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靠谱的青春
“丁晓剑,眼见就专业考了还打瞌睡?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丁晓剑愣愣抬起头,眼神之中尽是茫然。
“祖盼盼!
???
你,你不是,嫁了一个黑鬼,去非洲了吗?”
“哈哈哈……”周围同学,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刚进教室的大美妞祖盼盼气的杏眼圆睁:“丁晓剑,你,你…”
羞怒交加之下,祖盼盼狠狠一跺脚,红着俏脸跑出了教室。
笑声中,一个满是大碴子味儿的声音打抱不平道:“丁小贱,你可真是太招人恨了!你们家祖盼盼不就是管你严了点儿吗?至于吗?你这样装疯卖傻埋汰人家,你也太损了吧你!”
循声望去,一张满是痘痕的大脸盘子就映入了丁晓剑的眼帘。
他顿时更加的惊愕了:“那英英!你不是被你男人和小三合伙害死了吗?……”
那英英顿时一头黑线。
“瘪犊子玩意儿,你可真敢说……”
“轰……哈哈哈……”补习班炸锅了。
哈哈哈……”
半晌之后,丁晓剑终于反应过来了,原来,他重生了。
………
丁晓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儿就是死追祖盼盼。
去年高考,他明明过了一本线,却非要选择复读。
无它,就因为他心目中的女神祖盼盼落榜了。
18岁的丁晓剑爱情至上,荷尔蒙作祟之下,真的是什么都敢干。
祖盼盼对他说:“优秀的人,应该选择艺术。人啊,离开了艺术,便无所谓人生……”
丁晓剑中毒不浅!
为了能和祖盼盼朝夕磋艺、比翼双飙,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和祖盼盼一样的志向。
经过近一年努力,丁晓剑狠扎狠打,凭借着荷尔蒙创造奇迹,还真过了美术专业联考。
然而,命运却在这个时候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文化课考试当天,他急性阑尾炎突发了。
后来,祖盼盼就成了“先去给他趟趟路”的学姐。
又是一年秋来到,开学第一天,眼见即将久旱逢甘霖,丁学弟喜不自禁。
可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说话总是富含哲理祖学姐,却兜头给丁学弟浇了一盆凉水。
“初恋是青涩的,也是幼稚荒唐和不成熟的!如今,我们都成熟了,所以,我们应该更加理性的对待爱情。爱不需要理由,不爱也不需要借口。晓剑,很抱歉,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谢谢你陪我走过那段最灰暗的日子……”
情种丁晓剑,欲哭无泪。
他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于是,只能卯足了劲儿找祖盼盼那位真命天子的晦气。
谁曾想?祖盼盼的真命天子,竟是他的教授。
愣头青丁晓剑PK知名教授白如璧,结果,可想而知。
无论是心智还是地位,两者完全不在同一个等量级呀!
丁晓剑差点儿被玩死!
备受打击的他,从此,一蹶不振。专业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建术可言了,半辈子浑浑噩噩,靠画“日漫”恰烂钱,混吃等死。
以至于丁晓剑总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天赋不足,属于老天爷不赏饭吃的那一类人。
……
一声清脆的“叮咚”,将丁晓剑已经飘出很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这是手机的信息提示音。
2011年冬季,丁晓剑依稀记得,这个时候他用的手机应该是诺基亚N8。
诺基亚塞班时代嘛!多像他曾经那不靠谱的青春?
“竟然还能再次感受这衰落王者的温度……”,丁晓剑嘟囔着伸手入兜。
摸出机,他呆住了。
“我艹,这是什么玩意儿?”
目光所及,静静躺在丁晓剑掌心里的,并不是衰落王者诺基亚N8,而是一部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手机。
确切点儿来说的话,他甚至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部手机?
因为这玩意儿,长的太特么像遥控器了,山寨神机的霸气简直侧漏的一逼嗨带。
屏幕很小,有很多按键,且按键还呈不规则状态分布,不知道到底究竟想彰显什么。
将其凑到眼前,正准备仔细研究下,屏幕一阵闪烁,一行行文字快速滚动起来。
“恭喜宿主,时空手机已与你完美绑定……”
“即将开启第一次时空对话……”
“获得对话者好感度100%,可提取对话者天赋……”
一连串信息,当即就把丁晓剑看懵逼了。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应该就是重生者的必备福利了。
对于牛逼带闪电的重生者而言,福利也许会迟到,但永远都不会缺席嘛!
“凉的西皮!看来这重生福利也是有流行趋势的啊!”
丁晓剑清晰记得,重生前这段流行的正是时空对话。
有一位借秦皇拍马的,他记得特别清楚,哎呦,那可真是一斤花椒二两肉,给他麻够呛!
“对话,好感度,提取天赋,嗯,还别说,既契合了流行趋势,又和流行趋势有所差别。
难道?是因为我常常感叹天赋不足老天爷不赏饭吃,就为我量身打造了?
果然,每一位重生者都是老天爸爸最爱的崽儿啊!”来不及过多感慨,丁晓剑果断起身,三两步走出教室。
信息已经提示了,即将就要开始第一次时空对话了,这教室里人多耳杂,确实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
出教室没多远,迎面又撞上了祖盼盼。
祖盼盼还以为丁晓剑是来赔礼道歉的,使小性子不理不睬。
可当丁晓剑火急火燎旁若无人与她擦肩而过时,她又不淡定了:“授课时间都到了,你还要出去野?”
丁晓剑充耳不闻。
祖盼盼一跺脚:“喂,聋了吗?速写课你不上了?”
丁晓剑可没时间同其掰扯。
他脚步未停,朝后摆摆手:“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气得祖盼盼咬牙切齿:“前言不搭后语,有病!”
骂完之后她反应过来了,丁晓剑这摆明了是不准备上速写课了嘛。
便接着吐槽:“真是烂泥敷不上墙!没有天赋也就罢了,竟然拎不清、翘课,我真是瞎眼了!”
……
此时此刻,恐怕连丁晓剑自己都不记得了,曾经,他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忽视过祖盼盼的感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现如今丁晓剑18岁的身体30多岁的心理,也确实不可能再给一个黄毛丫头当舔狗了。
即便祖盼盼这个黄毛丫头长的确实很有那么几分姿色,那也不行!
30多岁的大叔,要舔也只会去很多人都知道的一个地方。
那里可以互动,专业!
……
刚刚拐出校门,丁晓剑捏在手里的手机疯狂振动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摁下接听键。
屏幕上再次闪现一行提示:“已接通北宋徽宗赵佶,时空通话开启。”
“宋徽宗赵佶?”
丁晓剑不禁一阵欣喜。
此人,他当然不陌生。
虽然这是一位亡国之君,也一向被认为最不务正业,最不靠谱,最悲催。但众所周知,这位宋徽宗赵佶书画双绝。
对于丁晓剑来说,这就足够了。
宋徽宗赵佶的瘦金体书法自成一派,花鸟工笔画融合了黄荃的堂皇富贵和郭熙的野逸明快,并结合自身高超的画法技艺和绝妙的色彩调和,使得笔法更为工整细腻、用色更为鲜亮富贵,最终形成了其鲜明独特的“帝王御制”花鸟画风格,传诸后世,绝艳千古,影响深远。
若能提取宋徽宗赵佶的天赋,毫无疑问,丁晓剑的艺术之路将会顺畅很多。
即便就是再遇披着羊皮的教兽,那也不是事儿。
丁晓剑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机凑向耳边。
【PS:上一本书连线宋徽宗没能签约,大修了一下,给主角换了个金手指,换了一下设置,就有了这本全能怪咖,此书内投已过签,大大们可以放心大胆的投资,感谢支持,感谢试读,有票票的话给我点儿,我会更有动力】
第二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大宋,东京汴梁城,一座精致的小院外,几名身材魁梧的黑衣壮汉,焦躁不安的等待着,不时看看天色,眼中满是担忧。
小院里边别有洞天。
装修奢华的房间内红烛映照,长髯飘飘的宋徽宗赵佶,正与宫装李师师执手相望。
眼见风流天子眼底炙热小火苗不断蹿升。
李师师露出几许慌乱:“时辰不早了,马滑霜浓,圣上大病初愈,龙体要紧。”
宋徽宗赵佶听出来了李师师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不过,他可不想走。
被这样一拒绝,心里更痒痒了。
好不容易偷偷溜出宫一趟,家花哪有野花香?更何况,偷不如偷不着。
那可真是挠心挠肝。
正准备霸道一回,上演一次霸道君王咥野鸡。
耳畔一个声音突兀响起:“喂,你真是北宋书画双绝的徽宗赵佶吗?”
宋徽宗赵佶大惊。
惊慌失措的扭头四顾。
搜寻了半天,却不见半个人影。
只能疑惑的望向李师师,目光中隐隐有些不愉:“师师姑娘,你这屋里头,有人?”
伴君如伴虎,李师师顿时花容失色。
“圣上,呃,圣上息怒,师师……”李师师吱吱唔唔着,就欲跪下领罚。
却见宋徽宗赵佶神色一变,侧耳作凝神倾听状。
片刻之后,大怒:“什么北宋?什么徽宗?你究竟何人?竟敢在朕大宋第八代君王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驾前藏头露尾?……”
此时此刻,搅扰了宋徽宗赵佶好事的不是别人。
正是正在用时空手机隔空对话的丁晓剑。
听闻电话这头的宋徽宗如此作答,丁晓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
这个时间节点上,北宋确实还没灭亡,自然也就没有北宋、南宋之分。
北宋还没灭亡,赵佶自然也就还没被金人搞死。
当然也就没有“徽宗”之称了。
因为“徽宗”,是赵佶死后南宋君臣给他上的庙号。
一听宋徽宗赵佶被他搅扰了好事儿有些不悦,丁晓剑有些慌了。
好感度100%那茬,他可没忘记。
无欲则刚,他还想提取人家天赋呢,自然刚不起来啊!
于是,他尽量放低姿态:“对对对,不是北宋,是大宋。是的是的,也没有什么徽宗,只有英明神武的道君皇帝。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您听我说哈,我是后世之人丁晓剑,接下来你可能会有很多麻烦,我能够帮助你,只要你信任我,我能够改变你的厄运……”
真的能够时空对话,丁晓剑难免激动。
情急之下,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这其实也完全可以理解,金手指已经被证实是真的了,这就意味着,从此以后,迎接他丁晓剑的将是牛逼带闪电呀!金钱,事业,爱情,哪怕特么的…情,那还不是他丁晓剑想要什么有什么?焉能不瞎鸡儿动?
宋徽宗赵佶闻言,猛的一下站起身来,重重一拍面前红木书案,大声斥责道:“一派胡言!后世之人?这怎么可能?你说朕会有很多麻烦?笑话,危言耸听!
朕乃九五之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能有什么麻烦事儿?……”
丁晓剑有些苦逼。
联通宋徽宗赵佶,获得100%好感度,原本他还以为这是一桩非常简单的事儿。
改变一个亡国之君的悲催命运,帮他保住江山社稷,保住狗命,亡国之君感恩戴德之下,好感度必须100%呀!
可事实情况看来,老P客赵佶这个家伙,心里头一点谱儿都没有啊!
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在咥野鸡,还在夜郎自大!
“一味的放低姿态,看来是不行了,对于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来说,病急需下猛药啊!”
丁晓剑豁出去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看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可是你很快就会沦为阶下之囚。
金灭辽后,金兵趁势而来,兵围汴梁,你为了不担骂名,危急关头竟然甩锅,将皇位传给了你的儿子赵桓,然后你自己跑去镇江避祸。
可是你那个儿子也跟你一样,鼠目寸光、贪生怕死,非要和金人议和,弄的割地赔款不战而降,那可真是崽卖爷田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啊!
后来,你们赵宋皇族上上下下6000余口,全都成了金人的牵羊。
男的备受屈辱,女的惨遭凌辱,大宋社稷就此崩塌……
被俘九年之后,你的身子骨终于熬不住了,死在金人五国城,尸体被金人熬成了灯油。
你的儿子赵桓,比你还惨,被猪狗一般囚禁整整29年后,活活被金人的乱马铁蹄踩死,直接踩成了肉泥……”
“你,竟敢这样诅咒朕!竟敢这样诅咒朕的大宋江山!朕要灭你九族!……”丁晓剑还未说完,宋徽宗赵佶就气得暴跳如雷了。
一旁,李师师看的心惊肉跳。
她还从未见过这位大宋官家如此失态。以往,即便就是在……那啥时,这位大宋官家,也是很温文尔雅的嘛!
李师师赶紧出言劝阻:“圣上息怒,圣上您刚刚大病初愈,龙体要紧啊!既知是奸人的诅咒之言,那又何必当真呢?”
赵佶被这样一劝,还真就恢复了些许理智。
但见他大手一挥,高声吩咐道:“来人!”
早就听到动静等候在屋外的便装殿前司禁卫,领命而入。
赵佶再次吩咐道:“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搜出来,朕一定要诛他九族。”
黑衣禁卫领命的同时,花容失色的李师师,顿时萎顿于地。
电话那头的丁晓剑,将这边的动静一字不落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顿时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果然是个荒唐君王,出来咥鸡,竟然还带着保镖!牛逼!
