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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圣狄思玛斯     零之曙光txt下载     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7 见面

    疾驰的列车穿过一片湖泊,两旁丛林中茂盛的枝叶在车厢上滑的吱吱作响,朝远处那座云雾环绕的山峰行驶着。

    摇摇晃晃的车厢中,刚刚吃完的早餐,被侍者礼貌的把狼藉的早餐车推了出去,埃里克摸了摸有些涨的小腹,而一旁的西塞罗又重新躺在垫着衣服的木板上,双手枕在脑后,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出现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出现的牦牛群,正悠闲的低着脑袋硕大的鼻孔中不时的喷出两道白色的雾气,发出沉闷的哼声。

    “我去前面车厢见一下我们的朋友,毕竟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可能就要分别了”。埃里克沉吟了片刻,目光透过列车敞开的走廊,看着最前面那节被封住的车厢说道。

    沿着列车狭长的走廊,小心的穿过车厢之间敞开的连接处,两侧堆积着一些用黑色篷布遮住的物资,上面还绘着一个利文斯顿家族的标志,一朵盛开的红色木棉花两侧有着站立着长大嘴巴发出咆哮的雄狮。

    忽然列车冲进一个隧道,刚刚还敞亮的车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天花板上昏黄的照明灯闪烁了几下亮了起来,埃里克看了看窗外隧道中粗糙的墙壁,朝车厢中出现的人点点头笑着打着招呼,敲响了克劳德所在,车头后面的第一节车厢紧紧关着的门。

    佛洛伊德拉开车门,含笑正举着手的埃里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晚点来,比如晚上”。

    “嗯,晚上打扰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克劳德现在有时间吗”?埃里克说着,列车穿过了幽长黑暗的隧道,突然间整个空间亮了起来,窗外一片崇山峻岭上飘着鹅毛大雪,气温骤然降了下来。

    沿着陡峭的山壁上那条简陋的轨道,列车的窗户上结出了一层冰霜,克劳德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失神的看着窗外,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回忆。

    自从那次雪崩之后,他就对着这种冰天雪地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纷飞的雪花丝毫没有阻止这列沿着山脉朝珠穆朗玛峰前进的火车,一声轻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看着那张熟悉的年轻脸庞,克劳德手指点了点桌子的对面,指着那被热气腾腾的咖啡说道,“在这种见鬼的天气里,没有比一杯热咖啡更惬意的事情了”。

    “没错”,埃里克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两人真的像熟悉许久的老朋友一样,心照不宣的喝着咖啡,听着密封并不算太好的车厢中,传来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

    半晌后,还是拿着一件厚实的皮衣轻轻披在克劳德肩头的佛洛伊德打破了车厢中有些诡异的气氛,“还需要点什么吗?这里还有些不错的点心”。

    说完不由分说的端起那两杯早已喝完,却还被拿在手上装模作样不时抿上一口的白色咖啡杯转身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克劳德嘴角抽了抽,看着同样有些尴尬的埃里克,指了指自己脸上用黑色线条勾勒出五官的银色面具,“抱歉,我想你不会愿意看见我现在的样子的,当然,我同样不愿意让别人看见。”

    “雪崩后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起码看起来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埃里克说着,看着对面克劳德那渗人的脸庞逐渐扭曲的有些狰狞,这才像话中所说一样,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还是很容易被激怒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佛洛伊德端着一个圆形的餐盘,上面两个盘子中摆放着彩色斑斓的马卡龙和一盘华夫饼,以及两杯重新填满的咖啡。

    克劳德用少了小拇指和无名指的左手,捏起了一枚淡蓝色的马卡龙直接塞到了嘴中,朝佛洛伊德竖起了大拇指,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的说道,“不错,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这种点心,就像我没有想到,你们真的在那场雪崩中安然无恙一样。

    怎么样,看来尼泊尔和东南亚一行让你们收获不小。”

    “还不错,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事情,已经慢慢走上了正规,这不,不但搞定了一批彩绘雕像,还有一些制氧设备要送到西藏去,我觉得这些才算的上生意,以前那些简直太不靠谱了,你呢?这次去西藏是旅游吗?”

    听着埃里克漫不经心的话声,克劳德笑着摇摇头,“没有,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旅游吗?这次就是为了那些你口中不靠谱的东西来的,看来你们在那座神庙中没有发现通往香巴拉的秘密通道,有些灰心丧气了,不过既然看到你这么说,我身上的压力就小了,其实做做生意也挺好的”。

    埃里克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站起身子笑着点了点头,“真是不错的咖啡,谢谢这几天的餐点,祝你这一次能够成功,我就先回去了,否则,我呆在这里时间太长的话,可能会让他们误以为............”,说着,调皮的眨了眨眼,拿起桌上的那盘马卡龙轻笑道,“你懂的,再见,克劳德”。

    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克劳德半眯着眼睛,轻声问道,“你说他真的放弃了吗”?说着,好像自己也被自己这个有些白痴的问题逗乐了一样,笑道,“没有人会在拿到普巴匕首后放弃的”。

    沿着来时的走廊,埃里克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车厢中的篷布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几道身影从中钻了出来。

    连忙弓着身子,躲在了列车尽头,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那个隐隐有些眼熟的身影,无视了列车外的风雪,背着硕大的背包,带着手套竟然钻出了车厢,抓住侧面的梯子爬到了车顶。

    埃里克回头看了看最前面那刚刚离开的车厢,最终还是摇摇头并没有回去,这个时候他还是很乐意看到有人能给克劳德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烦,起码刚刚那些人,能一直躲在篷布中,绝对不像是他们的人。

    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口哨,埃里克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车厢中,看着正脸上带着焦急的艾达,将手中的马卡龙递了过去,“怎么样,我去给你们带了点点心,你最喜欢的甜点,感动吧”。

    “感动,哦,抱歉,并没有出现这种感觉,过去和你的老朋友聊的怎么样”。艾达笑着打趣道。

    埃里克耸了耸肩,目光看向了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阿芙罗拉,开口笑道,“我发现这辆列车上,竟然还有第三拨人”。

048 雪夜火光

    寂静的雪夜里,完全被大学覆盖的列车,像一条白色的长龙一样,射出两道白色的光芒,发出沉闷的啸声划破夜空,照亮了周围崎岖的山路,以及下面堆满了一层积雪的湖泊。

    几道身影正颤颤巍巍的正爬在湿滑的车顶上,从包中摸出一个小方块然后安装在车顶,摁下了上面那枚醒目的红色按钮,亮起的显示屏上,几个数字正飞快的减少着。

    丛二癫狂的站起身子,看着车顶上亮起的一排微弱的红光,紧了紧身上的夹克,瑟瑟发抖的转过身子看着下方那估计已经结出了一层薄冰的水面,回头看了一眼脚下显示屏上所剩不多的时间,挥了挥手,带着身旁正露出恐惧之色的手下,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好像再给自己壮胆一样纵身跳了下去。

    埃里克豁然坐起身子,茫然的看着窗外依旧飘着的雪花,摇了摇脑袋,刚刚那声把他从睡眠中吵醒的叫声,更像是一个幻觉一样,看了看躺在地上依旧睡的正香的艾达,胳膊缠绕着自己的手臂。

    一旁响起了阿芙罗拉轻轻的话声,“你也听到了”?

    “嗯,我以为是幻觉,那看来是真的咯,大晚上也不知.........”

    话音未落,一道冲天的火光带着震耳发聩的爆炸声,骤然将这辆列车掀了起来,一阵热浪将车厢中的几人重重抛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

    翻滚的车厢,在已经断裂的铁轨上不断的翻滚着,埃里克隐约模糊的看着阿芙罗拉抓起正好落在自己附近的艾达和西塞罗,迈开腿踹向了身旁的玻璃窗户,大喊道,“埃里克,快跳...............”

    浑身酸痛的身体和渐渐模糊的意识,让他朦朦胧胧的听见焦急的催促声,看着阿芙罗拉带着两人,从高空中落了下去,剧烈的燃烧的火焰照亮了这个雪夜,几节连在一起的车厢,带着昏迷的埃里克开始再陡峭的不断的翻滚着。

    一节马上从悬崖边翻下去侧车厢中,从车窗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出来,稳稳的站在雪地里,冷着看着周围的满目狼藉,升腾而起的火焰,将他脸上的银色面具照的通红。

    随手将右手提着惊慌的佛洛伊德丢在地上,克劳德身后摸着自己布满皱褶的头皮上有些滑稽的几撮金色的头发,沉吟了片刻,缓缓拿出手机拨了一串数字,飞快的说道,“爷爷,很快你会得到消息,我死了”。

    说完,听到那边肯定的回复,右手微微用力,手中的手机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响声,扭曲着裂成了碎片。

    .................................

    温斯顿站在摄像机前,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姣好的面孔只露出一双美眸,手里拿着话筒,而被到处是已经烧焦的铁皮以及那已经蒙上了一层积雪的尸体。

    快速的将这里的情况通过现场直播的方式,送到了一块块电视屏幕上,而远处匆忙搭建起的急救帐篷中,忙碌的身影正抢救着从水里捞出的遇难者。

    原本这场火车事故,本不可能吸引这么多从西方赶来媒体,一辆载着货物的老旧火车,行驶在这种让人震惊的环境中,发生意外在外界无非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了。

    不过,车上本应不该出现在上面的两位乘客,如今都已经失去了踪影,或许是被火焰燃烧成了焦炭,也有可能随着翻滚的车厢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

    看着周围一片被大雪覆盖的陡峭的山峰,温斯顿叹了一声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来,开口说道,“目前,克劳德?利文斯顿和埃里克?沃森,都不知所踪,他们。可能被困在了某处,救援会继续进行”。

    摄影师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将镜头转向了别处,温斯顿搓了搓被冻的僵硬的手掌,想到很短的时间中,一连出现的两次事故,诡异的是这两个人竟然都同时在场。

    钻进帐篷中,看着里面身上裹着毯子的艾达,苍白的面孔下那具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别的的身体正剧烈颤抖着,温斯顿连忙放下帘子,接了一杯热水递了过去,开口安慰道,“没有找到就是最好的消息,可能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放心吧,很快会被发现的,想想那次雪崩”。

    艾达神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想到昨天晚上朦胧之间发生的事情,当她清醒之时就出现在了这里,而阿芙罗拉和西塞罗早就冒着风雪,去寻找那不知所踪的埃里克。

    脑海中逐渐回忆起了埃里克当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次事故,绝不像随意调查之后下的那个结论,因为火车早已超出报废的年限,然后再加上超速最终出轨再造成了这一切,艾达双手紧紧抓着温斯顿的双臂,焦急的喊道,“这次事故绝不是意外,当时车上除了埃里克和克劳德还有第三批人,是炸弹,肯定是炸弹,克劳德绝不会乘坐会出现这种事故的火车的,相信我,肯定是这样的”。

    看着有些疯狂的艾达,好像在找寻安慰一样,将自己的手臂隔着手中的棉袄都抓的生疼,温斯顿轻轻拥住那颤抖的身体,不断抚摸着后背,让她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低声呢喃着,“会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切总会调查清楚的放心吧,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感受着怀中逐渐发出轻微鼾声的身体,埃温斯顿缓缓拔出那根装着镇定剂的注射器,放在一旁,感受到背后吹来的一阵冷风,然后一道高挑的身影,投下了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头顶冷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感受着自己脖颈上那个冰冷尖锐的利刃,温斯顿摇摇头举起了双手,让艾达缓缓躺在地上,轻声说道,“镇定剂,否则她可能会崩溃的,轻松点,我和她是朋友”。

    说着,抵在脖子上的利刃缓缓拿开,温斯顿回头看着那个狼狈的身影,俏脸上还有凝固的血迹,棕色的头发也已经被鲜血浸成一缕一缕,丑陋的贴在头皮上。

    “你没事吧,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治疗,而不是............”

