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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欣手札全文阅读

作者:清胥客     叶欣手札txt下载     叶欣手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御花园新调来了一批花匠,我和苏沂逛的时候,他们正在给花松土。

    “你这里的花儿倒是不错。”苏沂此话听起来满是赞许。

    “这后宫中的花儿一贯是不错的,几乎都是每个时节都有姿色出众的。”

    苏沂闻言,指着那群花匠问道,“都是这些花匠培育出来的吗?”

    “自然不是他们。”

    听到我的回答,苏沂的眼里闪过果然如此说的神色,不过倒也没有多问,“哦。”

    我带着她沿着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路两旁有的花儿已经呈现了怒放的姿态,有的还在以小女儿姿势掩着姿容。但打眼瞧去,都是一贯的娇嫩。

    这样好品相的花,也就只有良妃的双手能种出来了。这么想着,远处有个花匠在松土时不小心将整个花根都带了出来。仔细看去,才发现这株花就是昨夜才移栽进去的。

    看见良妃耗费了诸多心血的成果被这群人这么轻视,我不由有些窝火。快步走到那名花匠面前,“你在做什么!”

    那人似乎有些始料未及,打量了我几眼后,大概是看出了我是后宫的妃子,但显然并不知道我的品阶,便跪下回道,“回贵人的话,奴才在给花松土。”语气随意的很。

    “这株花根本不需要松土,你不知道吗?”

    听见我的声音,其余的花匠也都开始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个较为年长的花匠神色紧张得过来了,“娘娘息怒,新来的不懂事,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那名被我责令的花匠显然不拿我当回事,“请娘娘恕罪!”

    “你可知这株是什么花?”

    对于两人的话我充耳不闻,此时我的脑子里只有为良妃不平的愤怒,我感觉这股无名火快让我脑袋炸掉。

    “这里的花不都是良妃娘娘新培育的吗?”

    “所以,你是知道的?”

    那花匠闻言有些轻佻,轻挑嘴角笑道,“可良妃娘娘殁了,这些花自然就活不成了,更不用说昨日才移栽的了。”

    “是谁告诉你这花活不了的?”

    “但凡有点育花常识的都知道,总管,你说是吧。”这人说着看向跪在他身前的花匠说道。

    这名花匠总管似乎有些怵说话的花匠,本就一直在极力不说话,此时被拉出来,神色颇为难,见我看过去,一番为难后还是点了头。

    我不再看两人,把视线看向其余的花匠,“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毫无疑问,其余人也都是点头。

    看着那名花匠讥诮的脸,我不怒反笑,“好,好,果真是好样的。”

    苏沂见我情绪似乎有些不稳,有些担忧得看了我一眼,我回头看她,让她安心。

    然后走到那名花匠面前,蹲下身,捧起那盆已经被砍断了根的花,沉声道,“良妃多日的心血为的就是将这御花园装点得好看些,本宫本以为即便她走了,还有花匠会继续替她完成她得遗愿,会代替她将这些尚且还没有完全绽放生命的花彻底激发出来。可本宫倒是小看了你们,想不到你们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于藐视主子!”

线索 (今夜结束~晚安)

    “你”我指着那个花匠问道,“叫何名?”

    见那名花匠不答,我也没继续追问,打算让春熙去找小德子过来。

    一旁的苏沂见状却出声了,“想不到夏朝的小小花匠都敢对妃子如此不敬,可真是让本郡主大开眼界。”

    那名花匠总管闻言,似乎有些惊讶抬头看向我们,“还请娘娘恕罪!奴才等人定然会好好照料良妃娘娘剩下的这些花儿,一定不舍昼夜得照料。”

    此言一出,其余的花匠也有些怕了,纷纷出言求饶。倒是那一直与我顶嘴的花匠,此时虽有所忌惮,但也并不是十分惧怕,只是收起了几分轻视,“倒没想到,竟还是妃位。”

    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我只觉得此人蠢得可爱,只不过我生气本就是因为他们不重视甚至可以说是轻视良妃的心血,尤其是那新培育出还没完全成功的新品种,在我看来就像良妃的孩子一般。我太懂良妃对它们的珍视程度了,这也是为何看见他们那么随意那么懒散的松土时,我会大发雷霆。

    本就不多的盆数,此时被他们这么一弄,能存活下来的更少了。当下,我也不敢再把这些花放在御花园了,便差了个花匠去馨轩喊来小匣子。

    一群花匠还在跪着,我拉着苏沂到花园旁边的亭子里坐下,春熙去喊了小德子。一时间,整个御花园有些安静。那名花匠起初还有些叫嚣,我也知道他如此嚣张定然有所依仗,也许这么下去我会得罪某个人,但我不后悔。这也是我能为良妃做的一点点事情了。

    “你方才的样子......”

    见苏沂开口,我以为她会损我,我便自嘲道,“是不是与你印象中的我大相径庭?”

    却见苏沂认真地摇头,“不,你方才的样子才像你。”

    “你说的是,以前的我?”

    “以前的你,现在的你,不都是你吗?”

    这还是第一个人与我说这话,我不由笑道,“你一定很了解我。”

    苏沂不置可否,看着那盆被我搬进来亭子里已经断了根的花,问道,“这盆花的主人......”

    “没了。”

    “可惜了。”

    “是可惜了,这件事还在调查,也正是因为她的事情,之前那一批花匠才会被撤走,不然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档子糟心的事。”

    “她是怎么没的,毫无头绪?”

    我小心翼翼得扶着花叶,闻言抬头看了苏沂一眼,“尚不能确定。”

    “她是被害的。”

    闻言,我给了她一个白眼,“都成那样了,还能是自杀?”

    “我说的是,她不是意外被害的。”

    “嗯?”

    苏沂突然指着这盆花的叶片,“你看,这上面是不是有字?”

    我凑过去看,果然,苏沂手中的叶片上有个歪歪扭扭的“谋”字。

    “看来,这盆花的主人很聪明。”

    我开始在这盆花的其它叶片上找,但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单单一个“谋”肯定还有其他的线索,和苏沂对视一眼,便开始在其他花盆上开始游走。

    花匠们虽然疑惑我们两个的行为,但也不敢打扰我们。

    废了许久时间,才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字——“德”!

    我们还要继续再找的时候,小德子过来了。只是随之过来的还有皇上和西洲国师、二殿下等人。

全福

    我没想到皇上过来了,还带着西洲的国师以及二殿下一起。

    他们看见御花园各自散在跪地的花匠,也没有多言。皇上走到我身边,替我擦去方才翻找花叶时沾上的泥土。似乎看出我了我想说这个发现的想法,他开口道,“一会儿再说,先解决这些人。”

    他把我领回亭子里,然后带着我们坐了下来。

    小德子会意,上前喊道,“都跪过来!”