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是后世之人,这是超时空联线,你还想把我搜出来灭我九族?哈哈哈,办不到……”
说到这里,丁晓剑突然想起来,有野史记载,这个宋徽宗赵佶和李师师…时,有人就躲在床底下。
这个躲在床底下的人究竟是谁?还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周邦彦,有人说是秦观,还有人说是宋江,也有人说是燕青。
丁晓剑认为,无风不起浪。
再说了,姐儿爱俏,以李师师今时今日之地位,不甘寂寞也正常。
就宋徽宗赵佶那么多的妃子,那么多的子嗣,还这么大的年纪,可想而知,火力,咹,哪个女人会对他真心?
念及于此,丁晓剑语不惊人死不休:“哈哈哈,笑死我了,九五至尊?莫非王臣?排队上岗犹不自知,还掘地三尺搜,搜你也只能搜到给你送帽子的周邦彦、秦……”
丁晓剑刚刚说到这里,时空电话“嘟”的一声,断线了。
屏幕上再次闪现一行行信息。
“通话时长已达上限,本次通话时长30分钟,冷却时间72小时……”
“宿主获得宋徽宗赵佶好感度0%……”
“下一次对话开启时间,整72小时后……”
丁晓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以为是个很犀利的金手指,谁曾想,竟是个这!
不但限定通话时长,有冷却时间,而且好感度还这么难以获得,这不是坑爹吗?
再说了,下一次开启通话会不会换人呢?要是换人了,30分钟,恐怕还是白费功夫吧!
神特么老天爸爸最爱的崽!
这他么就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呀!”
郁闷了好一会儿,丁晓剑也想开了:“好歹自己也是个重生者,不是还有心理年龄和能够预知未来发展轨迹的优势吗?
凭借着这两项,劳资照样能够牛逼带闪电!
大不了不混艺术圈!圈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念头通达了,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丁晓剑脚步轻快,返回学校,直奔教室。
他要收拾东西,回家。
没有过人天赋,考什么美术专业?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吗?重生也得有自知之明啊!
直接回家干“日漫”不得了吗?
趁早搂钱,囤房,干共享,快递,外卖,拼刀刀,它不香吗?
第三章 能动手就别瞎吵吵
走进教室,校长冀春阳正在口沫横飞的讲授速写三要素。
丁晓剑一直看不惯冀春阳,也不想打断他上课,就没有打招呼,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祖盼盼有些纳闷,她总觉得丁晓剑今天有些反常,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丁晓剑了。
可是,具体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冀春阳本就不喜欢基础很差的丁晓剑,见其如此大大咧咧不把他放在眼里,当即习惯性捏软。
“你,搞么子?上课迟到还如此张扬,搞行为艺术吗?滚出碦!”
丁晓剑本不想同冀春阳这种人计较。
好歹他这也算是两世为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以前发生过的那些不愉快,他本不想放在心上了。
可是,此时此刻从冀春阳嘴里蹦出来的这最后三个字,太他么熟悉了,这三个字儿的方言,一瞬间唤醒了丁晓剑的屈辱记忆。
再配上冀春阳那颐指气使的狗熊模样,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啊!
丁晓剑把已经收拾好的书包重重扔回课桌,目光毫无畏惧的逼视着冀春阳。
极为罕见的不卑不亢道:“我怎么张扬了?我静静地进门,静静地收拾我自己的东西,我张扬什么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这应该是第八次让我“滚”出教室了吧?
你虽然没有师德,不配为人师表,但好歹也教过我,这八个“滚”字,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是你屡次不让我上课,学费你得给我退了!”
以前的丁晓剑,从来不敢和冀春阳这样讲话。
他是文化课学霸,专业课学渣,因此,在这艺术培训学校的课堂上,他很没底气。
非但没有底气,而且常常逆来顺受被冀春阳当反面教材。
这也令祖盼盼和同学们越来越看不起他。
以前的丁晓剑心中十分痛恨冀春阳,可是表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内心有些压抑。
今天,丁晓剑莫名雄起,冀春阳猛地一下子还有些难以适应了。
讲台下几十个同学眼睁睁看着呢,退钱当然是不可能的。
冀春阳气势弱三分,都不可能。
若连丁晓剑都治不了,冀春阳这个培训学校校长,也就没什么威信可言了。
于是,冀春阳色厉内荏道:“让你滚出碦也是你不遵守阔堂纪律在先,你自找的!退学费,不阔能!”
这家培训学校黑的要死,常常误导学生,说什么,生命诚可贵,艺术价更高,为了艺术,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一个季度的学费就是四万多,这还不包括食宿费用,以及,笔,墨,纸,颜料等美术用品的开销。
上辈子,丁晓剑就是个坑货,坑起亲爹亲妈来,那真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若非他老子是个包工头、土大款,24孝爹,哪能由着他性子没事儿找事儿一年十几二十万的折腾?
钱花了也就罢了,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可是这花钱买罪受,花钱找骂,这就说不过去了呀!
现如今,丁晓剑30多岁的心智,可不会轻易就被冀春阳拿捏。
他轻蔑的一笑:“就算这次是我不遵守课堂纪律,那以前呢?
就因为我画不好,画的差,你就让我滚出碦?这有道理吗?
我要是画的好,我还用来你这儿培训吗?
动不动就让学生滚出碦,开一家培训学校就能如此膨胀吗?
觉得这是你的一亩三分地儿?老天爷为大你为二?想咋折腾就咋折腾?冀春阳,你错了!
有的是能治你的人!
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这学费你必须得给我退,少一分,我就让你的培训学校,黄!”
丁晓剑越说越气,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股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混不吝气质,将冀春阳和全班同学全都镇住了。
一阵恍惚之后,冀春阳才反应过来,面前正同他叫板儿的,不就是一个有点儿小钱的土财主家18岁小屁孩吗?
这种人,狠话撂得再掷地有声,他有那个能力吗?
冀春阳也轻蔑的一笑:“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那我倒要好好看看了,看看你怎么让我的培训学校开不下去!”
丁晓剑点点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很好,绝不让你失望,很快你就会如愿以偿的!”
说完之后,拿起收拾好的东西,丁晓剑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见许多学生目瞪口呆,望向丁晓剑的目光中隐隐透出几许崇拜,冀春阳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于是,冲着丁晓剑的背影,冀春阳威胁道:“那么我也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小子永远也别想过艺考!”
此言一出,那些眼中隐隐透露出几许崇拜目光的学生,一个个全都迅速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再敢玩“目送大佬”的小把戏。
丁晓剑当然知道,冀春阳这句话并非完全只是恫吓。
能开办艺术培训学校的人,能量,自然是有一些的。
至于究竟手眼通天到何等地步?当然了,这个因人而异,寻常人不得而知。
不过,丁晓剑也不想知道,他正打算改行,艺考都不打算考了,自然也就不用在乎这句威胁了。
至于,再怼回去?
拥有成年人心智的他,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成年人只信奉东北大哥:“那玩意儿吵吵巴火滴有啥用?干就完了!能动手就别瞎吵吵!”
……
丁晓剑家,其实离这家培训学校并不远。
之前,他之所以有家不回,非要住校,还用解释吗?都是过来人,还不是荷尔蒙作祟?
用一个RB名儿来形容——钢板日川。
贴切。
祖盼盼也一样,春心萌动禁果初尝,那根本就停不下来呀!
她给家人的理由是,准备头悬梁锥刺股,争分夺秒发奋图强。
这妞儿!争分夺秒发奋图强倒是做到了。
可是“头悬梁”并没有做到。
至于“锥刺股”,那可就更扯了!
真要有的话,那也是和丁晓剑一起“锥刺股”。
骚年呐!骚年们那萌动的小青春儿,也只有骚年们自己才明白。
精明的父母们,在自己的宝贝崽崽面前,往往扮演的总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傻缺儿。
……
8路公交换乘707,步行不到十分钟,丁晓剑就来到了自己家小区门口。
当他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打开自己家那扇陌生而又熟悉的大门时,一阵嘈杂的麻将声,瞬间将他的思绪定格在了2011年。
第四章 爱和自由最大的倚仗
2011年,丁晓剑的家还是一幢豪宅。
复式大别墅,宽敞明亮,装修既奢华又考究。
听见房门响,烫着流行大波浪的母亲刘芳,从二楼探出了头。
见是儿子,霎时满脸笑意:“咦,儿子,你咋回来了?放假了?今儿也不是节假日呀!……”
望着整整年轻了十几岁的母亲,丁晓剑一时语塞。
“呃,没,没放假,我,我就是觉得有点累了,请了天假,回来休息休息。”
知子莫若母,闻言,刘芳脸上顿时狐疑闪现:“闯祸了吧?没事儿!大胆说!我和你爸一定给你做主!”
这犊子护的,丁晓剑心中一阵温暖。
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我不准备参加艺考了,也不准备上大学了”,硬生生咽了回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原本能上大学,却不想上了,就这么直愣愣说出来,丁晓剑还真担心老妈刘芳情急之下从二楼一跃而下。
于是,他只能一边上楼一边继续搪塞。
“呃,没,没闯祸,你儿子我这么懂事,能闯什么祸?”
“那就是失恋了!”刘芳果然是过来人,脑补之后,心结顿开。
高中时代就恋爱,当年,丁晓剑觉得很是理直气壮。现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却觉得有点儿小羞耻了。
“妈,你可真能脑补!你儿子我压根儿就没谈恋爱,何来失恋之说?”
刘芳撇撇嘴:“得得得,真拿我和你爸当傻子呢?
只要不是闯祸,失恋就失恋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儿媳妇,只要有钱,一抓一大把!
吃饭了没?要是没吃,冰箱里有饺子,自己去煮。
你阿姨她们还等着我呢,三缺一,不能扫了他们的兴致,理解万岁哈儿子。”说完之后,不再同丁晓剑磨叽,麻溜的推门又进了麻将室。
丁晓剑的母亲刘芳,一直都在替丈夫管账,说起来是财务总监,可实际上,她这个财务总监只管每月给几十号民工发工资。
闲的够呛。
在丁晓剑的记忆里,母亲几乎天天都在打麻将。
而能和他母亲在一起打麻将的,也都是和他父亲业务上有些来往的那些个老板的家眷。
自然也都对丁晓剑不陌生。
一帮年过四旬的老娘们儿,听说丁晓剑回来了,一边搓着麻将,一边开始了新话题。
“哎呦喂,小芳,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儿子长的一表人才,要个个头有个头,要模样有模样,真是羡慕死人……”
“谁说不是呢?都说女大18变,咱晓剑也是18变,这才多久没见,变得帅的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可不是嘛!这人呐,就是得学艺术!看看,咱们晓剑,一学艺术,一身的艺术细菌,这以后也不知便宜哪家丫头……”
“馋人家小芳家晓剑了是吧?你家老二不是正好是个闺女吗?加点儿紧啊?”
“杨咪你可真是!我家老二今年才上幼儿园,你可真敢说!”
“哈哈哈…”
“如芸你out了,这年头,年龄还是问题吗?只要感情深……”
“好你个杨咪咪,我看你是思春了吧?是不是你们家老李不中用了?降伏不了你这个老妖精了?你是不是还想在外面找个小狼狗养养?”
“哈哈哈…”
“唉唉唉,还别说,就我那闺密,你见过的,丽颖,就嫌她老公不行,还真就在外面找了个小狼狗,人家玩的,可潇洒了……”
听到了少儿不宜,丁晓剑赶紧躲回自己房间。
躺倒在舒适的大床上,刚刚腹诽了一句:“放着这么舒服的大床不睡,非要在补习学校那硬的咯人的板床上遭罪,真是脑子锈逗了!”电话响了。
祖盼盼来电。
丁晓剑随手接通。
电话里顿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丁晓剑,我对你简直失望透顶了!……”
这娘们儿的声音太大,震的丁晓剑耳膜嗡嗡响。
他只能将电话拿远一点。
“你为什么要和冀校长叫板儿?不是早就告诫过你了吗?这人,咱们尽量不要得罪……”
丁晓剑无所谓道:“屁!就他?你太高估他了!”
祖盼盼更加的恨铁不成钢了:“以前只知道你有些缺心眼儿,现在我才知道,你就是个傻缺!而且还是个没有恒心毅力的傻缺!
你自己破罐子破摔也就罢了!你也考虑考虑我呀!
你没有信心过专业考,我有信心,美院可是我的梦想,你这样和冀校长叫板儿,到时候他会将气撒在我头上的!
我的专业考若是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我和你没完!……”
丁晓剑越听心越凉,继而拔凉拔凉。
还以为祖盼盼打电话过来是担心他,想要安慰他。
谁曾想?人家压根就不是担心他,人家只考虑自己。
丁晓剑冷冷说道:“我是我,你是你,他不可能迁怒于你。
你之所以担心,那是因为你平时听多了他的虚张声势。
你长点儿脑子,他自己的培训学校,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升学率瞎搞?”