    “放心吧,我没事的”,阿芙罗拉拿起箱子的一瓶酒精摊开手掌露出一道隐隐可以看见白骨的伤痕,嘴里发出压抑着的痛呼,直接倒了上去,飞快的用纱布缠了厚厚一层,回头看着那个露出震惊之色的记者,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丝笑意说道,“她说的没错,是炸弹造成的事故”。

001 身临绝境

    目睹的一切至少一半以上我从未告诉别人,原因是我知道别人绝不会相信.........

    ————马可波罗

    横穿东亚南亚大陆的喜马拉雅山脉,在梵文中被译为雪域,而在这片广阔的西藏土地上,如同天空中纷飞的雪花一样,被称作“雪的故乡”。

    三节连接在一起的火车车厢,正耸拉在悬崖边上,其中一节已经垂直在云雾缭绕的悬崖下方。

    破旧上的车厢上,有着被火焰灼烧过的黑色痕迹,破碎的车窗以及外面随处可见支撑着车体的一些手臂粗的钢管,早已断裂从铁皮中刺了出来。

    头顶破碎的灯管侧面,椅背上浑身被鲜血染红的身影,嘴里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声,垂在一侧的手指动了动,睁开双眼露出蓝色的眸子。

    挣扎着坐起身子,埃里克茫然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峭壁,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肠子都搅在了一起,低头看着刺进去那根小拇指粗细的钢筋,摊开手掌看着上面早已凝固的鲜血,低声呢喃道,“这似乎是我的鲜血,没错这是我的血”。

    窗外纷飞的雪花顺着破碎的窗户,被狂风卷入,低头看着下面的深渊,埃里克昏沉的脑袋,无意识的想要站起身子,分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便朝下做着自由落体活动,重重的摔落在了火车连接处的黄色护栏处,接着就向下翻去。

    埃里克条件反射般嘴里发出一声尖叫,抓住了那根钢管做成的护栏,抬头看着垂下悬崖下车厢,嘴里大口的喘息着,任由冷冽的风卷着雪花灌入嘴中,让头脑迅速清醒了过来。

    刚刚的动作,让这节如今已经变得脆弱的车厢,在被积雪覆盖的悬崖上,又向下滑了一段,露出了上面挂着的一截列车,开始不断摇晃了起来。

    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抓在栏杆上一动不动,车厢逐渐恢复了平静,埃里克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悬崖,急剧起伏的胸口,深呼吸了几次,默默对自己说道,“还真是糟糕透了......,不过埃里克你可以的,你可以上去”。

    双手交替着抓着寒冷的钢管,埃里克缓缓晃着身子,来到了车厢一侧,小腹那个刺穿的伤口因为用力,刚刚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裂,献血顺着那根锈迹斑斑的钢筋,向下不断的滴着。

    顺着车厢侧面,那些凸出来的钢管,埃里克踩着窗户,小心翼翼的开始向上爬去,不过不可避免的让悬在空中的车厢又开始摇晃了起来。

    平日里短短的车厢,几乎瞬间就能走到尽头,可是如今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样,伫立在喜马拉雅山脉的悬崖边缘,懂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还得抓住冻的比冰块还要刺骨的钢管,埃里克整个脸庞已经完全被冰雪覆盖,艰难的一步一步朝上爬着。

    摇晃的车厢带着悬崖边上的碎石不断朝下掉落着,砸在钢铁的车轮上溅一道火花,直接带着牢牢稳固定在车厢底部的车轮,从焊接处脱落下来,朝下方落去。

    “该死,好吧,好吧,再加把劲,马上就要到了这些石头不会砸到你的,加油”。埃里克紧紧贴在车厢侧面,躲避着上面掉落的碎石,给你打着气重新鼓起勇气,用穿着厚实棉袄的胳膊,摸了摸破碎窗户上那些尖利的玻璃碴子,翻身爬进了车厢内。

    双手抓着椅背,顺着车厢内部,起码不用担心被那些碎石击中自己,两侧残缺的座椅,只能让原本就狼狈的自己,不断控制着摇晃的车身,开始像个猴子一样,在里面两侧的跳跃着抓住上面的椅背,忍受着车厢下滑时,发出的让人胆寒的声音。

    突然断裂的座椅,将身体从车窗又抛了出去,那些细碎的玻璃碴子,在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感受着带着温热的鲜血顺着侧脸流了下来,埃里克抓着钢管,恐惧的看着刚刚露出悬崖边上的那些车厢比之前可要伸出来太多了,像天平一样迟早之间的平衡会被这节不断拖拽着的车厢打破。

    咬了咬牙,不再顾忌这些,抓着车厢底部,一根长长的那掉落的车轮侧面直接通到顶端的钢管,双手像上树一样,开始快速的攀爬起来,站在车厢的连接处,埃里克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头顶那节连接在一起的车厢,正躺在厚厚的积雪中,透过空荡荡的车厢,还能看到刚刚划出的一截痕迹。

    “哦,恭喜你,你成功了”,埃里克捏了捏拳头,跳着抓住了上面的栏杆爬了上去,正弓着身子双手扶着膝盖,这截已经大半露在悬崖外面的车厢,终于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顺着湿滑的地面,开始越来越快的向后滑去。

    埃里克脚下一个跄踉,剧烈摇晃的车厢,差点让他直接爬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前狼狈的跑去,看着那不断后退的悬崖,曲着双腿重重一蹬,身体像条筋疲力尽的鱼一样,摔在了悬崖边缘。

    而刚刚还在这里的车厢,则带着碎石滚下了悬崖,翻身平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埃里克双眼一黑,整个人又昏了过去。

    小腹处那个还深深刺进肉里的钢筋,上面缓缓涌出的鲜血,逐渐停了下来,周围入眼处一片狼藉。

    散落着烧焦的车厢,还有散开的篷布中,掉落出来的货物以及几道和车厢一个,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团团依然燃烧的火焰,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雪地中燃烧着,一颗生长在悬崖边上的松树,光秃秃的枝叶下,干涸的树皮被刚刚的车厢割出了一道深深的划痕,最终还是没能阻止刚刚出现的一幕。

    逐渐被雪花覆盖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挣扎着爬起身子,艰难的走到那颗松树旁,身体顺着树干滑了下去。

    静静的靠在树上,埃里克抓着小腹处的那根钢筋咬牙转动着,深入灵魂的疼痛,让昏昏欲睡的他慢慢清醒了过来,至少,比闭上眼睛永远也醒不过来,这些疼痛可以让他多坚持一会。

003 获救

    “我唯有选择流血,或者爬出这里”。

    埃里克绝望的爬在雪地里,像条爬虫一样艰难挪动着身体,地上的洁白的积雪,在夜里透出微弱的光芒,身后一群枯瘦嶙峋的饿狼,呲着满嘴尖利的牙齿,贪婪着看着奄奄一息的人类,在地上划出一道猩红的印记。

    弥漫出的血腥味,终于让它们忘记了一切,嘴里发出一声进攻的嚎叫声,迈动蹄子扑了上去。

    冻僵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回头看来一眼近在咫尺的那张血盆大口,甚至能闻见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埃里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忽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平衡,破裂的狼头喷出滚烫的血液溅到了他的脸上。

    看着歪倒在一边的尸体,以及耳边不断传来的枪响,模模糊糊中看到风雪中走出几道握着猎枪的身影,埃里克努力的挥动起手臂,看着那慢慢来到眼前的脸庞,艰难的说道,“真是太冷了,谢谢............”

    扎西顿珠收起猎枪看着倒下地上的埃里克,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呼,弯腰拿起了那把被紧紧握在手中的普巴匕首,仔细打量着刀柄上三个神灵的雕像,然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将手指放入嘴中吹了声口哨。

    远处呼应一般响起了一阵犬吠声,接着一群黄白相间,长的像狼一样的阿布拉多背后拉着一个装着动物尸体的雪橇冲了过来,伸出舌头兴奋的舔着埃里克身上的血迹。

    伸手亲昵的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扎西顿珠扛起周围刚刚猎杀的尸体丢下雪橇上,看了看手中的普巴匕首,还是将埃里克丢了上去,站在雪橇上抓住缰绳挥了挥,很快消失在这片风雪中。

    一片坐在在山上的村落,低矮的建筑顶上竖起的烟囱冒起了浓浓的白烟,闻着传来的一股香味,埃里克眼皮动了动,眼前出现了一张好奇的脸庞。

    惊慌放看着面前这个两个脸蛋通红,皮肤有些黝黑的少年,正站在窗前瞪圆着眼睛看着自己,埃里克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打量着房间中简陋的陈设,自己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麻布被子,身上被鲜血浸透的衣服,也不知到了何处,用棉被裹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小腹处那个伤口也被贴上了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草药。

    小孩看着做起身子的埃里克,嘴里兴奋的喊着朝门外跑去,不久,一道魁梧的身体,看了埃里克一眼,拿起桌上热水瓶,在杯子中倒了一杯热白色的液体,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藏语,把杯子递了过来。

    喝着有着一股味道很古怪的羊奶,埃里克皱着眉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将杯子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将杯子还了回去,开口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说着,看着这位典型的藏族牧民,又拿起杯子热情的又想倒一杯,埃里克连忙摆着手喊道,“不不不,谢谢,一杯就够了”,翻身下床拦住了扎西顿珠,看着重新放在桌上的热水瓶,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扎西顿珠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正舞动着双手,向他解释着什么,不过语言上的诧异,让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交流着。

    看着脸上露出茫然之色的埃里克,扎西顿珠从柜子中翻出一套内衣,然后拿出挂在墙上用兽皮做成的棉袄递了过去,看着他穿戴整齐,挥了挥手打开了房门。

    屋外建立在青草浓郁的山间村落,埃里克看着周围一栋栋林落其中的建筑,还有许多牛羊,正随意的低头在一片草坪悠闲的生活着,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轮刺眼的太阳,呢喃自语道,“天哪,我究竟在哪里,看来他意思是让我跟着他.........”

    一路沿着村子石板铺成的山路,埃里克跟在背后背着一把藏刀的扎西顿珠身后,和那些门前嬉闹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小孩,调皮的扮着鬼脸。

    不断和沿路碰到的那些抄着手坐在门口台阶上晒着太阳的老人,手舞足蹈的问道,“有人会说英文吗?当然,中文也行.........”,不过,更多的是换来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这里的藏民,好奇之外透出迷茫。

    “哦,我也不奢求你能跟我交流了”,埃里克耸了耸肩,无奈的对着一只白色脑袋上长着两只弯角的牦牛吐槽道。

    站下用木头栏杆围城的悬崖边上,看着周围将这个村落包围起雪山,埃里克努力回忆着当初自己到底被那列失控的火车抛到了哪里。

    扎西顿珠站下一座建造在村落最边缘的寺院前,摇了摇挂在外面转经轮然后带着埃里克走了进去,院子中到处密集的绳子上挂满了五颜六色放三角形旗子。

    微微打开的门缝中,传来一阵梵文的吟唱声,扎西顿珠微微垂着头静静的站在门外,半晌后,门内传来一声让人惊喜的中文,“进来吧”。

    扎西顿珠推开门侧了侧身子,让埃里克走了进去,而自己依然留在门外。

    “幸运的孩子,是神保佑你在冰雪中活了下去............”