    顿时,那群花匠哆哆嗦嗦起身,然后一齐跪在亭子前。我扫了一眼那个方才一直嚣张的花匠,此时脸色有些发白,我看他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胆战心惊抬起的视线。见他看过来,我勾唇一笑。瞬间,他那本就没有血色的面庞此时更白了些。

    等众人安静下来,皇上也不正眼看着下面的人,自顾和西洲国师等人交谈。

    原来春熙去通知小德子的时候,恰巧国师等人已经准备出来了。听闻苏沂也在御花园,便也一同跟着过来了。

    被点到的苏沂对皇上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语气也很生硬,“皇帝陛下宫里的人可真是好生威仪,方才若不是馨妃娘娘贵为妃位尚有依仗,怕被这些人生吞活剥了也有可能,倒叫我看着着实心惊害怕。”

    二殿下闻言出言训道,“莫要如此口无遮拦!”话虽是训诫的,但那语气显然是随口一说。

    皇上看起来也并不在意,笑道,“说来今日此事,还真多亏了小郡主,这才免去了后患。”

    然后扫向下面的花匠们厉声道,“朕倒是不知何时宫中的花匠,这般出息了!”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更是抖得厉害了。纷纷出言,“陛下恕罪,都是奴才有眼无珠,不知馨妃娘娘驾临。”

    这样睁眼的瞎话,自是没人信的。只是谁都没有苏沂的嘴快,“放屁,这后宫里能走动的且有侍女跟随的,不是后宫娘娘还能是谁?”

    国师与二殿下这次没有再出声喝止了,只是笑盈盈得坐在那,看着亭子桌案上得花,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小德子上前阻止了一群花匠的口舌之争,“谁是这里的总管?”

    那名总管跪着向前一步,低声道,“奴才是。”

    “那就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花匠总管抬头见皇上等人都没有再开口,便开始把方才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这次,他也不再担心得罪那名新来的花匠了,不管是利于他们的还有不利于他们的,都一股脑儿抖了出来。这时候,我和苏沂对视了一眼,再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原来如此的神色。

    就在花匠总管说完不久后,又一个公公被带了过来。这位公公着实面生,我入宫这么久竟从未看过。

    此人被带到亭子前,停在了台阶外,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馨妃娘娘”

    还是小德子点出他的名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位新来花匠的亲叔叔。

    这位公公名叫全福,在贤妃的宫中当差,而那位新来的花匠小全子就是他的侄子,这次能派来御花园当花匠也是因着全福的脸面。全福是贤妃身边的总管,这次御花园的花匠全部都被带进了地牢,刚好空缺出大量的职位,这次的事情被皇后转交给了贤妃,而身为贤妃宫里总管的全福自是被委以重任。小全子因为年龄偏小的缘故,一直没有正式的职位,这刚好有这样的机会,全福自是不肯放过,便安插着自己的侄子来了这里。

    在来之前,全福也嘱咐过小全子在御花园当差万事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来这里走动的贵人偏多,随便一个都是主子,不是好开罪的。小全子当时对于这样耳提面命的话一概应答,全福也以为是这样。却没想到,小全子在此前就因为自己的叔叔捞了不少的好处,在宫里当差时也是极为霸道,这次来御花园后更是和花匠总管对着干,偷懒耍滑的事没少干。

    花匠总管也知道自己不是全福的对手,无奈,对于小全子的行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都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遇到了我。

贤!(求票票哟~)

    “所以,如果今日我姑息了你的行为,或者说今日遇到的人惧怕贤妃,是不是这些花会被宣称无法存活?”

    “奴才并不知还有这些事。”说着,全福回头狠狠给了小全子一个耳光,“让你平日里收敛着些,凡是都在脑子里过三遍,你怎么就是不听!”

    听着全福这般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亭子里的我们都没有出言阻拦,就看着眼前的一出闹剧。只是在全福单方面碾压小全子的时候,小匣子也过来了,我让他带着馨轩宫里的人把剩下的花都搬到一处,然后让他们在一旁稍作休息。

    小全子似乎也被全福的一巴掌给扇蒙了,他捂着脸哭诉道,“叔叔你听我讲,我不知道她这么厉害,还能把皇上请来。”

    “混账东西!你这说的又是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我平日如何教导你,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主子,都得好好服侍着,你都把这些话喂狗了吗?”

    “叔叔,我......我知错了。”

    全福似乎对小全子是爱惜狠了的,此时见小全子软了下来,面色也有些不忍,甚至想要伸手去摸那脸上的红巴掌印子,但还是被他给忍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皇上在这,发生了什么事你且一五一十说出来,若有隐瞒别指望皇上和娘娘能饶了你。”

    小全子这时候是真的怕了,从我的角度看去都能看见这个小花匠此时浑身都在发抖,一开口,声音都是发颤的。

    对于小全子为何对我轻视,我一直都以为是因为他没认出我,或者他认为他的靠山不用惧怕我。却没想到,他的理由却是因为我对那盆花发怒。

    小全子知道这些花都是良妃娘娘培育的,他也知道御花园的所有花都是良妃培育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对这些花轻视。

    小全子说,他之前听身边的一个老公公说,良妃娘娘就是一个无宠无子的妃子,在这后宫里若说谁可有可无,非良妃莫属了。还说,这良妃啊,就只爱侍弄一些花草之类的,对于后宫妃子之间的关系一窍不通,这也是为什么良妃与后宫的妃嫔都不亲近的原因。他还听那个老公公说,良妃过不了多久就会没命,到时候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人追究。

    小全子起初也是不太信的,但那个老公公和他说过许多后宫的事情。还说荣贵妃会有孕,皇后娘娘会诞下大皇子,甚至还有馨嫔娘娘会滑胎等。这些事,小全子都去一一打听了,发现这些事情都应验了。

    本也就是个谈资,小全子平日在全福的照拂下,不论在哪都不会吃苦,这也就养成了他虽然懒散跋扈霸道,但性子却极为天真。

    直到前两日,良妃娘娘出事了。小全子又被全福告知可以到御花园当差时,他也没有觉得有多惊喜。毕竟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不是吗?

    在这之前,良妃的形象早已经固定在小全子的心中了,所以,贸然出现一个我为了一个在他看来十分不重要的良妃打抱不平时,他只觉得我与良妃是对等的——一样的不重要。既如此,那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只是,小全子不知道是自己出错了,还是之前的想法出错了。全福也是第一次得知还有个老公公的事情,显然,小全子之前并没有告知身边人,就连最亲近的叔叔也不例外。

    不由得,我对那位老公公生出了几分好奇。

    “那位老公公在昨日下午来见过我后,就没见过他了。”

    皇上也已经下令去找那位老公公了,而小全子则是被看守了起来。其余的花匠因为没有及时阻拦小全子的作死行为,也被各自罚了一年的俸禄,花匠总管被罚三年俸禄。

    至于全福,则是被单独留了下来。

    原因无他,在小匣子搬那些花的时候,又发现了一个字——“贤”!