还真是胸大无脑,祖盼盼根本听不进去。
抓狂道:“丁晓剑你自私,你狭隘,你狂妄,你自大,你自以为是……
我瞎眼了,我看错你了,我就不该和你谈恋爱,我就不该和你……
你们家那么有钱,你真缺那几万块钱学费吗?……
你抠门,你吝啬,你小家子气……”
无论是大女人还是小女人,这车轱辘话一旦说起来,那还真是没完没了。
丁晓剑实在听不下去了。
往日种种,再次情不自禁浮上心头。
当年,祖盼盼之所以抛弃他而选择老教授白如璧,这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这个原因,爱情至上视金钱如粪土的丁晓剑,很多年后才后知后觉。
那就是,他的家道中落。
丁晓剑的父亲丁有福,白手起家,从民工干成包工头,成就虽然不是很辉煌,但就固城市这一方小天地而言,也算是有些家业。
2013年,一直顺风顺水的丁有福,摊上事儿了。
他手下的工程队,施工过程中,墙体坍塌,致三死一伤。
搞工程的,最怕安全事故。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那啥放前。
三条人命,而且还是全责,得赔多少钱?
况且还有一个受重伤的躺在医院里,那就更是个无底洞了!
就因为这场事故,丁晓剑家的存款,没了。
豪车,没了。
豪宅,也没了。
连丁晓剑母亲的金银首饰和奢侈品,都没了!
丁有福更是差点儿因此锒铛入狱。
………
年轻的时候,或许真觉得爱没有理由,不爱也不需要理由。
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丁晓剑终于明白。
原来,他一直瞧不上眼的土大款儿父亲,才是他那些年“爱”和“自由”最大的倚仗。
第五章 放下面子恰烂钱
往日种种,丁晓剑上辈子就理清楚了。
现如今,他可是30多岁的成熟心智。
跟30多岁的油腻大叔谈虚无缥缈的爱情,大叔只会说,还是某个地方的小姐姐更省事儿。
因此,这回,祖盼盼的无理取闹,注定了只会换来无情打击。
“呵呵,你还看错人了?
我特么才看错了人!
既然嫌我自私、狭隘、狂妄,那很简单,一拍两散啊!”
祖盼盼顿时愣住了。
三年了,丁晓剑但凡这么硬气过一回,祖盼盼也不敢如此恃宠而骄、变本加厉啊!
祖盼盼:“你,你认真的?”
丁晓剑:“谁不认真谁特么入狗的!”
祖盼盼:“好,入狗的,记住你说的话,再来求我,你就是……,好啊丁晓剑,原来你在骂我,我跟你没完……”
丁晓剑懒得罗嗦,直接撂了电话。
女人啊!果然是最容易被宠坏的动物。
都这时候了,祖盼盼竟然还在使小性子,还在耍小伎俩。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灵敏的,可是祖盼盼这回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丁晓剑真的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了。
这足以证明,平日里的祖盼盼,多么骄狂。
被挂掉电话的祖盼盼,有些懵逼。
这大半年来,虽然他对丁晓剑很失望,但是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丁晓剑的艺术天赋是差了点儿,但好歹是学霸。
除此之外,人长的帅,家里还有钱。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一直都心甘情愿给她当舔狗,忠心耿耿。
如此一条好狗,就这样丢了,以后没人给舔了,搁谁谁也会不舍啊!
“难道这次要服软?
不可能!
我妈早就告诉我了,“女人就不能服软,但凡服软一次,男人就会蹬鼻子上脸,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男人看来还真不能惯着!
好你个丁晓剑,真是涨脾气了你!不好好杀一杀你这歪风邪气,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抻着,这回一定得沉住气抻着!
有你拜倒在老娘石榴裙下,求老娘的那一天!”
当祖盼盼自己个儿在那儿患得患失的时候,丁晓剑早就将这件很不愉快的事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已经开始谋划起了自己的新人生。
世上没有后悔药,能有幸重活一世,自然得倍加珍惜,当然更得好好谋划谋划。
“首先,决不能再让父亲摊上那档子事儿了。
那档子事儿,对父母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父亲因为那件事郁郁而终。
母亲更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后半生,几乎全是在抱怨和稀嘘声中度过的,毫无幸福可言。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一起安全事故。
而这起安全事故,完全是可以杜绝的嘛!”
再然后,就是,到底该如何展开牛逼带闪电的人生了。
这个问题看似容易,可仔细谋划起来,却还真有点儿老虎吃天无处下爪。
真如先前想的那样,早早涉足“日漫”恰烂钱?丁晓剑这会儿又有些不情愿了。
“日漫”指得可并不是RB漫画。
大家都懂的哈?
所谓的“日漫”,就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很暴露,很猥琐,很少儿不宜的小画册。
街头发的那种小卡片上的图案,大家应该都看到过吧?就是类似于那种类型的。
不错,这个行当,是有风险,但风险往往和机遇并存,也有市场,很赚钱。
可前世那是无路可走了,才涉足的这个行当呀!
重活一回,还去干这个,那不是丢重生者的脸吗?以后成功了,这些小污点再被别人翻出来,真丢不起那个人!
买彩票?炒股?
说起来更丢人!
上辈子满脑子都是祖盼盼那撩人的身姿,彩票号码,股票走势,根本就容不下呀!
和女人的曼妙曲线相比,走势图,确实也不太好看!
除此之外,黄金好像能够炒一炒,房子也能炒一炒。但这两样,让丁有福和刘芳去干就行了。
丁晓剑觉得,好歹重生一回,至少得干点儿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吧?范伟都觉得拦路抢劫简单粗暴,没有技术含量,他丁晓剑总不至于连范伟的觉悟都没有吧?
那就只剩下共享车,团外卖,拼刀刀了。
互联网时代的尾巴,这几项,确实多少也算有点儿技术含量。
可是这几项,好像都是大资本在博弈,就他这点儿家底,投进去,恐怕连个水花子都溅不起来!
“谁特么说的,只要重生就能够牛逼带闪电?站出来,我保证绝不打死他!”
想来想去,丁晓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脚踏实地。
哪怕即便就是为了安慰父母亲,大学还得象征性的去上一上。就当是去领略“上大学”仨字中的这个“上”字的精髓吧!
“既然不想走艺术这条路耽搁时间,那就随便考个重本?”
嗯,去年一本,今年复读一年,再怎么着也得是个重本。
可是,又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面前了。
以曾经丁晓剑的实力,确实能够考上一本,复读一年,考个重本也很有可能。
可那是曾经的丁晓剑。
现如今的丁晓剑,差不多就相当于一个水货,芯儿都换了呀!那能一样吗?
融合记忆之后,高考那些知识点,他估计顶多也只记得一半儿。
就这水平,别说考重本,恐怕考一本都成问题了!
“我滴个娘诶!还真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去年考了个一本,复读一年,今年却考了个二本,说出去怕得笑掉别人的大牙吧?
“不管了,不管了,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爱谁谁!二本、三本,哪怕是专科,有钱难买老子乐意!”现实太严峻,丁晓剑赶紧展开非常贴合实际的麻醉性心理疗法。
这个心理疗法在上辈子挺好使的,也不知道咋的,这辈子好像不起作用了。
焦虑的他脑仁生疼。
丁晓剑登陆某点,准备放松一下。
网站,满屏都在推荐一本畅销书。
这本书,丁晓剑也很熟悉,蜗牛蕉哥的《赘婿》。
2011年,这本书确实很火。
差不多相当于开创了一个流派,很受读者追捧。
这个题材差不多火了整整十年,直到2021年,搬上荧屏,才被郭子家的那个麒麟儿彻底给毁了。
听说蜗牛蕉哥很桑芯,整整写了十年,本该结尾了,愣是不结尾,似乎还想挽回点什么?
“有了!”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在丁晓剑脑海之中生成。
“既然这个题材这么受欢迎,我何不把它画出来呢?上辈子我可是画了整整半辈子的“日漫”呀!那么纯熟的技艺,那么丰满的表现手法,怎么可能不受热捧?”
“某点也有漫画版块,以漫画的形式模仿一部《赘婿》,只要画面具有一定冲击力,更新速度够快,故事情节够曲折、够狗血,就不信抢不来读者,恰不到烂钱!”
“这可不是剽窃!即便蕉哥有意见,那也只能怪他自己更新速度太蜗牛!”
“挣钱嘛!可不就得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吗?”
30多岁的心智,在金钱面前,脸不脸的,果然已经不是事儿了。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当你能够放下面子恰烂钱的时候,说明你已经成熟了。”
第六章 大买卖,敢不敢掺和?
说干就干,时不我待。
漫画,要么直接在手写板上画好,制作,上传。
要么在专用漫画纸上创作,然后再扫描,制作,上传。
丁晓剑房间里虽然有手写板,但是他还是习惯在纸上创作。
这是他上辈子的习惯,离开了纸,他会莫名恐慌,有纸,踏实,速度更快,画起来也更有感觉。
于是,只能出门采购。
接下来,他准备就住在家里了,这样才能和父亲好好谈一谈,让他加强施工队安全意识,争取早一点儿从包工头转变为“房爹”。
2011年,囤房才有“钱”途嘛!
何必累死累活百般讨好发包商,赚那点儿可怜的施工费?简直就是过宝山而不入、为他人作嫁衣裳。
……
离丁晓剑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美术用品批发市场。
上辈子画了半辈子的“日漫”,对这些东西,他熟得很。
买了一大摞卫生纸,呃,漫画专用纸,又挑捡了一些勾,描,涂色专用笔。
付钱,正准备离开。
一扭头,碰到一位熟人,很熟悉很熟悉的那种。
这个人,曾经和他在一起猥琐了那么多年,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李鹏飞!”脱口而出之后,丁晓剑才反应过来,冲动了!
因为这个时间节点,他还不认识李鹏飞这个猥琐男呢!
这一声喊,顿时将不远处满脸青春美丽疙瘩痘,俨然青春痘上长了一张逼脸的高痩青年,喊懵逼了。
李鹏飞望着丁晓剑,就像个老年痴呆:“你,认识我?你是?”
这种情形之下,丁晓剑也只能迎上去随口胡诌了:“呃!认识,当然认识。你不就是京美毕业的李鹏飞吗?”
见李鹏飞还是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丁晓剑只能更进一步解释:“呃,这个,之前啊,我准备考京美,因此,没少去京美校园朝圣。
校园里流传着你李大才子的很多传说呀!我看到过你的照片,他们都叫你,呃,京飞……”
没办法,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了,丁晓剑也只能这样无中生有的圆谎了。
他总不能直言不讳的说:“N多年之后,就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把我引进了“日漫”那个黑不踢白不踢的行当,让我也恰到了一些烂钱”吧?
“噢…这样啊!真是没想到,毕业后,我反倒在母校出名了?京飞吗?嘿嘿嘿,我喜欢……”李鹏飞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丁晓剑不禁暗暗腹诽:“要出名也是你这张脸出名!过目不忘!……”
人,果然都喜欢听虚假的吹捧,李鹏飞这个猥琐的俗人,自然也概莫能外。
他一下子就自来熟了:“小兄弟,你说你准备报考京美?真是太有眼光了!京美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可以给你全方位的辅导,保证让你的专业迈上一个暂新台阶……
选择我,你绝对不会后悔,我收费低,随叫随到,服务到位,时间长……,最最重要的是,你也看见了,我年轻,结实,耐造,精力旺,即便就是干通宵,也没什么问题……”
这货!原来是来这儿蹲点揽活的。
丁晓剑瞬间明白了李鹏飞现如今的职业。
没错!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京美毕业的李鹏飞,因为这张脸,就业倍受冷遇。
于是,只能自己创业,搞艺术生一对一辅导。
蹉跎几年之后,没赚到什么钱,这才一个猛子扎进了“日漫”行当。
后来,阴差阳错成了丁晓剑的领路人。
两个猥琐的人,开始在一起抱团取暖。
李鹏飞这个人,除了长得丑,猥琐,话多,嘴损,好色,臭不要脸之外,其它方面,总的来说,还不错,倒也算是个可交之人。
念及于此,丁晓剑福至心灵,决定也顺道提携提携这货。
“停停停,你这都什么虎狼之词?要是个女生,早被你吓跑了!
当家教能挣几个钱?
我这儿正巧有一桩能赚大钱的买卖……”
李鹏飞顿生警惕。
有种想蒙人反被人蒙的错觉。
不过他年龄毕竟大些,大学都毕业了,怎么可能被一个高中生唬住?
“口气不小!今年满18了吗?还大买卖!是拦路抢劫啊,还是坑蒙拐骗?”
丁晓剑也不生气,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开始掏随身携带的身份证:“不放心?那就好好看看,我今年18岁零9个月。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我的真实年龄,我的真实年龄比你大!”
李鹏飞乐了:“还挺能吹!”
说完之后,眼睛瞟到了身份正上的姓名:“丁晓剑!哈哈哈…,你爸咋给你起这名?小贱,小贱贱,平时在家里,大人是不是这样叫你的?哈哈哈,太逗了,这个……”
早知道这货就是个嘴损的臭不要脸,丁晓剑也不生气:“我爸叫丁有福,他喜欢看bi福剑主持的节目,他觉得福字和剑字有魔力……”
李鹏飞:“哈哈哈……,那他应该给你起名叫丁福剑呀!”