    一个盘坐在蒲团上,长的很灵气的光头小孩,身上穿着红色放藏族长袍,而手中正拿着埃里克的那把普巴匕首,笑盈盈的说道。

    被一个看着也就七八岁放孩子,嘴里称呼成小孩,埃里克忍不住眼角跳了跳,指了指那把普巴匕首,“不,是刚刚那位好心人救了我,并不是什么神灵”。

    “扎西顿珠?或许吧,不过尊贵的客人你终于苏醒过来了,你可以称呼我雪佛”。

    “雪佛,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如果没有附近没有这个村子,恐怕如今我早就被那群饿狼啃的骨头都不会剩,我来这里多久了”?埃里克心悸的想着昏迷前的那一幕,疑惑的开口问道。

    雪佛缓缓站起身子,摇摇头笑道,“没多久,也就几天而已”,说着,来到房间中的一个柜子前,低矮的身材配合着成熟的话声,再加上现在有些滑稽的站在板凳上,想要拿出柜子中一本厚重的相册。

    埃里克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需要我帮帮你吗”?

    “不用”,雪佛摇了摇头,拿着那正方形的相册,回头笑道,“我只是觉得我们比较相像而已,大概七十年前,我也在这附近遇难,然后来到了这里......”

004 雪佛

    “70年前?拜托那可是二战的时候”。

    埃里克看着雪佛,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任他再怎么有想象力,也想不到年前这个小孩,竟然在七十年前,也遇难在周围附近的雪山上。

    打开的相册,露出里面泛黄的黑白照片,上面模糊的影像还是可以看出是属于眼前那个小孩的样子。

    不断的翻着手中的相册,埃里克脸上逐渐露出了愕然之色,不少穿着军装的士兵以及手中拿着的武器,确实是二战时期的风格。

    雪佛脸上带着笑容,耐心的看着埃里克翻完了相册,这才开口说道,“当年我和你一样,无意间得知了香巴拉的入口,跟着冒险队来到这里,期盼可以进入那片神圣之地,可是他们却只想要真陀摩尼石,所以呢,雪山上尊贵的客人”,说着,将那把普巴匕首放在了相册上,目光看向埃里克说道,“你是从哪里发现这个的”。

    “在婆罗洲,为什么这么问”?埃里克想了想,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雪佛双手撑在桌上,灵动的双眸露出睿智的眼神,指了指相册上的普巴匕首,“这是通往香巴拉的钥匙,同样也是你铤而走险获得的“證照”,估计现在还有许多人在寻找着它,尽管他们可能并不知道它在你的身上.........”

    “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了,我非常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我还是想冒昧的问一句,这里有电话吗?应该有许多人现在在担心我的处境”。埃里克撇了撇嘴说道。

    这一切他早就在马可波罗残缺的日记中得知,而且那个秘密通道,根本就是个提示而已,虽然指向了这片苍茫的雪山,不过相比当初在尼泊尔加德满都寻找那座寺庙,在这里才称得上真正的大海捞针。

    闻着小腹处贴着的草药,传来的一股难闻的味道,埃里克拿起那把普巴匕首,“我受够了,那或许只是马可波罗的臆想而已”。

    “这么说是他们击败你咯”,雪佛双手环胸看着埃里克笑道,“所以,你的探险结束了”。

    “对,没错,你说对了”。埃里克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脑海中不断想着乔尔西塞罗还有阿芙罗拉焦急的脸庞,最终固定在艾达上面,相比起这些,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雪佛轻叹了一声,拿起那把普巴匕首,手指轻轻划过刀刃上的眼镜蛇,轻笑道,“假如这只是个开端呢”?

    “拜托,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的账户上还躺着四亿的数字,而且新开的公司也会发展的越来越好,为什么我要拿我的生命去赌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埃里克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他可能从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中,有些迷之自信了,有些东西并不是所谓的破解那些沉睡许久的机关就能解决的,比如对抗这些糟糕之极的天气。

    雪佛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脸色揶揄的打量着埃里克笑道,“相信我年轻人,你受伤的自尊,会和你小腹上的伤口一样慢慢痊愈的,你不是幸运的活着.........”

    听到幸运两个字,埃里克突然不耐烦起来,有些恼怒的挥了挥手,打断了雪佛的话,“你知道吗?几乎每个知道我的人,总是会说我幸运的人,然而实际上我遇到的每件事情都是头痛的要人命,我真的受够了”。

    撩起衣服,露出那个贴在黑色草药,还是遮挡不了的狰狞伤口,埃里克沉着脸说道,“看看这个,会和我的伤疤痊愈,不过留下的疤痕,恐怕会跟随我的一生,一直提醒着我,埃里克,醒醒吧,在这么下去,总有一次机会死在探险的路上,和你的父母一样,甚至连个尸体都没有,我真是受够了”。

    看了一眼放在相册上的匕首,埃里克站起身子说道,“感谢你们救了我,作为回报,这把“钥匙”就送给你们了,我受够了,这些我想只有超人才拿到那所谓的真陀摩尼石,而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看着那走向门口的背影,雪佛开口淡淡说道,“可是你的敌人不会轻言放弃,他不会轻易松手,直到他拥有他说期盼的东西”。

    “哦,是吗?那好,结合他所有的力量去拿就是了,这些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埃里克回头摊开双手,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说道。

    雪佛走到埃里克面前,抬起头看着那张讥笑道脸庞,伸出手掌拍了拍胸口,捏起手指比划了个手势说道,“力量正是最大的问题。

    历史上最可怕的统治者中,唯有数人有缘人能得到真陀摩尼石微小的碎片,古蒙古大汗成吉思汗、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等等,他们皆在此列。

    仅仅是区区碎片就能赋予那等能量,你能想象若是有一个能得到完整的真陀摩尼石,会变成什么样吗”?

    “这太疯狂了,比让我相信你七十年前在这里遇难更夸张,拜托,不要像个狂热的宗教分子一样,向我灌输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埃里克听着那些夸张的话,开口讥笑道。

    如果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那么马可波罗,这个得到过完整石头的人,可不会在惧怕忽必烈大汗的怒火,完全可以取而代之而且还会做的更好。

    “这完全就是一段虚构的美化过的神话故事而已,你看我拿到了通往香巴拉的钥匙,还是差点死在暴雪中被狼把尸体吃掉,然后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假如这不是虚构呢?我能理解你内心的怀疑态度,那么。你就用自己的双眼,去证实并证明这一切”。

    埃里克正欲开口反驳,面前的雪佛嘴里说出一串晦涩难懂的藏语,一直站在门口的扎西顿珠走了进来,不时的点着头,露出怀疑的目光看着埃里克。

    拿起那把普巴匕首匕首在手中掂了掂,雪佛双眸露出回忆之色,然后递给了埃里克,对扎西顿珠吩咐了几句,然后开口说道,“去探访我当年探险的痕迹,然后你必会证明发现,这里最优秀的猎人会为你带路”。

    “但愿我能活着回来”,埃里克看着向门外走去的扎西顿珠,无奈的说道。

005 七十年前的遇难者

    “我看你似乎不会说任何一句中文或者英文,其实你会的,对吧,伙计”。

    行走在雪山一条盘旋而上的道路上,埃里克无聊的抓起地上的积雪揉成一团丢向了扎西顿珠说道。

    正说着,扎西顿珠突然停下脚步,拔出背后的藏刀沿着道路走到了一块突然开阔地平台,中央用石块堆出一个柱子,上面悬挂的木牌上写着一串藏语后面用红色画了一个骷髅头,石柱上挂了一个硕大的羊头,白色的骨头上伸出两根黑色的弯角。

    “上头写着什么”?埃里克指了指那块木牌开口问道。

    扎西顿珠嘴里飞快的说出一串藏语,让埃里克露出蒙蔽的眼神,无奈的摊开双手苦笑道,“我干嘛要问”。

    “吼......”,扎西顿珠举起双手握成爪,做了个张牙舞爪的模样,嘴里发出一声嚎叫。

    埃里克耸了耸肩,模仿了一下扎西顿珠的样子,开口吐槽道,“你看我并不擅长手脚并用,伙计”。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埃里克看着扎着藏刀的背影,开口喊道,“喂,你为什么需要拿着刀......”

    狂风夹杂着雪花瞬间吹散了喊声,跟在扎西顿珠身后,走到了一处断崖,站在边上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埃里克连忙后退了几步,低声说道,“落差还真是挺大,嘿,伙计,虽然你听不懂,不过我还是想说,没有路了,看来是天意让我们回去............”

    说着,看着扎西顿珠从腰间卸下一根盘在一起的绳子,挥动起最前面的那根铁爪,绳子灵巧的挂在了峭壁上一颗松树上。

    看着雪花飘下的断崖,埃里克连声说道,“嘿,朋友,那根本不可能成功,哦,天哪,太滑了,我们肯定会掉下去的,祝你好运”。

    根本无法沟通的语言丝毫没有影响面无表情的扎西顿珠,用力扯了扯手中的紧绷的绳索,这位被称作最优秀的猎人,稍微后退了几步,迈开步子直接荡向了对面。

    抓住又重新面前的绳索,埃里克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扎西顿珠,深深吸了一口凉气,低声呢喃道,“让我来试试这条有七十来岁的老旧绳索吧”。

    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声,身体不受控制的空中转了起来,晕头转向的看着脚下出现的雪地,埃里克连忙松开了手中的绳子,任由身子掉了下去,狼狈的落在扎西顿珠脚边。

    狼狈的抬着头看着收回绳子,用力将那个简陋的铁爪,扎入地面的扎西顿珠,埃里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老兄希望你还记得路,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顺着绳索下到下面一个怪石岭峋的石窟中,头顶到处悬着尖利的冰柱,侧着身子钻过狭窄的冰缝,两人来到了一个敞开的山洞中。

    靠着墙壁的位置扎着一个简陋的帐篷,一具身上结满一层厚厚冰晶的尸体身上裹着厚实的毯子倒在地上,身旁放着一个大包还有一根和扎西顿珠类似的绳索,埃里克微微拱了拱手,低声说道,“嘿,抱歉朋友”。

    说着捡起了地上的大包,看着尸体像是数个世纪前的老旧装扮,倒出背包中一些早已发霉的食物,开口轻笑道,“似乎我们走对了地方,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发现.........”

    “...............”,扎西顿珠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藏语,那起带着铁钩的绳子递给了埃里克,手臂抡成圈比划了一下。

    然后指了指山洞上面的断崖,一头白色的孤狼正冷冷的看着下面,口鼻中不时的喷出一股热气,露出满嘴的獠牙。

    “你说要爬那边”,埃里克指着那头看起来很凶猛的狼,看着扎西顿珠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没问题,不过你知道那玩意会咬人吗............”

    并没有等到任何回答,扎西顿珠已经拋起绳子,那头狼正感觉收到了挑衅一样,张开嘴想要咬住绳子生,他手中那把银色的藏刀已经从手中抛了出去,将那头像是小牛一样的狼钉在了墙上,嘴里无力的发出一阵微弱的悲鸣声。

    两人沿着绳子爬了上去,埃里克看着从冰墙中抽出藏刀的扎心顿珠,锋利的刀刃,在墙面周围留下了一串裂缝,一道完全又晶莹的冰层组成的隧道,此时正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那头已经变得毫无声息的狼,正等着双眼躺在地上,小腹上有一个洞穿的伤痕,鲜血正不断的流了出来,将周围的冰层染的血红。

    “嘿,你干嘛要那么匆忙,我睡着时站在床边的孩子,他是你的儿子吗?恕我直言,他可长的比你帅气多了”。虽然明知道这位藏族猎人完全听不懂他的话,埃里克还是自言自语一般,走在这条漂亮的隧道中,看着匆匆往前跑去的扎西顿珠开口调侃道。

    逐渐走出了这条冰雪隧道,两边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一条狭窄的冰道,完全是由常年累积的冰雪,从不知多深等等地底一直蔓延上来,形成了如今这条牛鬼斧神工,泛着晶莹光芒的冰雪之路。

    对面几只比刚刚那头被扎西顿珠随手弄死的白狼小上几分的狼群,正原地转来转去,长大嘴巴发出一声长啸,死死盯着他俩。

    “喂,他们来找你报仇了”。埃里克嬉笑着跟在扎西顿珠身后,毫不担心的看着黑色的狼群,手中的藏刀还残留着一些一些没有凉透的血迹。

    一具尸体正爬在道路上,扎西顿珠蹲下身子将已经死透飞身体翻了过来,看着那张已经完全发青的脸庞,一把将用别针别在胸口的那个徽章拿了下来。

    “真陀摩尼石”,埃里克看着徽章上那个和在尼泊尔加德满都寺庙上一模一样的标志,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有着一颗圆形的真陀摩尼石,疑惑的说道,“他是当初雪佛口中的探险队吗”?

