了!
这幅《韩熙载夜宴图》就是赝品中的上品。
如果造假水平再高一点儿,完全就能够达到以假乱真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林安民果然是个好捧哏,立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啊!这样啊!那还当真是可惜呀!
那这幅画即然是赝品中的上品,它值钱吗?”
胡老头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接口道:“值钱吗?
你把最后那个“吗”字去掉!”
“值钱?
胡老,您说这幅画也值钱?
值多少钱?
您老能给估个价吗?”林安民顿时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俗人嘴脸顿时暴露无余。
胡老头儿可算是能够进入正题了,演了这么半天了,演的这么辛苦,总算是等来了戏肉。
顿时精神一振,开始了他最为轻车熟路的套路。
第三百一十一章 鉴定专家
真正的鉴定家,一般是不会随便给藏家估价的。
可是这个高人胡老一提起藏品价格,那简直两眼都在冒光。
但见他口若悬河的说道:“2008年,申市的一位买家在一次拍卖会上以253万高价,拍到一幅吴冠中先生的《池塘》。
后来,经吴冠中吴老鉴定,这位买家拍到的这幅《池塘》系伪作。
2012年当代大画家范曾也曾自曝,“现在市面上‘范曾’的画有500万张,而我每年也就画250张左右,照此计算,500万张我要画2万年。”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现如今啊!市场上99.9%的‘范曾’的画,都是假的。
还有你们应该也知道吧?在市场上齐白石齐老先生书画是仿制品重灾区。
著名学者,大画家、京城市DC区美协副主X李海峰说,按照严格推断,齐白石作品在经历“文g”后,存世量应有2万幅上下。
而其中半数以上为国家收藏,市场流通量少之又少。
但有数据统计,自上世纪90年代开始到现在,齐白石齐老的作品,拢共已经拍出了2.4万件了。
从这些现象上啊!不难看出,现如今有一个怪现象,那就是,赝品其实也是能上拍卖会的,而且啊!运气好的话,也能拍出天价!”
这位一副高人风范胡老说到这里,丁晓剑已经明白了,这位胡老,根本就是一位伪鉴定家。
他这哪里是搞鉴定?分明就是打着鉴定的幌子,在行骗。
就像几十年前的气功大师一样,机缘巧合之下进了某种圈子,然后就开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
这位胡老很明显已经融入进了京圈这些二代们的圈子,而且已经被这些二代们认可。
只要是这些二代们带来的人找他鉴定,品相还可以的书画作品,他一律鉴定为赝品,然后再怂恿上拍。
拍不出去,那也赖不着他,画儿退回去,拍卖行肯定还会给他回扣。因为流拍,藏家也是要付一部分费用的。
若成功拍出去,那他能得到的好处可就更多了!藏家会感谢他,拍卖行照样还会给他回扣,典型的吃了原告吃被告,两头讨好,两头拿好处,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呀!
若非如此的话,这胡老哪来的钱在京郊买别墅?尽管现如今还是2010年代,但京郊别墅已经不便宜了!更何况还是这种独栋大别墅!
丁晓剑刚才看他抡锄头的架势极为娴熟,本就已经在怀疑了,根本就不是学者型人才抡锄头的架势嘛!现在一想,搞不好这狗日的曾经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抡锄头的!
丁晓剑心里有谱,这幅画是他亲自从五代十国带回来,当然不可能是什么赝品?
可是林安民则不然啊!一听说一钱不值得赝品也很有可能会拍出天价,当即就来兴趣了。
“那这幅画儿我们就交给胡老您了?你是圈内的泰山北斗,这幅画交给你来操作肯定比我们自己去操作要稳妥,咱也不是外人,这个忙,胡老,您一定要帮我啊!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这林安民,果然不愧为二代纨绔。见猎心喜之下,竟然脑门一热,自己就拍板了。
慕林珊年轻没经验,没觉得他这个小舅舅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故而也就没有出言制止。
一旁的丁晓剑可就不一样了,两世为人不说,早就看穿了这位胡老的伪善面目,怎么可能会轻易就上这样的套儿?
眼见着这位胡老故作沉吟着就要答应了,丁晓剑当即哈哈大笑:“哈哈哈,林安民啊林安民,原本我还只觉得你有点儿假清高,有点儿窝里横。
实在没想到,你不但假清高,不但窝里横,而且还是个大傻叉!上了人家的大当,犹不自知,都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钱,还得对人家感恩戴德!”