丁晓剑:“我爷爷不同意呀!老爷子说,儿子不能和父亲名字重字……”
两世为人,老友重逢,丁晓剑出奇的有耐心。
他包容了这货所有的缺点。
他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曾经的岁月致敬。
李鹏飞好像也感觉到了。
至少他感觉到了丁晓剑的真诚和好脾气。
李鹏飞终于不笑了。
“还别说,和你聊了几句,感觉你这小兄弟还行,闲着也是闲着,行,那我就听听你这大买卖。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卖白粉的,我胆儿小!”
丁晓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件事儿说来话长,你在固城应该也有个落脚点吧?你要是信得过我,咱就上你那儿去谈。你要是信不过,上我家去,我家也不远,就身份证上那地儿。”
李鹏飞被激够呛。
好歹他也比丁晓剑大四岁:“不用!我住的也不远,要不嫌弃,那咱就走着?”
………
两人三拐两拐,来到了城郊结合部七里店村。
李鹏飞是农村娃,能考上京美不容易,家里对他的期望很高。
谁曾想?毕业即失业,实在没法给家里人交代,自然也就没脸回家。
回想起自己当年过艺考的艰难,他突发奇想,就来到了这离家不远的城市揽活儿、攒钱、创业。
年轻人的志向都是远大而盲目的,现在的李鹏飞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创业之路,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以至于,他这一蹉跎就是近十年光阴。
………
李鹏飞租住的小屋,是一间七里店村民自建的住宅房,不带厨房,不带卫生间,有些逼仄。
床上被褥凌乱,破沙发上扔着没洗的脏裤头和臭袜子,墙角画架,颜料,画笔,画纸随处堆放,典型的懒汉廉租房。
李鹏飞有些不好意思,一边请丁晓剑落座,一边赶紧收拾。
丁晓剑也不以为意,两世为人,岂会因为这点事儿就轻易放弃一个好帮手?
没有阻止李鹏飞接水、烧水,丁晓剑默默拿出纸笔,开始快速在纸上勾勒。
片刻之后,一小幅绝佳的漫画作品,就跃然纸上了。
人物生动、鲜活,造型独特、丰满,看上去极具视觉冲击力。
虽然运用的是简笔画画法,但是几笔勾勒似云锦,妙笔生花点意境,一看就颇具功力。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丁晓剑这个高中生只露了这么一小手,当即就把李鹏飞这个美院专业生镇住了。
第七章 瞌睡了送枕头
“可以啊!这水平!”李鹏飞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
丁晓剑再次腹诽:“废话!要没这一手,当年你能领着我画“日漫”恰烂钱?”
腹诽归腹诽,丁晓剑可没时间说这些没用的,他得赶紧搞定李鹏飞这个帮手,既然是蹭热度,那就得趁热,速度必须快。
丁晓剑开门见山:“某点网的漫画板块,你应该知道吧?”
李鹏飞点点头。
丁晓剑:“我想和你一起创作一部漫画作品,故事梗概已经有了,你先听一听有没有搞头?”
李鹏飞有些疑惑,可并没有出言打断。
丁晓剑侃侃而谈:“这部漫画作品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最牛赘婿》。
主要讲的是土财主家的小白脸赘婿,因为太废物被赶出家门……
于是,他发奋图强,找了一个更有权势的绝美冷艳豪门千金,继续吃软饭……
不练武,不当官,只一门心思吃软饭……
苟,扮猪吃虎……
后来,把老婆培养成了天下第一高手,把岳父推上了九五至尊之位……”
李鹏飞几次欲言又止,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不客气的吐槽道:“你这个,未免也太狗血了吧?本来就是个赘婿,被人扫地出门了,还当赘婿?还更有权势的冷艳美女?可能吗?你这人设,首先就不合理呀!
再说了,漫画作品也不适合这种题材吧?受众大部分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懂什么赘婿,美女,九五至尊……”好一通吹毛求呲。
丁晓剑不得不耐下心来再次解释:“狗血确实是狗血了点儿!
可当下读者就好这一口!
不狗血不成活啊!
至于剧情设置,你放心,完全合理,你觉得不合理,那是我为了长话短说,省略掉了,没跟你讲清楚。
我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和你一个姓,名叫李昊……
李曰天医术高超,擅长使用X光机……
是个很善良,很有爱心的好小伙儿,就因为长的太丑,被人嫌狗弃,憋屈异常……”
这次李鹏飞听进去了,而且好似还有了点儿代入感,感觉主角和他似乎同病相怜。
见其听得认真,丁晓剑讲的更起劲儿了:“一次意外,X光机爆炸,李曰天嗝屁,魂穿土财主家舔狗赘婿……
舔狗赘婿有了李曰天的灵魂,一举蜕变……
拥有了李曰天的灵魂,怎么可能征服不了冷艳美女?……
况且,他还有金手指呢!……
这年头,没有金手指的网文没人看,没有金手指的漫画,自然也没人看。
所以,我们这个漫画必须得有金手指。
李曰天的金手指就是,X光机入体,眼睛牛逼到透视。
这个透视技能,也是一个大火特火元素!
你看不看网文?即使不看,应该也听说过去年大火特火的那本《黄金瞳》吧?
咱们的主角李曰天的透视技能,比去年最火的那本都市类网文《黄金瞳》的主角庄睿,还牛逼……
重生,再加上这么牛逼的金手指,李曰天一次次化险为夷……
故事情节反转反转再反转,李曰天装逼装逼再装逼,直到把对手虐的死去活来,活来又死去……
最后,李曰天终获豪门冷艳贵女白浅芳心,和他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李鹏飞嘴巴张的老大,直接听懵逼了。
丁晓剑胸有成竹,完全已经到达了一种自嗨状态,根本就停不下来:“谁说现在的漫画读者都是小孩儿?
你不懂!
我这个属于成人漫画范畴,咱们画的时候就犹抱琵琶半遮面,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的地方也露那么一点点……
这个不用我说,你应该懂吧?
届时,绝对能够老少通吃,男女通吃,大赚特赚……
人物设计上,女的我会设计的非常性感,男的我会设计的超帅,一定要帅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故事情节上,爱恨纠葛,快意恩仇,我会让它爽点犹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
更重要的是,咱们这次是蹭热度,今年这个题材大火,不蹭白不蹭啊!……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之所以找你合作,我就是缺个帮手,我就是想比蕉哥那本《赘婿》更快……
手快有,手慢无,吃屎咱们得赶热乎的……
时间不等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鹏飞终于听明白了。
一语中的:“你这是,想截人家蜗牛蕉哥的胡呀!”李鹏飞这家伙,平时,看来,也看小说,竟然还知道蕉哥是个蜗牛。
丁晓剑的滔滔不绝,顿时一滞。
看着李鹏飞,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截胡咋了?谁让他更新速度那么慢呢?这都快一年了,才更新了不到100万字!……”
要不是及时刹车,丁晓剑差点儿就把蜗牛蕉哥十年累计更新才500万字的龟速暴出来。这哪里是龟速啊?龟速都比这快的多呀!
及时刹车之后,丁晓剑继续传经:“咱们的漫画就是要更新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
等咱们漫画作品出来,一定能从蜗牛蕉哥那儿引流读者,这可是咱们致胜的法宝啊!……”
李鹏飞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一个大学毕业生,跟着一个高中生胡折腾,心理上那道坎儿,实在过不去。
于是,吭哧瘪肚道:“你这个,想法吧,虽然很好,可是,我觉得吧!不一定能成。
你看哈?我这都毕业了,还没着没落,再说,我还得养家糊口,我还得攒老婆本,我不能跟你比,我真的折腾不起啊!”
丁晓剑明白了。
敢情说了这么多,全是对牛弹琴、白费口水了。
“好吧!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哥一心想要提携你,你却非要上赶着给哥当工具人!还攒老婆本?就你那旮瘩逼脸,谁他么看得上?……”
一顿腹诽之后,丁晓剑干脆道:“那这样,你给我干活,我给你发工资,一个月3000块……”
2011年的地级市,3000块的月工资,说实在,已经不低了。
李鹏飞人穷志短,反正也没揽到几个做家教的活儿,这等于瞌睡了送枕头,当即满口答应。
丁晓剑离去之后,李鹏飞心里头很是美滋滋。
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暗暗庆幸,庆幸自己学会了拒绝,学会了规避风险。
可后来,当他得知丁晓剑因为这部漫画赚的盆满钵满时,他狠狠连抽自己十几个大嘴巴子……
这都是后话了。
………
回到家中的丁晓剑,马不停蹄登录某点漫画板块,申请上传音道,创建作者名。
“取个什么作者名呢?
必须得霸气点儿,再怎么也不能比蜗牛蕉哥弱吧?”
“既然蜗牛蕉哥叫愤怒的香蕉,那咱就叫狂怼的黄瓜,对,就叫狂怼的黄瓜,比他那个烂香蕉霸气的多……”
作者名创建完毕,丁晓剑开始完善细纲。
有了李鹏飞这么个工具人,完善细纲那是必须的,否则没法两个人同时创作。
他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回忆上辈子那些给他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现如今还没有出现的赘婿流作品。
一边回忆,一边创作细纲。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部作品中的人物渐渐丰满起来。
“哦,对了,怒潮城海盗首领无敌女暴龙碧瑶,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此女,麾下收留了无数极品美女,兴趣很奇葩……
因被义父下毒而请李昊医治,不曾想却被心术不正的义弟下药,机缘巧合之下,李昊截胡,搞大了此女的肚子……
再然后,徐芊芊,冰儿,张春华,宁焱,宁寒,这些非常有性格的人物相继出场……”
丁晓剑灵感如泉涌,文思如尿崩,噼里啪啦一通猛敲,键盘都差点儿被他敲散架了。
连回忆带活学活用、生搬硬套,近十万字的细纲,不到四个小时就被他完成了。
不得不承认,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
耳聪目明,手指灵活,呃,这个词,算了,5958……
不知不觉,电脑前打字三个多小时,丁晓剑愣是腰不酸、腿不痛,既不抽筋,也不用放水。
可见肾和前列腺有多好啊。
起身活动一下,正准备一气呵成,把几个主要人物的造型也一并给设计出来。
房门突然被人猛地一下子推开了。
“臭小子!窝在里头干啥呢?要是敢强橹,我让你灰飞烟灭!”
第八章 奇葩父亲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丁晓剑那不靠谱的二十四孝爹丁有福。
见儿子规规矩矩坐在电脑前,并不似他自动脑补的那般,正在干他当年悔不当初干多了的猥琐事儿。
一张怒气冲冲的老脸上,顿时盛开了一朵菊花。
“嗨嗨嗨…,好儿子,学习呢哈?学习得劳逸结合,身体很重要知道不?少年不知,呃,少年不知身体贵,老来见风空流泪……”
果然是个极品老子!
果然还跟上辈子一般无二,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丁晓剑佯怒:“爸,你又来这个,咱能不能别每次都这样?”
丁有福不慌不忙在床沿上坐下,笑得很是为老不尊:“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我进你的房间,难道还用敲门?”
丁晓剑佯装起身要出去:“不要偷换概念!我去找我妈评评理去,什么樯橹灰飞烟灭?什么少年不知身体贵?这都什么呀?我去问问我妈,这是一个当父亲的该说的话吗?”
丁有福老脸一红。
继而,很娴熟的掏出手机:“说吧!这回得多少封口费?
算了,这次爸大方点儿,给你转3000吧!”
“叮咚”,丁晓剑手机提示,支付宝到账3000元。
瞥了一眼,丁晓剑装模作样嗤之以鼻:“别总是故技重施,你儿子我是一个高尚的人,这种糖衣炮弹,想要腐蚀我?
那以后,糖衣最好再加厚点儿!”
“哈哈哈……”父子俩一起开怀大笑。
……
丁有福年轻的时候,经年累月呆在工地,血气方刚,拿身体不当身体,可劲儿的胡造,很少有时间回家陪伴老婆,呃,还有孩子。
现在有钱了,总觉得亏欠母子俩,对老婆儿子都很好,简直可以说百依百顺。
现在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想再要个儿子,可是,总是力不从心、有心无力。
因此,他最怕儿子樯橹灰飞烟灭,怕儿子少年不知身体贵,将来给他生不出仨孙子。
今天听说儿子回来了,晚上的应酬也推了,大老远的从工地赶回来,想和儿子一起吃个晚饭。
丁晓剑以前不是很理解他这个父亲,觉得父亲没正形,没文化,没原则,粗鲁,懦弱,没皮没脸,纯粹就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土大款,土味十足。
现如今,两世为人,父爱如山,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父子俩嘻嘻哈哈一阵,一家人出去吃饭。
不用问,点的菜,全都是丁晓剑爱吃的。
席间,丁晓剑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报纸上的施工事故一抓一大把,苦口婆心一通分说,连老妈刘芳都重视起安全来了。
女人的家庭观念其实是最重的,关乎于一家人的幸福,关乎到她还能不能每天在麻将桌上嗨皮,焉能不防微杜渐?