    说着,掰开尸体紧握的手掌,看着那把小巧的类似一个t字形的小刀,刀刃类似一道月牙,十分诡异的和刀柄垂直。

    扎西顿珠脸色不变打量了一下这把古怪的小刀,然后在埃里克面前摊开了手掌,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ok,ok,我明白,这是藏族宗教仪式用的工具,是用来放血的,包括人血”,说着看了看那几只狼,将刀放入他的掌心轻笑道,“我更希望看到它出现在那些玩意的脖子上”。

006 隧道中的狼尸

    将不知为何倒在这条冰道上的尸体推了下去,起码之后不会被那些饿狼,饥不择食之下,将已经干涸的尸骨吞下。

    一双双泛着幽光,浑身黑白相间的皮毛随着呲着的牙齿开始竖起在身体身上的饿狼,正紧紧盯着不慌不忙的扎西顿珠,竟然就那么示威似的挑衅了一番,然后飞快的掉转身体夹着尾巴狼狈等等朝后逃窜而去。

    “还真是个合格的猎人”,埃里克愣了愣,摇头打趣道。

    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那些生活在这种缺少食物的冰川中的野狼,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张大嘴巴扑向自己的咽喉。

    扎西顿珠把染血的藏刀在雪中抹了抹,又重新插回背后的刀鞘,好像直着舌头一样嘟囔了一句,沿着狼群逃窜的方向走去。

    幽深的隧道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类似犬类的悲鸣声,埃里克停下脚步听着不断响起的凄厉叫声,目光看向同样面色凝重等等扎西顿珠,正将之前那把祭祀用的小刀揣回兜中,重新拿起他那把锋利的藏刀,不断警惕的看向四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隧道飘了出来,刚刚那群逃窜的野狼如今正躺在地上,划开的小腹中,缠绕在一起的肠子碎裂一地。

    “刚刚那是什么该死的声音,你肯定也听到了吗,是什么鬼东西干的”。

    埃里克呢喃自语着,想着之前那古怪的声音,可能就是这些几乎是在一瞬间被划破肚子的狼群发出的,而且看上面的伤痕,更像是被爪子粗暴的划开,然后吃掉其中的内脏。

    “我的天哪......,为何会如此”,埃里克看着扎西顿珠蹲下身子,翻过那些尸体,有手指沾了沾喷溅在地上冰面的血迹放在鼻尖前闻了闻,回头看了看泛着淡淡荧光的隧道,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高低不平的冰层上,六七只野狼距离他们刚刚对峙时也就过去差不多五分钟时间,而再次见面就只剩下被掏空的身体,扎西顿珠站起身子,遥遥看了一眼远处的亮光,紧了紧手中的藏刀,又重新朝埃里克做了个之前在那块挂在羊头的石柱前的动作。

    不过,开始他还认为有些滑稽的动作,如今配合上周围那些尸体以及弥漫的血腥味,让人顿时觉得有些渗人,狭长的隧道中久久回荡着那口中模仿出的吼声。

    “我们该动身了”,埃里克缩了缩肩膀,拔出了腰间的手枪,感受着那冰凉的手柄,心里才有了些许安全感,这万一起码要比那把藏刀可靠吧,说着率先走到了前面,他实在是没有胆量走在扎西顿珠身后,总有种感觉有东西是在跟在他们身后。

    “..................”,扎西顿珠嘴里说着完全听不懂的一眼,挥了挥手中的藏刀,指着这条冰道空荡荡的两侧,嘴里又发出一声吼叫。

    埃里克心中一紧,看着完全是由冰雪组成的道路,他实在想不到能有何种生物,能从容的攀附在上面。行动自如。

    提心吊胆的到达了远处亮光,隧道的尽头下面出现了一个有着三四米落差的盆地,里面竖起的冰柱就像组成了一个用来阻挡视线的雕塑一样,有着浓浓的人工痕迹。

    埃里克看了看身后的隧道,朝扎西顿珠挥着双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指了指洞口努力的解释道,“嗨,伙计,听着你留在这里,我先下去看看,洞口如果有怪物出来,不要犹豫,直接干掉它”。

    看着好像理解了的扎西顿珠,埃里克抓着边沿跳了下去,抬头看着挂在雪山峭壁的一根根建立的冰柱,像是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悬在头顶,侧面一条一米来宽的溪水,竟然没有被冻成冰,还缓缓向下流着。

    “昆仑不冻泉.........唔,好甜”。摸了摸还带着温热的溪水,来了句玩笑,双手捧着喝了一口,一股脾人心肺的香甜,是外面那些掺杂着浓浓工业味道的所比拟不了的。

    听着前面传来硕大的流水声,埃里克沿着这股溪流,看着前面喷溅而起的白色的雾气,嘴里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侧面一股比这道溪流大上无数倍的瀑布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与这道消小溪一起,落向了下面的悬崖,侧面一个勉强可以让人侧着通过的边沿,里面凸起的平台上,一具骨头断裂的尸体正散落在上面。

    埃里克小心的到达了平台,捡起掉落在尸体手边不远的一个巴掌大小银色的棺材状的盒子,上面雕刻着一把精细的匕首穿过了一个头骨。

    打开盒子,埃里克看着里面的针线,从然后目光扫过尸体被撕裂的衣服,有着一个从中断裂的袖标,上面绘着真陀摩尼石。

    看着依然守着山洞口的扎西顿珠,埃里克挥了挥手中的袖标,然后连同针线盒一起递了过去,指了指瀑布那边,努力凭借着动作解释着。

    收起那个造型精致的针线盒,扎西顿珠看了看逐渐暗下来天色,带着埃里克穿过这片冰柱林立的盆地,来到像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粮仓的角落,挨着旁边山壁开口,已经被悬着的冰柱遮挡,只留下下面一道小小的缝隙,两人爬着身子钻了进去。

    看着其中一具早已变成白骨的尸体,正躺在冰面上,森白的骨骼和头骨中张开的嘴巴里那满嘴已经发黑的牙齿截然不同。

    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在婆罗洲那个寺庙的地下,马可波罗船队那些死去的船员一模一样的征兆,埃里克抬头看了看头顶完全敞开的房间,这具尸体有着和刚刚那悬崖边上探险队队员尸骨同样的痕迹,小腹处的骨骼完全断裂。

    而且头骨的眉心处有着圆形的洞口,无疑是被人一枪轰在了脑袋上留下的伤口,埃里克用枪指了指尸体头骨那个枪痕,疑惑的看向了扎西顿珠。

    扎西顿珠没有理会那具距离现在数千年代尸体,看着埃里克手中的手枪摇了摇头,又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呲着牙齿装出凶恶的模样发出吼声。

    “怪物吗?和刚刚那群狼的凶手一样”,嘴里说着,埃里克用手比划着小腹,双手装着从里面掏着东西然后塞入口中,扎西顿珠则靠在墙壁上,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冷着脸点了点头。

007 雪怪

    寂静的夜里,周围晶莹的冰雪在月光的映衬下泛起淡淡的光芒,远处响起的水声夹杂着微弱的风声。

    一处周围被圆形的雪墙包裹,那道被冻着的冰晶挡着的房子中门口,交错着放着许多打开的扑兽夹。

    两道身影身上裹着厚厚的皮袄,正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双手抄在袖子中抱着胸口,鼻息间发出轻微的鼾声,敞开的天花板任由月光撒了进来,露出高处巍峨的雪山。

    远处那条冰雪隧道中,幽深的谷底一道魁梧的身影不断的挥动着爪子,尖利的爪子随意的刺入冰墙中,带着如同狗熊一般,长满白色长毛的身体,竞如同鬼魅一般,飞快的朝上跃去。

    冰雪的阶梯上,散落着几只狼的尸体,那头长着利爪的怪物,扬起头上两支弯曲起的黑色弯角,像人类一样站在地上,狰狞的面孔随着鼻子的耸动,长着嘴巴看向了洞口露出了满嘴尖利的牙齿上面还挂着内脏的残渣。

    迈动粗壮的双腿,两米多高大的怪物,竟然显得很轻盈的冲出了隧道,不断嗅着那股刺激着它的气味,飞快的绕过盆地中的冰柱,一路冲到了那个粮仓般的雪屋前。

    一声沉闷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那只怪物脚腕上被锈迹斑斑的扑兽夹紧紧咬住,竟然人性化的弯下腰,双爪握住咬合在一起的铁嘴,用力从脚上掰了下来丢向了那道被冰柱封住的洞口。

    看着地上的蓝色的血迹,怪物挥动起利爪拍了过去,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冻的像钢铁一样的冰柱应声而断,里面那个握着银色手枪的身影愣了愣,在身旁扎西顿珠的喊声中,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当埃里克从那声吼声中想过来时,耳边传来一声脆响,感到地面都隐隐的晃动了几下,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眼前,脑海的第一反应就是见鬼,那个被挂在石柱木牌下面的像山羊头骨一样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个怪物的。

    一旁的扎西顿珠早已拔出藏刀,翻滚着身体砍向了怪物那条留着血的左脚,而刚刚射出的那颗子弹,早在开枪之前就那怪物灵巧的跳向一边躲了过去。

    看着从眼前消失的怪物以及扎西顿珠,埃里克失神的呢喃道,“见鬼,那是什么怪物,守护着香巴拉的雪怪吗.........”