闻听此言,别说是林安民,连慕林珊都觉得,丁晓剑这番话说的有点太过份了。
林安民即便就是再不成器,好歹也是她的小舅舅呀!亲小舅舅!血浓于水的血亲啊!
这个丁晓剑,怎么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呢?
慕林珊还未出言,高人胡老先不乐意了:“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这怎么说话的?
若非你是安民外甥女儿的同学,安民能把你带到我这儿来?若非老夫看在安民面上,老夫能够给你免费鉴定?
你当老夫是什么人?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随便拿个破画儿,我都会替他掌眼吗?
老夫可没那个闲工夫!实话告诉你,老夫分分钟几百上千万万上下,就你这破画儿,还不值得老夫打主意!
既然如此,拿着你的破画儿,哪来的回哪去吧?”
脸红脖子粗,义愤填膺的说完这番话之后,胡老大袖一挥,佛袖而去,径直进了大别墅。
任凭林安民跟在屁股后头怎么腆着脸陪不是,赔笑,加呼唤,都不待回头的。
刷脸进了大别墅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关门之前只说了一句:“安民啊!别怪我给你吃闭门羹,要怪就怪你这个烂好人脾气吧!什么人你都想帮,瞧瞧,人家领情吗?不但打我的脸,而且还打你的脸啊!”
被这么一扇呼,本就已经气急的林安民,顿时就炸了。
“你特么是不是失心疯了?得了妄想症还叫不醒了是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你那个玩意儿是赝品赝品,赝品能够卖个好价钱,我他么是为谁呀?”
丁晓剑的真实心理年龄可已经快接近40了,林安民即便就是个纨绔二代,也没有资格指着他的鼻子这样骂他。
反唇相讥道:“我得了妄想症?我看是你得了受虐症吧!为我好?我受不起!我的画,我想卖就卖,我不想卖就不卖,用不着你瞎操心!”
林安民郁闷的要死:“这已经不是你的画了!你不是已经把这幅画送给我妈了吗?既然是我妈的,那就该着由我做主!”
丁晓剑真是没想到,这货竟然这么不要脸!
“今天是来鉴定真伪的,可不是来卖画的!”
“已经是我家的东西了,我想卖就卖!”
“卖也不能贱卖!你就是个糊涂虫!”
“你才是糊涂虫呢!一幅赝品你去卖和业界大佬出面去卖,能一样吗?你就是个大傻叉!”
慕林珊经过了最初的愕然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了。
当然不会眼睁睁就这样看着两个人争吵。
“小剑,舅舅说的有道理,文物古董这种东西吧!最讲究个传承有序,那个胡老毕竟是业界大佬,舅舅这也是一片好意啊!”
被这么一劝说,丁晓剑也冷静下来了。
觉得不能和他们再这样干巴巴的辩解下去了。
语气柔和下来之后,话锋一转:“走吧!既然人家已经不欢迎咱们了,咱们还是先走吧!一会儿我给你们讲个真实的故事,你们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故事也是一个关于卖物件儿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后来后悔的连肠子都青了,还动用了法lv武器,可最后还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活被气死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还有心情讲故事?
林安民气的要死,可不会因为丁晓剑的语气软化而消气。
气咻咻的走在前头,没好气的说道:“还有心情讲故事?谁希的听你那破故事!
林珊,你今天可是亲眼看见了的,这小子纯粹就是一大傻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你以后最好还是和他划清界限吧!这样的人真不值得托付终身……”
丁晓剑早已经消气儿了,也不和他计较,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始给慕林珊讲起了故事。
他可不管林安民听不听?他只在乎慕林珊,只要慕林珊不误会他,别的事情他全部不在乎。
可是三人同乘一辆车,林安民就是不想听,丁晓剑所讲的这个非常真实的故事,也是不自觉的就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就在10年12月,一幅名为《嵩阳汉柏图》的乾隆真迹古画,在保利拍卖会上以8700万的价格成交。这件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即便没听说过,那也不要紧,你马上搜,一搜你就知道了。
远在河南的老汉朱云,曾经就是这幅《嵩阳汉柏图》的藏家。
这幅画本来是他祖传之物,几代收藏,本来好好的,可就是因为他在鉴定这幅画的过程当中碰见了无良的鉴定家,然后在无良鉴定家的怂恿之下想要出手,结果啊!结果既乌龙而又悲哀啊!”
丁晓剑仅仅只讲了一个开头,慕林珊就已经听进去了。
也成功钓起了正在开车的林安民的好奇心。
“别他么再卖关子了!要讲究好好讲!”