药膳?(三更结束咯,晚安,请投以我飘飘~)

    最后全福还是没有被当场问话,而是被带了下去。

    此时已经快到正午了,皇上想要留几人在宫中用午膳,但国师以赶时间为由谢绝了。

    走之前,国师走到我面前,“馨妃娘娘,期待下次见面。”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我只能端着笑回道,“期待国师下次再来我朝。”

    国师闻言,欲言又止,但似乎考虑到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二殿下那张面具依旧稳当得挂在脸上,我只能看见那双如桃花一般的眼,那双眼睛里是有压抑的,也有克制,但我还是能隐隐感受到不同寻常。他看了我良久,本以为他会主动说什么,但等了许久也没有。我便浅笑道,“二殿下也要来告别吗?”

    “自然不是,我与沂儿还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苏沂也接过话,“过些日子你们大皇子不是满月宴吗?到时候我们再来。”

    我明悟得点头。

    等苏沂他们得身影离开后,我看着皇上问道,“陛下可要去馨轩用午膳?”

    皇上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改日我再过去。”说着,便带着小德子等人离开了。

    一众人都散了,就剩下了馨轩的宫人与花匠们。

    让馨轩的宫人把那新培育的花带回去,然后我就回了馨轩。

    只是,中途遇上了早已经在路口等着的兰妃的宫人。见状,我便让小匣子和小胜子先带着人回去,我则领着春熙往兰妃的宫里走去。

    还没走进兰妃的宫殿,就能闻见里面传出来的香味。

    “这做的什么菜,怎么这么香?”

    我这话刚说完,燕嫔就端着一盘子菜从小厨房出来,斜睨了我一眼,“我新研制的药膳,可要尝尝?”

    “你又开始研制药膳了吗?”我惊讶得走上前,看着这盘菜,颜色着实诱人。

    燕嫔已经许久没有研制新的药膳了,要知道之前她研制出来的御寒得一道药膳,基本上整个后宫都在用着。去年冬天本就比以往要冷,许多位份不够的妃嫔都在为度过冬天发愁。若不是她得药膳,基本上过完冬天就得倒下一大片。

    问了后,才知道这道药膳,没什么稀奇得功效,就是清除体内垃圾的。

    “这是我看了许多古书才总结出来的,我把武林中人强健筋骨的药剂和普通人的餐食结合,既不让口味过于难以下咽,也不会让这个功效太过强劲。不过,我这还是第一次正式把这道药膳做出来,具体效果还不知道。”

    燕嫔说着,就把药膳放在桌案上,“左右都是百利无一害,便宜谁都是便宜,还不如给你们几个尝尝,说不定还能给我一些建议。”

    我知道兰妃是会武的,此时见她看这道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大概也知道燕嫔所言不虚。禧嫔对于这些也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这菜是否可口,酒是否香醇。

    我看向面前三人,“你们这么着急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燕嫔见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甩来一记白眼,“怎么?我的药膳还不够你着急的吗?”

    我呵呵一笑,“值!”

    燕嫔也不在乎我的虚伪,把药膳放在我面前说道,“这是我研制了四个多月的心血,对你有好处。”说着,看向对面百无聊赖的禧嫔,“对你也是。”

    我看向禧嫔,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对我们这种小产过后的人很有用?”

    这话一出,我就直觉不太对了,“美的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专门给你研制的。”说着,燕嫔率先夹了一口菜,然后说道,“因为你们小产过,身体内还会积留一部分当时没有完全流出来的坏血,这些坏血不上不下,会一直待在你的体内,对于你的身体虽说不上有多大的害处,但很大可能会影响你们的下次怀孕。这道药膳的功效就是清除体内余毒的,恰好适合你们,当然对于我们这样的正常人的好处也是很多的,只是效果没你们明显罢了。”

    “是不是增强体质?”一旁的禧嫔问道。

    燕嫔投以赞许的目光,“就是比某人聪明。”

    兰妃见我们闹腾,对燕嫔无奈道,“你们别捉弄她了。”

    然后把目光转向我,“其实,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我们有重大发现!”

    我心里一紧,“良妃?”

问(神仙打架啦~)

    兰妃:“在说这件事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何你会一直追查良妃的事吗?毕竟你与她,并无多大的瓜葛。”

    我放下了筷子,端起茶盏清了清口,然后把茶盏放回桌子上,迎上三人投来的视线,正色道,“良妃虽然与我并无多深的交情,但是,作为后宫姐妹,她突然出事,我自然是要表现关心一二的。”

    闻言,兰妃眼皮子抬了抬,然后就见那双瞳孔往眼皮子底下钻。

    见状,我便转向燕嫔,“你这是什么眼神?”

    燕嫔转了转眼珠子,始终游离着,嘴巴扇动着,“见鬼了。”

    我:“……”我把头扭向一旁认真吃菜的禧嫔,问道,“你怎么没反应?”

    禧嫔抬起那张木着的脸,语气淡淡的,“什么反应?”

    “我刚才说的话。”

    “哦,我方才还以为是药膳起作用了呢。”

    “你们三个!”

    一旁的燕嫔冷笑着看过来,“让你不说人话。”

    兰妃也十分赞同得点了点头,顺势将我眼前得茶壶给捞走了。

    “得,不就同你们开个玩笑吗?真是一群女人。”

    说罢,连忙拦下燕嫔伸过来端走药膳和禧嫔伸过来夹菜得筷子,“你们还能不能行了。”

    闻言,兰妃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看向我,“说吧,为何?”

    “其实吧,是因为……”

    我还没说完,就见燕嫔与禧嫔手又伸了过来,我连忙求饶。“我说,我说,你们这个样子让陛下看见了,可如何了得。”

    三人对此嗤之以鼻,我也知道三人心都不太在皇上身上,无奈,只能摸了摸鼻子老实交代。

    “我干涉这件事,首先就是好奇。”说着,我看向三人,“你们难道不好奇吗?且不说那人迫害良妃得动机是什么,光良妃那个死无全尸的惨状也值得深究了。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会对一个女人下如此狠手。”

    兰妃挑着眉,拨了下胸前的珠串,“这后宫本就拨云诡谲,这样的事情虽离奇了些,但说到底还是与你无多大干系。”

    我笑着安抚道,“你切莫着急啊,这不得娓娓道来嘛。”我端着已经见底的茶盏停在半空,看着兰妃。兰妃也笑着看我,手指在珠串上来回拨动,不为所动。燕嫔看不下去,伸手把茶壶提起,给我续上茶水,“赶紧喝了,继续说。”

    端回茶水,我斜睨了燕嫔一眼——还是你好。

    一杯茶水下肚,嗓子也润了许多,“这件事情,你觉得只是良妃遇害这么简单吗?”