    侧面的墙壁随着一声巨响,上面如同蛛网一般,布满了裂缝飞快的向四蔓延着,埃里克连忙迈开双腿冲了出去,看着那头雪怪正疯狂的锤着那面即将倒塌的墙壁。

    而扎西顿珠则悄悄绕到了背后,拿着那把利刃上沾染着蓝色血迹的藏刀,双手握着正想狠狠捅进怪物的背后,不过却被那挥舞起的胳膊狠狠的拍在了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了盆地中的冰柱上。

    埃里克喊了一声躺在地上没有生息的扎西顿珠,背后轰然倒塌的冰屋跟前,怪物将目光投了过来。

    “该死”,埃里克嘴里骂着开了一枪,甩开膀子带着绕着这些冰柱狼狈的绕了起来,身后不时传来愤怒的咆哮,接着许多倒塌的冰柱带着碎屑砸到了背后。

    早已变得一片狼藉的盆地,扎西顿珠晃了晃脑袋缓缓爬起身体,看着不远处正奋力奔跑的埃里克,身后跟着那头巨兽从腰间卸下绳索挥了挥,直接抛向了挂在悬崖壁上那些常年累月水滴形成的尖利冰刃上,然后将绳索在身旁的冰柱上饶了一圈。

    听着前面的呼喊声,埃里克双眸一亮,已经明白了扎西顿珠的意思,挑衅般的脚下一顿,朝身后开了几枪,看着那捶胸顿足的雪怪,朝那个陷阱跑去。

    猛然绷紧的绳子,带着巨兽的身体轰然砸在地上,悬在上空的冰刃开始颤动起来,埃里克看着挣扎着爬起身子的雪怪,朝那些冰刃扣动了扳机。

    像利剑一样从空中掉下来的冰刃,刺穿了雪怪的后背,将那身体牢牢的钉在了地上,蓝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腥臭味。

    痛苦的摇晃着身体,想要将刺穿身体冰刃弄开,雪怪发出凄厉的吼声,头顶的弯角将地面的冰层砸的破裂开来,不过旋即动作越来越小,发出微弱的悲鸣声,身体颤抖了一下,变得一动不动。

    累的有些虚脱的两人瘫坐在地上,看着那比狗熊还要大上几分的身材,却有着与之不符的灵活,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奇怪的生物。

    通体雪白的长毛不掺一份杂色,可以完美的隐藏在这片冰山雪地之中,几乎打空的弹匣,被那厚实的毛发之间夹杂的冰碴的阻挡,只勉强的镶在肉体表面,如果不是身旁同样脸上带着心悸的扎心顿珠,这个村落中拥有最精湛猎术的藏民,恐怕他筋疲力竭之后,就会如同那些野狼一样,被那二十来厘米长,闪着寒光的利爪轻易地划破小腹,永远的留在这里,等待着别人的发现。

    “见鬼,那到底是什么该死的玩意”,埃里克看着缓缓站起身子,嘴角还带着血迹的扎西顿珠问道,那缓缓有些疲惫的身影再一次举起双手在脑袋上咧着嘴发出一声吼叫,然后走向了溪流。

    埃里克苦笑着爬起身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举起在脑袋上的手臂代表着弯角,目光看向那狰狞的脸庞,耸耸肩抱怨道,“你的动作比起这个怪物可一点也不可怕,尸体还带回去吗?把这个直接挂在柱子上,我可不会到这里来”。

    稍微休息了一会,高海拔的夜比别处要短暂许多,扎西顿珠叫醒了睡眼惺忪的埃里克,两人就着溪水,吃了点冻的像石头一样坚硬的烤馕,看了一眼这处变得满目疮痍的盆地,向里面走去。

    挂在悬崖边上的绳索,垂在上面的两道身影,缓缓的滑向了下方,周围瀑布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道漂亮的彩虹。

    而身后变得越来越小的隧道中,深不见底的谷底中,几道庞大的身影,不断耸动着鼻子,一双利爪像是最好的登山镐一样,灵活的向上攀爬着。

    最终落在那死去的同伴周围,看着地上依然在流淌的蓝色血液,仰天发出愤怒的咆哮声,挥动着利爪将地上死去的雪怪刨开小腹,将流出的内脏疯狂的塞入口中。

008 一路顺风

    喜马拉雅山脉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难得的停了下来,事故的残骸早已被积雪埋在其中,地面一顶孤零零扎在雪地里帐篷外面,站着一道身影。

    温斯顿朝一旁不断催促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上前拥抱了一下艾达,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说道,“记住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过还请节哀顺变,没有人可以在这里生存一个月的”。

    拍了拍温斯顿的后背,看着那刮起漫天雪花的直升机,艾达手掌护在眼前,透过缝隙看着升到半空的飞机,不断挥着手的温斯顿,随着关闭的舱门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蹲在地上拿着一根树枝在雪上画着的西塞罗,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看着周围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以及不远处那条当初救了他们一命的湖水说道,“下一步呢?我们已经在这里一个月了,可是.........”

    “列车一共十六节车厢,这里只有七节其中九节不知所踪,而且还要上面失踪的二十六人,其中埃里克和面具人都不在上面,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巧合的”。阿芙罗拉看了一眼地上西塞罗画出的一个真陀摩尼上面升腾而起的火焰,“我们的目的地呢?或许他或者他们已经在前往香巴拉的路上了”。

    “你是说.........”艾达原本暗淡的双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的恢复了神采目光看着阿芙罗拉。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直沿着那条断裂的铁轨看向了远方那座几乎通到天上的山峰,白色的积雪覆盖了大片的青色的岩石。

    西塞罗耸了耸肩,将深深插入地面固定着帐篷的铁钎拔了出来,整理好帐篷装出宽大的登山包中,轻笑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我都已经听见马可波罗的呼唤了”。

    而原本载着温斯顿的那架直升机,驾驶员耳机中响起了一阵电流声后,里面传来的指示,让他忍不住抱怨道,不过很快还是调转了方向,朝着距离失事地点不远的地方飞去。

    而下面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正像是一个最好的指示牌一样,站在雪橇上,手里攥着一把缰绳,前面那些隐隐看起来像是狼一样的阿拉斯加犬,感受着头顶产生的气流,忽然仰起头发出一声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狼嚎声。

    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毫不在意的拽了拽手中的缰绳,那些呲着牙的雪狼,凶狠的双眼露出一丝恐惧,低着头发出了一声悲鸣声。

    打开的机舱中丢下一个绳梯垂到了地面,坐在前面的司机回过头看着裹着厚实羽绒服中的那道将丰润诱人的身躯完全遮挡在内的温斯顿,俏脸上上露出疑惑之色,轻声问道,“行程有什么变化吗”?

    “抱歉,恐怕你不能去尼泊尔呢?下面有人在等着你..................”

    “哦,见鬼,你是说让我顺着这根随时可能掉下去的梯子下去,然后坐着那个雪橇继续待在这该死的地方吗”?温斯顿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那根梯子,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程突然发生了改变,已经计划好回到温暖的洛杉矶,自己一定要休息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自己要被丢在这里。

    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温斯顿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开口说道,“我一个人吗”?看着对面甚至连犹豫的动作都没有,直接点了点头,温斯顿重重拉上房门,红润的双唇扯出一丝冷笑,“那么很抱歉的告诉你,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个人在这种荒郊野岭,我要投诉你们,投诉所有人,这是歧视,赤裸裸的歧视............”

    “抱歉,温斯顿女士,投诉是您的权利,不过我想现在你别无选择”。司机打断了温斯顿的话,指了指窗外然后侧着身体反手拉开了舱门。

    一道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温斯顿惊讶的转过头看着绳梯上站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身影,那没有几根头发的头皮上,可以看见一些让人作呕的冻伤痕迹,正淡淡的看着她开口笑道,“温斯顿女士,对于您在业界的能力早有耳闻,这次还希望你帮一个小小的忙”,说着,用那仅有三根手指的左手,比划了小拇指的手势。

    “不,你是谁,这里可是私人飞机”,温斯顿身子不断向后退去,在包中四处摸着,掏出了一把小巧的银色左轮手枪,遥遥指着那个面具人,不过瞬间,那正想扣动扳机的手枪,就被夺了过去,在她惊恐的眼神中,被带着黑色真皮手套的右手,灵巧的把其中黄澄澄的子弹,一枚一枚弹落在地上,响起清脆的碰撞声。

    “你可以称呼我undead,你的旅程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想你一定会很喜欢的”。面具人有些电子味道的嗓音响了起来,透出一股渗人的感觉,看着温斯顿不知是因为透过舱门卷进来的狂风,还是恐惧瑟瑟发抖的身体俏脸上露出难以掩盖的恐惧,双臂抱住身体颤声说道,“undead,不死之人?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美丽的女士,虽然你看上去很诱人,不过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我并希望对你有什么不敬的手段,不死之人,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更喜欢你叫我亡灵”。

    面具人眼角跳了跳,经过电子设备改变的声音,从嘴中传来一阵神经质的笑容,然后朝有些不知所措的司机眨了眨眼,轻笑道,“祝你一路顺风”,说着从兜中摸出一枚类似口香糖的东西,黏在了舱壁上,右手抓起发出刺耳尖叫声的温斯顿顺着绳梯滑了下去。

    迷茫的看着那团黏在舱壁上的东西,司机眼中逐渐露出了浓浓的惊悚,然后手忙脚乱的想要爬过去,不过有些发福的身体,却牢牢的被安全带捆在座椅上,嘴里大喊道,“不............”

    被狼群拉着的雪橇上,还不断向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呼喊着的温斯顿,突然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然后那架飞机化为一团火光,四散的机身上面犹如长矛一般的螺旋桨重重的扎在了快速狂奔的雪橇后面,溅起的雪花灌入了她因为惊恐张开的嘴巴中。

009 清洗

    温斯顿眼神变幻的看着那直挺挺站在雪橇上上,笼罩在黑色风衣下的身影,淡淡的话声顺着风飘进了耳中。

    “你没有选择,而且没有人能拒绝我”。残缺的耳朵中塞着黑色的耳麦,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声,在刚刚的爆炸中,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庆幸,起码现在自己还活着。

    飞驰的雪橇不久后到达了一个石窟中,自称亡灵的男人吹了一声口哨,那些拉着雪橇的狼群,兴奋沿着雪地朝远处跑去。

    干燥的山洞,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摆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品,以及一个硕大的电子设备,看着上面的天线,已经屏幕上那些清晰的影像,温斯顿发出一声惊呼,指着显示屏上两个略显狼狈的身影,正攀爬在冰墙上,看向面具人说道,“埃里克,我明白了,你是克劳德,克劳德?利文斯顿”。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不过没有奖励”。克劳德坐在显示屏前,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显示屏上的图像飞快的分裂成很多块,显露出埃里克所处的环境,一片被山被冻成冰层的山壁,不断用手里的冰镐扎入其中,艰难的朝上爬着。

    “啧啧啧,还真是让人感动啊,怎么样,看见老朋友有没有什么想法,比如帮帮他们”。克劳德缓缓旋转着屁股下的椅子,转过身子看着冷着脸的温斯顿,指了指石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方便食物,朝着微波炉努了努嘴,“抱歉,暂时就只有这些,不过高热量的食物,在这里完全没有必要顾忌你的身材,放心的食用吧”。

    “帮他,你什么意思”?温斯顿想了想,干脆坐了下来,戏谑的看着克劳德开口讥讽道。

    克劳德毫不在意那束嘲笑的目光,敲了敲显示屏朝上面正摇摇摆摆的埃里克吹了一口气,开口笑道,“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由他主演的电影的,哦,对了,你的朋友应该没有告诉你吧,我们都有同一个目的,追随着马可波罗的脚步,前往香格里拉拿到真陀摩尼石”。

    “香格里拉?哦,天哪,马可波罗这实在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你们都是一群疯子,贪婪的疯子,不过,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一个记者,拿着对于你们来说微不足道的薪水的记者”。温斯顿挥舞着双手,咬了一口手中的巧克力开口抱怨道。

    克劳德听着耳麦中传来的声音,手指点了点键盘,屏幕上切换到一个硕大的会议室中,圆形的桌子周围,坐满了穿着西装的身影,圆桌顶端一个坐在轮椅上佝偻的老人,摸了摸头上稀疏的白发,眼中露出一丝不忍,看着面前面前摆放的一叠报纸。

    屏幕上清晰的可以看到周围那些人,脸上忍不住的窃喜,克劳德看着首座的那个老人,“他是我的爷爷,现在我请你看一场电影,最真实的电影,现实版的真实与谎言”。

    说着,音响中传来老人的话声,斯内德摆了摆手,桌上的报纸被分到了桌上的每个人面前,而头版正面上硕大的标题写着雪中的火光,然后就是一张散落在雪地中被烧焦的列车,“对于克劳德事情,你们怎么看”。

    “怎么样,看到你拍摄的照片,占用了这么大的版面,应该很自豪吧”。说着,看着那个长相有些鹰鸠的男人,目光隐晦的看了看身旁和他长相有些相似,脸上画着浓妆的女人,咳了一声说道,“父亲,事情已经发生了,希望你节哀顺变,我知道你因为大哥的事情,偏爱着克劳德,不过利文斯顿家族,可不会因此停下脚步,幸好你的孩子还有很多”。

    “三哥说的没错,可怜的克劳德,和他的父亲鲍威尔一样不幸,不过我在这里发誓.........”