丁晓剑早就不生气了,闻听此言,笑道:“行,我好好讲,你一边听一边好好开车,安全第一啊!”
林安民不服气的“切”了一声:“操你的心吧!就我这驾驶技术,闭着眼睛也啥事没有!”
“那你可真是,白瞎了你这么一个当司机的料儿了!别当s长了,改行当司机多好?”
“你!”
“行了行了,赶紧往下讲吧!你俩都别再臭贫了。”
慕林珊这么一干涉,丁晓剑也只能接着再往下讲了。
“话说那幅《嵩阳汉柏图》在拍卖会上拍出了近9000万的天价,可是正巧从电视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朱老汉,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非但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反之,眼前一黑,差点被气死过去。”
“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拍卖价格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吗?”慕林珊插言道。
林安民也没忍住:“难道真跟你说的一样?这朱老汉上当受骗了?”
丁晓剑这回没和他呛呛,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你说的一点儿都没错!这朱老汉呀,上个大当!
上面咱们已经说过了,这幅《嵩阳汉柏图》可是他们老朱家几代祖传的一幅古画。
可是古画儿归古画儿,尽管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了,可是老朱家谁也不知道这幅画儿究竟能值多少钱?是什么年代的?甚至连到底是真迹还是赝品都不清楚!”
听到这里,林安民又忍不住了:“去鉴定一下不就完了呗!这又何难!”
慕林珊也表示很同意,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觉得小舅舅说的不错。
丁晓剑则冷哼一声:“你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和历史上那个说出过“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一模一样儿!
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老百姓来说,你以为鉴定就那么容易吗?
鉴定不得花钱呀?而且有很多无良的鉴定专家收费是很高的,这你不会不清楚吧?
一家人全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谁会舍得去花这么一大笔冤枉钱?”
虽然相识仅仅只是半天,可是丁晓剑已经看穿了慕林珊的这位小舅舅,和这样的极品货色说话,他已经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林安民则反驳道:“还说我呢?你也知道鉴定得花一大笔钱啊?那我今天好心好意带你来做免费的鉴定,还给你找到这么一位高人,你为什么要发神经病,这样得罪人家?”
眼看着两人又要为了这件事开始一场新争论了,慕林珊赶紧不失时机的出言阻止。
“行了行了,还有完没完没完?没了了是吧?别争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争论还有用吗?你也是,要讲故事就好好讲!再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我可就不听了啊!”
丁晓剑赶紧言归正传:“话说这朱老头儿一家不是没钱做鉴定吗?
巧了!在他们当地,有一档非常火的鉴宝节目,名为《华域之门》。
节目组正好就在那段时间发布通告了。
邀请当地的民间持宝人踊跃参加节目海选。
这个活动就在家门口举办,而且听说节目组是从京城请来文物专家,现场鉴定,一分钱不收。顶多就是搭上点儿去省城的火车票钱,以及来回这两三天的食宿费用。
现如今的农村人日子虽然过得紧吧,可是火车票钱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至于食宿费用吗?可以自带干粮,也可以住便宜点儿的小旅馆,这都是可以抠搜节省的。
于是,老朱家兄弟俩儿便狠下决心,一定要趁此机会搞清楚家里头这幅画的来龙去脉。
兄弟俩将古画包好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地赶到了《华域之门》节目的海选现场。
两兄弟拿着家里头祖传的这幅古画赶到现场之后,发现参加这个活动的持宝人还真是不少,现场人山人海,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手中的宝贝是真品,排队等着专家为自己鉴定,那个队拍的长的哟,真儿真儿的是没头没尾。
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也不行啊!来前的火车票没人给报啊!
没办法,兄弟俩也只能死等了。
事实证明,国人还是非常善于排队的。排队其实也挺好玩的,一边唠嗑一边等,时间过得特别快!
兄弟俩整整排了两天两夜,终于等到了一位名叫刘言的古画鉴定专家。
专家终于能够给他们鉴定了。
由于家里头有着这么一幅古画儿,兄弟俩经常看央视的《鉴宝》节目。
这个名叫刘言道鉴定专家,他们在央视的剑宝节目上也见过,很熟悉,博学多才,和蔼可亲,他们觉得这是一位好专家,能够信任,也值得信赖。
兄弟俩真是诚惶诚恐啊!一直以来都没钱做鉴定,鉴定专家对他们而言,那可真是偶像加大拿呀!对他们来说,电视见到的,那都是死的,现场终于见到活的了,心情非常的激动。
兄弟俩就小心翼翼地将古画展开来,递给了他们非常信赖的鉴定专家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