见父母重视了起来,丁晓剑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接下来,又说他自己的问题。
说他复读后悔了,不该这么草率就选择走艺术这条路,艺术是需要天赋的,是需要老天爷赏饭吃的。
还说那家培训学校不行,他自己请了一个家教,准备在家里突击几个月,到时候若还是不行,他就不参加艺考了。
还怕这样说惹得父母不高兴。
谁曾想啊?丁有福和刘芳简直太开明了。
竟然交口称赞:“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纯粹就是傻缺!”
说的丁晓剑也糊涂了,真没分辨出来,自己这对奇葩父母到底是在表扬他还是在贬损他。
分辨不出来就分辨不出来吧!反正,不去学校呆在家里的借口有了。
至于他请的家教,可不就是李鹏飞吗?现成的!每个月3000块的支出,也有人买单了,爽!
此后两日,丁晓剑直接把李鹏飞喊到家里来,两人开始废寝忘食的画漫画。
《最牛赘婿》里头的主要人物,全被他们设计成了“日漫”风格。
唯一的差别就是,比露骨的“日漫”稍微含蓄点儿。
属于在道德与非道德的边缘疯狂试探那种类型的。
不过你还真别说,好看!
是男人都爱看!
第三天,丁晓剑都忘了时空联线那茬了,电话疯狂振动起来。
屏幕信息提示,已接通北宋徽宗赵佶,时空联线开启。
丁晓剑抓起手机就进了洗手间。
蹲在马桶上准备通话。
刚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见里头闹闹哄哄的,人喊马嘶。
一个老而弥坚的声音清晰传来:“太上皇三思啊!
试问天下城池哪个能有汴梁坚固?您万万不能离开都城啊!
且咱大宋的宗庙、社稷、百官、万民、皆在此,怎能丢弃?
为今之计,应当整备军马,团结军民,坚守都城,以待勤王之师,才是万全之策呀……”
丁晓剑有点儿明白了,电话那头的时间流速,好像和这边不一样,这边才过了三天,那边好像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这不,宋徽宗赵佶都成太上皇了嘛!
难道赵佶那货已经把皇位甩锅给他儿子,准备要跑路了吗?
多少还是有些吃不准,压下心头种种疑问,丁晓剑没出声,耐着性子继续倾听。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宋徽宗赵佶的声音:“李爱卿,寡人已禅让退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孤意已决,你莫要再多言,速速让开!”
宋徽宗赵佶的话音刚落,旁边溜须拍马的也开始了。
“大胆李纲,金人兵马顷刻即至,你阻拦太上皇大驾于城外,分明就是置太上皇安危于不顾!该当何罪?”
“你个佞臣!安的什么心?”
“闪开!好狗不挡道,连太上皇的车驾都敢阻拦,真是不想活了!”
“再不闪开,本将的宝剑可就要饮血了!”
“……”
一阵七嘴八舌之后,丁晓剑又听到了一片“呛啷,呛啷”刀剑出鞘之声。
想来应该是,随行护驾将士纷纷抽出了刀剑。
………
丁晓剑猜的一点儿没错,此时此刻,电话那头上演的,正是金灭辽,兵锋直指汴梁,徽宗赵佶撂挑子给儿子钦宗,然后自己南逃的桥段。
想起三天前的通话,自己的姿态放的那么低,那么推崇他赵佶的书画,废了老半天的劲儿,好感度竟然为零!老虎曰天白忙活!
太他么的伤自尊了!你一个亡国之君,你牛什么呀牛?今天,不牛了吧?
念及于此,丁晓剑顿时哈哈大笑。
这一笑,险些没给电话那头的宋徽宗赵佶耳膜震破了。
“哎呀呀!谁?是谁在浪笑?这么大声,朕的耳朵……”
…………
北宋都城汴梁城外,一彪乱了套的人马,簇拥着太上皇赵佶,风中凌乱。
第九章 大人不计小人过
此刻的宋徽宗赵佶,不久前刚刚退位,身份已经成功转变成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太上皇。
他其实也不想退位,古往今来,哪个帝王不是在帝位上干到死才肯将帝位腾出来?
之所以这么大方,那是因为金人凶悍,他赵佶怕了,吓尿了,大位让出去,也好名正言顺的朝南方颠儿嘛。
刚出汴梁城,就被负责开封防御的尚书右丞,新任亲征行营使李纲,给拦住了。
电话刚刚接通时,丁晓剑所听到的那个老而弥坚的声音,正是此人。
可不是“我爸是李刚”那个李刚哈,此李纲非彼李刚。
这个李纲,是一位名臣,被后世誉为抗金名将,是位大大的忠臣,没有那么不成器的儿子。
要是没有这个李纲,北宋或许灭亡的还会更早一些,南宋或许也就没有了那弱弱的中兴。
忠言逆耳啊!
忠臣李纲如此掏心掏肺,可是作死的赵佶愣是听不进去。
赵佶身边的这帮瘪犊子玩意儿,竟然还抽出刀剑喊打喊杀。
这样的北宋不亡,实在没有天理。
因此,丁晓剑才忍不住笑得那么大声。
不曾想,这一笑,差点震聋了赵佶的的耳朵。
赵佶这一喊疼,急坏了他身边的一帮狗腿。
“救驾!”
“护驾!”
“有贼人!”
“有刺客!”
“捉奸,抓刺客!”
“竟敢偷袭太上皇,格杀勿论……”
溜须拍马这帮人,一个比一个喊的声大,嘴上功夫着实了得。仿佛生怕赵佶不知道,谁才是最忠心的那条狗。
……
电话那头的丁晓剑,可不管他们乱套不乱套,只管一个劲儿过嘴瘾:“你还知道耳朵疼?离死不远了,疼不疼的又有什么打紧?
接下来,你恐怕,哪儿哪儿都会疼!
你已经在“成为金人灯油”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丁晓剑只管喷。
既然好感度如此难获得,他也想开了,大不了不要了嘛!
无欲则刚,丁晓剑无欲无求,所以也不怕话说的难听得罪赵佶。
谁曾想?赵佶还真是个贱皮子货!
前番,丁晓剑客客气气同他说话,他王八之气侧漏喊打喊杀。这回,被一通臭骂,听出来原来是丁晓剑之后,他简直诚惶诚恐。
“哦哦、哦…,原来是丁晓仙,呃不,丁上仙。
上仙勿怪,上仙勿怪,赵佶前番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多有怠慢,还望上仙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则个……”
说着,麻溜的下车,不顾满地泥水,恭恭敬敬大礼叩拜。
刚磕了一个头,突然瞥见周遭大臣一个个全都大眼瞪小眼,嘴巴张得大的,足足能塞进去一个鸡。
赵佶突然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顿时雷霆震怒:“还不赶紧都跪下!
你们难道都没有听见吗?丁上仙又有训示了,咱们大宋社稷有救啦!……”
太上皇赵佶发话了,谁敢忤逆?
一帮一惯善于阿谀奉承的大臣,呼啦啦,顷刻间,全都跪倒了。
跪倒之后,依样画葫芦,全都叩首不止。全都反复重复着一句话:“还望上仙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则个。”
电话那头的丁晓剑顿时懵逼了。
他实在理解不了这赵佶的脑回路。
心中纳闷:“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一个后世之人,这怎么还把我当神仙一样顶礼膜拜呢?”
……
这确实也怪不得宋徽宗赵佶。
因为丁晓剑并不知道,这位历史上最最不务正业的宋徽宗赵佶,还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道君皇帝。
赵佶信奉道教,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大建宫观,并设道官二十六阶,发给道士俸禄,对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信奉的那可不是一般啊!用后世的话来说,那简直就是铁杆脑残信徒。
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场非常虔诚的顶礼膜拜。
还有一点,宋徽宗赵佶所处的时代可是北宋末年,公元1126年,那个时代,封建迷信还是很有市场的,骗吃骗喝的方士,比比皆是。
让一个神鬼学说根深蒂固的人不信神鬼,而去信从来没听说过的未来位面说,显然很难。
两者相比较,人家当然觉得神鬼说更真实,更可信。
丁晓剑虽然听得满头雾水,可心思却在这一刻活络了起来。
“把老子当成神仙?
咝……
那,装神弄鬼能不能提升好感度呢?
死马当活马医吧!
……”
满脑子的历史知识瞬间激活了表现欲,丁晓剑鬼使神差的开始了陪玩。
“呃,好吧!那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一回,原谅你们了。
赵佶,上回我说的话,是不是全都应验了?”
赵佶磕头如捣蒜:“上仙自然算无遗策,不但未卜先知师师姑娘房里究竟藏着哪个?还算准了金狗凶残,算准了金狗灭辽之后还会灭宋。
佶佩服之至!
此番,金狗气势汹汹而来,若真如上仙所说,那我大宋的江山社稷,可就岌岌可危了。
还请上仙慈悲为怀,施以援手则个!”
一帮马屁精也跟着一起大喊:“还请上仙慈悲为怀,施以援手!”
不知不觉,坐在马桶上的丁晓剑不禁有点儿飘飘欲仙了。
说实在的,这种被皇帝和大臣顶礼膜拜的感觉,还真他么的爽啊!
绝逼比拉长屎更爽!
以前,他是真的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这就像是,在运动过程中,鬼使神差开发出来了新姿势。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怪不得那些上位者,那么喜欢听阿谀奉承之言。这种感觉啊,真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真的是妙极了!
丁晓剑轻咳一声,开始了装神弄鬼的侃侃而谈:“嗯,此行你赵佶,襄阳、镇江跑一大圈,倒是有惊无险,可你那个胆小怕事的宝贝儿子赵桓,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他为了求和,割地赔款、不战而降,丢尽了大宋的脸面不说,简直祸国殃民。
最可悲的是,他如此卑躬屈膝低姿态,也不过仅仅只换来苟安几个月而已!
金人狼子野心,议和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整军,等他们准备好了,你们父子俩终究难逃厄运。
靖康元年四月,完颜宗翰将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逼迫议和。
金人要求五百万两黄金及五千万两纹银,并割让中山、河间、太原三镇。
同年八月,金军又会两路攻宋。
闰十一月,金两路大军会师汴京城下,届时,会一举攻克汴京。
此役,除了你们父子两人被俘之外,还有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计六千余人被俘。
东京汴梁城中,公私积蓄将会被金人掠夺一空。
而在北上金国途中,你们更会惨遭凌辱,金人会让你们全都脱掉上衣,披上羊皮,脖子上再给你们套上绳子,连皇室贵女也难以幸免……
唉,这些不说也罢,谁都能够想象的出来有多么屈辱,多么惨。
靖康二年二月丙寅日,金帝会下诏废你们父子二帝为庶人,你的大宋将会就此灭亡。
被囚禁九年之后,你因不堪折磨死于五国城,尸体被金人熬成灯油。
而你儿子赵桓,则被整整囚禁29年之久后,被金人乱马铁蹄践踏而死……”
这已经是赵佶第二次听到自己这么悲惨的命运了。
恐惧彷徨之余,一时之间悲从中来,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跪在赵佶身后的那些大臣和将士,其实是听不到丁晓剑的声音的,但是赵佶哭了,他们也不能不哭啊!
于是,在赵佶的带领下,大宋东京汴梁城外哭声一片。
时空手机奇就奇在这儿,在宋徽宗赵佶这个位面,手机看不见,摸不着,就像武侠小说世界里的绝世神功“传音入密”一样,只宋徽宗赵佶一个人听得到声音。
而在丁晓剑那个位面,却又完全不一样,另一边的动静,丁晓剑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听见赵佶和他的一帮大臣像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嚎丧不止。
丁晓剑话锋一转:“嚎什么嚎?事到如今,嚎丧有用吗?
听我的,只要照我说的去做,一个小小的金国而已,分分钟给他干趴下!”
第十章 中年男人的乞求
赵佶闻言,顿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兴奋的都走音了:“仙尊果然法力无边!还请仙尊救我、教我……”
丁晓剑鸡皮疙瘩掉一地。
中年男人的乞求,他是真有点儿扛不住啊!
只能轻咳一声略做掩饰后说道:“求神拜佛,心诚则灵。
救你不难,关键还得看你自己啊!
有道是,恭敬于事,虔心诚意,坚定信念,端正心态,这些先决条件……”
听话听音,赵佶并非蠢人,无上大能教诲之前的殷殷叮嘱,他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于是,连忙再次磕头如捣蒜:“仙尊放心,佶绝对恭敬于事,虔心诚意。”
丁晓健担心断线,又见赵佶这个态度还算端正,便不由自主加快了语速。
“大宋的疆域和盛唐相比,虽然不太辽阔,但重在不缺钱,唯一所缺乏的就是气节和胆量,尤其是你们父子二人,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们父子二人首先得雄起……
狭路相逢勇者胜,哪怕是惨胜,只有打疼了金人,才能让他们知道大宋不好惹!
同样都是人,你们怕死,他们难道就不怕死吗?
只有让金人看到大宋的勇气,他们才会熄了吞并大宋的念头……
你要重用主战派,譬如李纲,譬如种师道、种师中……
打压主降派,譬如蔡京,高俅、童贯、张邦昌、蔡攸、梁中书、秦桧之流……
亲贤臣而远小人,你的大宋才有希望……
你身边的奸臣、弄臣,太多了!