    禧嫔听得入神,不自觉接到,“难道不是?”

    我神秘得笑着,见兰妃一脸平静,就知道此人也是料想到了得,“那一袋花泥,混杂着泥土与碎肉,死者得模样谁见过?谁又能真正确定那便是良妃?就因为那枚宫女捡到的戒指吗?还是就因为良妃一人失踪?”

    燕嫔此时也回过神来了,“所以,良妃没死?”

    我吃了口菜,待下咽后才接着开口道,“这个我不清楚,或许已经遇害,或许隐匿了起来。”

    燕嫔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道,“不对啊,那袋子里明明就是有碎肉的,明显就是有人遇害了,若不是良妃,那又是谁呢?后宫中的宫人都是会定期清点的,若是谁不见了,此时应该早传出来了。”

    兰妃似有些不耐烦,懒洋洋得说道,“那些肉,谁说就一定是人身上得了?况且,那袋子里并没有发现除了那枚戒指之外可以证明良妃身份的物件。”然后,抬头看着我,“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了,说你为何对这件事感兴趣,这件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见我还想隐瞒,兰妃眉头紧蹙,语气略带不爽,眼神里也裹挟着凉气,“你再隐瞒下去,若被皇上发现了,我们想帮你都难了。”

    见她发作,我也不敢再扯皮,但这件事本就与她们没什么关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行,“这件事我能处理好。”

    “你这是不信任我们?”

    “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此事你们不知道,他日才不会牵连你们。”

    “叶欣!”

    “欸~”

    燕嫔与禧嫔见状,也明白了些什么,纷纷收起了脸上的轻慢,凝声道,“你想做什么?”

吐露

    最后我还是屈服于三人的淫威下,没办法,因为我中毒了。

    没错,燕嫔下毒了。不是药膳的锅,而是茶水的锅。等我开始神志不清时,我才反应过来,从始至终那茶壶里的茶水都只有我一个人喝过。禧嫔喝的是酒,燕嫔一直没动,兰妃更甚,从我入座起,就一直盯着我。

    最后一丝意识存留时,我听见兰妃那深入灵魂的拷问,“这件事,你参与了多少?”

    之后,我就感觉我的脑子如同开了闸一样,与良妃接触的往昔历历在目,与此同时,我的嘴一开一合将这些信息毫无保留地吐露了出去。尽管我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但我知道,等我醒来,我的计划将会彻底崩盘。

    此时,我只觉得后悔,后悔与她们太过亲近,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这步棋,我本就走得谨小慎微,稍出差池,或许就会纵入万劫不复之地。本就是我一人趟下的火坑,又何必拉上别人呢。

    等我醒来的时候,兰妃三人还在原地,而我则是趴在兰妃的肩膀上。鼻尖传入的是淡淡的梅花香味,好闻极了。我不自觉地耸了耸鼻子,深吸了口气,顿时一大股香气进入鼻腔,直达脑窍,只觉浑身清爽。

    “醒了就上一边坐好。”兰妃没有感情的声音猝然传过来,让我一阵机灵。

    忙不迭把身子扶正,端着端方雅正的坐姿,看着三人略带责备的眼神。

    情急之下,我脑子一转,语气带着三分委屈四分愤恨两份娇嗔对她们吼道,“你们竟然对我下毒!”

    闻言,燕嫔眼珠子都不带转的,把我虚空指着的手指转向自己,特别诚恳得说道,“是我。”

    我有那么一瞬间思想是停着的,但很快我就稳住了,“居然是你!”说罢,我转向兰妃求助道,“她欺负我。”

    我自认为我的眼睛是很好看的,此时还配上委屈的表情,半开半合得眨巴着,应该是很讨人心疼的模样。却不妨入目的是兰妃如高山上的雪一样,不断往外噗噗冒冷气,“我提议的。”

    无奈,我只能转向一向都是偏向我的禧嫔,“她们都欺负我,你怎么能与她们同流合污呢。”

    禧嫔面露无奈,“我知道,但我被警告了,说我帮你就给我吃另一种毒药。”这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无助有多无助。

    兰妃见我垂头丧气不敢抬头,伸出手指扶着我的下巴,我顺势整个头都架在那只纤细的手指上。兰妃将我头颅抬起,淡淡得说道,“你为何不与我们说。”

    “这本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没理由把你们牵涉进来。”

    兰妃被我这句话给气笑了,“以你与我们这么亲近的关系,你觉得若是真出事了,真有人会相信这件事与我们没关系吗?”

    燕嫔此时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语气多了几分认真,“在这后宫中,我们四人早已被视作一党,你这次将我们三人撇开,不但不是在保护我们,反而还可能害了我们。”

    我缩了缩脖子,“你们这么凶干嘛。”

    禧嫔也凑了过来,“这件事,你是真的欠考虑了。”

    我正色道,“不,若是不这么做,我才会后悔。”

    兰妃三人闻言,都叹了口气。燕嫔的好性格这时候又派上用场了,“行了,事已至此,只要我们都谨慎着些,应当不会被发现的。”说着,燕嫔让宫人把菜重新热了一遍,再次端了上来。

    “先用膳吧。”

    我抬头看向兰妃,“你何时知晓的?”

    兰妃头也没抬,意有所指道,“你是不是真忘了我的身份?”

    此言一出,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一直都在借夏叔的手,兰妃也是阁里的人我倒是忘了。只是,此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兰妃在阁里的地位,如今她能知晓这件事,大概是夏叔等人透露给她的,那说明她在阁中的地位或许并不弱于我。

    思及此,我也彻底放弃了隐瞒的想法。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被逼问出来了。

    “那你们怎么看?”

    禧嫔突然看向我,“我还是不明白,良妃自己为何会同意。”

绣球

    “因为皇上。”

    兰妃闻言,也明白了,“所以,你就利用了她对皇上的感情?”

    我点头,“利用倒也谈不上,算是交易吧。”

    燕嫔嘲笑道,“她帮了你,你能给她做什么,就她那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我白了燕嫔一眼,“谁说良妃无欲无求了。”

    禧嫔也放下了酒杯,恍然大悟道,“你可以从良妃那得到暗地里的帮助,而良妃则可以从你这里得到皇上的消息?”