    “够了,不要再假惺惺的在这里说这种话,父亲,我希望能彻底调查这件事情,然后再坐在这里讨论”。坐在斯内德旁边的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拍了拍桌子,然后站起身子看着身旁的老人冷喝道。

    克劳德目光带着笑意,看着温斯顿指了指屏幕笑道,“我的三叔劳伦斯?利文斯顿,一个目光短浅只会享乐的富家公子,却有着和自己能力不符的野心,还有我的姑姑,一个到现在没有固定的伴侣,每周都会换男朋友的女人,对外的演讲总在标榜着自己的女权主义,还有我看似憨厚的二叔,实际上说这些话,只是在滑稽的讨好着我的爷爷,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为自己争取着时间而已”。

    “对你们家这些龌龊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何况这些距离我太遥远了”。温斯顿摇摇头看着屏幕中的陷入争吵之中。

    克劳德指了指她和自己,“你看并不遥远,我的父母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对外宣称的车祸,否则我爷爷现在早就可以安享晚年,不过你见过车祸,可以像绞肉机一样将人搅成碎片吗?可怜的克里斯,是被他三个最亲的兄弟姐妹干掉的,就为了手中那点权利”。

    说着音响中透出愤怒的声音,斯内德脸上松弛的肌肉抖了抖,干瘦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指着这几个越来越陌生的孩子,朝身后摆了摆手。

    头顶的悬挂的投影机,缓缓的在暗下来的灯光中,投射出清晰的画面,克劳德正坐在石洞的椅子上,轻笑道,“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还活着,不过你们的所作所为,却让我很失望,看来我当族长并不能服众啊”。

    会议中众人除了转过身子的斯内德,其余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接着愤怒的看着克劳德喊道,“小子,你耍我们,不过,你说对了,除非克里斯来坐这个位置,你现在还没有拿到真陀摩尼石,对我们说这种话,还真是有点不尊敬”。

    “不尊敬”?

    克劳德冷笑了一声,摩挲着手指上佩戴的那枚长着羽毛的衔尾蛇戒指,朝着摄像头晃了晃,看着众人眼中闪过的贪婪,“看来你们都忘了衔尾蛇戒指对于家族的含义”。

    音响中嘈杂的响声,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克劳德沉声说道,“爷爷,你也看到了,是到了该要清洗的时候了”。

    平淡的话声,让会议室中安静了一刹那,不过瞬间响起了喧闹的嘲笑声,斯内德无力的摆了摆手,一束束红外线照在了会议室中还在发出笑声人的眉心,接着眉心留下的血液划过笑容还凝固在上面的嘴唇。

    年迈的克劳德看上去又年迈了许多,颤颤巍巍的看着摄像头,指了指那些瘫软在桌上的身体,自嘲的笑了笑,“你是我的孩子,同样他们也是”。

010 “崔西”

    喜马拉雅山脉靠近北坡的位置,一道笼罩在风雪中的身影,站在那道架设在几乎垂直的一道断崖上的梯子前,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山顶。

    右手直接插进冻的像钢铁一样的山壁中,带着被黑色风衣下的身体纵身跃了上去,高海拔的缺氧在那个银色面具下就像个笑话一样,从兜中掏出面黑色的旗帜,看了看上面用金色丝线绣出的两个站立的雄狮,中间有着一朵绽放的木棉花,在地上挖了个坑直接埋了进去。

    站在山顶看着周围弥漫的浓雾,克劳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双腿重重的剁在山顶的冰层上,看着脚下龟裂的缝隙,竖起风衣的领子,冷眼看着下面崎岖的山峰,直接纵身跳了下去。

    山洞口不远处的积雪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佝偻着身子正艰难的顶着风雪挪着步子的温斯顿,一头浓密的金色长发上结满了冰碴,手里柱着一根木棍,干裂的嘴唇露出精疲力尽之色。

    身体传来的轻笑声,让她紧张的加快了脚步,嘴里传来一阵崩溃的哭腔,“不,不,你离我远一点,我要回去”。

    自从在屏幕上看到那血腥的一幕,身后这位已经掌握了利文斯顿家族的年轻人,竟然伪装了自己的死亡,就是想要把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父母的死亡,也是通过自己的臆想,凭空捏造而出,即便他所说是真的,那么现在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让那位一直怀着愧疚之心的老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自己亲手干掉,这无疑是一件最残忍的事情。

    自己宁愿忍受这种深入灵魂的刺骨寒冷,也不愿再面对看着看似彬彬有礼的疯子,感觉自己的后领被人提着,带着身体双脚悬空,温斯顿歇斯底里的挥舞着双手,那精心修见过涂成黑色的黑色指甲,疯狂的抓向了那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脸庞,一阵酥麻的感觉,顺着劈开的指甲流出的鲜血涌入脑海之中。

    看着那丑陋之极的嘴唇露出戏谑之色,轻笑道,“抱歉忘了告诉你了,我的身体现在好多地方,都会有一些自我保护的意识,毕竟我可是一个很怕死的“亡灵””。

    温斯顿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看着面前逐渐变成无数个的克劳德,那些重影又慢慢重合起来,越来越重的眼帘,让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先生,都准备好了,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许久没有出现的佛洛伊德手里拿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递给了克劳德,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

    “确定”?克劳德眼角跳了条有些疑惑的低喃道。

    佛洛伊德指了指正赤裸着身体,躺在一块石板上的温斯顿,露出那如同温玉般凹凸有致的身体,周围燃烧的篝火,升腾而起的火焰,恰好可以将视线隔绝在外,驱赶走这里的寒冷。

    “我只是觉得有些多此一举而已,以你现在的准备不应该抓紧时间,可以轻松赶在他们到达香格里拉的时候,带着那块真陀摩尼石离开”。

    “不,你误会了”。克劳德坐在显示器前,看着卫星拍摄出两道身影,手指动了动画面上又出现了三个背着登山包的身影说道,“你或许是认为可能和外边人想的那样,变成如此模样之后,心里有些扭曲,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无论我爷爷多么偏爱我,或者说同情我,他绝不会把家族交到我的手中,那样只会自取灭亡而已,而且如果他发现这一点,第一个干掉我的人就会是他”。

    看着眼神如水,十分平静的克劳德,佛洛伊德心中涌起了一股寒意,如今面前的利文斯顿新的家主,身体是绝对是历任最强大一个,而心智比起他的爷爷斯内德,更是让人捉摸不定。

    拿起放在桌上的芯片,克劳德放在眼前仔细看着上面的纹路,目光不时扫过显示屏说道,“无论怎样,埃里克现在都不是死的时候,因为他死了,在外面那些人看来,肯定都会认为是我干的,可能是出于嫉妒或者报复的心理。

    那么对于真陀摩尼石,无论在你看来,我有多大的几率,那么他无论几率再小,还是有可能会拿到”。

    说着站起身子走到温斯顿面前,拿起石板上一把银色的利刃,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而她,就是那个可以消除对方那一丝几率的旗子”。

    锋利的刀刃,丝毫没有阻碍的从温斯顿的大腿内侧偏后的位置,划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这里自己是没有办法发觉到的,而且别人也几乎没有可能察觉。

    翻起血肉模糊的组织,克劳德有纸巾擦掉涌出的鲜血,拿出充满绿色液体的针管,在附近扎了进去。

    那枚固定在里面的芯片,上面的伤痕快速的愈合着,最后只留下一道小小的疤痕,克劳德静静坐在石板前,双眸中透出燃烧的火焰,看着显示器上出现的一个绿色的小点,嗯了嗯手中一枚纽扣大小的遥控,瞬间旁边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我不可能永远坐在这里,那样就不是谨慎了,而她会让我随时掌握埃里克的位置,而且如果出现意外的话,我没有拿到真陀摩尼石,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拿到那块石头。

    刚刚那枚芯片,不但是用来定位,是我们实验中的一个疯子研究出来的,拥有小小身材的它,可是一个可怕的家伙,爆炸产生的当量大约在一万顿左右”。

    克劳德看着佛洛伊德露出兴奋的笑容,翘起二郎腿,露出自己脚上一双修长的灰色鳄鱼皮鞋,“你知道一万吨左右的当量是什么概念吗?当年那枚著名的“小男孩”,在广岛也不过释放了两万吨左右的当量,比起这个的体积,那颗相差太多了,我叫它“崔西”怎么样,用来纪念一下我们家的公主”。

    “崔西.........”

    佛洛伊德脸上露出愕然之色,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后躲了躲,有些恐惧的看着温斯顿身体周围的燃烧的火焰,以及身旁丝毫不为所动的克劳德,颤声说道,“先生,您不觉得热吗?如果能把这些火堆挪的远一点,我想现在没有比这更好的想法了”。

011 挣扎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山洞中,赤裸着身体的温斯顿,坐起身子双手护在胸前,惊恐的看着一旁被从睡梦中吵醒的克劳德。

    痛苦的揉了揉眉心,雪崩之后受伤的耳朵中带的那枚和面具同样银色的耳塞,刚刚把那声尖叫声,无限的放大然后传入了神经中,现在他还是感到还有一股尖利的女声,不断的回荡在脑海中。

    那种从沉睡中突然被惊醒的身体,差点从石凳上摔了下去,让克劳德恼怒的盯着惊慌失措的温斯顿,双眸中逐渐出现了一抹戏谑,舔了舔嘴唇看着那副魅惑的娇躯,“现在我开始对你有点兴趣了”。

    “见鬼,你对我做了什么”。从昏迷中醒来的温斯顿,嗓子中传来一阵灼痛,原本丰润的双唇,在周围那些燃烧的火堆燃烧之下,在这个干燥的山洞中布满了一些细小的裂痕。

    克劳德站起身子,拿起一旁的毯子直接丢了过去,背着身子看着屏幕上反衬出那道正慌忙裹住自己的身影,拿起了桌上那枚纽扣状的遥控器,坐在椅子上双腿翘在桌上,拿着一张白色的手帕,吹了吹上面沾染的灰尘,仔细的擦拭着脚上那双鳄鱼皮做成的皮鞋。

    实在受够了这种莫秒奇妙将她关在这里,却又什么都不做的时间,温斯顿抓狂的将裹在身上的毯子干脆向克劳德直接丢了过去,歇斯底里的喊道,“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说着,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一样,直接瘫坐在地上,白皙的皮肤沾染上格格不入的泥土,狼狈的痛哭道,“拜托,放了我好吗,我只是一个记者,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中,就是一只可怜虫而已,求求你,放了我好吗”?