我给你举荐几位大才,你用这几位去对付金人,将无往而不利……”
赵佶大喜。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验证过了,只要是丁晓剑所说,那绝对是言出必践。
足以说明,丁晓剑有未卜先知之能。
有未卜先知的大能,要给他举荐人才,而且是能够保全他江山社稷的人才,他焉能不喜?
即便就是再昏聩的帝王,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江山社稷倾覆啊!
念及于此,赵佶赶紧再次表态:“谢仙尊,佶洗耳恭听,只要是仙尊举荐的人才,佶一定重用,一定重用再重用……”
赵嵇满意的点点头:“岳飞、张俊、韩世忠、刘光世。
这四人乃是南宋中兴四大名将。
尤其是岳飞,当得战神之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兵法、韬略,更是一流。亲手打造的岳家军名垂青史,打得金兵闻风丧胆……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岳飞对大宋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听说他的母亲给他背上刺有“精忠报国”四个大字,也不知是真是假,有机会你可以亲眼看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岳飞现如今还只是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没有经过战火的淬炼,也不知道青涩不青涩。
只不过呢,我可以保证,此人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赵佶听得很认真。
似乎从里头听出来了些疑惑,有些纳闷。
“南宋”是个什么玩意儿?
难不成我的大宋后来也成了南北朝,东西晋,北汉南唐?
既然这四位是南宋中兴四大名将,南宋都中兴了,我怎么还能被金人一直囚禁呢?
后来被金人熬成灯油,这个南宋朝廷也置之不理的吗?
“不行,我得问问仙尊,这个南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究竟是哪个不肖子孙掌事……?”
赵佶还挺敏感,从“南宋中兴四大名将”一词中,竟然听出来了这么多的不同寻常。
疑惑不解了半天,赵佶实在是憋不住了,吭哧瘪肚道:“仙尊,您可否给在下好好说一说这个,这个南宋?”
该说的话差不多也快说完了,见联线并没有被掐断,丁晓剑语速不减。
“这个南宋嘛!就是靖康之变后,你的第九子,康王赵构审时度势趁机南渡所建立的第二个宋朝……
因以临安为都城,位置相对偏南,史称南宋,共历九帝,享国152年……
疆域嘛!和此时的大宋相比,也要小上很多。
与金朝以淮水、大散关为界,范围仅限于秦岭、淮河线以南地区……”
听到这里,宋徽宗不禁老怀大慰。
“九子康王能够在危难下延续大宋社稷152年,尽管疆域小了一些,但也算是一桩幸事。”
见其略有些沾沾自喜,丁晓剑也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忍不住出言打击。
“你这个好儿子赵构,在靖康之变次年,于应天府建国称帝,是为宋高宗。
先任用岳飞等主战派将领抗金,形势一片大好,完全有机会王师北定。
可是后来呢!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又任用主和派秦桧主政,使其独相十八年,令形势急转直下,一发而不可收拾。
赵构的性格颇为矛盾,实在是不好评价。
此子在我看来,能力倒是还有几分,就是顾虑太深,把个人的得失看的太重,以至于优柔寡断。
后来,他杀了南宋的擎天巨柱岳飞,最终彻底丧失了北定之机。
百多年后,崖山海战,忠臣陆秀夫抱着你的赵氏子孙跳海自缢,誓死不做亡国奴,南宋灭亡,蒙元占据天下,崖山之后再无中hua,这和赵构杀岳飞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赵佶听得捶胸顿足:“这个逆子!真是昏聩!既然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恢复祖宗基业?干嘛好端端的非要杀了岳飞?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丁晓剑聊兴正浓,哪里停得下来?
微微一笑,话匣子再次打开:“这个问题,你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要将这个问题给你解释的明明白白,就绕不开我给你举荐的这个大才——岳飞。
岳飞天生神力,不满二十岁就能拉三百斤硬弓、八石强弩,射术精湛,能左右开弓,妥妥的南宋李广。
他用兵如神,善于治军,一手训练出来的部队军纪严明到了极点。
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
当时在金兵中流传着“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俗语,可想而知,这支精锐的岳家军令金兵多么的头疼。
1129年,也就是你那里的三年之后,金国四太子兀术攻陷了建康,岳飞坚持抵抗,于次年收复建康,先后取得郾城大捷、朱仙镇大捷,又相继收复了郑州、洛阳等大片失地,眼见着就可以王师北定了。
然而,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却被赵构12道金牌召回,并被奸相秦桧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在临安大理寺风波亭。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就此崩塌。
直到南宋孝宗时,岳飞才被诏复官职,谥武穆。南宋宁宗时追封为鄂王,改谥忠武。
岳飞所著的兵法及诗词《岳武穆集》,被后世人称为《武穆遗书》,据说习得此书中的兵法韬略,就可以屠龙,实乃屠龙之技啊!”
“明白了!那逆子端的小肚鸡肠,肯定是怕岳飞功高震主、尾大不掉!”昏聩如赵佶,亦不禁听得扼腕叹息。
丁晓剑摇摇头:“非也!
岳飞绝不是拥兵自重之人,你的那个九子赵构也并非担心的是这一点。
后世之人,只要一提起岳飞,常常会在他的名字之前冠以“精忠”二字,足见此人忠心。”
“那这逆子发的是哪门子的神经?”赵佶又有些想不明白了。
丁晓剑微微一笑:“先别急,你先听听岳飞所作的这首《满江红》,你什么都会明白的。”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尽管丁晓剑已经无数次吟诵过这首词了,可是今日吟诵出来,仍旧同第一次吟诵时一样,让他不由得心潮澎湃、眼眶湿润。
这早已不仅仅只是一首词了,这阙满江红,早已化身成为华夏的民族气节。这是一种精神,不屈、乐观、浩然、隽永。
赵佶的文化底蕴很深,此刻聆听过这首词之后,自然也是血脉偾张、心意难平。
他不禁重复吟诵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好气魄!果然不愧为精忠岳飞!”
丁晓剑摇摇头:“岳飞一心要雪靖康之耻,他的岳家军更是从无败绩,若是任由他一路收复下去,备不住还真就让他踏破贺兰山阙了。
届时,把你和你儿子赵桓营救回来,赵构这个皇帝可就不名正言顺了呀!”
赵佶顿时面色一滞,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第十一章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逆子!当真是个逆子!
数典忘祖不说,罔顾父子伦常,罔顾兄弟之情,畜牲!畜牲不如啊!……”
见赵佶已经有些失态了,担心其回宫之后,一气之下将康王赵构一把捏死。
丁晓剑只能中肯的说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你这个九子赵构,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你应该也知道,此子天性聪慧、博闻强记、颇有担当吧?
靖康元年春,金兵第一次兵围汴京时,钦宗赵桓拟割让太原、河间、中山三地,必须得派遣亲王、宰辅前去交割土地,恭送金军过黄河。
康王赵构不畏生死,自请前往。
于是,钦宗命少宰张邦昌为计议使,与赵构同去金营。
赵构被扣留金营十余日,对金帅毫不畏惧。
适逢京畿宣抚司都统制姚平仲在夜里袭击金人的营垒,金人责备宋朝使臣,张邦昌十分恐惧,伏地痛哭,赵构不为之所动,金将(斡离不)对此感到诧异,觉得赵构不太好控制,不适合为质,于是令宋廷更换五皇子肃王赵枢。
肃王到了金军大营,果然不敢拂逆金人意愿,赵构这才得以回朝。
当年冬,金兵再次南侵,赵构再次奉命出使金营求和,路过河北磁州,被守臣宗泽劝阻留下,这才得以免遭金兵俘虏。
靖康二年五月初一,金兵俘俘你和赵桓,以及赵宋宗室北去之后,赵构在应天府即位,改元建炎,成为南宋第一位皇帝。
南宋政权初建时,赵构识人用人还是颇有章法的,再加上他治国理政的才能,南宋确实有中兴之象。
常言道疏不间亲,之所以给你说这么多,我并不是想离间你们父子,而是想更充分的向你说明岳飞的忠……
当然啦!还是那句老话,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康王赵构身上固然有毛病,岳飞的火爆直脾气,你今后也要多多包涵,有才能的人都难免有傲气嘛……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一定要切记切记……”
这一席话,总算是令赵佶彻底冷静了下来。
知子莫若父,康王赵构的才能,赵佶当然也是知道的,若非康王赵构生母的位份不高,也轮不到钦宗赵桓继位。
若是康王赵构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应该也就不会那么矛盾,那么顾虑重重了吧?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当年若是由康王赵构继承大统,那么,后来被金人掳去的恐怕就是赵构而不是赵桓了。
那还建立什么南宋?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命运使然啊!
想明白了这一层,赵佶更加的感激丁晓剑。
“谢仙尊指点,佶一定将仙尊的金玉良言铭记于心。”赵佶再次虔诚叩拜。
丁晓剑仿佛感受到了赵佶的变化,推心置腹道:“以后不用这么客气,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我真不是什么神仙,我只不过是后世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咱们其实完全可以朋友相交的。”
丁晓剑一个后世之人,还真不习惯装神弄鬼扮神棍,动不动就被叩拜,很容易让他联想到嗝屁之后。
赵佶大惊:“即便不是神仙,指点佶这么多,那也是师尊。朋友,佶万万不敢!”
丁晓剑哈哈大笑:“有什么不敢的?不是还有个词叫做“亦师亦友”吗?
你放心,以后,该指点的,我照样还会指点,大宋强大了,就能打败金、蒙。能够打败金、蒙,就不会再有崖山之后无中hua。
这样,我华夏就会少很多屈辱。
我想,这也是每一位后世之人所乐见其成的。
你先全力应付眼前的危机吧!
等度过了这场危机,我再给你介绍一些后世的知识、科技,这里面有很多都可以应用在大宋,这样一来,你的大宋就会远迈盛唐……”
赵佶感动哭了,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哽咽。
“嘟”
联线时间终于到了,电话自动挂断。
屏幕之上,一行行信息闪现。
“通话时长已达上限,本次通话时长60分钟,冷却时长720小时……”
“宿主获得宋徽宗赵佶好感度100%……”
“下一次对话开启时间,整720小时之后……”
“可提取宋徽宗赵佶的“工笔花鸟画”天赋……”
“是否提取?……”
丁晓剑已经喜疯了。
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他兴奋的大喊三声:“耶—耶—耶!
提取,当然提取了,傻子才不提取呢!”
一声“叮咚”之后,屏幕再次闪现一行信息。
“恭喜宿主,提取宋徽宗赵佶“工笔花鸟画”天赋成功……”
丁晓剑难掩心头兴奋,从马桶之上一跃而起:“耶、耶、耶,耶—耶!……”实在是太激动了,裤子出溜了下来。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小贱人!
你们家洗手间里是不是藏着硅胶娃娃?你开门,让我也看看,我还没见过那玩意儿呢?你们有钱人的生活,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丁晓剑的那股子爽劲儿,顿时化为无尽郁闷。
他用力拉开门,口水无情的朝着李鹏飞那张疙瘩逼脸上倾泻。
“我噜,我噜,我噜你妹!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心理全都那么变态?你看,你看,你进来看,哪儿他么有硅胶娃娃?”
李鹏飞还真没皮没脸,讪笑着,脖子伸得老长,贼兮兮的眼珠滴溜溜乱转,不住四处巡梭。
一边巡梭,还一边没完没了嘟嘟囔囔:“藏起来了,藏起来了呀!我听说有钱人的家里都有暗格,你是不是放暗格里了?
你就让我看看呗?又能咋地?……”
丁晓剑郁闷的真想抽他。
“你就不能不那么变态,不那么阴暗吗?”
李鹏飞瞟了一眼他提的七扭八歪的裤子,悻悻然:“还急眼了!就你设计的那人物造型,你自己都扛不住,你还让我死撑?……”
丁晓剑无语。
“我就上个厕所,你能不能别乱想?”
李鹏飞:“上个厕所能用一个小时,你骗鬼呢?
再说了,一点儿臭味都没有,只充斥着蛋白质的味道,你闻闻……”
丁晓剑欲哭无泪:“你脑子里进蛋白质了吧!充斥你妹啊!”
“……”
越描越黑。
后来,丁晓剑索性也不解释了。
爱咋咋地。
他只管回去画他的漫画。
李鹏飞在洗手间里好一通磨蹭。
回来的时候,丁晓剑已经全身心投入了。
几天之后,丁晓剑的漫画《最牛赘婿》终于上传某点漫画频道。
大胆细腻的画风,紧凑明快的故事情节,给力的更新速度,再加上好几个流行元素加持,使得这部作品在漫画频道一炮而红。
第十二章 赴考
第一批收藏者,有很多都是喜欢蕉哥《赘婿》这本书的读者。
听说赘婿出了漫画版,都前来一睹为快。
由于蕉哥的更新速度实在是太不给力了,书迷们都急疯了,漫画版这一蹦出来了,而且更新速度还很给力,收藏者还真不老少。
无论是网文还是漫画创作,其实就跟流行歌曲一样,时机未到或者时过境迁,结果还真说不准。
要不怎么会有那句话呢!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由于丁晓剑的《最牛赘婿》贴合了当下流行元素,又蹭了蕉哥的热度,再加上他更新速度快,短短几天之内收藏蹭蹭蹭的涨。
一下子就令向来不温不火的漫画频道编辑部看出了苗头。
监制阳光一同,责编史莱姆等人一合计,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啊!