    我笑着伸手去抚摸禧嫔的脸,“孺子可教也,”不过却被她躲开了,我也不在意,收回手接着道,“皇上去御花园的次数少之又少,而良妃培育那些花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给皇上赏玩的,恰好我上次帮过她,她便生出了将新培育的花种放置在馨轩的想法,这样一来既可以做人情,二来又可以让皇上看见这些为他而生的花,三来若是皇上真问起这些花来,我也少不了提一句良妃;而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她帮我个忙罢了,左不过她也不会亏。”

    一长串话说完还没喘气,兰妃就云淡风轻略带凉意的开口,“但是你低估了良妃的诚意。”

    我长吸一口气,极力忍住心中的愧疚道,“是我低估了,实在没想到后宫还有这样赤诚的女子。”

    燕嫔此时也拧着眉头,坐在一旁,试探着问我,“所以,良妃真出事了?”

    我摇了摇头,与良妃的计划里并没有这一环,这也是我为何一直都在主动干涉这件事的原因所在。因为不安,还有愧疚。我隐隐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计划。但是与良妃遇害相比,我更愿意良妃改变了计划。

    兰妃见我也没有什么再可以说的了,也扫去了身上的惫懒。缓缓开口,“我们今日查到的线索,或许可以说明良妃尚且还活着。”

    此言一出,我惊喜得问道,“当真?”

    燕嫔:“只是可能,具体还需要继续查。”

    此事显然禧嫔也是知道得,她也看了过来,“此事是兰妃查到的,且听她说把。”

    兰妃也不卖关子了,“昨夜我们到御花园的时候,你和皇上还没来,那时候只有贤妃带着玥嫔与玫嫔还有几个贵人答应在场,然后就是那一群花匠。皇后和荣贵妃还没来。当时虽然光线也不是很亮,但是我清楚看见青石板上的血迹还没有干,也就是说其实事发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奇怪的是,那些血,虽然看着可怕,但仔细一想,那殷红的地方会不会太小了点。良妃一个成年人,被做成了花泥,即便大部分血都被花土吸收了,那也不至于仅仅剩下那么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的猜疑,所以昨夜我也并没有出声。”

    说着,兰妃拿出一个小绣球,这绣球上面的线团都已经出线了。甚至还可以看见上面有许多的牙印子。

    “这个绣球也是我当时在御花园捡到的,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就是宠物玩的东西。咱这宫里养宠物的人不多,但也不少。而且这绣球的绣花一看就是宫女的手艺,所以想从这里入手也很难。”

    我拿着手里的绣球,这个绣球上面绣的图案比较眼生,不像是夏朝女子热衷的图案。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但稍纵即逝。朝兰妃问道,“你看这上面的图案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兰妃闻言疑惑抬头,“有何不同?”

    禧嫔看了过来,点头道,“这上面的图案不似我朝的绣样,仔细看这针脚也有些不同。”

    这么说着,我们都明白了,“这个绣球的主人不是夏朝的人。”

    那么这里就有两点,一是这个宫女不是夏朝的人,但她的主子并不知道;二是这个宫女是随她主子一同来的,都不是夏朝的人。

    前者难寻,还需要大量的排查。后者更难寻,因为迄今为止,并没有他国的女子和亲入宫。

    绣球、良妃、宠物、血迹、失踪、花叶、字、花匠,这些线索让我的脑子越来越乱。但我也坚信了一件事,良妃没有死。那些字也一定是良妃留给我的。

    那么,良妃去哪了?那个绣球的主人是谁?死的会是那只宠物吗?良妃又为何导这一出戏?

小狗(求票票哟)

    你相信你所看见的吗?你还愿意听信自己的直觉吗?

    我不敢了。

    突然,我想起了方才御花园的一幕,那个小全子的嚣张,还有那个贤妃的总管全福,我总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

    这么想着,我便将方才那件事与三人说了。

    待我说完后,燕嫔问道,“你不觉得那个花匠总管也很可以吗?”

    禧嫔却说道,“我倒是好奇那个小全子口中的老公公。”

    “这些只能等陛下那边查明了。”

    兰妃挑眉道,“昨日那群人都进去这么久了,还没消息吗?”

    见她看过来,我回道,“今日本是打算问皇上的,但恰好撞上了西洲国师前来辞行,接着又碰上了他们的小郡主,后来到午膳时间了,也就忘了问了。”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还有那些字。当时我明明是要说的,皇上告诉我一会儿再说。这么说来,他是知道这些的?

    思及此,我的心思也开始活络了起来,待会或许可以去见见皇上。

    这场午膳吃得可谓是一波三折,折腾了许久才结束。也不知是不是燕嫔药膳的问题,此时我只觉得浑身都散发着热量,肚子里也暖洋洋的,甚至能清楚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阵阵翻滚感。我瞥了眼禧嫔酡红的两颊,见她也是这样,便放下心来。

    燕嫔和禧嫔近些日子走得比较近,禧嫔因为之前小产,后来又一直放肆饮酒,造成了孱弱的身子。整个人清瘦得很,每次参加宫宴时,那一身华服就仿佛架在她身上一般。燕嫔近些日子似乎一直在给她调理身子,今日看来,效果倒是不错。

    我住在东角,她们两个住在西宫,出了兰妃得宫殿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回去的路上,春熙见我脸色发红,还问我是否饮酒了。

    我笑着取消她我身上都没有酒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说着便把燕嫔那道药膳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春熙闻言笑道,那倒是个好东西了,也亏得燕嫔能让我一同吃。然后还赞许燕嫔这些日子倒是与我真正亲近了,之前燕嫔与贤妃交好时,她还觉得此人不可深交,如今看来似乎并没那么糟糕。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思索别的事情。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之前那些花泥放的地方。这一看,猝不及防被一个东西绊住了脚。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雪白的小狗。它似乎也被吓到了,长长的毛都盖不住发抖的身躯。春熙见状正要伸手驱赶,我拦住了她。

    蹲下身子,试探着伸手触碰上它,指尖传来的温热带着颤栗。它似乎也发现了我已经蹲了下来,两只乌黑的眼睛从长长的毛的缝隙种露出来。这双眼看着好生熟悉,我只觉得这只狗浑身充满了神秘。

    见它不排斥我的触碰,我也放大了胆子,把护甲摘除,双手伸入它的前腿,小心得抱起来。显然小家伙还是怕的,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只是身体依旧忍不住抖。

    春熙见我要将它抱进怀里,想要出声制止。我想到兰妃宫里的那个绣球,还有那些花叶,我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想着,我认真得看着这只小狗。小狗见我看过来,湿漉漉得眼睛此时也亮得惊奇,甚至还主动往我怀里靠了靠。大概是在外面待太久了,小狗身上已经有了异味,四只爪子抖脏兮兮的,我极力抗拒它的靠近。却不想这个动作似乎伤到了小家伙,见我不让它靠近,一直呜呜叫着。

    在春熙不注意的时候,我低头在小狗的耳边说道,“你想不想与我回去?”