    “不,你可不是小人物,至少从现在开始你并不是小人物”,克劳德露出古怪的笑容,张开双臂嘴里发出“嘭”的一声。

    温斯顿目光突然看到一旁扔着一团卷在一起的金属,依稀可以看出原本是一把手术刀,而且上面还有些凝固的血迹,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双手不断的开始在身上摩挲着可能会出现的伤口,哽咽着颤声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刚刚你说让我放你离开”,克劳德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面具,沉吟了片刻,这才转过身体,缓缓说道,“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条件是什么”。温斯顿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地上被烤的温热的泥土,咬牙切齿说道。

    显示器上的那走在雪地中的三道身影,随着夜幕的降临,在一处山崖的避风处扎起了帐篷,冉冉升起的篝火,让视线模糊了起来。

    克劳德让椅背倾斜了大半,双手枕在脑后,悠闲的晃了起来,听着那把大皮椅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原本就不知所措的温斯顿,骤然心烦意乱起来。

    看着屏幕上高挑的阿芙罗拉正拖着一只野猪,在雪地里拉出一道血色的印记,拔下腰间的短剑,灵巧的将那厚实的皮毛从身上剥了下来,插在支好的铁架上烤了起来。

    从帐篷中走出的西塞罗,正拿着导航仪对着夜空中的星辰辨认着方向,而艾达沉坐在篝火前,双手抱着膝盖,失神着看着远处,对眼前那飘向的肉味熟视无睹。

    “你想让我跟着他们”?温斯顿突然醒悟过来,失魂落魄的说道。

    克劳德打了个响指,嘴里吹了一声口哨,“宾果,恭喜你答对了一半,我这也是在帮他们,我会让你带着他们找到他们苦苦寻找的埃里克,一部完美的电影,结局总是大团圆,一个人寻宝,身边没有美女相伴,那实在是太无聊了”。

    “呵呵,那你呢”?温斯顿冷笑了一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黑色的眼影,让那张俏脸变得有些滑稽,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抵抗,无所谓的说道,“其实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可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要舒服多了。

    而且,你说的也只是电影,现实中的大团圆,我实在是不敢想象,一家人坐在会议室中,郑重的开一个圆座会议,没想到却换来一颗颗射入眉心的子弹...............”

    “够了”,克劳德右手重重砸在一旁的石柱上,碎裂的石子纷纷砸向了墙壁,发出清脆的碰撞,一双如同野兽一般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温斯顿赤裸的身体,嘴里发出神经质的笑声,“记得我给你说的吗?看来女人总是善忘的,下来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记住,你没有选择”。

    惊慌失措的双腿不断蹬着地面,温斯顿狼狈的朝后退去,眼睁睁的看着不断靠近的克劳德冷笑着举起手轻轻的摁了下手中的纽扣。

    一股仿佛无数只蚂蚁钻进血肉之中在骨骼中爬来爬去的酥麻感,涌入身体之中,温斯顿紧紧咬着牙齿,嘴里不时的传来闷哼声,在地上翻滚着,看着那道淡淡的目光,就好像在欣赏一堆发臭的烂肉一样,透出一股冷意。

    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酥麻,逐渐那遍布全身的蚂蚁,好像终于对失去了陌生事物的兴趣,张开嘴巴露出细碎的牙齿,不断的啃噬起来,眼泪鼻涕不由自主的喷涌而出,凄厉的惨叫声开始在山洞中不断回荡着。

    隐藏在角落阴影中的佛洛伊德,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视线逐渐投向了无动于衷的克劳德,看着那像标枪一样的身影,不由想起了自己从实验室那个疯子手中,接过这枚芯片,那猥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骄傲说道,“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我称呼她叫“梦魇”,只要轻轻的按动按钮,只要体内携带着她的人还在这个星球上,那么他将会承受比那种可笑的东西发作时,还要难受无数倍的痛苦,这种梦魇将会跟随他的一声,而且这只是小小的一个附加功能,却是我最满意的,希望克劳德会喜欢,算我额外送他的惊喜”。

    恐怕那主要的功能,就是克劳德口中所说的一万吨左右爆炸产生的当量吧。

    疯狂的用头撞击着地面,那头漂亮的金色长发,已经沾满了泥污,温斯顿像条可怜的爬虫一样,爬到克劳德面前,紧紧抱着那双灰褐色的鳄鱼皮皮鞋,颤抖的身体抬起头祈求的说道,“我同意,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同意,求求你,求求你.........”

012 螳螂扑蝉

    冰天雪地中一道衣衫褴楼的身影,正狼狈的拄着手里木棍淌着脚下的积雪往前挪着,身后一片直升机失事后所留下的残骸。

    不时的打量着四周,温斯顿一双美眸上的黑色的眼影早已花掉,不时焦急的打量着四周,心里还在恐惧那种深入灵魂的痛苦还会不会再突然出现。

    嘴里粗重的喘息声因为寒冷在面前吐出了一串热气,疲惫不堪的身体隐隐还泛着些许疼痛,那个带着面具的恶魔,他竟然在距离这里还有一公里的时候,竟然将自己丢下了雪橇,然后让拉着雪橇的狼群,跟在自己时候呲牙咧嘴的逼着自己变成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美名其曰做一个合格的演员,就不能出现任何可能出现的漏洞。

    该死,飞机失事后,只有自己一个幸存者,这本就是一个天大的漏洞,听着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温斯顿看了看胳膊上的腕表,眼中露出一丝骇然,距离那个混蛋口中所说的时间,几乎没有差别,连忙装作摔倒在地,将自己最得意的一头金发胡乱揉的像鸟窝一样,躺在地上艰难的往前爬着。

    “哦,见鬼,看看那里是什么”。西塞罗嘴里发出一声惊呼,看着前面的残骸,一根巨大的螺旋桨像根利剑一样扎在雪地里,烧焦的机舱侧面隐约还能看见一个摄像机的标志。

    虚眯着双眼看着前面正狼狈往前爬着的身影,阿芙罗拉眼中露出了一丝疑惑,然后朝西塞罗指了指,自己甩开修长浑圆的长腿,透过那被烧的焦黑的机舱缝隙,看着里面那具被被安全带捆在座椅上的尸体,然后目光有看向了正跪下地上看见西塞罗后号啕大哭的温斯顿,露出了疑惑之色。

    “哦,见鬼,你怎么会在这里”。艾达紧紧拥着温斯顿,嘴里不断的安慰着。

    肩膀不停耸动的身体,嘴里发出一抽一抽的哽咽声,阿芙罗拉看着这绝对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害怕,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不过断断续续说出的缘由,却根本不像造成飞机失事的根本原因。

    遇到暴风雪的直升机如果发生事故,那么根本不可能会有生还者,直接会让被卷在风雪中的飞机,直接撞到山壁上或者地上然后在发生爆炸,如果真会有幸存者,那么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绝对会比这个看似娇弱的记者的机会大上无数倍,不过那具可怜的身体,如今还牢牢谨记着安全意识,紧紧的被安全带把自己绑在座椅上。

    只有突然的爆炸,才能让可以在这种环境下飞行的飞行员,无数丰富的经验化为乌有,而且地面上根本没有爆炸的痕迹,看那根螺旋桨的和飞机的距离,阿芙罗拉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架飞机基本上和他们的列车出事的原因一模一样,都是被突然爆炸的炸弹,可是眼前的温斯顿,让她不由得开口说道,“抱歉,不好意思我先打扰一下,艾达你先跟我过来一下”。说着朝西塞罗挥了挥手。

    看着三人逐渐离开的背影,隐藏在飞机残骸的背面,温斯顿露出紧张之色,随着时间流逝,一阵争执的声音,让她白皙脸庞变得通红,尴尬之余双眸中逐渐露出了怨毒之色。

    “你难道是看上她了吗?好吧,西塞罗,我知道你一直单身,可是拜托,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麻烦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阿芙罗拉眨了眨眼冷声说道。

    而西塞罗正匆忙的打量着残害四周几乎没有什么爆炸痕迹的泥土,突然双眸一亮,看到附近一团褐色的粪便,小心翼翼的用纸包了起来,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雪花,而这片飞机的残骸上已经盖上了一层约莫半米高的积雪。

    这团狼的粪便,让阿芙罗拉打消了最后一丝疑虑,低声说道,“你觉得她能在狼群中保持现在的样子吗”?说着,朝艾达比划了个手势,给了个肯定的眼神。

    看着阿芙罗拉的眼神,艾达点了点头大声吵道,“她是我的朋友,无论多么难,我一定要带上她,让我眼睁睁的把她丢在这里,我办不到”。

    “我受够你了,这是最后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真想不通埃里克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家伙”。阿芙罗拉愤怒的喊着,拍了拍艾达的肩膀,露出歉意的眼神。

    看着慢慢走进的身影,温斯顿瘫坐在地上,连忙唯唯诺诺的抬起头,失魂落魄的看着前面的阿芙罗拉露出紧张之色。

    在克劳德的话中,她一定要注意这个前克格勃出身漂亮的不像话的女人,只有她或许在这种身体疲惫的情况下,可以看出其中的破绽,而其他两人只会在她惊慌失措的情绪下,将这些全部遗漏。

    不过看样子,他们只是为了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为了带不带上自己这个累赘而争执,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双蓝色的眸子中,又涌出了泪花,紧张的看着艾达哽咽道,“你要放弃我了吗,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我也只是个记者,去过很多环境恶劣的地方,只是一个人走在这里,我想我撑不了多久的”。

    刚刚回到山洞的克劳德,看着显示器中瘫坐在地上的温斯顿,面前站着的艾达缓缓将她搀扶起来,几人步履瞒珊的行走在雪地中,嘴角裂开了一丝笑容,看样子这个女人的演技还真是不错,不不不,如今可称不上演技了,更像是真情流露后的自然表现。

    摊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按键,显示器上闪过一片雪花之后,一片雪地中,忽然出现了一片陌生的身影,缓缓向着那片飞机失事的地方靠近着。

    克劳德脸上怔了怔,这里可不是攀登珠玛朗玛峰的正常线路,而且时间也不对,这个时间根本不会有人会想着登山,不断的放大着画面,看着上面那些东南亚人的特征,好像正是当初偷偷混上列车时他没有在意,想要在车上盘问一番,然后丢进隧道中的几人,没想到当初却被突然过来的埃里克打扰了,然后列车就意料之外的发生了爆炸。

    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克劳德摸了摸自己脸上冰凉的面具,用左手尽剩的三根手指打了个响指,看着出现的佛洛伊德指了指屏幕,轻笑道,“看看,这几只差点坏事的小老鼠出现了,不过却意外的帮了我,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他们呢”。

013 又见衔尾蛇

    呼啸而过的狂风,顺着喜马拉雅山脉一条狭长的缝隙吹过,峭壁的一侧诡异的出现了一条悬在空中的楼梯,只有一侧连接在山壁上,更像是用一把巨斧劈出了这道缝隙,然后只留下了这条石阶顺着山脉一直盘旋而上。

    两道迎着风雪弓着身子前进的身影,正沿着这条阶梯一直向上,忽然传来一阵水流的轰鸣声让埃里克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看着逐渐出现在面前从空中落下的瀑布,水帘后面两尊站在石台上的神像,双手合十站在拱形的门洞两侧,像是欢迎着来客。

    “湿婆和毗湿奴”,埃里克看着两尊印度教的神像,舔了舔嘴唇说道。

    石阶尽头近在咫尺的门洞,上面落下来的水花,让他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脖子,在这种冰天雪地的严寒条件下,要淌过这道水帘,还是有些心里发怵。

    扎西顿珠抬头后退了几步,摔开双臂跃向了对面水帘后的隧道中,后头呲牙咧嘴的举起双臂发出一声吼声,让埃里克心悸的往后看了看,然后咬牙任由刺骨的冰水顺着领口灌了进来跳到了对面。

    脚下一块块菱形拼凑而成的地砖,上面绘着燃烧着火焰的真陀摩尼石,和精心铺设的地面相比,两边粗糙的墙壁,还留下原本岩石的模样。

    顺着隧道拐了一个直角的弯后,一道狰狞的脸庞,眉心处还有一颗睁开的眼眸,正张开嘴巴露出满嘴尖利的牙齿怒视着前方。

    爬在地上的大黑天,用自己六条手臂和双腿支撑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大门,身下是一条一直向下的石阶,抬起头还可以看见那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身体,以及脚下雕刻成和普巴匕首刀刃上一模一样的眼镜蛇所形成的阶梯。