优质的推荐位,就这样轻而易举落在了丁晓剑的头上。
那么显眼的推荐位,收藏自然越来越多,短短几天,收藏已过千。
不要小看这几千收藏,这可是漫画频道,和小说历史频道自然是没法比的。
头部效应一起来,喜欢赘婿流,又迟迟等不到蕉哥给力更新的读者们,全都开始在评论区留言。
“哈哈哈,攒了多年的漫画券,这回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谁说不是呢?不花钱的白P就是爽!我得去把哥们儿全都喊来。”
“狂怼的黄瓜大大,你这明显是想搞事情呀!你这不是毁原著吗?”
“什么毁原著?此赘婿非彼赘婿,这本赘婿我反倒觉得更好看!”
“支持黄瓜大大,我要弃了烂香蕉!”
“就是就是,蕉哥太蜗牛,还是黄瓜大大好。”
“照这速度很快就完爆蕉哥鞠了,我喜欢黄瓜大大……”
“速度再快点儿,力度再大点儿……”
“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爽死我们吧……”
“感觉很好,保持速度,后面奶你……”
“……”
留言五花八门,李鹏飞看的心痒痒,丑人多作怪,狗曰的总想偷偷摸摸和女书友互动,来点小暧昧,撩一撩。
有一位名叫又痒又舒服的女书友,没用几天时间,就和李鹏飞聊上了,两人打得火热。
催更之余,这位书友对这部作品的主笔加编剧:狂怼的黄瓜,兴趣越来越浓。
总是拐弯抹角的问:“黄瓜大大您多大年龄?是专业从事漫画创作还是业余?能不能把头像换成你的照片?可以加你们微信和QQ吗?……”
搞得负责分镜,勾线,上色的李鹏飞心猿意马、心痒难耐。
想和人家直接加微信、加QQ,又担心暴露他的丑脸把人家吓跑了,那叫一个患得患失,纠结啊。
丁晓剑干自己的事业,又刚刚得到宋徽宗赵佶的工笔花鸟画天赋,画技大长,那自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画圣贤画。
根本就不知道李鹏飞这个工具人工作之余,竟然还萌生了打着他的旗号撩女书友的想法。
转眼之间就到了艺术联考的日子。
之前,丁晓剑原本不准备混画坛了,压根就没想着去考。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现如今,拥有了宋徽宗赵佶的绘画天赋,他有信心多了。
冀春明,白如璧,还有很多西艺里上一世藐视过他,踩过他的人,总得快意恩仇吧?要不重生一回有何意义?
说实在的,尽管重活一世,可是让他以德报怨,他丁晓剑还是做不到,他非常清楚明白,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俗人,境界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
想来想去,这次的艺术联考,他觉得,还是应该去参加。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嘛!
央美,国美,华美,川美,这些头部美术类院校,他都不打算去考。
他只想去白如璧白教兽所在的西大艺术学院。
能靠好感度提升天赋,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一切都不成问题,因此他已经不在乎学校的名气了。
专业上有所建树之余,还能够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才够完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今年艺术联考的时间是12月直到明年的元月。
艺术联考,众所周知,是指目前国内比较权威,及教育部备案的各大艺术类院校,或各大院校的艺术系,针对参加今年高考的艺术类考生所举行的一次综合性专业考试。
其中,美术大类专业包括中国画、油画、版画、壁画、水彩、插画、漆画、雕塑、书法、公共艺术、产品设计、动画、建筑学、广告设计、数字媒体艺术、戏剧舞台、陶瓷艺术设计、摄影、视觉传达设计、平面设计、服装与服饰设计、环境设计、景观设计、装饰艺术设计等细分专业。
每个院校的录取标准不一而足。
当然啦!头部院校录取的标准肯定是要高一些的。
而且,排在前面的那些绘画相关专业,相对来说,更加难考。
譬如:央美的国画专业,除了必考的素描,速写,色彩外,还要加试考临摹、水墨创作、书法创作等。
而国美的国画专业,又有两种考法:一考命题创作、专业写生、书法。二考:线描人物写生、素描写生、临摹等等。
也就是说,越出名的院校整出来的幺蛾子越多,越难考,越出名的专业类院校更加的越难考。
丁晓剑志在必得的西大艺术学院,是西大下属的一个二级学院,相对央美、国美这些非常出名的专业类院校来说,要好考一些。
前世他都能够考上西大艺术学院广告设计专业,这一世,已经拥有了宋徽宗赵佶的花鸟工笔天赋,自然更加不惧。
12月11,丁晓剑把后续工作给李鹏飞安排好之后,和母亲一起赶赴西京,参加西大艺术学院的联考。
他可不是妈宝男,实在是他母亲刘芳,太闲了,非要去陪考,他能有什么办法?
找了无数个理由,也没能阻止,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西京离他所在的固城市差不多四个多小时五个小时的车程,丁有福怕娘俩儿开车不安全,不让他们开车,他们只能选择坐火车。
上午出发,下午到。
找了家酒店住下,才九点钟,刘芳就不停催促丁晓剑上床睡觉。
不睡不行!大战在即必须养精蓄锐啊。
没办法,老妈刘芳的那张嘴,丁晓剑可说不赢。
早上六点,丁晓剑还没睡醒呢,刘芳又在外头“咣咣”敲门了。
打开门一看,早餐已经买回来了,油条加鸡蛋,没有豆浆。
用刘芳的话来说,那就是:“这个吉利,一根油条外加两个鸡蛋,这不正好100分吗?不准喝豆浆,啊,拉稀摆带……”
丁晓剑无语至极。
他说:“这一大清早的,我就想喝点稀的,再说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哪够?你儿子我又不是小鸡仔儿?”
刘芳就说:“忍着,喝那么多稀的,考场上憋尿咋整?可别跟你爸似的,喝点儿豆浆就不停找厕所!不够你就吃三根油条六个鸡蛋啊,三门全都100分,更吉利!……”
丁晓剑怕噎死,就只吃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
洗漱过后,刘芳又不停催促着出门,说上班高峰期堵车云云。
谁曾想?酒店的出租车一点都不难搭,到了西大,来早了。
第十三章 大开大合
昨天,母子俩到了西京之后,原本是想在西大附近找个酒店的。
可是几千个考生加上陪考的父母,西大副近的酒店早就人满为患。
因此,他们只能住得稍远一些。
昨天下午,西大校园那叫一个人头攒动,忙着采点的考生和家长们,简直都跟逛菜市场似的。
这样的一副场景,让刘芳产生了错觉,这才一大早六点不到,就急着起床。
谁曾想?赶到西大,傻眼了!不到七点,校园里空空荡荡,哪有半点儿昨日的喧嚣?
考试九点半才开始,提前两个半小时到来,着实是有点儿早了。
得亏校门外不远处一家咖啡厅,门开的早。否则,母子俩就真得站在西大校园里喝风了。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陆陆续续有考生和家长到来了,咖啡厅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刘芳不停叮嘱丁晓剑,叮嘱的她自己都烦了,突然瞅见旁边桌上一位老太太和一位中年妇女也是带孩子来陪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哎呦喂,阿姨啊!您这么大年龄了还陪孙女儿来考试啊?一看您这宝贝孙女啊,就是你的心头肉?……”
老阿姨很和善,立即笑着回道:“谁说不是呢?这丫头啊是我一手带大的,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凑凑热闹呗!……”
“……”
三个女人一台戏,一点儿不假!三言两语,双方竟然互通了姓名。
对方带的女孩名叫朱云熙,年龄只比丁晓剑小一岁,看上去很腼腆的样子,很是乖巧,也不多话,长的清清秀秀,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婉约与灵秀。
这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时间过得可就快了。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乖巧的朱云熙提起自己的小画箱准备进考场。
她的母亲和奶奶也连忙起身准备跟着。
朱云熙柔柔糯糯的说道:“外面太冷了,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回头我考完了再来这里找你们更省心……”
老太太还有些不放心,一副踌躇不决的样子。
刘芳倒是爽快,没心没肺的一指丁晓剑:“有我家小子一起,一准没事儿!外面确实太冷了,您这么大年龄了,身子骨哪能吃得消?咱就消消停停的在这等着,暖和,还能唠嗑……”
丁晓剑一看,还能说啥?
也只能提起自己的画箱,和朱云熙一起进考场。
一离开母亲和奶奶的视线,朱云熙简直换了一个人。
先前,丁晓剑还以为她是内向型性格,现在看来,非但一点都不内向,外向的可以。
一路聊天的话题,全都是朱云熙主导的。
朱云熙说她喜欢动漫,本想报动漫制作,可是家里人都不允许,必须让他报考国画。
还问丁晓剑准备报哪个专业?
丁晓剑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说他无所谓哪个专业,只要能上西大艺术学院就行。
给朱云熙羡慕的够呛。
接着就开始埋怨起了她的家人。
苦水这一倒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朱云熙说她在家里头一点儿人权都没有,完全就是个提线木偶,还说她多么多么的向往自由自在……
听的丁晓剑一愣一愣的。
这种双重性格的女生,活了两辈子,他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路上听着朱云熙的絮絮叨叨,很快就到了检查口。
检查口上拥挤了一堆人,正在接受检查,各自出示自己的准考证,各自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画箱。
美术专业考试这种东西,其实作弊也没用,顶多也就是核对一下身份,看是不是有人代考。
丁晓剑和朱云熙刚刚排到队尾,前面胖女孩不经意的一转身,一股子熟悉至极的大碴子味儿,扑面而来。
“哎呀妈呀!丁晓剑!你个憋犊子玩意儿,你咋净忽悠人呢?
盼盼,盼盼,你看你看,这不丁晓剑吗?你还说他不考了,你们俩人啊!嘴里都没实话!……”
还真是冤家路窄!
碰上那英英和祖盼盼了!
这么多的人,这都能碰上,还真是孽缘不浅啊!
祖盼盼本不想搭理丁晓剑,可是猛然间瞅见丁晓剑身旁婉约灵秀的朱云熙,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女人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四个人都正在排队,也不是寻根问底的时候,虚伪的问好,互通姓名之后,祖盼盼只能将这笔账默默记在心里。
过了检查口,丁晓剑的考场和三女不在同一个教室,他便独自离去。
进了教室,丁晓剑随便找了一个稍微靠后点儿的画架,放下自己的小画箱,拉了个凳子坐下来,开始熟悉考场环境。
西大的教室,虽然和他们的高中教室有所区别,但区别也不大。
这第一场,考的是素描,石膏人物半身像已经在教室靠前中间位置摆放好了,只等考生进场完毕,开考。
其实也没什么好熟悉的,画就完了呗,那玩意儿。
考生入场完毕之后,监考老师下达了开考的指令,考生们纷纷将素描纸夹在画板上,开始了专心致志的作画。
丁晓剑方才熟悉完考场环境之后,盯着石膏像看了足足有十几分钟,轮廓线,光影,空间立体维度,明暗对比,这些东西,早已成竹在胸。
因此,夹好了素描纸之后,他片刻都没耽搁,开始大开大合的拉线条。
两世为人,前世的底子还在,再加上他已经成功提取了宋徽宗赵佶的工笔花鸟画天赋,画起画来,一通则百通。
国画重意境,虽然在造型上相较于西方画技稍薄弱,但是在意境和神韵上,西方的绘画技巧是无法和国画绘画技巧相比的。
这场素描考的如果是水果,瓶子,或者魔方块等没有生命的静物的话,丁晓剑现如今的画技应该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可是这个人物石膏像,你就不能说它完全是没有生命的了。
至少它有人的面部特征以及人的神态,那就不能拿它完全当静物来对待了。
也许,这也正是出题老师的用心良苦之处吧!
丁晓剑的底子本来就不弱,加持了天赋之后,这素描画的,那可真是得心应手。
连巡场的监考老师都看呆了!