    小狗闻言大喜,浑身的肌肉都在兴奋,嘴里的低鸣也停了下来。

    见我要把小狗带回馨轩,春熙说道,“主子,这只狗还不知道是谁丢出来的,会不会不干净?”

    我笑道,“我瞧它是个爱干净的,回去给它洗个澡就是了。对了,待会回去,你让小胜子去请个太医过来。”

    春熙闻言,神色焦急道,“主子,你怎么了?”

    我指了指小狗,“是它。”

    春熙满头黑线,“这……太医会不会跳脚?”

孩儿

    馨轩里面此时已经忙作一团。那些被搬回来的花此时正在宫人们的手下来回晃荡着,一个个就像供奉着菩萨一样,双手小心翼翼得捧着,见我回来了,都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动分毫。

    宫女们因为没有接手那些花,此时见我怀里抱着一团白毛,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与一般宫女不同,春秀是与我一同入宫的,旁人不敢过来放肆打量询问,她却是敢的。若放在平常,春秀怕是也不敢随便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但毫无疑问,可爱的东西对于女孩子来说杀伤力往往都是群攻的效果。这不,还未见到小白狗的全貌,就已经一个个纷纷沦陷了。

    “主子,这是?”

    我也不在意春秀的动作,把小狗递出去给她,吩咐道,“去给它好好洗洗,臭死了。”

    把狗递出去后,我的外袍果然已经有了脏脚印。见到这脚印,我不由吐槽道,“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

    谁知那小白狗闻言,却挣开春秀的怀抱,扭着头冲向我,龇着嘴,似乎想借此表达对我言辞的不满。

    我满不在乎的躲开它的爪子,对春熙说道,“你来。”

    春秀没有功夫在身,一时不防才被小狗挣开。但春熙是有内力的,小狗被擒住的时候还想故技重施,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瞬间那张牙舞爪的姿势就软了下来,嘴里又开始发出呜呜的委屈声。

    春秀见状以为春熙弄疼了它,还让春熙轻一点。

    春熙白了春秀一眼,果断放手,把狗塞入春秀的怀里,面无表情道,“你带它去洗吧。”说完,十分嫌弃得拍了拍手。

    果不其然,这一举止又成功激怒了自尊心极强的小家伙。转身还想对春熙吼,却不知春秀此时却是吃了教训的,见它发作连忙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嘴里还轻声安抚着,“乖,姐姐和你闹着玩呢。”

    最后还是春秀带着几个小宫女下去了。春熙回到我身边,看着我身上的脚印,问道,“主子可要沐浴?”

    今日的天气属实不是很好,晌午还烈阳高照,此时已经有了些阴凉。这么想着,我便也不太愿意此时再去沐浴,不然头发还得花上好久才能干。“打点水来大概擦一下吧,顺便拿件干净外袍。”

    等我从内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刘贵人捧着肚子坐在软椅上。

    见我出来,刘贵人起身甜甜得笑道,“姐姐。”

    “怎得这会儿过来了?”

    “本是上午就过来的,没想过扑了个空,方才院子里吵闹,宫人来报,才知姐姐回来了。”

    “倒是扰着你了,属实抱歉。”

    “姐姐这是哪儿的话,我倒是喜欢姐姐这儿,热闹。”

    闻言我也笑了,伸手接过春熙手里的布,擦拭着头发上掉下来的水珠,歪头问道,“可是有事找我?”

    刘贵人腼腆一笑,“倒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就是今儿早上腹中孩儿踢了我一脚,我当时兴奋极了,便想来与姐姐说说,也好让你这个干娘高兴高兴。”

    听到这话,我也打心底里开心,“可算是能放下心来了,日后虽还是少不了谨慎小心,但也不必同以往那般草木皆兵了。”

    刘贵人面色也松了下来,“是啊,这些日子还多亏了姐姐,孩儿才能如此康健。”

    看着刘贵人的腹部,我眉眼怔忪,手不由自主想身上去抚摸一下,但突然想到我方才擦头发的手带着凉气,硬生生止住了。却不防我的手腕被一只温润细腻的手抓住了,我抬眼看见的是刘贵人满眼亲近的样子,她指引着我的手向她的腹部过去。

    我连忙缩回,“我的手凉,莫要惊着他了。”

    刘贵人轻声回道,“没事的,姐姐,他强壮着呢,没这么娇弱。”那双眼看来时,满是信任。

    跟着刘贵人的手到达她的腹部,指腹传来的热度让我的心一颤,这种触电的感觉就像心里焰火盛开一般,只觉得美妙。

    就在我的手接触的时候,突然掌心传来一阵跳动。我惊喜得看着刘贵人,刘贵人此时也很开心,“姐姐,孩儿很喜欢你呢,知道你摸他,他在向你打招呼。”说着,刘贵人低头满眼温柔得看着自己的腹部,嘴角轻扬,语气温柔得道,“孩儿,你是不是知道干娘来看你了,所以才动的对吗?”

    似乎是回应刘贵人的话,我的掌心又传来一阵跳动。这感觉,我太熟悉了,我只觉得自己此时已经酥麻了,这种感觉,就像当初一样,那么亲切。

怒火

    看着刘贵人瘦弱的背影,我心里的决定此时更见坚定了。

    春熙见刘贵人走了,出声道,“主子,还要继续吗?”

    我回头看了眼春熙,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语气沉稳,“继续!”

    想到刘贵人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我不由问道,“刘贵人那边的吃食谁在负责?”

    我突然提起这件事,春熙一时还有些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一直都是小胜子在与那边交接。”

    说完,春熙疑惑问道,“主子可有吩咐?”

    我摇了摇头,又点头道,“去喊小胜子过来。”

    小胜子很快就解了我的疑惑。

    “回主子的话,太医说刘贵人的胎象最开始的时候就有些不稳,说是刘贵人心里有结,一直没打开,后来怀孕后又受到过惊吓,所以就一直有些虚弱。说来还是多亏了主子您的吩咐,让奴才照料着那边。有了奴才的参与,内务府那边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再加上主子平日的赏赐,贵人的吃穿用度虽比不上贤妃等人,但比肩燕嫔娘娘等人也是足够的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贵人的胎象才渐渐稳了下来。直到主子您被禁足,贵人那边的动静才真正小了。不过虽是如此,但比起寻常人,贵人这些日子还是遭罪的。且不说隔三岔五就有孕吐,平日里胃口也小,每次送进去的膳食大都是被贵人宫里的人吃掉的。”

    “可有开药?”

    “太医说了,贵人这样的身体不适合用过于峻烈的药,只能温养着。可是贵人的体虚是自小就落下了的,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更不要说贵人之前还是宫女,因为生得一副好样貌,没少遭人排挤。上上下下吃过的苦头属实不少,也不怪贵人平日里谨小慎微的。”

    听着小胜子的语气不太对,我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有人给她脸色看?”