    穿过大黑天所形成的通道,埃里克看着还有着冰雪的石窟中,中间是落差很大的断崖,而四周雕刻着印度教中各式各样的神像,密布在四周的墙壁上。

    这个大约两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大石窟中,头顶悬挂着黄铜所制成的转经筒,深渊的对面,高立着一尊梵天的雕像。

    回头看着通道入口处一个巨大的大象正仰着鼻子张开大嘴,他们刚刚就是从这里走出,埃里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他实在想不到,在海拔七八千米的山上,竟然还存在这么一所雕像,中间深渊的山壁上还雕刻着一尊尊巨大的狗头人身像,高空中的云雾遮挡住了这些雕像的下半身,好像脚踩在根本人眼看不到的地面,挥舞着双手中的武器,呲着象牙一般的獠牙默默的守护着这座云雾缭绕的天宫。

    梵天眉心处镶嵌着一枚涂成蓝色的石头,脑袋四周雕刻出一团团升腾而起的火焰,埃里克转着身子,失神的看着宫殿中精致的雕刻。

    这种尼泊尔和藏地相融合的风格,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哪怕没有真陀摩尼石,让他亲眼所见,这种根本没有记载在马可波罗游记中的宫殿,也是值得的。

    “扎西顿珠,你来过这里吗”?埃里克抬头看着四周,走在天宫中呢喃自语道。

    同样或许不是第一次到这里的扎西顿珠,脸上带着浓浓的震惊站在通道口,突然喊了一声,还是没有阻止埃里克不经意间,站在了距离通道不远,一串立起的雕刻着神像的铜柱前的一块立起的铜块上。

    脚下一个跄踉,埃里克直接瘫坐在这个绊倒他的正方形铜块上,看着对面响起的齿轮声响,那些像是栅栏一样的铜柱,竟然缓缓降了下去,露出后面的绕在山壁上的阶梯。

    “难道我是西塞罗附身了”,埃里克看着无意间触动的机关,而刚刚还有些愤怒的扎西顿珠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

    埃里克站起身子,离开了脚下的绘着真陀摩尼石的铜板,看着对面缓缓升起的铜柱,以及附近同样的同伴,眼中露出恍然之色。

    朝扎西顿珠挥了挥手,指了指脚下的铜板,飞快的跑向了对面,看着面前降下的铜柱,埃里克也站在了那块同样的铜板上,比划了ok的手势。

    两人走上阶梯,身后的铜柱缓缓升了起来,而里面同样有着一块可以打开对面铜柱凸起的铜板。

    看着约莫延伸了两米的阶梯之后悬在了深渊之上,上面从山壁上一个凹槽中伸出的铜管,像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电灯开关一样,埃里克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轻笑道,“如果申请专利的话,恐怕修建这个机关的人,还能在建许多这样的宫殿”。

    舒展了身体,埃里克跳起来抓着这根铜管,感受着微微下垂的身体带动着铜管,发出咯噔一声响声,墙壁开始颤抖起来,从墙壁上颤动的神像,带着掉落的碎石,从山壁中伸出了出来。

    埃里克荡了荡身体,跃到了对面的的神像上,身后的开关,忽然发出了一声脆响,又重新回到了原位,身下的神像又开始晃动起来。

    看着前面一根同样的铜管,埃里克跄踉着爬起身子,嘴里发出一声惊呼,蹬在神像头顶跳向了远处的神像,看着下面出现的阶梯,狼狈的跳了下去。

    爬起身子,看着墙壁上用黄铜浇筑出的神像,沿着台阶缓缓朝着梵天雕像走去,中央的断崖下方一块凸出一块石板上,有着一处用金黄色包裹着的凹槽,埃里克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看来从古到今,人类的想象力都局限在一块规则的正方形中”。

    说着,抓着边沿跳了下去,伸手手臂伸了下去,握住里面的一根硬杆用力拉了一下,对面扎西顿珠那侧的转经筒缓缓落了下来,上面刻画的藏文,像天然的阶梯一样,通向了对面的梵天神像。

    “吼.........”,埃里克学着之前扎西顿珠的模样,嘴中发出了一声野兽的吼声。

    头顶的悬挂的转经筒,在山洞中回荡的吼叫声中缓缓的落了下来,然后开始旋转起来,埃沿着侧面的阶梯,埃里克看了阶梯直角转弯处修建的一个类似亭子的建筑中,那面雕刻在墙壁上的衔尾蛇,绕成一圈的身体上,一根根边缘处用猩红色染料涂出的纹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014 天宫

    看着面前这个阴魂不散的羽蛇神库库尔坎所组成的衔尾蛇标志,埃里克刚刚还觉得自己被那个幸运的倒霉鬼西塞罗附身,带来的好运瞬间云消雨散,摸了摸怀中那把已经变成黑色的黄金匕首,低声咒骂了一声。

    这见鬼的图纹,就像附骨之蛆一样,当初那随处可见出现在眼前的圣狄思玛斯雕像,到现在早已从记忆中慢慢模糊起来,可是这该死的长着羽毛的鬼东西,还是不时的勾起脑海中那惊悚的回忆。

    甩了甩脑袋,沿着石阶换换走到了转经筒面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藏文,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额头,心里默默诅咒着那个早已死在浴缸中的身体,该死的当初因为叛逆期那幼稚的审美,竟然错过了如今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秒的文字,还大言不惭的批判道,这完全是毛毛虫组成的东西。

    看着那边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转经筒,上面抓着凸起铭文的扎西顿珠,正绕到另一侧,荡起身体跃到另一侧,开始缓缓朝那尊看起来像是顶天立地的梵天雕像面前。

    身体悬挂在快速旋转的转经筒上,看着下方转动的齿轮,埃里克眼角跳了跳,心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一块块交错在一起的晶莹剔透的齿轮,完全是由巨大的水晶打造而成,虽然比起黄金钻石,水晶的价值无疑要小无数倍,可是凡事都有例外,几十个直径在数米左右的水晶,那种表面泛起的荧光,已经让埃里克脑海中慢慢忘记了当初的信念。

    这座令人震撼的天宫中,从当初对香格里拉的渴望,到现在直接被巨额的财富冲昏了头脑,虽然金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最重要的,当到达一定程度时,就会成为一股谁也不能忽视的力量。

    埃里克相信当他能把这座环绕在云雾之中的天宫搬回去,那么什么阿布扎比还有一直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利文斯顿,都会是狗屎,一堆令人绕道而行的狗屎。

    侧脸看着还在努力攀爬在转经筒上的扎西顿珠,埃里克努力甩了甩脑袋,这个藏民村落中最优秀的猎人,可以面对明知有雪怪的道路而毫不畏惧,甚至可能之前已经来过这里,可是到现在,还生活在那个一贫如洗的村庄中。

    而雪佛虽然看起来和七八岁的小孩一样,可是早已在七八十年前的二战时期,就已经知道马可波罗,甚至真陀摩尼石的存在,还能压抑着心中的宠宠欲动,呆在那个永远都是熟悉面孔村庄中唯一的寺院中,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先知。

    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让自己脑海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埃里克忍住自己心中的欲望,努力的不去看脚下那些散发着钞票味道的水晶齿轮,顺着转经筒旋转的方跳到了天神像面前。

    “扎西顿珠,难道你真的不明白这里的价值吗”?埃里克站在神像面前,看着身旁脸上依然波澜不惊的藏族猎人,低声呢喃了一句。

    扎西顿珠看着埃里克,指了指脚下那缓缓转转的齿轮,然后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努力的说出像是死记硬背,看的很别扭的一句话,“我没有證照,没有资格下去”。

    “證照”?说着埃里克从怀中摸出那把普巴匕首,惊讶的说道,“就是这玩意”?

    看着扎西顿珠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一丝渴望,埃里克随意的将匕首抛了过去,不过转瞬又被扎西顿珠郑重的换了回来,嘴里又开始说着那晦涩难懂的藏语。

    透过下面旋转的水晶齿轮,埃里克慢慢发现齿轮的下方一块凸起的平台上,有着一块水晶的头骨,几乎隐藏在那一模一样的齿轮之下,如果不是扎西顿珠的提醒,他肯定不会发觉。

    埃里克将绳索递给扎西顿珠,看着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将绳子绑了个死结捆在腰间,埃里克竖起了大拇指,身体缓缓朝下滑去。

    抓住齿轮旋转之间的空隙,埃里克下到了平台上,拽了拽手中的绳子,低头看着眼前那颗晶莹剔透的头骨上一块三角形的空洞,和之前插入普巴匕首的空洞大小完全没有区别。

    拿出普巴匕首,抬头看了看站在神像面前正弓着身子双手依然牢牢抓着绳子扎西顿珠,埃里克轻轻拽了拽绳子,将匕首插入了那个三角形的空洞之中,然后试探着拧了拧了。

    逆时针的方向,匕首顺利的转了起来,而头顶那些齿轮也随着转动的匕首,开始疯狂运转起来。

    原本就像寺院中普通神像一样梵天,垂在身侧的手臂缓缓平举了起来,摊开的手掌,正好对着发出剧烈响声,开始坍塌的山壁。

    .................................

    不知所措的丛二,嘴里发出一阵强装出的镇定,朝身旁惊慌失措正茫然四处逃窜的手下大声喊着。

    可是头顶那不断靠近,像是海浪一般袭来的积雪却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在整个东南亚都说话都有硕大名气的盗墓头目。

    一道漆黑的身影忽然抓住他的领口,双腿传来我一阵机械转动的声响,带着他朝远方掠去,正好躲过着突如其来的雪崩。

    像是做梦一般,丛二感到后颈一疼,还没有从刚刚的庆幸中恢复过来,整个人就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克劳德随手将丛二丢在山洞中,回头看了看远处那弥漫在空中的一片雪雾,双眸中露出痛苦的回忆,看着走来的佛洛伊德,脑海中回想起了那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庞。

    踹了踹躺在地上的丛二,克劳德手掌摩挲着下巴,突然露出古怪的笑容,轻笑道,“还记得埃里克是怎么重新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嗯,带着沃森的姓氏”。

    “亨利,艾弗瑞”。佛洛伊德毫不犹豫的说道。

    克劳德大笑着提起丛二看了看那那滑稽的打扮,冷笑道,“他是东南亚最大的盗墓头子,算是一个还算优秀的贼,亨利?艾弗瑞的宝藏中,有一个无法忽视的人物,圣狄思玛斯,那个记载在圣经上的盗贼,佛洛伊德吧他捆在十字架上如何”,说着,指了指山洞中燃烧的火焰,“就在那里”。

    “如你所愿,先生”。佛洛伊德躬了躬身子说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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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0698/ 第一时间欣赏零之曙光最新章节! 作者:圣狄思玛斯所写的《零之曙光》为转载作品,零之曙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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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之曙光介绍:
当埃里克•沃森,重新拿回在二十一岁时,被赶出去的房子时。

守在门外的记者,举着话筒问道:“恭喜你,埃里克先生,沃森家族又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中,那么你对你背后,人们称呼的那一大堆头衔,更喜欢那一个呢?这个世纪最伟大的学者?冒险家?还是刚刚获得的爵位”。

“不不不,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更喜欢你们称呼我,当时对我父母定罪时的那个称呼,贼,一个臭名卓著的盗墓贼”。埃里克•沃森挑了挑眉,讥笑道。
【蹩脚的盗墓贼李伢,穿越到伦敦一个崩塌的盗墓家族,追寻了历史的脚步(财富),揭开一个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层层剥落的谜题,巧夺天工的机关,深藏其中的异宝奇珍。】零之曙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零之曙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零之曙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