无论什么事,都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当丁晓剑大开大合,犹如疾风暴雨一般拉线条作画时,反观他周围的考生,他们运用的全都是标准的凑凑笔,全都是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小心翼翼聚沙成塔。
还有的人,这种凑凑笔使用的都不流畅,也许也是太慎重了,还会用橡皮擦掉不满意的笔画,画两笔瞅一瞅再擦掉一笔,那速度,可就更龟速了。
第十四章 遇强则强
丁晓剑的这种大开大合画法,是得到了宋徽宗赵佶的天赋之后,才练出来的。
今天在考场上,似乎遇强更强,他将这种绘画技巧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越画越嗨,空间层次,明暗对比,寥寥几笔就能够体现的明明白白,看的一个青年监考老师都不忍挪步了。
站在丁晓剑身后足足半晌,这才摇着头默默叹息:“天赋这种东西啊,果然是与生俱来的,这个考生太逆天了,这种画技,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已经完全投入,沉浸于自己画技大涨的丁晓剑,当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监考老师的异常反应。
这位青年老师,转了一圈之后,实在是没眼睛再看了,被那些凑凑笔激发出了倾述欲,憋不住了。
青年老师走到另一位监考老师身旁,伸手轻点了一下丁晓剑的位置,低声说道:“那边有个妖孽……”
短短半小时,这间教室的四位监考老师,每一位都在丁晓剑身后驻足不下五分钟。
这四位监考老师的驻足,对丁晓剑一点儿都没有影响,今天他真的是画嗨了,潮感到来一气呵成,没用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完成了考试作品。
完成作品之后,猛然间见这几位监考老师的目光全都怪怪的,看的他顿时浑身不自在了。
他便不准备继续在考场上呆着了。
丁晓剑对今天自己所创作的这幅素描非常满意,连局部的微调整理都没做,果断交卷。
在四位监考老师惊愕的目光中,缓步离去。
由于这是谈虎色变的艺考,因此,没有任何一位考生敢像丁晓剑这样草率,才开考半个小时就交卷出来了。
高考考场或许会有破罐子破摔的人,可是专业考试,绝对没有,任谁都是小心翼翼,全力以赴的。
因此,当丁晓剑走出考场时,偌大的西大校园再次变得空荡荡,在警戒线外候考家长群的映衬下,显得他格外的二逼。
2011年的艺术联考,说句万人瞩目,一点儿都不为过。
正是艺考热,西大考场,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自然也不缺乏。
西京都市频道生活栏目的记者王鑫宇,是一位刚刚拿到记者证的纯新人。
新人嘛!自然敬业。
他并没有像其他老记者一样,猫在避风的地方等散考。他那两只滴溜乱转的大眼睛,一下子就锁定了一身轻松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的丁晓剑。
王鑫宇就像一只捕捉猎物的猛虎,只一瞬就冲到了丁晓剑身前:“这位同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问的丁晓剑多少有些懵逼,下意识的联想到了那啥。
丁晓剑方才正在琢磨,是不是趁机回酒店补一觉呢!被王鑫宇这样突然一问,总觉得有歧义,便没好气回答道:“画完了不交卷干嘛?傻不愣登的呆在里头,被监考老师当猴看吗?”
王鑫宇也一愣,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丁晓剑为何不爽?有些疑惑,以至于连声调都走音了:“你这场考的是速写吗?”
丁晓剑更不爽了,觉得面前这位新扎记者实在是太不专业了,来采访艺考生,竟然连艺考生们第一场考的是啥都不知道?也很有可能这狗日的是纯心在逗闷子。
再次没好气道:“要是考速写,那我肯定出来的更快!满意了吧?”
王鑫宇一点儿都没听出来,继续发问:“那你是放弃了这场考试吗?”
丁晓剑小脖一梗:“瞎说!放弃?我怎么可能放弃?这场考试我志在必得!”
王鑫宇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作为一名新闻记者,他就喜欢被采访者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新闻,才好看嘛!
“志在必得?据我所知,全国艺术联考的淘汰率是很高的,你就这么自信?你凭什么说志在必得?”
很多候考的家长,早已经注意到了这边,闲着也是闲着,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呼呼啦啦拥过来,把两人围在中间,丁晓剑想走都不行了。
再加上王鑫宇一上来就有拿他开涮之嫌,这会儿还言辞锋锐,他可不想认怂。
两世为人,不就是个记者吗?面对镜头,他可不怵。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长们,听到这里,不待丁晓剑回答,有人已经开始高声附和。
“是啊!淘汰率一年比一年高,这孩子,破罐子破摔也就罢了,还出来吹牛!……”
“谁说不是呢!看来还是我家那小子踏实啊!……”
“就是就是,这小子一看就华而不实,这么大的考试,他竟然不当回事,得亏爸妈没来!真欠揍……”
“是啊!来了也得被他气晕!……”
“现如今,学个艺术多不容易呀!一年花那么多的钱,摊上这样的孩子,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少小不努力,老大徒悲伤!……”
“这要是我儿子,我揍不死他!”
“……”
丁晓剑这个暴脾气,一瞬间就上来。
妈卖批的,老子招谁惹谁了?
记者,记者,这么不客气,这些人,这些人这么指指点点,还揍死我,就你儿子,也不知啥怂样,和我比?
“凭什么志在必得?就凭我过硬的专业素质!我是不想上央美,国美,要是想上,我还是这四个字,志在必得!……”
王鑫宇被怼的无话可说了。
这天没法聊了呀!已经聊死了呀!
对于美术艺考生而言,央美,国美,那可是顶级的艺术殿堂啊!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
要是拥有报考这两所院校的实力,谁会来报考排名靠后的西大艺术学院?
艺考生家长们对此一清二楚,青年记者王鑫宇对此,自然也知晓。
他们本能的认为,丁晓剑这是在吹牛。
追着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人采访,已经没有意义了。
王鑫宇舍弃了丁晓剑。
丁晓剑自由了。
围观的家长们,却一下子有话题了:“哈哈哈,这孩子太逗了!还央美,国美,笑死我了!……”
“他以为他是达芬•奇?……”
“达芬•奇恐怕都没有他这么狂吧?……”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一点儿都不知道谦虚啊!……”
“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啊!他们这一代人是一点儿都没学到啊!……”
“是啊,哪像我们?还是我们那个时代的人纯朴……”
后面的议论,丁晓剑就听不见了,他也不想再听了。
他是真想说:“你们那个时代的人纯朴?纯朴个屁!老子整儿子,儿子整老子,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圣斗士?……”
后面的两场考试,速写和色彩,丁晓剑的速度更快。
只不过这回,出来之后他学乖了,不但绕着记者走,而且还专挑没人的地方走,还真就平安无事。
他只准备考上西大的广告设计专业就行,因此,也不用参加额外的加试,第三天就和母亲一起返回了固城。
他不知道的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的这一场小小的采访,无意间却在电视上和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一切,全都因为他的言辞,实在太另类。
在万人瞩目的全国艺术联考期间,几乎所有的采访都是中规中矩的,只有他这么另类。
因此,不但所有的艺考生和艺考生家长们都觉得他是在吹牛皮,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粹看热闹的普通观众,也觉得他是在吹牛皮。
网上一个以“传承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美德”为题的讨论帖,不知不觉将丁晓剑这段采访视频,当做了说大话,吹牛皮的反面教材,缀在了后面。
机缘巧合之下,这个帖子又被一股神秘力量顶上了热搜,丁晓剑一下子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第十五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固城艺术培训学校校长冀春阳,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无意间看到了这则热搜,顿时就犹如逮到了一只死耗子的野猫一样,开始上窜下跳了。
他不但在网上发帖,痛陈丁晓剑的不堪,而且还将丁晓剑学画初期的画作发到了网上,说丁晓剑没有天赋,道德素质低劣,逃课,早恋,不尊重师长,不团结同学,劣迹斑斑。
总之啊!有的没的,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说的丁晓剑简直不可救药。
做这些小人行径的同时,顺道也替他的培训学校蹭了点儿热度,不要钱的免费广告,狗曰的还真是,不打白不打。
非但如此,他还专程打电话邀请西京都市频道生活栏目青年记者王鑫宇,来他的固城市艺术培训学校采访。
美其名曰,了解“大话王”、“学渣”丁晓剑的日常,重塑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美德。
青年记者王鑫宇本不想来,他明白这是一则热点新闻不假,但这也相当于毁一个人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可是,生活栏目的策划和编导,敏锐的捕捉到这是一个让栏目腾飞的绝佳时机,非让王鑫宇来。
王鑫宇一个纯新人,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颠儿颠儿的来了。
冀春阳为了再蹭一波热度,那叫一个上窜下跳!
他令培训学校原本根本就不认识丁晓剑的学生,也必须发言。
舆论导向已经都是反面教材了,可想而知,这些原本不认识丁晓健的学生,人云亦云之下,肯定也没有什么好话。
后来连祖盼盼都发言了。
她对着镜头说:“丁晓剑是一个没有恒心,没有毅力,没有天赋的软蛋,一贯爱说大话,一贯不知天高地厚,一贯对自己和他人的前途和人生不负责……”
那英英反倒说的要中肯一些,她说:“丁晓剑虽然没有恒心、毅力,爱吹牛、恶搞,但人不坏,挺乐于助人……”
为此,那英英还遭到了冀春阳的严厉批评。
这些采访一经播出,丁晓剑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网上的评论简直一边倒,差点儿把他黑出翔。
丁晓剑瞬间沦为,弘扬中华民族优良传统美德的绊脚石。
连丁有福和刘芳都知道了这件事儿,麻将打不下去了,觉都没法睡了,两人忧心忡忡,焦虑的不行。
当事人丁晓剑反倒没事人儿一般,仿佛这件事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云淡风轻,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谁也没看出来,丁晓剑的这种波澜不惊其实是虚假的,他正悄悄憋着一个大招,这个大招就是以己为饵。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老婆,逮不住流氓。“自污”在某种情形下,也是一件非常犀利的武器!
………
与此同时,西大那边的艺术联考已经圆满结束了。
美术专业组的评卷工作如火如荼。
阅卷工作组占据了整个西大艺术学院大会议室。
会议桌全被搬了出去,地面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考卷。
很多名阅卷老师,就在中间留出的羊肠小道上,来来回回的扫视。
偶尔,间或有评卷老师低下头,俯身拾起一张考卷仔仔细细的看,不中意的放回去,中意的提在手里,一会儿再集中放到会议室最前方的一片小空地。
广告设计学教授白如璧,和知名国画教授刘滤溪,具体负责着这次美术组的阅卷工作。
白如璧年轻一些,看上去四十五六岁的模样,算得上年富力强。
刘滤溪则是一个60多岁的老头,满头华发,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两人转了几圈,刘滤溪率先回到休息室。
他毕竟年纪大了,再说了,作为阅卷组的负责人,他其实也不需要一个个的去评阅,他只需要坐在休息室等着,等那些青年教师把优秀的卷子挑出来之后,再看不迟。
之所以忍不住要去转几圈,实在是,良才难觅。
他年纪大了,想要传衣钵了,怜才、惜才之心很重很迫切。
这些年,西大艺术学院在同类院校中的排名,一年比一年靠后,所能够招收到的考生水准,也可想而知。那可真是老头儿的那啥,一年不如一年啊!
白如璧转了几圈之后,似乎也累了,来到休息室之后,就叹息道:“今年的考生水准比往年略有提高,就是不知道能有多少能来咱们西艺啊?”
刘滤溪点点头,也忧心忡忡的跟着叹息:“是啊!那些出彩的艺术生往往都同时报考好几所院校,有更好的选择,他们一般不会来咱们西艺的!
还真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这种恶性循环的局面,何时才能杜绝呀?”
白如璧装模作样的皱起了眉头:“刘教授您说的对呀!咱们西艺这样下去确实不行啊!
咱们毕竟是综合性的艺术院校,咱们除了美术专业,还有音乐,舞蹈等其它专业,杂七杂八,就像个大杂烩,对优秀考生的吸引力不足。
我看啊,我们很有必要改变一下思路,我们应该效仿田忌赛马,放弃我们的头部专业,把最优秀的生源输血给设计专业,打造西艺最具特色的大设计……”
白茹璧的这种过激言论,也不是第一次阐述了,刘滤溪对此并不陌生。
哪个教授不希望自己的专业辉煌?
可是像白如璧这样到处嚷嚷,想要以自我为中心的,还真没有。
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此人自我,自私,而且没皮没脸。
说这种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冠冕堂皇,真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汗颜。
刘滤溪非常的有涵养,不想和白如璧做无谓的争论,便岔开话题道:“这个问题,咱们两人,那是白说,那是校长和院长们该操心的事儿,咱们还是先操心操心咱们负责的阅卷工作吧!
我再出去看看,我这人啊,老了老了,爱才之心反倒更重了,生怕外面有沧海遗珠啊!”
说着,刘滤溪走出了休息室。
看见他出来,一名青年教师迎上来:“刘老!高分考卷已经整理出来了,我正想请您前去过目。”
刘滤溪点点头,喊上白如璧,三人一起走向会议室最前方。
会议室最前方的一小块空地上,正密密麻麻的摆放着30几张考卷。
这些考卷的质量,一看就比大多数考卷强。
刘滤溪只扫了一眼,目光就被其中一张素描考卷吸引住了。
这张素描的画技,一看就非同一般。
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是对刘滤溪这样浸淫画技数十载的大行家来说,那真是一目了然。
这种一枝独秀、庸中佼佼的作品,刘滤溪一眼就看出来了。
再仔细一看,他又看出来了,这幅作品的创作者,画这幅画根本就没用多长时间,似乎只寥寥几笔,轮廓就出来了。
运用了全是长线条,光影,层次,明暗对比,无可挑剔,最最重要的是,这幅作品很有神韵,非常契合他的审美观。
如此形神兼备,造型能力,空间感也不弱,不用言说,这绝对是一棵好苗子。
这样的良才美质,将来,无论是攻国画还是西洋画,可想而知,绝对是无往而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