    小胜子的语气颇为不忿,“倒也说不上是看脸色,就是有的时候宫人不太听贵人差遣,还经常说贵人就是沾了主子您的光,若不是因为主子,哪有贵人承宠的份,更不要说怀龙嗣了。甚至还有的说,贵人死皮赖脸住在馨轩,就是因为主子得宠,在这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比这更不堪的话都有呢,若不是奴才偶尔出面压着,还不指定能不能闹翻天呢。”

    这样的事情,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一时间竟有些错愕。连忙问道,“这些话,是不是都是馨轩的老人说的?”

    小胜子点头道,“大都是咱宫里的人,不过也有小部分是贵人宫里的。”

    一时间,我只觉得胸口闷得慌,火气止不住得往外冒,“都是谁?怎么从未有人与我说过此事?你们为何布禀报?”

    一旁的春熙见小胜子面露难色,解释道,“主子,倒也不是奴婢等人有意瞒你,实在是贵人不让奴婢等人与您说这些事。当时又是您被禁足,贵人怕这些事再闹到您面前,糟了您的心,便下令不让奴婢等人在您面前提起此事。奴婢只是为主子您着想,况且,这些事,有我们几个看着,也不会闹出大问题来。”

    听见春熙的话,我只觉得更是难受,“什么叫为我着想?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刘贵人吗?她若是出了差池,你们谁负担?谁能负担?”

清查(何为良善?何为恶流?晚安~)

    对于刘贵人,我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也许没有我,以她的样貌一样有可能获得皇上的恩宠,但至少她第一次的恩宠确实是因为我才有的。如果不是我让皇上分宠,可能她会有自己的幸福。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我与皇上都忘了一件事——刘贵人之前,是否有意中人?

    这些事就算此时当面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了。

    很快,小胜子就将整个馨轩的宫人都带了过来。我走出殿门,看着院子里乌泱泱的人。想不到馨轩从最开始的不到十个宫人,到现在已经有了满院子都快站不下的人了。一时间,我的心中也有些感慨,我已经入宫一年有余了。

    见我出来,方才还在乌泱泱的声音一时都静了下来。我扫过人群,春秀春熙,小匣子小胜子还有几个平日服侍得宫女除外,其余的面孔都很陌生,我对他们竟是一无所知。

    春秀怀里得小白狗已经洗得很干净了,此时见我出来,一直冲我这边汪汪叫,爪子伸向我这边。春秀也知道这小东西力气大,为了不让方才的一顿搓洗白折腾,硬是憋红了脸也不让小狗下来。

    我往一早就搬出来了的太师椅上一靠,眼神瞟向春秀——抱过来吧。

    显然小狗也看懂了我的眼神,顿时就不闹了,两只眼睛亮得很,舌头也一直往外吐着。接过小狗,它熟门熟路得靠在我怀里,找个了舒服的姿势,把尾巴垂在自己的肚皮上,来回扫摆。爪子还引着我的手去挠它的下巴。我顺势挠了一下,它瞬间眯上了双眼,尾巴扫得更起劲了。

    我只觉得这只狗成精了似的,本来带它来馨轩只是觉得它与那只绣球可能有关系,而且我可以肯定以前在宫里绝对没有见过它。

    “咳咳”听到春熙的声音,我把思绪从小狗身上收回来。面无表情又冷淡得看着院子里得宫人。

    “说来大家来馨轩时间也不短了,本宫之前一直都未与大家正式打过照面,这倒是本宫疏忽了。与大家经历了这么多事,风波也不少,至今大家都还能在这里站着,本宫很欣慰。也是今日才得闲,想着总要来与各位认个脸不是,免得日后出去有谁说馨轩宫人的不是,本宫还能分辨一二,不然到时被旁人冒认了馨轩的头衔都不知道。”

    说着,我摸了摸怀里的毛团,看向小胜子,“开始吧。”

    小胜子闻言,身子一震,“我手里的是咱馨轩的花名册,待会儿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面来,把自己的名字、姓名、何方人、之前在哪当差如今领着那份儿差事统统道个明白。这是主子给大家伙儿开诚布公的机会,若是谁有隐瞒,日后被查出来,可就别怪主子不念主仆情份了。”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很快,点名开始。

    出来的人,一个个名字我倒是有所耳闻,春熙春秀偶尔也会在我耳边提起,但是对上脸,这还是头一回。一轮下来,我才发现,馨轩内分工着实很明确,但或许是人太多的问题,有的差事明明就需要一个人就可以,在馨轩内却有两三个人领着这份差事。对于这样的问题,我暗暗记着。我重点在比较重要的岗位上的宫人,比如协助春秀管银钱的,协助小匣子管花木的,协助管理花名册流动的。

    总得下来,各个都来路清白,除了个别的有偷奸耍滑的嫌弃,大多数还是良善清白之辈。

    可我知道,能让小胜子那么气愤,就说明那些诋毁刘贵人的宫人不在少数。

    这么说着,我便扭头问春熙,“哪些人?”

    春熙指了指那群我方才还认为十分清白,性格端正、品德中肯的人。我狐疑得看了眼春熙,“确定不是那群人?”

    春熙见我指的方向,就是那群吊儿郎当的人,她摇了摇头,“他们还出言教训过这些人,但是因为他们平日没个正形,所以没人服他们,甚至还被说成刘贵人的走狗。”

    顿时我的心里波涛骇浪,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干的却是最戳人痛点的事,而那群一直不被看在眼里的人才是维护良善的光明。

    我只觉得五味杂陈,摸着毛团的手也不由顿了下来。

线索

    夜幕降临,月明星稀。

    入夜后,皇上就来了馨轩。

    本是处理好宫人的事就去乾正殿找他的,只是等将那几个宫人处理好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再加上怀里的小白狗嗷嗷待哺,我只觉得头晕脑胀。

    用完晚膳后,正巧院外的夕阳正在落山。看得我昏昏欲睡。怀里的毛团抱着委实很舒服,对于它的来历我大概猜到了一些,但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不由得,我想起了一些夏叔说的事情。

    等皇上来的时候,我已经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还是皇上把我抱起来后,我才醒来。

    入目的是他那张每每当我想要舍去瓜葛时却又狠不下心来的面孔,见我醒了,他的动作不停。

    “欣儿,对不起。”

    刚醒来,我还是有些迷糊,突然听到他说对不起,不知道他在为哪件事道歉,既然不明白,索性就不应答。

    明明就几步的距离,他却走得很慢,似乎有意让我不上不下。在他怀里,我只觉得分外不适,不说动弹不得,就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也让我十分不喜。

    他却不顾这些,继续慢慢挪动着步子,嘴里念念有词,“这些日子,我也好好反思了我自己,那日确实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任你,你是最受不得一点束缚的,我也说过绝不让你有牢笼的感觉,是我食言了。”

    我静静听着他的话,心中说不清道不明是何种滋味,只能说,有些许的触动。

    他又低下头看着我,“欣儿,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这句像是在给我打包票,许诺似的话,我只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不知在哪听过。迎上他深情的目光,我回道,“这是承诺?”

    他点头,“是承诺!”

    “绝不束缚我?”

    “我也想明白了,如果真有一天你想要离开这里,那只能说明是你已经不再看重我们的情份了,而若是你真的在乎我,那你也不会离开;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不会给你机会想要离开。”

    “扑哧~”骤然听到他这样童真的语气,我还是比较新奇的。

    见我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连忙问道,“可还生我的气?”

    我扭头不再看他,声音弱弱的,“明知故问!”

    接着我就感觉到他胸腔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房间里充满了他欢快的笑声。

    这几步路总算是走完了,我躺在榻上,他就坐在榻边看着我。

    良妃的事对他的打击似乎还是挺大的,这时候看才发现他好不容易才焕发了一点的光彩又被憔悴淹了。

    一阵静默后,他低头道,“花匠那边招认了。”

    “是凶手吗?”

    皇上摇了摇头,“只是个被利用的人。”

    我歪头看着他,“竟没被灭口?”

    皇上闻言,默了片刻后才接着道,“凶手的行为比较诡异,行事风格也是不同寻常人,他如此明目张胆行凶,还故意留下线索,为的就是挑拨后宫的宁静,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说着,他极其认真得看着我,“不论最后出来了什么结果,你莫要害怕,有我在。”

    见他不似开玩笑,我坐直了身子,“你是说,这件事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皇上伸手安抚我,“此时尚且无法确定,只是时间有些过于凑巧,必须防患于未然。”

又一个背叛的宫女?

    花匠招认了,但正是因为那名花匠的招认,才让整个事件再次扑朔迷离。

    那名花匠招认的时候,还是因为有一名花匠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实在不忍心才开口的。这也多亏了那名晕倒的花匠平日与他关系不错,一直以来待他也不错,甚至可以说视其为侄子一般的。或许是年岁大了,也没有年轻人那么抗揍,所以早早得晕了过去。也亏了那名花匠还算有些良知,见到这一幕再也坚持不下去,左右事情已经完成,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再也无法翻盘了,他也就不再咬紧牙关。

    原来在我解禁的前一天,花匠收到消息称次日良妃会让他们重新移栽一种新的花种,并且会在午后的一个时段过来探望。具体的时间段、事情已经良妃所说的话都被告知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良妃出现的时候,他内心丝毫不慌,甚至还提前煽动大家一起去住处用膳。至于后来到了住处后,他又窜掇着大家饮酒。

    在后宫中,宫人当值时是不允许饮酒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但是,花匠不慌,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负责将这些花匠拖住,不让他们在傍晚时段出现在御花园。虽然他并不知道御花园此时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

    在搬出酒坛子的时候,其他的花匠都是拒绝的。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事先他就在就里面撒下了香料。这香料也是那个人给他的。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就是一个为人干活的人,他不需要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这个香料是可以麻痹人的意志的,也就是说在大家闻到酒坛子里面的酒香后就会抵挡不住它的诱惑,再加上他的推波助澜,一群花匠的醉倒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招供时,这名花匠还在为他那坛酒伤心。那是他珍藏了好些年的好酒,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休息的时候倒出来一小盏就这下酒菜的。这次若不是为了确保万一,他万万不会舍得动用这坛酒的。

    不过现在他倒是庆幸喝了这坛酒,因为他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那人在交代他的时候,只是说与良妃有关,并未提及具体的何事。直到看见天色黑了下来,他慌忙叫醒已经昏睡了许久的众人,然后就尾随大家一同慌乱跑到御花园。

    只是,到了御花园后,他傻眼了。

有一个背叛的宫女?2

    御花园那一滩的血,前来寻人的宫女,还有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麻袋。这些变故让花匠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有事情发生,所以观察得格外仔细。其他花匠此时只觉得睡过了头,还有几盆需要移栽得花还没完成,若不快速完成,怕是会被良妃责罚。于是,在花匠愣神的时候,其余人已经将那个多了出来的麻袋拖了出来,脚踏着地板上已经干了的血渍往花的方向过去,一群人手忙脚乱。猝然,一个年纪稍小一点的花匠突然惊呼。“啊!”

    众人被这一声惊呼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麻袋也跌倒在地上。眼见着一个圆形的金属的东西从袋子里面滚了出来,还没滚出多远就停在了一双绣花鞋的旁边。

    花匠认得此人,这个宫女就是素来一直陪在良妃身边的。以往每次良妃来御花园监督他们的时候,都是这名宫女在一旁撑伞。方才他还疑惑为何这名宫女没有跟来,此时见她焦急的面色,想来方才应该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那名宫女捡起了她脚边的东西,借着月光的银辉端详着。好一阵子,她才缓过来。然后就见她快步走向那个跌落在青石板上无人问津的麻布袋,蹲下身,然后她看见了不远处的血渍。

    花匠见那名宫女走到麻布袋边上后没多久就跌坐了地上,紧接着就传出来恸哭的声音。

    她的哭声一下子吸引了周边还在寻人的宫人,花匠只认得几个人,都是良妃宫里的。

    这么想着,花匠的心里一凉。他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良妃遇害了。

    这一认知,将他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直至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他的站立时,他开始心如死灰。他这个时候应该是懊恼、后悔又恐惧的。

    在被问到他为何听信那人的话时,他笑了。

    皇上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脸上也是难以言状的表情,“他的双亲都被那人掌控着,他自己的命也是被那人救下的,而且他并不知道这是涉及人命的事情。”

    至于那个人是谁,花匠死守不说。他说,他的命本就是那人给的,如今就当是还给他了。

    这名花匠的身世说来其余与房伦有些相似,但二者不同的是,花匠是自愿入宫的,而房伦是被迫入宫的。花匠入宫后就将自己的双亲留在了那人在宫外的府中,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对方救他定时有所图,但只要能活下来,只要双亲健在,其余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花匠已于今晚被处死了。

    “陛下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皇上没有摇头也没点头,将我搂在怀里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昨夜来哭诉的宫女?”

    我点头。

    “她也招了。”

    “这件事情她也有参与?”

    皇上点头,“我也没想到,这名宫女可是良妃一手提携起来的。”

    说者无心,听者用心。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德肃贵妃的脸,她当初不就是摊上了两个不护主的贴身宫女吗,难道良妃也要重蹈覆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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